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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假,亚翎窝在雁岚的公寓里。

 她最近总找不着雁岚的人影,自从她认命地去奇得上班后,仿佛天下所有事都等着雁岚去做般。亚翎好不容易逮到一天雁岚不用加班的假,说什么她都要好好满是一下她积了好些天的好奇。

 亚翎自动的替两人倒了杯果汁,自在的有如在自身家中,翘起二郎腿斜趴在沙发上。

 “雁岚,从实招来。那晚你跟那位英俊小生到底去了哪?原来他就是你曾经提过常把你惹得为之气结的老骨董,怎么你却从没说过他竟然长得这么帅气、不羁?别告诉我你从未注意到,我不相信。他不是那种可以让人忽视的男人,他所发出的电波太强了。”亚翎偏侧着头,等待她的回答。

 “淑女,斯文点!”雁岚斥道,并打了下亚翎翘起的脚。

 “别岔开话题,快据实以答!”

 “干嘛?包公审案啊!”雁岚并没有停下手边的动作,仍旧将散落一地的文书、报纸抬起归位,也没有回答的打算。

 亚翎别的没有,就是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功“别这么小气嘛,谈谈自粕以吧?不会有什么损失的。除非…”她语气暧昧地顿了顿“你心里有鬼?”

 雁岚狠狠地自了她一眼“少用将法.反正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只是我劝你小心点,别被他的外表给蒙蔽了。”她没好气地说。

 这一句话,把亚翎的好奇完完全全的给出了,之前的好奇与现在一比,只有百分之五十。雁岚只瞥跟她提过她有个宿敌,两人只要一碰面,场面可比拟第三次世界大战。不过,雁岚从未提起过他们的梁子是如何结下的。当时,亚翎并不十分感兴趣,但等她见过董育梧后,她除了好奇外,还有纳闷。

 他们明明被彼此所吸引,却又显得十分排斥对方。

 他们可真是一对只能用‘矛盾’二字来形容的冤家了。

 “你们是如何认识的?”亚翎又问起。

 雁岚瞟了眼亚翎毫不死心的态度,无奈的放下手中的杂志,坐在她的对面,将她与童育梧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及后来的针锋相对快速的带过。

 “这么说,你们还真算是一对快冤家。可是,那天他看问你的眼神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亚翎不解的皱起眉头。

 “因为那时候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何况别忘了,他可是颇负盛名的花花公子,被他追求过的女人有如过江之鲫,那件事根本不是为奇。”雁岚嗤鼻道。

 “虽然这样解释也行,但他被你所吸引,却是不争的事实!”亚翎提醒道。

 事情绝没有如雁岚所言这般简单明朗!

 “亚翎停止你氾滥的幻想吧!现在他只是我的顶头上司,没有别的。而我也不会把自己招惹得一身是伤…爱上他,等于是心碎的同义词。”雁岚撇撇嘴,将报纸收至桌子底下。

 爱上他?那是只有傻瓜才会做这种事。

 况且他们之间存在的只有漫无止境的争吵。

 亚翎轻摇头,用一种别有含意的目光凝视雁岚,缓慢的说出“咱们何不静观其变呢?”

 雁岚的身子几乎毫不察觉的一僵,不过亚翎锐利的瞧见了。

 “真受不了你!”雁岚只能以轻斥来掩饰方才的心惊。

 “那你呢?对他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他简直就像是完美雕像的化身,高大俊拔。而你认识他已经七年了,现在又跟他朝夕相处,难道你真的都不会动心?!”亚翎促狭的追问道。

 “小姐,”雁岚站起的身子又再次坐下,‘想扮红娘找别人吧!’

 “嗯…”她拉长尾音“躲避问题通常只有一种可能。”她瞅着雁岚。

 “真的输给你了!”雁岚举起双手,表示投降“我说了,他是我老哥的朋友,如此而已。若说我跟他之间有些什么的话,那就是深仇大恨!”

