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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半个月后…京城褚家仍笼罩在低气压的风暴里,这天一大早,一名太监匆匆上门,褚老爷亲自接。

 “我说褚老爷,这些礼仪就全免了,今天圣上又问起,褚大人到底能不能上朝?”

 “黄公公,请您在圣上面前多美言几句,上扬他…他实在是病胡涂了。”语毕又是一叹。

 “褚大人病丁?我去传御医过府。”俏书郎在圣上跟前仍是大红人哪!他有几个胆子敢知情不报?

 “不,黄公公,上扬这是心病,就算御医来也没有用。”

 谁也想不到,褚上扬对裴知非的离去竟巳到揪心碎肝的地步,自那春日宴后,他让人送回府后,便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的,对任何事物都漠不关心,只是傻傻的抱着那把大金刀发呆。

 什么见刀如见人;什么她必舍不下这把大刀,一定会再回来,什么她误会了,误会他没有站在她那边…这种种全成了他自残的借口,一个俊美无俦的男子,竟在短短半个月内!剩下一个空壳在苟延残着。

 黄公公怔了下“褚大人的情形很糟吗?”

 “恐怕是。”褚老爷很后悔,镇和褚夫人愁颜相对,派出所有的家丁出去寻人,却一点线索也没有,只能看着爱子一天天消瘦下去。

 “唉!其实圣上已查明此案,今天一早已经下旨革去杨照的国舅职位。”

 “哦?这可是件大事。”

 “是啊!扁是杨妃那儿,恐怕就要安抚好一段时间。”

 褚老爷小心翼翼的问:“那圣上有没有提到裴刚父女的事?”

 如果圣上可以对外诏告些什么,或许裴知非就会回来,这不仅是褚上扬的心愿,也是褚家上上下下的心愿。

 “圣上还没决定哪!其实,那种亡命之徒,岂会真的在乎是否被列在官府追缉的名单里?”

 “说得也是。”褚老爷背脊爬满一身冷汗,深知这事甚难处理,一个不小心恐会惹得圣上大怒。

 一时间,也只能谈些言不及义的事,黄公公又坐了会儿,正待回宫覆旨之际,突然听到大厅外传来一阵嘈杂声“褚老爷,今儿个府上还真热闹啊!”褚老爷神情有些复杂“黄公公,您看了就知道。”

 “这么神秘?那我倒要看看。”

 黄公公和褚老爷走到厅堂外,就见到一名白衣男子披散着长发,直跑到前院的大门边。

 白衣男子神情慌乱,双手拿着一把大刀,边跑边朝在后面追他的人叫喊“我求求你们让我去找非非,我保证我找到了一定会回来。”

 “不行,上扬,你的身子怎么承受得住长途跋涉呢?”累死人了,褚夫人趴在石凳上气。

 “我可以的,我已经不再头昏发寒,我的身子全好了。”他不住的点头,转而向弟弟求援“问,你帮帮我吧!”

 只见褚上扬的脸色苍白,美丽的瞳眸狂热却危险,恐怕还没找到裴知非,他就消逝在这人间了。

 “大哥,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你的情况太教人担心了。”

 “不,问,我有预感,非非在哭,她在某个地方哭泣,她哭得那么伤心,而我却不能在她身边安慰她。”褚上扬低垂下脸,黑亮的发丝披散而下,掩去绝美的脸庞。

 “大哥,这些全都是你的想象,说不定嫂子什么事都没有。”褚问向他伸出双手“来,把刀交给我。”

 “不。”褚上扬下意识的握紧大刀,像是要把刀融人自己的身子似的。

 “大哥,你不会武功,拿着这把大刀会累的。”褚问用哄小孩的口吻来哄他。

 “再累都无所谓。”他忽然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非非最宝贝这把刀,她说这是她爹最宝贝的东西,所以,她一定会回来拿刀,只要她一来,她就会知道我没有变,我还是最爱她的褚上扬。”

 褚问内心的恐惧逐渐扩大,他呆望着大哥那抹笑容,心头感到惊疑不安,大哥虽然柔弱,但内心十分坚强,记忆中,他从未出这般无助的神情,思及此,褚问更是不能让他走。

 “大哥,你要到哪里找她?”

