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这又是怎么回事?”无奈而略显暴躁的嗓音自病房门外传入。“宁宁怎么会突然晕倒呢?”尉毅一双精锐的利眸盯牢病
旁的尉靖。
十几分钟前,他才刚从成堆的公事中
出身来,准备下班。当他正要离开尉氏企业的时候,却接到尉靖的电话,说是岳宁突然昏倒,被他送进了医院。
于是,他马上拦下小憩片刻的奢侈愿望,赶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第一幕,就是尉情一脸担忧的神色,牢牢握着岳宁的纤手不放。尉毅暗叹在心,若果这种为伊挂怀的表现,不能说是有情,那该作何解释?
他用右手抹了把脸,很想叫这封有情人儿别再互相折磨了!
“你又做了什么事?”尉毅沈下脸问。
“尉毅…”尉靖看到尉毅来了,立即站起身,但大掌仍紧紧握着岳宁的手。
他的脸色苍白得可以,白到让尉毅觉得有必要把他推上另一张病
。“我在海边遇到岳宁,本来是想藉此机会把结婚礼物交给她…没想到她就这样昏倒了。”
尉毅的眼神锐利得像鹰。“你不是已经决定不再与她见面了吗?”
“我…”尉靖语
,其实他也没想到他们曾往海边不期而遇。“只是巧合。”
“哦?是吗?”若非心灵相通,怎会有如此神奇的巧合?“结婚礼物在哪里?
拿来我看看。”
尉情把搁在小几上的绒布盒交给尉毅,之间也没放开岳宁的手。
尉毅不动声
地看着尉情一反以往的举动。他打开盒盖,揪一眼灿烂夺目的首饰,再看到写着“佳偶天成”的外卡时,他已经完全明白岳宁晕厥的原因。
这个尉靖!尉毅真想拿刀剖开他的脑袋,看看里头装的是什么垃圾!
其实,尉靖与岳宁才堪称为最完美的佳偶,尉靖却反过来贺岳宁与他是“佳偶天成”莫怪岳宁要气苦得昏倒了。
尉毅观察弟弟,他发现尉靖也憔悴了,整个人改变不少。最起码他以前从不在他面前深情款款地执着岳宁的手!以尉靖过往推拒到底的态势,遇到这种情形,在他看到自己出现以后,恐怕是吊儿郎当地说几句话就开溜了,溜到一旁去伤心也不让人知道。
现在,他竟毫不避嫌地在他这个大哥面前,为“未来大嫂”忧心忡忡!
尉毅一拍额头,他懂了!一直以来,他都是站在力促尉靖与岳宁好事的立场上,造成尉情报答与偿罪的心态越来越严重,抗拒岳宁也越来越厉害,如果他现在逆向操作,把尉靖赶离开岳宁身边,可会奏奇效?
尉毅关上盒盖,拦下它。“很漂亮,我想宁宁会喜欢的,我代她谢谢你。”
“呃。”尉靖恍憾了一下。
岳宁真的会喜欢吗?这真是矛盾的心态,他想把全天下最美好的事物都拱到岳宁面前,只为博她一粲,但又不想她欣喜若狂地接受这个“结婚礼物”
“医生怎么说?”尉毅装作没见到他失神。
“他们初步判断,岳宁没什么,也许是人累或怎么的。不过他们替她作了血
生化值等等的检验…”
“没事就好,你请回吧!”尉毅走过来,
硕的身躯挤开尉靖,他更
鲁地用右手
出被尉情牢牢握住岳宁的手,轻轻摩挲着。“岳宁有我来照顾就绰绰有余了尉毅的话,让尉靖着着实实地愣了一下。
以前尉毅总是等不及似地把岳宁往他跟前送,好像只怕他没注意到岳宁的存在,像这样忙不迭地赶走他,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不过…也对,他们都快结婚了,对她有占有
是很自然的事。
但尉靖还是站着失神了片刻。
尉毅傲慢地抬起下巴,推开他。“你走啊!”走就走!尉靖往门口跨出一大步,却不自觉地回头再望榻上的岳宁一眼…为什么他会觉得他守护岳宁的权利被剥夺了?为什么他会觉得坐在岳宁
边,等待她醒转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尉靖脚下虚浮地走着,就在他快走出病房的时候,尉毅有力的声量追着他道:“尉靖,除非你想清楚了要她或者不要,不然别随便来见宁宁。因为如果连你都想得不清不楚,见她就等于是在折磨她。”
尉毅冰冷地低声道:“不过你能思考的时间不多了,若你还是一直想不透、恕不开,却想见宁宁也不要紧。过几天就是我们的婚礼,届时依然
你赏光,亲眼看着她变成你大嫂!”
