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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早,纱南顶著她的一对“熊猫眼”下楼,而定海已经衣著整齐地在楼下坐著看早报。

 见他悠悠哉哉地像个没事人儿一样,纱南就不觉有气。

 他害她整晚辗转难眠,精神不济,而他大少爷居然神清气、精力充沛的早起看报?

 见她要死不活的样子,他一笑“早。”

 她白了他一眼,不搭腔。

 “你好像没睡?”他有点幸灾乐祸地问。

 她瞪了他一记,以沉默抗议。

 突然,一团黑黑的东西来到她脚边,她发现竟是他那只半夜不睡觉,偷溜到她上的吉吉。

 为表示她的不满,她啧地一声,以脚尖拨开了它。

 “喵!”吉吉发出委屈的叫声。

 定海睇著她“别牵怒无辜的小动物,好吗?”说著,他轻唤吉吉,将它叫唤到自己身边。

 “小动物就可以无知犯错吗?”她回他一句。

 听见她以“无知犯错”来形容吉吉,他忍不住一笑。“它也没犯什么错吧?”

 “还说没有?”听见他袒护著自己的爱猫,她不由得一肚子火“昨晚发生那么多的事,都是它惹出来的!”

 他促狭地道:“你是说…你被那桶水泼到的事吗?”

 她鼓起两颊,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她知道他在消遣她,但她是自作自受,她不好说些什么。

 堵得她无话可说,定海出了顽童般的笑容。“对于你设机关想害我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不过…不要有下次。”

 “你!”

 “我不希望在我的仇家还没伤害到我之前,就被你『终结』了。”

 见他那张狂得意的模样,纱南实在恨得牙地。不过为了达成任务,她决定…忍辱负重。

 “须川先生,是不是该上班了?”她捺著子问。

 他看了看手表“也好,你去开车吧,保镳小姐。”说著,他将车钥匙丢给了她。

 接下车钥匙,她一怔。“我开?”

 “你不是保镳吗?”他问。

 “我又不是司机!”她说。

 “我没有司机。”他一向习惯自己开车,把命交给别人那种事,他做不来。

 当然,他也不是真的要她开车,只是想逗逗她。

 “哪个大老板没有司机的?”那么有钱,不会连请个司机都要省吧?

 “你干嘛这么激动…—”他挑挑眉心,睇著她“你该不会没有驾照吧?”

 “我…”她当然有驾照,只不过…没开过高级轿车。

 “你没驾照?”

 “我当然有!”她大叫。

 “那就得了。”他一笑,慢条斯理地从沙发上起来“走吧!”

 “不行。”她涨红著脸,一副宁死不从的模样。

 “为什么不行?”他好整以暇地笑望着她。

 “我…我对大…大车…”该死,她怎么能说她对大车有恐惧感,她甚至会因为看不见车头车尾而手忙脚

 当初她买奥斯汀,就是因为它小,而坐在里面的她,可以轻而易举地观察到车头车尾的情况。

 看不见车头车尾,要是她转弯不小心撞到猫猫狗狗,还是倒车撞到小孩,那…

 “你怎么了?”见她一脸为难,他将脸欺近她,促狭一笑。

 他突然靠近,她慌得倒退了两步。

 这个举动有点蠢,但没办法,已经被莫名其妙亲吻过两次的她,不得不提高警觉,防止“狼吻”

 “你好像真的很怕我?”角一勾,他人又可恶的微笑。

 “我才不是怕你…”她秀眉横陈,有点虚张声势地。

 “噢?”他眉梢一挑。“那么是什么?”

