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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昨晚她吻了智真…

 闹钟响起的六点钟,柳绪晰坐在上拉扯自己的长发,企图藉此让脑袋更清楚一点。

 她吻了智真以后,就比较能确定自己对她的感觉了吗?

 不!柳绪晰只觉得脑袋还是糊成一团,而且九点钟她就必须进工作室,但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完全无法在三个小时之后面对傅智真。

 子儒!对!子儒,还有谨儿!柳绪晰也觉得没有脸见他们。她现在唯一的冲动是想挖个把自己埋起来,最好埋上三、五十年,久到一切都过去…

 唉唉唉!她又在胡思想什么了?

 柳绪晰一把抓起手机,瞪了它好一会儿,才决定面对现实,先向上司傅智真告假。

 她心情忐忑地等到电话接通,彼端传来带着尚未睡醒的嗓音:

 “我是赵谨儿。”

 柳绪晰没料到傅智真的手机会是由赵谨儿接起来,一惊之下,手机登时掉在上。

 手机尽职地将语音传送过来:“小绪?你是小绪吧?”

 柳绪晰赶紧再度拿起手机贴在耳边,语音干涩:“谨儿…”

 赵谨儿咕哝一声,似乎在抱怨好友大清早打电话来騒扰安眠。“这么早你有事找我?”

 “呃…我想找智真…这支应该是她的电话。”柳绪晰也不知道自己说话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

 但是,赵谨儿这种时候接到傅智真的电话,应该表示她们睡在一起吧?

 “咦?啊…真的耶,你等一下…”那端的声音忽然细微许多,再度有人接起时已经是傅智真相当清醒的声音:

 “绪晰,有事?”

 “我想请半天假。”柳绪晰这半天假请得十足心虚。

 “,我准假。”工作室龙头傅总监倒是大方“进工作室时,我希望你已经恢复成往日那个有效率的柳副理。”

 “智真…真的谢谢你。”柳绪晰语重心长。

 “哪里!”傅智真笑说。收线后,朝榻上的赵谨儿一挑眉“你今天不是补假?现在就要起了吗?”

 赵谨儿似笑非笑“你想我这样还睡得着吗?”

 暗智真笑得又单纯又天真。“那好,陪我晨跑,今天我煮早餐给你吃。”

 “不要!”赵谨儿拿抱枕丢她,但随即被她接了下来。

 暗智真走到边坐下,随手丢开抱枕,而赵谨儿则是沉着一张脸,不开心地瞪着她。

 暗智真讨好地去揽她的肩“别生气嘛。”

 “谁生气了?”赵谨儿拍开她的手。

 暗智真笑着,手却不由分说地硬将她抱进怀里“好啦,今天下午傅总监生病,你中午来接我,我陪你逛街。”

 赵谨儿心软了,但还是有点不甘心,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真不知道你哪里好,值得我牺牲这么多年的青春。”

 “不就因为我爱你吗?”傅智真一脸皮皮样。

 赵谨儿哼了一声:“稀罕哪?”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她却知道心底没这么不在乎。唉…

 斑守志拉长了一张冷到极点的黑脸,紧握的拳头同时揪着他黑色高级丝质被单,试图从另一个人手中夺回,让他继续踏上与周公共游之旅。

 “真的、真的、真的只要十分钟!”柳绪晰双手双脚并用,硬巴着那张被子,死活不肯让高守志索回,咬着含泪的模样简直像个无辜又可怜的孩子。“拜托啦!真的只耽误你十分钟的睡眠时间而已。”

 “柳小姐,你好可怜哪,我真舍不得!”高守志语气嘲讽到几乎登峰造极。然而事实上要不是他修养太好,早就跳起来火了。

 她可知道现在几点?七点半!早晨七点半!天!你能想象才进入睡眠两个小时之后,有个疯婆子突然大按你家门铃,将你从黑甜梦乡中挖起来,还不准你继续睡的那种感觉?

