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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赵人樵有晨跑的习惯,每天早上运动回来,都会在客厅里遇见正准备上班的袁心乔。

 “早啊!”人樵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边对心乔打招呼。”你要出去了吗?”

 “是啊。”她冷淡的问答。

 “今天可能会下雨,你最好记得带把雨伞、”

 心乔点点头,径自将自制的午餐放人手提袋中。

 “小乔…”

 “有事吗?”心乔刻意面无表情的问,不让他轻易渎出她的心事。

 “…没有。”人樵怔怔地看着她,最后缓缓地说。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如此软弱的—面,竞连一句道歉的话都说不出口。每次看着她的脸,他就想起自己是如何的误解她,一股心酸的情绪,就这么沉甸甸的在心头。

 “那我走了!”心乔头也不回,敷衍的回应后就匆匆离开。

 她每天都刻意在回避满身大汗、一身男人气味的人樵。自从那一次不愉快的谈话后,心乔就再也不让彼此机会交谈,就算人樵故意走到她身边开门说活,她也是淡淡的后就走开了。

 她努力克制飞翔的思绪,想尽办法戴上冷漠的面具面对他。然而看见他眼中的温柔,她还是有种渴望想依靠他宽阔的肩膀,他温和的微笑一冉勾引她潜藏心中多年的情感,令她几乎抵挡不住。为了自己远离他,她只能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一切都已经过去,现在的赵人樵不是萦绕她心头多年的那个身影,而是幼盈心爱的人。

 反正近来为了广告公司的工作忙得焦头烂额,她根本没有精力再多想其他的事情。由于经济不景气,老板裁了几个能力较弱的职员,加重了每个人的工作量。身为广告创意组的一份子,她需要不断开会讨论,开完了会,还是没完没了,广告方针一旦决定,大家便得回去做企划报告。就算努力创造出成果,接踵而来的市场报告和成效调查,总是和期待的有段很远的差距。她渐渐感到倦怠疲乏,天天加诸累积的工作压力让她快不过气来了。

 她每天累得像一只狗,回家后还要同时面对人樵释出的善意、有劲殷勤的爱意,以及幼盈敏锐的妒意,她已经无心力去应付,宁愿视而不见,刻意回避,这样对大家都好。 周五的夜晚,心乔又加班晚归,一走进玄关就听—见幼盈和人樵在客厅里谈话。

 “人樵,谢谢你晚上开车送我回来。”

 “不客气。”他两眼直视着电视荧幕,专心地看着新闻。

 “人樵,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好不好?最近又有一部动作片上映,你一定会喜欢,我看过时间了,我们现在出发还来得及——”幼盈坐在人樵旁边不停地说话。

 人樵懒洋洋地回答:“我不想出去,等一下我还有一个工程要赶,我想留点精神晚上开夜车。”

 “什么留精神!有劲在家的话,你就有精神和他一起打篮球!”幼盈忍不住抱怨。

 人樵没有回答,两眼专注在电视新闻上。

 幼盈高高噘起了双,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心乔不想打扰他们,悄悄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找饮料来喝。

 幼盈听见了声响,猛地回头,发现心乔回来,大声的说:“小乔,你又这么晚回来了。我们想不出晚上要做什么,今天是星期五耶!好无聊喔——”

 “看电视就很好了啊,不但可以放松心情,又很经济实惠。”心乔从冰箱拿出一瓶优酪,对客厅的两人说道,一接触到人樵的目光,她很快就转开视线。

 幼盈很难不发现人樵的情绪变化,他坐直身体,脸上满不在乎的神情都消失了,回头看着心乔的眼神中霹出温柔的关怀。她心里不涌上一股嫉妒的恨意。她怎能不恨?和人樵在一起的时候,只有提到心乔的事情时,他才会提起精神听她说话,仿佛只有心乔才能引起他注意。

 她不动声,故意热络的提起有劲。“小乔,你知道有劲去哪里了吗?怎么还没有回来?”

