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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虽然只是入夏,但是今天中午的太阳特别的大,衣筱岚应该听何珍珍的话,吃完午饭再走。这会儿她是又热又渴又饿,加上一个早上的折腾,争吵、叫骂、哭泣,已经耗掉了她所有的精力。

 拿着行李,她告诉自已无论如何要撑一下,只要过了马路,只要上了车,她就不会有事。不过也许是天生体质较差,再加上刚萌芽的感情受到挫折,一时心神涣散,在过马路时竟然感到阵阵的昏眩,她试着清醒、试着要睁大眼睛,但是一片黑暗向她袭来。

 在她昏倒前的最后意识是听到了煞车声,还有路人的尖叫声,而她的下半身传来一波波剧烈的疼痛,她知道有辆车闪避不及的撞上了她。

 她发生车祸了。

 衣筱岚在一场噩梦中挣扎,梦中的她为了和蓝晓野解除婚约的事而发生严重口角,也见到了伟然对自已展臂相,正想要奔向他的怀里时,又见到荣美从中阻挠,而她在一片雾中失去了方向,找不到出口。

 她一直跑、一直跑,忽然一张张的狰狞面孔出现,带着恶意的笑,朝她一步步的近,她害怕的放声大叫,要人救她…

 “筱岚…筱岚…”

 衣筱岚浑身冷汗直,听到有人叫唤她的声音,她猛然的醒了过来,脸上带着泪珠。

 “筱岚!”衣昌汉激动又哽咽的声音。

 “爸爸…”她的声音沙哑,好像快要说不出话似的,浑身疼痛难耐。“我要…喝水。”

 衣昌汉马上手忙脚的倒了杯水给女儿,他好像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就苍老了好几岁。女儿是他唯一的宝贝,唯一对他而言有意义的人,幸好她醒了过来,否则他这条老命也将休矣。

 喝完水,衣筱岚看了着四周。“我在医院里?”

 “你出了车祸。”一说到这两个字,衣昌汉还是忍不住的一阵颤抖。

 她想起了所有的事,想起了卓伟然作品被盗,想起了她和他的争吵,和珍珍的谈话,她拿着行李要回高雄,在台北车站附近因为心神瘁而昏倒。

 “今天是星期几?”她的头脑还是有些

 “星期五。”

 “那么是昨天的事了…”她因为腿部的疼痛而大皱眉头。“你怎么知道的?”

 “你被路人叫救护车送到医院,撞你的人跑了。”一提到那个肇事者,衣昌汉一脸的怒容。“你皮包里有珍珍的电话和地址,医院的人打电话通知珍珍,珍珍再和我联络,我马上就搭飞机过来。”

 “那珍珍呢?”

 “她去帮我买早点了。”

 衣筱岚点点头,虽然浑身无一处不痛,但是在她父亲的面前,她不敢叫痛,她不能再教她父亲担心。

 “筱岚,在车祸现场有你一堆行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衣昌汉不懂,而何珍珍也好像有所保留的没有透太多事情。

 “我要回家。”

 “带一大堆的行李?”

 “暂时我想留在家里,”她看着父亲。“留在你的身边。所以我才会带那么多的行李。”

 “发生了什么事?”衣昌汉感的问。

 衣筱岚不打算说出事情的所有经过,发生车祸的事不怪任何人,是她自己的错,如果让她父亲知道卓伟然的事,他一定会把所有的错怪到卓伟然的头上,她不希望事情更加的复杂。

 “筱岚…”

 “这是意外。”她一句话就带过。

 “意外!”衣昌汉可不是这么好说服的。“以前怎么劝你留在高雄你都不肯,现在却莫名其妙的打点行李要回高雄,要留在你老爸的身边,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一句话就可以把我哄骗过去?”

 “爸…”

 “至少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想待在台北?”

