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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夕阳西下,瑰丽的晚霞映照着大地,和煦的微风缓缓吹拂,令人不心旷神怡。古诗有云:“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正是蓝蛇宫此时的写照。

 蓝蛇宫外的广场,此刻聚集了无数的民众,他们脸上的表情是正在期待着一场阔别已久的刑罚,而不是为了欣赏美丽的晚霞。

 便场中央竖立着一木柱,一名女子的双手被绳索牢牢地缚绑在木柱上,她正是准备接受鞭刑处罚的夏若梅,她的脸上并没有因为将接受处罚而显现出害怕的神情,取而代之的,却是她全然的愧疚。

 白族的勇士一到达广场,马上引起百姓的欢呼,而刑罚也就即将揭开序幕;现在只等王一出现,就可开始执行了。

 菲狄雅斯的身影一出现在广场上,全部的人都跪倒在地上,高呼:“菲狄雅斯王万岁!”

 菲狄雅斯无奈地挥了挥手,然后大剌剌地在侍从们所准备的王椅上坐下,凝视着被绑在木柱上的夏若梅,此刻他的心里,真是百味杂陈。

 夏若梅望着他君临天下般的威严,和他那王者高贵的气势凌驾于众人之上,突然意识到他和她之间,始终隔着一条宽大的鸿沟,那是个无法跨越的距离!想着、想着,她不别过脸。

 “根据蛇男的法令,毁人清誉者必须接受鞭刑十下之处罚,侍女夏若梅有何异议?”长老高声宣布着夏若梅的罪刑。“没有。”

 “很好!在此,要特别感谢红族之红莲郡主将其红族镇山之宝“赤炼夺命鞭”借予老臣用作执行之物。”长老感谢地说。

 “赤炼夺命鞭!?”百姓惊呼道。这蛇界难得一见的宝物竟然会在这里出现,众人不雀跃地注视着长老。

 “该死!居然用赤炼夺命鞭。”菲狄雅斯暗自诅咒,一颗心担忧地瞪着夏若梅,天啊!别说涯过十鞭,只要三下,她那条小命也就一命呜呼了。红莲郡主没事凑什么热闹!?他目光冷冷地扫而红莲郡主。

 红莲郡主捧着锦盘缓缓地走向长老,她的心头大患…白雪已除,看来,她是稳坐王后之位了。而长老惩罚王的新宠夏若梅,更加令她欣喜,因此,她主动将红族的镇山之宝…“赤炼夺命鞭”借给长老,不但可以博得长老对她的好感,或许还可以将夏若梅打死,真是一举两得,她何乐而不为呢?她得意地望了菲狄雅斯一眼…却诧异于他冰冷的目光。

 “愚蠢的女人!”韦风低喃道。看菲狄雅斯的神情,恐怕对红莲郡主的印象是恶劣到了极点,她百分之百与后冠无缘,瞧她还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唉!他不同情地注视着她。

 “韦风,阻止长老使用赤炼夺命鞭。”菲狄雅斯轻声命令道。站在王的立场,他无法出面阻止长老的举动,否则,会引起白族的反弹。

 “王,你看看百姓的表情,他们正在期待一场血腥的场面,就算我阻止,也起不了任何作用。”韦风为难地说。事实上,他也很想帮助夏若梅,却心余力绌;他亦明白菲狄雅斯的心情,但是,长老技高一筹,将刑罚选择在广场执行,众目睽睽之下令他一筹莫展。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救她了吗?赤炼夺命鞭一使用,她必死无疑。”菲狄雅斯绝望地说着、一想到她将命丧黄泉,他就无法保持冷静,彷佛即将失去一件他极重要的贵重物品,着他的心不过气来似的,而这无名的情绪更令他无所适从。

 “王,求您救救若梅吧!”绿云推开人群,跪倒在菲狄雅斯面前,哀求地猛磕头。“绿云,你起来吧!”

