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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有了文三、文四的全力协助,白衣女子只好领著黑衣人撤了,似乎也是因为驭石暂时足了她的缘故。

 为了葯儿,霍青杨又回到延临城,一行人赶到文七的家。

 文七是延临城有名神医,不过他的正职是三云钱庄延临分行的管事,有著俊俏的长相…

 睇视著趴在上如同尸体的半死不活的葯儿,瞧那道极深的模糊的血痕,文七那眼光极冷“真要医?”

 “他若死,你陪葬。”霍青杨咬着牙。

 文家兄弟讶异的眼光全转向他,这可还是第一回看见霍老板这么没有耐哩…

 就连拿著算盘要先算清医葯费的文七都拨快了珠子“好,这个价。”

 他拿给霍青杨看…

 “你快点!”一挥手扫开了文七的算盘。他只要没见到葯儿再次张开眼睛,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激动,他不安极了,这股不安…是愧疚吗?…为了葯儿为他受重伤而隗疚,更为了葯儿所不知的他私利的行为…是愧疚吗?…为什么似乎还不只…

 “七弟,你死要钱的个性再不改改,连四哥都帮不了你。”这语气却是凉飕飕,似乎看戏的成分多些。

 文七不在意,他医人是一定得收钱,就算他收取的医葯费被人说他根本是榨,他也无所谓,不高兴就别来找他医,他的职业是钱庄管事,又不是挂牌替人看病的大夫。

 邦开了葯儿的衣服,准备清理伤口…

 “这些白布是怎么回事…该死!是女的!”文七马上跳开,脸色惨白,吓得几乎贴到墙上去。他气得指住眼前四个人“你你你你们…别有用心,存心相害!”

 女的…女的?眼望着文七的反应,站在一旁的文家三个兄弟拉回目光,正准备往里的人儿瞧去…

 “回头!”一声严厉怒斥,三人乖乖听命,又回头张望着文七依然贴在墙上…不是真的吧?那小子…真是女子?

 守在侧,霍青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实…葯儿居然是女子!

 …不会吧,他们居然会打不过一个女子?文家兄弟互相观望,睑都不太好看。

 不过再怎么难看也比不上他们的七弟…

 还好、还好,他还未医,及时住手,还来得及。惨白的脸渐渐恢复血。文七拍了拍口安抚自己。

 望着葯儿,居然是一名女子的葯儿…霍青杨全身血仿佛逆口一阵火热。他…她,是女子!葯儿是女子…原来…是女子。他嘴角牵起一抹笑,却不久,便扯眉。眼前,不是惊讶葯儿别的时候…葯儿的脸色…他回头“你还不快医她!”

 “我医她,我就得娶她,等我疯了再说。”事关重大,文七可不理会了,打开门赶紧注外逃…

 “抓住他!”

 文三、文四上前,三个人马上打起来。

 “住手!听咱说一句,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小七你不医,教自粕以吧?你赶紧跟霍老板说怎么医治,让霍老板来为她治疗,这不违你的忌吧?”文家老大瞪起眼来,还吓人。

 文七就算再怎么不愿意,在老大的“恶势力”下,也只能答应。“好吧…话说在前头,我这是破例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成。”文大爽快的答应他。

 “医葯费得照算,教导医术得另外收费。”文七不甘心地冷冷地开口,跟一帮“匪类”做兄弟,帮外人不帮自己人,算他倒楣。

 “你再浪费时间,这一辈子都别想好过!”霍青杨瞪住他。

 “是谁浪费时间了,你有时间瞪我,不如先清洗她的伤口。”他把双手收入袖子里,不动就是不动。

 霍青杨回头,望着那血模糊的刀伤,伸出了手…怎么回事,他的手居然在抖…

 …

 阿杨…阿杨没事…太好了…

 驭石…驭石被夺…被夺走了…

 师父…师父…对不起,我会把驭石找回…一定会的,您等著…

 我…我没有破誓…我…

 “我没有…我没有…”

 “葯儿?”霍青杨轻触她额头。有点发烫,文七说是正常,但她已昏二天了。她为何会如此昏沉,连文七都找不出原因。

 她没有生命危险,多亏了一团布,否则那夺命砍来的一刀,难保不会要了她一条小命…既是一个姑娘家,她也太来了!

