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傲剑流沙文集 下章
风中的雨,风中的云
   1、每当天空又下起了雨,风中有朵雨做的云。每当心中又想起了你,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这首歌不知道已经听过了多少遍,本来早就悉的旋律,如今再灌⼊耳中居然会在心中出如此的感慨。是不是只有失落的时候才能有这样的感受?窗外是浓浓的黑夜,坐在电脑前,似乎整个世界都离我很遥远。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没人给我一个答案?

 习惯地翻开⽇记,我记录着今天的行动。据说,我失忆了。那个医生说自从我受了脑外伤送⼊医院,我就开始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即使出院之后也无法在短时间之內恢复。不能想起自己曾经的一切,将会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2004-9-18 星期⽇ 晴朗

 我依旧不能回忆起原来的事情,这样一来,心情也不会很好。今天,我又去买来了一台电脑。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似乎是潜意识中的一种‮望渴‬支配着我的行动。很多人看来,我都是一个正常的人,甚至选购电脑的时候,我可以滔滔不绝地说出硬件的具体参数和能,但是我不能记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而当我刻意去思考这样的问题时,我发觉头很痛,很晕,然后一片混。电脑拿回来之后我放好,然后开始听歌,是一些老歌。我发现自己很喜《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喜那种忧伤。我不知道这和我的以前有什么关系。一个人的时候我会感觉到害怕,因为我是一个失忆者。下午的时候我去医生那里看了我的病例。我是8月3号住院的,因为脑外伤。开始有些浅昏,后来清醒过来就成了这个样子。我不知道自己是是谁。⼊院的时候他们也检查过,我⾝上没有可以证明⾝份的东西。9月14号我出院,然后住到了一个好心的护士安排的房子里。这里是她曾经的住所,距离医院很近,现在空着,正好可以让我慢慢调养。可是连我自己都知道,这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在这期间,我必须要承受很多东西,包括失自己的恐惧和孤单。

 或者我将要带着这种疑问走过很长的岁月,甚至一生。

 写完这些之后已经很晚了,我糊糊地走到上,又开始了长长的梦。自从出院,我‮觉睡‬的时候就特别容易做梦,而且很长很长,只是每当我醒来,所有的內容就全部忘记了。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失忆的人。

 窗外是一片夏末秋初的景象,光照下来,依旧让人觉得刺眼。我忍受着一个人无法回避的孤寂,越是如此,越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是这样让人悲哀。天下有那么多不幸福的人,可是他们毕竟还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可是我呢?没有任何可以回忆的东西,也就没有了任何的感情,没有情的人生又怎么可能感觉到幸福?我不但不幸福,岂不是还很可悲?

 于是我想,与其如此,还不如去做一件可以让别人记住我的事情。但是现在的我能做什么?

 我慢慢走到了医院,那里的环境依旧,只是每个面孔都是生疏的,除了原来的的管医生赵雨和借房子给我的护士兰婷。他们对我的到来似乎有些惊讶,因为今天并不是来复检的⽇子。我说,我来看看你们。他们微笑着表示,可是因为工作确实太忙,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来陪我;我自己四处看了看,正准备离去,兰婷下班了。原来她在这里已经忙了一整夜。

 她说要和我一起走,我没有拒绝。对于这个人,我向来是有一种好感的,不单是因为她人漂亮,还因为她的责任心和善良。

 “你想要去哪里?”她问我。对于这个问题,我居然也没有任何答案。“我也不知道。我突然想,我该去做一件能让别人记住我的事情。可是我并不知道应该去⼲什么。你们都不知道失忆的痛苦。”

 “让别人记住你?”她轻轻笑起来“你自己记不得自己了就想要别人记住你啊?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不过,如你所说,你现在能⼲什么?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能做什么?换个角度,即使你做了,别人要记住你,但是记你什么?你的名字?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的样子?让我来看看…这么普通,可能一两天就忘记了。你还是好好休养吧。”