 “王,您不答应,绿云绝不起来;若梅会死的,求您大发慈悲,请求长老饶了若梅吧!”绿云哭着哀求。

 “绿云,并非王不救她,而是…你该去求长老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韦风叹口气道。

 “难道,连王都不能阻止吗?”绿云心灰意冷地说。

 “王若阻止,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你看看白族的勇士…”韦风指着戒备在夏若梅身旁,身穿白色劲服的大汉;绿云无言地沉默着。

 “行刑!”长老高声大喊。

 一名白衣大汉,从红莲郡主双手捧着的锦盘中拿起一条红如火焰般的长鞭,大汉将鞭子住空中甩了两下“咻咻!”强劲的声音令围观的百姓安静下来,他们屏息地注视着人犯。

 “啪!”一声,第一鞭得夏若梅皮开绽,鲜血马上渗透出来,一股火辣辣的巨痛传遍夏若梅全身,她咬紧牙关不叫出声,但蠃弱的身躯却无法克制地颤抖不已。群众发出一声惊呼,血淋淋的场面令他们一时无法消受。哇!好厉害的鞭子,不愧是红族的镇山之宝;才一鞭,犯人就皮开绽,那如果打完十鞭…

 “啪!”一声,第二鞭得夏若梅背部血模糊,痛上加痛;她眼盲金星,跌坐在地上,火烧的感觉令她一阵晕眩,狂猛的痛楚席卷了她四肢百骸。

 “她撑不过第四鞭的,该死!”菲狄雅斯注视着夏若梅发青惨白的脸,她咬紧牙关的模样令他心悸、怜惜不已,他不自觉地扬起右手。

 韦风眼明手快地握住菲狄雅斯的右手道:“王,你若施法,白族的勇士都能感应到,你得考虑清楚,是她重要?还是防止白族暴动重要?”

 “我…”菲狄雅斯沮丧地垂下手,对于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心痛;他不出手,夏若梅必死无疑,他若出手,白族誓必群起暴动,看来,他必须舍弃她…

 但,为何他的心会为她的生死而纠痛不止?这异常的症状…

 难道,他爱上了夏若梅!?在糊里糊涂的情况下,他竟然爱上了她而不自知!?

 这项认知令他颓然地斜靠在王椅上,这根本就不应该发生的事,居然会降落在他的身上!

 “啪!”又一声,第三鞭一打在夏若梅身上,一柱鲜血从她口中出,眼前一黑,无边无际的黑暗包围住她。刹那间,她居然看到死去的父母在前方向她招手,她极力想睁开晕眩的眼眸,摇摇坠地撑起那衰弱痛楚的身躯。

 群众发出一声尖叫,他们都看得出来这个犯人撑不到十鞭就会呜呼哀哉!而刚刚她若昏死过去,根据蛇界的法令,刑罚就可以解除,但是,这个犯人却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坚强地站了起来。

 众人默然地觑觑相望,一时之间,广场的气氛凝滞得吓人,是何种力量在支持着这名人犯?已经被鞭打得口吐鲜血,她还顽强地站着,真不知道她是傻呢?还是勇敢?但可以肯定的就是,他们的心一下子无缘无故就站地在夏若梅这一边了,甚至祈祷着她能捱过这十鞭,或者,快快昏倒吧!

 “傻瓜,站起来做什么?”菲狄雅斯忍不住捶了一下椅子的把手,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懂得善加利用,她真要硬撑到死吗?望着她摇摇坠的身子,他肯定她捱不过第四鞭,恐怕就得到冥界去报到了。

 冥界!?对了!他居然忘了,即使夏若梅死了,他还可以把她的魂给带回来,只要火奴鲁鲁向未在生死簿上除掉夏若梅的人名…

 “梅恩。”他缓缓望向杵在一旁的侍卫梅恩道。

 “臣在。”梅恩马上恭敬地单脚跪在菲狄雅斯面前。

 “你拿着这个,马上起程去冥界传我口谕给冥王,请他下令阻止火奴鲁鲁将军拘提夏若梅的魂魄,不得有误!”菲狄雅斯从怀中掏出一面青色的合牌递给梅恩,神色凝重地说;梅恩领旨,马上往冥界飞驰而去。

