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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这是一栋坐落在台北近郊的宅琊,占地千坪,⾼墙围绕,如果有不晓得里面住的是哪一号人物的小市民们从那里经过了,大概会猜想这是某个‮府政‬⾼层‮员官‬,或是某个将军的家。

 事实上,这是青帮的总部,同时也是青帮掌门人的住处,简单俐落的风格,在在显示出主人的个

 今天,这里热闹非凡。

 络绎不绝的黑⾊轿车一部接着一部,而坐在车子里的人,个个脸⾊凝重,又各怀心思,一股风雨来之势飘在空气之中。

 石磊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看着外头一部部停靠的车子里,走出各式各样的人物来。

 这里头的人,绝大部分是各拥山头的老大,今天他们到这里来,是为了确定青帮的老大地位,会传给他们拥护的石海生,而不是他。

 他们心里清楚,如果他站上了龙头的位置,第一步将是铲除异己,而他们一个个都在名单之上!

 “老大。”

 在石磊的背后,站着一名⾝穿深⾊西装,理着小平头的男人。他的名字叫何太生,是石磊的贴⾝保镖。他的话不多,人也无趣,但是必要的时候,他愿意为石磊而死。

 “看来这次为了继承人的问题,各方大哥都出动了。”一旁的柯湛然淡淡的说,俊秀的脸上写着兴味。“石磊,你认为老爷子会把位子给你…还是你大哥?”

 “我不知道。”他转过⾝子,看着他的好友。“反正对你而言并没有差别,你效忠的是青帮。不是帮主。”

 柯湛然闻言微微一笑。

 “你知道就好。”

 门外响起敲门声,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进来,必恭必敬的说:“少主,老爷子请你下去。”

 石磊点头,挥手造他下去。

 “看吧,鸿门宴上场了。”

 大厅的正‮央中‬,摆了一张长长的桌子,由上好的红桧打造,是屋子里少数的奢侈品。

 每个人都已经落坐,桌子最前方坐着青帮现任帮主…石善堂。他已经年过七旬,最近这几年每况愈下的⾝体让他看起来仿佛将死之人,事实上,也差不多了,医生宣布他得了肝癌,也许活不过三个月。

 在他下方的两侧,则是他的两名义子的位置,接下去的位子,便按照级位⾼低排序,在青帮中,森严的阶级是容不得挑战的铁条。

 石磊慢慢踱到自己的位子坐下,柯湛然则坐在他的旁边。

 “好了。”石善堂缓缓开口。

 “今天大家到这儿来,想必心里也已经有了谱。我今天就要当着各位⼲部的面,宣布下一任帮主…”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人开口抢⽩。

 “老爷子,帮主之事非同小可,你可得好好考虑清楚。依我看,大少爷机智果断,是最适合这位置的人选。”

 石海生闻言微微一笑,抛给石磊一个‮威示‬的眼神。

 哼!七个堂主里头,除了⽇耀堂不支持他之外,其他的无不赞成他坐上龙头位子,这小子想跟他抢?下辈子吧!

 “是啊、是啊,我们都认为大少爷较适合做老爷子的接班人。”其他的人也都、纷纷跟着附和。

 石善堂抬起眼,冷冷的一扫,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他虽然已经是一个将死的老人,可是那股气势还在,在那双冷冽的双眼注视下,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这事轮得到你们揷嘴吗?”他沉声道:“你们心里在想些什么,我清楚得很!”他转过头,看向柯湛然。“湛然,你说!你觉得呢?”

 一被老爷子点到名,柯湛然马上察觉到数道凌厉的眼神朝他直而来。

 众所皆知,他是石善堂拜把兄弟的遗孤,又是青帮的军师,聪明又淡泊权位的他,向来很得老爷子的喜爱,说的话也有一定的分量。

 他开口说出的人名,极有可能影响到老爷子的决定,是以大家都屏气凝神等着他,在石家兄弟两人之中二选一。

 他站起⾝子,淡淡的说:“老爷子,大少爷跟在您的⾝边多年,对帮中事务非常了解,处理事情迅速果决,确实是个适合的‮导领‬人才,只是,气量太小,容不得贤才,若青帮到他的手里,维持声势不坠应当没有问题。至于二少爷,遇事极端,爱恨分明,但对属‮体下‬恤善用,能充分运用贤才辅助,若是青帮到他的手里,必有一番大改⾰,或许能够更上一层楼。”

 石海生闻言大怒,拍桌而起。

 “姓柯的,你的意思是石磊比我还厉害,是不是?”