 褚上扬心头一怔,思索片刻反问:“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不知道,刀魔裴刚早在二十年前就销声匿迹,江湖上连他有个女儿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寻他们的踪迹”

 “哦?是吗?”他神情一黯,那天的预感他一直没忘,她若真的走了,凭他是永远也找不到她的。“无所谓,我可以一村一村的找,就算走断‮腿双‬,我也要找到她,相信穷我毕生之力,终有一天会找到她的。”

 褚问惊骇莫名地张大口“大哥,你清醒点。”

 “我哪里不清醒了?”褚上扬轻道:“我很好,前些日子我病了,病得好久好久,久到我以为非非会恨我、以为我不要她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在哭…”

 褚问用力地摇晃他“大哥,你清醒点,那些哭声、那些怨恨,全都是你的想象,你醒醒吧!”

 哪知,褚上扬教褚问这么猛的摇晃,身子往后一仰便倒了下去,褚问及时接住了他。

 “上扬、上扬,你怎么了?你别吓娘啊!”褚夫人惊吓的说道。

 褚问腾出一只手,抬起大哥的脸庞,双眸紧闭的他已经昏过去了。“该死,大哥就连昏倒了都紧紧抓着这把大刀。”

 啧!情字真是害人不浅。褚问当下不容细想,抱起他转身就走。

 看到这一幕的黄公公简直呆了,过了好半晌,他才吶吶的道:“那真是褚大人吗?”

 那木然的表情、空的眼神、憔悴的脸庞,以及那脆弱得几乎让人一折就断的身子…呜呜呜…全京城的人见到备受爱戴的尚书郎变成这个样子,一定会痛心疾首的。

 “唉!黄公公,上扬这半个月来,有一半时间因为风寒卧病,另一半时间就像你看到的。”只要他能下,就吵着要去找人。唉!褚老爷摇头叹息不已。

 “没找大夫来看吗?”

 “各种方法都试过了,如果有效,上扬也不会这样了。”

 黄公公心头一凛“这样下去怎么行?我一定要禀告圣上。”

 “还请公公费心了。”

 远处突然传来褚夫人的一声尖叫“老爷,快来啊!”褚老爷又是一叹“黄公公,您也看到了,我实在不放心上扬,所以…”

 “你快去看看吧!”

 *****

 裴知非坐在客栈靠窗的位子,呆望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繁华景象,目光不自觉的找寻一抹俊逸的身影,然后在一次次的失望中独自啃噬着痛苦。

 “小表,你要在这里看多久?”一个浑厚的男音在她身后响起。

 “看到我高兴吧!”她头没回的说。

 “高兴?”男人微恼,拳头轻敲在她头顶上。“那请问这位不男不女的姑娘,你何时才会『高兴』的看够、『高兴』的跟我回家…哦,不,好歹你也嫁出去了,应该是『高兴』的回你夫家,好还我清静。”

 裴知非不悦的瞪了男人一眼“什么叫做不男不女的姑娘?”

 男人上下打量着她“瞧,你明明十八了,怎么还是束着发,罩上宽大的衣衫,让人看不出是男是女?好歹你也嫁…”

 “停,不要再提那个『嫁』字。”啧!烦死人了。

 一提到嫁,裴知非就会想起那美丽的男人,一想到那男人,她就会想起那个春日宴,一想到春日宴,她就想起自己快要被抛弃了。呜…她不要被他抛弃,从她最爱的男人手上接过休书是很难过的事,她不要这样,死也不要。

 男人凌厉地锁住她蹙眉的容颜,若再不把她赶回去,他迟早会被她烦死。

 “你别再哕唆了,想不想要你的夫婿?一句话。”

 “想要又如何,他又不是我说要就能拥有的。”她又叹一声,如果褚上扬不是个官就好了。

 “简单,你想要他,就再把他抢来啊,反正我们家也不差多一张嘴吃饭。”男人嘿嘿笑了两声“如果你不想要他,那也简单,一刀将他杀了省事。”

 裴知非马上跳起来,咬牙道:“谁敢要他的命,我就跟谁拚命。”

 “哟!还这么有精神,不错嘛!”男人微笑了下,旋即出凶恶的笑容“小表,老子已经忍你很久了,有笔帐我们先来算一算上“干嘛啦?人家正在难过耶!”

 “你再难过也已经熬过了半个月。你给我差不多一点,我可以容许自己的女儿在外闯,就算招惹几件祸事也无所谓,但是…”一长的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我可不能容忍一个已经嫁出去的女儿不回夫家,简直不守妇道。”男人越说越昂,说得口沫横飞。

 裴知非先是被吼得一愣一愣的,接着恍然大悟,一巴掌打在桌面上。

 “好啊!你啰哩叭唆这么多,就是在怪我打搅你和那个什么寡妇的好事吧?我说爹啊!你太没有魅力了,这么久了连个寡妇都搞不定,真丢脸。”

 “嘎?我没说你,你竟然取笑我!”男人老羞成怒“你呢、你呢?嫁给一个弱不风的白面书生,还一再告诉别人他有多美、多漂亮,江湖儿女岂是在乎这张面皮的肤浅之辈?”