 夏若梅总算有救了!“王,难道你…”“韦风,到了这个地步,你就别再劝我了。”菲狄雅斯打断他的话,心疼地注视着夏若梅;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岂能置她的生死于不顾!?在不得罪白族的情况下,唯有求助冥王,破例地违反一次自己一贯的作风。

 “王,你真的爱上她了!天啊!我真不敢相信。”韦风一愣,不敢置信地瞪着菲狄雅斯,彷佛他是三头六臂一般。

 “我也不相信!”菲狄雅斯耸耸肩,但事实摆在眼前,却教人不得不信。他从未对任何女子像今天这般担忧害怕、牵肠挂肚过,唯有她…可以惹起他此种情绪。

 执行鞭打的大汉讶异地盯着夏若梅…奇怪!?他明明看见她昏了过去,为什么还要撑起蠃弱的身躯接受鞭打?他犹豫地顿了一下,心里不对她产生了敬佩之意。赤炼尊命鞭,别说像她这样的弱女子,就连他们这种铁铮铮的剽悍男子,也难以承受其锐不可当的威力,而她,已经握了三鞭…

 “白毅,为什么还不动手?”长老不解地问着迟迟不肯下手的大汉。

 “长老,这第四鞭打下去,她…她会死的!”白毅说出他的想法…惩罚她就够了,有必要闹出人命吗?更何况,昂藏七尺之躯的白族勇士,要打死一个弱女子?他实在下不了手。

 “住口!这是她咎由自取,恕不得人。她令我白族蒙羞、名誉扫地,实为我白族之仇人,你不能心软,我以白族大长老之身分命令你,尽速将刑罚执行完毕。”

 长老言语俱厉地斥喝道,执刑之人,焉能有妇人之仁。

 “是!”白毅无奈地扬起手,大力地挥了过去,心底却极同情夏若梅的命运;

 为了白族的尊严,却得牺牲一条性命…

 蓦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白毅手中的鞭子震落在地,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众人均尖叫了起来。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居然会出现在这名人犯的身上,他们窃窃私语着,广场顿时喧哔一片,因为,这怪异的现象实在是前所未见!

 “怎么可能?”白毅莫名其妙地瞅着掉落在地的鞭子,手臂传来的麻木感不容忽视地提醒他,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有人救了她!每个人有志一同地将目光投向菲狄雅斯;王的法术高超,是众所皆知的事,但王脸上惊异的表情,也显示出他的疑惑。

 “根据蛇界的法令,执行处罚之人手中执行之物若已掉落在地,表示处罚完毕。”韦风朗声宣布。

 百姓高声欢呼,腾的场面令白族之人为之侧目。

 “白毅!”长老将箭头指向白毅。

 “长老,这不关白毅的事。”白族的勇士们齐力拉住长老,因为,他们亦惊叹于那股神奇的力量。

 “不是白毅?难道,是王暗中使用法力?”长老怒不可遏,暴跳如雷地咆哮道。

 “也不是王!这股神奇的力量,是从那女孩身上爆发出来的。”他们困惑地注视着夏若梅,而王的侍卫早已冲到木柱旁解下了她,送往御医处治疗。

 “荒谬!她只是普通的人类,根本没有任何法力,何来神奇的力量?分明是白毅擅自作主,饶她不死!”长老冷冷地说。

 “长老,白毅不敢!那股神奇的力量,的确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我说的都是真的!”白毅赶紧替自己辩白。

 “我不相信!这怎么可能?”长老依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你们能确定,王真的没有出手?”此时,长老狐疑的眼光投向菲狄雅斯,在他的心中,王暗中出手的嫌疑最大。

 “我们愿以性命担保,王的的确确没有出手。”白族勇士们均诚恳地发誓。

 “这么说…”长老思索了一下,便迈步往菲狄雅斯走去,若想知道真相,只有等夏若梅疗伤完毕,方能得到解答;假始她真的拥有这股强大的力量,王照理说不会如此袒护她才对,事出必有因,而这关键,想必隐藏着某种秘密。

 “王,请留步。”长老叫唤住正前往御医处的菲狄雅斯,他认为,目前王或许明白一些他们所不了解的真相。

 “长老,有事吗?”菲狄雅斯不悦地皱眉道。现在,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长老。

 “王,老臣有一事不明白,想请教于王,盼王指点一二。”长老恭敬地问。

 “说吧!”他傲慢地说;早点打发掉长老,他方可以去探视夏若梅。唉!这可怜的丫头,伤得不轻吧!瞧她那奄奄一息的样子,多让他心痛啊!