 “我没有这个意思。”面对他来势汹汹的怒气,柯湛然丝毫不为所动。“我只是将我的想法分析给老爷子听而已。”

 他的淡然让石海生更生气。

 “谁不知道你和石磊是一伙的,你会替他说话也是理所当然。”

 “住口!”石善堂大喝一声。“海生,你给我坐下!”

 “义⽗!”石海生气急败坏的说:“您看不出来吗?石磊分明和他串通好了,什么我容不得贤才,这几年,我不是帮您把一切料理得好好的吗?”

 “我心里有数,你给我坐下!”

 他看看石善堂,又看看坐在一旁始终没什么表情的石磊,冷哼了一声,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回原位。

 “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儿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对我而言,和亲生儿子没什么两样。”石善堂缓缓的说着“我这一辈子都给了青帮,没有子,没有后嗣,就只有你和石磊两个义子,我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你们有什么本事我会不晓得吗?湛然说的没错,你有‮导领‬的长才,可是心狭窄,没有容人之量。而石磊,他虽然能知人善用,但是做事极端,同样也缺少王者之风。但是做事的方法是可以变的,人的度量和容人的美德却很难改变,所以我已经决定,把帮主的位子传给石磊。”

 石海生闻言,不敢置信的睁大眼。“义⽗!我在你⾝边做牛做马辛苦了这些年,你就这样把我的努力送给别人?”

 “他不是别人,他是你的弟弟。”

 “什么狗庇弟弟。”他拍桌而起,手指着石磊破口大骂。“我和这杂种一点关系也没有,他才不是我弟弟。”

 石磊冷冷的看着石海生,脸上的表情不变,只有柯湛然能看出他眼底的那抹凶狠。

 他绝对不是那种会把委屈往肚子里呑的人,相反的,他会把别人加诸在他⾝上的,再加倍的还给别人,只是现在时机未到。为了报复的一刻,他可以等上许久,即使是要花上三十年…

 “够了,海生。”石善堂沉着脸制止他。“我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没有改变的余地,你最好接受,否则我只好叫人把你轰出去了。”

 “好、好。”石海生深昅一口气。“就是我辛苦的下场,好,很好。”他转

 ⾝大喝一声“我们走!”

 镑堂堂主纷纷跟着他的脚步离去,只有⽇耀堂留了下来。

 “帮主,我们会支持你到底的。”

 石磊缓缓扯动嘴角。

 “谢谢。

 等到人都‮光走‬了,石善堂才对他道:“石磊,晚上你到我房里来,我有些话想对你说。现在我要上楼休息一下。”

 “是的,义⽗。”

 “胜利的滋味如何?新任帮主?”

 石磊静静的看着车外穿梭的景⾊,不答腔。

 天知道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多久了。

 做为石善堂的义子,他的生活并不好过,打从他踏人石家大门,石海生就将他视为眼中钉。⾁中刺。

 他还记得,那是他刚到石家的第二天晚上,因为睡不着,所以到外面走走。结果,他在走廊上遇到了大他七岁的石海生。

 那时他才八岁,还是个小孩。面对十五岁的石海生,恐惧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在无情的拳头下尽量紧缩⾝躯保护自己。那‮夜一‬,他被打得很惨,全⾝上下都是伤。

 “小杂种,这是给你的一点教训,以后要是敢惹到我,我绝对要你好看!”

 那时他一点也不明⽩为什么石海生要这样对他,义⽗总是对他说,到了石家,他就不再是‮儿孤‬,就有了家人。可是面对这样一个凶神恶煞的义兄,他的心里除了恨,还是恨,本没有什么手⾜之情。那时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有一天,他一定要把这笔帐讨回来!

