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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别那样叫我!”钟离暴暍了一声,奋力撑起自个儿的上半身,怒眸微赤。“你知道我最讨厌你这样叫我了,为什么跟你说了这么多次,你却老是听不懂?”

 可恶,那感觉就像是快要死了,头痛、喉咙痛、全身酸痛…

 “喂,我们之间的契约还在吗?”任他趴伏在自个儿身上,她的心跳依然,但是却慢慢地烫出淡淡的裂,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唉,他不是病得要死了吗?怎么他的声音听在她的耳里,还是十分有力?

 “你以为呢?”

 他还没告诉她要终止契约,她倒是已经迫不及待了?

 虽说打一开始他并没打算邀她一起出国,但无心柳柳成荫,她不是应该要答应和他一道出游,而非丢下他去赴自己的约!

 有点职业道德好吗?就算她只是业余的,也该懂的,是不?

 “我不知道,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在五年前便已经结束了,毕竟依你的子,倘若置一个你曾经宠爱过的女人五年不理,我想这意思就是代表两个人已经到了该分开的时候。”她双眸直睇着天花板,倏地感觉到他用行动推翻了她的理论。“喂,你在干什么?”

 “你倒是了解我的…”他哂笑着,大手轻滑过她窈窕依然的身段。

 是该结束了,是时候结束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她提起,就让他倍感难受,一种不是太难受却也不算好受的滋味。

 她想结束?

 轮得到她作主吗?

 “我们不是该结束了吗?”她闭上水眸,没有半点的反抗,语调中净是无奈。“钟离弟弟,病人就该有个病人的样子,就该好好的静养,别三心二意地搞东搞西而影响病情。”

 倘若不是确定他是真的在发烧的话,她几乎要以为他是在藉病装疯。

 “不会结束的!”她想结束就结束吗?“我从没打算要结束,所以,我当然还拥有你的一切。”

 他相信她定是心知肚明,否则她用不着赴约。

 倘若她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依她的子,她儿不需要再出现,她大可以赴自个儿的约去。

 “可我不这么认为哩!”她又向他挑衅了。

 久违的体温让她有点意,但也仅止于此,该结束的事情再不舍还是会结束,拖拖拉拉不是她的个性;之前以为他既然已经选择放弃她了,就这么淡淡地逝去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她不太满意眼前的情况。

 “这五年来是你不来找我的,我可是时时刻刻都在等待你这个年华不再的女人造访。”他头痛得要死,难道她就真的残忍得连一点点的怜悯都挤不出来吗?硬是要在这当头和他杠上吗?

 她是千年顽石吗?不认输就是不认输,真令人感到疲惫。

 “哼哼,我哪里敢去拜访总裁您呢?”她淡淡地道“倘若你的记不差,应该还记得当年拉拔我,和一把推我下谷底的是同一个人…而那个人不就是你?”

 心中是没有恨的,虽然她不懂他为何在大力支持她,在她正值颠峰之际把她推进谷底,但也因为那时候的她已经看透那丝毫不真切的名声丰采,所以取之于他,还之于他,她没有半点怨言,只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

 这一切也让她清楚出卖体换得自己想要的未来,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既然已经放她五年,她建议他继续放下去,最好是从此不再有任何的情感纠葛。

 “你!”他猛地用双手撑起自个儿的身躯,登时觉得头痛裂,徒劳无功地再次跌回她的怀里。“可不可以暂时停止这无聊的话题,我不是因为没事做才来这里的,更何况我现在难受得要命…你该不会是故意在这当头对我报复吧?”

 没良心的女人,就算再恨他,也不该在这当头报复他的,是不?

 他是病人,而且还是头一次生病的病人,难道她就不能挤出一些同情心给他吗?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吧!

 “但是你把我住了,我又要怎么去拿葯?”她也很无奈。“你不想上医院,总该吃点葯吧,难道你以为你只要小睡片刻便会生龙活虎了吗?”

 他还不想结束吗?他想要在事隔五年之后再来干涉她的生活吗?

