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董事长,您待会和德国来的画商有饭局…董事长?”
玛莉担任高凡的画廊秘书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心不在焉。
她在跟他报告公事,而他居然看着窗外的风景,还傻笑着。
哦!可怜的工作狂,该不会是工作过度而引发精神失常吧?她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再次试图引起高凡的注意力。
“董事长?”居然还是没有反应。“董事长?”玛莉这回不忘加上咳嗽声提醒。
“嗯?”高凡终于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转过身来面对他那尽职得不得了的好秘书。
“对我刚刚报告的事情有任何疑问吗?”玛莉很好奇自家老板到底为什么心情那么好?
“疑问?没有,就照你刚刚所说的去办吧。”他微笑地道“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办,画廊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啦。”
说着,他起身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和车钥匙,愉快地离开自己的办公室。
“董事长、董事长!”
尽职的玛莉大叫着,回应她的却是黑色积架跑车发动的声音。
在繁忙的巴黎市区开快车是件难事,但高凡不慌不
地操纵着方向盘,越过一辆又一辆的车子,心里只想赶快见到关琳。
今天早上他离开时,她仍在
睡中,他给了她一记轻轻的吻,不惊动她地悄悄赶来画廊。
但他马上就发觉这是个错误。
当巴黎各大画廊急
争取的新锐画家来访,和他们谈着合作计划时,他满脑子全都是关琳的倩影,完全无法专心工作,和以往号称“工作狂”的那个他简直判若两人。
他只想奔回她温暖的身边,感觉她身上的香,而她将会以最灿烂的笑容来
接他。
所以刚才,他再也捺不住满腔雀跃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出办公室,跳进他的黑色跑车。
她这时正在做什么?和他一样在思念两人相聚的时光吗?
顺利停好车,高凡三步并作两步,愉快地按了门铃,满心期盼的等待关琳的出现。
“凡…”
来开门的关琳显然对他会在此时出现感到十分讶异,他早晨离开时不是留了张纸条说他得去画廊?
“我发觉自己无时无刻都在想你。”说着,高凡俯首攫住她那娇
的芳
,两人热情的拥吻,完全是一对热恋情侣的模样。
稍后,在他的催促下,她换上外出服,坐上他的跑车。不久,她从窗外的景
发觉他们正驶往巴黎最富盛名的地标…艾菲尔铁塔。
“为什么要带我来艾菲尔铁塔?”关琳感到不解。
“你待会就知道了。”高凡笑笑地道。
来到目的地停好车之后,他紧紧牵着她的手,越过游客如织的草地,搭上了前往艾菲尔铁塔顶端的透明电梯。
“我会怕。”
惧高的关琳一想到自己离地面愈来愈远,那可怕的晕眩宿疾仿佛又要发作,她紧紧依偎着他,不敢
动。
“有我在,别怕。”
斑凡马上体贴的将娇小的她纳入自己宽广的怀抱,他强烈地感觉到自己对她那急速增加的情愫,他低头轻啄她的小嘴,想藉此减轻她心中的不安。
当电梯终于在铁塔最高楼层停下时,他们亲昵地随着其他游客步出电梯。
“你看!整个巴黎都在你身下。”高凡兴奋地道。
“人家怕高,不敢往下看。”关琳离众人争睹的落地玻璃窗远远的,不敢太过靠近。
“来,我带你。”
他拉着她的小手,慢慢引她到窗边,再从她身后环抱着她,两人一同俯视美丽傲人的巴黎美景。
“凡,是罗浮爆耶。”
感觉身后厚实可靠的怀抱,关琳这才慢慢放下戒心,让自己尽情欣赏平
难得一见的美景。然而愉悦的心又想起父亲被绑架的事,她虽担忧时限慢慢
近,却不知如何开口告诉高凡这件事。
斑凡丝毫未察觉她的异状,仍高兴的说着“那边是蒙马特的圣心大教堂。”
在巴黎住了大半辈子,高凡倒也是头一次登上艾菲尔铁塔,往常的他总是忙于画廊的事务,没有太多闲暇四处
览巴黎美景。
这也是他今天之所以会带她来这儿的原因,他想与她分享许多生命中美好的事物。
而艾菲尔铁塔只是开始而已…
**
任何见到高凡和关琳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俩是正陷入热恋中的情侣。
仿佛要弥补之前错过彼此的那些空白岁月似的,两人难分难舍地眷恋着对方,一次次的甜蜜热吻,一回回地神魂交流,他俩几乎已经无法离开彼此。
“咦?怎么先前那些游客都不见了?”
