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太子丹的人质危机
公子隆担心李牧狗急跳墙,做出非常举动,于是请鞠武在⻩昏时分赶到大将军府与李牧商谈,以图暂时稳住李牧。
鞠武到了大将军府,还没有谈到主题,李牧就主动邀请他随其一起赴公子恒的夜宴。鞠武和公子恒不但相识,而且
情不错。这次他到代北来,本有意拜访,但因为此行机密,事关重大,公子恒又远离朝堂不再过问政事,贸然拜访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烦,所以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头,谁知李牧却主动相邀,显然是想利用公子恒的影响力来打破谈判的僵局。
鞠武也不推辞,顺⽔推舟,跟着李牧到了三过坊的塞笳里。公子恒
出府外,宾主把手言
,美酒佳肴,清歌妙舞,笑声満堂,直到深夜才散。自始至终,三个人都没有提到谈判的事。深夜宴散,公子恒送鞠武出来,相约明⽇到馆驿拜访公子隆。
鞠武知道李牧要
一
公子隆,期间请出公子恒来从中斡旋,也不失为一个缓冲双方矛盾的好办法,同时也可以让一帮老头子聚一聚。虽然大家各为其国,但彼此在国事上来往甚多,说起来也认识几十年了,或多或少都有些
情,聚在一起谈古论今也是一件⾼兴的事。
回到千叶园,鞠武向公子隆禀报了一下。公子隆听说李牧请出公子恒出面斡旋,心里不由地松了一口气,估计李牧在公子恒没有完成斡旋之前不会出手,这样他又赢得了一段宝贵的时间。
鞠武匆忙返回西园。他就住在西园,做为使团副使,又是朝堂重臣,独占一所庭院无可厚非,但这里护卫非常森严,甚至过了相国公子隆的护卫规格,这未免就有些夸张了。使团成员大都认为西园蔵有重金,却不知太子姬丹就一直蔵匿在他们的⾝边。
太子去秦为质任,这在蓟城是天大的机密,而太子经代北赶赴关中,更是机密中的机密。知道太子赴秦的大臣得到的消锨太子由海路到齐国,再辗转至咸
,而且已经出了,但这一路人马中的太子是假的,真太子这时已变成鞠武的从吏,跟随公子隆的议和使团到了代北。
鞠武走进太子丹的屋中,现张良已经到了,不过一⾝紧⾝黑短⾐,脖子上还套着一块蒙面的黑巾,显然是夜行潜伏而来。张良也是一位剑术⾼手,年轻时就协助其⽗掌控韩国铁卫秘兵,行事神秘,手中实力更是不容小觑。
张良与太子丹正在秉烛而谈。太子丹三十多岁,⾝⾼体阔,相貌英俊,剑眉星目,鼻正
薄,半尺长的黑⾊短须修理得整整齐齐,不过脸⾊较差,看上去心事重重,憔悴不堪,一双眼睛里更是充満了担忧和悲愤。
张良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两人谈论的话题幷不是如何刺杀公子隆,而是太子丹何去何从,是逃回燕国还是到秦国做人质。
太子丹⾝份特殊,张良的⾝份更特殊,虽然两人少年时就相识,
情不错,但太子丹绝不会向张良透漏刺杀公子隆的意思,而张良更不会告诉他自己打算联手李牧杀了公子隆。刺杀公子隆的后果难以预料,事情未必会按照人们想像的那样展,谁也不能承担这个责任,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所以这件事对于两人来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谁也不会从嘴里漏出半个字。
太子丹从蓟城出之前,秘密约见了张良一次,说自己将取道代北去咸
。至于张良怎么理解,那是张良的事。张良此行的目的是合纵山东诸国抗秦,是促成燕赵结盟,是帮助赵国,赵国保住了,韩国就还有苟延残
的时间,从这个目标出,张良需要太子丹在燕国主政,而不是极力主张联秦攻赵的国相公子隆。
今天深夜张良秘密潜伏到西园拜会太子丹,极力劝说太子丹返回燕国。太子丹一听就明⽩了,张良已经准备刺杀公子隆,但刺杀公子隆只是此件大事的幵始,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自己必须回到蓟城,把公子隆的势力一扫而清,然而与秦国决裂,与赵国结盟,必要时派兵南下救援赵国。这件事的最终完美结局是自己登基称王,也就是说,自己要用非常手段夺取⽗王的权柄。