 几乎要人产生杀人的冲动!忙了二十二个钟头开分店的准备工作之后,他非常非常强烈的需要睡眠,不许任何人打搅他睡觉,十分钟也不行!

 “你之前说我随时可以找你的!”柳绪晰大声“回放”他的允诺。

 “拜托你以后提前十二个小时预约!”高守志现在才不管允诺过什么呢。

 “十二秒行不行?”

 “你有病!”高守志放弃夺回被单的艰难任务,直接倒头躺回上。

 柳绪晰推了推他的臂膀,看他依然不为所动,只好头疼地祭出撒手间:

 “我跟智真接吻啦!听到没有?”

 斑守志霍然起身,脸色难看到不能再难看“你说什么?”

 呃…看高守志咬牙切齿的模样,柳绪晰提心吊胆的怀疑自己最不应该找的人就是眼前的他。

 可是事到如今,她真的不知道可以找谁来帮她分析自己了,唉唉!急病投医,她什么都无所谓了。

 “就是…你听到的这样…我…吻了她。”柳绪晰企图解释:“这…也许我喝醉了吧?呃…哎呀,我就是不知道才来问你的嘛!”

 “你不脑控制自己啊!你没有脑袋可以想啊!亏你看起来这么聪明!”真会被她气死!完全失去往昔优雅的高守志吼完后,深深地作了几个深呼吸,才能努力克制住想掐死她的冲动。

 “她也没拒绝嘛。”柳绪晰委屈极了。

 妈的!早就知道她们两个凑在一起最糟糕!斑守志抹了抹脸,忽然像颗了气的气球。算了,现在后悔并没有任何助益…

 “对不起,我一时太气,口不择言了。”他皱着眉道歉,看起来很没诚意,但柳绪晰感觉得到他的真心。

 “那现在…怎么办?”她拉着他的手,像溺水的人一心只求获救,哪里还管他究竟是一管浮木还是一稻草。

 “什么怎么办?”高守志握住她的手腕举高,看着白金钻戒闪闪发亮。语气嘲弄:“你不是爱他吗?”

 “可是我吻了她以后,觉得我也很喜欢她啊!”“你真的很不干脆。”高守志这个辅导老师很失职地出嫌恶表情“说来说去,你就算戴了这只戒指,心还是没定下来。你虽然说你爱着子儒,也有订婚的打算,却没有仔细想过跟他结婚这件事吧?”

 “结婚…”柳绪晰无法想象一张纸就决定了她未来六十年的人生主干。

 斑守志只消睨她一眼,就能看穿她的想法,不讽道:“很明显你现在只想谈个小恋爱,而不想下承诺,那你何必非子儒不可?我说过他要的是安定,你无法给他,那跟我在一块岂不是更好?”

 “可是我又没这么喜欢你。”柳绪晰嘟嘟囔囔的。

 “那又怎样?我也没这么喜欢你啊!”高守志觉得她别扭得烦人。

 “你真的很没节耶…”柳绪晰终于相信赵谨儿所言不虚。

 斑守志“哈”地一声,嘲弄意味十足,但望向她的目光中却有着少见的认真。“柳小妹妹,这只是因为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讨厌麻烦,所以我宁可开一间小PUB,舍弃一般人称羡的稳定又高薪的工作。现在,一样!”

 “我倒觉得…你不可能舍弃智真的。”

 “哼!”他嗤之以鼻。“你先想想你要舍弃谁吧!”

 柳绪晰咬了咬,瞪着他无法反驳。

 斑守志不轻不重地踢了她一脚,柳绪晰深感莫名其妙地再瞪上一眼,但他却不痛不、怡然自得地天外飞来一句:

 “先说说你为什么不当模特儿而到幻象上班。”

 “没有特殊原因,只是不喜欢当模特儿。”她是被爹地介绍进去的,在这之前完全没碰过广告相关工作的任何事。进工作室后也还算适应,工作上手后没多久就升到副理职位了。

 “好,我大概知道了。你这种人我看过很多。”高守志道:“你看你,外表比别人讨喜,有点资质才能,学历高又有家世背景。而你这个一帆风顺的天之骄女,总是因为选择太多,所以才不选择,也因为选择让你觉得有压力,所以你才逃避选择,宁可飘左右的。”

 柳绪晰首次被这么直接的剖析,听得双眼发直了。“呃,你这算是…当我的面贬损我?”

