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答
柯先生
我对我对于你们一
人物,退让得够了。我那时的答话,就先不写在“必读书”栏,还要一则曰“若干”再则曰“参考”三则曰“或”以见我并无指导一切青年之意。我自问还不至于如此之昏,会不知道青年有各式各样。那时的聊说几句话,乃是但以寄几个曾见和未见的或一种改革者,愿他们知道自己并不孤独而已。如先生者,倘不是“喂”的指名叫了我,我就毫没有和你扳谈的必要的。
照你大作的上文看来,你的所谓“…”该是“卖国”到我死掉为止,中国被卖与否未可知,即使被卖,卖的是否是我也未可知,这是未来的事,我无须对你说废话。但有一节要请你明鉴:宋末,明末,送掉了国家的时候;清朝割台湾,旅顺等地(3)的时候,我都不在场;在场的也不如你所“尝听说”似的“都是留学外国的博士硕士”;达尔文(4)的书还未介绍,罗素(5)也还未来华,而“老子,孔子,孟子,荀子辈”的著作却早经行世了。钱能训(6)扶乩则有之,却并没有要废中国文字,你虽然自以为“哈哈!我知道了”其实是连近时近地的事都很不了了的。
你临末,又说对于我的经验“真的百思不得其解”那么,你不是又将自己的判决取消了么?判决一取消,你的大作就只剩了几个“啊”“哈”“唉”“喂”了。这些声音,可以吓洋车夫,但是无力保存国粹的,或者倒反更丢国粹的脸。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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