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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旅途
   梦想有多远,旅行不一定有多远。但随着现代人口袋的殷实,列车的提速,⻩金周的实行,万事俱备,不出游倒实在为过。于是,人流在现代物质文明的感召下,演化成暗嘲汹涌的物流,催生着商品经济的繁荣,也演绎着一些“人在旅途”的精神片断。

 第一次出游,我坐在奔驰的列车上,那时列车还不是封闭的,我开着窗户,探着头,感受着铁轨隆隆的震动,夕下,呼啸的逆风飞扬着我的头发,一如飞扬着我的思绪。此行长路漫漫,我真有些“马首向何处?夕千万峰”的感觉,而“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关无故人”的壮烈“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明快“夕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悲悯,五味陈杂,让我心绪难平。夜幕下,北上的列车穿过一座座城市,停靠一座座站台,看忙碌的旅者大包小裹地来去匆匆,感觉这就是所谓的尘世凡生吧。而到达目的地后,因为旅馆一时没着落,我坐在那座著名的广场上,庇股底下是从千里之遥带上的报纸,一时漂泊的哀愁涌上心头。

 后来,我屡屡乘坐火车出游,爬过“其山九叠,川亦九派”的庐山,游过南海之滨珠海,到过经济特区、人造景观发达的深圳。列车上,我常常凭窗而眺,外面都是飞快而过的寂寞风景,山野,桥梁,河流,田畴,安静、亲切而陌生。有时,窗外也有一些似曾相识的繁华的人、事、景,如电影胶片一幕幕滑过,我⾝处其中,却又游离其外。这个时候,我常常是很安静地看着,如观望蚂蚁虫豸,似乎洞察着他们的一切,而此时上帝也许正在我的头顶冷眼旁观着我呢。我一时进⼊不知周庄梦蝶,还是蝶梦周庄的短暂的玄想。而列车上的我,分明是上帝,又是蚂蚁。那份心灵的放逐,真乃远离红尘,超然物外。

 今年暑假,我又去了一趟‮京北‬。在这个文化古都,我游走在历史与现实之间,一面感受着现代都市的繁华,一面感受着千年历史积淀的厚重和郁之气。而我的脑海里萦回的是:我的下一站是哪里?旅行似乎成了我不停歇的梦想,成了起我生活波澜的一枚石子。

 小时候看传奇,武林中的大侠,大都就是一些不停歇地追寻梦想的人物。即使是他万般无奈需要躲在某一个桎梏里修炼,动弹不得,那也要十年,二十年的等过,弹指一挥间。一旦修炼得道,或是挣出樊笼,他便逍遥漂泊,云游浪迹。遇上有‮趣情‬的书者,还要给他演绎出素⾐⽩马的形象,来一些踏雪寻梅,残月弄萧的情节,叫人悱恻得不行。那其实是侠客的漂泊本⾝可以负载人们很多很大的梦想罢了。

 旅行,剥去现代经济世俗的外⾐,它是一种心灵的远征,是一种漂泊的孤独,是一种现实的逾越。其实,人生何尝不是一个旅途,一个单行的、没有回路的旅途,一个只有几十年赶路的旅途。旅途中,你也许有成功的辉煌,也许有失败的苦涩,也许有不为外人所称道的波澜不惊。这其实是人生旅途中最‮实真‬的风景,然而我们往往不能保持一颗平常心而忽略了它的存在。我们因平凡的生活而感受不到生活的平凡;因太多的惑和望而失了自我。只有落实到地理意义上的旅途,在远距离处审视它,我们才感受到它的存在。所以,当你累时,最好去远行;当你沉埋于琐碎的生活不能自拔时,不妨给自己安排一点时间,去品尝人在旅途的那一份难言的感觉。

 因为梦想,人类生生不息地奔波旅行,从深山野坳的茅棚土⽳一直迈步走向都市的繁荣,就如杨明《我以为有爱》中所说:“其实,所有的故乡原本不都是异乡吗?所谓故乡不过是我们祖先漂泊旅程中有落脚的最后一站。”确实,人本就源于山野⽔滨,但随着社会的发展,人类渐渐远离了自己的发源地。这是一种进步,也是一种悲哀,因为人类进步的同时,制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圈子,将自己牢牢地圈在某种单调的模式里,⽇复一⽇,从而构成了精神与体魄间的矛盾。这是一种纠的痛苦,它陪伴着我们一个个的个体走向远游,也陪伴着整个人类在历史的长河中不断漂泊。然而,当我们星月之夜仰望天际时,我们不再朦胧的是自己飞天的梦想。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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