 “那为何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个男人能掳获你的心?追求你的男人足够组成俱乐部了。”

 亚翎犀利的提出。

 雁岚霎时为之语,真如亚翎所言,她一恒无法接受其他男人的追求,是因为董育梧的关系?

 不,全怪亚翎在那瞎搅和,害得她也开始胡思想!

 “那只是因为…”她拚命在脑海搜寻一个理由。

 亚翎则不怀好意的死盯着她“条件不够?品行不好?”

 雁岚摇摇头。

 亚翎又替她说“配不上你?不够帅?”

 雁岚瞪她一眼,又摇头,有些恼怒的双手一摊“好吧,好吧,我承认这些都不是理由。我的确也遇过条件出色得教女人对他们趋之若惊的男人,可是他们…”

 “都不是董育梧。”亚翎替她说下去。

 雁岚矢口否认“不!”

 那为什么她的心脏跳得如此快、如此剧烈?好像她刚刚破人揭发了一件隐藏多年的秘密!

 “那是因为缘分未到!”

 “少八股了!”亚翎反驳回去。

 “我对他们无法来电,就这么简单!”雁岚斩钉截铁的说。

 “好吧,既然你还想逃避,宁愿继续当只驼鸟。不过仔细想想我的话,你说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把你气得火冒三丈,失去控制,而这却是别的男人做不到的,为什么?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他?”

 这些话真的很狠、很狠的击中了雁岚的心,但随即又被她驱逐出境。

 她绝对不可能会对董育梧产生感情的,她太了解他所有最要不得的缺点…自大跋扈、傲慢风…太多诉说不完的缺点。

 当然她并不笨,傻得去爱上一个这样的男人!

 雁岚虽不想把那席话搁在心上,但亚翎的话还是对她产生了措手不及的影响。

 这一天,她几乎是刻意的在回避着育梧。不是借口有文件要整理,便是要回电话等等,总之就是不与他做正面接触,甚至不敢正视他。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形。

 而更奇怪的是,育梧却常逮到她凝视它的目光。

 总之,雁岚整个人显得恍恍惚惚,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她常常发现自己,在做某件事时莫名其妙的出了神。譬如现在。她起身打算自身后的柜子取份文件,手停留在平空中好半晌,脑子又神游太虚去了。

 好不容易摧至午餐时间,雁岚匆匆的收拾桌面,追不及待的离开办公室。

 育梧一上午也被雁岚搞得心绪大。这小妮子是不是出了事?一上午纰漏百出,以往的她根本不会犯下这些个小错误。

 而她显然在回避他的目光!不会吧?一定是他的错觉!那小丫头可是恨不得有机会能将他生活剥。

 但教他纳闷不已的是雁岚望向他的眼神…似乎有小女生的矜持,这太不像是严雁岚的作风了!

 有好几次他都捕捉到她胶着在他身上出神冥思的目光,而她在发现他的视线后,又会局促的移开。

 他很难不去承认,那些眼神确实教他有些心猿意马。

 雁岚来到餐厅,点了快餐,刚打算找个就近的位子坐下,便瞧见有人在向她招手…是潘纬奇!

 雁岚一时忘了他也在奇得工作。一个月来潘纬奇曾打过几适电话给她,他们也曾出去吃过一、两顿饭,不过她从未向他提及她在奇得上班的事。

 潘纬奇显然十分讶异看到地出现在这里。

 雁岚举步走向他,在他对面的位子坐下。

 “嗨!”雁岚橙貌的打声招呼。“我不得不说我很讶异会在这看到你,你怎么都没提及要来应征的事?”潘纬奇端详着她。

 “不,我已经在这工作了一个月。”雁岚简短的说。

 潘纬奇有丝尴尬的干咳了几声“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一直没提起。”不过他随即又将真诚的笑容展出“恭喜你,我很高兴能跟你成为同事。”

 潘纬奇几乎有些兴奋过度的向她道贺着,当然了,怎能教他不兴奋呢?因为如此一来,他便有更多接近她的机会。

 “在哪一个部门?”他迫切的问及。

 潘纬奇也瞧出她的意兴阑珊“你是不是有心事?”他盯着她一脸的愁容。

 “业务部。”她的回答更是简单。

 雁岚先是一怔,接着以微笑来掩饰自己五味杂陈的内心。

 “你怎么会这么想?”她不咎反问。

 难道她的喜怒哀乐就这么容易摆在脸上吗?任谁都可以一眼瞧出!

