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沈湘婷的呼吸停止,血
全冲上了她的脑中。
“你手上抱着的这个小女孩,她是我们的女儿!”王力仁力持镇定的说。
沈湘婷不信,她不相信这是事实,一定是有什么人在和她开玩笑,欢迎不可能是…知道欢迎是弃婴的只有纪素,但纪素不会和她开这种玩笑,好朋友绝对不会干这种事。
“沈小姐,在她的左边
股上有一块黑也的胎记,像一元硬币那么大…”张如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招摇撞骗的人,她说出女儿身上的特征。
当这个叫张如的说出欢迎身上的唯一特征时,沈湘婷知道自己无法再逃避,她必须面对这对不速之客。
“请进!”她还算冷静的说。
“谢谢你、谢谢你…”张如激动的说,好像要跪下来谢她似的。
“我只是请你们进来而已。”
“沈小姐…”王力仁想要说什么。
“进来再说吧!”
后来三个人…加上欢迎,四个人坐在沈湘婷的客厅里,由于各有不同的心情,所以气氛非常的凝重,沈湘婷无法当他们是客人,无法问他们想喝点什么,她的神经绷得紧紧的,深怕自己会在他们面前崩溃。
“我可以…”张如带着祈求的表情。“我可以抱抱我的女儿吗?”
“欢迎是我的女儿!”沈湘婷想都不用想的就
口而出。“欢迎是我的女儿,她一直都是…”
王力仁和张如相视一叹。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虽然你们自我介绍过了,但是你们没有资格就这么的闯来,说你们是欢迎的父母,我绝不接受!”
“沈小姐…”
“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
“从你把我女儿捡回家的那一天起,我就开始注意你和我女儿的所有动态。”
“你监视我!”
“不!”张如马上加以否认。“我绝不是监视你,我…只是关心我的女儿,我要知道她是否过得很好、受到很好的照顾,我希望是一个有爱心、有仁慈心的人捡走我女儿,我…”
“如果你怕她出事,如果你怕她受到不好的待遇,那你为什么要遗弃她?”沈湘婷厉声的问。
“我…”
“我来说。”王力仁看了他的
子一眼。“不能怪小如,不全是她的错…我们是奉了女儿之命结婚的,年轻加上经济又没有基础,往往为了钱或者芝麻绿豆般的小事就吵个没完…”
“这不能算是你们遗弃这个小孩的好借口!”沈湘婷不假辞
。
“我知道。”张如红着眼眶说:“我现在知道了,但是当时…当时我和力仁大吵了一架,他什么都不说也不
待的就一走了之,我一个人既要照顾小孩,又得张罗生活,实在是撑不下去。”
“是我的错!”王力仁握着
子的手。“我没有责任感、没有担当,碰到挫折和压力时无法勇敢的面对,我应该回头去找她们母女的,但是一想到那无止尽的争吵和小孩子的哭声,我就没有勇气回去,一天拖过一天,我…我该死!”
沈湘婷只是听着,没有加以评论,她牢牢的把欢迎圈在自己的怀里。
“我实在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之下才将我女儿丢弃的,我认为她跟着别人可能会比跟着我好些,我什么都无法给她啊!”张如泣诉。
“你们没有家人、朋友、亲戚吗?”
“没有人赞成我们结婚。”张如悲哀的说。
“为什么?”
“我们太年轻了!”
沈湘婷再仔细的看看他们,的确是太年轻了,他们大概是二十岁或二十出头左右。
“当时我们曾经想拿掉小孩,但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王力仁一脸狠不下心的表情。
“你们不忍心拿掉小孩,却忍心遗弃她!”沈湘婷犀利的
问。
“沈小姐,如果当时我硬把我女儿留在我的身边,只怕现在这世上就没有我和她的存在了。”张如低低的说,看着欢迎。
“当我回来再找小如和我们的女儿时,发现小如已经把我们的女儿‘丢’了,我曾经
问她,追问她,要她把小孩找回来,但是小如始终不肯告诉我,她只说小如有了一个新的家。”
沈湘婷看着欢迎,轻轻的一叹。
“力仁是回来了,但是依然没有固定的工作,当初我们想得太天真,以为凭我们两个人养一个小孩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生活的压力、经济的困窘、亲友家人的不支持,在在都令我们陷入绝境…”张如诉说着他们的苦衷。
“后来我和小如只想快点找到工作,我们一直有个共同的信念,只要我们站稳了,早晚可以把我们的女儿接回来。”王力仁激动的神色。
沈湘婷抬头看着他们,目光一紧。
“那天我就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看着你把我女儿抱走,看着你脸上同情、心痛、怜惜的表情,那时我就知道你会善待我女儿…”
沈湘婷咬着
。
“你的确是把她当自己的女儿,对不对?”
