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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邵彤从来没有这么不自在过。

 老天,这是个什?样的社团?亏江未礼还毅然决然⼊社,要是他,肯定参观的头一天就落跑,离这个怪异的社团远远的。喜热闹的人,本来就难以习惯“冷”的地方。明明有七个人在,却连走动的声音都没有,害他运跟江未礼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唉,亏江未体能沉得住气,一个人在那里玩著看起来很硬的泥土。

 既然都⼊社了,好歹也该有个学长指导他一下吧。

 呆坐一旁,假装复习功课的邵彤都快憋死了。百闻不如一见,这个社团真是怪透了,外面传闻的一点都不夸张,有过而无不及啊。

 啧,拒绝不了未礼的请求,或许是他的致命伤吧!

 “同学,你看起来好象很无聊。”作品告一个段落,范亦楠突然走近邵彤。

 “还好啦!”什?看起来很无聊,他是真的很无聊!无聊到偷看每个人在做什?,?什?能忍受这样的寂静,顺便暗自给了他们每一个人打分数。从课本中抬头,邵彤便看见评价中最不可能和他说话的人来和他说话。

 “你想当他的守护神吗?”范亦楠略顿,然后淡淡瞥了江未礼一眼。

 “当然不是,我只是刚好有空而已。”?了顾全江未礼的面子,邵彤不得不这么说。不然还能说江未礼对社团有恐惧症,不愿意自己来吗?可怜了他这个朋友就是了。

 “你不会每次都有空吧?”范亦楠冷嘲。

 “当然…”被看穿谎言,邵彤的表情开始有些尴尬。

 以江未礼的情况,难保不会这样要求。

 范亦楠嘴边扯起讥讽的弧度,闲聊般地问道:“你知道老鹰是怎么让雏鹰学会飞的吗?”如同他该有的觉悟,江未礼也该有。

 邵彤僵硬地‮头摇‬。

 范亦楠眉一挑,只有简单两个字──“放手。”

 江未礼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社团活动时间还没结束,邵彤竟然丢下他,跟范亦楠走了!

 那他怎么办?虽听不见他们之间的谈话,但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没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种没道理的情况。范亦楠到底跟邵彤说了些什?什?邵彤会丢下他先走?不管怎么想,他都认?

 邵彤是最不可能弃他于不顾的人啊。

 当江未礼回过神来,才发现社团里的其它社员也都走了。

 又只剩下他和宋嘉延。

 “救星走了,很难过?”宋嘉延察觉他的视线,不由得朝他淡淡一笑,仍继续收拾著手边的画具。

 他把感觉全写在脸上,要人看不出来都有点难。

 老实得可爱哪!

 “社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江未礼刷地脸红,打死也不肯承认被说中了心事。

 “去洗手吧,我们也该走了。”没有拆穿他不够火候的掩饰,收拾好画具的宋嘉延拿起自己的东西朝门口走去,准备锁上社团大门。

 低头看了一眼沾満陶土的双手,江未礼只能乖乖地点了头。

 走出社团教室,江未礼便走到洗手台前准备洗手,宋嘉延顺手替他开了⽔龙头,当他正要伸出手去洗的时候,宋嘉延突然握住他的手,让他吓了一跳。

 “社长,怎么了?”来不及脸红,他只想到陶土会弄脏宋嘉延的手。

 他觉得宋嘉延的手比较适合拿画笔,不应该沾到泥土。

 “?什?想学陶艺?”凝视著那双満是陶土的手,宋嘉延好奇地问道。有两个选择,原本他以?江未礼会选择绘画,让他有指导的机会。

 然而江未礼选择了陶艺,难免让他感觉有点不愉快。

 没有表现出来,可是他的确不⾼兴,他认?江未礼并不是真的喜陶艺,只是故意避开他。他发现自己并不喜受到江未体的排斥。

 “我觉得…好象很有趣。”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江未礼还是慌得不知所措。

 他总觉得社长的眼神好象在责备他一样。?何?选择陶艺不对吗?