 “适才夏若梅的情况,王想必也是看得一清二楚。”

 菲狄雅斯不解地注视着他,莫非…长老在指控他暗中出手相助!?

 “王别误会。”长老忙不迭地解释。“老臣的意思是关于那股从她身上发出的强大力量,实在太神奇了;王与夏若梅相处了数馀,对她,应该略知一二吧!”

 菲狄雅斯沉默不语,长老心中的疑惑也正是令他不解之处,夏若梅货真价实是从凡界来的人类,根本无一丝一毫的法力。但那股神奇的力量,又的确是从她身上爆发出来的,而且适时挽救了她一条小命,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长老,不妨一同前往御医那里,答案自然就可以揭晓,何须在此妄加推测?”韦风开口道。他深信众人对那股不可思议的神奇力量皆充满了好奇,当然,他也不例外。“说的也是!”长老点点头,赞同韦风的说法。

 “那还等什么呢?”一行人前往御医处。

 夏若梅昏昏沉沉地躺在御医寝室内的医疗椅上,绿云焦急地站在椅旁,瞅着御医忙着冶疗伤口的双手,自己也忙碌着擦拭她身上的血渍。

 “她没事吧?”绿云担忧地直问。夏若梅的背,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凡是赤炼尊命鞭所击之处,均呈现如火烧般之疽烂,那焦黑的背部,更令人怵目惊心。

 “她恐怕不行了!经脉都震断了,捱不过明天早上。”御医叹口气道。好严重的鞭伤呀!他摇摇头,表示回天乏术。

 “御医,求求你救救她吧!她还这么年轻…”

 “不是我不救她,实在是我无能为力啊!”御医无奈地说明。

 菲狄雅斯一行人一步进寝室,正好听见御医的宣布;他脸色一变,快步地走到夏若梅身边,伸手一探她的鼻息…气若游丝、眼神涣澳散,分明离死期不远。

 “她的情况不太好呢!”韦风打量着夏若梅灰白的脸孔道。

 菲狄雅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不会让你死的!”菲狄雅斯弯下身,轻轻地在夏若梅耳旁霸道地说。既然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岂能任她如此经易地死去!?他伸出手指放在自己边,大力地咬破手指,将出的血缓缓滴入她的口中。

 “王,难道你要…”韦风大惊失,菲狄雅斯的举动分明是要使用“延命销魂术”来挽救夏若梅的性命。

 “韦风,叫大家都出去,顺便替我护法。”菲狄雅斯冷冷地下达命令。

 “这会耗损你的精力…”韦风试图劝服,但,却上了菲狄雅斯一脸坚决的眼神,他闭上了嘴,将众人赶出寝室;看来,菲狄雅斯确实是爱上了夏若梅。

 “延命销魂术”…是蛇界最上乘的法术之一。习法之人,必须具备六千年以上的法力才可以研习此法术,它可以使垂死之人起死回生,延年益寿,但却会使施法之人元气大伤;事后,须经一个月的疗养,方可恢复其法力,所以,不是极其珍爱之人是不随便轻易施展的。

 菲狄雅斯盘腿坐在地上,手指错,放置在丹田处,闭上眼,运气吐纳,口中念念有辞;不消多时,身边泛起了白雾,由浅至浓,将他团团围住。蓦然,他睁开双眼,口中吐出一颗蓝色的圆球,轻轻用手指将圆球划分为四份;他微微一张口,四分之三的圆球又飞回口内,连带白雾一同入,而剩下的四分之一圆球,则握在他手上。他刻不容缓地站起身,将那圆球放入夏若梅口中后,他便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用着苍白的脸色注视着她逐渐红润的脸颊。