“欢迎是我的女儿!”沈湘婷不停的重复这句话。
“你叫她欢迎…”王力仁笑笑。
“刚出生时,由于她圆圆胖胖的,我和力仁就叫她‘嘟嘟’,后来给她取了名字叫王海莲。”张如一脸慈祥表情的说。
“海莲…”沈湘婷低喃。
“小如说女孩子的名字一定要有诗意,一定要温温柔柔的,湛蓝的海水加上清新、纯洁的莲花,所以我们就叫她‘海莲’。”王力仁虽然年轻,但是脸上有着为人父的骄傲和
足。
“好吧,就算我现在了解了整个‘故事’,我很替你们难过、遗憾,但是除了难过和遗憾,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沈湘婷并不热情的说。
“我们并不需要你的帮忙。”王力仁马上解释。“我们不是来要钱的!”
“那你们…”
“我们是来要回我们的女儿。”张如哀求的说。
沈湘婷摇头,拚命的摇头,好像他们是毒蛇猛兽似的。
“沈小姐…”
“不!”沈湘婷抱起欢迎,离他们远远的站着。“不!欢迎是我的女儿,你们不能带走她,不能!请你们出去!”她指着门。“我不想见到你们,请你们马上出去!离开我的屋子!”
“沈小姐…”张如委曲求全的说:“你不要激动,你冷静下来。”
“你已经遗弃了她,你已经不要她了,现在又为什么要把她要回去呢?”
“沈小姐,我和小如都已经找到了工作,而且我们也都得到了家人的谅解,现在正是我们一家团聚的时候。”王力仁也低声下气。
“不!”沈湘婷很坚决。
“沈小姐,我打听过了,你是一个单身、未婚的女人,你有绝佳的条件,你为什么不结婚,生个自己的小孩呢?”
“这是我的事!”
“我知道你疼嘟嘟,我知道你爱嘟嘟,但她终究不是你的女儿,而且你一个人带小孩是很辛苦的。”张如非常了解过程的说:“即使我们把嘟嘟带走,也并不意味你和她就不能再见面。”
“是啊!”王力仁补充道:“我们随时
你来看嘟嘟──欢迎。”
“不!”
“甚至可以认嘟嘟当干女儿。”
“你们不要说了…”沈湘婷落泪嘶吼。“不要再说下去了,欢迎是我的女儿,是我用整个生命去珍爱、去疼惜的宝贝,你们没有资格现在把她带回去,我不答应!你们休想…”
“沈小姐…”
“你们都知道一个人带小孩的辛苦,但是我撑过来,熬下来了,欢迎一天天的长大,一天天的懂事、可爱,是该到了我可以
一口气的时候,但你们却厚着脸皮的想把她带走!”
“沈小姐…”张如
下辛酸的眼泪。“当初我实在是无可奈何、万不得已啊,不然我也不会一路跟着你,悄悄的记下你的地址,我就是希望等到自己有能力时,再来将小孩接回去。”
“你太自私了!”
“我是有苦衷的!”
“你们都太天真、太荒唐了!”沈湘婷边哭边说:“你们想的都只有自己,你们根本不曾替这个小孩想过,你们太不负责任了!”
王力仁和张如惭愧的低下头。
“如果捡走欢迎的人不是好人,那欢迎的一辈子也许就毁了,或者她根本就不存在了…”
“我…”张如泣不成声。
王力仁拥着
子的肩,一时也哽咽,但他们情非得已啊!
“你们走吧!”
“沈小姐,我要我的女儿,我要她回到我的身边,我可以跪下来求你啊!”张如说着马上跪了下去。
“你…”沈湘婷一惊。
“我也给你跪下了…”王力仁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是为了女儿,他什么都可以牺牲。
“你们…”
“沈小姐,把女儿还给我们,求求你…”“我…”
欢迎终于哭了,本来她在沈湘婷的怀里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但她终究还是被整个环境的气氛给感染了,她知道出了大问题。
“不哭…欢迎,妈妈抱抱,不要哭…”沈湘婷哭得比欢迎还厉害。
“沈小姐,让我抱一下,求求你,让我抱一下我的女儿,求求你…”张如跪着哀求。
“起来!你们起来!”沈湘婷愤怒的说:“如果你们以为这样有用,那我跪你们好了,我跪你们,我向你们下跪,我还可以答应你们的任何要求,我只要你们把欢迎给我!我要欢迎!”