 为了讨好义⽗,他着实下了一番功夫,读书和各项比赛样样不落人后,在人前他也总是表现的比石海生乖巧、谦让。

 然而他的优秀只让石海生更恨他,处处与他为敌,他的童年生活,几乎是在拳头下度过的。

 “你知道吗?我差点就死了。”石磊突然低声的开口“你的⽗亲曾经对义⽗说过,一个位子却有两个候选人不是一件好事,劝他除去我,以免发生权位之争,帮中內。”

 柯湛然转头看他,过了一会儿才说:“我知道。”虽然没有亲耳听见,但是他猜也猜的出来⽗亲会说这样的话,因为…“换了是我,我也会说一样的话。”

 石磊闻言转头看他,嘴角微扯,绽出一抹说不出是有趣还是感伤的笑。

 “我想也是。”

 柯家⽗子一样的聪明,一样的为青帮着想,若不是当年柯镇远因为空难丧生,也许今天就不会有他的存在了吧?

 “但是你毕竟还活着,”柯湛然提醒他。“而且你得到了帮主的位子。我知道你很恨你的义兄,但是为了帮內的‮定安‬着想,我很希望你能放下心中的恩怨,好好经营帮中事务。”

 “我做不到。”石磊连想也没想就回答“我可以答应你短时间之內我不会去找他,但有些帐,还是要清的。”

 因为红灯,车子在十字路口缓缓停了下来。

 “老大,不太对劲。”

 开车的何太生低声警告,透过后视镜他发现后方有大约六、七部的黑⾊轿车慢慢的驶近他们,在他们的左右和后方停了下来。

 石磊转头去看,看见车上有许多穿着黑西装的人下车往他们走来。

 他冷冷一笑。

 “这么快就行动了吗?”

 柯湛然皱着眉头说:“他们八成知道你出门向来不带多余的保镖,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下手。”

 “保镖不需要多,好的,一个就够了。”他对何太生点头。“甩掉他们。”

 何太生面无表情的换档。

 “坐稳了。”

 石磊的脸上难得绽出愉快的笑容。

 在青帮中打滚这么多年,对于刺杀这种事他早就习以为常,有时他甚至引以为乐,因为他只要一想到义兄一旦知道这次又没成功时,会如何的暴跳如雷,就够他乐上一阵子了。

 柯湛然才刚听完他的话,还来不及反应,只听见一声刺耳的轮胎擦地声,他们的车子已经冲了出去。

 黑⾊的轿车惊险的避过疾驶而来的车辆,朝前方‮速加‬前进,没一会儿,就把那一群呆愣的杀手抛得老远。

 “喂!太生,你以前该不会是赛车手吧?”柯湛然狐疑的问,眼神还不停的看着后方已成一个小点的人群。

 “不是,柯先生。”何太生正经八百的说:“我在房里放了一台赛车机,平时没事时就玩。”

 言下之意,他的实战经验很少…柯湛然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然,念头才刚闪过没多久,事情就发生了。

 一只黑猫突然从巷子里窜了出来,一眨眼的工夫已经窜到车前。

 虽然何太生机警的马上踩煞车,但是由于车速太快,本来不及停下来,看着那只猫就要成为车下亡魂,危急之中,他只好迅猛的将方向盘打右转,轿车就这样开上了人行道,硬生生的撞上电线杆。

 強烈的力量让坐在前座的何太生和柯湛然撞到车窗的玻璃,额头上随即添了一个伤口,顿时⾎流如注。

 “搞什么鬼?”石磊在稳住自己的⾝子之后,第一眼便看见前座的两人⾎流如注。“你们在流⾎!”

 柯湛然捣着额头,他睁开眼睛只看见一片红雾,鲜⾎沿着他额上的伤口不停滴下。

 鲜红的⾎流了一脸,看来十分的恐怖。

 何太生的情况比他好一些,但是一样挂了彩。

 “对不起,老大。”何太生一脸歉意的道歉。“我不得下这么做。”

 柯湛然用袖子抹去脸上的⾎,但那鲜红的体仍是不停的流下。

 “在我因为失⾎过多而昏倒之前,太生,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有一只猫…”

 何太生指着马路对面那只刚刚才从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的黑猫,此刻它正坐在围墙上,悠闲的梳理着⾝子。

 一只猫?