 “有劲打手机告诉我,说晚上要和同事聚餐,聚餐完后可能还有节目——”

 “喔——有劲真乖,去哪里都会向你报告,像他这种男人现在真的找不到了!你也太放心了,那个地狱复仇女不正和他一起吃饭吗?要是我啊,就一定会陪在有劲身边向她示威!”幼盈不断提起有劲的事,不令心乔想到当初自己就是听了她的意见,才会一次又一次的答应和有劲出去约会;最后陷入这段一开始就勉为其难的感情中。

 “我和有劲现在只是朋友,幼盈,这件事情我已经对你说过好几十遍了,你和我都很清楚。”心乔开始不耐烦了。

 幼盈不理会心乔的抗议,知道人樵的眼睛虽然看着电视,但一定有专心在听她们的对话,于是更故意地走到厨房继续说:“我们是都很清楚,问题是有劲不愿意接受,你又有什么办法?谁叫你当初接受他的感情,还跟他拍拖了一年!”她又开始说起心乔不愿提及的旧事。

 “我——好了,我不想聊有劲的事情,我要上楼换衣服了。”心乔借口想要离开。

 人樵看着心乔疲惫的身影,心里隐隐作痛,恨不得自己能作她的依靠。他站起身来,跟在心乔身后也准备走开。

 幼盈狐疑的看出端倪,觉得人樵似乎想找机会跟心乔说话,赶忙唤回他们俩。

 “我的肚子好饿喔!人樵,不如我们今天晚上来吃火锅好不好?小乔,拜托啦——我们好久没有聚聚了。”

 心乔刚踏上阶梯,停了一会儿,转身回来,带着歉意说:“好啊!幼盈,我知道我们好久没有聊天了,对不起,都是我太忙了。”

 “是啊!你最近都很冷淡不爱说话,我和人樵都感觉到了!”幼盈抗议的说。

 “那是因为工作太忙的关系——”心乔想要解释。

 “我们大家都有工作、也有压力啊!像人樵——他一面要应付工作,一面又要忙着准备出外,再怎么样,也不能这么冷淡对待别人啊!”心乔听到幼盈的话,知道自己这几天真的是太冷漠了,为了补偿幼盈,她自告奋勇的说:“那么我去超市买火锅的材料,你们在家等我好了。”

 “太好了!今天下班的时候,我和人樵只在公司附近吃了一碗牛面,现在又有点饿了,人樵的食量大,他一定也会想要吃的:对不对?人樵——”

 人樵跟着点头,脸上期待的表情竟有些孩子气的俊美。

 心乔看着他,心里竟然觉得一阵慌,拢一拢肩上的长发,急忙说道:“好,这样的话,那我就去超市买了。”说完,拿起随身的手提包往门口走去。

 幼盈的手机此时刚好响起,她拿起手机接听,径自走到一旁。

 “我和你去!”人樵乘机猝然起身,紧迫在后。

 幼盈怔怔地拿着手机站在原地,忘了和对方的谈话,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连要不要追赶都来:不及考虑。 心乔必须穿越一片别墅住宅区,才能到达对街的超级市场。她脚步很快地走在昏暗的街道上,竭力避免和人樵并肩同行。她知道人樵跟着出来了,但却一直没有回头看他,任凭他注视着她的背影,灼灼的目光几乎就快要把她烧痛…

 人樵毫不吃力地跟在她身后,眼中看不见四周的景物,只有她的背影存在。他仔细看着她摆动的手,她走路的姿态、动作,回溯到他脑海中的记忆…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是这样跟随着心乔.在那全然陌生的环境,她总是有成竹的知道要带他去哪里探险。是她带领他走过那一段青涩孤独的年幼时光。

 他知道她一直在回避他,但他又如何能责怪她?

 他们走到了路口,终于停下脚步并肩等待绿灯亮起。

 心乔的心情格外紧绷。一辆一辆公车、轿车、摩托车在眼前呼啸而过,路灯照着一张一张陌生的脸孔,老的小的男的女的,都仿佛在诉说着疲惫的旅程,疲惫的人生——

 她也觉得好累,不兴起离开的念头,如果在这个大城市求生存太过折磨自己,何不回到屏东的老家,陪伴在父母身边,找个轻松的工作,嫁个好男人…也好,这样也好。

 “心乔。”人樵在绿灯亮起前轻声唤她。

 她回头,一脸的悲伤和无奈,看在人樵眼里,一阵揪心。

 “什么…”

 “我们谈和吧!”人樵说。

 绿灯亮了,可是他们的脚步还停留在原地。

 “我们没有和过,要谈什么和——”心乔还想否认自己的心意,

 “对不起…小乔,那一夜我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我一直都很后悔。明天我们出去好吗?你想要去什么地方我可以带你——”人樵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恳求。

 心乔直视着他,看见他的人的眼神正热切地望着自己的脸,摄人的五官如天上的星罗,发自真心的道歉传进她心底深处,她气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争气,听到他的道歉、看到他的眼睛,所有的坚持都动摇了,所有被伤害的自尊、所有存在他们之间的困扰就好像不在乎了…

 她需要狠下心,才能阻止星星之火开始燎原。

 “我明天要回屏东,车票都已经买好了,我不能…不能和你去任何地方!”她果断的拒绝了他。

 “为什么?”人樵不解的问。

 “你知道为什么,你是幼盈的男朋友,幼盈是我的好朋友,而我们什么都不是!”“心乔!我不是幼盈的男朋友,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我们的心里都很清楚。人樵——我不能这样对她。”

 人樵激动万分的说:“你也不能这样对我!”

