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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打开玻璃窗,台北早晨的风算不上干净,但至少凉爽,微风吹动鹅黄的窗帘,掀起正在睡人儿的裙角,出她柔白首的匀称‮腿双‬。

 “该醒喽。”他轻拍着她细致的面颊。“再不起我就要用别的方法叫你起了。”

 等了很久,蓝可灿睁开了一只眼,从眼中偷偷瞧出去,刚好被带着一脸坏坏笑容的邢彻逮个正着。

 “原来你早就醒了嘛,还装睡。”这招果然有效。

 “哼。”蓝可灿窘红了脸,‮腿双‬勾上早已穿好衣服的邢彻际,伸手拉下他,让他们额头碰额头,鼻头碰鼻头,嗓音感十足。“喂,你不是说要用别的方法叫我吗?”比暧昧、比电力,世上还有谁比她蓝可灿强?她就不信!

 邢彻定眸望着她,嘴边带着魅惑的笑意,蓝可灿看得几乎忘了要怎么呼吸。

 “我是不介意用别的方法唤醒你啦…”他慢慢地说着,简直急死了蓝可灿。“可是你会迟到喔!”

 “迟到就迟到。”在他致命的电眼凝视下,她不得不投降。“我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准时过。”

 邢彻坐起身整理微的上身,虽然他很舍不得起来。“如果有人问你为什么迟到,你该怎么办?”

 哼哼,还用说吗,当然随便扯个借口就蒙过去了。“就说跟男人睡觉…”呃…她惊惧地捂住嘴,食指颤抖地指着邢彻。“你不是说要帮我破解吗?”

 他握住蓝可灿的纤指,一脸正经。“懂了吧,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叫你起的原因。”看吧,他多么替她着想。

 蓝可灿哇的一声跳了起来。“天啊,你骗我,是你说要帮我我才让你进屋的,没想到你这小人只想爬上我的。”

 她用力摇着邢彻的肩膀。“趁现在你快帮我,昨的种种我们一笔勾销,我不跟你计较,你马上把我变回来就没事了。”

 “冷静点,冷静点。”邢彻觉得自己像个驯兽师,一句话就成功地制伏这只狂犬。

 “快!快作法。”她巴巴地看着邢彻,只差没长出尾巴来表现她的兴奋。她不怪他,公司的女同事只消哄骗两句就服服贴贴了,她还是万人蓝可灿,她真的不怪他的。

 其实昨晚趁她微有睡意时,他已经对她下了破解的暗示,不知道是他心里不愿意让她回到原来的自己,还是她本身潜意识的抗拒,由刚才的情况来判断,证明了他的催眠又失败了一次。至于再试一次能不能成功,他已完全没了把握。

 “其实你不觉得能坦白地说出内心话很好吗?”先帮她做好心理建设,免得她等一下受不了太大的刺会疯掉。

 “有什么好?我可是那种以讥笑别人为乐的人耶!不说出来,不仅不会伤害到别人,我也会很快乐。说真心话有什么好?我的真心话恶毒又刻薄,肯定让我从万人变成万人厌的。”

 她可是花了好几年的努力才让自己成为内外兼具的超级美女的,可不想因为自己随便的一句话就完全抹煞。

 “那是你不相信任何人又没有安全感的缘故,其实你心里也希望有个人可以听你说话的,不是吗?”难怪他的催眠对她无效。

 “喂,这不是重点吧?你快把我变回来。”她快没耐心了。“我根本没病,不想听你唠唠叨叨。”

 “变不回来了。”他的口吻像宣布病人不治的医生般,遗憾地摇下头。

 她的笑容僵在嘴边。“你说什么?别开玩笑。”

 “老实告诉你吧!”邢彻手一摊。“昨晚我已经对你下过暗示了!可是仍然没效,算了,你就干脆改变自己好了。”

 “改…变?”他在说什么外星语言?她听不懂。

 他不忍看她脸色苍白摇摇坠的模样,大手一揽将她搂进了怀里。“只要有个人可以抚平你心里的伤,让你重新相信人,你就不会这么偏激了。”