尉毅的一字一句都狠狠敲进尉情心里。也许他真的昏了、疯了,他居然在考虑要不要抢回岳宁?考虑他是不是真的能眼睁睁地看着岳事嫁给尉毅?
尉靖为自己疯狂的思绪发出一声苦笑。他以为这恼人的情事早已结束了,而事实上,随着尉毅、岳宁婚期的确定,它也早该结束了。
可是,在他心中最秘密、最不可示人的角落里,它一直没有结束…而且也永不结束!
尉毅赶走尉靖,亲自去护理站与医生谈过之后,便踅回病房守着岳宁。
他静静地陪坐在她身边,望着这个与他情同兄妹的小女人,想起她幼时扎着两
辫子的俏模样,想起她温婉柔顺的外表下,有刚烈的
子与炙狂奔放的情感,想起她与尉靖的苦恋,他都不由得一叹再叹!
只愿他方才说的话不会太重、太绝,能适度点醒尉靖,又不至于让他更逃避。
“尉靖…”榻上的岳宁突然发声,不安地欠动身子,在睡梦中轻喃着爱人的名字。
尉毅看她柳眉紧蹙,似乎很痛苦,便用右手将她摇醒。
“晤…”岳宁才刚睁开
蒙的双眼,便
切地反手抓住尉毅。“毅哥哥,他呢?”
“他走了。”尉毅简单地答。
岳宁静默下来,看看四周,发现是在医院里,神智也从梦境中回来了。地想起留对自己说过,如果再对尉情存有一丝眷恋与希望,那就真的人不知羞
了!
她困窘地面对毅哥哥犀利的目光。“哦,我怎么曾往这里?”
“你在海边昏倒了,是尉靖送你来医院的。”尉毅侧身去拿小几上的绒布盒,像是要运出她真实情感似的,将它推到她面前。“这是尉靖给你的结婚礼物。”
岳宁起身,接过那盒子,颤抖的指头轻抚着,眼角微微沁出泪来。
终究是忘不了、拋不了最爱的他呵!
“别哭了。”尉毅单手忙
地找纸巾替她拭泪。“这么爱哭的女人怎么能当妈妈?”
“当妈妈?”岳宁激动地拉下尉毅帮她抹去泪水的右手,两眼瞪着他看,脸上迸出难言的神采。“你是说,我有小孩子了?”
“是。”尉毅颔首。
“太好了!”岳宁把双手轻贴在肚皮上,侧着头感受身体正孕育着一个新生命。太奇妙了!她的
霾一扫而空,欣喜若狂。“我怎么也没有想过,我居然要做妈妈了!”
尉毅原本怕她知道自己怀孕的消息之后,情绪更落寞,没想到她竟如此喜悦。她竟的此壹悦他看着她一脸幸福可期的笑容,道:“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把尉情找回来?刚才是我赶他走的。”
岳宁忽然静默下来,想了想,最后坚毅地摇摇头。“毅哥哥,你…愿意当小孩的爸爸吗?”
“当然没问题。”尉毅担心地看着她。“但是,你确定真的不要尉靖吗?”
岳宁再次摇摇头。“不。”
以前用情、用爱、用身体留住他,最后都失败了,如今有了小生命,能改变什么呢?再说,她亦不愿拿孩子当筹码,赌尉靖回不回头!
岳宁更坚决。“我不要他!”