 “韦风。”他虚弱地叫道。

 韦风闻言,迅速地走进寝室,奔至他身边。

 “我马上扶你去密室。”他焦急地扶起菲狄雅斯。

 “韦风,帮我照顾她。”话毕,他便昏了过去。

 “你…她已经不碍事了,倒是你,不赶紧进入密室,麻烦可就大了!”韦风瞟了夏若梅一眼,知道她已经离了危险,便援搀着菲狄雅斯走出寝室。

 “御医,好生照顾!她若少一,唯你是问!”经过御医身旁,他冷冷地吩咐。菲狄雅斯冒着丧失两千年的法力,历尽艰辛地换来夏若梅的一条小命,她在王心目中的地位可想而知是何等尊贵,稍有差错,他可无法向他代呀!

 “是!是!”御医惶恐地赶紧入内检视伤者的状况;绿云尾随于后,而长老担忧地跟着韦风往密室走去,此时此刻,王的安危远比夏若梅来得重要。

 “咦!?”御医惊讶地叫着,不敢置信地把着夏若梅的脉搏,这个症状…他不相信地再把脉一次。

 “御医,有什么不对吗?”绿云紧张地问道,难道,夏若梅仍然有生命危险?

 “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就是不可能…”御医喃喃自语,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御医,难道若梅…”绿云害怕地猜测着。王不可能会徒劳无功的,但是御医古怪的神情…“这么严重的伤,居然…”

 “御医,她到底怎么了?”受不了御医的喃喃自语,绿云大声地叫道。

 “呃…”御医一愣。“喔!她没事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这个小姑娘怀孕了。”御医笑着说。

 怀孕!?绿云当场呆住,瞠目结舌得说不出话来,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她受了这么严重的鞭伤,居然没有产!?真是不可思议!”御医啧啧称奇。

 “怀孕?她…”绿云神志恍惚道。夏若梅怀了王的子嗣!这天大的消息,王尚不知情…等等!她或许可因此而一步登天,就算不是王妃,起码也是个贵妃,从此以后她便可以摆侍女的地位…哦!等她醒来…哈!绿云等不及地想观看她欣喜若狂的表情了。

 “你说什么?”韦风惊讶地叫出声。站在蓝蛇宫的大殿上,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或者,他简直就是大惊失,无法接受这项事实。

 御医脸色苍白地低着头,心想,夏若梅怀孕应该是一件好事,怎么韦风首相的表情煞是吓人?他不由得胆颤心惊。

 “御医,她…真的怀孕了?你有没有弄错?”韦风不相信地再次询问。

 “她真的怀孕了!我怎敢欺骗首相你呢?”御医确定地回答,却担心着自己的项上人头。

 夏若梅竟然怀孕了,而且还是菲狄雅斯的子嗣,亦就是蛇界的继承人;依他对菲狄雅斯的了解,他肯定王一定会立她为妃,但长老会答应吗?经过白雪事件…

 他哭笑不得,事情怎会演变成这地步?

 韦风烦躁地在大殿上踱步,再过两个时辰,菲狄雅斯就会从密室内出来。天啊!他应该告诉他这件事情吗?纸是包不住火的,就算他不说,终究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韦风,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杰斯从大殿外走了进来,一脸的鼻青脸肿。

 一看见罪魁祸首,韦风火冒三丈地瞪着他;若非杰斯太过莽撞冲动,这一切就不会发生,菲狄雅斯更不可能会因此而发现自己爱上了夏若梅,而御医亦不会诊断出夏若梅怀有身孕,他也就不用如此烦恼…

 “喂!我没有得罪你吧!”韦风凶神恶煞的眼眸令他头皮一阵发麻。菲狄雅斯处罚他,他无话可说,因为,他也承认自己的确太冲动,他应该先和菲狄雅斯商量的,如何让长老同意将白雪许配予他,而不是负荆请罪;但韦风…他自问可没有惹到他,没道理他一副咬牙切齿地面对自己,彷佛恨不得他的筋、剥他的反似的。“你是没有得罪我,不过…”

 “不过什么?”