 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不再依靠任何人活下去,即使没有他,她依然可以活得很好,毕竟五年的光证明她的想法无误。

 虽说一开始要她纡尊降贵地到学校教学是件困难的事,但日子一久,倒也慢慢地习惯了,和钟离在一起后所训练出来的耐力,足以让她教导一个厌恶美术课程的孩子爱上美术课。

 “可恶…”真是一点都不可爱的女人。

 虽说她从来没有可爱过,但也没有现在这般教人憎恨。

 “如果你要继续躺着,我也没意见,但是…”她显得有点犹豫,仿似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是什么?”

 可恶,如果不是他头重脚轻得连站都站不稳的话,他会二话不说地离开这里,打死他也不会再和她有任何纠葛。

 老天待他真好,选在此时此刻让他享受第一次生病的滋味…去他的,每次和她在一起,总是会让他碰上许多第一次。他是不是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注定就得这么还给她?

 天底下就只有她敢这么对他!

 为什么老天偏安排他差地拨了电话给她?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要等着她对他求救,要她开口求他,但现在反倒变成他先对她招手…

 “我不希望你在我这儿出事,连带着让媒体破坏我的生活,因为我不知道一旦媒体问起我们的关系,我该如何解释我们的关系。”平板的语调,淡淡的仿似没有什么味道也没什么起伏。

 “你…”他感觉自己的体温直线上升,并不是因为发烧,更不是因为两人的亲密接触,而是她这一番不带情感的浑话。“倘若我真是死在这里的话,你大可以跟媒体们解释我们之间只是易,我是你的后盾,而你是我吃干抹净、早已超过食用期限的‮妇情‬!”

 她现在是打算把他气死吗?今天是除夕夜,她居然净挑难听的话触他霉头,真不知道她是真的变了,还是故意在他面前装得冷若冰霜?真恨他恨得希望他得个小靶冒便驾鹤西归?

 可惜的是,他的命硬,八字重,天生就是帝王命,这么一点小诅咒,比起商场上的战争还来得容易破解。

 “既然已经过期了,是不是代表契约终止了?”她又问。

 倘若是这样,事情不是更好办了?一拍两散,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不就好了?拖泥带水地只教人不耐。

 “不是,我是指我们之间的契约要重新再续约!”暴喝了一声,初次罹患小小靶冒的钟离终于阵亡。

 续约?

 初梓璃敛眼瞅着他,不懂续约到底是什么意思。

 都已经过期了还要续什么约?

 游戏已经结束了,他现在是事隔五年之后,玩腻了其他口味,这一次想走复古风吗?

 那也得看她肯不肯、玩不玩得起!

 当然,她一定是玩得起,但她不想玩了:同样的把戏再玩一次就没意思,原谅她不打算奉陪。

 只是,他怎么那么碰巧感冒了呢?

 害她狠不下心把他赶出去…

 敛下水眸睐着住她半边身子的男人,她心里直喊不妙:唉唉唉,再这样下去,她寥寥无几的母爱就快被发出来了…

 碰碰碰…响亮的鞭炮声划破天际,把整个寂寞的城市覆盖其下。

 唉,过年喽…

 “钟离弟弟,新年快乐。”

 她低下头在他的耳边轻喃着,在触及温热的瓣之后,蓦然想起他仍在发烧,连忙把他推到一边,急忙找葯去。

 ***

 呜…

 懊死的感冒!这种头昏脑吐无力的滋味就是感冒吗?

 可恶,全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他才会悲惨地染上感冒。如果不是被她传染的,就是因为他昨天晚上在机场门口站太久…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因为她!

 不管是从哪一点看,全都是她的错。

 美丽的大年初一,他居然悲惨地躺在上遭受病魔无情地折磨,之前好不容易从美国逃回来,忙了一个月,以为接下来便可以好好休息,接下一季的商业战争,想不到…

 唉,这下子,可真的可以好好休息了!

 而这一切全都拜她所赐!

 “梓璃,初梓璃!给我端杯水来!”他不放声大吼着,但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

 呃,喉咙像是着火似的,吼得这么大声,感觉像是有一把刀在割他的喉咙似的…可恶,连开三场会议也没让他的喉咙这么难受过。

 全是因为她…让他享受到何谓喉咙痛的滋味,他可真要好好感谢她才是!