王力仁终于扶起自己的
子,他看着沈湘婷,终于让了一步。
“沈小姐,我知道我们出现得很突然,你一时无法接受,不如…不如我们先留下联络的电话和地址,过一、两天,当你心情平静下来后,你…再和我们联络。”他诚挚的说。
“力仁…”张如惊谎的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你怎么…”
“给沈小姐一点时间吧!”王力仁体谅的说:“何必弄得两败俱伤、不
而散…”
“但是…”
“我相信沈小姐会作理性的决定。”
“嘟嘟…”张如依恋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她现在是欢迎了…”
王力仁和张如并没有抱到自己的女儿,但是至少沈湘婷在送他们到门口时,让他们尽情的把欢迎看个够,她知道这对小夫妇的苦衷、无奈,但她真的无法马上把欢迎
还他们,她必须再想一想…
半年下来,她和欢迎已经建立起一份密不可分的情感,欢迎是属于她的,没有任何人可以从她的手中夺走这个小天使…没有人!
杜可升和王力仁夫妇擦身而过,杜可升正走出电梯,而王氏夫妇正要进电梯,张如在踏进电梯后又不放心的探出头来。
“沈小姐…”她叫道:“请你尽快和我们联络,你可以想象…每一分和每一秒都是煎熬,请你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快点打电话给我,再一次发自我内心的哀求你…”沈湘婷没有回答,看了杜可升一眼。
杜可升不解的看着沈湘婷,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沈湘婷,他们…”杜可升指指电梯。
沈湘婷不语的转身进屋,她将欢迎放回小
,这才发现自己的手都麻了,她一直将欢迎紧抱在怀中,什么酸、什么麻都忘了,现在绷紧的情绪一过,她忽然觉得好累、好疲倦。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要问!”
“那两个人是谁?那个女孩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做母亲的心情!湘婷,请你告诉我!”杜可升直觉有问题,而且和沈湘婷有关。
“我请你不要问,我现在的心情已经够
的了!”她藉整理欢迎的新衣服而假装忙碌。
“为什么而
?”
“你走!”她赶着他。
“不!你赶不走我,我要知道原因,我知道事情不单纯。”他紧跟在她的身边。
沈湘婷知道一旦坦白,那她可能什么都不剩了,上天给她的惩罚要开始了吗?因为她撒的谎!
“告诉我!”
“欢迎不是我的女儿!”她将手中的衣服一甩,吼了出来。“杜可升,你听到了没有!我说欢迎不是我的女儿,我不是欢迎的妈妈,你高兴了吧!你称心如意了吧!你还想听什么?”
“欢迎不是你的女儿!”杜可升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不是!”“那你…”“我…”沈湘婷不敢面对杜可升。
“在美国的丈夫?”
“没有这个人。”她勇敢的说。
“你到底结婚了没?”他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以冷静的口吻问。
“我从来都不知道穿白纱、走进礼堂的滋味。”
杜可升有一种被人狠狠打了一个耳光的感觉,沈湘婷没有结婚、没有丈夫,她甚至不是欢迎的母亲,她到底还有多少的谎言?
“湘婷…”他声音中的冷漠令人不寒而栗。“你到底还撒了多少的谎?”
“我…”沈湘婷扶着自己的额头,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并没有撒多少的谎,我…并不是有存心要撒谎的,杜可升,当时的情况,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的一些问题,我只好…”“我不认为自己问过哪些令你难以回答的问题!”他质问道。
“你的态度、你的热心、你的诚恳、你对欢迎的热爱,在在都令我害怕,所以我…我必须保护我自己和欢迎,我必须扛出挡箭牌,我…我怕你知道一些我并不想让你知道的事。”
“欢迎到底是谁的女儿,刚才电梯里的那对年轻男女吗?”他不想追问她的心态,他只要知道事实。
“是的!”
“你是怎么‘拥有’欢迎的?”他相信沈湘婷还不至于会去偷抱别人家的小孩。
“欢迎是个弃婴。”
“弃婴!”
“我在巷口的垃圾堆里捡到的,她被放在一个纸箱里,我听到了她的哭声,把她带回家来,当自己女儿般的抚养。”她低低的说。
“难怪…难怪你第一次在她去看病时,对她一无所知,连她的出生年月
都不知道…”杜可升拍着自己的脑袋。“我该想到的,我该怀疑的,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不知道自己孩子出生年月
的母亲。”
“我怕如果坦白,医院会追踪欢迎,最后我得放弃她,把她
到警察局或是弃婴收养中心,而我不愿这样…”她看着杜可升,希望他了解。“我…欢迎是一个可爱的小天使,当我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无法抗拒她,我…”
“我知道欢迎有多可爱,但是你的行为…你不觉得有些超乎?砺穑俊?br>
沈湘婷不语。
“你是一个未婚的女子…”
“未婚女子就不能有母
吗?”