 “你不觉得这应该叫当头喝吗?”高守志握住她的双肩,直直看进她的眼眸深处。“好了,现在是你该选择的时候了。子儒,智真,还是我?人生是你的,未来要跟谁一起走,自己要能决定。这一次,你必须自己承担做了选择后的责任。”

 哪有人这样强迫中奖的!柳绪晰蹙起一双柳眉。“决定未来…让人有种很沉重的感觉。”

 “慢慢想吧!”高守志耙梳过一头短短的黑发,径自下

 “怎么了?不是说想睡觉吗?”柳绪晰的视线随着他打开房门,向外走去。

 “是啊是啊,被你这样一闹,我感觉睡意更浓了!”高守志老爱讲反话。

 不久后,她听到酒柜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是冰块喀啦喀啦作响,高守志在外面调酒。柳绪晰呆呆坐在上,伸手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她其实也知道不能再逃避了…

 他对柳绪晰究竟是什么感情?

 卓子儒看着自己手上与柳绪晰同款的男戒,出神许久。

 蓦然又想起昨晚与赵谨儿的炽热拥吻…她连吻也是大方自信的,就像不加冰的烈酒让人立即受到正面冲击。但柳绪晰截然不同,她看起来冷漠,但实际上很可爱,像一杯香甜的伏特加调酒,让人感到愉悦,还有一些…心动…

 这种感觉就是爱吗?他不懂…

 手机铃声响起,登时打断思绪,卓子儒从容接起,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傅智真拨来的。

 “子儒大哥?”

 “我是。”他注意了一下时间,八点十五分,应该准备出门了,而他居然因为发呆而坐在餐桌前浪费了一个早晨。

 那端的傅智真道:“我想见你一面,今天。”

 “今天我有个小会议…如果方便的话,你十一半点左右来办公室找我。”

 “你不问我找你做什么吗?”傅智真轻笑了下,显得很轻松。

 然而,这边的卓子儒倒是有点沉重。“我大概知道。”柳绪晰…

 “那么,希望你有腹案了,我们的谈话应该只是十分钟的临时会议。”

 “嗯。”卓子儒收线后,又靠在椅背上仰头无神地看了天花板好一阵子,才起身将餐桌收拾干净。

 拿了公文包,在玄关蹬上皮鞋,卓子儒拉开大门,正好看到拿着钥匙、一身便服的柳绪晰。

 “绪晰…”卓子儒好意外会在这个时候看到她。

 “子儒!”柳绪晰二话不说,马上跳起来冲进他怀里抱住他。

 卓子儒受不住力,两人双双跌倒。他七手八脚的想撑起身子,她却一把将他头脸抱进怀里。卓子儒差点透不过气来,连忙转了转颈项,找到一个可供呼吸的角度。

 “绪晰,怎么了?”被女友跨坐在‮腿双‬上的卓子儒很失男子气概的弯着椎将脸埋在她怀中,还要空提出询问。

 “子儒。”好不容易,柳绪晰将头颈的自由权还给他。她捧着他的双颊,非常非常认真地说:“我爱你,我爱你…”当她真正了解到所有的犹豫与彷徨,都是来自于她的怯懦与不负责任,她便明白如今已不能再继续逃避下去了。

 卓子儒整个人都傻了,柳绪晰却在停顿三秒后第三度宣示:“我爱你!”

 “绪晰,你…你没事吧?”卓子儒摸摸她的额头。大清早跑来他家,就为了跟他说“我爱你”?

