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离开会场,骆炜驶着那辆
线型的银色凯迪拉克,一路奔驰到基隆河畔。
丁薏云皱眉不语,悄悄瞥向手握驾驶盘面色凝重的骆炜。
“洪董真的没死吗?”她怯怯地问道。
骆炜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还没练就‘如来神掌’,不至于一掌毙了他!”他心下暗骂着,这个笨女人!
毫不在意自己差点儿被侵犯,反倒关心采花
贼的死活?他真替他自己“英雄救美”的义举感到相当不值。
“啊?”她惊诧道。真是可惜!还以为能吃到“万峦猪脚”呢?不过那头白猪,看起来油腻腻的,实在不太入味…
骆炜停下车,绅士地为丁薏云打开车门。
“谢谢。”她怕怕地走下车,抬头望望天色。月黑风高,非常适合作案。
丁薏云偷瞧了骆炜肃然的神色。
“哟…”她打了个哆嗦。
“冷吗?”骆炜细心地察觉到她的颤抖,他善意地将手搭在她肩上。
“啊…”她如触电般跳开他身旁,面色惊惶,死命地尖叫着。
骆炜也被她过度
烈的反应结结实实地吓到了!
“你神经病哪!你…你干什么?”他怔怔问道。
“你才干么咧?”丁薏云在安全距离之外,又气又怕地反问。
骆炜双手一摊,万分无辜地说道:“我干么?我只是看你冷,想帮你挡风而已呀…”不然她以为他要干么?谋杀她吗?
竟逃得比羚羊还快?!
“只…只有这样吗?”她满脸狐疑,一双大眼骨碌碌地瞪着骆炜,研究他话里的可信度。
“废话!”他真不明白,她那脑袋里究竟装了什么?
丁薏云又打了个冷颤,她也搞不清楚是因为风大才冷?还是因为即将成为被害人而发自心中的颤抖?
“过来,那里风大。”骆炜体贴地朝丁薏云勾勾手,瞧她冷成这副德
。
“这里…风景优美,视野佳。”她心虚地掰着理由。
骆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根本是一片乌漆抹黑!哪里有风景?如果不是她视力有问题,就是脑袋有问题。
“唉!”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年头想做好人都难。
骆炜
下外套,朝丁薏云走了过去…温柔地将外套披在她身上,迳自席地而坐。
“谢谢…你。”她一反怔然的神情,愧疚地称谢,原来她是真的误会他了。
丁薏云挨着骆炜,与他并肩而坐。
“你…干么揍洪董啊?”她一面拔着地上的杂草一边问道,他只是她的“实习男友”可不是“实习保镖”他没必要为她做那么多…还负责她生命安全。
“你真傻!”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咦?我傻?”他可不认同她的想法。
“你是我的女人,天底下有哪个男人爱当绿乌
?”骆炜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见女伴受人欺凌,还袖手旁观的男人…实在窝囊!
丁薏云瞪大双眼,他的女人?!他是在说她吗?
“拜托!说你笨,你还不信?你忘了我们只是‘实习关系’而已?为这层关系而赴汤蹈火,太不值得了吧?”她理直气壮地反驳他。
“而且还平白无故断送一条财路!”她补述道。白痴也看得出来,得罪了洪董,商场往来能不尴尬吗?
“十足大笨蛋,真是一点商业头脑都没有!”她下了个结论。
骆炜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他可是堂堂商业钜子,她竟蔑视他没有商业头脑?门外汉居然嚣张地指责起内行人来?
骆炜瞧了丁薏云那副头头是道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
避他为什么“实习关系”!他可是担忧她的安危,只要一想到若是他来迟一步,她将会葬身在无
徒身下的那一幕…他就揪心!
她怎么这么无情无义!不感激他的飞身相救,还拼命提醒他,那层微薄陌生的“实习关系”?
“我问你,爱情和面包哪个重要?”他认真地问道。
丁薏云倒先愣了半晌!不愧是笨蛋,居然会问出这种白痴问题?果真印证了一句古话:朽木不可雕也。
“废话,当然是面包重要喽!”她觉得这问题真是不可思议。“难不成路边的乞丐光谈恋爱就可以不用饿肚子吗?”原来天才与白痴是一线之隔,他看来一副聪明相怎么…
骆炜却冷笑一声。“谬论!精神上的空虚相对于
体上的
足,想当然尔,精神层次较高,而爱情就属精神层次…”
丁薏云听他滔滔不绝地说理,只觉耳底嗡嗡地响。
“爱情是有钱有闲的人,才有空玩的游戏!”她不甘示弱地下了结论。
“偏见!爱情不分贵
,穷人家当然有谈情说爱的权利…”骆炜反驳道。
丁薏云不客气地打断他的长篇大论:“古人云:贫
夫
百事哀,意思是说穷人光有爱情也无法解决生活的困境,你没听过吗?”