偎在高凡怀里的关琳游走在甜蜜与担忧两端,此刻才发现周遭的“异状”是因为天色已暗,铁塔开放时间已过的缘故吗?
“这是我俩的夜晚。”高凡低头吻住她的樱
,辗转和她亲密厮磨。
“唔…”她愈来愈享受他的吻了…慢着!是她的错觉吗?怎么有小提琴的音乐在她身旁响起?
当他不舍地放开她时,她才发觉身旁居然真的有人在拉小提琴,而且
出来的旋律是悦耳动听的爱情香颂。
“给你个小小惊喜。”
原来高凡刚刚趁关琳专心欣赏美景时,悄悄运用他良好的人脉关系,不但破天荒地包下整个铁塔顶楼的展望台,也让人准备了美食和音乐。
当整桌法式佳肴就绪,他挥手招来一旁静候的侍者,示意他送上顶级的六八年份波尔多红酒。
“我…我不太会品酒。”关琳看着侍者为她眼前的高脚杯注满葡萄红的香
。
“没有的事,用你的味蕾去感觉就行了。”
斑凡熟练地示范品尝红酒的方法,他先将杯里三分满的香
轻晃,嗅嗅它所散发的上好甘气,再轻
一小口,充分地品尝
齿间醇美的味道。
“就这样?”
她有点紧张地学着他刚刚示范的方式,当那甘美的味道在口中充分散发时,她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我说过不难的,不是吗?”高凡又为她斟满了半杯。
爱上了那红酒的醇美气味,关琳一边享用美食,一边品着美酒。
斑凡则目不转睛地深情望着她,扬起一抹
足的笑容,对他而言,满桌佳肴也比不上她眨眼的一个小小动作
人。
“干么老是盯着我瞧?”关琳满脸嫣红地问他,她已隐隐有几分醉意。
“Jet'aime…”他以法语诉说爱她的心情,满溢的柔情在他的黑眸中
漾。
“摸iaussi…”关琳喜悦地回应他,让他知道她也爱他。
餐后,高凡遣走了那几名侍者,和关琳独享绝美的巴黎夜景。
“很
的景
,不是吗?”
他自她身后轻拥着她,两人亲密地说话。
艾菲尔铁塔外,一轮月正高垂在无垠的夜空,偶尔有顽皮的星星璀璨地划过天际。
“凡,我…”
“嗯?”
必琳
言又止,她已经深深爱恋着高凡了,她想不顾一切地把身为神偷的父亲被绑匪劫持,而她被要胁得偷走他的画的事全部告诉他。
可是她就是说不出口。
她害怕他知道后,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浓情款款地爱她了。
他会以为,她一定是为了从他身上得到那幅梵高的画才接近他、利用他,让他爱上她。
不!那太丑陋了!
她刚开始接近他时也许真的纯粹只是想拿到那幅画,但现在再也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她已经爱上他,她不愿失去他。
“琳,怎么了?”
斑凡马上注意到她脸上的悒郁神色,他不明白她怎么了,刚刚一切不都还好好的吗?
“没…没事。”
必琳有点勉强地漾开一抹笑容,暗自决定不把画的事告诉高凡,她不想毁了自己的恋情,她好想逃避!