 宋嘉延不发一言,只是将江未礼的手放在⽔流下,自行替他清洗脏污的手。看着清澈的⽔渐渐带走江未礼手上的⻩⾊泥污,他的感觉才好些。

 “社长,我自己洗就好…”江未礼突然又脸红了。

 宋嘉延专注的神情,止住了他还没说完的话。他愣愣地站在那儿看着他替他洗手。那双漂亮的手被他弄脏不打紧,还这样替他服务让他自觉消受不起。

 一般来说,男生不会这样对待男生,不会帮男生做这样的事才对啊。

 这种温柔应该是女生专属的,不是吗?

 虽然觉得奇怪,江未礼又不能否认这种感觉让他悸动,甚至不去在乎别人要是撞见,会如何看待此刻的他们。社长都不在乎了,他又何必在乎?

 夕四⼲,空气里依旧漾著奇异的暖意。

 意外瞥见两人⾝后拉长的影子,江未礼突然觉得亲匿的影子好象恋人。但,影子终究是影子,不分男女又如何?现实中的他们依旧都是男生,所以不可能有进一步的关系,任何举动都没有意义,社长不过是纯粹好心替他洗手而已。

 怪的是…他不该?社长的举动?生悸动。

 奇怪了,他到底在胡思想些什?

 无法拒绝宋嘉延,所以江未礼只好继续当他的人体模特儿!

 连续一个星期,宋嘉延仍未要求他脫掉下半⾝⾐物,所以他也安心许多。虽然还是不能完全习惯这项工作,至少他已经不会因?裸露上⾝而别扭,愈来愈能进⼊情况。

 当是在训练自己吧。在宋嘉延作画时,江未礼学著不去在意他的视线。

 光是被宋嘉延看着就脸红心跳的情况,在他刻意忽视的庒抑之下,总算是如他所愿的进步很多,稍微控制得比较好。

 不管感觉如何,他都不愿意让宋嘉延看出来。

 画了许久,宋嘉延自然地望向江未礼,才发现江未礼竟然在沙发上睡著了。

 愣了一下,他不由得露出浅浅笑意。

 会睡著,代表江未礼总算能进⼊轻松状态吧。他不是不知道江未礼假装镇静,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他只要一进到他的房间就开始不自在。

 花了不少时间,江未礼终于能放轻松了。

 “有什?好怕的呢?”手有点酸,所以宋嘉延放下了画笔,放经脚步走到沙发旁,仿佛自言自语说给自己听:“我又不吃人,对吧?”

 他突然发现,江未礼的睡?近瞧似乎更可爱。

 虽然江未礼在意自己的稚气,他却觉得这样的江未礼也很好。

 或许等江未礼再长大些,就不会有这么一张秀气稚嫰的脸庞,说起来,有点可惜呢。忽然间,他突然能体会⽇本人会喜美少年的心态。美少年长大了未必还会很可爱哪。长大以后,长相和个会变得出人意料之外的耝犷也不一定。

 想到江未礼变得很耝犷的模样,宋嘉延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又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要是江未礼知道他在想什?,八成会气得涨红了脸。

 不知?何,就算彼此之间像现在一样没有谈,但是和江未礼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让他觉得很愉快。宋嘉延也讶异于这奇妙的气氛。

 有江未礼存在,他似乎就没有理由独乐乐。

 嗯,很奇怪。

 当江未礼一觉醒来,就发现宋嘉延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

 而他──睡在上。他不是坐在沙发上,而宋嘉延站在画架前画他的吗?什为他会睡到上来,还盖著棉被呢?从上坐起⾝的江未礼一脸茫然,尚无法进⼊状况。虽然,事实很显然就是宋嘉延看他睡著以后,便将他抱上去。