“伟大的爱情可以克服一切困难,如果享受富贵的生活,却得忍受与不爱的人相处一辈子,这样的夫
,人生又有何乐趣?”骆炜不表苟同。
“夫
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即使彼此相爱,仍无法保证永久,陈世美不就是负心郎的代表?糟糠
的爱情坚持,生活凄苦,到最后她又得到了什么?”丁薏云冷冷说道。
“中国有梁山伯与祝英台千古不绝的爱情佳话,西方有罗密欧与茱丽叶永恒于心的不变承诺,他们证明了爱情比面包重要,在他们的世界里,与其痛苦苟活,不如殉情…”骆炜继续说着自己的观点。
“对啊,他们的爱情远比面包重要,不过喔…”她神秘地挤眉弄眼。
“不过什么?事实不就摆在眼前?”他反问。
“对啊,是摆在眼前,不过可是阎王爷面前哪!”丁薏云笑道。
骆炜心头一惊!这是什么话?!
“我说错了吗?”她得意地望着他的愕然。
“梁祝、罗密欧与茱丽叶,不都死了?去
间继续他们永恒的爱情了吗?”她傲然说道。她可没说错呀!
本来嘛,谈恋爱谈到命都没了,根据她计算投资成本与获益衡量,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不在乎地久天长,只在乎曾经拥有!至少他们相爱过。”他试图力挽狂澜,坚持爱情的重要。
“哦?是吗?”她挑眉。
“你别一副不屑…你又没谈过恋爱,怎么懂得爱情的重要
?”丁薏云的不认同,却挑起骆炜满腔怒气。
丁薏云一听!这是人身攻击吗?卑鄙小人,用这招妄想
退她?
“那你拥有的‘曾经’可真多啊。一夜情
史可真是‘地久天长’呀!”她讥刺道。
“你…你耍赖,做人身攻击!”他气冲冲地骂道。
“哼,做贼的喊捉贼,搞清楚好不好?是你先离题,对我做人身攻击!”丁薏云反
相稽。
骆炜受她讥讽,正
发作时…
“呵呵呵…”他倏地在脑中转个念头。
“哈!认输罢!你辩不赢我的啦!”她得意忘形地乘胜追击。
“是吗?我看是‘未见真章’吧?”他冷哼一声。骆炜忽地转身,双手用力地搂着丁薏云的肩膀。
“什么‘未见真章’呀?”她还满头问号,他扣得她肩膀好疼。“喂,没事这么激动干么?”她毫无忧患意识。
“反正你输在我手下,我会厚道点,不会四处宣扬…”她还自以为是地说。
“哦?你这么厚道,不计前嫌?”他瞄准了她的
。她准是七月半的鸭子…
“对呀!”高配合度的她,不知死活地说道。
“尽管放马过来吧!”丁薏云面有得
,继续说道:“我可是兵来将挡,水来土…”
骆炜倏地吻上她那不安分的
!
“你…”丁薏云惊恐万分,他怎么没事就强吻她。
他不容她说话辩驳,趁她张口抗议,他火辣的舌窜进她不设防的
间,
着她那爱争辩的舌儿。
“你干什么?”丁薏云用力推开他的身体!她气急败坏,又羞又窘。
“你不是要我放马过去吗?”骆炜轻佻一笑,
了
兀自发烫的嘴
。
丁薏云气得险晕了过去!“放马过来”是指言辞的
辩,不是…不是指…
“无
!”她啐骂道。
“不知道是谁夸下海口,说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他耸了耸肩,盯着她的红脸蛋讥讽着。
“你…”丁薏云虽然气得想把他碎尸万段,但眼前局势吃紧,她实在也奈何不了他。
“不过嘛…你的
可真香甜,柔柔
的。”他意犹未尽地发表品尝后的心得。
丁薏云脸色自红润瞬间转为铁青,他欺人太甚!
