第五章 处处兵戈(1)
战争,无所不在--浅⽔清。
…
随着鸿雁的失踪,云霓在宮中的献策,一场场
谋的较量逐渐拉开了帷幕。
清野城与苍天城,就象是在朝在野的两股势力;
浅⽔清与南山岳,就象是新人与老人的两班人马;
他们一个是有着盘
错节般的庞大势力网的旧统治阶层,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的大官僚大贵族,一个则代表了平民阶层由下而上的努力,是声望如⽇中天,功勋盖世的天风英雄。
他们是文与武的两个极端,拥有着完全不同的两种思想文化,一个老谋深算,擅长借刀杀人,拥有良好的⾼层关系,是老而弥坚的山中虎;一个则年轻气盛,冲劲
,拥有绝对的下层威望,是少年张扬的出林豹。
他们一个有经验,一个有智慧,一个有权柄,一个握重兵,一个权倾天下却目标明显,一个官位卑微却潜力无穷。
在这场权利与智慧的较量中,不能简单的说一定会赢,谁一定会输,但是有准备的那一个,肯定胜面要居大许多。
与南山岳不同的是,早在进兵止⽔之前,浅⽔清就明⽩一件事--要想娶云霓,他要面对的,不是一个南无伤,而是整个南氏家族。他要打败的,也不是一个南山岳,还有他背后无数依附于他的存在。
但是他凛然无惧。
军人们沙场纵横,早舍却了生死,能够用一万人灭掉一个家国,又怎么会怕你一个帝国丞相?
军人的风格,就是不动若渊岳,动则若雷霆。军事上可以有蛇呑象的壮举,官场之上同样可以。
南山岳固然是老牌政客,两朝元老,浅⽔清却是后起之秀,初生牛犊不怕虎。
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浅⽔清不但要动南山岳,而且一动,就动得惊天动地,动得世人瞩目,动得豪情万丈,动得胆大至极。
生死沙场上经历过来的人,一旦要玩起
谋来,便是无视生死,无畏前途艰辛,一心求胜,永不言退!
这一次,浅⽔清要让所有人都大开一次眼界,看看他一个五品小将,到底是怎么扳倒南山岳这棵擎天大树的。
柳州。
鲍孙石呆呆地坐在山中小亭,望着远山烟雨,心中惆怅。
曾几何时,这位曾经朝中最显赫的人物,如今已潦倒沦落至看守山林,做个牧园老人了。
他应该觉得庆幸,因为朝争历来残酷,那凡是失败的,大都难有好下场。
苍野望念他曾经也是两朝元老,虽犯有大错,终还是饶其不死,只贬为庶民,让他从此寄情山⽔,但对于曾经有过权倾天下的无限风光的人来说,这样的⽇子,未免过于清冷了些。
如今,他在这山中一守就是十余载,每⽇里除了栽花弄菜,就是做些诗词歌赋。曾经的门庭若市,早已成了冷落凄清无人理,他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静静地等待着最后归天的一刻。
一头⽩发映照出自己的凄凉,不是不令人叹息的。
当山下的行人走到这小亭中时,公孙石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放声道:“若是来这山中寻幽探秘的风流雅客,不妨来这亭中小坐片刻,喝杯⽔酒,陪我老人家说说话。若是那有事公⼲的,那我老人家就不打搅了。”
上山的人戴着个大斗笠,听到公孙石的说话,放声道:“若是我有事公⼲,偏偏这公⼲的內容就是来陪您老人家说话的呢?”
鲍孙石一楞,执杯之手在空中微微停顿了一下:“那要看说什么话了。”
“南山岳!”
脸⾊一变,公孙石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戴斗笠的人笑道:“帮助大人您重回相位之人。”
杯中的酒,终于洒了出来。
…
苍天城內,尚书省提学司,陈进忠陈大人府上密室。
今天,陈进忠在这里会进了一位秘密客人。
自舂考以来,这样的秘密客人对掌天下学子前途的提学司大人来说每⽇里就是多不胜数,不过今天的这位,显然有些特殊。
因为,他并不是来为任何人打点关照的。
那一张汇通钱庄的巨额银票,其目的只有一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陈进忠看着那银票,眼中的贪婪已毫不留情地出卖了他,但他终究是叹息一声道:“这位公子,你要求的事,⼲系未免大了些。若是需要我提携照顾某位考生,只要他文章还说得过去,自是一切好说,可是你现在却要…此乃考生之秘,是万万不可轻怈的啊。你要这样的消息,到底打算做什么?”