尉毅无奈之余,只好点头,岳宁的物
子,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左思右想,这孩子虽然在他的翼护之下,但毕竟是尉靖的骨
,为了避免岳宁受到母亲那方可能的
迫,他不得不先叮咛她一声。“若非必要,你千万则让我妈知道你有身孕了,能瞒她多久是多久。”
“嗯。”岳宁随便应他一声,玉掌又溜到肚皮上。
她愉快地低
。“孩子…”
由陶秀云一手策划,尉毅、岳宁出任男女主角的结婚大典,终于要演出了。
结婚典礼选在一家以结婚场地为号召的新型饭店,所有结婚该有的设备一应俱全,不但有礼服部、宴会部,连高雅圣洁的礼堂与主持婚礼的牧师都有。
有这么周全的饭店,再加上陶秀云坚持她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因此婚前尉毅与岳宁根本没有机会
手筹备婚礼的事,除了试礼服一事以外。
今天一大早,尉毅与岳宁就像被赶上架的鸭子,被司机送到饭店来,然后又各自被服务人员带开去打扮。
新娘子岳宁这边,只有少少的两个女人意兴阑珊地帮她梳梳头,随便招呼着,好像她今天不是新娘子似的。
新郎尉毅,换上了一套不比平常办公穿的西装豪华气派多少的礼服。他很快就斥退一干人等,满怀心事地来到岳宁的休息室看着她。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今天的“婚礼”阴谋重重、诡计也重重。
岳宁独自坐在沙发上。由于她二十多年来一直被困在尉家,所以她没有知心的女
友人,婚礼前也没有女伴陪着。奇怪的事,总揽大小事的陶秀云好像也
胡涂的,什么都安排了,眼前就是漏了伴娘、傧相等等角色。
于是,那两个笨手笨脚的女人退下以后,岳宁只好自己整装。
她给自己画了个极素雅的淡妆。漏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她特地穿双平底耐走的鞋子,礼服也不新
,轻便而简洁,主要是
部没有束缚的款式。
她把一切都弄好后,就闷声不响地拿着一件旧
衣,坐在沙发上发愣。
尉毅斜倚在墙边,静静守护着她,以防母亲那边临时有变,他不敢掉以轻心。
看着岳宁摩抚腹部、细小用
衣盖着腹部的温柔表情,他动容了。为母则强,这句话一点也没错,岳宁自从得知肚子里有个新生命之后,似乎不再分分秒秒以尉靖为念,转而专心照顾自己与孩子。
可是,爱情就这样烟消云散了吗?
尉毅感触良多。他瞥眼,注意到虽然岳宁很专注地在她腹部摩抚,但是随着吉时一分一砂地
近,她的手指开始颤抖,抖得越来越厉害,神色也越来越仓皇。
他终于开口。“宁宁,现在还来得及。”
岳宁抬起头来凝望他,有些惊悸。“什么来得及来不及?”
“悔婚!”尉毅轻轻吐出的这两个字,但对岳宁却彷佛有千钧之力。
“毅哥哥不要开玩笑了。”岳宁冷汗直
,泛白的手指紧抓着
衣不放。
“不,我是说真的。一直到
换戒指以前,你都可以说你不嫁!”
岳宁锁紧柳眉。“毅哥哥,我的心情好
,你不要再说了。”
“你为什么心情好
?为什么这么
不起
拨?”尉毅走近
视她。“追
究底,答案就是你对尉靖还有眷恋!”
岳宁按着太阳
,身子侧转到另一边去,然而尉毅却紧追不舍道:“尉靖遵循命运,但你可以不依,你可以站起来反抗命运之神,要祂给你另一条活路走!”
命运之神给的活路?
好
的话语!岳宁失神一会儿,前一个跟她提起命运之神的人是谁?
尉靖!
岳宁凄凉她笑了。
“你笑什么?”尉毅皱眉问。岳宁的笑容太不寻常了。
“我笑你们兄弟俩真奇怪。一个是无可救葯地跟着命运走、半点都不肯违抗:一个是要我起而抗天。这样截然不同的两人居然会是兄弟,真是太好笑了。”
“岳宁,你镇定点!”
“噢,不对。”岳宁略微神经质的笑声戛然而止,她偏着头认真地想。“尉靖也不是无可救葯地跟着命运走…让我想想,他也曾说过,要跟命运之神赌一把。”
“赌什么?”尉毅看到岳宁黯然的脸庞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然后消逝,他直觉地抓住机会问,或许是个转机也说不定!
“不谈也罢。”岳宁伸手挥掉不切实际的冀望,神色绝望。“都到这一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宁宁!”尉毅右手力大无穷,他使劲抓着岳宁的手臂,弄得她好痛。“你与尉靖相爱,你们绝不该被拆散!只要有一丝希望,你都不能放弃。说!尉靖赌的是什么?”
毅哥哥认真的神情,把她几乎死去的希望救活了。岳宁说道:“他赌,如果我知道他坚持把我让给你的真正理由,无论何时、何地、有何困难,他将不再顾忌,愿意带我走。”她手一摆。“就是这样。”
尉毅沈
了半晌。“你认真想过吗?”