“你变态!”她破口大骂。心中忿忿不平,难忍这口怨气。
“喂,死变态!”她站起身来,踹了他一脚。
“哎哟!”他毫无防备,被她一击而中。
“喂,司机先生,我要回家了!”她嘟着嘴,没好气的“央求”着。
骆炜只得苦笑,站起身来。“是…遵命!”他有气无力地说道。
于是那辆银色的凯迪拉克,咻地奔驰而去。
**
“那就这样喽…再见!”丁薏云迳自推开车门,站在大厦前。她拥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骆炜和他的爱车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
“要不要上来喝杯咖啡?”她试图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沉默。
“好啊!”骆炜不客气地应声道。他在心里暗自窃笑,岂有来到金山银矿之前,却不进入观赏的道理呢?
这回换丁薏云傻眼了,她不过是客套一下,随口问问而已,他怎么就信以为真了呢?
天色都这样晚了,又孤男寡女的…天啊!她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竟然笨到引狼入室。
骆炜哼着小曲儿,欣赏着她呆滞的表情,殷勤地拿起她手中的钥匙,转开门锁揽着她进入其中。
**
骆炜观察着这二十来坪的小房子,丝毫不像一个女孩子家所居住的地方,除了一些生活的必需品和一台桌上型的电脑,几乎没有其他的点缀的装饰,根本就是一间小型的工作室,难怪她的个性会如此的理智,完全没有一丁点儿浪漫细胞。
他的视线飘向这间房子的所有权人,她仍坐在沙发上发愣着。
“喂…Siviɑ回魂了…”他夸张地模仿电影中道士的招魂仪式。
丁薏云从失魂落魄的状态中苏醒过来。他什么时候进到屋子里来的?
她望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个杀千刀的大痞子,此刻正大剌剌地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
“叫魂喔?!”她难忍愤炽,语气火爆。
“对呀!我正在呼唤你的三魂七魄赶紧回来,不然我要渴死了。”骆炜扮出天字第一号,版权所有,翻印必究的“骆氏无辜表情”
丁薏云无奈地起身,不甘不愿地走到厨房,随手冲泡了杯即仍僻啡,放在他的面前。
“喝完了就赶紧走!”她毫不客气地下着逐客令。
骆炜却无视于她的命令,反倒无比优雅地拿起桌前的咖啡轻啜了一口。
“不急嘛!
股都还没坐热哩…”骆炜故意找碴似地说道。
“你…”丁薏云气得结巴起来。
“我饿了,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骆炜继续问道,好像存心要把丁薏云气到内伤才满意。
“你不要得寸进尺好吗?”丁薏云火大地吼着。他到底有完没完啊?这里可是她的地盘咧!他恬不知
地堂堂入室姑且不论,而今…竟还妄想染指她的食物?!
这家伙做人一点都不知节制,礼义廉
都没学透!她怎会如此倒楣去惹到这个煞星?
“你别忘了是谁害我在宴会中几乎都没有吃到什么?”骆炜提醒着她。若不是因为她的缘故,他也不会白白浪费了一顿力气教训洪董,还兼破坏了参加宴会的兴致。
“我…”丁薏云心虚起来。她着实想反驳些什么,不过他的指责绝非蓄意攀诬…
“你…你什么!这完全是你的责任!难道不成你想赖?”骆炜不给她找藉口的机会,硬生生地打断她起意上诉的话头。开玩笑!他在商场待了那么多年了,非常了解如何将一个人的罪恶感升华到最高点,并加以利用打击,达到自己所期望的目标。
这步战谋,向来是屡试不
…
骆炜瞄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况且我是你的‘实习男友’,只是吃顿饭而已,并不过分呀。”
丁薏云这回可真的
哭无泪了…他说的这席话完全是合情合理的,她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理由,不是小家子气,小气到连顿饭也不愿请他吃,最严重的问题是…
从小到大她几乎没有进过厨房,她的三餐通常是在外面打发的,不然就是吃些泡面等充饥。
她根本就不会煮东西啊!