 “你醒啦?”发现他张开眼,宋嘉延便合上手上的课本。

 “我…”江未礼言又止,?什?会睡著这种事,问别人似乎有点好笑。

 “很晚了,你肚子饿了吧?”不在意他的迟疑,宋嘉延就时间直接判定。

 “很晚了?”江未礼有些惊恐地找著房间里的时钟,肚子也咕噜咕噜响起来,似乎是‮议抗‬著没人喂,空了有段时间。

 “嗯,再一会儿就过十一点了,你晚餐还没吃呢。”

 “?什?不叫我,我该回家了。”江未礼急忙跳下。要是爸妈心⾎来嘲打电话到邵家,发现他人不在那里,现在一定急得人仰马翻。

 “因?你睡得很,所以我就让你再睡会儿。”宋嘉延理所当然地道。

 “你…算了。”是他自己睡著的,想怪也不知道能怪谁,江未礼急忙想找上⾐穿上,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去,省得家里的人胡思想。

 奇怪了,他的制服呢?

 “现在回家太晚了,你留下来住一晚吧。”宋嘉延仍坐在沙发上,望着江未礼忙碌的举动,似乎没‮趣兴‬知道他在我什?,也没开口问。

 “不行,我家里的人会担心。”⾐服到底在哪儿呢?

 翻过棉被,他四下找还是找不到他的制服。

 “打个电话不就好了?”看他的动作愈来愈焦虑,宋嘉延才走到自己的⾐橱前头,打开⾐橱拿了件家居服出来,抛到他的手上道:“别找了,你的制服我妈跟我的制服一起拿去洗了,烘⼲了明天就能穿,你先穿我的⾐服吧。”

 江未礼本能地接住⾐服以后,有些错愕。制服…被当成“人质”了。

 这下子,似乎非留下来过夜不可。唉,他现在不是该打电话回家,而是该打电话到邵家,如果他爸妈不知道他没在邵家,就请邵家的人替他关照一下,免得⽗⺟担心。

 “未礼醒了吗?”宋⺟听见楼上的动,于是便上楼来。

 一听见宋⺟的声音,江未礼就急忙把手中的⾐服往头一套穿上。

 虽然宋⺟知道他们在作画,送点心给他们吃时也撞见他没穿上⾐好几次,他还是觉得在她面前光著上⾝很奇怪。有些事,似乎永远难以习惯。

 不过,宋⺟的反应倒是很平常,好象他有穿⾐服跟没穿都一样。

 “醒了,有东西给他吃吗?”宋嘉延朝进房的⺟亲问,自行认定江未礼要留下来,但口气好象在问有没有剩饭可以喂小狗──至少江未礼这么觉得。

 “有是有,不过菜都冷了,我去热过吧。”本来她准备‮觉睡‬的,可是她喜江未礼,疼他跟疼自己的儿子一样。话说回来,她总觉得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想什?,看似好相处其实不然,难免把想疼儿子的心寄托在未礼⾝上。

 至少,江未礼直率反应的个可爱多了。

 “伯⺟,不用⿇烦了,我不饿。”江未礼急忙表态,不好意思⿇烦人家。

 虽然他是真的饿了。

 “可是…”宋⺟望向自己的儿子。

 宋嘉延瞧了江未礼一眼,才对⺟亲道:“他说不饿就算了。”

 “喔,那我去收拾嘉连的房间让他睡吧。”宋⺟向来是儿子说了算数,也认定江未礼要留下来过夜,所以她才会把江未体的⾐服拿去洗。

 想到人在‮国美‬留学的哥哥并不喜别人随便用他的房间,宋嘉延直接对他⺟亲说道:“他跟我睡就行了。”反正一下就天亮了。

 江未礼是住一晚,又不是决定暂时住下来。

 听见他的话,江未礼的心跳怦然加快,却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怎么拒绝呢?两个男生一起睡又没什?,也不想被宋嘉延当成怪胎,他怎么也说不出心里荒唐的理由。

 保持无止境的沉默,似乎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这样啊,时间也不早了,那你们早点睡吧。”宋⺟离去前也顺手带上门。

 跟⺟亲道完晚安之后,宋嘉延便问江未礼:“要洗个澡吗?”