“沈湘婷,你一定还有秘密!”
“没有!”她否认。“我没有秘密,你问够了没有?如果问够了的话,你可以走了!”
“湘婷,骗不了人的,你不可能再用谎言来骗人,你心里还有心结,不是这么简单!”
“出去!”
杜可升不但没有出去,他还
近到她的面前。
“欢迎的父母已经找上门来,你迟早要把欢迎还给他们,这是无可避免的事,而你对欢迎这种超乎寻常的感情,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杜可升不再轻易的忽略问题背后所隐藏的真相。
“没有什么原因,我只是怕…只是怕他们无法承担为人父母的重任,我怕欢迎没有保障,我怕欢迎得不到最好的照顾,我…”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的理由,剩下的理由呢?”
“没有!”她朝他吼。“一定有!”
“你出去!”她像发疯了似的推着他。“出去!不关你的事,我自己可以处理,你走!我不需要你,杜可升,我只要你离我远远的,我不在乎你,从来都没有在乎过你,你连欢迎的千分之一都比不上!”
杜可升心痛莫名的看她。
“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我也不爱你,请你不要再来
我!”她说出难听的话。
“真是这样吗?沈湘婷,真是这样?”
“走吧!带着你的关心、你的热情、你的爱,离我远远的!我不要!”她已经失去控制了。
杜可升苦笑了一下,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必须面对这种羞辱,他不知道在她的眼中,他竟是这么的一文不值,无关轻重…
“沈湘婷,我不会再来烦你了…”他潇洒的说,很有风度,更有种心死的感觉。
沈湘婷倔强的沉默着。
“最后劝你一句,不该你的,你是怎么也强求不来。”他看了欢迎一眼。
“滚!”她狂野的嘶喊。
杜可升一个转身,沉得住气的走了出去,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走,还有没有再和她续缘的机会,但是他已经没有任何留下来的理由,沈湘婷把所有的绝话都说尽了,他…非走不可。
沈湘婷
了
鼻子,她希望世界末日马上来临,天塌下来都好,让她毁灭吧!让她消失吧!为什么只是短短的瞬间而已,她就什么都失去了?欢迎的亲生父母出现了,杜可升走了,一切…全完了。
“我怀孕了。”
“你怀孕了!你不是有在避孕吗?”吴宇荣看着陈婉君,有些意外。
“你自己是医生,你不可能不知道,不管是哪种避孕方法,都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陈婉君注视着他,想看他的反应。
“你肯定?”他病白叛邸?br>
“两个月了。”
“你想怎么办?”
“你的意思呢?”她把问题丢给他,反正她绝不会让自己吃亏。
“想生下来吗?”
“看你了!”
吴宇荣看着陈婉君,经过一阵子的同居,他知道她并不是一个完美、没有缺点的女人,但是这年头哪里去找“白雪公主?”陈婉君的职业适合他以后自己出来开业,她漂亮、有手腕,在
上…他们又是很能互相配合的一对,想想…
“我们结婚吧!”他终于说。
“你说结婚?”
“你不想结吗?”
“你…”她竟有些感动,他没有叫她拿掉孩子,反而提出要结婚、要娶她!
“本来我是不想这么早结婚,但是既然你怀了孕,那也没有再拖下去的理由。婉君,你不会拒绝我的求婚吧!”他知道现在的女人都很有主见,不是每个女人都把婚姻当做最后的归宿。
“我…你真的要娶我!”
“你很意外?”
“我很感动。”
“婉君…”他拥着她的肩,展现少有的柔情。“我知道我给人的感觉花花的,好像不太负责任的样子,但是实际上我不是这种人。”
“我现在知道了…”她将头靠在他的
膛上,结果比她想的还要圆满。
“这几天找个时间,我带你去见我的家人。”他不想拖,一切速战速决。
“会不会…有问题?”她有些担心,有些怕自己构不上他家要求的标准,医生通常会娶个有钱的老婆,好帮自己
后的事业奠下根基。“我只是一个小护士,我的家世…”
“只要你身家清白,只要你没什么不可告人之事,那就没有什么能阻止我娶你。”他捏捏她的鼻子。
“宇荣…”
“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呢?”
“都好…”吴宇荣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好了当丈夫和父亲的心理准备。“如果是男孩,我希望他将来当医生,如果是女孩…我希望她和你一样的漂亮。”
陈婉君闭上眼睛,
足、自得的笑了,她能不笑吗?
