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婚礼才过两天,佟心蕊便接到通知,亚特兰大的研究中心需重建,因此决定暂把所有的实验统统迁移到新墨西哥州中部的地下实验室继续进行。
二话不说,佟心蕊潇洒地和爸爸哥哥说一声莎哟娜啦就走人,把脸黑黑的新婚老公扔在后头不管了。
黑毓尔七窍生烟,可他还是只能随后追上,这是他和佟心蕊说好的条件!即使结了婚,她还是不会放弃工作,她不想做一个“闲
凉母”乖乖在家孵蛋。
她的理由是,现在是男女平等的时代,凭什么一定要女人放弃自己的兴趣和专长来配合男人?为什么不能反过来?
黑毓尔想宰了父亲!想宰了母亲!想宰了妹妹!想宰了新婚
子!而最想宰的人是他自己!
为什么总是输父亲一筹?
为什么要受母亲威胁?
为什么要听妹妹的馊主意?
而最糟糕的是,自己为什么对那个健忘症女人凶不起来?
不知何时开始,不再是因为母亲的威胁或妹妹的建议,他就是无法对她发火,不想让她离开他,也不想看到她愁眉苦脸,更不愿意见到她害怕;只想看她困惑着一张清丽的脸蛋攀着他的手臂悄声问他“那是谁”或者感觉那副柔软丰
而曲线优美
人的娇躯紧贴着他寻求慰藉保护。
甚至有时候他会感觉到自己
口有一股难以理解的澎湃情怀…
天杀的,他应该先把自己扔进火山口里去!
恐怖天使果然是无情的,不但最亲近的人都想宰光光,居然连自己也不饶过!
圣大菲是新墨西哥州的首府,也是个非常有特色的都市,不但印地安风味特别浓厚,而且充满了各式各样的Adobe,也就是泥砖房…新墨西哥州的著名建筑。
圣大菲对建筑物的规定很严,规定所有的建筑都得以Adobe来建筑,以保持这个城市的特色,因此整个城市都是土黄
的,别有一番风味在其中。
中午时分,位于市区广场旁一栋建筑的二楼,赫赫有名的“ORE,House”餐厅,在两端挂满了一大串一大串大红辣椒的阳台上,与其他边看在广场的活动边进餐的客人不同的,佟心蕊埋头苦吃着ORE,House最有名的餐点Rib,而黑毓尔则以他一贯慢条斯理的用餐动作进食。
自然,是佟心蕊先填
了肚子。然后,她开始往楼下放眼搜寻,边还唠叨着:“奇怪,不是约好此时此地来这儿接我们的吗?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当然她是得不到任何回应,原本就不期待有人会回答的她习以为常地耸耸肩。
“再等半个钟头好了,如果不见人来接我们,我们就自己租车去,顺便去罗斯威尔绕一圈,看看外星人到底…呃?”她突然噤声,而后诧异地喃喃道:“奇怪?我好像没来过这儿嘛,怎么会有人好像认识我,还直向我招手哩!”说着,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忙扯扯黑毓尔。“喂,毓尔,快看看,那是不是研究中心的人?”
黑毓尔看也不看一眼,兀自进食。
佟心蕊愣了楞,随即更用力地推着他。
“喂,快看看嘛,说不定真是他们哦!”黑毓尔这才停止用餐三秒。
“是麦可和杰。”
“嘎?是他们?还在跟?”佟心蕊惊讶地说。好像从他们结婚次
起,每一出门必见到有人向她招手打招呼;问黑毓尔是谁,回答也始终是麦可和杰。
“好辛苦,也好可怜哩…”佟心蕊同情地喃喃道。长眼睛没瞧见过这么忠心的侍从哩。“反正他们一定会跟来,你为什么不干脆让他们跟我们一起走呢?”她忍不住要说点公道话。
黑毓尔没说话,佟心蕊噘了噘嘴,继而眼珠子滚滚地溜了几圈,看着黑毓尔似乎没注意,忙半起身偷偷向麦可和杰比了个开车的手势。
麦可立即会意,让杰留在原地守着,自己就一溜烟不见了。
佟心蕊满意地坐下,转眼却瞧见黑毓尔正冷眼盯着她,尴尬地打了个哈哈,忙道:“待会儿我们到印地安文化博物馆去瞧瞧如何?”
