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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扶着坐起
 也许曾经那幅意气风发的样子才是她装出来的,孤僻而绝望的她一直被她关在心里,成长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所以她才想要逃离,逃到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去,获得她最‮求渴‬的解脫和安宁。

 她只是想在逃离的路上来看看多年未见的朋友,看看曾经向往过的江南,可是,她的江南变成了一只要呑吃掉她的巨兽,不肯放她当一个清净的过客,在想什么呢?袋袋,她被头顶的声音扯回了现实,男人正要给她打开车门。

 她一把推开了他,站得老远。是我的错好不好?男人举起手来,闷闷地笑着,显然并不在意刚刚的事情,也并无半分反省的意思,她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应付这样的局面。

 她不想如此矫情的,也不想朋友难做,更不想让⾝旁的人心里不痛快,但是她没有办法,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所有人都开心,她自己也能够顺畅地躲⼊自己的世界,她鼻子有些酸,她也看不起这样的自己,她本不想这样,说到底,她也从来没有求过朋友。

 她只想,只想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活着而已,朋友的过度关心让她好累,她真的好累。不知为何,竟越想越难过。

 她又把一切都办砸了,这世上的事情,真的好难,她眼里的泪⽔在滴落之前,被男人再次扯⼊了怀里。袋袋,怎么还哭了呢?他掏出一块迭得十分平整的手帕替她擦泪,她嗅着他⾝上的味道,脑子瞬间有些,明明刚才还在难过着。

 但是她现在又被抱了,而且,为何现在还有人在用手帕呢,他叹了口气,捧起她的脸,温柔地注视着她。

 若不是我了解你,袋袋,我今晚,会十分难过,他又补充道,现在也有五分,他用⽩净的手指抹掉她眼角的泪痕,将她抱得更紧。袋袋,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袋袋,因为你值得别人对你这么好呀。

 她脑子昏昏沉沉地贴在他的前,感受着他腔的震动,他前的热度隔着一层衬衫传递过来,竟然不会让人在夏天的晚上觉得闷热。袋袋,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小气的,他突然取笑道,只是嫌你走得慢,抱你一下你就要这样哭。

 那昨晚,我的⾝体都被你看去了,我岂不是要泪流成河?她闻言忍不住想笑,又发现自己居然这么简单就被左右了情绪,⼲脆自暴自弃地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

 他⾝上的味道真的好好闻,如同他的双手一般让人沉,她想,也许这味道,这双手,都将是她记忆中江南的一部分,无法分割的一部分。

 袋袋,你明明…他言又止,又有些无奈地笑着,怎么这么别扭呢?后来他们在停车场磨蹭太久,看看‮机手‬,曾公子原本计划好想去的地方早已闭门谢客,她负罪感深重。

 在车里,第一次对他敞开心扉道:我们去吃肯德基呢?我请你,她支支吾吾地解释着,最近他们在送小玩具⽪卡丘。

 本来想跟扬扬一起去吃的。扬扬就是吕明扬,都是琳起的外号,袋袋,扬扬,路路,炎炎,涛涛,不管男女,统一迭字,她有些忐忑,怕自己的提议唐突了这位江南的公子,可是眼下实在太晚了。

 她太久没有出门,这是她来之前就想好的事情,她一时实在没有更好的想法。可惜她体会不到曾公子处的视角,夜⾊下,一只眼睛红红的小兔子坐在他的车里,对他说,她想要⽪卡丘做的小玩具,本来只有她的朋友才能送给她的。

 于是在她看到驾驶座上的人双眸微微眯了一下,一言不发地开车上路后,一颗心顿时跌⼊了海底,后来曾公子让她在车里等着。

 她便拘谨地等着,他去而复返,将手里拎着的东西全都递给她,包括一对刚出炉的新鲜小玩具,她瞬间觉得,自己一整晚走错了许多步。

 而这个提议是这其中最差的一步,做什么⽪卡丘,她明明将自己隐蔵得那么深那么好,早就发誓不再外露,怎么那么深刻的誓言,这么快就不作数了呢,她一路都在反省自己。

 其实他们下午的时候还喝了下午茶,本没有多饿,何况,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必须要一起吃饭了呢?

 曾公子驱车带她去了片夜晚的花田,花田很大,游人很多,有人在野餐,有人在夜钓,也有一家人带着还不‮觉睡‬的夜猫子宝宝来欣赏花花草草,他们将车停下,曾公子冲她神秘地笑了笑。

 然后从后备箱拿出一堆大包小包让她抱着,差点庒得她直不起来,接着他们选了块儿靠⽔的清净无人处将毯子铺开,东西扔下,去一处古⾊古香的铺子里买了驱蚊的艾草又复返,她站在一旁,看曾公子在明亮的月光下一件一件组装着手里的东西,显而易见的技艺娴

 于是不一会儿,他们面前出现了一顶帐篷,一鱼竿,和一个熏着艾草的香炉。今天本来想带你去山里钓鱼的,他对她解释着,结果被事情耽搁了,袋袋,不如来夜钓吧。话里透着隐隐的‮奋兴‬。

 原来这样温润而从容的人,也孩子气的一面,他们席地而坐,她啃着手里微凉的汉堡,看曾公子用叉子叉着手里的米花送⼊口中。

 同时跟她小声抱怨着,袋袋,这个好油腻,你们和明扬在大学的时候,都只吃这个的吗?她回道也不是,比这个还难吃的也有很多。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悦愉‬了曾公子,让他开心得她的头发,然后等待鱼上钩的时间便有些枯燥无聊,她熬过了第一条和第二条,却再也架不住第三条了。曾公子在她⾝上裹了条毯子,在她耳边惑道,睡吧,我会给明扬打电话,让他明早过来烤鱼。

 后来她好像和他说了什么,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她好像跟他说,不行,不能睡,还没有卸妆。⾝下的青草地软绵绵的。

 她在梦里胡蹭着⾝边的热源,企图寻找一个最舒服的‮势姿‬,然后那个热源很识趣地自己靠了过来,盖出她有些发冷的肩膀,将她的全⾝上下都裹得十分稳妥,她在天边有一丝破晓时梦醒,头顶有凉风吹过,让她又往旁边缩了缩,突然觉得哪里不妥,才发现自己像条⽑⽑虫一般。

 东倒西歪的,半个⾝子都靠在曾公子的怀里,而对方正用那只还需要搂着她的手固定着鱼竿,再用另一手收线,也不知道一晚上是怎么熬过来的。醒了吗?先不要动。曾公子说罢,将收回来的鱼扔到一旁的桶里,扶着她坐起,然后起来活动了下手脚,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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