 “可是我要休养到什么时候?如果我一直这样怎么办?就这样过自己的一生?没错,即使我不想去追求什么幸福,可是我不是想要知道自己是谁吧。现在的生活,和黑暗有什么区别?”我喃喃地说,像是自言自语。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同情“你跟我来。”

 我们到了一个很别致的咖啡厅,然后她给我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那是她自己的故事。

 我知道当我们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上有一些云,刚好掩住了夕,余辉把整个空间都染得通红。我看着兰婷,霞光中的她更显出一种‮媚娇‬。“谢谢你,真的。”

 “谢我什么?”她笑着问。

 “我也找不到原因,但是我只想谢谢你。”

 “呵呵。”她笑着“晚上睡个好觉,做个好梦,BYE。”

 我好笑了。“好梦。”

 2004-9-19 星期一 晴朗

 我知道自己依旧生活在无法摆脫的苦闷中,但是今天,我没有感到孤单,因为起码我发现还有人还会向我吐露心思。我本来想做一件所谓“能让我被记住的事情”但是现在这个念头又消失了。或者,简单的等待也是一种生活的方式。

 我听到了一个故事。有一个女孩,在一个偶然的聚会上发现了一个男生,然后她爱上了他。可是偶然就是偶然,没有太多可以用来珍惜的机会,也没有什么可回忆的经历。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见面,可是无法回避的钟情让她一直在等,等待一个完美的结局,甚至放弃了一段又一段本来可以完美的爱情,尽管有时候她自己也怀疑,这样的等待是不是值得,自己的直觉又能不能让她得到最后的幸福。这个故事很简单,但是她却说了很久,因为那是用心在说,是从回忆中找回早就成为一种信念的表达。

 早上的时候我还想,为了让别人记住我,或者我会捐赠一些我的东西给需要的人,但是现在看来不用了。我无权让我自己放弃曾经的理想,虽然我不知道以前它到底是什么。我要好好保重自己,在我知道我是谁之前。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一朵雨做的云。云的心里全都是雨,滴滴全都是你。

 这旋律又响起,我不噤为了兰婷的故事而伤感。这个女孩,看起来是那么活泼,可是內心居然也在承受这样一种感情的‮磨折‬。我失忆了,不可能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不是也如此痴情,但是别人同样让我感动。云的心里全都是雨,滴滴全都是你。

 从梦中醒来,我突然发现自己还记着梦中的情景。会不会和我的过去有什么关系?一股莫名的冲动让我拿起笔记下了那些东西。但是没有过多久,我又睡着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有些头痛,精神也是恍忽的,像是‮夜一‬没睡的样子。我暗暗叹病人的无奈;也觉得多少有点可悲。洗漱的时候一不留神,手指划开了一道口子,于是我很练地止⾎包扎,直到弄完,我才开始怀疑,这一套技能,又是我什么时候学到的?

 翻开昨晚的⽇记,我终于想起了梦中的东西,因为那是我记下的。

 他递给我一把刀,然后我割开了那个人的肚子,所有的內脏慢慢暴露出来。那是一种宁静的默契。我看见了它,随着脉搏跳动。于是我尝试着去把它切下来,可是,一瞬间⾎噴出来,再也无法制止。我不知所措,很长的时间,呆呆站着。最后,他再也不动了,包括呼昅,包括心跳,还有原本属于他自己的思维。

 这个场景,为何是如悉?可是这是什么?谋杀?我不噤出了一⾝冷汗,假如梦是一种现实的再现,我可不希望自己曾经背负着什么罪名。

 很无聊地翻了翻书,也没有什么自己感‮趣兴‬的內容;于是打开电视,刚好看到一条新闻回顾:死者系腹主动脉被刺破致死,目前凶手下落不明,警方正在紧急追捕中。

 我手里的杯啪一下掉在地上,没错,我想起来了,这个案件的整个过程,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我是一个杀人犯,一个杀人犯!一个杀人的坏蛋…但是事实如此,我又能⼲什么?  m.xZIxS.cOm
上章 傲剑流沙文集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