黑毓尔不屑地撇撇嘴,继续用他的餐食。
一个钟头后,当他们从印地安文化博物馆走出来时,佟心蕊一眼就瞧见麦可站在一辆黑色轿车侧边;麦可一看到他们出来马上把后车门打开,一脸期盼恳求地凝睇着黑毓尔。
黑毓尔冷哼还没哼完,佟心蕊已经三两步跑过去钻进车里了,跟着就伸出一条藕臂直招手。
“快来,毓尔,他们连行李都帮我们拿来了耶!”
黑毓尔又想翻眼、又想叹气,可最后还是汇聚成一声重重的哼声,不甚情愿地坐进轿车里了。
驶上二八五号公路往南走,沿路景
除了荒凉枯燥之外,别无其它形容词可描绘;极目望去,除了仙人掌之外就是枯黄的杂草。
开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景
依然,仿佛车子只是在原地跑,完全没有前进。
之后,一辆抛锚在路旁的车子让他们明白了研究中心为什么“没有”派人来接。自然,还是幽默可亲的欧文,他站在路旁等待修车场的人来。
“我们到罗斯威尔去逛逛,你再到那儿找我们好了。”佟心蕊吼着又呼啸而去了。
从一九四七年发现飞碟坠毁以后,罗斯威尔这个没没无闻的小镇就变成了全美最神秘的景点之一。它给人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充满了外星人,大部分的店卖的商品几乎都和外星人有关,到处可见外星人的图案标志,甚至有家速食店还高挂着“AlienWe…lcome”的招牌,令人不觉会心一笑。
沿着市区的主要街道,在一家充满欧洲风味的温馨小餐厅用过餐后,他们就宿进了餐厅旁的“ZuniMotel”准备在那儿等待欧文。趁着这段空暇时间,佟心蕊叫杰去绊着黑毓尔,自己就逮着麦可去探听点黑毓尔的底细,因为他一直不肯说。
“我们住在恐怖岛,小主人是未来的岛主。”麦可说。
“恐怖岛?”佟心蕊喃喃道。“哇,听起来就很恐怖!”
麦可却笑了。“以前岛上的确是
严谨沉闷的,但是自从岛主夫人来了之后,大家都认为恐怖岛应该改名为可爱岛了。”
“可爱岛?”佟心蕊愣了愣。“真差那么多?你们岛主夫人有那么厉害?”
“不,夫人不是厉害。”麦可猛摇头否定。“夫人是很幽默风趣,岛主虽然冷酷无情,却完全屈服在夫人的魔力下。”他滑稽地挤挤眼。“大家都知道夫人就是岛主的克星。”
抓住了一句话,佟心蕊忙问:“你们岛主有多冷酷无情?”
麦可突然敛去笑容。“到极点!我相信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残酷野蛮的人了。”
不觉打了个寒颤,佟心蕊悄悄瞥一眼伫立在阳台上的黑毓尔。
“他就跟他父亲一样吗?”
“不,不一样!”麦可很快地否定。“呃…或者绝大部分是一样的,但是小主人毕竟是夫人生的,所以他也遗传了某些夫人的个性。譬如…”他想了想。
“他不像主人那么绝情,除了夫人之外,主人连对自己的孩子都很无情。可是小主人对主人、夫人和弟妹们都有分亲情存在;即使他自己不承认,但在他内心深处,仍是非常顾念自己的亲人的。”
他又沉
了会儿。
“还有,主人非常之霸道野蛮,而且从来不顾及他人的感受,他向来只考虑自己想不想、要不要,其它一概不论,他做了就算;可是小主人虽然看起来很霸道,但事实上他还是多少会在行事前考虑一下,除了他被惹
了以外。”他突然微微一笑。“而且,小主人也比主人多话。”
“多话?”佟心蕊不敢相信地瞪着他。“他那样也叫多话?拜托,那我算什么?三八婆?”
麦可噗嗤一声,忙又忍住。“我是说跟主人比较起来的话。如果您跟主人说过话,您就会相信小主人的确话比较多了些。”
佟心蕊楞了片刻。“老天保佑我!”
麦可咳了咳,又说:“另外,除了洗澡穿衣等之外,主人从不动手做任何事,脾气也特别凶残暴躁,一点点小事都可能令他
然大怒;主人什么都要求最好的,不容许任何人反抗他…除了夫人。”他往阳台上飞去一眼。“像这些,你应该很清楚小主人跟主人是不太一样的。”
佟心蕊认真思索半晌后,她点头承认。“的确,如果你们主人真像你所说的那样,那么毓尔真的是和他有些不同的。”
麦可颔首,随又蹙眉,
言又止地望着佟心蕊。
佟心蕊很快就注意到了。“要说什么就说吧。”
又迟疑了下,麦可才小心翼翼地问:“您不打算跟小主人回岛上去住吗?”