 “因为我对写剧本和小说已经厌了。”她故作一副不耐烦状。“我何必过得那么辛苦?每天为故事的情节和发展想破了头,随时在思考下一个阶段该怎么进行,我受不了了。”

 衣昌汉知道这个说法可信,但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我老爸又不是养不起我,我可以每天过得像个千金小姐般,我已经不想再看到原子笔、稿纸、大纲和工作室里的那些同事,我想回家。”她希望她父亲不要再往下问,否则她会崩溃、她会失态。

 “真是这样?”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她马上换话题。“我要回家,我不想待在医院里。”

 “你的腿伤很严重,恐怕得在医院待上一段时间,我不想因为搬动你而使你的腿伤恶化。”

 “一定要留在台北吗?”她烦恼的问。

 “你在担心什么?”

 “我没有。”她的手抓着单,如果她没有出车祸就好了,留在台北,难保卓伟然不会找到她,她不要他看到她现在的模样。

 “筱岚,你昏了十几个小时,我的心也跟着起起伏伏了十几个小时,我一直担心你醒不过来,既然你已经醒来了,我实在想知道这件意外为什么会发生。”衣昌汉有着追究底的固执。

 “意外就是意外。”

 “真的是意外?”

 何珍珍在这时提了早点进来,一见到筱岚已经醒了过来,她马上喜悦的飞奔至衣筱岚的病边。

 “天啊!上帝保佑,你终于醒过来了。”

 “我的命硬得很。”衣筱岚出笑容。

 “你还有心情说俏皮话,我的魂都差点被你吓掉了。”何珍珍从一赶到医院,一看到衣筱岚昏不醒就内疚;她该坚持留她下来吃午饭,她该送她到车站,结果她却让她一个人自己走了。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衣筱岚苦中作乐。

 “你的腿伤…”

 “会好的啦!”

 衣昌汉看看这两个吱吱喳喳的死,想想她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而他也需要到外面去透口气。“你们聊吧!我到外面走走,顺便和医生谈谈你的病情,一会儿就回来,要我带什么吗?”

 “不用了。”筱岚说。

 衣昌汉看着何珍珍。“筱岚就交给你审问了,你帮衣伯伯问个清楚,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问出来了大大有赏。”

 “是的!衣伯伯。”

 衣昌汉点点头,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急诊室。

 “珍珍,如果你敢出卖我的话…”筱岚警告。

 “我一定得这么回答的嘛!”何珍珍无奈。

 衣筱岚一声呻,她的腿里着厚重的纱布,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子了。

 “要不要我通知卓伟然?”何珍珍小心的问。

 “你敢?”

 “难道你能一辈子不让他知道吗?”何珍珍力劝道:“他气一消就会找你,而以你目前的状况,你不可能三、两天的就出院,与其让他像无头苍蝇般的到处找,不如我花个一块钱,拨通电话给他。”

 “如果你打电话给他,我们就不再是朋友。”衣筱岚不惜说出重话。

 “筱岚。”何珍珍没辙。

 “我不需要他的同情、他的内疚。他一定会认为是他造成这次的车祸,我何必让他良心不安?”衣筱岚有她自己的道理“反正我和他都没有给对方留余地,现在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如果他自己找上我呢?”这个可能非常大。

 “你不会说你不认识我。”筱岚教珍珍。“他能拿你怎么样?你还怕他不成?”

 “不是怕…”

 “珍珍!”筱岚语重心长。“也许这样的结果最好,我和他的脾气都太倔强。有第一次的大吵就会有第二次,我早说过我和他八字不合,分开了好。”

 “你真是鬼话连篇。”

 “我现在只想快点把伤养好,快点回高雄。”衣筱岚的愿望。“台北对我而言是个伤心地。”

 “是你自己使得台北成为伤心地的。”

 “现在说这个已经太退了。”筱岚感慨的一笑。

 “好吧!你就好好的养伤吧。”何珍珍大叹一声。“真是祸不单行。”

 陈荣美一知道衣筱岚已经辞职,马上就到了卓艾欣的工作室,她知道自己的狡计已经成功。机会来了,不趁此时把她和卓伟然的事情搞定,以后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她绝不能错过。

 卓伟然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他气衣筱岚也气他自己,如果他可以冷静一些,他就不会和筱岚大吵,筱岚也不会辞职。不过他都已经赶到她家向她道歉了,她还是没有给他好脸色。

