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萧之砚走后,纪语甜整个人蜷缩在他曾坐过的那张沙发上,低垂的眼眸完全没有焦 距,就这么失神地望着地板,一点也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直到门铃声突然响起,她才从怔忡之中惊醒。
转头看向时钟,发现竟然已经快半夜两点,她不噤困惑地蹙起眉心。
这么晚了,会是谁来按门铃?
她満怀疑惑地走上前去,谨慎地透过门板上的猫眼察看究竟,没想到外头站著的人 竟是萧之砚!
她立刻开了门,惊愕地望着他。
“怎么了?”她诧异地问。
萧之砚望着她,不发一言地拉起了她的手。
纪语甜的脸蓦然一热,心跳因他的举动而
了。
他…他想做什么?为什么去而复返?为什么拉著她的手?他是不是…想跟她说 些什么?
纪语甜望着他,心底有著隐隐的期待,突然间感到腕上一阵冰凉,她疑惑地低头一 看,立刻惊喜地瞪大了眼。
“啊——我的手环!”
泪雾在瞬间涌上眼眶,她
动万分地扑进他的怀里。
“你帮我找到它了!谢谢你!谢谢你!”发现他的
管比先前更
,她的眼眶也不 由得
了。
她几乎可以想像,他为了帮她找回这只意义深重的手环,在冰冷的溪边一遍又一遍 仔细搜寻的情景。
纪语甜的心被一股強烈的感动给涨満,她发现自己更爱他了!
“我该怎么谢谢你才好?”她在他的怀里又哭又笑。
萧之砚感染了她的惊喜与奋兴,嘴角也跟著扬起微笑。
他就是不忍看她忧伤的表情,也明⽩这只⽩金手环对她的意义深重,所以刚才才特 地回到溪边,替她寻找手环。
他花了将近一个钟头的时间在溪中摸黑打捞,却是徒劳无功,就在他无奈地打算放 弃时,意外地瞥见那只手环就卡在杂草与石块的
隙之间,想来是她先前太过慌
,才 会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现在,看见她又惊又喜的笑容,总算不枉他在刺骨的夜风和冰冷的溪⽔里找寻了那 么久,而他会为了她做出这么狂疯的举动,显然是这个甜美的小女人,确确实实已进驻 了他的心。
“怎么谢我?一个吻如何?”
“嗄?”纪语甜惊愣住了。
她抬头望着他,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简直不敢相信他刚才说了什么。
一个吻…他真的这么说了吗?
在萧之砚专注的凝视下,她仿佛受益惑地缓缓闭上双眼,屏息以待,紧张得快要昏 倒了。
萧之砚差一点笑出来,她那一脸紧张羞怯的神情,真是可爱极了!
他静静地望着她甜净⽩皙的脸蛋,和她靠得这么近,他几乎可以细数她浓密的眼睫 。
他的目光顺著她紧闭的双眸缓缓游移而下,来到那两片柔润小巧的红
。
那抹
人的嫣红,令萧之砚眼底的笑意退去,眸光逐渐转为深浓。
他缓缓地、缓缓地低下头,温柔地吻住了她。
纪语甜的⾝子微微一颤,他温软的
片、灼热的气息,令她蓦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全⾝的力气都被菗光了。
他火烫的⾆细细地描绘她柔软的
,接著探⼊她的
间,更进一步地撷取她的甜美 。
两人的⾆尖缱绻缭绕,气息亲密地
融,直到一吻结束,纪语甜早已浑⾝无力地倚 靠在他怀中,一颗心跳得快超乎她所能负荷的极限。
“你真甜,就像你的名字一样。”他的嗓音比平常更低哑了些,在这样的时刻更具 有撩动人心的魔力。
纪语甜的双颊立刻泛起了美丽的晕红,然而除了脸红心跳之外,她不知道该怎么反 应才恰当。
真是的,他一定觉得自己生涩、很不解风情吧!纪语甜有些无措地咬著下
,懊恼 于自己的笨拙。
萧之砚望着她多变的表情,黑眸盈満了温柔的笑意。
这个娇俏甜美的小女人实在是太可爱了,让他等不了一个月这么久,此刻就想拥她 ⼊怀。
他伸手替她拢了拢发丝,并顺势在她的眉心印上一吻。
“夜深了,你也该休息了。”
“那你呢?”他要走了吗?她真希望他能够再多留一会儿。
看出她的不舍,萧之砚半开玩笑地说道:“现在都已经三更半夜了,除非你要留我 下来过夜,否则我得走了。”
留他下来过夜?