带着自己的印章和绝望的心情,傅珊又回到曾被她称为“家”的地方。
李惟农终于打电话给她,说他已经请律师拟好了离婚协议书,只要她看过没有问题,只要她签了字,那么她就是自由身了。
当离婚可能成为事实时,傅珊反而感到一股惶恐和不安,那天在急诊室她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有大半是气话,气李惟农不知道爱惜自己,冰冻三尺非一
之寒,她有很多的“气”而今…
拿出钥匙,她自己打开了门,只要她还没签字,这里还是她的家,她就还有资格任意进出。
走进屋里,发现屋子里又脏又
,明明有请钟点工人,为什么屋子会这么的
呢?
“李惟农…”她叫。
屋子里没有半点声音,她讶异的站在客厅不动,明明是他约她来的,难道他不在?难道他是骗她的?但没有理由啊!李惟农不是那种人,他一向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
“李惟农…”
李惟农打着赤脚,只穿了一条牛仔
,光着上身,手里拿了瓶酒,微醉的由卧房走出。
“你…”“你来了…”他将整瓶酒直接往自己的喉咙里灌,很随
的表情。
“这屋子是怎么回事?”
“我把…”他打了个酒嗝。“我把钟点工人骂跑了,只不过才说她两句…”
“欧巴桑呢?”
“也走了。”
本来傅珊要发脾气的,但是转而想想,她有什么脾气好发的,都要离婚了,她又何必在乎这些事呢?
“离婚协议书呢?”她冷冷的问。
“在房间里…”
“房里…”她犹豫了下。
“怎么了?”他一副使坏、
感的表情,用挑逗的目光看她。“你不敢进去!你在怕什么?是怕我,还是你自己?”
“你无聊!”她一脸的怒容,不去看他光滑、结实的
膛,他的身体她完全记得,她记得他身上的每一个线条,不过现在不是回想那些香
时光的时刻,她是来办正事的。“我想马上签字!”
“好啊!你先请!”他指了指卧房,又灌了一大口的酒。
“不可以拿到客厅来签吗?”她的嗓音有些瘖哑。
“在哪里签会有差别吗?”他的眼神若有似无,不停的在她身上来回游走。“傅珊,你不是一个胆小的女人,协议书就放在梳妆台上,我要你先看一遍,看看你有没有吃亏。”
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再回避,抱着慷慨就义的心情,她领先朝卧房走,知道他会跟上来。
来到梳妆台前,她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实在看不下内容,但是为了她的权益,她又不能不看,她想知道离婚协议书里写了些什么。
当她看到第一条…
“你要把房子给我!”她一惊,她知道他比她还喜爱这幢房子。
“有附带条件。”他一笑,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后,他正由镜中打量她。
“是什么?”她也藉由镜子回看他。
“为我生一个孩子。”
“什么?”她猛一个转身,没想到这一转,她的身体和他的贴在一起,他只是微微的上前而已,就把她
在梳妆台上,她用双手撑着梳妆台的边缘,而这使得他们两人的身体更加紧密的贴在一块。
“我听说你想辞职…”他把酒瓶往她身后的梳妆台一放。“如果你辞了职,你就有时间生小孩,你知道的,这幢房子价值两、三千万,生一个小孩赚两、三千万,划得来的!”
“你疯了!”她嗤之以鼻。
“我是很认真的!”
“你说有很多女人乐意替你生小孩。”
“我只想要你和我生的孩子。”他的手穿过她的颈项,滑到她的
前。
“李惟农…”她抓着他的手,阻止他再往下。
“只要花你一年的时间而已。”
“你作梦!”
“傅珊,我可以答应离婚,但你应该要留一点纪念品给我啊!”他反握住她的双手。
“你真是异想天开,我们现在谈的是孩子,不是什么没有生命的东西,你难道想自己一个人抚养孩子?”她对着他的眼睛骂。
“单亲家庭多的是,男人除了不能自己生小孩之外,有什么是我们做不到的!”
“你…”她发现他不是在开玩笑,他好像是真的有此意,而她因为他的念头而…兴奋!
“怎么样?”他的手指摩抚过她脸上的每一个器官,最后他的手指头停在她的
上,颇有一种
暗示的意味。“傅珊,这是无本生意,如果孩子生下来你舍不得,我们还可以再结一次婚。”
“我…”她动摇了,她知道自己不该动摇,不该三心两意,但是明明坚持离婚的是她,这会儿竟考虑起他的提议,她到底是为了房子,还是为了他?生小孩…时候到了吗?“你…”他没有说话,没有等她回答,直接剥去了她的衣服,动作干净俐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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