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叫名字
就顺势扯着他的后领将人扯到他旁边,她与他的目光相撞,连忙低下头,却看见那草绿色的亚麻衬衫上,最上面随意解开的两颗纽扣和一段白皙的脖子。
想到昨晚的锁骨,又是一阵心慌意
。怕是还要回公司一趟。草绿色的衬衫在她眼角处动了动,她偏过一点点头。
那人挂了电话,将东倒西歪的朋友推正,又用手
了
眉心。出了点问题,怕是要回去再核对一遍,他对朋友说着,又转过头来看她,好在明天就是周末了,袋袋,你想去哪里玩儿?都能带你去。
她摇了摇头,小声地说着自己的诉求,我想在家里待着。不行。朋友立马反驳道,然后冲边上的人挤眉弄眼。先上车吧,那人没有理会朋友,笑着过来给她打开车门,要核对的东西有点多,袋袋,你也帮帮我们好不好?
她点了点头,表示当然可以,那人在合上车门前低头看她,一双眼睛里倒映着两个她的身影,然后他说,袋袋,这好像还是第一次,你对我点头,他俯下身来凑近她,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偏过头,有些困惑地笑了笑。
然后掏出颗糖来递给她,她不明就里地接过,来人却已经关上了车门,上了驾驶座。朋友在副驾驶座上没心没肺地玩着手机,根本不管她这里的闲事。
她一路上望尽江南的风景,雪白的墙壁,青灰色的石瓦,碧绿的湖水,层迭的荷叶,高楼大厦,拥堵的交通,来往的行人,身在局中,见到的风景好像也没了不同。
她又想到前天窗外,对面墙壁上的爬山虎,雨水顺着叶子淅淅沥沥地往下
淌,她正看得出神的时候,他们两个才驶入她的视线。
公司里的事务没她想象中那么困难,不过是把中英文的文件仔仔细细地核对一遍,只是文件的数量确实很多,他们三人竟在办公室里坐了一整天。朋友接到母亲的电话,急匆匆地回了家,走之前眼珠在他们两人身上转了三转。
在她开口之前把她推给了旁边人照顾。晚上想吃什么?在朋友走后,身旁的公子就开口问道,随意而又顺理成章的样子,仿佛他们是
得不能再
的两个人。我…她张口,却根本无法再开口说些什么,她的勇气,也仅止步于用手机交流些义正言辞地话语了。
旁边的人颇为耐心地等着她的下文,他斜靠在沙发上,手机和文件全都搁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她的回话,她被他过于专注的神情,看得极为不自在。都可以,她败下阵来,垂头丧气道。
他温柔的嗓音里含着浓浓的笑意,袋袋,只是带你去吃饭,又不是要吃掉你。对不起,她闷闷地为自己辩解道,我已经很久没和人说话了,忘了该怎么和人相处,那,袋袋,你抬头看看我。
他突然凑近了她,栗
的发梢快要扫在她的脸上,强迫她抬起眼来,他深棕色的眼眸中盛满了笑意,笑得坦
纯粹而无害。
明明是这样无礼的举动,被他做出来,却寻不到一丝一毫的不妥。袋袋,试着像和明扬那样,和我相处看看呢?他看着她低语道。不行,她摇头。为什么?你们不一样的。哪里不一样了?
他看着她,眼里的笑多了几分淘气,是我比他更招人喜欢吗?她往后挪一挪,避开那些被他的气息笼罩住的地方,干巴巴道,总之就是不一样的。
那我以后,也能搂你的肩吗?他再次凑过来,将她困在角落里,她不自在地开口,我,我们,还不是很
。袋袋,他再次用那温柔的嗓音念着她的名字,是你不肯认识我,我已经认识你很久了。怎么可能,她反驳道,我才来这里不到三天。
可是关于你的事情,已经在这里
传了很多年了,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却继续道,袋袋,我也想和明扬一样。
你的头发,同你勾肩搭背,晚上互相聊天,她已经放弃了思考,只本能地想要说些也许能拒绝他的话,我和明扬是兄弟。我是兄弟的家眷,他接着她的话道。袋袋,你有没有听过江南的故事?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再次斜靠在沙发上,仿佛打量着可口的猎物一般打量着她,开口道,比如梁山伯与祝英台?她更加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然后他开口解释起来。
梁山伯和祝英台是同窗好友,所以回乡的路上,祝英台想要把自己的妹妹嫁给梁山伯,梁山伯也同意了。
袋袋,你看,这就是江南的人情,若是你们两个是好兄弟的话,在你来的时候,明扬自然要把他的家眷许配给你。不等她开口,他又接着蛊惑道,袋袋,你看,若是你真的把他当成好兄弟的话,自然是要欣然接受的。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她弱弱地反驳着,我又不是这里的人。
入乡随俗啊,他笑道,袋袋,你可以多信任我一些的,否则,明扬也不会在一个你不熟悉的地方,把你交给我,她看着面前的人,不明白他这样做,究竟能给他带去什么。现在。
他朝她伸出莹润白皙的一只手,牵着我的手,带你去吃饭怎么样?她对他的那双手实在太过印象深刻,以至于在这夜晚再次昏了头,竟然又握了上去。
他用最轻柔的力道微拢着她的手指,只要她稍稍用力,就能够甩开,但是她在他的手心里僵持着,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里,她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到底先迈哪一只脚都要挣扎一番。
然后他突然停下,把跟在身后的她整个揽在了怀里。铺面而来的清香还混着他的体温,争先恐后地钻入她的鼻子里。袋袋,你好像一只小动物,又小又乖的,他在她耳边轻轻道。
***其实她本名并不叫袋袋,她姓林,叫林黛,少了一个玉字,没少被同学玩笑,后来琳一直“袋袋”
“袋袋”地叫着她,剩下的朋友便全跟着这样叫了,她出神地想着那些叫她“袋袋”的人,每一个脸上都欢迎喜喜,热热闹闹,时而可爱,时而淘气。
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将这两个字念成一盅
魂汤药。若是她有勇气的话,应该现在就挣扎开来,冲他大喊,闭嘴,少叫我的名字,她在大学里也曾是敢如此做的一个人,但是离开那些年后的蹉跎压抑与绝望,竟然让她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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