 所以事情愈来愈僵。

 昨晚和今早他打了无数通电话,不过都没有人接,是她把电话拿起来了?还是她已经回高雄了?他真的不知道。

 不过他已经决定,今天下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再去找她,他一定要找到她为止。

 脚步声使他抬起头,陈荣美是这一刻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但是她却偏偏出现在他的面前。

 “伟然。”她叹声叹气的叫道。

 他没有吭声。

 “伟然,我在叫你。”她不害臊的挨到了他的身边。

 他马上起身,和她保持距离。今天事情会僵到这种程度,陈荣美也要负一点责任。

 他那种排斥的举动令她顿足。

 “你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他一张臭脸给她看,是她自己要自讨没趣,不能怪他没有风度,他早表明了对她没有意思,现在就算她一逃邺十四个小时的着他,他也不会对她假以辞,他喜欢的人是衣筱岚。

 陈荣美知道事情不会太容易,但既然衣筱岚已经走了,她的威胁就顿时大减。她是有叫人到高雄打听了一下,衣筱岚的家世的确不输她,甚至比她还强,但是衣筱岚现在人已经不在这里,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我很忙,没有空招呼一个千金小姐。”也没有这个心情,他希望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是衣筱岚。

 “如果我到工作室来上班呢?”她故意一副考虑的表情。

 “什么?你要到这里来上班?”

 “有何不可?”她赖上他的样子。“就算我不会写剧本、写小说,但是我和那些制作人都很,我可以做你们的公关,替你们拉生意。”

 “不需要。”他一口拒绝。

 “我可以不要薪水。”

 就算她不要薪水再倒贴他,他也不会让她到工作室来上班,她来只会搅和、只会使事情更加不好解决。而且如果筱岚知道陈荣美在工作室上班的话,打死她,她都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

 “行不行嘛?”她一副爱娇的口吻。

 “不行。”

 “我可以去找你妈说,她会让我来工作室玩票的。”陈荣美就是不想去面对自己并不受的事实。

 “如果我妈答应你到工作室来『玩票』,我就离开这个工作室。”他要陈荣美知道她的小伎俩不管用,他不会受制于她。

 陈荣美气得眼睛病俺闪艘惶跸摺!澳憔驼饷刺盅嵛遥恳麦汜耙丫辉谡饫锷习嗔耍换峄乩戳耍阄裁凰佬模俊?br>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回来?”他严厉的问。

 “这个工作室里的人谁不知道你们昨天大吵的事。”她一哼,好像她神通广大,即使她不在这里工作,她也能知道这里的事。

 “哪对情人不会吵架?”他应她。

 “你们可不是小吵哦!”“大吵、小吵都是我和衣筱岚的事。”他一副叫陈荣美不要多管闲事的样子。“就算我和她真的吵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我也不会喜欢上你,陈荣美,你死了这条心吧!不要和自已过不去。”

 如果她能死了这条心,她早就死心了。

 “不!没有我陈荣美得不到的东西或人。”她一点也不怕羞的说:“你总有一天会发现我比衣筱岚还适合你,和一个脾气比自己大的女孩在一起,你会快乐吗?”

 “我快乐。”

 “你如果快乐就不会和她吵架。”

 “你…”他第一次发现到陈荣美不简单。

 “你永远必须去迁就她、必须去顺着她,这样你还有你的男子气概吗?”陈荣美知道自己击中了要点。“我就不同了,我不会和你吵,我会以你的意见为意见,我甚至可以一切听你的。”

 他觉得一阵恶心,衣筱岚或许脾气不好,自我太强,但起码她有自己的个性。可是陈荣美却把自已说得像个应声虫、像只哈巴狗似的。

 “衣筱岚会给你烦恼,我却可以让你无后顾之忧!”她又挨近了他的身边,想用自己的身体当武器。

 他推开了她。“没有用!”

 “你会发现我比衣筱岚上道!”

 “我永远都不想知道你有多『上道』!”