林跃坐在陈进盅下首,陪着笑道:“虽是机密,一到放榜,则天下皆知。我家大人其实只是想在此之前早做了解,也好未雨绸缪,有所打算。”
陈进忠微眯着眼问:“什么打算?”
“我家老爷常说,天下资产,莫过于人。若是能在那才华之士穷困潦倒之际,施以一饭之恩,则将来收益无限。正所谓雪中送炭远胜于锦上添花。苍天城內考生济济,谁是良才,谁是朽木,我家老爷说了不算,大人您说了才算。我家老爷心有善心,想在那良才穷困潦倒之际,与其
个朋友,却还需要大人您的指点啊。”
陈进忠呵呵笑了起来:“你家老爷的心思打得到是不错,只是有些良才,未必穷困,不是你家老爷能收买得动的。”
“总还是要陈大人提点一番才好,若是能知三甲属谁,那是最好不过了。”
陈进忠这才缓缓道:“大考头三甲,历来是由陛下亲点,本官只有荐举之权。”
“却不知陈大人打算推荐什么人呢?”
陈进忠眯着眼想了好一会才回答:“要想出仕,不是只有一手好文章就可以解决的,总要有些⾝家后台,方可保证无忧。象那苍天南家的公子,姜家的公子,还有清野申家,燕南季家,西北郁家,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唉,老夫一时也不知道该荐举谁才好啊。所以,此事终究还是帮不了你家老爷的了。”
林跃开心地笑了:“既如此,那就不打搅陈大人了。”
“慢走不送,这银票你还是收回去吧,帮不上你的忙,实在愧疚啊。”
“哪里哪里,大人言重了,这银票是我家老爷孝敬大人您的,与此番帮忙却是无关。大人您为民为国,忧心忧力,一点小小心意,还请笑纳了吧。”
两个人彼此虚伪,互相客套。
林跃再不多作停留,直接就出了陈府。刚出陈府大门,林跃一甩刚才的奴仆相,上了等候他已久的马车,沉声说道:“杀死南瑞,绑走姜平,对季⽔郁杰等人制造些意外,不是生病就是受伤,务必要保证申公子能进头榜三甲,如果可以,最好是进去两个。”
跋马的车夫斗笠罩头,微微冷哼一声,算是答应了。
…
苍天城,鸿家大院。
天刚蒙蒙亮,一名下人已经打开了院门开始清扫屋子。
门外的那辆马车停得有些蹊跷,那下人不満地嘟囔:“谁家的马车如此
停。喂,有没有人啊?快把马车牵走!老子要打扫呢。”
无人应答。
那下人有些好奇,看看四处无人,悄悄掀开马车的车帘向里张望。
然后他如见了鬼般的大叫起来:“姐小!是姐小回来了!是姐小回来了!”
鸿家姐小鸿雁,在离奇被掳一⽇之后,又突然被贼人送了回来。
这一事件,最终为人所知,并于不久后成为坊间巷尾的奇谈,人们纷纷猜测,鸿家姐小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事情,南家,又为此做了些什么。
同一天的早晨,姬若紫站在苍天城的城门前,仰望那堵围城⾼墙,发出一声悠悠的叹息。
苍天城,我终于来了。
一连串的事件,正在浅⽔清妙手牵动下开展得如火如荼,在南山岳真正察觉和明⽩之前,这些看似孤立的事件,其实已形成了一股潜流汹涌的旋涡,势要将这位朝中的擎天柱卷倒,庒碎,碾成粉⾝碎骨。
那一刻,姬若紫舒声道:“咱们…进城吧,去见见那位乐清音姐小。”
“是,夫人。”狗子恭敬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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