 “没有就好,愁眉不展并不适合你,因为你的笑容很炫目、很美。”他有些觑蝴的赞美道。

 “谢谢,只要不太吓人就好。”雁岚自嘲道。

 他们陆陆续续聊了些关于彼此的话题,直到雁岚声明她该回楼上,才结来了这顿午餐。

 望着偌大无人的办公室,她明显的松了口气,显然育梧出去吃午餐了。

 没有了令她感受无所不在的窒人眼神,雁岚自认她可以较从容、心无旁骛的做事。她命令自己关闭所有杂沓思绪的运转,挡住所有不该属于现在可以出现的情绪。

 雁岚几乎是机械的完成了她早上落后的工作进度,将一些上午早该递呈上去的文件处理好,置放在育梧巨大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里,等待他的批阅。

 她瞄了眼手表,四点了,他会跑到哪里去?

 避他的!雁岚耸耸肩,即使它是跟钟楚红约会,也不关她的事!

 随即她自办公桌上拿起一叠资料,打算至影印室。经过秘书室时,苏文叫住了她。

 雁岚夸张的将眼球一吊,强迫自己装出礼貌的微笑转向她。

 由于第一次不愉快的晤面,苏文对她似乎有些误解,说误解或许还不是以形容苏文对她排斥的态度。雁岚也不明了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这位丽的秘书,她也尽可能的痹篇她。

 “有事吗?”

 “不,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漂亮的嘴划出一道过度虚伪的弧度“只是育梧要我把这叠资料交给你。”她故件亲热地直呼育梧的名字。

 “谢谢。”雁岚接过文件。

 “奇怪,他怎么不亲自交给你,还要我来传递?”用眉笔精细勾勒出的两道柳眉皱拢,有丝恶意的“还是你们之间相处得不愉快?”

 雁岚不理会她的话“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我要去影印室,对不起。”雁岚优雅从容的转身离开。

 苏文心中颇不是滋味地盯着雁岚的背影。她苏文什么地方比不上她,论容貌、论身材,她自信绝不逊于严雁岚丝毫,只除了她没有一个当总裁的哥哥。

 自从严雁岚来后,那些原本对她殷勤的男人一下子骤减许多,男人的目光也不再驻留于她身上,他们认为严雁岚更能吸引他们。她不再是公司最受瞩目的女王了,这全是因为严雁岚的出现!

 包恼人的是,自从严雁岚出现后,育梧就常常责备她,就像上次档案的事。他对严雁岚的态度令她受不了,他太在乎严雁岚了。

 超乎常理的在乎!一反他对其他女人淡然处之的态度。

 雁岚走进影印室,立即有位男同事趋上前。

 “严小姐,要不要帮忙?”他脸上堆满了笑容。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雁岚平淡的婉拒了他,暗自叹口气,她当初执意不肯来奇得怕的就是这一点。每个人对她卑躬屈膝的,唯恐他们一个不小心得罪了总裁的妹妹,就得卷铺盖走路。

 雁岚觉得自己像个握有生杀大权的恶魔般,教任何人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五分钟后,雁岚有些恼怒的将影印机的盖子用力一掀,换上另一张要拷贝的纸,又砰然合上。

 沉寂依然窒人的持续着。

 有些人早已走避,有些人则战战兢兢的做着他们的事。雁岚突然有股想捉弄他们的念头,但终究还是被她的理智给压抑下了,直到一记咆哮震吓住所有的人。

 “严雁岚!”