 “告诉我,赵人樵!告诉我理由,为什么我不能这样对你的理由?”心乔毫不畏惧的问他。

 “因为我是赵人樵,你是袁心乔——”

 “这样的理由太可笑了!”心乔的嘴角牵起了勉强的笑意,转身又想走开。

 他瞬间拉住她的手臂,让她动弹不得。“因为在这世界上的某一个地方、某一棵树上,还深深刻着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因为那两个名字是永远无法磨灭的缘分和记忆。因为我们都知道,小时候的感情,是我们珍惜一辈子的感动。因为——”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徘徊连。

 他让她看见了他的心,赤的毫无隐藏——

 “因为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人樵丝毫不理会四周的人来人往,就在十字路口的人行道上揭开了两人深藏许多年的秘密。

 不知道是哪家商店传来一首歌,声音略带感伤的男歌手低哑地唱着“旧爱还是最美”最初的感动还是最令人难忘的——

 我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心乔在心里回应着他,嘴里却说不出口,眼眶开始润了起来。

 她脂粉末施的脸庞,瓣上抹着淡淡的朱红,晶莹剔透的眼眸在浊世里显得如此清澈明亮,人樵不看得出神。

 他们看着彼此,一抹愠愠淡淡的轻愁,一股暖暖浓浓的思念,混合着那轻轻杳渺的音符环绕在四周。

 那历经多年慢慢沉淀酝酿的爱情,终于在对方的眼眸中找寻到了。

 幼盈赶来了,她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人樵和心乔浑然忘我的凝视着彼此。

 看见他的眼神出她连做梦都在渴望的爱情,幼盈的心一片片碎裂了,喉咙里好像哽住了什么,好难受…

 她猛一口气,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现,气吁吁地跑到人樵身边。

 “唉啊!你们怎么走得这么快?刚刚是我妈妈打来的电话,她唠唠叨叨说了好久,害我没办法挂电话。”

 “幼盈,你怎么出来了?”人樵忍不住问。

 “我来陪你一起买菜啊!我们不是要吃火锅吗?小乔,上次是你请我们吃火锅的,这次换我们请你,你回去等我们好了。对了!小乔,你妈妈也有打电话来喔,她要你一回家就回她电话,你看!我差点都忘记了。”幼盈想尽办法要打发心乔走。

 “喔,那我先回去了。”心乔顺从的转身,悄悄擦拭了一下润的眼角,径自往回家的方向走。

 “小乔——”人樵也想跟着她离去。

 “人樵!走啊——小乔要回去等我们呢!”幼盈紧紧握住他坚实的手臂,一点也不想放开。

 是该说清楚的时候了!人樵回头,缓缓地、轻巧中带着劲道地将幼盈的手扳开。

 “幼盈,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不!不要说!如果是我不想听的话,你就不要说!”幼盈突然脸色惊惶地掩住了耳朵。

 人樵毫不犹豫地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从她耳边拿开。

 “幼盈,我们只是朋友,只能做到如此,我不想伤害你,所以我一定要清楚的告诉你。”人樵直言不讳地说,他从来就不隐藏自己的感情。

 “只能做到如此?为什么?因为你喜欢的是小乔、是小乔,是不是?我恨她!我讨厌她!为什么你会喜欢她?为什么?是我先认识你的啊——”幼盈无法理解,她做了所有该做的防范,还是没有办法阻止人樵喜欢上小乔,她后悔介绍他们认识、后悔认识袁心乔!她是她最好的朋友,竟然也是她最大的敌人。

 “幼盈,我和心乔小时候就认识了。很久以前,我和她是邻居,那时候我父亲替人作保,结果无辜担负庞大的债务,使我家不得不连夜离开那里,后来又搬了好几次,所以我们失去了联系。然而那段纯真的感情,我们谁也无法忘记。”

 幼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原来心乔一直在寻找着人樵?!不可能!不会的!幼盈心里还不断地想否认这个事实。

 “可是小乔为什么说她不认识你?她根本就不记得你了,你何必去挑起这种陈年旧事呢?”

