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殿之战后,萧仲儒和杨冲便押了成吉啸三人回京城受审。而身受重伤的玉纭则先是在少林寺休息调养,直到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之后,才由她爹派来的人护送回家继续养伤。
自清醒之后,玉纭终
以泪洗面,直到回到家里她更是足不出户,天天锁在自己的房间里,窝在被褥里哭泣。
她不相信萧仲儒真的就这样一去不回,真的舍得离开她,真的自己一个人回到皇上身边不要她了,而且连一声再见也没对她说,他就不见了,永远地不见了。
而玉纭她爹玉琰,当真被他这个宝贝女儿吓坏了。撇开受了重伤在半昏
之中被抬回家不说之外,醒过来之后整个人
情大变更是令他这个做爹的吓得瞠眼吐舌。
玉琰!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海盗,什么大风大
没见过?连官府他都不放在眼里,这会儿却因为原本活蹦
跳的宝贝女儿变成了忧郁的泪人儿而手足无措、失了准头。
玉琰实在想不透是什么原因让他的心肝玉纭变成了这副模样,成天茶不思、饭不想,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静静地
着泪,眼中的光彩全没了。问那些眼着去的手下发生了什么事?一堆白痴中也没一个猪头回答得清楚彻底,令他气得把每一个人都打成了肿头。
到最后
不得已,玉珠只得自己亲自去问问心肝宝贝是谁惹得她这么伤心。
战战兢兢地走进玉纭的房间,不料宝贝女儿连瞄也没瞄他一眼,一径地盯着窗外,脸上的泪痕还依稀可见。
玉琰用力地咬了一下。在知道没有唤得女儿的注意之后,他识趣地自个儿先自动开口。
“今儿个天气不错,你怎么不出去咧?成天窝在房间里是会间出病的。”
没有人回应。
“丫头,你不是喜欢抓鱼吗?今天王大说要出海,请我来问问你要不要同他一起去。他说近来鱼儿都很肥大,好捉得很,说一定很好玩,你要不要去啊?”
没有人理他。
“呃…海虾子说最近有一批胭脂货上船,听说货
不错,颜色鲜丽少见,你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没有人搭腔。
“那个…我说玉纭哪…那个…,这该怎么说呢?”玉琰烦躁地抓抓头“你也晓得你爹是大老
一个,识不得几个字,更别说要拐着弯儿说话了,所以我就直说了,如果你受不了你就直说,叫我闭嘴也可以;如果你受得了,你就受得…哎呀!我在说什么呀!”玉琰重重地拍了后脑一下。
“爹。”玉纭这时突然开口。“我想静一静,您先出去吧。”
“你爹我话都还没说呢!”玉珠莫名其妙地搔搔头。
“爹,这是女儿自己的事,女儿自己会想清楚,让爹
心了,真是不好意思。”
“也别说什么不好意…啥?”
玉琰吃惊得连退好几大步!
“宝…宝贝!你刚才是说不好意思…吗?”
“爹,女儿现在心里很烦,请让女儿安静一下好吗?”
“你到底是怎么了?”玉琰终于按捺不住冲上前去抓住玉纭的双肩不住地前后摇晃。“怎么变了
情?”
原本什么也不愿意说的玉纭,在受不了她爹的强势摇晃之下,终于爆发了。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啦!”玉纭合着泪水朝她爹哭诉。
“我?”玉琰指向自己满头雾水。
“都是你,他才会不要我的,都是你,他才会抛下我回到皇上身边的!都是你…”玉纭忍不住掩面哭泣。
这一说,玉琰全都明白了。
原来是感情问题!
“宝贝,当官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想要男人,爹给你找去,一定比当官的好。”玉琰扬起笑脸安慰着。
“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萧大哥!”
“当官的都是小头锐面的,比不上咱们雄壮魁梧,而且还肌
结实,呵呵…”“你们只是块头大!”玉纭大吼地反驳。
“话不能这么说,块头大有块头大的好处,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说当官的手无什么…什么之力…哎呀,反正就是连
也拿不动就是了。”
“萧大哥才不是这种人,我不准你这样说他!”玉纭含着泪瞪她爹。
“好好好,不这样说他,他是最好的、最
的、举世无双、天下无敌好不好?”玉琰讨好地拍拍女儿的背。
“我只要萧大哥…”玉纭委屈地嘟起嘴,
鼻子。
“好!爹帮你把他捉回来可以吧?”瞧女儿的眼泪似乎有止住的迹象,玉珠不
放松了心情。
“你捉不到…”
“怎么会呢?爹可是很厉害的。”
“他远在京城,成天待在皇上身边,皇宫又戒备那么森严,在他身边的护卫又很多…皇宫又那么大…”说到最后,玉纭又忍不住大哭了起来,伏在被褥上双肩不停地微颤。“我不要当你女儿了啦!我不要当啦…”玉纭哭得很是悲恸。
“好了,好了,你不是我女儿了,好不好?”玉琰又慌了手脚。
“爹…你为什么要当贼嘛!”
玉琰一听,顿时表情困扰地抓抓脸。
“唉…你这可问倒我了…不过说得也是,我当初是为啥作贼的?”
“帮主?”一直默默站在旁边的军师一听到帮主说出这种话,也不
十分无奈地朝上翻了翻白眼。
“啊!我想起来了!”玉雕用力地一拍额头:“不就是为了钱嘛!”