 是育梧的声音,而且是十分愤怒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

 雁岚也毫不客气、理直气壮的回视他。

 育梧在她面前停住脚步,感的嘴此刻正因强忍的怒气而紧抿成一条线,在深邃的照眸底闪烁的炽焰怒火,足够教任何想活命的人赶紧逃离他的注视。

 偏偏雁岚就是不知死活的人,况且他的怒气显然是冲着她而来,她更没有躲开的道理。

 她可以坦然的接受他的愤怒,因为这是她所习惯的,也是她可以应付的。

 只要不是令她不知所措的感觉!

 雁岚可以看出他正在极力控制他的脾气免于濒临爆发。

 “到我办公室来!”他自齿间送出这一句足够将他气愤填膺的情绪发挥得淋漓尽致的命令。见到雁岚一动也不动,又加上一句“马上!”便拂袖而去。

 雁岚看见有好几双好奇的眼睛在盯着她,她们旧好整以暇的回头继续影印她未完的资料。

 他凭什么以为只要他一声令下,她就得像个小媳妇般诚惶诚恐的衔命而去。

 就让他去等吧!

 十分钟后,雁岚才敲响育梧办公室的门。

 她等了一会儿,正打算自个儿开门进入之即,门被打开,育梧铁青着脸,结实的手掌紧箍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拉将她带入。用力的将门在她身后甩上,仿佛那道门得罪了他!

 雁岚跟跄一下,待她站稳后立即摆上冰冷的表情朝他低吼“放开我!”

 他依言放开她“该死!你究竟是怎么搞的?…我到底犯了什么错?”她九持平稳的说。

 他缓缓闭上眼又睁开,走向桌边拿出她上午算好的一份报表。

 育梧深口气,以缓慢且冷硬的声调宣判她的罪行“你犯了一项最要不得的错误!”

 他又深口气“我不管你的感情是不是出了什么岔,让你如此散漫不负责任。但拜托你别把情绪带到工作上,好不好?大小姐!你自己看看这些报表,连个小学生都知道错在哪?”

 他递给她“这不是买东西,多个零、少个零没有太大差异!小姐,请你搞清楚这是生意,不是玩家家酒,少一个零就足够让公司发生赤字!”育梧残酷厉声道。

 雁岚接过报表,紧咬住下无言以对,也无话反驳。这次她犯的错的确是罪无可赦。

 她怎么会犯下这么大的一个错误呢?还不是都因为他,该死的董育梧,他凭什么如此摆布她的情绪。

 她绝不会在他面前落泪,她的自尊已经所剩无几了!

 育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属下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他当然会然大怒,但这么…失去控制?

 他真的不知道!

 或许他愤怒并不是单单只为了这件错误,是中午目睹的情形影响了他吗?他不想深究。

 “今天你的情绪一直很低落,我并不想听到是不是跟你在餐厅吃饭的那个男人有关,我要求在工作的时候绝对投入。我曾说过我对工作的要求很严格,如果你没有办法承受…”他一脸的冷峻。

 此时的他真的只把她当成一名属下,他根本不在乎!雁岚咽下委屈,愤愤地将报表去向他。

 她悲怆的抛下文件“董育梧,你该死!”她冲向门,忽地又扭回头,超乎平静的看着他“我会递辞呈的。”

 按着,雁风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走出奇得大楼,跳上跑车。

 她发狂般的加足马力呼啸而去。

 育梧在里头真正的发了一顿脾气,这股愤怒不如说是针对他自己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发出的巨大碰撞声,将外头多少人吓得襟若寒蝉,他们都忍俊不住地头接耳猜领着。

 他的眼前一次又一次的浮现着雁岚离去前望向他的眼神…愤怒而受伤害的眼神。

 那一眼直怔怔地穿透了他的心脏,毫不分说的释放出苦涩的汁,很苦、很呛人。

 他手底是怎么搞的?

 他竟有股无名的恐慌,好像多年来小心筑起的安全堡垒在顷刻间受到了最严重的攻击。

 非常致命的攻击!

 不,他不允许有人来粉碎它!

 他十分安于目前毫无束缚的生活,他不想做任何的改变,更不任何的改变!