 陈荣美有些难堪的看着他。

 “陈荣美,不要作践你自己,我不适合你。以你的条件,你可以找到一票崇拜你的裙下之臣,除非你有被狂,喜欢让自己受到侮辱。”他不想把话说绝。“我需要安静,请你离开。”

 又一次的被下逐客令,又一次的必须带着怒气的离开他的办公室。难道她和他之间就没有第二种的相处方式吗?每一次她都得伤痕累累的逃走?

 “卓伟然,你不该这么对我的!”她的话里有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

 “我只是希望你能知难而退,不要给自已找羞辱。”

 “我会脸皮这么厚,也是因为你!”

 “我拒绝你了。”

 “你没有理由拒绝我。”她还是只听她自己心里的声音。“我提供了比衣筱岚还要好的一切,你选择我才是对的,你对她的新鲜感一消失,你就会想到我的好,你会来找我的!”她有充足的信心。

 “你在说神话。”他一点也不接受她的话。

 “你会来找我的。”她一直肯定这点。

 “在我去找你之前,我希望你现在先离开。”

 她一个毫不气的笑容,对他送了个飞吻,她不会让他跑掉的,衣筱岚别想得到他。既然她能制造事端,让他们两个吵架、让衣筱岚离开,她就能把卓伟然弄到她的身边,她一定能!

 蓝晓野一知道衣筱岚出车祸的消息,马上由高雄飞来台北,一刻都没有耽搁。

 先不提筱岚曾是他的未婚,再加上近她对他的金钱援助,于情于理他都该来。

 衣筱岚一见到蓝晓野,出了个苦笑,她现在不只当他是朋友,也当他是个哥哥般。

 “我爸告诉你的?”

 “不!他打电话给我爸爸,我爸爸再告诉我的。”他拉了张椅子,在她的病边坐下。“太匆忙了,连束鲜花都没有带。”

 “这房里已经有够多的花了。”她嘲弄的用手指了指。“大多是我爸的朋友和他的员工送的,我已经不需要花了。对了,你们公司的情形如何?”

 “有起。”他自豪的一笑。

 “我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

 “车祸是怎么发生的?”他免不了的一问。

 “不小心就发生了。”她答得妙。

 蓝晓野听得出在衣筱岚轻松的语气下,还有一些其它的东西,当然不小心就会有一些大、小意外发生,不过衣筱岚的神态不对,她明明隐藏了一些事,一些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

 “你的男朋友呢?”他以为筱岚的男友该出现在这里。“他没有来照顾你吗?”

 她的表情更加的阴郁,她没有明讲出来,不过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如果他敢再继续这个话题,她一定会把他轰出去。她已经很努力的不去想卓伟然,她不要蓝晓野来揭这个疮疤。

 “不能提他吗?”晓野明知故问。

 “再提他就叫你滚。”她直截了当的说。

 “你们闹别扭?”

 “蓝晓野!”她威胁的语气。

 “好吧!”他不再逗她。“你到底伤得严不严重?”

 “我的腿。”她一叹。

 “还能走吧!”他开玩笑。

 “不能走的话就叫你娶我。”她不甘示弱的回他一句。“谁教你欠我那么多钱!”

 “行,如果你真的不良于行,我娶你。”

 “那你那个歌星怎么办?”筱岚是说着玩的。

 “她不见了。”蓝晓野的语气里没有捉弄和逗趣的意味。“我忙着公司的事,等有天我去找她时,她已经搬走了,房子也托人出售,歌厅的人也不知道她去哪里,全世界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去哪里。”

 “怎么会这样?”

 “我知道就好了。”看得出他很为这件事伤神,只是他不肯承认。“我弄不懂她,明明事情正要好转、明明没有什么事,她却突然来个失踪,而且失踪得很彻底,我又没有时间去好好的找她。”

 “也许她不希望被你找到。”筱岚猜测。“你一定说了什么话令她伤心、绝望。”

 “我没有说什么啊!”晓野本来要抽烟,但想到是在病房中,他忍住了。“公司正要有所起,她也知道的,其它有什么可伤她的?”

 “你太不了解女人了。”筱岚取笑他。

 “她能有什么理由走?”