“我不要钱,不要钱!”玉纭任
地起身对她爹大叫:“我只要萧大哥!”
“好!不要钱,要你的萧大哥!萧大哥是不是?”
“爹…”玉纭伤心地趴伏在玉珠身上。
“放心!爹有办法,爹不作贼了,爹也去当个官好不好?”玉琰轻拍玉纭
噎的背部,并转头向旁边的军师下令:“赶紧去准备一份降书,跟当地的官府
换条件,说是要我们投降,就给个官做做。”
“帮主?”军师非常吃惊地大呼。“快去!”
“这不可能…”
“我管你可不可能,只要听话快去办!”
“帮主这…”“快去!”玉琰不容分说地大吼。“是…”军师只得哀声叹气地去办,转过身去的背影和垮下的双肩充分地透
出惨澹、
霾、没有明天的未来。
***
回到京城已两个多月,萧仲儒表面上是一如往昔,但谈话间的字句减少了许多,态度变得更加严整,少了蓬
的气息,眉宇间也总是掺杂着一份淡淡的愁绪。
再过一个月杨冲就得回到边疆去,但是他实在是放心不下老皮,因为他现在跟个会说话的人偶没啥差别。
杨冲原本以为只有自己在替萧仲儒担心,没想到居然连星上都看出了萧仲儒的异样。
唉!所以说,老皮实在是太忧郁了。
“杨冲,你可知仲儒是怎么了?自他回宫之后整个人似乎变了。”
“禀皇上,老皮他…不,萧统领他只是某些事不顺心,并不是什么大事。”杨冲的态度十分恭敬。
“没什么大事?”皇上摇摇头“仲儒之前在宫庭里就已经很少笑了,现在却连个笑的动作都没有,依朕看来事情肯定不小。别骗朕哦,否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呀!”
杨冲只想了一下便开了口:
“皇上,这可是您叫我说的?”见皇上会意地点点头,杨冲才又续道:“其实萧统领只是在外的这一段时间见到了他一辈子的意中人。”
“真的?”
见皇上难得
出惊喜雀跃之
,杨冲在心中顿了一下,有一股奇里一的预感霎时涌上心头,但是感觉并不讨厌。
“怎么不把她接进宫来让朕看看?”
“禀皇上,难就难在这个身份问题。”
“身份?什么身份?”
“禀皇上,那名女子的身份特殊,无法直接带进宫里。也就是因为身份悬殊,萧统领才狠下心将她弃之在宫外,让两人尝尽了相思之苦。”语气凄凉、口吻惨然,杨冲悲伤得纠起整张脸。
“到底是什么身份?”
“禀皇…”
“别禀了,快说吧!”皇上不耐烦地甩甩手。
“那名女子的父亲是沿海一带的海盗,萧统领是喜欢上她之后才晓得的。回京前夕也为了要不要带那名女子入宫而困扰烦心,这会儿他独自一个人回宫来了,唉!可是人却也少了一半似的,成了这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了。”长吁短叹地,杨冲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感觉上活像个说书的在唱大戏。
“原来如此…”乍闻这件事,皇上突然眉头一皱,似是想起了什么事,随即转身从身后的一堆奏摺中拿出其中一本,递向杨冲。“爱卿,你看看这分奏摺,近
浙江沿海有一件奇事,说是有个狂妄的海贼竟然胆敢向官府挑衅,居然想要个官位坐,江南的巡府代为上奏,请朕下令全面围剿,你看看会不会就是那名女子的父亲所为?”
“臣遵命。”杨冲恭敬地接过奏摺。
他一翻开,一眼瞧见了奏摺上海盗的姓氏,杨冲第一个动作是赶紧止住想要狂笑的冲动,连忙紧抿着嘴,态度恭谨地将奏摺递回给皇上。
“是吗?”皇上难得
出兴致
的模样。
“是。”为了庄重,杨冲的脸正痛苦地扭曲着。
皇上仰起头冥思了一会儿,然后…一抹狡猾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
“爱卿。”
“臣在。”对于皇上过分热切的口气,杨冲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兴奋,情绪高昂。
“朕有个计划,不知可不可行?”
“一切但凭皇上作主。”杨冲表面上正经八百,其实心里可乐死了。
“既然萧统劣谠朕绷着一张脸,朕就让他吃吃苦头如何?”皇上抚着下颚,一脸兴致正浓“但又听你说他对朕这么忠心耿耿,朕就赏赐他,下旨赐婚。”
“皇上是想…”
“萧统领平
严管京城内的侍卫有方,朕就叫他顺便管管这个狂人。”皇上晃了晃手上的奏摺。“擒贼先抢王,要治这个海盗,就得先得到他的女儿。”
杨冲大喜,但正当他要谢恩的时候,皇上又摆了一道,出了个妙计。
“朕实在是想看看萧统领不一样的表情耶!”
“皇上是指…”
“先别告诉他另一半是谁,你说好不好?”
“这样一来,他既不能抗旨,又不甘愿娶别的女人,他会很烦困、很矛盾、很愁苦…”
“这样乐趣才大呀!”皇上看起来非常开心,甚至有点儿期待。
为了不扫皇上的兴致,杨冲十分乐意地朝皇上深深地鞠躬行礼。
“皇上真是英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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