纪语甜的心跳漏了一拍,脸上的晕红变得更,深了。
这屋子只有一个房间,而房里只有一张
,如果留他下来过来,难不成…难不成 他们要同
共枕?!
脑海中蓦然浮现了他们相拥而眠的画面,令纪语甜的脸在瞬间红得发烫,同时也不 噤为自己的想人非非感到羞窘不已。
萧之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她那绯红的双颊、娇羞的神情以及眷恋的目光,令 他的
口一热,属于男人的
望忽然蠢蠢
动了起来。
为了不化⾝成大野狼将她给“吃”了,他决定还是赶快离开。
“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吧!”
“嗯,开车小心点。”
纪语甜目送他离开后,才依依不舍地关上门,美丽的脸庞漾満了娇羞喜悦的笑意。
直到现在,她还不敢相信他真的吻了她!刚才的那一切,简直就像是一场美得不真 实的梦境!
她伸出手,指尖轻触著自己的
瓣,那上头仿佛还留著他
片的温度,热呼呼的, 暖到了她的心坎里。
回想起那个吻的甜藌滋味,她不噤羞红了脸,笑得像个傻瓜,一个全世界最幸福的 傻瓜。
***
“
光,请进”咖啡馆里。
梁韵韵替买单的客人结完账之后,来到了吧台边。
她正想替自己倒杯热红茶来喝,目光不经意地瞥向一旁正在磨咖啡⾖的纪语甜,忍 不住露出一脸受不了的表情。
“够了,你可不可以别再傻笑了!”
“呃?”纪语甜回过神来,一脸无辜。“我有在傻笑吗?”
“有!而且你还从礼拜一傻笑到礼拜五,每天从早傻笑到晚!”梁韵韵指证历历。
“哪有这么夸张!”纪语甜议抗地嘟哝。
她只是常常在不经意的时候,回想起萧之砚吻她的情景,然后觉得很甜藌、很幸福 ,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而已呀!
“哪没有?你就是这样!”梁韵韵的眉梢一挑,忽然露出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和那位‘消防栓’先生有什么进展?快点从实招来!”
“哪有什么进展?没有啦!”纪语甜脸红地否认,不好意思说出萧之砚吻了她的事 情。
没有?梁韵韵才不相信呢!从她这几天老是一个人痴痴傻笑的征状来看,分明就是 “有什么”!
“对了,这几天你阿姨怎么没有再安排你相亲了?她已经知道你接拍广告的事了吗 ?”
“还没,这阵子阿姨都没有和我联络,大概还在生我的气吧!”一提起阿姨,纪语 甜除了愧疚之外更有点无奈,她也不是故意要惹阿姨生气的呀!
回想起那天的情景,梁韵韵忍不住笑道:“我看不只是你阿姨还在生气,恐怕就连 那位‘连连看’先生的气都还没消呢!”
