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她到底怎么样了?”
在医院的走廊上,雷少游就像是老鹰抓小
似地,正抓着一个娇小的医生追问着。
被抓着的医生不舒服地动了动双肩,还来不及抗议,就被一双强壮的臂膀搂住了
,从雷少游的箝制中解救了出来。
“小游,对你嫂子客气一点。”雷少昊不悦地开口。
他可以明白弟弟的紧张和担心,但是他可不能让自己的老婆被人这么抓着…不沦男女都不准!
小游的力量又是出了名的大,也不知道被他这么一抓,她到底瘀伤了没有!
或许,晚上他可以在
上好好检查一下…
“对不起?三嫂。”雷少游道着歉,他的确是大着急了。
“没关系。”在医院待久了,顾亭云早就习惯了病人和病人家属的各种情绪
反应。
她对雷少游笑了笑,想要从雷少昊的怀里爬出来,却发现搂着她的手臂反而越来越紧。
“放手!”顾亭云低声警告自己的丈夫,但雷少昊只是涎着脸赖皮地笑,对于她的话置若罔闻。
“三嫂,小猫她…”雷少游紧张地继续追问。
“她的伤没事。”顾亭云瞪了雷少昊一眼,故意忽略那双放在自己
际的手,回答雷少游的问题。”喉咙的确是因为撞击而产生了局部瘀血,不过并不严重,也不必住院.只要避免说活就好了。另外她还有一点感冒,吃葯退了烧就可以了。”
听到顾亭云的话,雷少游放下了心,之后又急急迫问着。
“那她说肚子痛…”
“关于这一点,我也觉得很奇怪。”顾亭云白了小叔一眼,
“小游,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人家?”虽然比雷少游小了五岁,可是论起辈分,她可还是雷少游的三嫂,所以她还是高高兴兴地,随着自己的丈夫叫他“小游”
“什么意思?”雷少游听不懂。
“人质在绑架期间,饮食作息会不正常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依江小姐的病情,应该是长时间饮食不正常,再加上缺乏营养所造成的慢
肠胃炎;最起码也有一个月了吧!”
女朋友居然还没有好好把人家喂
,这个男朋友也未免太逊了一点。
“什么?”雷少游听了,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一个月了?那个女人为什么不吃饭?她想当神仙吗?他真该好好揍她一顿。
“我去教训她!”撇下这句话,雷少游就快步离去,不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
“该放手了吧!你抱够了没?”一看人走了,顾亭云毫不留情地就踩了雷少昊一脚。
这个男人,结婚前是个标准的花花公子,没想到结了婚,还是不改爱占女人便宜的恶习,闲来无事就爱吃她豆腐,也不懂得看地点。
“哎哟!”雷少昊吃痛,放开了搂着顾亭云的手,不过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双手自然而然地溜上了她的肩。“你谋杀亲夫啊!你想当寡妇,我可还舍不得呢。”他故意装得很委屈。
“谁叫你不看看时间地点;”顾亭云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我正在工作!”
“不是工作就可以?好,那我们回去。”雷少昊顺势拥着她就向医院大门走。“江小姐让小游
心就可以了,你今天原本就没有值班,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吧!”要不是看在小游的面子,他才不会让自己的老婆难得休假还跑回来加班。
“喂!你…”“别说了,回去!”雷少昊真的不给娇
任何挣扎的机会,一路搂着她直出了医院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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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安靠在病
上,正百般无聊地望着窗外的景
。
好无聊喔…要不是被绑架,现在她应该是不知正在哪里打工吧!
绑架!一想到这里,她又想到了那种鲜血
溅在自己脸上的感觉。这五天来,她第一次确切地体会到一个人的生命是多么脆弱,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死亡。医学院念了七年,她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十分了解生命,明白它的生老病死,但是那毕竟都是临
上所接触到的,总还带些人
,而这一次,她确实了解到,当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手中,居然是那么地弱小无助。
她的身体上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但是她的心里却产生了比有形的伤口还要严重的震撼。第一次,她真切地体会到除了自己这种单纯的生活之外,还有着像是雷少游、新堂彻,甚至是被杀的那几个人的生活方式。
原本只会在电影中出现的杀手、寻仇情节,一旦真正碰上了,才发现是那么的血腥、残忍,一点也不如电影里的浪漫。
现实果真总是残酷的吗?