 “我没事。”

 卓子儒的眼神分明是怀疑她话里的可能

 “好好好,”她顿了顿,语不惊人死不休:“因为我…之前觉得我很喜欢你的妹妹、我的好朋友傅智真。”

 卓子儒心头突然一刺,出微微苦笑,神情不免凝重了些,伸掌去握住了她的手。“那么…我现在还来得及吗?”

 “什么?”她发现他的手有点冰冷,不以自己温暖的双手覆在他大掌上。

 “我爱你。”刚才才发现的。

 这下换柳绪晰呆了。他…他说什么?

 “我总是害怕付出,所以错过了很多人、很多事。”卓子儒手掌轻柔爱怜地抚过她的脸颊。“但是我不愿失去你,也不希望你跟别人在一起…也许,这是爱吧,我还是有些不懂,所以我衷心希望你能给我时间,陪我一起了解。”

 柳绪晰持续她惊呆后的哑口无言。

 卓子儒有点紧张了。“还是…你比较喜欢智真?”

 柳绪晰总算有点反应了,她咬了咬后,用力在他上吻了一记。

 “子儒,”她的双眼因激动而闪动着汪汪水光“我害怕选择,因为我觉得每个选择背后都有着很沉重的责任。你知道吗?我二十五岁了,是个成人,每个『选择』都代表着我必须承担的决定后果。我…我很讨厌选择。选择A,是不是同时表示得放弃B?我讨厌这种二取一的感觉,所以总是在逃避、总是不愿意当机立断,但是…但是…我这样拖泥带水是不对的!”

 卓子儒听得一愣一愣的。“所以?”

 “我爱你。”柳绪晰紧紧握着他的手“我从来就没有后悔选择你!”

 卓子儒心脏怦怦跳,忽然有种重新活了过来的感觉。

 上午十一点十六分,傅智真办公室。

 她靠在高守志最契合她脑袋的肩窝,他强而有力的双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她细碎到几乎不能称之为吻的轻啄有一下没一下地落在他的脖子上。

 两人紧密的拥抱,导致脚下只能踩着支离破碎的缓慢舞步,但恍然之间,他们彷佛完全沉浸在两人世界里。

 “我这样抱着你,好像已经有十年了…”高守志难得感慨。

 若是能从此地久天长啊…然而傅智真只是轻笑“别让人听见,这样人家会知道二十岁的你染指十五岁的我。”

 “十年来,我从来没自你那里得到任何名份,连我最好的朋友、你的子儒大哥也没能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保密到了家,我简直是你的地下情夫。”

 暗智真将脸更加偎近他,深深了一口属于他总是带着一点酒香的独特男人味。“我真的爱你…”“但还是比不过她。”高守志一笑“这是最后的一个拥抱了…我感觉得出来。”

 “我真的爱你。”傅智真声音细微得近乎叹息。

 “我早就应该放手…”高守志满腹的心酸只化作刚毅五官上的冷漠线条。“远在你十九岁那年,我就应该放手了。”

 暗智真笑了笑,两人慢慢地分开身子,彷佛还有留恋。

 斑守志低头在她颊上轻轻一吻,然后她一头秀发。傅智真摸着他落下亲吻的脸颊,两人心里都很明白了。

 “真的不会再等你了。”高守志手指抚过她的眼眉。

 “还是朋友?”

 “废话!”高守志敲了她一记。“我走了,改天一起喝酒吧。”

 暗智真按着被敲痛的脑袋,看着他离开办公室之后,还定定地望着门板好一会儿。直到她发觉与卓子儒相约的十一点半已经来到,才回神去拉开了办公室大门,向外走去。

 “迟到五分钟。”男声含笑,没有太多责备意味。

 “抱歉,私事耽搁了。”女声也没什么歉疚感。

 “坐。”卓子儒看着办公室门口的妹妹,比了比一旁的沙发。“想喝什么?”

 “不用了。”傅智真大方地坐进沙发。

 卓子儒将手边活页夹挪开,自办公椅站起,踱步到傅智真身边坐下,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一如过去般亲密“我以前好像说过,如果你是男人…”

 “会比你更受女人?”傅智真笑着接口。

 “聪明。”卓子儒亲吻她的额角。

 “可惜我是女人。”傅智真端详哥哥俊朗的五官。其实他们兄妹俩相貌很接近,如果她是男人,想必就跟他长得差不多吧?