 “师父…师父…”背…好热…好烫…好难受…

 坐在沿,一直听她呓语不断,嘴里喊著的,几乎都是“师父”霍青杨浓眉深锁,瞅著趴在里的人儿,明明深陷昏之中,神色苍白,一脸痛苦,却始终记挂著她的师父和约定。

 …他一直都知道她师父对她的重要,过去她也是三句、两句不离师父。…以前不曾问过,她这位“师父”究竟是男是女?…一直以为是男的…究竟是男是女?

 饼去,只有师徒两人一起生活吗?

 “热…好热…师父…”不舒服,她想翻身,为何身体好重…动不了,被什么著…

 “别动,葯儿,伤口会裂开。”小心地轻著她的手和肩膀,见她渐渐苏醒,他总算安心。

 缓缓张开眼来…光线有些昏暗不清…一团人影在眼前渐渐放大…一张脸…这张脸…俊美的脸庞,完美的五官依然,却为何…眉间有深纹,眼神不悦…

 “阿杨…”声、声音…沙哑…出不来。“水…”

 “好。”他起身去倒水。

 葯儿望着他的背影,伸手缓缓撑起身子…痛!

 一张苍白脸儿冷汗直冒,两手还没出力,背部已经传来一阵灼热穿心的刺痛!她…对了,她中了一刀,因为救人不能动武,所以她用身体为阿杨去挡…呼、呼…用力…

 “葯儿,别起来!”他倒了水一转身,见她强撑著起身,马上赶过来,及时抱住她一个支撑不住又要摔落的身子。手里的杯子洒出水来,溅了他的手。

 她趴在他膛,双眸紧闭,一双眉皱得死紧,冷汗了脸,却不见她吭一声。

 “…痛吧?”若不是疼痛难当,此时不会把整个身子挂在他身上动也不动了。

 “…不痛。”她死咬著牙倔强地不肯喊疼。以前练武,总是弄得伤痕累累,如果喊疼,只会招来师父的冷眼,所以她早习惯不喊疼了。

 霍青杨双眉紧锁,小心扶著她的身子,让她把剩下的半杯水喝下。放下杯子,她又挂在他的身上。

 “要躺下吗?”

 “不。”她喜欢趴在他的怀里,那比来得舒服,减轻了不少疼痛。

 也知道她躺了太久,一定不舒服,他于是坐上,为她当一次软垫。抱著她重新有了生命力的身子,多来的忧心总算解除,内心里一股热涌现“…真傻,你为何要这么做?”

 如果她知道,他派了文三、文四抢驭石,她…

 “阿杨…你的心跳…让我很安心。”依偎在他的口,听著他平稳的心跳声,尽管仍然疼痛难当,她还是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

 他一震,想起她险些失去的心跳声,如果不再能够感受到她的体温…他豁然顿悟她的话和她的行为。

 顿时抱著她的双臂充满爱怜地小心地缩紧“傻葯儿…不许你再有这么傻的行为了,你这么做,我一点也不感激。”

 “阿杨…你生气?”他严肃的语气未曾有过,同时还带著指责。可是,她不明白她哪里错了,她已经很努力的保护他了啊。

 他也知道,不说明白,她是不会懂的“葯儿,除非你能顾全自己,否则为我而受伤,我反而会恨你。”

 “恨我?”

 “我会生气,不再理你,不再和你说话,也不再看你。”

 葯儿一想到再也不能听到他低沉好听的声音,看不到他人的眼睛、俊美的脸庞,他的眼里不再有她了,她随即紧张“不…阿杨…别恨我。”

 “那你发誓,从今以后不许再用你的身体为我挡刀,不许你做任何伤害到自己身体的行为。”

 “好,我…发誓,所以你…别恨我。”要她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就是别不理她呀。

 他轻轻拨弄她一头长发“不够…我要你,用你师父的生命来发誓。”尽管不悦,她的师父在她心目中占有一席之地的事实,但也因此,成为他掌握她的弱点。

 葯儿一震,立即反感地摇头“不…不可以伤害师父…我不能发这种誓。”

 “那么,你就是打算敷衍我了?”