 “上扬本来就很美,是你没眼福见着他。”

 “啊…姑娘…大爷…饶了小店吧!”店小二在一旁抖着身子哀求道。

 男人冷眼瞟了店小二一眼,丢出一锭银子,暂时封住店小二的嘴,二楼雅座仍教他包下了。

 “是啊!我是没眼福,因为才几个月,你就包袱款款,回娘家作了。”

 裴知非闻言恍惚了下,咬道:“这还不都怪你?谁教我是刀魔裴刚的女儿,谁教刀魔在京城里赫赫有名,谁教…”褚上扬这么死心眼。

 偷盗就是不对、就是有罪的。有这么严重吗?至少她没害人,她是很理直气壮的告诉所有人,但她就是忽略了他的想法、他的立场。他是尚书郎!是当朝有名的才子,他背的经书比她看过的武功秘度多,他的上面是皇帝老子,他当然会…决定不要她了。

 “小表,做都做了,现在反悔又有什么用?”男人摸摸她的头,笨拙的安慰着“虽然你老子我还是不觉得那些文人的狗道理能听,不过,既然你已经嫁人了,如果你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那你是不是该面对现实,去跟人家把事情讲清楚?”

 她似笑非笑地望着父亲“那多丢脸啊?你女儿肯定会被退货的啦!”

 “就算要退货,也要面对现实,你老子以前不也这么教你的?”男人的目光灼灼。

 裴知非调开目光,许久,像是下定决心般“好啦!我回去看看就是了,不过我可先说好,如果真的教他退货了,我可是会回家哭的哟!”

 “这几天不都让你哭了吗?”啧!

 “爹,我还是!”裴知非还是有点犹豫。

 “滚吧!”男人送她一脚,正好将她踢出窗外“小表,记得被退货前先把我那把大刀拿回来。”这个才重要。

 店小二心中一直很不安,不知道上头混乱成什么样了,于是假借添酒之名再度上楼来,一抬眼,正好瞧见男人将那名女子踹下楼的画面,他先是一怔,然后放声大喊…“杀人啦!”

 *****

 夜深人静,裴知非望着高耸漆黑的围墙叹息,只是几步的距离,她和他却好像隔了很远很远。

 —来到这里,她就管不住自己的心,脚步加快,翻过围墙,来到属于他们的房间。

 到底不是大家闺秀,她没有细想自己该以什么借口回来,更没有去想要向任何人代自己的行踪,她只是直觉的想要见他。

 灯还亮着,可见房里的人还没睡。

 裴知非眼前起了薄雾,再也按捺不住想见褚上扬的心,就算明知会惹他厌烦,她也顾不得了。

 她站在门前,却在触到门板的剎那,屋里细微的交谈声飘进耳里,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

 没出息,竟在此刻退缩了!直到缩在窗边的角落,她才真正的意识到,她其实很害怕,所以宁可躲着,拖延摊牌的时间。

 她侧耳仔细聆听,却发现自己心跳如擂鼓。

 “大哥,你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私下托人去打听了,圣上已经降了杨照的罪,也一再地暗示你的婚事就这样了,反正他不会再给你指婚,不过,你不能一直卧病不上朝,时间久了,任谁都会不悦,何况,说不定你的等待只是一场空啊!”褚上扬淡淡的一笑,一开口又是一阵轻咳“怎么会是一场空呢?非非会回来拿属于她的东西,而我属于她,她当然不会责之不理,问,你不用每晚陪我,我没事的。”

 “他属于我?”墙外的裴知非眉一挑。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连拒绝的话都说得这么好听,刀是得拿,不过人呢?还能再抢一次吗?

 偷盗本来就是不对的呀!

 “你没事?我可一点都看不出来。大哥,你别傻了,就算你执意要等她,也不能把身体弄成这样子啊!”“弄成哪样子?”裴知非讶异极了。他变成什么样了?是好还是不好?她急死了,忍不住伸出手指在纸窗上戳

 褚上扬捧着一碗补汤,美丽的瞳眸只容得下那把大刀“我不是有意的,以前跟非非在一起时,冷了、热了,有她照料;穿的、用的,有她张罗,久了,连我都不知道失去她的日子竟然这么难熬。”

 说着,他又轻咳了起来,褚问连忙扶住他,为他拍背顺气。

 天哪!裴知非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才半个月不见,他竟然把自己折磨成只剩半口气的憔悴模样!她呆了,到底怎么了?