雷少游的生活,果然不是像她原本所设想的那么简单啊!
病房的门突然被人用力地推开,江以安连忙回过头来,紧张地盯着来人。这几天,她已经快被这些突发事故吓破胆了。
雷少游像是吃了火葯似地大踏步进门,一直到了
前,只是用那双充满了怒火的眼睛望着她,却一句话也不说。
望着发怒的雷少游,江以安只有一种自己马上就要大祸临头的预感。她紧抓着
单,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又到底该怎么办。
“知道你的肚子为们什么会痛吗?”
江以安摇摇头。她才刚醒来,还没有人可以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依她所知,应该是肠胃炎吧!
雷少游干脆坐在
沿,上半身凑近江以安,将她困在自己和
栏之间,才恶声恶气地问:“说!你多久没有吃饭了?居然会得了肠胃炎!”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每次见面的时间都已经是晚餐过后许久了,他也一直以为她是吃过了晚餐才来的,所以除了逛夜市时吃的宵夜之外,他也就没有再注意她到底吃了晚餐没有。
她该不会真的都没吃饭吧?
懊死的!她居然还空着肚子猛灌咖啡和酒,她真的不要命了吗?
看江以安久久不吭声,反而心虚地把整张脸蒙在被子里,只
出一双大眼,雷少游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为什么?”想减肥吗?她已经瘦到几乎大风一起就会被吹跑了,还想减什么肥?
“省钱。”
了
口水,江以安还是用那副破锣嗓子回答了雷少游的问题。
果然!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就那么爱钱吗?”听到了预期中的答案,雷少游果真发火了,忍不住开口骂人。
他之所以发火,是为了她这么不懂得爱惜身体,也为了自己居然没有好好保护她,注意她…
啧!他说得好像她是个守财奴似的!
“我才没有爱钱!”江以安大声反驳。
“不爱钱会为了省钱不吃饭?”
“可是,真的就只差了那么一点点…”江以安的声音越来越小,差点教人听不见。
“出国旅费?”她要省钱,大概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江以安无言地点点头。
“到底还差多少?”雷少游倒是想知道什么叫作“一点点”让她认为只要省几顿饭钱就可以凑得到’。
不过,不管她说出哪个数字都没布用的,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比她更正要。
“呃…差不多三万。”如果照预期计画,真的就只差三万了,不过现在平白无故被人绑了五天.少了五天的收入,恐怕是差得更多了。
“三万?!”雷少游真的生气了“就为了区区的三万块钱,你连饭都可以不吃了?你还要不要命啊!”真是胡闹!到时候要是真的饿死了,就算她可以凑到一百万,也没有那个命出国去!
听到雷少游责难的口气,江以安一骨碌地从
上跳起来,也对着雷少游吼回去。
“怎么,你嫌三万块太少是吗?我告诉你,我只不过是个孤儿,穷得很!对我而言,‘区区’的三万块已经是很严重了,比你雷大爷的几千几百万都还要重要!”他当她和他一样有钱吗?
她原本就很在乎自己的家世配不上雷少游,现在一谈到了钱,所有压抑在心里的问题就全部爆发了。
盎家公子和小甭女,真是动人的情节啊!江以安自嘲着。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会了解种种的难处和挣扎,而身心俱疲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把那些事强
在心里了。
“你就一定要强调我的财富吗?我从来就没有在乎过你是个孤儿啊!”雷少游也吼了回去。
他早就知道她在意着两人社会地位的悬殊,他也一直认为自己的态度终有一
可以化解她的不安,没想到她还是在意着。
懊死!比她有钱难道是他错吗?她不肯用他的钱,宁可一个人试凄,他再有钱又有什么用!