 柯湛然望向那看来神秘而优雅的动物,摇‮头摇‬,颓然倒回椅子上。

 “拜托!”

 她有一个奇特的名字:“纪京枫”…外号急惊风。

 人如其名,她是出了名的急子,任何事情到了她的手里,她都会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它。

 这也是她被派到急诊部的主要原因。

 她是一名护士,服务于一家位于市区的大型医院,从上班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开始忙碌的一天。

 急诊部是维心医院里最忙碌的一个部门。

 每天,他们要面对各式各样不同的病患,随时都有救护车来来去去,病常常是満的,一天下来难得有时间可以休息。

 但是,她从来不以为苦。

 这是她热爱的工作,每当她置⾝于急诊室中,听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求救哀号声,那些辛苦全都不重要了,只有病人才是最重要的。

 “好痛。”她正在替一个受伤的小男孩清理伤口,这个七岁的小孩哇哇大哭了起来。“我不要消毒,好痛,妈妈…”

 孩子的⺟亲心疼的抱住他,轻声的低哄“乖乖,一下子就好了。”

 纪京枫停下手中的动作,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包装精美的糖果,在小男孩的面前将它左右转了转。

 “这是什么?”

 小男孩含着泪光看着那颗糖,哽咽的回答“是一颗糖。”

 “嗯,答对了。”她绽出笑容。“不过,这不是一颗普通的糖幄,它是可以让你不痛的糖,只要你把它含在嘴里,伤口就不会那么痛了。”

 他的脸上写着怀疑。

 “不可能。”腿上的伤口依然菗痛着,他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你骗人。”

 “那你要不要试试看?”

 小男孩抬头看了⺟亲一眼,见她点头后,他飞快的拿过糖果,在拆开包装之后,马上塞进嘴里。

 甜甜的味道在嘴里扩散开来,眼泪不知不觉止住了。

 “很甜吧?”她笑着问,双手又动了起来。

 “嗯。”小男孩点头,然而腿上传来的刺痛仍然让他皱起眉头。“可是我的脚还是会痛。”

 “会痛是因为你的⾝体在跟你‮议抗‬啊,它想告诉你要小心一点,才不会害它受伤幄。”她一边用轻快的语气回答,一边俐落的包扎伤口。不到几分钟的时问,她已经处理好伤口。“好了,你瞧,一下子就好了。”

 小男孩低头看向自己的脚,知道暂时的苦难已经过去了,便开心的朝她绽出笑容。

 “谢谢你,护士阿姨。”

 她拍拍他的头,又给了他一颗糖,然后收拾东西转往下一个等待的病人。

 一个⾼大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护士,这里两个伤患,你先帮他们包扎。”

 她抬起头。映人眼帘的是一张英俊人的男脸庞。但是此刻那张脸写満了不悦,看着她的目光也不甚友善。

 她的眼睛连眨也没眨,转头看过两人的伤口后,冷静的开口“他们的伤口不算严重,⾎已经止住了,前面还有很多人,请你们排队。”

 石磊的脸一沉。

 “他们不排队,你现在就帮他们包扎。”

 纪京枫已经很习惯碰到这种场面。有些人总是以为自己的伤口最严重,应该优先处理,完全不顾先来后到的程序。

 因此,她什么也没说,走上前察看两人的伤势后,给他们一人一块消毒纱布费住伤口。

 “按住,我等一下就回来。”语毕,她转⾝就要离开,但被石磊拦了下来。

 “就这样?我是叫你帮他们包扎,不是随便丢块纱布了事。”

 她低头看向他捉住自己手臂的手,轻轻的甩开。

 “这位先生,让我告诉你一件事,这里是急诊室,里面有四、五个病人比你们先到,而且伤势也比你们严重许多,如果你们要就医,就按照规矩来,到后面去排队。”

 石磊看看她,又转头去看⾝后脸⾊发⽩的柯湛然。

 “我以为医院是用来救人的,不是吗?”他挑挑眉,语带嘲讽。“人命关天的事,你却叫我们到后面去排队?这好像不符合救人的原则吧?”

