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章 单恋情蚀
赵敏若接听电话才不到几秒钟,忽然脸色大变,随即手机“嘭”的掉到地上,全身都不能自
的颤抖起来。
我吃了一惊,问道:“敏若,你怎么啦?“
赵敏若的玉脸竟然在这一瞬间就变得惨白,她的眼睛
出几乎绝望的神色,摇头自语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们肯定在说谎…”
我拍了拍赵敏若的肩膀,继续问道:“敏若,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可以帮上什么忙吗?”
赵敏若用几乎陌生的眼光看了我一眼,没有答话,只是颤抖着身体站起来想离开。我不由大为惊讶,捡起她掉下的手机准备递给她。但她却并不接过,只是急急的朝东边行去,步履之间几乎有些踉跄。
我心中十分的不安,感到自己绝对不能就这样离去,何况我的手中还拿着赵敏若的那个红色的三星手机啊。
赵敏若的虽然踉踉跄跄的,但步伐却很快,不一会儿她来到东区606号别墅的车库,从里面开了她那辆悍马出来。我叫了几声,但她都不答,我只好让到一边。但赵敏若精神状况明显极差,以至于悍马车刚刚开出十几米竟然就撞到了路边的一处石凳上,发出一声大响。
我吃了一惊,连忙飞步跑上前,贴到车窗仔细一看,只见赵敏若趴在方向盘上捂着头在失声
泣着。
我打开了车门,冷静的说:“敏若,你坐到副驾去。你要到哪里我送你,你这样开车会出大事的。”
赵敏若哽咽难言的将自己挪动到副驾位置,依然捂着自己的脸不停的低声
泣,这
泣声是如此的沉重,如此的伤心
绝,一下一下的就像在敲打着听者的心一般。我心中也非常的难过,正在疑惑不安的猜想着是否她的哪位亲人过世了,忽然赵敏若哽咽着说:“温…温大哥,你送我去GZ利基路…”
我叹息着替她打上安全带,然后将车稍稍的倒了一下,一踩油门,将车子很快的加速起来,开了出去。
在去GZ的途中赵敏若一直在低声
泣,浑身时时战栗着,显得悲痛之极。我心底叹息,但却没有再询问,只是将车开得飞快。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我驾着悍马来到GZ利基路附近。此时,赵敏若已经渐渐的停止了哭泣,却仍然捂着脸一动都不动。我迟疑了一下问道:“敏若,到底去哪里,你给个具体的位置吧?”
赵敏若
迷糊糊的拿开手,只见她的双眼已经又红又肿,秀发也被自己
弄得凌乱不堪,完全失去了平
那英姿飒
的样子。我心底怜惜不已,口中温柔的说:“敏若,有什么事情但放宽心。嗯,你具体要去哪儿啊?”
赵敏若看了我好久才回过神来“嗯”了一声,带着严重的鼻音说:“是虹桥公园边上的安泰小区15栋。”
我点头表示知道了,然而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将车子朝虹桥公园开去。虹桥公园我知道,我曾经为那里的景观灯设计过智能电控系统,呆过几天,所以很熟悉。那个安泰小区就在虹桥公园的边上,记得当时和我一起工作的一位公园的部门副主任家就在那里,我还曾去他家吃过一餐饭。
来到赵敏若说的地方后,只见十五栋楼下停着几辆警车,另外还有一辆奥迪A6政府专用轿车。我将车子停好,下车后打开另一边的车门,将赵敏若扶下了车。但赵敏若一下车腿就一软,几乎摔倒在地。我一惊之下连忙搂住她的娇躯,一边叫道:“敏若,你怎么啦?”
赵敏若软弱的看着我,浑身却只是颤抖,完全没办法自己站立。
我指着警车对面的楼道说:“就那里吧?几楼?”
赵敏若过了好半天才勉力含糊答道:“五楼…”她的嗓音又低又哑,喉咙明显在刚才那悲痛
绝的哽咽中哭坏了。
我叹了口气,只好扶着她朝楼上走去。在上楼梯的时候,每上一层时赵敏若都会因恐惧而战栗。唉,看来楼上那个人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啊!
真是好不容易来到五楼,也幸亏我力气大得变态,要不就得被赵敏若给折腾死了。我在她的指引下敲响了左边的房门,房门很快被打开了,一个人探头出来一看却呆住了,随即叫道:“你…你不是那个温嘉伟吗?你来干什么!赵督察,赵督察,你怎么啦?醒醒啊,你喝醉了吗?”