 “嗯。”只要能够暂时离开宋嘉延的视线范围,江未礼觉得去做任何事都好,他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洗个澡绝对是个再好也不过的主意。

 或许,让脑袋冲冲⽔,他会正常些…

 洗完澡,江未礼穿著宋嘉延的睡⾐走回房间。

 一进房间,他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桌上有泡面,吃吧。”坐在沙发中翻阅著杂志的宋嘉延,听见江未礼开门的声音并没有从书中抬头,直接去了句话给他。

 算准江未礼差不多洗完澡的时间,他泡了一碗泡面放在书桌上。

 一个小动作而已,却突然让江未礼觉得好感动。

 本来,听见宋嘉延告诉他⺟亲说:“他不饿就算了。”的时候,江未礼还以?因?自己脸⽪不够厚,非饿一个晚上不可了。

 没想到他会去替他张罗食物。

 虽然只是泡面,他却真的好感动。

 “你⼲嘛一副感动得快掉泪的样子,这辈子还没吃过泡面吗?”没听见江未礼回答,宋嘉延不经意?起头,因他的表情而失笑。

 只是泡面而已,又不是満汉全席。

 可见江未礼有多饿。既然饿了,还跟他妈客气什?呢?真是个伤脑筋的小朋友,跟⺟亲可以准备的食物不同,他顶多只会煮泡面而已,也没得挑剔。

 “不是的,我…”江未礼难以形容心中的感觉。

 让他感动的不是那碗泡面,而是宋嘉延的做法和心意。

 “吃吧,面都快糊了。”没等江未礼说完,宋嘉延只是笑笑地提醒。听见他的话,江未礼乖乖地在桌前坐下,开始一口一口

 吃下心底満溢的感动。

 突然间,他开始有些明⽩老因?宋嘉延而脸红心跳的原因。

 怀著复杂的感觉吃面,他再也不敢偷瞧宋嘉延一眼。

 等江未礼吃,吹⼲了头发,宋嘉延已准备上‮觉睡‬。

 当宋嘉延换好睡⾐躺上,见江未礼还杵在边不动,便拍拍旁边的位置轻笑:“是不困还是嫌我的小,怎么不来‮觉睡‬?”

 宋嘉延知道江未礼有些害怕自己,却始终不明⽩他在怕些什?。

 偶尔和他开开小玩笑,不至于让他怕他怕成这样吧!

 “我…没有。”踌躇了几秒,江未礼还是上了,爬到宋嘉延刚刚拍的位置。

 上了,他尽量让两人之间空出距离,避免任何肌肤相亲的机会。现在的心跳频率都快超出他所能承受的范围,他无法想象要是有所接触,自己会不会猝发心脏病。不愿意让宋嘉延觉得他奇怪,他已经尽最大能力表现出镇定。

 “怎么了?讨厌和男生一起睡吗?”江未礼上了却没躺下,让宋嘉延不由得笑道。

 他还故意流露几分被嫌弃而受到伤害的表情。

 不算小,江未礼却拚命往边边的地方靠,很显然是避免和他有所碰触。看着这举动,谁都会以为他不是习惯一个人睡,就是不喜和男生睡。

 “不是。”唉,就是不讨厌才糟糕。

 面对宋嘉延受伤的口吻和眼神,江未礼难以解释自己复杂紊的情绪。愈来愈不受控制的‮热燥‬侵袭著他的⾝体,让他只希望天能马上亮就好了。

 这种情况之下,他庒儿没有半点睡意。

 “你的行为看起来不像‘不是’。”看他睨著他还往旁边里,宋嘉延的声音里多了浓浓的调侃,瞧得脸红心跳的江未礼更加不自在。

 “我…我想睡了。”心一慌,江未礼索逃开。

 再讨论下去,他只会更加难以自持,让自己陷⼊万劫不复的境地。

 “哦,那睡吧。”不在乎他逃避掉问题,宋嘉延眸底仍有淡淡的笑意,伸手将他朝自己这边拉了一把“过来些,否则你会翻到下去的。”

 或许他没拿好力道,江未礼整个人蓦地向他倒了过去。

 “啊…”没有任何准备的江未礼,猝不及防一个侧倒。撞进宋嘉延怀中。他想尽办法避开接触,偏偏有人不能让他如愿。

 很清楚对方无心,那种感觉才更加无奈哪。

 “呀,撞痛了吗?”没想到他那么轻,宋嘉延有些抱歉地道:“你怎么像个女生一样没什?力气,还是肚子还饿所以没力气?”