她认真想过吗?岳宁恻然。
每个夜里,她辗转难眠,绝不轻言放弃寻找答案,但是…“想过又如何?反正我您的与他想的永远不会相同。就算瞎猫碰上死耗子,真的猜对了又如何?他永远有办法找理由推拒我。”岳宁已被尉靖反反复覆的态度弄得心寒。
爱也罢、恨也罢,总之不能厮守,爱恨皆徒然!
尉毅踱来踱去。既然尉靖最后还是赔了这一把,就表示他没有对岳宁完全死心,表示他并没有被“废手之恩”与“还手之债”搞得理智全失。
这个问题…一道灵光闪过尉毅的脑际。他想到了!
原来这个赌约,旨在让岳宁了解尉靖有多珍视她,可惜岳宁当局者
,参不透这个赌约的意义!
尉毅走向行李箱,把岳宁原本穿来饭店的那套洋装找出来,拋到她膝盖上。
去,去换衣服。”
“换衣服?”离吉时不到半个钟头了,岳宁脸色变得青白。“干么?”
“我知道那个所谓‘真正的理由’了!”尉毅宣布道。
岳宁霍地一声站起。“你知道?”
“是的,你快去换好衣服,我送你去找尉靖,把答案告诉他。”
“婚礼怎么办?”岳宁很实际地问道。
“不管它!”
“不行!那岂不是尉氏企业失信于人?”岳宁的眼睛开始有了灵气与精神。
“毅哥哥,你把那个答案告诉我,我自己去找他。”
“你行吗?”尉毅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一个有孕在身的小女人。
“行!”岳宁
气神都
满地回答他。毅哥哥知道那个答案?真是太好了!尉靖这次一定推不掉她了。不过…“万一又猜错了怎么办?”
“至少你曾经试过!”尉毅看她脸颊恢复红润,也轻松地朝她眨眨眼。“附耳过来!”
他在岳宁耳边轻轻地说出他所以为的那个答案,听得岳宁热泪盈眶。
“真的是那样?”她含泪轻颤道。“我在他心中的地位真的如此重要?”
“不会再有别的答案了。”尉毅不容她否认地保证道。“你要相信尉靖。纵使他以前怎么伤你的心,都是因为他想爱你却又克制着不能去爱的缘故。你爱得很辛苦,但尉靖绝不比你轻松。”
它的厚掌滑过岳宁的发丝。“也许你这一去,他还是会虚张声势地唬你一下,但是你不用怕、不要退缩,无论如何,只要记得尉靖爱你胜过他自己就好。”
岳宁拉着尉毅的礼服下摆。“毅哥哥,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
“傻瓜!你们是我的弟弟和妹妹呀!”尉毅似有无限追忆地望向窗外的蓝天。
“再说,有情人应成眷属,不该像我…”他蓦然停口。
岳宁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异状,她又回到以前的她,那个“敢爱”的女子。她抓起
衣,看一眼时钟,事不宜迟!离婚礼只剩十分钟而已,再换衣服恐怕来不及了。
尉毅也开始动作。他猜尉靖不可能到场臂礼、亲眼目睹岳宁成为别人的新娘,所以他打通电话,同“靖锐科技”的员工确定尉靖在哪里,决定先送岳宁出贩店。
他全神贯注在岳宁身上,以致无暇分神去注意吉时快到了,为何没有人来通知他们要准备去行礼?
此刻他心中所想的,就是如何将岳宁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送出饭店。不过这实在很困难,岳宁穿着白纱礼服,到哪里都是个焦点!
他挽着岳宁的手,岳宁轻轻转动门把,两人坚定地点一下头,然后迅速往外奔逃。岳宁拿
衣按着腹部,心里充满勇气。
天哪,她正在悔!岳宁镇定地在心底开自己的玩笑,幸好她选了件轻便型的礼服,不然这时候她真不知该如何逃跑?
虽然岳宁引人注目的妆扮一路上让不少人侧目,但是经过几番闪闪躲躲,尉毅总算平安地把她送到人车较少的饭店侧门。
他还没来得及招手叫车,一辆黄
的TAXI就自动自发地开到他们面前,好像专程在等他们似的。
岳宁不假思索地跳上车去。“毅哥哥,谢谢你。”
“傻瓜!你要谢的是命运之神。”尉毅靠在车窗旁与她谈话的脸往天一望。“是祂整得你们七荤八素,到现在才让你们得到圆满的结局。幸福得之不易,你要好好把握!”