 女子仰头看他,双眉渐渐聚拢,像是在忍耐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他们的伤没有那么严重,排队也用不了多久,里头比你们紧急的大有人在。”她的耐显然有限,也快被用光了。“你要嘛就排队,再不然两条街外有另一家医院,随你要选哪一个,我还有事要做,不送。”

 纪京枫转⾝,正好对上何太生⾼壮的⾝体。

 “护土,你最好照他的意思去做。”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语气坚定。这样对你比较好。”

 天啊!她翻⽩眼,像是在说:这些野蛮人打哪里跑出来的?

 “你们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排队或是滚人,随便你们选一个。”

 眼看她出言不逊,何太生皱紧了眉头。

 “‮姐小‬,你可能搞不清楚自己站在谁的面前…”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也没有‮趣兴‬知道。”她打断他的话,忍耐终于到了极限。“就算你们是‮府政‬
‮员官‬还是黑社会老大都一样,到我的地盘就要听我的,想要看病就乖乖排队,如果你们要继续跟我耗,然后造成流⾎过多的话,那情便!”

 石磊玩味的看着眼前这名留着一头长发、⾝材修长,面貌清秀的女,制止何太生继续发言,以礼貌的口气询问:“‮姐小‬尊姓大名?”

 “我姓纪,纪京枫,你想向医院投诉我吗?”她的表情明显的告诉他们,她不介意。

 “不是。”他耸肩。“我们排队就是,⿇烦你快一点,他们流了很多⾎。”

 她看了何太生,又看了他一眼。

 “你们先坐着,我等一下就回来。”

 石磊扶着柯湛然到走廊的椅子上坐下,眼神还是看着那名叫纪京枫的护士。

 “你有看过这么泼辣的护土吗?”石磊的边绽出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

 “我真替她的病人担心。”

 柯湛然闻言只是挑了挑眉,一句话也没说。

 十五分钟之后,他们坐在急诊室里让医师为他们合伤口。

 看着针在自己的额头进进出出,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一样不甚愉快的经验,对柯湛然来说亦然。

 说来好笑,他⾝在‮国全‬最大的帮派里,从小看惯打打杀杀、⾎腥场面,但却始终无法适应。

 他怕⾎,一见到⾎就头昏想吐,这个弱点只有石磊知道,要是传了出去,只怕会关掉别人大牙。

 “没有脑震的现象,应该没有问题。’”在完两人的伤口之后,医师吩咐他们“五天之后回来拆线。”然后他就走了,留下纪京枫处理善后。

 她替他们将伤口包扎,把葯单给他们。

 “这是消炎葯。”

 “谢谢你。”石磊说,换来她诧异的表情。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她的心里应该是在想:野蛮人也会懂得谢谢这两个字吗?这个念头让他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不客气。”不管她心里怎么想,她终究没有说出口。“要记得回来拆线,还有,伤口不要碰到⽔,否则很容易引起感染发炎。”

 代完这些话之后,她就走了,去忙她的下一位病人。

 “她说她叫纪京枫,是吗?”

 何太生走到他的背后,低声回答:“是的,她⾐服上的名牌有写。”

 “好。”石磊转过头,一边扶起柯湛然一边说:“查查她的底细,包括她的朋友、家人,还有读过的学校、工作过的医院、往过的男人,只要查得到的,都找出来。”

 何太生闻言先是张大眼睛,又微皱眉头。

 看见他的表情,石磊笑了。

 “放心,我不是要找她⿇烦。”

 何太生虽然看来一副冷酷的样子,其实他的心肠软的,除非是关系到石磊的事,否则他可算得上是一个好好先生了。

 “那是为什么?”

 为什么吗?其实也很简单。

 “没什么,我对她有点‮趣兴‬而已…”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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