 悦琳悠悠醒转,景韩早已不在,只剩枕边遗留下他的气味。

 悦琳保持同一个姿势良久,她根本不想动,不光只是躯体的,更渴望她的思维也可以就此停滞不动。

 她突然失去面对每一天的勇气,皓晨对她一直穷追不舍,她知道皓晨几乎每天一放学就守候在邻近的地方,她根本不能出门,而更教人气馁的是景韩无端的冷战。

 这一团的混乱,悦琳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她把全身的愤怒与委屈全发在枕头上。这时,一阵敲门声制止了她。

 “请进,”悦琳坐起,将身上的被子拉高。

 推门进人的是个明眸皓齿、满头峰发且十分灵秀的大女孩,年龄约与皓晨相去不远。

 “早,少,我把早点端上来了。”那名女孩甜甜的声音说道。

 “谢谢,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从未见过你?”

 “我叫怡婷,今天刚来。”女孩怯怯的一笑,将早餐搁在梳妆台上。双眼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华丽的主卧室,更偷偷的瞄着美丽的女主人。

 “我总觉得你有几分面?”悦琳亦打量着她。

 怡婷了然的一笑“那是因为我与我母亲有几分神似的缘故。”

 “你母亲?”

 “你们称她蕙姨。”

 “喔!”悦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蕙姨的女儿。听蕙姨说你不是在南部工作?怎么会在这?”

 “她说少最近闷闷不乐。”怡婷几乎有些出神的看着她优雅的女主人“觉得有个年纪相仿的人做伴,或许谈起来会较投机,也比较能解闷,这样你就会快乐一点。”怡婷毫无心机地说。

 悦琳对蕙姨这样的细心呵护感动得无以名状。

 她起身至浴室盥洗。怡婷将卧室整理一番,并将早餐移至阳台的小桌子上。

 她对走来的悦琳出羞涩的笑容“希望你能原谅我的擅作主张,因为我觉得这里的视野好美,在这儿吃早餐可谓是人生最大的享受。”她的声调有丝陶醉。

 悦琳会心的一笑“嗯,的确,没有你的提醒,我都没发现到。”

 悦琳选了张椅子坐下,亦邀怡婷坐下。怡婷起初不肯,但悦琳亲切无架子的态度,使她摆了主仆关系,毕竟时下的年轻人终究不习惯陈裕的那一套。

 她们畅快的交谈着,热络的似对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般。

 忽然间,悦琳眺望着这方的景而沉默不语。怡婷瞄了瞄她“你有心事是不是?”

 悦琳投给她一抹十分无奈的微笑。

 “说出来,或许心情就能舒坦许多,闷久了是会把身体给闷坏的。试试看,这个方法很有效的。”怡婷鼓励着。

 悦琳长叹口气,美丽的眸子顿时蒙上了层淡淡的哀愁。有个人能够好好听自己倾诉,真的是一帖良葯。

 于是悦琳释放了所有占据心头的纠葛。她如何投人《悦心小集》的创作,出版后获得读者如的拥护与爱戴,乃至接踵而至的问题,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柳皓晨穷追不舍的爱慕之情的事源源本本说出。

 怡婷浏览着那些溢于字里行间的思恋之情,陷在其中,久久无法平息。仿佛那些风花雪月、坦然不讳的文字倾诉的对象是她。

 她着了,被这些情溢于词的感情深深接住。她更想见一见这个名叫柳皓晨的男孩。

 数下来,怡婷与悦琳几乎成了无所不谈的朋友。

 怡婷十分欣赏悦琳这位大姐姐高雅大方的气质及深厚扎实的文学素养,在在令她钦佩不已。

 对于悦琳镇足不出户的情形,怡婷终于看不过去。她总是怂恿悦琳陪她出去散散步,悦琳勉为其难的答应她的要求,她知道怡婷这样做无非是为了让她愉快些,看不过她镇闷闷不乐、眉字深锁。