 “哼!夏若梅怀孕了!恐怕,你的好日子所剩无几了。”韦风冷笑地说。

 “你别开玩笑了!她伤得那么重,怎么可能会怀孕?”杰斯嗤之以鼻。他刚刚才从菲狄雅斯的寝宫出来…他是因愧疚感才去探望夏若梅…她仍然尚未清醒,至于怀孕…哈!

 “信不信随你!”韦风耸耸肩。这不知死活的家伙,菲狄雅斯若知道夏若梅怀有身孕,恐怕,宁愿得罪长老,也不愿她受处罚…一个想法冲上心头,难道,她身上那般神奇的力量…

 “就算她怀…天啊!如果她真的怀孕,那不就是王的…”杰斯后知后觉地愣住,突感事态严重。那是菲狄雅斯的子嗣,相当有可能成为蛇界的继承人耶!而母以子贵,她若成了贵妃…更严重的是,她若因为鞭打而产,那他的罪过岂不是难以弭补,而他又要如何对蛇界的百姓代?

 “没错!而且我怀疑…”

 “怀疑什么?你可不要骗我!”杰斯紧张地冷汗直。虽然他讨厌夏若梅,但在知晓她怀有菲狄雅斯的孩子后,对她已全面改观了;只因为王从未让任何一位女子珠胎暗结,要不然,长老也不会强迫王立妃了。

 “我怀疑夏若梅怀的是真命天子。”韦风说出自己的疑虑,而广场上的那幕情景又再次浮现眼前。“真命天子!?”

 韦风点点头。唯有真命天子在母体遭遇到危机时,才会发出自身强大的力量以保护母体,当时的情况,白毅若击出第四鞭,夏若梅必承受不住而魂归西天,那她体内的孩子亦呈难逃一死;偏偏她在紧要关头发出神奇力量,救了自己一命…

 哦!应该说是真命天子自己挽救了自己的生命吧!

 蛇界的真正继承人,居然会在夏若梅的体内孕育!

 “菲狄雅斯王知道吗?”杰斯失神地问。“目前还不知道。”

 “他若知道,肯定会欣喜若狂,最起码,蛇界终于有了正统的继承人,也算对百姓有个代。那立妃之事…会就此作罢吗?”

 “立妃依然会如期举行。”

 “那菲狄雅斯王会选择哪位郡主?”杰斯好奇地问道。

 “你想呢?”韦风反问。

 “不可能会选夏若梅吧!”杰斯开玩笑地猜测,但瞥见韦风古怪的笑容时,他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她只是个平凡的人类,长老不会答…”他愈说、脸上愈是毫无把握得凝重神色,依菲狄雅斯的个性,相当有可能会立夏若梅为妃,而长老的门第观念…天啊!他实在不敢想象结果将会如何?希望是喜剧收场。

 菲狄雅斯静静地坐在寝室内的缘,凝望着夏若梅沉睡的脸庞,忍不住地伸出手轻轻抚触,那苍白的令他心痛。幸好尚未铸成大错,否则,他将会遗憾终身;不由得,他将视线落在她平坦的小肮上。

 他一从密室出来,韦风就告诉了他这样一个惊逃诏地的大消息,他震惊得无以复加…可能吗?夏若梅竟然怀了他的孩子!?

 一个小生命此刻正在她体内孕育成长着,他…居然就要做爸爸了!一股莫名的感动宛若万马奔腾般的充心头,那是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孩子呀!

