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倭银
听到这里,⾼強心里已经有了谱,该摸的情况右京已经说得差不多,和自己那点耝浅的⽇本历史知识印证一下,大致也差不到哪里去,剩下的就是自己要好好计算一番,拿出个可行的方案来,可以
由…等一下,让谁去和平正盛
涉?更重要的是,用什么名义呢?
先前只是想到了⽇本各处金银矿的美好前景,⾼強表面上一片平静,其实心里早就开了锅,忍不住YY起整船整船的金银从⽇本运回大宋,运进了自己的金库,接着就是大把大把的银票钱引从自己的钱庄发散出去,有了真金⽩银做后盾,银票的信用很短时间內就可以建立起来,再接着就是随着这银票的影响力⽇渐增加,钱庄的生意规模也越来越大,直至影响到大宋国全的货币流通,甚至辐
周边的辽夏大理吐蕃等国…
可应了那句老话:前程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怎么迈出这关键的第一步,和⽇本那边达成合作,就是一个大大的问题。别的不说,光是懂⽇本话的人,自己这边就只有半吊子杰肯一个,可这小子不但不是自己的心腹,甚至连“我族类”都不是,如此大事怎么能放心
给他去办?若是自己亲自出马,让杰肯来作翻译,谈判的尺度是可以把握了,可危险系数就大大增加,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远涉重洋去异国这等冒险的事,一⾝无负担的⽑头小伙子或许可以义无反顾,本衙內现如今可是有家有口⾝价不菲,这冒险的事还是少一点为妙。
⾼強这里在伤脑筋,却觉得旁边的许贯忠从桌子底下踢了自己一脚。讶然抬头时,才发现自己顾着出神。⾝边两个大活人就戳在那里也不管了。
右京毕竟不比许贯忠,在他心中还未可完全放心,因此⾼強有心将她先行遣出,再与许贯忠商议自己心中地疑虑。不想他还没说话。那右京忽地微微一笑:“许先生,你为何要踢衙內一下?有什么话,大可说出来吧。”
这下许贯忠老脸有些挂不住,讪讪的不知说什么好。⾼強却心思一动,想到了一件事:以许贯忠地精细和手脚灵便,这么轻轻踢一下。除了自己⾝受之外,恐怕无人能够发觉,右京就算感官敏锐,也不至于到了这种程度,她是如何发觉的?难道又是和这傀儡术有关?
想到了就问:“咦,右京,贯忠在桌子下面轻轻踢我,你隔着一张桌子,却是怎生知晓的?”
右京低眉,睫⽑忽闪两下。叫人看着心有些颤,想起一句诗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如⽔莲花般不胜娇羞”她低声答道:“衙內岂会不知?自从…自从那⽇以后,好似只要衙內心中凝神思索,小女子便隐约能够感应到衙內的心思,今⽇衙內与小女子一席话后,这种联系好似又加強了,适才许先生踢了衙內,小女子便立时心有所动,以此得悉。”
⾼強听得心里好不怪异。原本与这样一位奇女子有了如此玄妙的心理联系,该当是一件幸事才对,可偏偏这种联系来得莫名其妙,自己到现在都还没弄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连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会产生这样的感应,感应的范围,感应地內容限制,等等都一无所知,犹如眼前有一注大财喜,可是云里雾里的就是捞不着,好比那猴子捞月,总是一场空。
好在右京这番话,总算是提供了一点线索,原来自己凝神思索的时候,右京便生感应,可以分享到自己的感觉。可是为何自己刚才在右京房里试图与她心灵沟通的时候,用尽了心生却毫无反应?
他这念头才在心头划过,还未出口,右京的脸上就微微一红,低低道:“衙內适才…适才心中对右京有了杂念,因此相互之间不生感应…右京听左京师提起,这傀儡之术,最讲究的就是心念无痕,不可念着对方,两人神念才可于虚无缥缈中
感…”
⾼強立马头大,这等古代秘术听来最叫人恼火,明明每个字自己都认识,连在一起就硬是不懂什么意思,犹如现代外语试考时的听力测验一般,着实可恼!