“是孤儿的又不是你,你当然不会在乎!”江以安负气回答,不过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当然知道雷少游是不在乎这些的,以往他的态度也一直表现出最大的诚意和真心。现在对他说了这些话,就好像完全否定了他以往的努力和真情。
“你是这样看我的?”一改方才的大声量,雷少游冷冷地问。
“我…”不是的!我不是真心这么想的!江以安想要这么说,可她就是拉不下脸,只能紧咬着下
,低下头不看他。
“你先休息吧!我去办出院手续。”雷少游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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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少游一离开病房,江以安就像是只斗败了的公
,整个人颓倒在病
上。
她为什么这么没用呢?明知道说错了话,却又不敢认错。现在两个人闹成这个样子,全部都是她的错。
为什么她会这么胆小,又爱使
子呢?那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原本他们就相差了将近九岁,现在她又这么孩子气。
望着紧闭的房门,江以安叹了口气。雷少游一定是很生气吧!从认识到现在,她从没有听过他用那样冷淡的口气对她说话。
他面对她的时候总是笑着的,有时温暖、有时关心,也有时候是充满了戏谑;他从来没有用那么冷的口气对她说话,就算是气她不吃饭的时候也没有。
这样的雷少游,就像是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
她的确是不认识雷少游这个人啊!江以安有些感叹。
在最初;她所想象的雷少游,就像是一般的企业家第二代,受过良好的教育、过优渥的生活。在还没有被新堂彻绑架之前,她根本没有想过自己和保镖、杀手的世界会有任何
集。
雷少游真的杀过人吗?
现在她只要一想到“杀人”就会想到新堂彻,想到那一天他拿着沾满了血的刀映衬着夕阳的身影,带着一种
骨惊然的美丽。她会想到那时鲜血溅在脸上的感觉,只要一闭起眼,她就像又看到一颗头颇从某个不知名人士的颈上飞离…
雷少游杀人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吗?
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也是如同新堂彻一样杀人不眨眼吗?
她不
惑了。
她到底爱上的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呢?她不过是个市井小民,也只希望能够和一个相爱的人平平静静地度过一生。如果一切真如新堂彻所言,那么那些杀手、保镖,势必会成为她未来的一部分。
凭着她对雷少游的爱,真的就可以习惯他另一部分的生活吗?像她这么软弱的人,又怎么会不替他带来麻烦呢?
突来的开门声又打断了江以安的沉思,她抬起头,雷少游已经进来了。
“少游…”
“出院手续我办好了,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就可以出院了。”他低头开始为她收拾桌旁的杂物,口气很平淡,教人看不出来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我…”
“喉咙受了伤要少说话,伤才好得快。”他仍然说得平平淡淡,没有正眼看她。
果然是在生气!江以安偷偷吐了吐舌头。雷少游的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而且现在还会想到她的喉咙了。刚才吵架时他为什么就不会想到呢?
“走吧!”雷少游收拾好了,见她还在
上呆坐,开口催促着。
江以安只好乖顺地跳下
,低头跟着他出去,以免又惹得他不高兴。至于道歉,她仍然开不了口,只好等到有机会再说了。
“别蹦蹦跳跳的。”雷少游忍不住又啰嗦了起来。“受了伤还跳!”