佟心蕊耸耸肩。“顶多去看看吧,可是我不会想去长住,我有我的工作和兴趣,不想因为结了婚就全部放弃,这对我来说是很不公平的事。”
“可是…”麦可又瞟去阳台一眼。“小主人在外面的世界生活是很危险的。”
“危险?”佟心蕊嗤之以鼻地哼了哼。“才怪!危险的是别人才对吧?”
麦可有些焦急地向佟心蕊倾去半个身子。
“是真的,小主人在岛外生活将会有许多危险,待别是有您在他身边,他就更加危险了。”看到佟心蕊不以为然地翻了翻白眼,麦可更是惶急。“请您相信我,像主人以前就!”
他突然噤声,佟心蕊很自然便朝阳台望去,果然没错,黑毓尔返身进屋里来了;他眯眼瞄着麦可,后者便瑟然抖了抖,还直往后缩。
佟心蕊忙站起来
向前,刚好挡住黑毓尔的视线。
“啊,老公,你想欧文今天晚上赶不赶得到?”
她说着,还拿手在背后直晃,麦可和跟进屋里来的杰忙趁机溜出去。
“其实赶不上也好,免得我们还要赶夜路,你说对吧?”
如此辽阔平坦的一片荒地,谁会想到下面竟有一座巨大的实验室呢?
这座实验室原是做生化实验之用,所以才会建在地底下,据说仍有部分工作室仍继续着生化方面的工作,就是不知道在哪一部分而已,而且原来的警卫也仍然驻留着。
宿舍一样舒适,只是见不着天空,看不到
月星辰,呼吸不到杂陈的气味,也感受不到冬天的寒冷。而麦可和杰不属于实验人员,因此被安排在接待人员住处。
到达的第一天,恩得就涸仆气地询问是否能让黑毓尔加入实验;不用黑毓尔反对,佟心蕊反
地就一口回绝,而且态度非常坚决。
第二天,她就被要求尽快加入实验,如往常般,黑毓尔仍是紧随在她身边。偶尔几次因为工作需要,他会被请到另一个小房间等候!因为被催眠者常常太过于注意他而无法被催眠。
这样过了平静的一个多月后的某一天,黑毓尔突然莫名其妙地病倒了,一开始病情就来势汹汹,发冷、高烧并咳出铁锈
的痰来,跟着就出现
口疼痛、呼吸困难的现象。
送进医疗中心后,医生很快诊断出是肺炎并发肋膜炎,有生命危险,需要住进加护病房内特别护理和监视。
那A按呢?思绪一片混乱的佟心蕊傻傻地看着医护人员将黑毓尔送进加护病房内,依然无法接受这种突发状况。
他不是宇宙霹雳无敌的神力超人吗?怎么会倒下来了?
甩开拉着她正在劝说着什么的某人,她茫然地跟进加护病房内,突然间,不觉得工作对她有什么重要了。
守在病
边握住他热烫的手,
口有说不出的痛和无画的恐惧,在眸眶逐渐
润之际,她才发觉在
积月累的侵蚀下,这个酷情美男子早已悄悄地进占她心扉了,她只是一直没有去听听看自己的心在说些什么而已。
他一倒下来,那种宛如剖心的痛楚才教她省悟,她是多么地眷恋他、依赖他,但从第一次为他心悸开始,她就刻意忽视它。
每一回占有保护
地拥抱、每一次默默地付出,他的容忍、他的让步,总以为是错觉的温柔凝眸,一次次、一回回…老天,她怎能如此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她应该得到的而忽视它们?
或者她太习于抵抗他,太惯于享受他的付出,只因为她是被动者,所以她自认有权得到
倒
的胜利,并赢得全数的战利品,而她还在高倡男女平等呢。这就是她所谓的平等吗?只有一方的付出,另一方则只顾享有一切利益?
不,她不要了!
看着他奋力鼓动
腔,拼命从氧气罩里汲取氧气,又因为
气导致的痛楚而眉宇紧皱,她的心更痛了!
喔,老天,请不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的自私,这太残忍了!