 “我才不像女生!”江未礼直觉地反驳。

 他长得不像女生,个也不像女生啊!

 就算对宋嘉延有种说不出来的情愫存在,他依旧不认?自己像女生。

 虽然他有些时候容易脸红,至少没有女生那般娇柔及动不动就洒泪的习惯,所以,他不像女生。虽如此,江未礼却突然想到:如果他喜上宋嘉延,这点会不会是个致命伤?因为他不像女生…当然也不是女生。

 因?不是女生,所以没有喜宋嘉延的权利?

 那,他对他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呢?如果上帝造人理所当然该是女配男、男配女,又?何让他好好一个男生,对其他男生会有心动的感觉?难道他是上帝手中失误的瑕疵失败品?这是上帝的失误,?什?要降罪在他⾝上呢?

 这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好、好、好,不像。”发现自己踩到地雷,宋嘉延马上改口,拉著他一起躺下“睡吧,我们明天还要早点出门,上课前得先去社团晃一下。”

 反正等过两年,江未礼就不会这么在乎这种玩笑了。

 就算他这么说了,江未礼还是有点郁卒的感觉。将脸撇向另外一边,他可没有办法对著宋嘉延的脸‮觉睡‬。骂他⽩⽩浪费机会,还是笨到家也好,他就是没有办法。

 他依旧相当纯情派。此刻,宋嘉延就随他去,不管他了。

 唉,困了嘛!

 躺下之后,直到⾝旁的宋嘉延睡,江未礼的脑海里还是有各种问题翻腾。

 忍不住悄悄转过头凝视著宋嘉延已然⼊梦的睡脸庞,他总算敢堂而皇之在这么近的距离,仔细将这张老是让他脸红心跳的脸孔看清楚。或许是看不见宋嘉延的眼睛让他胆子也大了起来,只要尽量控制好呼昅不失控就好。

 “社长…”

 他轻声呼唤,不见宋嘉延有所反应,他的胆子又大了几分。不知?何,现在的他觉得有种幸福満溢的感觉,要是能够永远和宋嘉延在一起,那幸福似乎就可以一直延续下去。是著想吧?那种不合常理的期望总会落空。

 或许,那就是?何他当初还懵懵懂懂时,就知道该逃开宋嘉延的原因。

 要是逃掉了,他就永远不用弄懂总让他失常的缘故。

 不过,既然没逃掉就面对现实吧!

 能如此坦然面对,除了连自己也讶异之外,最重要还有一份前所未有的坚持。那份坚持的心,引领他不断追寻著他不是吗?

 宋嘉延对他而言,的确有股庞大的昅引力,超出他青涩年纪所能理解承受的范围,牵引著他恋不悔的脚步不曾改变。

 “社长,你会唾弃我吧?”

 江未礼叹息般地喃道,害怕宋嘉延发觉他的情感之后,就会逃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像现在一样,亲切照顾著他这个学弟。

 到时候,别说继续当他的模特儿,恐怕连社团都得退社了。

 深昅了一口气,江未礼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偷偷顺著宋嘉延的轮廓碰触,然后随著愈来愈紧张的心情,悄悄倾前,在睡的他的上印下轻轻的吻。他想将这份难以言喻的悸动,永远深蔵在心底,就当作是纪念不能一偿风愿的初恋。

 他很清楚──该舍的舍,该蔵的蔵。

 他只是偷了一个吻。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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