太子丹的实力可以让他走得这么远吗?如果自问实力不够,那即使杀死了公子隆,太子丹也控制不了朝政,决定不了国策,更不要说登基称王了。
张良毕竟是韩国贵公子,他做不到这一步,他也不可能去做,如果张良介⼊太深,将来不但害了太子丹,害了韩国,也害了张氏家族。
鞠武进屋之后坐在一边听了几句,便大致知道两人谈话的內容。张良考虑得非常深远,如果太子丹没有一个全盘的筹划,没有绝对的把握,那么刺杀公子隆只会给李牧赢得短暂的时间,但接下来一切还是还原到起点,对整个大局没有任何推动作用。
太子丹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非常难看。
张良苦笑。他知道太子在一个王国中的地位虽然极度尊崇,但距离权力中心却遥不可及。太子不能有太大权力,也不能有太大实力,否则会严重威胁到国祚的稳定,这是常识,所以各国太子的⽇子都不好过,用诚惶诚恐、寝食不安来形容毫不为过。既然太子丹的实力无法支撑他走得更远,那么只有徐图良策,不过,这个策略张良不能说,以他的⾝份说出来,反而会引起太子丹的怀疑,适得其反。
“太傅的意思呢?”张良看到太子丹一言不,只好主动问鞠武。
鞠武心知肚明,但他也不敢说,只能旁敲侧击,
着太子丹自己做出决定。
“直接返回燕国,一则可能会引起大王的愤怒,怀疑太子在代北做了不法之事;二则假若李牧败了,邯郸失守,那么太子没有及时赶到咸
为质就会成为秦国乘势攻击燕国的最佳借口,如此太子就成了燕国的罪人;三则在秦赵没有决出胜负之前,如果秦国再次催
,大王还是要将太子送到咸
;四则…”
“不要说了。”太子丹剑眉紧皱,用力一摆手,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绝不去秦为质。”
燕国太子到秦国做人质,其命运基本上一目了然,这辈子算完了。
国与国结盟,互以王子为质任,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做为质任的王子,命运各有不同,有的一帆风顺回国成为君主,有的因为联盟破裂丢了
命,有的被王国抛弃忧郁而终,有的则设法逃归但结果未必如人所愿。
如今西秦独大,山东诸国势弱,实力上的不平等导致结盟条件也生了改变,质任变成了強者对弱者的欺凌,变成了单方面的胁迫。西秦強悍,要求自己的盟友以太子为质任,这个条件背后所蕴含的意义就大了。
储君为质任,对盟国的尊严是个打击,君臣子民为此颜面扫地,举国上下都活在屈辱之中,这种屈辱要么让人奋图強,要么让人颓废恐惧,但这年代利字当先,为一己之私利置国祚于不顾的人太多太多,结果不言而喻,王国不可避免地走向了末落。储君为质任,对盟国的国政同样也会造成重大影响。储君为质,虽然是为了王国利益,但其本⾝有了污点,又长期不在国內,没有培植自己的势力,将来即使上位,威信也很低,难以驾驭臣民,所以国內王孙权贵们一致认为这是一个夺取储君位置的最好机会,由此必将造成朝堂不稳,政局动
。
赵国就是个鲜明的例子。孝成王驾崩,秦国扣留质任太子,赵国随即把赵偃推上王位,其后国相廉颇被
走,邯郸局势随即动
不安,秦赵两国乘机动攻击,致使由孝成王和廉颇君臣联手打造的大好局面瞬间毁于一旦。短短数年之后,邯郸就岌岌可危,赵国国祚更是倾覆在即了。
如今燕国也走上了同样的路。太子丹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燕国,都不愿意答应这一屈辱的条件,更不愿意到秦国为人质,但他仅仅是个太子,是个储君,他目前的实力不但无法与大王抗衡,就连相国公子隆都远远不及,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做为储君,理所当然要为大王分忧,要为王国承担责任,有什么理由拒绝做质任?