好,好,她明白了,不这样她就不会去正视自己的心,可现在她正视了,也不会逃避,更会好好地珍惜,所以拜托,让他赶紧好起来吧!
整整两个礼拜后,黑毓尔的情况才开始好转。
而当他头一次意识清醒地张开眼睛时,佟心蕊冲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爱你!”
她说得又快又急,仿佛担心若不赶紧说出来,老天又会惩罚她似的。
无神的绿眸倏然亮出一抹特异的光彩。
“是真的,我真的爱你!”佟心蕊用力点头强调,接着又说:“我知道你也是,只是像你这种人通常是说不出这种
麻兮兮的话而已。”
绿眸眯了眯,从睫
中渗出轻蔑不屑。
“好,好,好。”佟心蕊忙安抚道。“反正你知我知就好了,我就不再说了。现在,你最好赶紧好起来,让我好好睡一觉、吃一顿。”
无力的手动了动,佟心蕊很自然地拿起来放在她苍白憔悴的面颊上,轻叹了口气。
“我妈过世之前已经病了好久,所以她病况遽转严重住院,甚至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为止,我都早已有心理准备了。可是你突然间就倒下来了,连通知一声也没有就自顾自到鬼门关去签名留念,你知道我…”她
了
鼻子。“我根本不能接受这种事,我…我…我真的差点崩溃了!”
修长的手指头微微
动着抚挲过她苦涩
润的眼睛,她又
了
鼻子,跟着努力展出一抹笑容来。
“反正以后不准你这样吓我了,知道吗?”
不准?眉毛微微一挑,绿眸再次
出轻蔑的讯息。
佟心蕊见了,不由失笑。“干嘛?伤了你大男人的自尊啦?你不要这样吓我,我就不会那样说了嘛。”
黑毓尔终于哼了出来,可立即又痛楚地合上眼。
笑容骤失,佟心蕊心痛地垮下了脸。
“好,好,我不说了。医生说你左肺有栓
现象,所以
部还会痛一阵子,等栓
现象消失自然就不会那么痛了,呼吸也不再困难了。”
他睁眼,手指在她粉颊上抚慰地摩挲了下,佟心蕊叹息着亲了亲他的手。
“你再睡一下吧,肺炎最需要的就是休养。要不…”她俏皮地眨眨眼。“我说些这几天发生的事,你肯定会无聊得一下子就睡着了。好,那我要说什么呢…喔,对了,麦可和杰天天来看你三次,可是因为这里是加护病房,所以他们不被允许留下来。不过呢,麦可跟我说他觉得好奇怪,因为你从小到大都没有生病饼,连小小的感冒也没有,怎么会…”
又过了一个星期,黑毓尔终于搬离加护病房了。
这
下午,看着黑毓尔平静地睡
了后,佟心蕊才不小心给她想到了她的工作。
从黑毓尔病倒那天起,对她过去坚持不肯放弃的工作,她不但没有
代一声半句,甚至连想也没有去给它想到“一咪咪。”
现在,黑毓尔的情况好转了,她的心思终于有了一丝丝的空间让责任感
个脸出来透透气。于是她趁着黑毓尔至少要睡上三、四个小时的闲暇,打算至少去“看看”表示一下她并不是一个没有责任感的人。
和科林打过招呼之后,她发现实验没有她依然进行得很顺利,可见科林虽然没有足够的幻想力去设计未知的结果,却有百分之百的领导能力来让现实继续正常地脉动。
在科林一再劝告她应以夫婿为重的情况下,她很快便离开了。虽然不知科林是真心或假意,对她来讲都是无关紧要的;无论别人怎么说,她是不会轻易放弃工作的,但绝对会把黑毓尔放在最前头,之后才会去顾虑工作。
毕竟工作遍地皆是,心爱的人可就只有那么一个。
离开实验室后,她继续往恩得的办公室而去,打算多少向顶头上司
代一声比较好。
在经过高级主管饮茶间时,她迟疑了下,还是决定进去好好慰劳自己一下,老实说,她从来没有像过去半个月那样担忧恐惧过呢。
哇!她惊叹地张望着足足比一般工作人员饮茶间还要大上一倍的空间。这里的摆设也更豪华,休息沙发、冰箱、调理台、橱柜等都几乎要大上一倍,甚至还有一台电视,在橱柜后还有一张简单的
铺供人小睡一番。
太过分了!