“嗯…我怕我煮的食物不合你的胃口。”她不放弃说服他的念头,含糊地敷衍着。
其实她大可以老实地对他坦承:她对烹饪根本是一窍不通。
可是上次不小心被他知道自己没有
过男朋友的事…老天,那椿糗事,到现在还常常被他
笑着。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那次惨痛的经验让她这次不敢轻易地说出口。
“别担心,我向来不挑食的!”关于这点,骆炜倒是十分的自傲。
以前和他在一起的那些莺莺燕燕,为了留住他的人,常会想尽各式各样的花招逗他
心…大到世界各国的名菜,小至家常便饭,他全都尝遍了。女孩子家对于心爱的人,通常以“亲自下厨”来显示诚意…可是那些娇贵小姐们的手艺往往令人不敢领教。
但盛情难却,怎可辜负美娇娘的好意咧?于是骆炜一次又一次强迫自己将那些食物全吃掉,
积月累的功力,长久下来他已练就了一颗铁胃。
反正她别想找任何理由来搪
!
丁薏云见提议又再度失效,这次她真的江郎才尽…以前的善辩技巧统统滚到
底下躲了起来…
“你一定会后悔的。”她无力地走到厨房里,幽幽地抛下一句话。
**
骆炜在客厅中呆呆地望着电视萤幕已经三个多小时了。
期间他不断地听到厨房里传出凄厉的尖叫声,好几次都有冲进去看看的冲动,但又被心里另一个念头所遏制住了…
伙时代的孔老头说过:“君子远庖厨。”
凑巧他自认是个十足的君子。
不同于高分贝的惊叫,一个哀怨的声音从厨房中缓缓飘出,立即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丁薏云浑身黑兮兮地走到骆炜的面前。
“久等了,可以吃了。”她一副累坏了的模样。没想到煮一顿饭会这么累人?在无数次嘶喊法叫,手忙脚
之后,她开始对“厨师”这行业,产生一种无比的崇拜!
“辛苦你了…”骆炜出自内心的说出这句感谢的话。千呼万唤始出来,终于盼到热腾腾的美食。
他和丁薏云相偕走到饭桌前,却差点当场吓晕…
天啊!这是什么东西?
桌面上一盘盘完全没见过的怪异食物?!
瞧着
巧的瓷盘中,竟装着黑黑焦焦无法辨识的…他的背部不
起了一阵哆嗦。
他很怀疑自诩的“铁胃”能否通过这次考验?他开始后悔为什么不乖乖听她的话,为何如此“铁齿”呢?
“请问这是什么食物?”骆炜畏惧地指着其中一盘食物,他尽量使语气听起来和缓平常。
“这是苦瓜啊!很退火的,多吃一点呀。”丁薏云相当负责任地为他解说。
苦瓜?这哪里像苦瓜了,苦瓜哪是这种一片光溜溜的模样…
“你不会把苦瓜给削皮了吧?”他不可置信地问。稍微有一点常识的人,都会知道苦瓜不用削皮。
“猜对了!我看它皱巴巴的就把它削皮了。”她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他问这干么?奇怪!
骆炜在心中吁叹了一口长气。唯一称得上“秀
可餐”的白玉苦瓜都能煮成这副德行…
天无绝人之路!他把最后一丝希望投注在尚未掀开的美丽玻璃锅…
什么!
骆炜面无表情地
着双眼,他好像有点眼花了?这晶莹剔透的玻璃锅内,竟然有一条完整的红萝卜在水中游泳?
“那这个呢?”他指着那锅汤,极力掩饰声音的颤抖。
“这是红萝卜炖排骨,对眼睛很有帮助的。”丁薏云像个大师级的厨师般,详细地给顾客介绍着菜
。
“你…把整条没削皮的红萝卜直接丢下去煮?”骆炜咽了一口口水,结结巴巴地问道。
他十分确定那漂浮的红不溜丢的东西是红萝卜…要命的一整大条红萝卜!她竟然连切块都不会?
他可以想像那尝起来的滋味,外
内生,外软内硬…真是恶心!
“做啥要削皮?小白兔不都是这样吃的吗?”她不解地回答。
天啊!谬论!
竟然把人当做小白兔一般,那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模仿无尾熊一样到尤加利树上去觅食,或者像熊猫般啃食竹子呢?骆炜不敢再继续询问其他道焦黑难辨的菜!