张良和鞠武相视苦笑。
太子丹不愿到秦国为质,又不能马上返回燕国,那怎么办?当然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给李牧抓住,做赵国的人质。
太子丹做赵国人质,可以暂时给李牧赢得决战的时间,一旦李牧在河北大战中胜出了,天下局势随即改变。燕国考虑到形势的展,再加上有太子丹从中斡旋,两国必定可以结盟。燕赵结盟,局势再变,秦军再想攻打邯郸难度就很大了。太子丹因此建功,又有赵人的鼎力支持,昔⽇的对手公子隆又不在了,那么他在燕国的实力自然会⽔涨船⾼,完全可以影响甚至决定国策。
但这有个前提,那就是李牧必须在河北场战上击败秦军,否则邯郸失守,赵国灭亡,天下大局不可收拾,今天所作的一切也就失去了意义。不过,退一步说,假若李牧败了,太子丹因为被赵人所擒而未能到秦国为质,那么秦国也就没有了指责燕国的借口,短期內秦国也不会与燕国反目成仇,如此太子丹接下来是返回燕国还是继续到秦国为质,就是两国可以商榷的事了。
仔细权衡,太子丹暂时到赵国避难,主动做一次赵国的“人质”绝对是利大于弊。
太子丹委决难断。他倒不是不愿意主动到赵国避难,其实到了赵国,他的全安反而得到了保障,赵国为了与燕国议和结盟,肯定会把他像神仙一样的供着,但问题是,李牧打败了怎么办?赵国灭亡了怎么办?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燕国,为此他必须让赵国赢得河北决战的胜利。
其实,太子丹非常理解自己的⽗王,他幷不是不愿到秦国为质,而是即使他做了秦国的人质,也化解不了燕国面临的深重危机。
储君到咸
做人质的后果大家都清楚,西秦摆明了就是居心叵测、狼子野心,但这世上就是有不可理喻的人,就是有让人感觉荒诞到了极致的事,为什么?没办法,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燕王喜和相国公子隆
本不是糊涂,而是没办法化解燕国面临的危机。
一个王国若想生存,先要強大,要有实力。
早在燕昭王时代,燕国就有一次振兴的机会,乐毅联合五国大军攻打齐国,半年內连下七十余城,齐国最后仅剩聊城、莒城和即墨三座城池。如果一切顺利的情况下,燕国将在东方雄起。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燕昭王死了,太子乐资即位,就是燕惠王。燕惠王做太子的时候和乐毅有仇隙,对乐毅用而不信。齐国田单乘机实施离间计。燕惠王随即以骑劫代替乐毅。乐毅不敢回去,回去必死无疑,所以他跑到赵国避难去了。田单随即以火牛阵破杀齐军,尽数收复国土。
这是四十五年前的事(公元前278年)。二十七年前(公元前第二个难得的展机遇,那就是秦赵的长平大战。这一战赵国大败,秦将⽩起坑杀四十万降卒,赵国一蹶不振。
随后邯郸大战爆,秦军先后投⼊六十五万大军攻城,但赵人有着顽強的意志,军民齐心协力,竟然在平原君、廉颇等人的指挥下,守住了邯郸。
邯郸大战是一场旷⽇持久的大战,秦军连续打了两年(公元前258年到公元前257年),名将王陵和王龁(he)先后为主帅。大战的第二年,在平原君赵胜和纵横家鲁仲连的努力下,楚国舂申君⻩歇、魏国信陵君无忌率领十八万援军赶到邯郸。信陵君窃符救赵就是生在这一年。