岳宁笑了,笑中有无限的甜蜜。或许真知方才毅哥哥附耳告诉它的,她是当局者
,所以才认不清尉靖对它的用情有多深,老是误解他、把他的反话当真。她轻抚着肚子,现在她就要去告诉尉靖,如果他真的深深爱着她,他应该不计一切把她留在身边,让她分担他的痛、他的事。
岳宁朝尉毅挥挥手,TAXI像航天飞机一样地冲飞了出去尉毅差点被TAXI突然开动的猛势台倒。他右手拍了拍礼服上的灰尘,微微一笑。愿岳宁这一去,乎乎安安且万事如意。
他转个身,往回走。婚礼早该在十五分钟前就开始了,新娘与新郎同时失踪,一定让整个礼堂哄
成一片,他得到礼堂去处理婚礼取消的善后事宜。
他呼出一口气。说真格的,送走岳宁,他的一颗心才安定下来。否则,那如同龙潭虎
的婚礼,还有蠢蠢
动的母亲,不知会使出什么诡计来,他实在不免要忧心。尉毅再次对自己发誓,虽然截至目前为止,母亲那边都没有什么动静,但是她花时间布局、热心地为他们筹办婚礼,绝对不是表面上所见的如此而已。
她是有所图谋的。尉毅沈下脸,愿母亲不曾在不为人知的背后做出太疯狂的举动。她该知道,不管她伤害了什么人,命运的十字架都得由他这个做儿子来背负。
他心思复杂的握住被风吹动的左手衣袖,往礼堂疲走而去。
“你说什么?”尉毅暴吼。“婚礼在一个小时前取消了?”
“是…是的,尉先生。”站在礼堂门外,负责告知前来观礼的宾客这项消息的服务生战战兢兢地道。
“这是怎么回事?”尉毅不由得又搬出他的口头禅。“谁取消的?”
“是尉老夫人。她一个小时前,亲自通知我们婚礼取消了。我们经理请示她,该拿观礼的宾客怎么办?她指示把宾客请到原先就订下的宴会厅即可…”
尉毅松开揪住服务生衣领的手,震惊地看着摆在礼堂门口的告示牌:婚礼取消,宾客请移驾至宴会厅。
尉毅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立即往宴会厅行去。
他“砰”一声地推开大门,看到偌大的厅里,挤满原本来此要为他祝贺的宾客,但是他们现在都有说有笑地在大啖美食。越过人墙,他一眼就看见宴会厅另一端的主持台上,穿着黑底绣金花旗袍的母亲正冷冷地朝着他笑。
婚礼有变,他早已预料到了,但是一旦面临这个状况,他仍有头皮发麻的感觉。
他站在门口,脚步迟迟不往内移。他单手拉住一位端酒的服务生,沉着脸问:“这是怎么回事?”
“尉…尉先生。”服务生见到他,瑟瑟发抖道。“令堂刚才已向宾客致歉,说婚礼取消了,来不及通知大家,所以临时把今天的婚宴改成‘尉氏企业联
大会’。”
临时?尉毅望一眼主持台上从容应付的母亲。这把戏若是临时变的,那才有鬼!
服务生大概也晓得事情不对劲,他赶紧告饶。“尉先生,你们的家务事,实在不是我们外人管得着的,请你有事直接去跟尉老夫人沟通,不要为难我们。”
尉毅遥望着母亲。她笑了,笑的是那么残忍、那么冷情,满厅衣香鬓影的人都是她布在棋盘上的棋子儿,随她要进要撤、要杀要戮。
她眼中浓浓的恨意,与当年她发狠要殴打尉靖时一样冷绝!
等一下!尉靖与母亲突如其来撮合他与岳宁的结婚计划有何关系?
难道母亲自从阿断他的左手后,恨意被他强行
下,直到最近恨意再起,针对的对象仍是尉靖?她知道了些什么,她知道了…尉情与岳宁相爱的事?
尉靖是她引以为恨的人生污点;而岳宁变上尉靖,对母亲而言,形同忘恩负义…没错,事情一定是这样!所以她才布下这一局,让他们都痛苦!
尉毅
皮疙瘩全起。他突然想起刚才彷佛守候在侧门等待他们出现TAXI岳宁!
他反身正要冲出丢,猛然跟一个火速冲进来的
壮男子撞在一起。
“尉毅,你出来!”那人以惊人的速度弹跳起身,朝宴会厅大吼。“把岳宁还给我!我想透了,不管我以前欠你什么,今后该怎么偿还你,总之岳宁都是属于我的,我死都不再把她让给你!”
满厅的喧哗人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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