“咦,我的项链呢?”江以安顺手一摸,发现自己的脖子空空空的。
“我先替你拆下来了,等伤好了再说。”瘀青再加上项链,她的伤一辈子也好不了了。
“喔。”江以安低低地应了一声,心中却有着莫名的失落感。
当初刚戴上金环时,她还觉得受到了束缚,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它居然就如同她身体的一部分,少了反而觉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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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江以安望着正在对齐璋
代事情的雷少游发愣。
现在,她正在雷少游的家里,这个地方,她已经住了三天了。
三天前,雷少游二话不说就把刚出院的她载到了自己的住处。当时她一上了雷少游的车就
迷糊糊地睡着了,一直到觉得身子摇摇晃晃的,她才惊醒过来。
“你要做什么?这里是哪里?”发现自己躺在雷少游的臂弯里,而他正准备开房门,刚睡醒的她一边问,一边挣扎着要下来,满脸通红。
看她醒了,雷少游也没有坚持,把她放下地,才拿了钥匙开了门。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这里明明是他家嘛!曾来过一次的她还记得。
“这里是我家。”拎起了地上的行李,雷少游径自往里走,连头也没回。
“我知道!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带我来。”
“就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他用着像是君王的口气说,根本没有让人拒绝的余地。
“为什么?”江以安不服气地回嘴。虽然她也很希望住在这么舒服的地方,但可没有道理什么都听他的吧!
“我打算亲自盯着你吃饭。”他的回答很简单。
“我会自己吃!”
雷少游不以为然地白了她一眼“得了肠胃炎的人,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我…”江以安发现自己的理由全被他这一句话堵住了,只好赖皮地抗议,反正我不要啦!“反正我不要啦!”
“为什么?”雷少游问她。
为什么?汉以安也愣住了。为什么不愿意和他住呢?
害羞吗?不是的。她爱雷少游,自然会想要多和他亲近。只是,她不希望替他添麻烦,那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和他差得更多,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只会惹祸的小孩子。
“我不想让你麻烦…”
“怎么会麻烦呢?”听了她的话,雷少游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发,低低地道:“我爱你啊!小猫。”
江以安无言以对。为什么他可以这么大方地就把“爱”这个字说出口?仿佛是只要有了这个理由,无论为她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她也爱他啊!而她为什么总是不能像他这么大方地说出来?
“反正一切就是这样,我已经决定了。”看她皱着眉,雷少游摊了摊手,口气轻松地解释,’你不肯向别人借钱,却又想省钱,所以来我家住是最经济的方法了,省了房租,也省了伙食。
“好吧!”江以安也笑了。
虽然没说出口,不过她心底确实也渴望着和他多接近。既然雷少游制造了这个机会,她也就大大方方地住了下来。
三天了。这三天以来,她真的就住在雷少游的家里,而雷少游也真的每一顿饭都对她紧迫盯人。
她原先的兼职早就因为之前五天的旷职全部丢光了,而现在.又即将接近毕业考,她也干脆不再找工作了,一切等考完再说。因此她每天一下了课就乖乖地回家,而雷少游自从知道她没有工作之后,也干脆把自己的工作搬回家里,以便能“确实”盯着她吃饭。
雷少游盯着江以安吃了三天的饭,相对的,江以安也望着雷少游工作了三天。
雷少游工作的地方,是在他住处的书房里,但是齐璋来的时候,她还是不可避免地会听到他们工作的内容。
简短的几句话,她当然不能了解详细的状况,不过对雷少游的工作
质,也可以约略听出大概的轮廓。
没错,他真的是个保镖,还统管着环宇旗下的保全业务,果然真是一个保镖头子。
是保镖又怎么样?江以安撇了撇嘴;如果她真的爱一个男人,才不会在乎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可是,保镖的工作总是复杂而危险的,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在雷少游的身边而不连累他。像这一次,她不就被新堂彻绑架了吗?还让他劳动了大批人马把她救出来。
以后会不会再遇上相同的事呢?如果她一直留在他身边,这种事情难保不会再发生。她不在乎自己试凄,所顾虑的是他会受到多大的牵制。一想到当时雷少游为了她而自愿断了四肢,她就忍不住颤抖。
差一点他就被她害死了!
他所从事的工作的确是她过去所没有预想过的险恶与残酷,充满了鲜血、杀戮。
雷少游杀了我弟弟!新堂彻在仓库里说的那句话又跳进了她的心里。
他真的杀过人吗?江以安突然猛地一阵心痛。在这一行待那么久,要求雷少游没有伤过人是不可能的,可是,他真的杀了人吗?