 筱岚一副恋爱专家的表情。“有时候男人不一定真要做出什么狠事才会伤女人的心,话比刀更可怕,有时你们无心的话也会把女人的心伤透。既然你们没有争吵,那八成是你说了什么。”

 “裘蒂不是那种小心眼的女人。”晓野驳斥这种说法,就算他真的说了什么,裘蒂也该懂他是有心抑或无心。

 “没有一个女人的心眼能大到哪里去!”

 “如果真是这样…”他一派潇洒的笑笑。“走了也好,她知道我受不了那种斤斤计较、专门在别人话里挑毛病的女人。”

 “你一点都不难过?”

 “难过什么?天下的女人多得是!”“你真的一点思念、惋惜的心情也没有?”她不相信他会这么绝情。“你们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

 “是她自己要走。”他伪装出无情的样子。

 “说不定就是你这种态度才让她下定决心走的。”筱岚对他和裘蒂的事很有兴趣似的。“她知道你不在乎她,她知道这段感情不会有结果,所以为免自己后受到更大的伤害,她选择离开。”

 “筱岚,说得你好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晓野的心也痛,不过他不打算让人知道。

 “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还有你啊!如果你的腿…”

 “鸟鸦嘴。”她打断他的话。

 “筱岚,我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不过既然她已经走了,我只好尊重她的决定,何况我现在公司里有那么多的事要烦,如果她体谅我,她就不该在这种时候玩这个游戏,我没时间陪她玩。”

 有些男人是死到临头还不自知,蓝晓野一定是其中之一,他太低估女人了。

 “你真的不爱她?”筱岚一直纳闷这点。

 晓野没有回答,自从裘蒂一走,他也问过自己好多次,他真的不爱她?如果他对她没有一点爱,为什么在发现她失踪之后,他会那么的愤怒、那么的无助、那么的不知所措?

 “你答不出来了吧!”她很得意。“还敢一直求我嫁你,你明明是爱着她的。”

 “这只是你的想法。”

 “你也有死不承认的毛病。”

 “谁教我是男人!”他理当如此的说。

 “你会吃到苦头的。”

 “换个话题吧!”他觉得不公平,全是在谈他和裘蒂的事,他也有兴趣知道筱岚那个男朋友的事,即使冒着被她轰出去的危险。

 “就这两个话题。”她指的是他的公司和他跟裘蒂的事。“其它的一概不谈。”

 “那小子让你气成这样?”

 要不是拐杖放得离她太远,她会给他一顿毒打,她已经有言在先了,他还要在她的伤口上面洒盐。

 “说来听听,让我替男人说几句话。”

 “你们男人全该死。”

 “我们死光了的话,你们女人怎么办?”他不懂女人为什么老爱说男人全该死,好像一个男人得罪了她,全部的男人都该陪葬。

 “我们可以过得更好。”她这么认为。

 “你们也会活不下去。”

 “哈!”

 蓝晓野没有想到他们之间可以如此轻松的交谈,可以像个老朋友似的扯东扯西。她不当他的老婆是对的;当他的妹妹、他的朋友、他的“哥儿们”会更好,现在他只希望她能早康复出院。

 “我没有办法天天待在这里,不过一有假或是星期六,我都会来看你。”

 “干嘛啊!”她摇头。“我爸爸有帮我请一个特别护土,而且珍珍也在台北,我又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在等我的腿复原。你公司的事要紧,别忘了我可丢了好几千万在里面,你把公司弄好就对得起我了。”

 “你的钱不会血本无归的。”

 “那是最好了。”她故作紧张状。

 “真的不要我去帮你教训那个小子?”如果那小子真的对不起筱岚,他会给那小子一顿好打。

 “以后如果有需要,我会头一个告诉你。”

 “他到底知不知道你车祸的事?”蓝晓野现在还没有弄清这一点。

 “不知道。”她只肯告诉晓野这一点。

 “他还不知道?”晓野拍了拍他的大腿。“你们之间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

 “别问了。”她决定不再开口。

 “筱岚…”

 “何珍珍?”隔着一扇铁门,卓伟然客气的问道。

 “你是谁?”其实何珍珍已经猜到了。

 “卓伟然。”