斑凡多少嗅出她心里有话想说,但他不想
她,她想告诉他时自然会说。此时此刻,他无言地拥着她,恋着她身上的兰香,这就够了,他别无所求。
靠在他温暖的
膛,她在心里默默叹息,如果世间真有魔法,那她可否要求时光永远停留在眼前这一刻呢?
她再也不愿去面对冷酷的现实,她只想要单纯地爱着高凡,没有掺杂别的因素,就只有纯然的爱。
可能吗?
“我爱你”这三个字能化解事实可能会带给他俩的伤害吗?
明月和星光高挂的夜晚,高高的艾菲尔铁塔上,爱的阴影不知不觉地逐渐笼罩着两人…
**
“三哥,你会不会觉得高凡最近怪怪的?”
在高家老三高朗经营的咖啡馆里,高汶试探地询问三哥对高凡这几天一反往常惯例,既没回家过夜,又把画廊丢给秘书打理的行为有什么看法。
帅气的高朗放下喝了一半的拿铁咖啡,笑笑地对高汶道:“不会呀!”
“不会?”难道她才半年没回来巴黎,二哥就已经变了,不再是她记忆中那个认真负责的新好男人?
他睨了小妹脸上讶异的神情,心中暗自好笑不已,可怜的小汶汶,还不知道自己最崇拜的高凡也是平常人。
“男人真正恋爱时是会不顾一切的。”他说出自己的观察。
“恋爱?”高汶的声调随着讶矣邙升高数倍。
“是啊,你还看不出来吗?你二哥在恋爱。”高朗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斑汶
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最喜欢的二哥恋爱了,她居然察觉不出来,她心里有一点不是滋味,酸酸涩涩的。
“汶汶,怎么脸马上就垮下来了?这么难看,店里的其他人会以为我今天怎么带了个苦瓜脸小姐来喝咖啡哦!”高朗挖苦小妹,家里的几个兄弟都很清楚她的恋“凡”情结。
“是谁?到底他都是跟谁在一起?”虽然听到三哥的挖苦取笑,但高汶并不理会或反驳,现在她满脑子都是高凡到底喜欢谁的问题。
“哎呀!汶汶你别瞎
心了,你还担心高凡会‘遇人不淑’不成?你二哥的审美眼界是一
的啦!”高朗拍拍小妹的肩膀。
他们高家四兄弟都算得上是一表人材的美男子,而且各有特色;大哥高韬冷敛成
,是个成功的企业家,把父母遗留下来的服装事业经营得有声有
;二哥高凡温文卓尔,爱好艺术,不但拿了个艺术史博士学位,还开画廊;而老四高永狂野俊逸,喜欢四处摄影,不时周游各国寻找灵感素材。
排行老三的他高朗,算是家里最“
无大志”的男人吧,在人文气息鼎盛的
纳河畔开了一家自己喜欢,顾客也爱光顾的美丽咖啡馆,自己客串招待,整天泡在咖啡香里。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人家只是担心…”高汶接不下话了,她突然静下来。
“担心什么?”高朗追问,见小妹怅然若有所失的模样,他又接着开口“担心失去高凡?”
斑汶傻傻地跟着轻轻点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高凡这么在意,也许是因为从小他就最疼爱她吧。
“笨汶汶,他是你二哥,又不是外人,怎么会因为谈恋爱了就不理自己的妹妹?”他又帮自己倒了杯咖啡。
“可是…唉,不讲了啦!”