我看着这个将我推到一边,然后伸手来扶赵敏若的丁警察,不由苦笑出来,然后迅速的走下楼。我本意是离开这里的,但想了想,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赵敏若,于是坐到悍马车里闭目养神。
我正闭眼胡思
想着,突然一道凄厉的尖叫声从楼上传来,让我悚然心惊。这道几乎非人的惨叫声音包含着的无穷悲痛让人震惊,而其中传递的竟然是绝望的意味,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点我却清醒的感觉到了。
是赵敏若的叫声么?我心烦意
的走到车外,仰头看着五楼,恨不得自己长有一双透视眼,望穿水泥墙壁地面的障碍。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烦躁,只觉得自己处于郁闷的牢狱中,总是心绪不宁。
我坐到一边的台阶上,浑身竟然不能自
的颤抖起来,我并不知道为何自己反应如此大。这种忧郁、压抑、忐忑不安的情绪令我产生了病态的战栗起来。
我所不知道的是,自己曾经也有过类似的更加惨厉的悲呼,那种绝望的哀鸣更是远胜今
赵敏若的惨呼。正是那潜藏的记忆在呼应着今
的情景,令我如此的激动和阴郁。
忽然,一张美
绝伦的俏脸掠过我的心湖,刹那间一阵灼痛、苦涩的感觉
噬着我的心灵。那些曾经美好的记忆,如今已经只会唤起痛苦了么?它只会令人揪心,它会引起绝望和无助,会令我产生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泪
满面。我已经确信,即使我征服了世界,但只要有关她的记忆留存在我心底最深处,我就不会摆
这种消极的悲观和痛楚。
在我呆呆的坐在台阶上的时候,即将来临的雷雨前的黑云迅速的
没了漫天的星斗。很快,一道照耀得大地比白昼还雪亮的闪电撕裂了所有的黑幕,随即传来的是震耳
聋的雷声。或许是夏日最后一次的雷雨随之倾盆而至。
我没有挪动自己的身体,任凭自己被那狂暴的雨线所不断绝的
打。这感觉好熟悉啊!这是一种引
我去回忆的,但令人痛苦不安的记忆。尽管这记忆如此凌乱纷杂,残缺不全,但它却对我产生了一种不可抗拒的强烈印象。
我是怎么了?我站在大雨中抱着就简直要裂开的脑袋,望着时时被闪电刺穿的黑色夜空,泪水不断的涌出,然后被雨水冲刷掉。
在我即将向天空悲怆的大呼时,忽然一道闪电劈在我的身边,那炸雷令我瞬间对外界所有的感官一时都无法感触了。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面前裂开了:一股非比寻常的内心世界迸发出来的光芒照亮了我的灵魂。这股令人神秘而令人恐怖的亮光仅仅持续了半秒钟而已,但我却清晰的看见了那个曾经站在比今晚更加狂暴的大雨下濒死野兽般惨嚎的青年。是我!这一刻,那失去的令人伤心
绝的记忆倏忽的回到了我的脑海中,那
的痛楚深深的烙在我的心中,令我无法站立,只得跪在浑浊的泥水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回过神来,奋力将自己已经绵软的躯体挪动到车里,然后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我被人推醒。睁眼一看,原来竟是那个丁警察。他在冷笑的看着浑身泥渍的我,说:“温嘉伟,谁让你睡到我们赵督察的车子里了?也不看你那肮脏的样子!”
我起身下了车子,这时天还是黑黝黝的,但雨却早就停歇了。我四处看了看,好几个警官制服的人都在上车离开,但却没见到赵敏若的身影。我惊讶的问丁警察:“丁警官,请问赵督察怎么没有下来啊?”
丁警察冷冷的说:“赵督察下来不下来是你管的吗?把悍马的钥匙给我!”
我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被这个家伙连着抢白了几句,登时有些恼火的说:“凭什么给你?你谁啊你?”
丁警察一怔,随即
然大怒的叫道:“你敢跟我这样说话?赵督察是我的同事,我现在怀疑你偷了赵督察的车子,你必须将车钥匙交给我!”
我大笑起来:“姓丁的,有我这样的偷车贼吗?驱车将车主从DG送到GZ来,然后在车里等候了几乎一夜。你说我怎么偷车了?难道因为你是警察你说的话就是真理?我看你不过就一普通民警罢了,连个督察都没混上吧?”
丁警察大怒,竟然挥手就来打我,却被我一把将他的手抓住。我为了使他出乖
丑,故意手用力一握。果然在我的神力之下丁警察大声惨嚎起来。那边几个警察听了都跑了过来,我一看其中竟然有他们越秀分局的李局长。我放开丁警察的手,对着李局长微微一笑,说:“李局长您好,我是温嘉伟,您还记得么?”
李局长见了我立即
出微笑,伸手过来说:“原来是小温啊,你好啊!”我们握手之后,李局长有些奇怪的问:“小温啊,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耸耸肩说:“就是送赵督察来的啊!我和赵督察的叔叔家是邻居,今天碰见了正聊天呢,不料就出这事情了。赵督察好像伤心得连车都没法开,我就只好开车送她来了。”
李局长指指丁警察说:“那你和小丁怎么啦?”
我笑说:“丁警官以为我是偷车贼嘛,非得和我客气的握握手。但我这个人手劲似乎没有个控制,于是他就只好惨叫啦。哈哈,对不住了丁警官。”
丁警察不断的
动着自己的手腕,恨恨的盯了我一眼,但口中却只好说:“是啊,是我误会温先生了。”
李局长点头不再问这件事了,只是叹气说:“小温你和小赵是朋友吧?你就多劝劝小赵吧。唉,没想到啊,怪不得这丫头一直拒绝任何人的追求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唉,我都没法子跟她家里
代啊。”
我脑袋一轰,顿时隐约的知道了什么,但我还是颤抖着声音问道:“李局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赵督察这样伤心啊?”
李局长有些支吾的说:“哦,只是一个原来的同事今天过世了。”
果然如此,我不
叫道:“雷靖华过世了?不会吧!他不是只是瘫痪吗?”
李局长一愣,仔细打量了我一番,说:“咦,你竟然知道小赵和雷靖华的事情?我们也今天才知道啊!小温,看来你和小赵关系不错嘛。”
我苦笑说:“哪里啊,我也是机缘巧合才知道的。我和赵督察今天其实才第二次见面而已。”
告别了李局长一行后,我凝视着楼上,不
心
澎湃。我记起赵敏若曾经对我款款的述说,叙说着她对雷靖华那深厚而无可奈何的爱情。如今爱人永逝,再也没有希望有梦圆的一天,还不知道她得多伤心啊。多情自古空余恨,这还真是真理。单恋的情蚀,带给赵敏若的将会是什么呢?悲痛之后,她是走出感情的漩涡,还是沉溺在伤痛中不得出来?
但我知道,这感情如此深厚,也曾经倾注过那么多的情感,只怕是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了!其实,我何尝不是如此?或许,天下伤心人各有怀抱,但伤心却是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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