 “那是因为我们都长大了,外貌已经改变很多,可是记忆和感觉是不会变的。幼盈,对不起,我无法接受你的感情。”

 “不!你听我说,人樵,我不会放弃你的。我知道你申请到出外读研究所的奖学金,我现在已经开始在补习托福,我爸爸也已经答应要资助我和你一起作伴出外读书。你看!我都计划好了我们两人的未来——”幼盈拉住了他的手臂。

 “你不要这样,幼盈,我很抱歉,如果一开始我就对你说清楚,也许就不会信样了,这是我的错!幼盈,我真的很抱歉——”人樵别过了脸,看着路灯下渐渐稀少的行人。

 “不!不要说抱歉,爱是不需要说抱歉的,我爱你,所以我不会计较你对我所做的伤害,只要你别去喜欢袁心乔!人樵,看着我…看着我…求求你认真的看着我,我并不比她差啊!我爱你的心绝不比她少——看着我,你再多看我一眼…一眼你就会知道…”幼盈挡在人樵视线的正前方,不愿看到他的眼中没有自己的存在,泪水已经开始决堤。

 人樵正的看着她。“幼盈,我是真的喜欢小乔,不会改变心意的,自始至终从来没有改变过,你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他的语气渐渐变得温柔,眼中带着怜悯。

 幼盈不愿回答,她不断的摇头,只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些话。原来在还没有开始和心乔竞争前,她就已经输了一一输得好惨!输在很久很久以前,她还来不及参与的从前。

 她怎么也想不到会输给心乔,她自信拥有比心乔出色的外貌,拥有比心乔还要好的家世、工作,甚至比心乔还受朋友、还更得人缘,她拥有的心乔全都比不上。她和心乔成为好朋友的理由,就是因为可以更凸显自己的优点,她什么都赢心乔,可是——却赢不了人樵的心。

 她开始痛恨起心乔,恨不得心乔从她的眼前消失,眼泪扑簌簌的滴落,点点滴在行人渐渐烯疏的人行道上。 那一个晚上,没有火锅,没有晚餐,更没有交谈。

 人樵很想找心乔说话,可是走过她的房间,灯火早就熄了,他迟疑的站在,心乔的房门口,许久都不愿移开脚步。幼盈也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晚都没有出来。

 有劲在‮夜午‬的时候才回来,略带醉意的眼睛看不到一个人影,玄关上的拖鞋证明所有人都在家,他心里纳闷,明天是周休二,他们怎么睡得这么早?但也只是耸耸肩,径自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深夜,人樵从房间搬出笔记型电脑和——堆卷轴蓝图、工程企划书,一个人在偌大的餐桌上工作着,一楼空的只有他一个人,他将私事先摆在一边,专心一意的赶着即将完成的工程图。

 心乔睡不着,晚上妈妈从屏东打电话来催她回家,但是她满脑都在想人樵在人行道上对她说的话。一想到他,她的心脏就会狂跳不停,心情始终平静不下来。她索走出房间,轻手轻脚地来到一楼,却看见餐厅的灯亮晃晃的开着,还不时传来纸张翻阅和敲打电脑键盘的声音。

 是人樵——他正埋头专心抄写记录,完全融人自己的建筑世界里。心乔不莞尔的想到小时候,人樵费了好大的劲盖了一个小砖块屋,可是被她恶作剧的踢倒了。当时她就知道他喜欢盖房子,想不到长大后,他还是坚持着自己的理想。

 心乔还没走近,人樵似乎就接收到了一种莫名的感应,猛然抬头,正好对上心乔的视线。

 “我下来拿水喝…你忙你的。”心乔假装若无其事的打开冰箱。

 “你睡不着,是不是?”

 “不,我很快就要去睡了,我很累,等一下躺到上,一定马上就睡着——”她极力让自己的语调显得自然,可是眼神和话语却显得矛盾慌张。

 “是吗?你睡得着吗?我已经好几个晚上都睡不好了。”

 人樵的视线片刻都没有离开她,他放下手边的事物,慢慢走近她身边。

 心乔倒了一杯冰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接近让她的心跳加剧,杯里的水电动得厉害,差一点就要泼出杯缘,她赶紧喝了一大口,强自镇定的放下玻璃杯。

 “我明天赶早班车,要很早起来,所以…我…我要去睡了。”她避开他的眼神,转身想要离开。

 人樵在她逃开前抓住她的手。

 “我不会再让你从我的身边逃开了。”他坚定地说。

 “我没有要逃开!”

 “小乔,你不要再折磨我了,不要再假装我们之间没有感觉,不要以为简单的一句我不认识你,就可以全盘否定我们的过去!”