 怡婷拖着悦琳慵散的身躯走出门外。

 磊地,悦琳发现了那一双清澈又充满期待光芒的眼眸。她的脚步迟疑了,她并不想伤害柳皓晨,突然好希望自己能有凭空消失的能力。

 这时在一旁的怡婷明显的晃动了一下,她停下脚步,近乎出神的打量着出现在她眼前的柳皓晨。

 他就如同她所想像的,修长的身材、十分有吸引力的脸蛋。他是一个热情活泼的大男孩。只是此时原本应该炯炯有神盼大眼,被苦涩的相思折磨得十分无神;而原本应该是洋溢热情笑容的脸庞,却浮现着悲怆苍凉。

 怡婷不忍再看下去,她嗫嚅声抱歉,不等悦琳的阻止飞奔似离开,留下悦琳独自面对皓晨。

 悦琳只有勉强装出一丝笑容向他。

 皓晨的目光几近贪婪的审视着。她瘦了,眼眶明显的凹陷,娟秀的脸庞显得消瘦许多。

 皓晨几乎被这份心疼折磨得不再完整,化为寸寸断断。

 他站在附近等了一个多月,为的只是希望能再见到他的梦中情人。

 这些天来,他没有一件事顺心的。他把全副心思及注意力都摆在向悦琳身上。他经常忘了上课的时间、忘了要的报告,甚至连在睡梦中想的都是她。

 悦琳被皓晨赤的眼神瞧得十分不自在,充斥在两人之间的沉默更教人窒息得手是无措。

 悦琳清清她的喉咙,佯装毫不知情他为何出现“想不到会在这看见你。”

 皓晨沉重的眼瞅着她,里头有埋怨“你不应该会感到惊讶的,你应该知道我在这等了你一个多月,只是为了想见你一面。你不接我的电话、不回我的信,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见到你。”他的语调有深深的责怪,责怪她的无情、她的冷血。

 “皓晨…”她试图想让他了解,却又不知咳从何说起。

 皓晨惊惧地“不,别做解释。这些全是我心甘情愿的,真的,我也知道你可能不会接受我,可是仍阻止不了我对你…”“不!”悦琳恐慌的大吼一声,她太害怕听到下面的坦承“别说了,那些都只是你的想法和你丰富的想像力,别说出往后会令你自己后悔的话。”

 悦琳尝试喝阻一场灾难的发生,她并不想伤害善良、单纯的皓晨。

 “我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会教我后悔,我只知道若得不到你的爱,我会因此而身形俱灭。”

 那双深情不悔的眼眸,看得悦琳心惊。历历的苦楚充斥在他眉宇之间。他一个大步更缩短与悦琳的距离,强行想将悦琳拥入怀中。

 她没料到他会有此一举,呆愣了半晌才清醒过来,赶忙挣脱他的臂膀,以息却坚定无比的口吻道“我实在不希望伤害到你,但同样的我也不能给你那样的错觉。因此不得不划清我们之间的关系。皓晨,我很喜欢你,但绝不是男女之间的情感,是一种对弟弟的关怀与喜爱,你能明白吗?”悦琳尽量委婉的说道。

 皓晨被这席话震得连退了几步,脸上织着不可置信与清晰的心碎,一直重复着:“不,我不相信!你这么说无非是因为对我们之间年龄的差距无法释怀,对不对?”

 “不是!”悦琳情急的大喊。深口气以较缓和的口吻道“不是这样的,我很清楚我只是把你当成个弟弟。你可以是个朋友、是个学习的伙伴,但绝不会是情人。希望你不要再为我的生活带来困扰。”她不得不残酷的这么说。

 他错愕的表情依然不愿相信她所言,他嘶吼着“不,我永远不相信,你对我一定有感情存在的。我不会相信你刚刚所说的每一句话!”

 仿佛不想再听到更多的伤害,他跳上跑车,扬长而去。

 而悦琳万万臆想不到会有人在窗口将方才那一幕,利用照相机拍摄下每一个足够说服人相信一件事的画面。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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