斑汶当然明白这一点,只是,她讨厌在高凡心中还有别的女生比她这个妹妹更重要的事实,她难得从东京回来,却没法常常见到他。
“好,咱们不聊高凡这档事,汶汶,你老实告诉我,你真的笨到连在东京
个男友都有困难吗?”高朗喜欢和小妹斗嘴,故意挑了“男友”这个话题来刺
她。
“谁跟你这位‘叔叔’一样,人家我可是宁缺勿滥,洁身自爱,不
谈恋爱的。”她马上反击回去。
“什么‘叔叔’,我也不过才虚长你几岁而已。”高朗又开炮了“黄
…不,红
丫头。”他指她那头红发。
“罗嗦的老头子。”她得意地回以他鬼脸,这个三哥就是喜欢挑她毛病。
两兄妹看来还有得抬杠呢。
**
斑凡正专心地待在画廊里处理这几天因和关琳在一起而延误的公事。
“董事长,米榭先生已经到了。”玛莉还是和以往一样尽职。
“请他现在进来。”高凡想尽快把该办的公事办好,他待会和关琳还有约。
米榭进来后,扬声唤道:“高凡。”
“米榭。”
两人快速地拥抱一下,米榭是保全公司的主管,一直和高凡的画廊维持良好的合作关系。
“为什么今天特地大驾光临?”高凡边说边让玛莉帮两人送上咖啡。
“有要事要跟你谈。”会让公司主管亲自出马谈的,的确是很重要的事情。
“就直说吧。”高凡拿起香浓的咖啡啜了一口。认识米榭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相信他是真的有要事才会亲自跑来画廊,否则一通电话不就解决了。
“你看过这篇报导吗?”米榭从黑色公事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斑凡好奇地拿过来阅读,原来是有关前阵子奥
美术馆梵高名画“向
葵”失窃的报导,上面分析了盗贼的行窃手法及该画的可能
向。
“多少知道一些。”他答道“这就是你今天来的目的?”
“我们公司的调查部正在调查这件事,在分析过去十年以来的名画失窃案件之后,我们的调查员归纳出几个论点,该名盗匪很年轻,行窃手法十分大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专挑梵高的画下手。”米榭严肃地解说着。
“你该不会是在暗示我什么吧?”高凡想起珍藏在私人书房的那幅梵高名画。
“很好,你进入情况了。因为那些顶尖调查员判断你有可能是下一个遭窃的目标,而你身为我们公司重要的客户,我们有义务防止这类不幸事件发生。”米榭切入重点。
“我家里的防盗设备还不够好吗?”高凡问道,他早知道在家里摆幅梵高真迹会有麻烦,但没料到会这么大。
“盗贼可能以各种方式入侵,并不全是科技方面不足的问题。”
米榭接着仔细解说了调查员分析出的盗画模式及预防方法。
“要小心那些突然出现在你身边的人,不要随便邀请不
识的人回家做客,还有,要特别小心美人计。”米榭滔滔不绝地讲着。
“美人计?”高凡觉得很好笑“难道那个小偷是女的?”
“不一定,目前尚无定论,没有被拍下该名盗贼的照片。”
“好吧。”高凡忍住发笑的冲动,这…简直就是○○七的情节嘛,居然还牵涉到什么美人计,怎么可能发生在他身上,他已经有关琳了。
“我要说的就这些了,希望你自己能多加注意,我在保全业待了这么些年,很明白再好的防盗设施也防止不了难测的人心,人还是最不可预防的变数,很多案例都是这样发生的,你身边最亲密的朋友有时反而最危险,希望你别以为我是在危言耸听。”
米榭又拉拉杂杂地
代了一大堆才离去,不过高凡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因为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身边的人会动脑筋来偷他的画。
算了,先别想太多,还是赶快把手上的公事忙完,否则会误了待会和关琳的约会。
他又重新埋首于公事之中。
**
当门铃响起时,关琳稍有迟疑地起身,因为此刻离她和高凡约定的时间还早了一个多小时。
不会吧,他又为了她抛下该办的公事跑来?
“请问你就是关琳小姐吗?”
一开门,一张陌生的东方男子面孔映入关琳眼瞳,她有点不安地询问对方是谁。
“我是关玮。”那男子以关琳极为熟悉的嗓音说话。
“关玮?”
必琳端视着门外男子的五官,回想他刚刚的神情,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
“先让我进去,我会跟你解释这一切。”自称为关玮的男子,高大的身影已闪进屋内。
“你到底是谁?”