 “我曾经庆幸你是个女人。”卓子儒笑望着她,大掌抚过她细致的脸颊。“但是后来我发觉…即使你是男人,对她的感觉应该也不是爱。”

 “你向来是最精明的那一个。”傅智真拉下他的手握住。“你认清自己的感觉了吗?”

 “托你的福。”卓子儒的神采比过去更飞扬耀眼。“我想对她用心。”

 “那她怎么想?”傅智真猜测柳绪晰应该已经在今早做出了决定。

 “年底订婚,一两年后结婚。”卓子儒说。“你呢?”

 “我心里有数。”傅智真伸出双臂回抱他。

 卓子儒摸摸她的头,兄妹俩都不再说话了。

 忽然,有人敲起办公室的门板。兄妹俩对看一眼,分别站了起来。

 门滑开,来人一身高级西服,面色和蔼。

 “爸爸。”傅智真只是微微一笑。

 “董事长?”卓子儒倒是很诧异。“您怎么有空下来行销部?”

 暗太研关上隔音良好的大门,才道:“听说你们两个都在,我就来看看。”

 兄妹俩相视,然后傅智真朝父亲扬起歉然笑靥。

 “爸爸,对不起…”她指的是上回对父亲不由分说就丢了一颗冲击十足的告白炸弹。

 “不需要道歉。”傅太研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以绅士的温文语气发豪气干云之语:“同恋又怎么样?你要出柜,爸爸你到底!”

 卓子儒和傅智真错愕的换目光,然后都笑了。

 “董事长,原来您也知道什么叫『出柜』啊?”卓子儒真的从来没想过父亲“开明”到这种程度。

 “我傅太研什么大风大没见过?你们年轻人,不要以为我年纪大了就会胡涂了,我对所有事都是温故知新的。”傅太研颇为自得。

 暗智真感动的红着眼抱住案亲,语气发颤:“爸爸,你真的不介意?”

 “有什么好介意的?又不是杀人越货的坏事。”傅太研伸手回抱女儿,笑呵呵的。真正排斥介意的是那一瞬间,想想也没有什么,眼前能看到女儿这样开怀的畅笑,对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董事长的想法很新嘛!”卓子儒伸肘顶了顶父亲。看他们这么高兴,心底也沾染上了一抹喜悦。

 “你瞧你这孩子,”傅太研空出一手去揽住儿子的,提醒道:“我说过多少次了,没有人的时候,叫我爸爸就行了。”

 “对,对!子儒大哥该罚。”傅智真指着哥哥的鼻头。

 卓子儒挑高眉,傅太研则笑道:“好,就罚你哥哥以后在别人面前也得叫我爸爸。”

 “嘎?”不会吧?“不好啦,别人会觉得很奇怪的。”

 “怎么会?等你坐上我的位子,总有一天会被记者挖出你是我儿子的消息,不如趁现在发布,让我们自己的杂志社搞个大独家。”傅太研早就打好算盘了。

 卓子儒傻了!案亲要让他这个私生子…继承他的位子?

 “好样的!”傅智真虚捶哥哥一拳,满面笑容。“爸爸决定得真好,子儒大哥很有这方面的才能,十年后,他一定被称为台湾商业界最有出息的第三代企业家。”

 “爸爸,你是认真的?”卓子儒还没能回神呢。

 “当然。”傅太研分别握住儿女的手,发现儿子的手掌已经比他大了,而女儿的玉手柔,已经与过去截然不同…相隔了多年再握他们的手,才发现时光荏苒,他们都长大了。

 “爸爸,你怎么眼泛泪光?”傅智真好笑地看着父亲,对父亲的心结,莫名中化解了。

 “我老是把你们当成小孩子。”傅太研左右看了看儿子女儿的样貌,出满意的微笑。“其实你们早已长大,也都有自己的想法了。”