 “这是报应吗?都怪我总是把别人当傻子,男的就骗得他团团转,自动奉上供品,女的就哄到她心甘情愿奉我为神明,哈、哈、哈,这一定是报应…”晴天霹雳打得蓝可灿马上神智不清。

 “只要你打从心底说出真心话,暗示自然就破解了。”这是最后一个办法,除此之外,他已经无技可施。

 “天啊,我能不能昏死算了?”蓝可灿的精神萎靡不振,像断了线的风筝,魂魄飘上天际。

 “除非你不想上班了。”邢彻一句话将她拉回了残酷的现实。“再不快点,你就真的要迟到了。”

 “上班…对呀,我还得上班。”日子总是要过的啊,可是她现在这样要怎么平安度?“上班,我还上什么班?我被你害死了。”

 “先撑过一天吧,搞不好你就这么习惯了也不一定。”邢彻乐观地替她想着。

 “说得倒轻松,你又不是我。”说归说,她还是一边飞快地打理上班的一身行头。

 “我先走了,你慢慢来。”虽然心情很好,但他跟她一样也是要上班的?肴デ案橄痪浠埃铣棺毂咭嘎冻鲂σ狻?br>
 “去死!”她对着邢彻狠狠扔了一只高跟鞋,可惜没砸到。

 她真是倒霉透了。难得动了心却惹来一身腥,真是没胆去想她未来的日子该有多坎坷,总而言之,她已经完了!

 飞快打点好的蓝可灿临出门前又如旋风般重返,她拿起躺在沙发上的闪烁发光体放进包包。完全不理会上头的来电显示。

 嘿嘿,没想到邢彻会忘了带手机,这下好玩了…有了这个,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终于爬到十楼了,简直快要了她的命。

 蓝可灿气吁吁,从包包拿出面纸,轻轻擦拭额头的细汗,不用想也知道,她的妆一定糊掉了。

 她虽然热爱运动,可是也没勤奋到一定要用爬楼梯的方式。身上那套夏最新款的香奈儿薄纱洋装,因热气而紧贴在她的皮肤上,像保鲜膜一样包得她密不通风,平时柔顺飞扬的秀发在颈后成一团,再也飘逸不起来。

 唉!她从没这么狼狈过。谁叫她又迟到了,谁叫陈经理那个讨厌鬼的办公室偏要在电梯出口旁边?害得她得偷偷摸摸地从安全门潜入。

 一切都要怪邢彻那家伙,就是他那无聊的催眠弄了她平静的生活,如果他没出现,她现在应该是微笑地站在拥挤的电梯门前等着别人自动让位。

 终于她爬到了十楼,楼梯口透出的光亮让她重重地了一口气,趁现在进去还不算迟,只要别让陈经理逮到,一切都好办。

 她探头探脑的往安全门外望去…好险,没人。

 随手拨顺头发,虽然心情糟到极点,她相信自己仍然是最耀眼的。

 普天下没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没有什么可以难得倒她蓝可灿,她就是有这个自信。

 她踩着稳健优雅的步伐,走进了办公室。

 “早啊,阿雅。”对着从桌面抬起的蓬蓬头,她明眸微弯,齿一笑。

 听到蓝可灿温和开朗的声音,一向没有心机的阿雅忘了昨天的事,差点就开心地向她。可她抬头一看,见蓝可灿笑得一脸灿烂,根本毫无检讨之意的模样让她怒火重燃。

 阿雅忿忿地睨了她一眼,头埋回了办公桌不理她。

 哟,不理她?她都放下身段退了一步,这已经很难得了耶。

 蓝可灿再把目标转向其它人,环视一周,大家埋首于桌面,根本没人理她,跟往常只要她一进门就被团团包围的盛况相比简直是天地之别。

 很明显的,她已经被众人所唾弃了。

 原本让她如鱼得水的办公室顿时像冰库一样,结上了一层冰霜。

 忽然,她发现有一道视线正对着她,在静默得几乎令人窒息的办公室里,她以为那是来解救她的。

 “花娇…”声音楚楚可怜。

 “别看我。”眼神冷冷的。“我不想再把你这种口是心非的人当成好朋友。”

 蓝可灿忍不住要为自己申冤。“我知道昨天我讲的话是过分了点,可那也是事实啊,我是为了你们好耶!”