“快吃啊!冷了就不好吃了!”丁薏云好心地提醒道,何苦吃冷食呢?她瞧着骆炜,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不是很饿吗?要全都吃完喔!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心血的。”她追加一句说道。
丁薏云的一席话,正像广岛的那一枚原子弹,轰地一声在骆炜的脑袋里炸开。
惨绝人寰的悲剧即将上演…开什么玩笑,把这些全吃完,不死也剩下半条命!即使是超级无敌的大铁胃也
不起这样的摧毁…骆炜的脑袋快速的运转着,得想个办法救救他自己。
骆炜心里有股声音在呼喊着,他实在不想英年早逝。
“你不也吃一点吗?”他不安好心眼地问道,只要她吃了一口发觉不好吃,她就不会强迫他吃了。
或许当她领教过自己的厨艺之后,就会发现她差点就谋杀了他。
“不用了!我没有吃消夜的习惯。”丁薏云为他盛了碗饭。
什么?骆炜的心中震了一下!没关系,既然如此…想办法把她引到别处去,再乘机把食物倒掉。
“那我自己吃就行了,你去客厅看看电视才不会无聊。”骆炜急道。
“不行!我想看着你吃!”丁薏云十分坚持道。
这回真的玩完了!天要亡我也…骆炜颤抖地拿起筷子,伸手夹了一小口炒得乌黑的葱爆牛
,双眼紧闭、深呼吸一口…快速地
入嘴里。
天啊!怎么会这么甜的呢?不家一点苦涩的感觉,而
咬起来就好像吃到石头一样…骆炜
青白交接,这可是“食物中毒”也构不上的滋味儿。
“怎样?好吃吗?”丁薏云的脸上
出期待的神情。这是她第一次下厨,当然希望可以听到赞美声,可是…他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莫非…她的厨艺太差了?
“如果很难吃的话就不要吃了。”丁薏云原本充满活力的眼色突然黯淡下来。她可有自知自明…不敢勉强他硬
入胃。
骆炜当场一愣!他听到这一句话原本应该感到非常高兴,但心中的恶魔与天使却
烈的争辩着…
“这么难吃的东西早该倒掉了,连猪都不吃呢!”恶魔
出两颗小虎牙努力地煽动着。
“这是人家辛苦了好久才煮成的事物,你不可以辜负人家的心意啊!”善良的天使柔声地说道。
“你想驾鹤西归啊?别傻了,千万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恶魔尖尖的尾马翘得老高。
“是你要她煮的啊。如果她知道你如此嫌弃她的厨艺,她会伤心难过的,你忍心吗?”天使头上的光环闪耀出正义的光芒。
“骆炜!赶紧翘头吧!逃命要紧!”恶魔不耐烦地说道。
“骆炜!生命诚可贵,良知价更高…赞美她的厨艺,乖乖吃下去吧。”天使谆谆教诲着道德的重要
。
骆炜面临良知与生命的拉锯战…
唉!罢了。
“别担心,你煮得很好吃。”他那少得可怜的同情心突然泛滥起来,不忍见伊人伤心难过的模样。就当作到外星人的家做客吧!
骆炜说罢,立即采取行动…为了怕自己会突然后悔,他一不做、二不休,一口气将所有的食物挤进嘴巴中,然后面色如土地咀嚼着。
“不要急,慢慢吃才不会噎到。”丁薏云轻拍他的背,开心地说道。瞧他饥肠辘辘的模样…铁定是她的厨艺十分高超!
啧啧啧…香味四溢!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烹饪天分,初次下厨竟如此成功。
唉唉唉…没办法喽!丁薏云不
有点陶陶然。
骆炜只花了短短十分钟的时间,便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
骆炜全身无力,脸色苍白地趴在餐桌上
搐着。
“你怎么了?”丁薏云轻摇他问道。难不成是她的厨艺让他太感动了?
可是…
骆炜双肩不住地颤抖着。
嗯…为了知道原因所在,薏云只得拿起筷子,狐疑地夹了口盘面上剩余的一小谤青红菜,送入嘴中。
丁薏云顿时五内俱焚!
恶…
恶!光是用“难吃”二字,实在不足以形容。
丁薏云终于发觉,这桌食物…根本是不堪入口嘛!她惊讶地望着呈现半昏
的骆炜,心中不
佩服着他的勇气和毅力。
委屈他竟然将全部的食物都
下去!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从餐搬到沙发椅上,拿
巾敷着他的脸,希望能舒缓一下他的痛苦。
骆炜整个人虚
地瘫痪在沙发中,这会儿胃正凶猛地翻搅着,不满地向主人抗议着。
“Siviɑ…你…可…可以帮我到车上拿胃葯吗?”他眉头深锁,病恹恹地说道。
“好!你先休息一下。”丁薏云忧心忡忡地说道。她不住地观察他的脸色,唉,惨不忍睹。
她匆忙地将骆炜安置好后,便快速奔下楼去找胃葯,她可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而且死因还是…“食物中毒”?!