 “嗯…”夏若梅发出呓语,状似不舒服地翻转着身子,却因触及到伤口,剧烈地感觉到痛楚而缓缓张开眼;那是她所熟悉的蓝色纱帐,也就是菲狄雅斯的寝室,她依然被送到他的寝宫。

 蓦然,一股灼热的迫感令她微微地测过头来,讶异地上一双柔情似水的绿眸;他温柔的目光,就像一张浓密无边的网牢不可破地围绕着她,使她顿觉窒息得不过气来。她移开视线,以逃避那慑人的目光。

 “你醒了。”菲狄雅斯怜惜地说。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再加上她此刻特殊的身分,加倍提醒他要温柔体贴地待她。

 “多谢王的关心!我只是一个身分卑微的侍女,怎敢劳王大驾光临,请恕我伤重无法起身,请王开恩!”夏若梅冷冷地回答。

 “好…”菲狄雅斯无奈地盯着夏若梅冷漠的小脸。看来,她还在为自己之前的言语生气着。唉!女人就是女人,记仇的天始终不变。“之前是我不对,你别生气,先养好伤要紧。”他不以为忤地说,一心只想先将她的怒气安抚下来。

 夏若梅惊讶得张口结舌,好久、好久都说不出话来。她听错了吗?菲狄雅斯居然没有暴跳如雷,或者是冷嘲热讽,她刚刚可是严重地冒犯了他的尊严啊!他是吃错葯,还是脑筋短路了呢?“你…”她困惑地瞅着他。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望着她那彷佛看见钟楼怪人似的讶异眼光,他有点纳闷问道。

 “呃…你是不是生病了?”夏若梅猜测道,并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我好好的,生什么病?”菲狄雅斯不解地问。这小丫头,脑袋里不知又在想些什么?搞得他一头雾水。

 “你确定你真的没有生病?”夏若梅仍然狐疑地瞅着他。

 “当然!你才是病人,快点躺下来好好休息。”菲狄雅斯无奈地扶她躺下,这种温柔的举动,吏使得她忐忑不安、惶恐至极。

 “你一定是生病了,不然,怎么会对我这么好?”夏若梅惊慌地闪过他扶持的手;他这种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令她害怕且无所适从。那个冷漠自大、专横跋扈的菲狄雅斯,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呢?

 “傻瓜!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地疼你、宠你,毕竟…”他爱怜的目光停驻在夏若梅的小肮上,凝望了一会,又移回她惊慌的面容上。“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除了我背上的伤还没有好之外,我依然还是那个身分卑微的小侍女。”夏若梅莫名其妙地声明。菲狄雅斯的话着实古怪,令她百思莫解,就连他的态度以及言行举止,亦透着诡异的暧昧。

 “你现在的身分已经不再是百花宫的侍女了。”

 “什么?我不是百花宫的侍女?”夏若梅一怔。“难道我成了…奴隶!?”

 “唉!你在说什么?”菲狄雅斯头痛地注视着她,她的想象力也未免太过丰富了吧!奴隶!?差太多了吧!

 “难道不是吗?我做错了事,所以…”

 “不是,停止你所有的胡思想,我说你的身分改了,是因为我喜欢你,知道吗?”菲狄雅斯郑重地声明,并沮丧地感到自己竟然爱上了一个傻丫头。

 “你…喜欢…我?”夏若梅惊愕地指着自己,这句话宛若一枚超强巨大的核子弹,炸得她脑袋一片空白,久久不能言语。她目瞪口呆地盯着菲狄雅斯,他刚刚说了什么?太恐怖了!她简直无法相信,更不能接受。心脏也无法负荷;夏若梅顿感呼吸困难,张口大力地息着。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菲狄雅斯望着夏若梅异常的行为和逐渐泛白的脸色,慌张地大叫:“尼克,快叫御医过来!”

 “等…等等!”夏若梅住他的嘴。“我很好,你才应该给御医治疗,你病得不轻。”

 “我病得不轻?”菲狄雅斯自问,他完全被夏若梅搞糊涂了;此刻,她才是病人,却坚持他才是病人,难道,白毅把她的脑子给打伤了?