 “不…我没有。”

 “既然如此,只要你不违背誓言,于令师有何伤害?为何你不肯发誓?”他开始咄咄人而未觉。

 “可是…为什么要拿师父发誓?拿我自己不行吗?”

 “不许!”他眉间的纹路更深。

 她一张小脸显得困扰“…我好累,可以睡一下吗?”事实上是痛,好痛,痛得她不太能够思考,现在的阿杨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究竟是哪里呢?

 她闭上了眼睛,攀著他肩膀的手指抓痛了他。她的疼痛,他可以想像,虽然她始终不愿意吭一声…不忍再她,他轻拥著她“睡吧。”

 …她似乎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分已经被拆穿了。…也难怪,受了这么重的伤,此刻一定疼痛难耐。

 …嗯,她有几不曾好好睡过了呢?…人当真不能宠,以前也都是她一个人睡,日子不都照过,却因为有了阿杨以后,她开始不习惯一个人睡了…失眠了几个夜晚,也许可以趁现在好好补回来。

 …

 在窗外偷窥的两双眼睛都瞪大了…

 “你们在做什么?”眼见他的窗户被戳破好几个,文七那双俊目不由得生冷。

 “痛吗?”文三转过头来,深情款款地凝视文四,特别低了声音。

 “不痛。”文四也转过来和他对望,扁了扁嘴,眨了眨眼。

 “要躺下吗?”他按住他的肩膀。

 “不。”他摇头,又眨了眨眼。

 “真傻,你为何这么做?”他抓住他的肩膀猛摇。

 “阿杨,你的心跳让我很安心。”

 “傻葯儿,不许你再有这么傻的行为了…呜,我中午吃的面都快涌上来了。”文三自己先受不了,抓著喉咙,一副作呕的表情。

 文四忍不住摇头叹气“那真的是霍老板吗?唉,以为他能说出些更值得学习的话,结果…也不过尔尔。”

 “我看你们两个很闲哦?”低沉优闲的声音,有一股狐狸味…

 文三、文四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两个人脸色一白,硬著头皮回头“霍、霍老板…你不用陪葯儿姑娘睡觉啊?”

 “你说什么?”霍青杨瞪著文四眯起眼。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这…您不是在里面吗?”怎么跟个鬼魅似的要出来也不出个声。

 “你们两个既然这么闲,那表示很有能力去把驭石找回来了…十天时间似乎还太多了。”

 “不、不、不,十天够…”够才怪!差点上当哩。文三赶紧求饶“霍老板,您这是在折腾我们,白应笙那女人简直就像打不死似的,上回偷袭庄主时,害镖主重伤,那时我们亲眼见她被庄土给杀死了,如今她居然还活著。连庄主都杀不死的魔女,光凭我们兄弟两个哪应付得来啊?”

 “…夺回驭石,或者找出庄主回来主持大局,两者择一,你们十天内给我办好,否则…你们一辈子顶著光头吧。”他转身,回房里去。

 两人的顶上乌发,就是因为保护霍兰馨不力,而被剔个光…真要择其一…

 “想找到庄主,那是大?陶肓恕!蔽娜砩暇投哉庖惶醭沟姿佬摹?br>
 “是啊,那还不如去找魔女偷回驭石…”说归说,说到底比做的容易,唉。

 眼见两个哥哥脸色转白,文七实在狐疑“我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这么怕霍老板?”

 两人转头“七弟,你难道没听过,敬鬼神与狐狸远之?”

 这两个光头真的是他的哥哥吗?有时候他真的会怀疑跟这些人的血亲关系。文七冷冷丢下话“要走前,留下补窗子的银两。”

 …

 嗯…难受,热得难受…

 什么时候了?光线明亮,又这么热,这会儿该是中午了吧…葯儿低下头。原来她身前著一团被子,难怪这么软…阿杨,阿杨呢?

 她缓缓撑起身子,小心避免拉扯到背部的伤口,好不容易才坐起身…葯儿低头,瞅著自己身上的衣服…薄薄的衣衫,微微隆起的部…不是捆著白布的吗?