 “谁教你有吻人的习惯。”她满脸通红,既羞又恼。

 “是你的错吧?”他直视著她,目光炽烈。

 “我的错?!”她眼睛一瞪,气愤不平地盯著他。

 相较于她的情绪激动,他显得气定神闲,泰然自若。“是你的嘴巴…太人了。”

 他的恭维教她无由地心动,但她依然装模作样地表现出她的不满及气愤。

 见她鼓著腮帮子一言不发,他笑了“我上班快迟到了…”

 闻言,她想起当前最严重的问题…她不敢开大车。

 “叫我开车,你缓筢悔的…”她威胁他。

 “你喜欢飙车?”他挑眉,不以为然地一笑。“我无所谓。”

 “不是。”死要面子的她,怎么都不肯承认她不敢开大车。“我…”

 见她五宫纠结,一脸痛苦的模样,他笑了。

 “这么痛苦?”拜托,他又不是叫她去死。

 “你有难言之隐?”他隐约觉得她宁死不开他的车的原因,可能很…蠢。

 她咬著,沉默又挣扎地望着他,脸上仿佛就写著“再我,我就死给你看”

 四目相接片刻,他笑叹一记。“算了。”他将钥匙自她手里拿回,迳自往外面走。边走着的同时,他说:“我对可怜的、需要帮忙的女,向来没有抵抗力。”

 走在后面的纱南,给了他的背影一记恨恨的卫生眼,低声咕哝著:“我看你根本就没有免疫系统那种东西吧?”

 “你说什么?”他问,没有回头。

 “我有说什么吗?”她装糊涂。“就不信你有听见。”

 “告诉你…”临上车前,他睇著她,语意促狭地“我不只免疫力好,就连耳力都好得不像话。”

 她一愣,这才惊觉…他根本全听见了!

 好一对狗耳朵…这回,她在心里骂。

 发动车子,他觑了她一记,闲闲地说:“我的『狗耳朵』确实很灵。”

 纱南怔坐在位置上,脸色有点青青绿绿地。哇咧,他是有读心术还是会通灵?

 这会儿,她是连想都不敢想了。

 …。。

 陪在他身边一整天,她并没有发现他周围有什么不寻常,更感受不到他有任何危险。

 当然,没事总比有事的好。

 接著,平安无事又过一天…

 晚上回到了须川家,纱南早早就躲回了房间。

 千百种思绪在她脑袋里翻转,教她无端地慌乱。

 她不该来、更不该这么接近调查目标,身为一个侦探,她不能让自己暴在这样的危险当中,但…

 她数次思索自己来这里的理由及原因,却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及解释。

 因为是…他吗?如果今天她调查的目标不是须川定海,她还愿意搬进来吗?

 突然,他的脸庞又浮现在她脑海中,接著她…想起了他既强势又温存的吻…

 “天啊!”她敲了自己的头一记,却止不住心跳的骤急“我是哪条筋扭到了?”

 其实打从正面看见他的第一眼,她就有一种预感,奇怪的预感,而且是关于他。

 是什么预感呢?她说不上来。

 忽地,她的手机响了。

 为了收讯清楚,她拿到阳台上听…

 “熊本吗?”

 “咦?二…”

 “现在出来,我要见你。”

 “现在?”她看看手表,正指著九点钟。不算晚,她拒绝不了。

 况且他说得那么急,好像真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当面详谈似的。

 “哪里见?”

 “阪东饭店601室。”说完,他挂了电话。

 纱南皱皱眉头,稍作整理一下,就出门了…

 …。。

 来到阪东饭店601室外,纱南敲了敲门。

 没一会儿,二木忠夫便出来应了门。

 “进来吧!”他说。

 纱南随著他走进房里,下意识地四下张望。有时她还真佩服自己勇气过人,一般女应该不会单独到饭店来赴约吧?

 这么一想,她会冒险到须川家当保镳,也不是没原因了。

 “你到底查得怎样?”二木忠夫一坐定,就一脸急躁不耐。

 “呃,我还…”

 “我告诉你,我已经不能再等了。”他打断了她,神情懊恼而焦虑。

 “我不懂…”她真是有点迷糊了。什么叫不能再等了?

 “为什么还拿不到他跟恭子通的证据?”他质问。

 “二木先生,你听我说…”她试著跟他解释,虽然他好像不太有意愿听“这些日子以来,我只追踪到他送尊夫人到饭店住宿,接过尊夫人的电话,其他时间,他跟尊夫人并没有集,反倒是…”

 “反倒是什么?”二木忠夫急问。

 她犹豫了一下“我发现他除了跟尊夫人往来之外,跟另一位有夫之妇也过从甚密。”

 “喔?”他微怔,眼底闪过一丝喜。“那你有他跟那个女人交往的证据吗?”