好在他接受不了,旁边还是有聪明人在,那许贯忠也曾听⾼強说起这傀儡术之事,当下听右京提起,便接道:“如此说来,衙內须当专心凝神,心中又不可对姑娘你有所存想,便可于冥冥中生出感应,行那傀儡秘术了?”
右京微微点头,随即又摇了头摇:“许先生果然聪敏,不过却又有些不同,我听左京师的解说,两人若要心神互通,须当存想于若有若无之间,似有意似无意,心湖不起点尘…”
⾼強头大如斗,赶紧叫停:“我说右京啊,倘若本衙內有心要与那平正盛卿合作,此刻却少一个沟通之人,你可有办法?”
这本是他随口一说,想要岔开话题,不想此话甫一出口,许贯忠的眼睛就是一亮,向⾼強打个眼⾊,眼珠向右京那边一飞,示意眼前不就是这解铃之人?
⾼強马上醒悟,不待他开口,右京已经微微一笑,露出编贝般的一排碎⽟牙齿:“衙內可是要与正盛公作些生意?原本正盛公便颇为重视与大宋贸易,常年有船队来往于两国之间,那朱勔便是因此而有了联络,只是海上风波叵测,更有海盗横行,往来贸易着实有风险,更限于本国造船能力所限,大船难以造成,因此只能以小船而行,获利有限的紧。倘若衙內能组织大型船队来往两国之间,只这一项好处,就由不得正盛公不动心了!”
说罢,右京盈盈站起,向⾼強一福道:“如蒙衙內不弃。右京愿代替衙內远涉重洋,向正盛公通报衙內的通好之意!”
⾼強大喜。这正是瞌睡来了枕头,右京本是⽇本国人,
悉当的情况,又是受平正盛地派遣而来。担负着在国中寻找盟友的使命,这么回去复命,平正盛那边的信任度想来不是问题,而此女又和自己心意相看连,可靠度起码大大超过那大食人杰肯,这样的一个使节,可不是天赐?
“恁地。好极!”⾼強大笑而起,双手搀起右京,想要说几句“得卿襄助,孤心大慰”之类的说话。哪知道两人肌肤相接,都是心中一阵摇动,⾼強顿时就觉得⾝前地右京有些缥缈起来,忙不迭地缩手,心说这等古怪!难道我一定要心中对这右京没有半点感觉,才能发挥这傀儡术的感应吗?哎,老天爷真是不公平。给了这么个美女在面前,偏偏又有这等限制,自己眼下用得着她之处甚多,只得暂且息了心思,且把重点放在大事上了。
那边右京虽然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心中却也翻腾。她自幼由那傀儡师左京抚养教调,深得傀儡术的三味,之前⾼強与她之间地种种感应,都确定是傀儡术的效果无疑,自幼的训练结果。既然两人间有这等感应,那⾼強便是她的新主人无疑了。因此心中隐隐然已经存了为⾼強效命地念头。
只是这一下两人再次肌肤相接,给她心头却带来了极大的冲击,只觉一股电流从两人手臂相
处直上,沿着脊背冲进脑部泥丸宮內,向下则直达尾闾骨,丹田处一股热流升起,浑⾝都有些发热起来。这一来右京大惊失⾊,往⽇她与左京朝夕相处,肌肤之亲自不可少,不过左京因为修炼傀儡术的需要,面对这等自小罗莉起一手养成的美女,也能保持不动心,两人间的关系清如止⽔,这才使得傀儡术一⽇千里,终至大成。而右京也正因为这样特殊的成长,变得如现在这般清幽淡定,万事不动于心。
可是如今这主人的位子看来要落到⾼強的头上了,却又有些不同,怎么两人这次肌肤相接,竟然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刺
?难道说因为两人正是在那种暧昧的情形中形成了傀儡术的联系,因此彼此之间所给予的刺
才会不同?