 “是啊,是事实。”说她三八花痴是事实?花娇猛翻白眼,气得吐血。

 她急急辩解。“要不是我,阿雅早就被骗失身,同样的,你也会步上她的后尘。你们没睁亮眼睛是你们自己的事,我本来可以不说的。”死了,愈描愈黑。

 “喔,原来你心里是这样想我们的啊?”花娇对她失望透顶,怨恨的眼神夹带怒意。

 数秒内,她心底翻飞了千百个念头,虽然她拚命想解释,但心里头所想的没一句是讨喜的。

 幸好,真的有人来救她了!

 “你们怎么了?大家的脸色怪怪的。”陈经理一打开门,就见她们一脸青绿,还以为她们集体中毒了。

 “问蓝可灿吧!”花娇板着一张脸坐回位子里。

 “问你?”陈经理狐疑地看着杵在一旁的蓝可灿。

 “不要问我。”她此时只想去找某人,杀掉他恨。

 “为什么不能问!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今天又迟到,害我找不到人?”他根本没注意到她今天的脸特别沈。“跟我进来办公室。”

 “陈经理,我…迟到是…因为…因为跟男…男…”好痛苦!不可以说,又不得不说,害她真想咬舌自尽。

 “算了,你迟到是常有的事,我并不是要问你这个。”这里没有别人,但是陈经理的神情却变得十分紧张。“我是有事要求你啦!”

 她松了口气。“什么事?”只要别提男人、别提迟到,不是那些感的话题她都好说话。

 “王董来了,现在在会议室里,一下子嚷着要看这个月的业绩,一下子又吵着要看各部门的细目,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大家都被他盯得满头包。”陈经理猛抓头皮,十分烦躁。

 “他盯上你了?”蓝可灿随口问道。

 王董是公司的大股东,没人敢得罪,他随便一句话就可以让人收拾包袱回家,是个难的狠角色。而全公司只有蓝可灿能治得了他,这也是为什么主管们会对她的混行视而不见的原因之一。

 “是啊,你快救救我吧!”为了保住饭碗,要他怎样都行。

 “什么时候他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来。”她缓缓把秀发拨到颈后,无视陈经理的苦恼,语调轻轻的。“抱歉,不是我不帮你,今天的我不能见任何人。”见了,肯定连她的饭碗也不保,这点她清楚得很。

 “喔…”他马上懂她的意思。“新光三越一万元礼券。”

 哇,万元礼券?蓝可灿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彷佛看见那双GUI的新款细跟凉鞋在跟她招手。

 “好想要喔…”口水滴了一半又了回去。“不行,不管怎样就是不行,你自已的事自己看着办。”蓝可灿摇摇头,心里开始淌血。

 拿翘?他有的是办法。“外加香港免费来回机票。”这样总行了吧?

 香港…来回机票?最近刚好有陈奕迅的演唱会,她好想看,好想看喔!

 “呵呵,你对我真好。”忘了,她什么都忘了,忘了自己深陷“实话地狱”忘了自己的境况。为了礼券、为了陈奕迅,要她叫王董“阿爸”都可以!

 “成!”事不可缓,陈经理开开心心地把蓝可灿推进会议室里。“一切靠你喽!”