 “咦?”她一怔。那个女人又不是他老婆,他干嘛…

 “如果拿不到他跟恭子通的证据,有其他女人的也可以。”他脸上带著一丝兴奋。

 纱南狐疑地望着他“二木先生,你是说…”

 见她一脸怀疑,二木忠夫喜一敛。

 “总之你尽快,不要再拖拖拉拉的了,必要时,制造他跟恭子或是那个女人相处的机会也无所谓!”说完,他也不理会纱南是否还有话要说,就急著赶她回去。

 步出房间,纱南真是一肚子疑惑。

 什么意思啊?他不是为了证实子与人通,才找她调查须川的吗?为什么现在却让她觉得,他好像是为了抓到须川的什么把柄而…

 一般男人要是知道子跟对方什么都还没发生,应该会非常高兴,但二木忠夫却显得相当焦虑,仿佛子没跟人通,是一件让他很伤脑筋的事般。

 “太怪了…”她喃喃自语地。

 …。。

 在阳台上听见纱南跟不知名的人在电话里约定见面后,定海就起了疑心。

 他还不知道纱南是为了什么接近他,而他有预感…电话的那一端就是“答案”

 见她开著她的小车出门后,他马上尾随。

 到了阪东饭店,她上了六楼,站在601室门口没一会儿,门开了,而出来应门的是个男人…

 二木忠夫?他是长河集团的客户之一,也是恭子的丈夫。

 为什么纱南会认识二木,而且跟他相约在饭店里?

 突然,一个念头划过他的脑际。

 抱子因为怀疑丈夫外遇而遭到丈夫恼羞成怒的掌掴,莫非…二木忠夫的外遇对象是纱南?

 他基于旧识一场而“受理”恭于的求援,但也基于清官难断家务事而不干预,但现在…情形似乎复杂了。

 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将纱南跟二木相约在饭店见面的事情合理化,因为在正常情况下,一男一女不会在饭店房间里见面,除非…开房间。

 他实在不愿意这么想,但当下…他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可是如果她是二木外遇的对象,二木为什么要她接近他?

 “浑帐!”他低声咒骂著“二木,你是走什么狗屎运?”

 想到纱南跟二木在房里,他口就狂窜著怒火及妒火。

 “该死!”压抑著几乎要从喉咙奔窜出来的护嫉及恼恨,他毅然决然地转身。

 他不能留在这儿空等,因为光是想像,他就快脑溢血了。

 他要回家,然后…然后等她回来。

 等到她回来时,他要怎样呢?

 现在他脑袋里只有三丈高的妒火,什么都想不出来。

 “算了,现在不想,回去慢慢想。”

 迈开步伐,他心意坚决地离去。

 …。。

 坐在客厅里,不知不觉地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他从原本还抱持著希望,到现在已几乎绝望。

 “可恶…”他恨死了那个好狗运的二木,也气恼纱南为何会介入别人的婚姻。

 她是那么人又可爱的女人,她有太多机会可以遇上一个未婚又全心爱她的男人,但她为何…

 忽地,门钤响了。

 他一跃而起,想也不想地就往大门口跑,一点都不记得纱南有钥匙,根本不必按门钤…

 “嘿,还没睡吧?”大门外,衣著光鲜、妆扮娇的二木恭子正抱著一瓶酒,笑得像花儿一般。

 “是你?”他微蹙起眉,有点失望。

 “我一个人在饭店里睡不著,所以来找你一起喝酒。”

 他眉心紧锁,一言不发。

 “我知道你不喝酒,不过…”二木恭子好歹也曾是他的女友,当然知道他喝了酒就会变成另一个人的秘密。

 “我喝。”他面无表情地冲口而出,然后旋身进到屋里。

 在他身后的二木恭子面惊疑之,但旋即…她眼底闪过一抹狡猾。

 一进屋里,定海就拿出酒杯,神情愠恼而焦躁地坐在沙发上。

 二木恭子迫不及待地为他倒了酒。

 他看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地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你心情不好?”擅于察言观的她,一下子就看出他有心事。