 “问,你再去帮我跟爹娘说说,好不好?”褚上扬俊脸泛红,眼中充满期待“我有预感,非非在某个地方等我,只要我用心去找,一定会找到的。”

 “大哥,别闹了,看你这个样子…”褚问还是坚决的摇摇头。

 “我很好,真的,我都想过了,我是在江南遇到非非,她的人缘很好,认识不少朋友,我可以向他们打听,说不定他们会告诉我,如果他们不肯说,我就求他们。”

 他垂下头,神情认真地道:“你瞧,我没有疯,我的思路很清楚,对吧?我没有…病胡涂了。”

 裴知非捂着双,圆瞠的大眼充满意,忍不住地心口揪疼。

 他在找她,他疯狂的在找她,他没有不要她,他甚至还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唉!大哥,你别胡思想了,好好休息吧!”还说没病胡涂,光听他那些话就让人心惊胆战,他到底有没有想过,他的身子还撑得住吗?

 褚上扬咬着下“你还是不肯帮我。”

 “大哥…”

 “我自己去找…”

 此时,房门被推了开来,一个身影站在门边,口说道:“不用找了,我自己来了。”

 “非非。”褚上扬欣喜的惊喊,掀被就要下,却教褚问挡住。

 “大哥,你别这样,好歹也该想想自己的身子。你这么激动,待会儿又要昏倒了。”安顿好褚上扬之后,他转头看向裴知非“嫂子,我知道这么问很失礼,不过,你这趟回来,是要来拿回这把大刀的吗?”

 是吗?褚上扬惊愕的瞧着她,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握住那把大刀“是吗?非非,你是来拿回大刀的吗?”

 “是。”她沉默了会儿,想说的话却难以出口。

 “真是这样吗?哦!对!我早就想到的,所以我一刻也不敢放开这把大刀,你…”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你可不可以…”

 “如何?”裴知非闷哼了声,心里占满深沉的痛。

 “不要把刀带走。”他哀求的望着她。

 “那是我爹的刀,刀魔裴刚的刀。”

 “我知道,可是…”褚上扬虚弱的笑了笑,在褚问的协助下,终于颤巍巍的下了,一步步走向她“只要这把刀还在我这里,你就会回来,是吧?我明白你很珍视这把刀…甚于我,所以我求你…不要带走这把刀,让我还有机会看看你。”

 “你还要见我做什么?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想法,何况,堂堂一个尚书郎配一个江湖大盗的女儿是委屈你了。”裴知非帅气的一甩头,长痛不如短痛,什么叫做现实,她可明白得很。

 “不,为了你,我可以不做尚书。”

 “大哥。”瞧他说的是什么话,圣上一定会震怒的。

 “说得倒好听。上扬,你是圣上最器重的才子,也是圣上心目中的驸马人选,虽然我很生气,但这是事实,而我爹是朝廷缉拿的刀魔裴刚,这也是事实。总有一天,你会因为这个理由嫌弃我,我…”她说得正激动,却见到他苍白着脸直接倒下。

 “上扬。”她大惊,大嚷着上前接住他。

 褚上扬抬起毫无血的容颜,用满含泪雾的眸子注视她“不,你说的一切,我都无力改变,但在我的心里,所有的事都没有你来得重要。”

 她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褚上扬见她沉默,心里更是发慌,颤着手想去抓她的手臂“非非,我只求你,要走,带我一起走。”

 “大哥,你怎么说这种话呢?”褚问皱眉,再这样闹下去,很快就要满门抄斩了。

 褚上扬没理会他,只是紧紧的着她的手“非非,你常说我是你抢来的男人,我也不否认了,就这样吧!你不能丢下我,要走咱们一起走。”

 “上扬,你这个笨蛋,是谁说我要走的?我只是…只是…”裴知非猛的扑进他的怀抱,不住地低泣“你真傻,我只是要跟你摊牌,看你还要不要我嘛!”

 天哪!这女人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摊牌呀?吓人嘛!褚问摸摸鼻子,识趣地留下他们两个去闹个明白,转身走出去,还为他们合上门。

 褚上扬犹泪眼蒙地注视她“你不是要走?”