 “初梓璃,你是死了不成!”

 等了许久,见她仍旧没有回应,他也管不了喉咙痛得如针扎刀剐来着,硬是又放声吼着,希望可以唤醒她仅剩的慈悲心。

 就算恨他,也不该对他不理不睬吧?

 才刚睡醒,房内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手表上头显示着七点,但是他根本分不清楚现在到底是晚上还是白天,而喊了老半天,却又等不到她的回应…

 想报复他也犯不着在他生病时对付他吧,况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可以让她如此恨入心坎的事,没来由的恨他也太不光明磊落了吧?

 如果对他有什么不满的话,她大可直接说,犯不着这么迂回。

 可惜的是,她却什么都不说。

 一点都不像是她直言无讳的子,只是他却连她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都不知道。一直到当他回过神来,才发觉两人之间出现了极大的鸿沟,他修补不了,也不打算修补。

 然而充斥在他心头的恼怒,却始终困扰着他,即使和一百零一号在一起,也总是在感受她过分柔顺时,忆起初梓璃的特殊。

 但是…

 “初梓璃,你究竟死到哪里去了,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太可恶了,居然放任一个病人在房里,难道她不知道一个小靶冒也有可能致死吗?

 他怎么能够死在这里?他的人生和事业才开始,所聚集的财富根本未达他预定的一半,而他所拟定的下半年度的计画都尚未进行…他如此美好的人生怎么能够就此结束?

 难道是逃谑英才?

 他的人生一帆风顺,要权有权,要财有财,要女人有女人,在他大学毕业之后没多久便已经如他所愿地把东皇推上高峰,甚至远在美国的附属公司亦成为美国五十大企业之一;几乎可以说,他在一生中想拥有的全部都拥有了。

 不对,他的人生并没有那么平顺,因为她的出现。

 因为她的出现,让他的人生数度出轨,鬼心窍似的做了几桩计画之外的蠢事,而后还遭她恨之入骨。

 要他如何接受这生命中唯一的不完美?

 至少也要等他把她搞定了才能让他死去的,是不是?

 但是,她不再是以前的她,他无法再用以前的模式对待。甚至连想要牵动她的情绪都是一项挑战,比要他把东皇挤进美国前十大企业还难。

 可她原本便是他的‮妇情‬,而他再怎么算都不认为有什么利润可言,遂他根本不须理睬她。过期的‮妇情‬根本没有利用价值,还要续什么约?依投资报酬率来看,他根本就不须再接近她;倘若真要和她有接触,也要她自个儿来,而非他差地主动找出她来…

 唉,一时冲动说了那些话,连他自己都无法收拾。

 是生病的关系吧!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临时改变心意不是他的行事作风,可若是她再不回应他的话,也别怪他会打破原则,

 反正当初为了她,他早就亲手毁去自己的许多原则。

 “初梓璃,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可恶,都已经过了多久了,她居然可以如此狠心地对他不理不睬。

 看来,他必须自力救济了,否则真要等到她来,说不定他早已经渴死在上了…

 狼狈地自上爬起,用尽这一辈子所花费最多的气力,总算让自己可以平稳地坐在上,然而却也已经让他气吁吁、筋疲力竭。

 “好狠…的女人…”

 可恶,他钟离是何许人也,如今却这么狼狈!

 不过是喝杯水罢了,他居然要这么辛苦。她的心还真不是普通的狠,居然放任一个曾经为她付出许多的男人…

 他没打算要她报答,或是以身相许,但最基本的照顾,她也不该蓄意回避。

 讨厌他也不是用这种方式吧?她以往的风光,可都是他赐予她的。

 即使…她的风光也是他亲手毁掉的。

 难不成她的恨意是从这里衍生出来的?但这可不能怪他的,是不?

 天晓得她居然卑鄙到一旦掌握到她所想要的风光之后,便打算把他丢到一边去…是她自己没有善尽职责,不能怪他毁了她的一切,况且是她自个儿不来找他的…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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