他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杀人…那是用怎么样的表情、怎么样的方式杀人呢?江以安闭起眼,又想到新堂彻杀了人之后仍是不在乎的微笑,仿佛他所夺走的只不过是一只蝼蚁的生命。
雷少游也是这个样子吗?
不!她不肯相信…
无意识地,一声呜咽逸出了江以安的嘴。
“小猫?”一睁开眼,她看见雷少游正低下身子望着她,黑色的双眸中
着浓浓的关心。
雷少游眉头紧蹙,从刚才他就发现江以安不太对劲;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脸色一下青一下白的,他还在猜想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没想到她居然哭了出来。
“怎么了?哪里痛吗?”
恍惚中的江以安下意识躲开了雷少游的手,冲口就是:“少游,你真的杀了人吗?”
她不知道自己在等待的是怎样的答案,不过她知道,只要雷少游肯给她一个答案,不论那个答案是什么,她都会要求自己相信。
“少游,你是不是真的杀了新堂彻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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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顿时一片寂静,雷少游没有说话,只是紧皱着眉望着江以安。
终于被挖出来了。一直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还是被挖出来了。
“那是真的吗?”看雷少游久久不说话,江以安又问了一次,声音隐隐地发着抖,仿佛已经从他的反应知道了答案。
雷少游
了
口水,不知道从何解释起。
很早以前,他就知道江以安是一个喜欢生活平实的女孩子,他这么复杂的生活确实不适合她;如果他理智一点,就不应该招惹这种女孩,但是他又不愿意放开她,才会把她拉进这个和她以前生活完全不同的圈子里。
不过,他还是希望能够把她小小心心地捧在手心里呵护着,不要让她知道他的一切风风两雨,让她快乐乐地生活,一辈子都不知道他的事。
尤其是新堂清,那几乎是他的致命伤。从新堂彻的手中救出她之后,她没有问,他也一直以为她还不知道,没有想到,她还是问出来了。
“人是我杀的。”咬紧牙关,雷少游还是说了。
“果然。”听到了这样的答案,江以安低喃着,心中却奇异地没有任何惊讶的感觉,只有一种终于真相大白,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的轻松感。
是因为早就已经有预感了吗?她不知道,只是有一种终于到了无论如何都得面对现实的时候终于来临的解
感。
“江小姐,不是这个样子的!”看雷少游没有再进一步解释,一旁的齐璋反而开口了。
“齐璋,算了。”雷少游疲倦地抹了抹脸,出声阻止了齐璋的好意。“无论如何,总还是不能改变现实。”
“游少爷…”依他这种不解释的个性,到时候江小姐一定认为他是和新堂彻一样杀人不眨眼的恶徒。
“你先下去吧!”雷少游遣退了齐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向江以安解释了。
“小猫…”等齐璋走了,雷少游马上伸出手,轻轻扶住江以安的双肩,困难地开口,声音响起来充满了干涩。“我会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要怎么说呢?说他是为民除害?无论说什么,都掩饰不了他真的杀过人的事实。
“没有关系。”江以安抬起了头,双眼因为含着泪水而比往常更晶亮。她主动抱住了雷少游,献上自己娇
的樱
。“不管是什么理由,我和你一起承担…”最后的话语,随着她覆上的
消失在两个人紧密贴合的双
中。
“小猫…”起初,雷少游惊讶于江以安的主动而有一时的怔忡,随即又为她的话感动且心疼。
他是多么害怕她会
出害怕鄙视的眼神啊!那将会是他最受不了的事。没有想到她居然愿意全心全意地信任他,甚至愿意承受他的罪恶。
“小猫,我爱你。”低低地,雷少游向怀中的江以安一再强调这一生的承诺。
每次雷少游只要一吻了江以安,理智就马上被拋到九霄云外,这一次也不例外。点燃在两人之间的情火一发不可收拾,而这一次雷少游也不想再推拒了。他缓慢地将江以安放倒在长
地毯上,放任自己的双手随着
望尽情探索着她
人的身躯。
江以安用手轻抵着雷少游的身子,只觉得身上像是有一把火在熊熊地燃烧,而雷少游四处游走的双手,更在她全身燃起了无数火苗,使得她在他身下不停地扭动,倚在雷少游的颈边不住地叹息;而那细小的