 “你放开我——”

 接着他突然吻住了她,心乔张大眼睛,不敢置信。

 他的吻像狂风、像烈,从他的体内放出来。她的像一朵含苞的花蕾,在他热情的灌溉中盛开。一时的惊慌慢慢消退,继而起的颤栗像排山倒海般涌出,几乎要淹没了她——

 他压抑已久的渴望和思念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她没有反抗的机会,他传给她的热力,仿佛累积了分离后的所有思念。

 他又狠又快地将移开,手指灵敏细柔地滑过她的肩膀,移到她的后,一个劲道地将她托近身前。他是柔道高手,心乔落人他手中,就像待宰的羔羊,毫无抵抗的能力。

 “我很早就想这么做了!”他毫无歉意,神情坦然。

 她勉强挤出理智。“不,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不可以…”

 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他不扬起笑意。“你的防身术似乎不灵了,记得小时候你很凶,还时常用你爸爸教你的防身术来欺负我。现在我们终于扯平了!”

 她整个身体几乎全贴着他,她无法动弹的停止挣扎,怀疑地看着他。“你还记得?”

 “你知道吗?我离开屏东以后,就坚持要学跆拳道和柔道,不管我们搬到哪里,我都不放弃。我爸爸害怕来讨债的人会对我和妈妈不利,所以我努力的学习,希望能够保护自己和家人。每当想念你的时候,我就会死命的练习,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释放我对你的思念。”

 心乔幽幽地说:“人樵,我们都不一样了。”

 “不!不要欺骗自己的心,我们变的只是外表。”赵人樵爱怜的俯视着她,伸手‮弄抚‬她耳鬓边几绺细柔的发丝。

 “我们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再尝试了——”心乔转开头,想要躲开他的手。可是她就像落入网中的鱼,怎么挣扎都徒劳无功。

 “你不用告诉我要怎么做,我从来就不会放弃追求我想要的。”他还是不愿放开她的手。

 “你想要什么?”她无力的问,他太高大、太强势了,令她渐渐放弃挣脱的念头。

 “我要你。”

 “人樵,我真的希望能够早一点在幼盈还没有认识你以前和你重逢。幼盈是我的好朋友,她真的非常爱你,我不能横刀夺爱,我做不到——”心乔试图让人樵了解她的处境。

 “什么横刀夺爱?我根本就没有和她在一起,你为什么这么固执、这么不可理喻?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理由就拒绝我!你知道吗?你这种愚蠢的行为,有可能牺牲两个人幸福的未来。我根本没有办法接受!”

 “人樵,我们根本就没交往过。”

 “从小时候我们就开始交往了。”他纠正她。

 “那才不是!你不要这么霸道、这么不讲理!”

 “我霸道不讲理?我看你才霸道不讲理!”

 “…”她生气地看着他,不再说话。

 人樵看着心乔沉默不语,随即又开口。“如果幼盈是你顾忌的原因,那么我马上就搬走。明年初我就要出外了,到时候希望你和我一起去,这次我不会再轻易离开你——”

 心乔趁着他没有防备时甩了他的手,慌忙的说:“不!你是不是疯了?我不会答应你的。”

 “如果我们相信未来,那么何不现在就开始计划,我绝对相信自己的决定。”他的眼神坚定,似乎认定心乔就是他未来的一部分。

 “人樵,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和你出外。”

 “如果太快了,我可以延期。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

 “人樵,明天我就要回屏东了,这两天你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吧:给我时间,在我还没有作好决定以前,我们什么都不要说、不要做,好不好?”

 他怔怔地看着她,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心乔避开了他的目光,他坦热切的眼神,仿佛可以看穿她的心。

 他这么的坚持、这么的固执,个性和有劲真是迥然不同,一个刚,一个柔;一个强势,一个软弱;他执着、绝不改变的决心,带给她悸动的波,动摇了她最初的坚持。

 此时此刻她原是欢喜的,可是她却皱起了眉头,想到幼盈,她内心格外沉重…

 人樵用胳膊圈住她的细,将她密密实实的围在他的臂弯里。

 “好,我等你。”人樵坚定的说,心里早已经做了决定。

 他们恣意的看着对方,第一次没有顾忌、没有隐藏,沉醉在对方的眼波中,浑然忘我。

 完全没发现楼梯问阴暗的角落里,一颗颤抖的心片片碎落满地。

 是幼盈——她—手紧紧捂住自己哭泣的嘴,一手抚着痛楚的口,紧咬的卜汁;知何时开始尝到了血腥滋味。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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