 本来应该把大门掉上的,本来她应该假装自已不是何珍珍,但是卓伟然那种诚恳和不卑不亢的态度令她改变主意,何况发生车祸也不能怪他,只能说筱岚命中注定,所以她打开铁门让他进来。

 “谢谢你。”

 她面无表情的一哼。

 卓伟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受到热烈的,女人总是帮女人,何珍珍一定会把全部的错都算到他的头上。不过他既然已经找到这里,他也已经有心理准备,任何的责骂、冷嘲热讽他都可以接受。

 坐定之后,她也没有倒茶给他的意思,只是冷眼的盯着他瞧。

 傍她这么一注视,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何珍珍是存心的,她知道卓伟然和筱岚都有错,但是今天他还好好的,筱岚却出了车祸,不整整他,不给他点颜色瞧,难消她的心头怒气。

 “我…”开头是最困难的。

 “你怎么样?”

 “我是…”

 “你是什么?”

 卓伟然鼓足了勇气,既然畏缩只会使事情更加的困难,所以他豁了出去。“我是衣筱岚的男朋友,我想请教你是不是知道她的去处?我已经找了她几天,我非要找到她不可。”

 何珍珍在心中赞赏道,筱岚的确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出色的男人,卓伟然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脾气暴躁、难以沟通的样子;相反的,他非常果断、干脆,而且彬彬有礼,难怪他是女人的梦中情人、女人眼光的焦点。

 “你找她做什么?”何珍珍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你们不是闹翻了吗?”

 “都是我的错。”他后悔。

 “当时你可一点都不觉得是你的错。”她损他。

 “当时我都快气疯了。”他供认。

 何珍珍起身倒了杯开水给他,表示对他的敌意消失了,而她的举动令他心上的石头落了地。

 “我说了很多不是我心里的话,我要再一次的向筱岚道歉。”他忏悔的说。

 “说出去的话就好比是拨出去的水。”

 “当时──”

 “我知道当时的情形,筱岚告诉我了。”何珍珍一副知道所有事情经过的样子。

 “我从来没有碰过那种事,尤其是发生在我母亲的工作室。那些歌曲对我很重要,所以当筱岚并没有和我一样的反应时,我才会那么的生气。”卓伟然说出他失去控制的原因。

 “筱岚也急,只是…”

 “我知道,只是她急的方式不同。”卓伟然现在替筱岚说起话来。“她没有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沉不住气、我不成、我承受不了一点点挫折,筱岚没有说错,这些毛病我真的都有,而我会改。”

 要一个男人这么赤的告白、认错不容易,何珍珍发现自已快站到卓伟然那边了。那天她该把筱岚留下来,即使必须将筱岚五花大绑。

 “筱岚现在是在…”

 “那陈荣美的事呢?”何珍珍要把心里所有的疑问都解答完。

 “我当时气得失去理性,陈荣美什么都不是。”

 “你说陈荣美比筱岚好。”

 卓伟然握紧了拳头,一方面恨自己口没遮拦,一方面也气筱岚居然还不懂他的心意。“我愿意为我当时所说的气话负责。”

 “但是你伤到了筱岚的心,而且伤得很重。”

 “我会补偿她的。”他保证。

 现在轮到她犹豫要怎么说了,她怎能那么残忍的说筱岚出了车祸,现在就躺在医院裹面?她真的说不出口,她会觉得自已像刽子手。

 “筱岚到底在哪里?”

 “她…”何珍珍无法说出口。

 “她代你不要让我知道她的去处吗?”

 “她在…”

 “你可以告诉我,我不会说是你透的。”卓伟然笑着说:“我会说是我从水晶球里看到的,是我在作梦时梦到的。如果她怪你的话,你可以推到我的身上,求求你一定要告诉我。”

 他这个态度更是教她左右为难。她可以不告诉他,等筱岚痊愈以后再说;但是眼前这一关显然过不了,如果她再不告诉他的话,她怕他会把她家给拆了,把她给杀了,他一定会这么做。他铁会的!

 “筱岚她到底在哪里?”对何珍珍的迟迟不语,他有些反感。“拜托你!”

 “她在医院里,她出了车祸。”何珍珍冲口而出。

 卓伟然的反应是呆若木。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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