“呃…也许吧…”一提起那件事,纪语甜虽然觉得很糗,但想想还真的
好笑 的。
“你应该去向那男的要一张照片,而且最好是大头照,拍得很清楚的那种。”梁韵 韵突发奇想地说。
“我要他的照片⼲什么?”纪语甜困惑地问。
“有了他的照片,你就可以实际拿枝笔来连看看,看看那些痣连起来之后到底会是 什么图形呀?哈哈哈——”梁韵韵大笑。
“哎呀!你怎么这么坏心!”纪语甜笑骂。
她们互望一眼,脑中皆不由自主地浮现那个人的脸上被画満线条的模样,那滑稽的 画面令她们忍不住捧腹大笑,笑到肚子痛了还停不住。
好在刚才结账离开的正好是最后一桌客人,否则以她们这样的大笑法,不把店里的 客人全吓跑了才怪!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梁韵韵一边揩著笑到进出的眼泪,一边好奇地
供。
“不说那个‘连连看’先生了,你和那位‘消防栓’先生到底怎么样了?别说你们 之间没什么,我才不相信!”
纪语甜支支吾吾了半晌,终于在梁韵韵的
问下,说出那天萧之砚为她找回手环所 发生的事情。
“哇!他吻了你!恭喜、恭喜。”梁韵韵惊喜地大喊,由衷替她感到⾼兴。
纪语甜有些害羞地红了脸,但眼角眉梢却有著掩不住的喜悦笑意。
“后来呢?后来还有什么进展?”梁韵韵奋兴地追问。
“哪有什么后来?他这几天出差去了,好像除了接洽新客户之外,还要顺道去拜访 一些旧的合作伙伴,详细的情况我也不大清楚,我没有多问。”
虽然萧之砚吻了她,但却没有给过她什么承诺,甚至连一句“喜
”也没对她说过 ,所以她到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们算不算是一对恋人?
既然“妾⾝未明”她就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立场去过问他的事情。
“那…他去出差,他⾝边那只金丝雀也一起跟去吗?”
“什么金丝雀?”纪语甜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就是金思嘉呀!”金思嘉、金丝雀,念起来不是差不多吗?
“你怎么
给人家取外号?”
“还好吧!金丝雀算是很好听了,我还没给她取什么金丝膏呢!”梁韵韵又开始突 发奇想了。“如果她和一个姓‘郑’名‘光’的人在一起,那合起来就是‘正光金丝膏 ’了,哈哈哈——”
纪语甜也忍不住笑了,但又觉得这样取笑别人实在有点不道德。
她努力克制脸上的笑意,说道:“不要拿别人的名字
开玩笑,她叫金思嘉,不是 什么金丝雀或金丝膏的。”
“好好好,她的名字不是重点好吗?重点是她和萧之砚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纪语甜一僵,脸上的笑意微微退去。
她虽然相信萧之砚不是个脚踏两条船的心花男人,但是,那天在摄影棚里工作人员 的对话,却始终是她心底一个挥之不去的
影。
在那些工作人员们的眼中,金思嘉是他的女友,既速配又登对,那她呢?她算什么 ?
纪语甜情绪忽然低落了下来,原本甜藌的心情,掺人了一丝愁绪。
看出她的烦恼,梁韵韵说道:“唉呀,别自己—个人在这里胡
猜测,你直接去问 他不就得了?”
“可是…我…”
“你不敢问?”
纪语甜的脸一红,被她说中了。
“真是的,如果他们只是公事上的伙伴,那你不就⽩烦恼了吗?”
“但是,突然跑去问他这个,不是很奇怪吗?”尤其她
本还不确定他们算不算是 一对恋人,哪有立场去过问他的私事?
梁韵韵蹙起眉心,充当纪语甜的爱情军师,努力替她想点子。
“他不是出差吗?什么时候回来?”
“好像是明天中午吧!”
“这样吧!明天你休假一天,在家里煮一顿⾊香味俱全的丰盛晚餐请他来吃,吃饭 的时候你们总会闲聊几句吧!你就趁那个时候假装不经意地问起,这样不就行了吗?”
“可是…无缘无故煮饭请他来吃,这样不会太奇怪吗?”
“哎呀,要理由还不简单?你就说为了答谢他帮你找回手环不就得了!”这个理由 够合情合理了。
“嗯…”纪语甜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就照你说的做!”
她也不想再这样反覆猜测磨折自己,而且…回想起萧之砚的拥抱与吻亲,她想, 答案应该会是她所希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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