她难掩心中不安的情绪,这男子也姓关,难道是远房亲戚不成?但她又从未见过他呀。
“你哥哥。”关玮开门见山的道出身份。
“哥哥?”关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也许你从来都不知道吧?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过去这些年来我一直和我母亲定居在意大利罗马。”他缓缓道,他的母亲已在几年前去世。
“这…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她心中暗忖,父亲的确常往意大利跑。
“你最近应该知道了不少你原本不知道的事吧?”他反问她。父亲后来再娶,自然不方便提到他的存在。
“什么意思?”此刻她心里不由自主想起父亲先前细心编造的种种谎言。
“我们的父亲被人绑架,而对方要求你拿高家收藏的梵高名画去换人,对不对?”他顿了一下询问:“你介意我抽烟吗?”
必琳摇摇头表示不介意,当她凝视着他点烟的神情,突然,她明白心里那种奇异的熟悉感是什么了。
他和父亲的确有某程度的相似,那略微沙哑的嗓音,如出一辙的浓眉深目,连抽烟的样子都…她不得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你都知道了?”她有些讶异,不明白他怎么得知这些事的。
“他们真正要找的人是我,不是爸爸,他们只是用他当
饵把我钓出来。”
“为什么要找你?”她心里有许多不解的疑问。
“你知道爸爸是在做什么的了吧?”
“知道了。”
他犹豫的说出口“我…和他同行。”
“你…也偷、偷东西?”关琳觉得难以置信。
“比较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我偷美丽的艺术品,比方说梵高的画。”
“也是他教你的?”
必玮
了口烟,才慢慢回答妹妹的问题。
“别用太多道德观来判定这件事,我和爸爸自然有我们的理由,你不会懂的。”
她闻言不
有点动怒,既然她“不会懂”他又何必上门跟她讲这些有的没的。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上门找我?我根本就没办法帮你什么。”她的口气有点冷。
“你和高凡在交往不是吗?”关玮突然有此一问。
“不干你的事。”关琳防御地回答。
“什么叫不干我的事?绑走爸爸的那些人要的东西就是高凡用天价买下的那幅画,你别说你不是为了这幅画才接近他的。”
“我…”她一时之间竟答不上话,因为他说的全都是事实。
“我今天会突然来找你,不为别的,就是为了那幅画,我去高家找过了,可是根本找不到,你知道它摆在哪里吗?高凡带你看过那幅画了没?”
必玮一连串的问题几乎令关琳招架不住,她不知该从何回答起。
“别说你完全不知道,想换爸爸平安回来,我们必须合作,好吗?”
“我…只知道是在他书房的书柜里。”
“书房?高凡有四、五个书房,你记得是哪个书房、哪个书柜吗?”关玮很仔细地询问每个关键线索。
“不记得了。”她呐呐地红着脸回答,觉得自己好像白痴似地。
“那你应该设法找出正确的方位,不然我们怎么下手拿画?”
必琳一听要去拿那幅画,心里就不由得紧张起来,那不就表示,她和高凡这段才刚萌芽的爱情也完了吗?
他怎么可能会原谅偷他画的小偷?
“怎么?你心里在迟疑吗?”关玮老练地指示着她该怎么做“你找个藉口住进他家去,套问那幅画的下落,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就动手拿走,不然也可以告诉我详细地点,我再下手。”
必琳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自己的哥哥,其实她一点也不想做这件事。
“你可别傻傻地以为你不拿画,高凡就会爱你、要你,想想他是否能真心接受我们的‘家族企业’吧,别让感情左右了你的理智,好吗?”
必玮试图点醒妹妹,情场上经验老到的他当然看得出她为什么迟疑。
必琳沉默了,她必须要抉择了吗?
在爱情与亲情之间…
“我先走了,记住我说的一切,别让爸爸和我失望。”
她就这么目送陌生的哥哥离去,整个人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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