**
“来,嘴巴张大…”丁薏云小心翼翼地将葯送到骆炜的口中。刚刚她到楼下车里找葯,找半天都找不着,好不容易在驾驶座的车箱中发现一颗小小的蓝色的葯丸,便迫不及待地拿上来给骆炜服用。
骆炜吃下葯后,病情不并未好转,全身反而感到一股燥热。
“你到底拿了什么给我吃?”他瞠开沉重的眼皮看着丁薏云问道。好…好热…
“胃葯啊!”丁薏云无辜地眨着大眼睛。她寻遍车内,就只有找到这蓝色的小葯丸…虽然她心下亦觉奇怪,怎么胃葯是蓝色的呢?通常不是白色的吗?
大概是特效葯吧!
“你…你确定吗?”骆炜眼神
,目光涣散。
“就在你车上副驾驶座找到的嘛!不对吗?你不是说车上有胃葯?我就只找到这颗啦。”
“不对…不对…我胃葯是摆在驾驶座前,有个白色的小葯罐子…怎么会在驾驶座上?”骆炜按捺住浑身的不对,狐疑地问道。
丁薏云皱了皱眉,他以为她在扯谎吗?这葯确实是从副驾驶座拿来的。
“我没有看到白色的小葯罐子,我只找到蓝色小葯丸子!”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什么?蓝色…”骆炜有些头昏,全身又燥热难耐,他吃力地想爬起身来。
“你别动,乖乖躺着啊。”丁薏云扶着他躺回,温柔地为他拭去额上的汗水。
她的纤纤柔荑抚触在他额上,蔓延出一股沁人的飘香…骆炜仿佛置身仙境。
“你车上的是什么牌子的胃葯啊?这么有效。”她盯着骆炜。他双颊泛红,一副昏昏
睡的模样…想必是葯效发作了吧?
“什么…什么牌子?”骆炜看着面前的美人,倩影
人,他暗自咽了口口水,只觉得嘴
干燥不已…口渴万分。
“我是问蓝色小葯丸子是什么牌子呀?看你一
下后就这么想睡觉?”丁薏云轻撂他额前长发。
“蓝色…那…那…”骆炜心中却一惊!顿时他神志完全清楚起来!
那是上次选举,候选人贿选所发的赠品…壮
葯品的当红炸子
“威而钢”是也。
“你…你拿蓝色的小葯丸给我吃?”他开始察觉到体内有股
念在燃烧。不行!他得控制住。
他是得罪了上帝吗?他竟然把强力
葯当胃葯
!
是老天要惩他的不敬吗?这种既虚弱,又冲动的感受,神经末端的全都纠结一团,分不出是何滋味了。
“对啊!那不是特效葯吗?我还是头一次看见胃葯是蓝色的呢。”她一副理所当然耳。
“是…没错…是特效葯…”是壮
特效葯!他隐约觉得今夜的她特别香甜可人。
她醇美的姿容、曼妙的身材…都在引
着他…老天!他怎么如此虚弱?连将她揽入怀中的力气都没有!
“喂!别
动啦!”她将棉被拉上他的颈项,摸摸他额头。
“嗯…好好休息吧!我累了,我去睡了哦。”她起身
走。
“等…等等!”他像是回光反照般,突然拉住她的手。他虽然虚弱,不过…体内无法遏制的冲动正如烈火燃烧着!
她可是他的猎物。
“干么啦?你就乖乖休息吧。”丁薏云轻易地甩开他的手,打了个呵欠,照顾病人可真累呵!
尤其是这么不安分的病人…反正他胃葯已吃了嘛,死不了的啦。
丁薏云放心地走回房间,她可是仁至义尽了。
“喂…喂…”他只能无力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任体内
汹涌!火热的冲动在虚弱的躯体内游走…可恶!她怎么可以弃他而去!
懊死!
这火炙之痛、这虚
之力…
“Siviɑ…”他痛苦地在喉间呻
着她的名。
那空
的回音,伴随着他体内的渴望念,孤独地在偌大的客厅里回
着。他发誓,如果下次她敢再拿威而钢当胃葯喂他的话…他绝对要她帮他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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