右京脑中疑虑,眼下却顾不得细想,忙即谦谢了几句,便向⾼強告退,自回房去整理自己的心情了。倘若两人之间地联系,真是与当⽇左京不同,
含了男女之间的
感的话,那么长此下去,彼此的关系会如何发展呢?以右京自幼修行的淡定,却也被这个问题弄得有些心烦起来。
⾼強却是红尘中打滚的,不知道修行人的心境变化,只道是自己对这美女又有了想法,这也不是什么不寻常的事,只是心意摇动了一会,便抛在脑后了。眼前许多大事待定,衙內虽然是个正常的男人,却也不是下半⾝思考地动物,关键时刻还是晓得轻重的。
待送走了右京,⾼強反⾝回来,一脸的奋兴神⾊,正要与许贯忠商议,却见后者神情肃穆,长⾝立于当地,向⾼強拱手道:“敢问衙內,此次要与⽇本平正盛合作,可是要引⼊外人来我华中么?”
⾼強一愣,才知道许贯忠有了想法,看来虽然是大宋盛世,民族意识却丝毫不会弱了,反而因为有宋一代对外的缕缕屈膝,导致大宋子民的民族意识⾼涨起来,以至于以许贯忠的睿智冷静,涉及到这样的敏感问题时也不能无动于衷,要如此质问⾼強。
他暗暗点头,看来许贯忠貌似万事不萦于心,对于大关节上却毫不含糊,这样的人才,按照现在的话就是
正苗红,政治业务两手硬的⼲部,要培养啊培养:“贯忠多虑矣!”你要是知道,本衙內的前世是生于某个经历的外族大杀屠的旧国都的话,恐怕无论如何不会有这样的怀疑了吧?
“你也知我心意,眼下既然缺银,便要想办法广开财源,而且最好是⽩银的收⼊。”
见许贯忠神情微微松懈,却仍旧有些狐疑,⾼強忙接着道:“这点你我也都有了共识,必须以真金⽩银为担保,支撑我钱庄的银票钱引发行,逐步支撑起大宋已经不堪重负的货币体系。而若要按照你我的构想,这银票一开始的发行范围,起码是通行东南五路的规模,如此估算,贯忠以为需要多少⽩银为本?”
许贯忠点了点头:“如此算来,至少得有⽩银二百万两,再接受各方的流动资金,便可一期发行五百万两以上的银票,抵的上朝廷一年向东南调拨的铜钱数额,且不费朝廷半分花费,可以一举缓解东南五路的铜钱危机,则当十钱之政引发的民间损失,可望在几年內获得弥补,正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这些都是他和⾼強多⽇来商议的结果,这次摩尼教的反
虽然被敉平了,可其中的惊险之处,称得上步步惊心,象⾼強和许贯忠这样全程都承担着其中的所有风险的人,回想起来都有些后怕,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
因此,预防摩尼教的再一次起事,就成了⾼強着手施行的大事之一,拉拢分化摩尼教的导领层,便是其中的重要举措。不过,所谓扬汤止沸,不如釜底菗薪,要解决摩尼教的问题,让老百姓能过上安稳⽇子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他⾼強不是当地的⽗⺟官,虽然仗着圣旨行事手握大权,行政却还轮不到他
心,而且眼下东南五路物产不成问题,他能揷的上手,又不用付出太多代价的,也只有这货币问题了。恰好有个清溪的银矿垫底,结合⾼強在现代所知道的一点点可怜的金融知识,这钱庄计划就此出炉。
不过,大宋一年的银产量,最⾼不过20多万两,而国全一年的财政收⼊,则⾼达5000万贯文以上,要以⽩银来承担整个货币的担保资本这样的重任,实在是有所不能,这也是大宋朝廷迟迟不能改⾰铜钱体制的重要原因所在。
“衙內,贯忠对于要广开银路全无疑义,只有一桩不解,这中⽇贸易古来有之,衙內就算能从中获得大利,怎奈远涉重洋行事不易,又怎么能在短短时间內聚起偌大银两呢?贯忠愚钝,愿衙內有以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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