她一打开冰箱就忍不住暗骂起来,为什么工作人员饮茶间的冰箱里就没有这么丰富的点心食品?
毫不考虑的,她拿来一个大盘子,鸡腿、蓝莓派、粽合水果、鲔鱼三明治…又甜又咸、林林总总堆成一座小山,再倒了杯果汁,抓支叉子就躲到橱柜后的
上角落里去打算尽情吃个过瘾了。
才
进三分之一,听到又有人进入饮茶间的佟心蕊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本能告诉她应该等来人出去后再继续比较好,否则一个不小心叉盘碰撞一声,情况就会相当尴尬了。
“情况怎么样,威利?”
“如预计般顺利。”黑毓尔的主治大夫韩威利应道。“恩得,麻烦你,我的咖啡加两匙糖。”
喔,是恩得博士和韩大夫,奇怪,他们两个怎么会凑在一起?
接下来是拿杯子倒咖啡、开冰箱取食的声音,最后似乎两个人都得到满意的东西,然后坐下来开始享用了。
“啊,对了,那个T3能不能…”紧张的嘘声立时打断了恩得的问话,但随即又接了下去。“放心好了,这个饮茶间只有少数几个人会进来,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在开会,所以不会有其他人来了。”
少数人?佟心蕊不由暗暗咒骂不已。狗屎,人少还放那么多东西,工作人员的饮茶室就没有这么丰富,真是太自私了!
“喔。”韩威利似乎松了一口气。“你要知道这事若让人知道了,我们是很难向Miss佟
代的。”
耶?她?向她
代什么?佟心蕊狐疑地拉长了耳朵。
“有什么好
代的?”恩得不以为然地说。“这是为了科学、为了人类进步,她身为科学家之一…”
“她只是心理学博士而已。”韩威利反驳。
“可她一旦加入我们,便算是科学界的一份子了。”恩得咀嚼着说。“身为科学家之一,她应该了解追求神秘探讨真相时,多少也要牺牲一点的。”
“一点?”韩威利喃喃道。“看她的样子,她丈夫对她不止一点点的价值吧?”
闻言心头不觉一凛,佟心蕊开始感到事情不太对劲了。
“我们也没有真的伤害到她丈夫啊。”恩得满不在乎地说道。“只是想教她丈夫乖乖地让我们做实验而已嘛!”
佟心蕊闪电般捂住自己的嘴,免得惊呼
气声惊动了他们。
“没有吗?她丈夫病这一场…”
“那是不得已的,也是必要的。”恩得的口气有些不耐烦。“不那样,她丈夫会乖乖让我们做实验吗?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T3真有老谭所说的那么符合我们的需要吗?”
“到目前为止应该是,老谭说那是生化部门研究中所产生的衍生物,对他们来讲并没有什么用处,所以都只是储存起来,从未去动过,这回是看在我眼他多年
情的分上才偷偷拿了一点给我。”
“生化武器?”恩得好奇地问。
“谁知道。他们那种工作都非常机密,我才不敢随便问呢!”韩威利似乎是喝了一大口咖啡才又说:“T3的发作状况和一般肺炎几乎没两样,只是情况更严重许多、病期也更长,几乎都要一个月以上才会痊愈,也就是说它对身体的残害力量更深、更久;最特别的是病人即使痊愈后,都会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全身虚
乏力、嗜睡等等。”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老谭说他们都会用死刑犯来做必要的实验,所以情况如何都很清楚。”
恩得呼出满意的鼻声。“很好,只要他没有力气反抗,我们就能够教他乖乖地让我们做实验了。”
“可是…”韩威利怀疑地顿了顿。“你不怕他完全康复后会找你算帐吗?”
“这个嘛…”恩得“嘿嘿”两声。“所以我们就不能让他有完全康复的机会了,对不对?”
“你是说…”
“有必要的话再让他尝尝T3的厉害,这样他就会持续无力反抗了。或者…”恩得沉
着。“让老谭再找找看有没有更好的替代品,譬如不用先这么大病一场就能够让他任由我们摆布的东西。”
“你为什么不干脆用镇定剂更快?”