 兄妹俩面面相觑,首次被父亲正面肯定,一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们是这么的杰出,让爸爸总是以你们为荣。”傅太研慈祥的目光连在他们脸上。

 这句话引起兄妹俩更长时间的呆愣。呆了不知多久,卓子儒缓缓扬起了大男孩般的阳光笑容。

 “爸爸,我教你打网球!”他边说还边做了个挥拍的动作“我这个正拍威力之强,可是堂堂夺下了全美冠军的。”

 暗太研诧异地笑了,他从来不知道儿子这么活泼。

 “子儒大哥,那是多年前的事了,”傅智真虎虎生风的踢了两个侧踹“这招可是堂堂夺下去年全亚洲散打冠军的!”

 “呵呵!爸爸已经一把老骨头了。”傅太研笑着讨饶。

 “没关系,我也很会泡茶。”卓子儒抢先说道。

 “那我教爸爸打太极拳…”傅智真也不落人后。

 “这么开心,碰上好事?”赵谨儿看着进车里来的傅智真,不解她满脸的笑音自何处而来。

 暗智真关上车门,凑到赵谨儿耳旁一吻“你也会开心的。”

 “是吗?”赵谨儿面色不善“先解释你身上为什么有男人的味道吧!”

 “你的鼻子真灵敏。”傅智真还敢笑,径自动作徐缓地绑上安全带,一副没打算解释的模样。

 “傅、智、真!”赵谨儿总有一天会被她的从容不迫气死。但当傅智真脸上扬起那抹无辜天真的笑靥,她又没辙了。

 “谨儿,别生气嘛。”傅智真甜甜的声音在企图讨好她。

 “少来这一套!”赵谨儿哼的一声,撇开头。

 “来啦来啦,你拿好。”傅智真拉过她的手,了只绒布小盒到她手里。

 “做什么?”赵谨儿转回头,气呼呼地瞪着她。

 暗智真握着她的手扳开小盒,盒里有两只造型朴实简单的白金戒指。赵谨儿倒一口气,不稳的手差点让盒子掉落。

 “你…”赵谨儿惊得说不出话来。

 暗智真帮她套上戒指,然后自己也戴好了戒指,笑道:“我爸爸邀我和『我的女朋友』一起到家吃饭…我们让他吓一大跳,一定很有趣。”她还没告诉父亲,她的亲密爱人就是他事业上的得力助手赵谨儿呢。

 “你你你…”赵谨儿结巴了。

 “谨儿,”傅智真神色泰然,将赵谨儿的手捉来在自己心口上。“这里,以后只有你一个人了。”

 她可以忍受失去柳绪晰,失去高守志,但却无法忍受失去赵谨儿。

 “智真…”赵谨儿压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她等了她六年哪…“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想疼她,但这不是爱。”傅智真将她揽进怀中“我舍不得再让你心痛,舍不得再让你流泪了。”

 柳绪晰旋开门把,看着办公桌前的卓子儒,出了微笑。

 “绪晰。”卓子儒前去抱住她。“抱歉,刚才我父亲突然过来,让你多等了一会儿。躲在房间里,很闷吧?”

 “不会啦,你办公室附设的套房很大,空调也刚刚好。”柳绪晰踮脚亲吻他的脸颊。

 “找一天,跟我爸爸吃顿饭吧!他想见你。”

 “哇!会不会被婚哪?”柳绪晰佯装害怕。

 卓子儒装出一副神勇无敌的模样“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小心董事长罢黜了你的太子头衔,到时可别说我害你喔!”

 “罢就罢,大不了我到外头自立门户。”卓子儒现在可是自得意满。

 柳绪晰端详了他片刻,吃吃地笑了。

 “怎么了?笑成这样。”

 柳绪晰伸长手摸他的头,语气疼惜:“你变了。”成长了很多。

 卓子儒笑笑地说道:

 “只要我肯定我自己就够了,不是吗?”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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