 “再倒。”他的声音冷肃而恼火。

 她为他再倒了满满一杯“别喝太多,小心醉…”其实,她巴不得他醉得不知道自己是谁。

 当她找他,而他也接受她的求援时,她以为他会因此跟她重修旧好,但他从头到尾都跟她保持距离,眼底没有一丝丝不安分的渴望及希冀,就像她是空气般。

 他的冷淡及近乎绝情的疏离,刺著她女的自尊,而最严重的是…她若无法让他对她产生念,她就坐不稳“社长夫人”的位置了。

 “定海,是不是有什么事烦心?”她试著坐近他,他没有拒绝。

 他喝光杯中的酒,转头盯著她。“你是不是真的确定他有外遇?”

 她一怔。他还在怀疑?

 “你以为我有被害妄想症吗?当然是真的!”

 “是吗?”他眼睑低垂,若有所思地“那么真的是了…”

 “是什么?”见他言行诡异,她想…应该是酒在作祟了。

 “二木真的有女人…”他说“真的有…”

 “咦?”二木恭子一怔。他说…二木真的有女人?

 二木怎么可能真的有外遇?外遇之说只是他们夫俩,拿来导他掉进陷阱的幌子啊!

 看他神情严肃而认真,不像在开玩笑,难道…他知道了些什么?

 可恶,她在卖命出墙,那死人要真敢外遇,她就把他阉了!她在心里恨恨地忖著。

 就在她不注意时,定海已经一声不吭地将那瓶酒喝光了。

 “定海?”转头一看,喝光一瓶酒的他正眼眶红透地望着她。

 他眼中出了剽悍、渴望、攻击、不理性的光芒。

 以她过去的经验判断,他醉了,而且正在变身…

 于是,她隐隐地笑开了。

 “定海…”她把手伸过去,蹭进了他半敞的衣襟里。

 触及他结实的膛,她笑得更加媚。

 他望着她,动也不动,一言不发,像在确定著什么。

 突然,门外传来钥匙声,然后,一个女人的身影闪了进来…

 “啊?”因为老车半路抛锚,无端耽搁了两个小时才回到家的纱南,呆呆地望着厅里的一男一女。

 男的,她当然认识;女的,她也不陌生。

 不过最重要的是…那女的正将手蹭进他衣服里。

 般什么?她莫名地气恼起来。

 她应该高兴的,因为她想要的通证据就在眼前,只要她拿出随身携带的你数位相机,就能拍下“证据”但…她什么都没做。

 她发现自己非常生气,不合?淼纳?br>
 “你…”被人撞见,二木恭子一点都不吃惊,反倒直视著她,继续摸索著他的膛。

 “你做什么?”二木恭子挤眉弄眼地,像在跟她暗示什么。

 可惜,纱南并未领会,因为她只顾著生气、恼火、妒嫉…

 妒嫉?这字眼一钻进她脑里,让她大吃一惊。

 她怎么会妒嫉?她…她妒嫉二木恭子可以对他上下其手?

 完了,她真的“秀逗”了!

 “我说你…”见她傻愣愣地杵著,二木恭子急了。她应该拿出相机拍下证据,但她居然傻呼呼地在看戏?

 那死鬼居然找了个白痴侦探?!她气急败坏地在心里咒骂著。

 睇见二木恭子眼底有懊恼的怒火,纱南掹地回神。一回过神,她想起了一件事,就是…二木恭子为什么没质问她是谁?

 上次饭店门口那匆匆一瞥,她不可能还记得她的样子吧?

 就算记得她就是那个敲错房门的女人,二木恭子也应该质疑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吗?

 太怪了,二木恭子的表情及反应就像她应该出现在须川家,而她也清楚地知道她是谁。

 怱地,她想起上次二木恭子看着她的眼神,也像知道她是何许人般…

 “咦?你…”当她想提出疑问,一直不发一语,像个木头似的瘫在沙发上,任由二木恭子摩摩蹭蹭的定海,怱地眼睛一亮…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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