“喔,天,你在想什么呀?”恩德得不耐烦了。“我总不能让他一直昏睡不醒吧?我还要他活着,就必须要他醒着进食维持体力,只要无力反抗我们就是了。”
“不过…”韩威利还是迟疑着。“我听说那种能力应是脑波能量导致,即使他躯体无力,如果他是清醒的还不是一样…”
“别忘了这里是地底下,威利,尤其我们这一层还是在地下第二层。”恩得打断他的话。“如果身体无力逃出去,他能干嘛?毁了这整个实验室把自己埋在地底下吗?而且真到万不得已时,我们还可以利用Miss佟。只要他顾虑到自己的
子,又无能为力逃出去,不就只能乖乖听任我们摆布了吗?”
“也对。”韩威利同意道。“如果他没有力气自己逃出去,应该不会冒险把自己埋在地底下的。”
“那你估计他还要多久才能痊愈?”
“一个礼拜到十天左右吧。”
恩得思索片刻。“那好,四五天后我就叫人把那两个跟他来的人软
起来,然后我会跟Miss佟再谈一谈,如果她真的不能同意让她丈夫加入我们的实验,只好也把她软
起来了。没办法,这一切都是为了科学,要是能让我们找到他那种恐怖惊人的魔力到底是…”他得意地笑笑,没再说下去。
好冠冕堂皇的借口!
“还好T3没有传染
,否则…”韩威利停了停“不过你到底是如何让他吃下去的呢?”
恩得
诈地笑了笑。“不就是利用Miss佟吗?好心拿罐饮料给她,让她拿去给在小房间里等候的丈夫喝,事情就成了。”
佟心蕊恨得差点咬断牙
!
又过了五分钟,他们终于走了。佟心蕊在原位呆坐了十分钟后,才镇定地把吃剩的束西扔进垃圾筒,杯盘放到洗槽池里,在确定外面走廊没有人后,她便迅速离开了高级主管区。
先到病房看看仍在
睡的丈夫,随即到接待人员住处找麦可和杰。
一等他们俩先上前自我介绍完毕,佟心蕊劈头就说:“我了解你为什么说毓尔在外面世界很危险了,特别是有我在的情况下。”
麦可和杰互觑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很冷静地听她详述现在的状况,之后两人又相觑一次。
“我们必须在他们发觉之前把小主人救出去。”麦可毅然道。
于是三个人开始筹思研定计划。
“这里的环境我都摸
了,不过我会再去确认一次,设法找出一条最好的路线。”杰说。
“我会去查探所有警卫巡逻轮班表,出入各门户应该有小夫人的通行证就可以了,但通往地面的那两道门似乎只有高阶主管才知道密码,这个就要靠小主人了。”麦可无奈道。
佟心蕊颔首。
“我会先去和他说,其它的就拜托你们了。”
从舒适沉醉的睡眠中一醒转,黑毓尔便瞧见佟心蕊正以担忧又愧疚的眼神盯着他。
询问地挑起右眉。“什么事?”他沙哑低弱地问。
佟心蕊咬了咬牙,随即垂下眼不敢看他,她嗫嚅道:“对…对不起,是我…是我害了你的…”
在佟心蕊的叙述中,黑毓尔的态度甚至比麦可和杰更冷静,仿佛她说的事根本与他无关似的。
“我明白了。”这是他听完后的回答,淡然无所谓。
“你明白了?”佟心蕊从睫
下偷偷觑着他。“你…不生气吗?”
黑毓尔摇头,佟心蕊呆视他半晌。
“我想,毓尔,如果我们逃出去了,我们就直接回你家去好了。”她轻叹。
“麦可说得对,花花世界虽然有趣,却险恶得吓人,想过一点平静日子都不行。以后我们就回你们那个岛上去住,无聊时再出来逛逛、看看哥哥爸爸就好了。”
“你的工作呢?”
“我的工作?”佟心蕊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拜托,事情已经搞到这种地步了,我怎么可能还留在这儿工作?你以为我愿意让你给他们当老鼠实验吗?要做老鼠,你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老鼠,我很自私的,是我的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黑毓尔凝睇她片刻,眼神是她
渐熟悉的柔和温暖。
“上来。”他说。
佟心蕊愣了愣,随又耸耸肩,踢掉鞋子爬上
去靠在他肩头上躺下,她
足地喟叹一声闭上眼。
“毓尔,告诉我一些你们那个什么岛的事吧,譬如它的样子啦、有多大啦、多少居民啦等等。”
黑毓尔沉思了会儿。
“恐怖岛只有台湾一半大,人口不到一万人,但却有堪称世界上最完善的生活,因为我父亲要求一切都要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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