 “不是,当然不是,除非你要赶我走!”她瞪了他半晌,角缓缓漾起动人的微笑“你真傻。”

 “我傻吗?”他怔然“或许吧!可是我还是不要你离开我。”

 她紧紧回抱着他,他的身影、他的声音、他的一切都在她的怀抱里,让她几乎以为自己在梦中。“我有什么好?我会让你被人取笑、让你从小谨守的道德规范受到挑战、让你成为圣上面前的罪人…”

 “嗄?为什么会是罪人?”他不解。

 “因为你不肯当他的女婿嘛!”她笑望着他,别有用意地道:“我可要先说明白,我最讨厌跟别的女人共享一个丈夫。”

 褚上扬温柔笑道:“我很没用,应付不来这么多个女人,而且我这辈子也只会有一个女人,非非,不要再离开我了。”

 “可是…”她咬咬

 “你说的那些,都不会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不,以前我不知道,可是春日宴那天,我终于明白了,在你心中,一直都认为我爹的作为不对,所以我…”她垂下双眼,嗫嚅地道:“所以我…害怕了,怕你嫌弃我。”

 褚上扬沉默了半晌,不知该如何表白,突地,他瞥见那把大刀,于是轻挣开她的怀抱,走了几步,微的拿起大刀。

 “上扬,你在做什么?”

 他很吃力的拔刀出鞘,努力了一阵子,终于让刀鞘“非非,过去的事都是我不好,我没有及时让你明白我的心意,所以你不知道,其实我根本不在乎你是盗还是贼。”

 “啊?”她听呆了,看他拿着刀朝自己的手划下,更是吓了一大跳“上扬,不要啊!”好重!褚上扬“我听问说,在江湖上混的人,身上都会有些记号,为了证明我跟你是同样的,我也要在身上留下记号。”

 “啊?”他是从哪儿听来的?“上扬,别这样,我信你就是了。”

 “你现在说信了,下回若再碰到相同的事…”他手上的刀往小指尖移了一点点。

 “我会骂回去。”她骇道。

 “如果是地位较高的人呢?”他再扬扬刀。

 “管他的,用骂的不行,再用打的好了,反正我的拳头动得比脑子还快。”

 他莞尔一笑“真的吗?你确定我真的不必自残,好证明我其实没他们想象的那么高洁?”

 “当然不用,你就算缺手断腿,还是京城的美才子,除非你…”她暗骂自己笨,难不成还真教他去偷去抢不成?

 “嗄?”

 好累,真的好累,全身的气力像要消失般,褚上扬的手一软,大刀应声落地,幸好裴知非身手快,搂住他的,直接扑倒在上,转了两圈,让自己成了垫。

 “呼!还好,要是真教金刀砸了,你的小命也玩完了。”

 他含笑不语,轻柔的抚着她的粉颊,美丽的眼直勾勾的瞧着她。

 “看什么?我美了、丑了还不都是这个样?”啊!他最人的就是现在这种柔情似水的模样,裴知非只能暗自庆幸除了她之外,再也无人见过此刻的他。

 “在我的心目中,我最爱的就是你。”他亲吻她的

 听到这句话,她的心酥软了“很麻,不过我就偏偏喜欢,可是上扬,我却不爱那次的春日宴…”

 他堵住她的,绵绵密密的给她保证“不做尚书郎也罢,就怕你嫌我没出息。”

 “怎么会?我也不是不要你作官…”她热切地回应他。

 “那我就随你迹江湖吧!”他把脸埋进她圆润的脯,含糊地道。

 “嗄?那更不成,你在江湖上混,那我可惨了。”

 凭他这天仙似的姿容,她以后可有得累了,忙着赶那些苍蝇、蜜蜂的。

 “那…你想怎么办?”他的手来到她的女幽谷,爱恋的徘徊不去。

 裴知非蹙眉仔细思量,但全身的血直往下窜,快要将她疯。

 “上扬…哦!不,我…还没…”

 “怎样呢?”他温柔地笑问。

 记得那天是她说要让他舒服一整晚的,迟了这么久,让他等得又急又慌,所以换他来服侍她啰!

 “还没想好…”她皱着眉。

 “那就不要想了。”他不停的亲吻她。

 “啊…嗄?你怎么…”

 “我爱你。”

 许久,他终于因体力不支而睡着,裴知非则悄悄在他耳畔低喃“我也爱你。”

 他听到了,畔漾起一抹幸福的微笑,双手还是着她的,无论如何,就是不肯放手。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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