 白布…没了…没了…那是说…她的别…曝光了?霎时彷佛一声雷响,轰地一声敲击到她的脑袋,她全身一阵生冷…谁…是谁…

 “怎么坐起来了?”霍青杨打开门把葯端进来,正巧看见葯儿坐在上,低著头…看样子已经发现了。不过,她的神色也过于怪异“葯儿?”

 她缓缓抬头,目光却不在他身上,她望着陌生的房间“这是哪里?谁的家?”

 “我们还在延临城,这里是文七的家。”

 “文七…钱庄管事?”

 “对,他也是一名大夫。”他把葯搁著,走过来。

 葯儿一震,脸上的表情恢复了过去的冷漠无情“他是第一个发现我别的男子?”

 霍青杨缓缓眯起了眼“…怎么了,葯儿?”

 “…师父说,第一个发现我的别的男人,我必须永远追随他…”

 “…如若对方不愿意呢?”他深深攒眉,很快打定主意不让葯儿知道那人是文七。

 “师父说,他不愿意,或者我不愿意,那只有一个办法…杀…”痛,她太激动了。

 他马上坐到沿,扶住她的身子。“那么,你愿意永远跟著我吗?”

 葯儿一怔,彷佛忘了疼痛,一张冷漠的表情彷佛面具剥落,她张著讶异的眼儿凝望他“你…是你…不是文七?”

 她彷佛不敢置信,眼里闪著某种神采。霍青杨微微一笑“你要杀了我,还是跟著我?”

 视线一下子就模糊,奇怪…她伸手,却在脸上摸到水“这是…”

 “眼泪。葯儿,你哭了。”他为她拭去脸上的泪。

 她瞪大了眼睛“我…我哭了?”原来她也会哭吗?

 “嗯…希望你是喜极而泣,不是想要杀了我?”他低沉的声音有一股特别的温柔

 她缓缓摇头“我不杀你。”

 他笑了,笑得好人…

 “葯儿,你答应永远跟著我了?”

 “嗯…”她愿意,跟著阿杨,她愿意…她一怔,忽然又扯眉“那师父怎办?”

 又来。霍青杨眼里隐隐生冷,嘴角笑容依然“这是何意?”

 “平常师父已经不太说话,我若是离开她身边,就再也没有人陪她说话了,那师父太孤单了。”葯儿一脸困扰,想起师父,昔日自言自语的习惯又回来“我师父是一个大美人儿呢,就算有一点年纪了,还是很美、很美,虽然为人孤僻了些,对我也很严格,可是我知道她其实是一个很温柔、很好的人,否则她就不会养大我了。…阿杨,我想到一个办法。”

 她的眼里重新有了他,而且神采飞扬。“什么办法?”

 “阿杨,你愿意跟我回无命谷去住吗?”她单纯天真的表情充满期待,叫人不忍拒绝。

 霍青杨始终微笑“葯儿,女子有三从四德,出嫁便得从夫。你明白吗?”

 她当然不明白。不过从他的笑容里,她已经看出来“…你不可能和我住无命谷?”

 “葯儿,虽然你们师徒情深,可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终究要有分别一。”

 “…那我跟你呢,我们也终有一要分别吗?”

 霍青杨一愣,显然她说了出乎他意料的话。“…葯儿,等我们成亲后,你我是夫了,那与外人是不同的,我们会白头偕老。”

 …但她不能弃师父不顾。葯儿低下头“阿杨…我再考虑看看好了。”

 “考虑?”这个意思该不会是说…

 “虽然我必须跟著你,但我们不一定要结成夫,师父没有说到这条。我不能丢下师父,不能杀你,又必须跟随你,你又不住无命谷,师父又不肯出无命谷…等我找回驭石,再来想这些问题好了。”

 也就是说,他生平第一回向一名女子求亲,他…虽非家财万贯,却也是商场名人,虽不能武,也能令一群武林高手为他所用,霍家门槛每必换,都因被媒婆给踩坏,更有女子不顾廉,爬上他的,就连寡妇都来勾引他,他…霍青杨,亲口说出要娶的女人,居然拒绝了他!

 “葯儿!”霍青杨瞬间变了脸。

 她缓缓眯眼,瞅著他铁青的脸色…咚地一声,额头贴着他膛“一定是我看错了…嗯,一定是…好累,我再睡一会儿。”

 愈想愈累,不想了呢。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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