气又更刺
了雷少游的饥渴,他的舌在她的
上
连,并逐步下移,令她忍不住发出的低低呻
声。
“小猫,你真的令我着火。”轻轻地,雷少游解开了她上衣的钮扣,缓缓将短衫褪下,灵敏的手指探索着她身体的每一处,舌头并随后而至,细细地
着她丝缎般的肌肤。
“天!少游…”江以安觉得全身仿佛触电一般,传来一阵猛烈的颤抖,让她不脑扑制地低喊着雷少游的名字。
雷少游感觉到江以安丰
的
部顶端坚
了起来,他顽皮地弯下身用
不住地来回逗弄着,感受着那柔美、平滑又细腻的肤质,并因她惊讶的娇
而得意地微笑。
江以安的背忍不住卑起,那美好的弧形,配上羞臊的嫣红,使她益发显得神秘而美丽得令人难以抗拒。雷少游强烈地明白,他将是第—个带领她进入这个令人
醉、狂
的成人世界的男人。
同时也绝对是唯一的一个,他对自己发誓。
足于如此的认知,此刻的雷少游不顾过去曾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和谨慎,温柔地引导着江以安了解未曾了解过的领域;浓烈的
情、
及最原始的渴望…直到他真正进入了她。
满天的流星坠落了,让她既晕眩又睁不开眼,一直到她也跟着星子冲上天、跟着星子坠落…这是江以安最后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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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被雷少游从客厅的地毯上抱到
上来了。她赤
地躺在
上,身上盖的是充满雷少游气味的被单,而他正在她身旁
睡着,一双手还占有地搂着她的
。
她转过身来,半倚着他强壮的肩,细细地端详着他的五官。睡梦中的他少了几分冷峻,却多了几分柔和,清醒时那种运筹帷握、决战千里的霸气消去了不少,反而给人一种大男孩的感觉。
江以安依依不舍地抚了抚雷少游垂落在额前的发丝,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从他的臂弯中爬了出来。
“少游?”她试探
地唤了—声。
雷少游紧闭着眼,没有反应。
“少游,你醒了吗?”她不放心,又喊了一声。
“对不起,少游,我要走了。”明知雷少游听不见,江以安还是对
睡中的他说话。
“你会不会生气呢?不和你说一声就走了。”
江以安偏了偏头,似乎在思索该怎么接下去。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她又继续说了:“少游,我爱你。既然爱你,我就不会在意你是不是杀人、为了什么而杀人。可是,我实在太胆小、太软弱了。在没有认识你之前,我根本没有想象过你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只是一心一意地想念书、想出国。所以,一被新堂彻绑架,我就几乎吓破了胆,只能呆呆地等你来救我,一点用也没有。这样的我,会成为你的负担的,所以少游,我不敢和你在一起.我会再害了你的…”
说到这里,江以安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了,她故作不在意地用手抹了抹泪,继续说:“你看,我又哭了,只有长不大的小孩子才会哭泣。现在的我,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所以请你等我,等我从德国回来,等我成为一个大人。成为一个配得上你的人,那么,我一定会永远跟着你的…”
蹑手蹑脚地下了
,江以安红着眼,打开了雷少游的抽屉,找到了之前戴在她颈子上的金环。
“我把金环当作纪念品带走了…你放心,我不会弄丢的。这样我想你的时候,才有东西可以陪我。”
轻轻地,江以安在雷少游的
上留下了一个吻,开了门离去。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雷少游就睁开了双眼;他用手轻抚着方才江以安所吻过的地方,心疼地拭去了她落在他额上的泪水。
“小猫,早点回家吧!”
他爱她,不在乎她有没有长大、是不是富有;不过为了让她不再有心结,不再自卑,他愿意让她离去。
只为终有一天能长相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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