 “当然!”夏若梅肯定地点头。

 “那你倒说说看!我究竟生了什么病?”菲狄雅斯无奈地耸耸肩。

 “我看…你应该是神经错,说话才会语无伦次,因此,我推断你百分之百脑袋有问题。”夏若梅脸色沉重地指着自己的脑袋…可怜哪!堂堂的一国之君,竟然…“阿达”了。

 “哈哈…”菲狄雅斯看到夏若梅滑稽的动作,好笑地猛摇着头。她就是有办法逗他开心,那些名门闺秀,纵使千娇百媚、风华绝代,却引不起他的兴趣,更遑论为之心动;而他,却栽在这个长相平凡的黄丫头手上,莫非,是老天在惩罚他!?

 “你在笑什么?”纳闷于他的笑声,夏若梅不悦地瞪着他。

 “我哪里神经错、说话语无伦次呢?”停住笑声,菲狄雅斯正经地询问。这有趣的丫头,愈看她愈觉得可爱,天啊!这想必就是人们常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

 “没错!这有什么不对?”菲狄雅斯皱着眉道,这丫头,非但没有欣喜若狂的表情,甚至还严肃地和他讨论起这个问题,就好像“喜欢她”是一件多么惊逃诏地的大事,他略感心情沉重,真是个少筋的丫头!

 “当然不对!我受处罚之前,你口口声声地说我只是个身分卑微的侍女,而你却是九五之尊的帝王,我只是你目前的玩伴,根本就配不上你,你还记得吧?”夏若梅提醒他。虽然,这些话曾经令自己心痛,不过,她也知道她可不是黛安娜王妃,亦不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当然!”

 “你可不要告诉我,只因为我受了鞭伤,你就发现你喜欢上我。”夏若梅以开玩笑的口吻推测道。“没错!的确是如此。”菲狄雅斯点点头。

 “别开玩笑了!我夏若梅可不是任你戏弄大的!你是不是太无聊,想寻我开心,我可不会上当的,你省省吧!”夏若梅火大地说。他分明是在捉弄她,太可恶了!

 “我是很认真的。”菲狄雅斯缓缓地道。这个傻丫头,竟然以为他在开玩笑!

 活了这么久,从来未曾向任何女子表明爱意过,想不到才一开口,对方竟然以为他在开玩笑!他不有点沮丧。

 “认真?”夏若梅这才发觉事情似乎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一接触到他那坚定的眼神,顿时,她心慌了。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她惊悸地低下头来。冷静呀!夏若梅!菲狄雅斯怎么可能会喜欢你?你只是他上的玩伴罢了!这一定是一场梦,虽然,你也有一点喜欢他…

 “看着我!”菲狄雅斯温柔地抬起夏若梅的下颚,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她惊慌失措的眼眸。

 一上他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眸,夏若梅彷若着般,只能傻傻地盯着他。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夏若梅困难地口水。

 “我现在像是在开玩笑吗?”

 “但…但是…不可能的!这一定是一场梦。”夏若梅摇摇头,企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丑小鸭就是丑小鸭,永远不可能会变成逃陟,况且,乌鸦岂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她有自知之明。

 “这不是梦!傻丫头,你安心养病吧!”菲狄雅斯爱怜地‮摩抚‬着夏若梅乌溜溜的秀发,顺势望了一眼她的小肮。只要说服长老,在月底立后之,他打算娶她。长老!?他不皱起眉来,一个超级麻烦人物,若没有白雪事件,事情或许不会如此棘手,唉!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长得这么丑,又只是身分低下的侍女…”

 “嘘!喜欢就是喜欢,你也想得太多了!”菲狄雅斯打断夏若梅的话。“躺下来休息,等伤好了再说吧!”他轻轻地扶着她躺在上,难得的是,她竟然没有反抗,还很合作地不发一语。对于她的问话,其实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莫名其妙地,他陷入了爱情的漩涡中,久久无法自拨;这种经历,他也是头一遭,他若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她,那就好了!

 夏若梅静静地躺着,顺从地闭上双眼,任由脑海中的思绪千回百转,但愿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觉睡醒,也许什么事也未曾发生。

 菲狄雅斯轻柔地替她盖上丝被后,不发出一丝声响,转身往寝宫外走去。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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