 “动作那么慢,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门一开,王董以为来人是陈其生,扯开喉咙就吼。“叫什么叫?你火气大不会去退火?”完了,她终于懂小丸子的脸上为什么动不动就浮现黑线,因为她实在太倒霉了…

 蓝可灿态度恭恭敬敬,声音娇柔好听,说的话却和她的表情一点也不搭调,使得室内被王董喝斥得面河邡赤的那些高级主管们顿时面色苍白,室温骤降十度。

 “蓝小姐,是你啊!”王董一见到她有如阳光普照,笑病傲搜郏静唤橐馑詹沤擦耸裁础!袄蠢蠢矗】熳隆3缕渖惚鸸忤谱牛冒岩巫痈缎〗阕!?br>
 “是。”陈经理推了张椅子过来,用眼神警告蓝可灿,小声地说:“你刚才在胡说什么?小心点。”

 “我又不想来,是你叫我来的。”她埋怨地回睨了他一眼。

 待蓝可灿坐近,龙心大悦的王董根本忘了刚才要那群人做些什么,病白判ρ郾平?br>
 “王董、王董。”整理好了细目的男职员出声唤他。“你刚才说要看的资料已经做好了。”

 王董牛眼一横,想在美女面前表现自己神气的威风。“你没看到我在忙吗?滚!”

 蓝可灿瞥了男职员一眼,这家伙她认得,在公司单身汉的排行榜里(表格当然是她亲手制作的)他名列最后一名,穿着邋遢就算了,加上逊到毙的发型,个性懦弱,人又不讨喜,哎哟…她就不相信有哪个女人会爱他。

 “白目。”不知不觉的,话从她嘴边溜出。

 这下子不只是那个被骂白目的人,满室的人包括王董都怔怔地看着她。在他们的印象中,蓝可灿是一个很有气质、讲话没有一点台湾国语的人,真没想到她的台语说得这么道地,而且还相当刻薄。

 “嗄?我说了什么?”发现所有人全盯着她直瞧,蓝可灿只得呵呵干笑打圆场。“对,我说了白目,事实上他也真的很白目。你们别这样看我,我现在说话就是这样,没办法控制我自己。”

 “蓝可灿!”陈其生脸绿了。“王、董、在、旁、边。”他这次一定会被她害死的。

 蓝可灿感觉到她的头又渐渐晕了起来,可是这种胡说八道的感觉还有快的。

 “王董…”她还企图力挽狂澜,想把话说得婉转。“对不起,我真的很想真心对你说声对不起,可是偏偏没办法。”

 “他白目是他家的事,跟我又没关系,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啦!”他是谁?他是王董耶,他的肚子大到可以撑船,不可以计较这点小事的。况且原本他还觉得蓝可灿有种神秘的美感,今天她话一多,更让他觉得她平易近人。“你们忙你们的,看我们这边干嘛?”他还很好心地帮她解围。

 接着他的一对牛眼色地打量着蓝可灿的美腿。“上次你不是说喜欢打高尔夫吗?我在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呢!”

 不要问她啊,她不想说、不能说的?犊刹右Ы粞拦兀谱约翰荒云冢缴鸾ケ渥稀?br>
 “我记得你说你很会打,一杆五十码,我们可以好好地切磋切磋。”他想,她一定是在吊他胃口,那言又止的样子真美。

 陈其生从桌面抬起半颗头恐吓她…快快回答,你在发什么呆!

 呜…她真的好痛苦!

 “老实说…”噩梦,这一定是场噩梦,惩罚她够了就会回到现实。“我根本不会打什么狗高尔夫,我是骗你的。”

 明显的在场有人倒了一口气,而且为数不少。

 这、这是他们认识的蓝可灿吗?那个死的能说成活的,说的比唱的好听的蓝可灿?刚才她是不是说了“狗”两个字?陈其生冷汗直,觉得肺里的空气渐渐被空。

 她骗他的?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吗?呵呵。“好好好,不打高尔夫,那你喜欢打什么?”

 蓝可灿浅浅一笑,电得王董浑身酥麻。

 “打、麻、将。”不想说的,他偏就要问,她已经感觉到身体往地狱的最底层直线坠落。

 这时整个会议室里保证只剩下王董一个人还乐在其中。

 “麻将好、麻将妙!我们哪时可以去摸一把?”他最爱看美女穿高跟鞋跷腿坐在麻将桌旁,如果坐的是蓝可灿,她那和赌博矛盾到极点的气质,一定是美、美、美。

 “摸你的头啦!谁不知道你真正想摸的是什么?”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一模一样,她已经完完全全自暴自弃。

 “呃?”错愕的王董一脸猪肝红,蓝可灿简直让他丢脸到了极点。虽然每个人都故作认真状,制造出自己没听到的假像,可是他们的脸色也没比王董好到哪里去。“你、说、什、么?”她太嚣张了!

 她不得不承认这种口无遮拦的感觉实在畅快,有那种豁出去的快

 “我说喔,以你的年纪没事打打麻将是很好,既可预防老年痴呆,又可以消磨时间,至少没事不用到公司来找碴。你来既会让公司大又没任何帮助,连我也要浪费时间陪你这个秃头胚,免得你对其他女同事伸出魔掌。想想公司也很奇怪,怎么会让你这种惹麻烦又毫无益处的人入股,我真不懂…”

 完了,全讲完了,她没胆抬头,头皮十分灼热,她知道大家一定正用杀人的目光在围剿她。

 “哼!原来你们是这样想我的啊?”王董气翻了,牛眼狠狠地扫了所有人一眼,拍桌落下最后一句话掉头离去。“这公司的股份我不稀罕了。你们等着倒闭吧!”

 “蓝、可、灿!”陈其生气极败坏地冲到灰头土脸的蓝可灿面前大吼。“我要杀了你!”

 “不用你动手。”她哭丧着脸。“我也想死了算了。”机票飞了、陈奕迅跑了,连她的工作也没了。

 “知道不该讲你还拚命讲,现在又一脸懊恼,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今天的表现很不像你。”陈其生疼痛的额际,刚才缺氧缺得紧。“算了,我这次救不了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要请假外出。”要死也得先杀掉一个人。

 “去吧,去吧。”他摆摆手不理她。“反正你以后也没什么请假的机会了。”

 斑跟鞋重重地踩在走廊上,声音清脆且急促。

 包包重重地甩在身后,蓝可灿的身影孤独得像个复仇女神。

 她要去找一个人,那个人不难找,她早用他的手机查到他的住所,包括他上班的地方。

 她的头发有点,是因为没心情整理的关系;她的心情更,就是因为那个人出现的关系;而她的背脊不如往日拔,也是因为那个人不在她身边的关系。

 她发誓,理在如果有人胆敢触碰她一下,她这颗埋伏太久的地雷肯定会马上爆炸。

 “蓝可灿小姐。”有人跟在她身后轻唤着她。

 偏偏就是有不怕死的家伙,哼,哼。

 “干什么?”她猛回头,寒竖起准备战。

 “我…我是人事部的职员。”他有点,有点害羞,外加有些大舌头。“想…请你吃晚饭,可以吗?”

 “你?喔,我认得你。”她瞳孔一缩,眼神锐利。“你是刚才那个白目男。怎么?热闹没看够,还想来看我落魄的样子是吧?”

 他赶紧挥手澄清。“不,不是的,我觉得你刚才很坦率,我…很欣赏。”

 “你是不是镜片太脏看不清楚,还是浏海太厚遮住视线,我刚才的样子你很欣赏?”她声音高了八度,口气相当苛刻。“想追我,劝你先去换套稍微有质感一点的衣服,还有,去找个设计师改变你的造型,口袋里放几张钞票,顺便换辆车,否则休想我再跟你讲一句话!”

 受伤了吧?男人最要紧的就是自尊,谁教他什么时候不来追,偏偏挑她心情差到极点的时候追。哗啦说完一整串,她的舌头丝毫不打结,转身掉头就走。

 “要是我改变了,你愿意给我机会吗?”他仍不死心地追上来。

 要是从前她一定点头微笑给电话,可惜她已经不是以前的蓝可灿了!

 她再回头应道:“不给!我最讨厌像你这种畏畏缩缩的男人,有没有钱还是一回事,更糟的是浑身一点魅力也没有,你想追我除非彻头彻尾改变,不过我建议你重新投胎比较快。哼!我有事要做,别烦我。快滚!”

 简洁有力,这才是她最终极的模样。

 她不知道身后的男子定定地看着她远去的娉婷背影,含笑的眸子里意味深长。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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