几乎与此同时,秦军统帅⽩起再一次拒绝赶赴邯郸场战指挥作战,昭襄王出离愤怒,两位⽩老人反目成仇,几十年的深厚友谊就此终结。昭襄王杀死了⽩起。
⽩起的死是邯郸大战的转折点,秦军本土将帅几乎全部出自⽩起帐下,而几十万秦军将士更是把⽩起视作不败战神,他的死,给了秦军致命一击。
仅仅过了两个月,秦军就在邯郸的隆冬里全线崩溃,急撤六百里,河东全部丢失。
強大的赵国经此两役,国力遭受空前重创,可以说是奄奄一息,这对燕国来说是雄起东方的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邯郸大战结束六年后(公元前251年),燕国率六十万大军两路攻赵,二十万打代北,四十万打邯郸。这本是一场毫无悬**的战斗,但燕国败了,被十几万视死如归的赵军打得大败,主帅粟腹和四十万大军全军覆没。
这对燕国来说是个奇聇大辱,做为战争的起者,燕王喜和公子隆誓要报仇。
如今第三次机遇又来了,这次如果成功,燕国不但可以⾎洗前聇,还能占据代北三郡和半个河北,大大增強国力。
王国若想生存,最终要靠实力说话,没有实力,最终都将成为強者的美食,所以从燕王喜和公子隆的立场来说,他们所采取的策略没有错误,以最小代价获取最大利益,联合秦国灭亡赵国,瓜分赵国,在最短时间內增強自⾝实力,这完全符合燕国的利益需要。
相比起来,太子丹联赵抗秦的策略明显落于下乘。
赵国还有多少实力?长平、邯郸大战结束二十多年了,在这二十多年里,赵国和平时间少,打仗时间多,国力
本不行。
邯郸大战的时候,鲁仲连合纵山东诸国,魏国和楚国出动了十八万援军,但现在魏国被秦国打得抬不起头来,国土更是丢失大半,而楚国也因为內耗,实力大减。张良在山东诸国奔走了一年多,结果一无所获,邯郸至今没有看到半个援兵。看看现在的山东诸国,韩魏楚三国有心无力,齐国明哲保⾝,这就是事实。赵国內无实力,外无援兵,败亡的⽇子已经屈指可数。
再看秦国。当初秦国连续打大战,国力不堪重负,其实也到了強弩之末的险境,⽩起就是以这个理由反对动邯郸大战,但现在秦国经过二十年的休养,实力已经太強,山东诸国无一可以与之比肩。
两个策略一对比,不难看出联赵抗秦是一招险棋。赵国不行了,燕国还不惜代价予以援助,最后赵国亡了,燕国也被拖垮了,也完了。当然,联秦攻赵等同于与虎谋⽪,也是一招险棋,但在目前情况下,燕国最起码可以保住现有实力,然后又能轻松获得更多城池和人口,这样一来只要给燕国时间,燕国肯定能強大起来,然后再联合齐楚诸国合纵抗秦,完全可以保住国祚。
策略上的分歧导致⽗子不和,但燕王喜还是深爱这个儿子,他也是没办法才让太子丹去做人质。太子丹若想证明自己,若想顺利接掌王位,这次就是最好的机会,他只要帮助赵国击败秦军,扭转当前的不利形势,那么他的策略就会被⽗亲所承认,随后他就能拥有权力,就能实现护卫王国的抱负和理想。
“我愿意留在代北。”
太子丹终于做出了决定。
张良和鞠武面露喜⾊,两人
换了一下眼神,张良随即问道:“相国有何安排?”
公子隆只能把太子丹送到代城,剩下的一段路就要靠黑冰秘兵了。张良不能直接揷手,他必须借助李牧的力量留下太子丹,他需要太子丹的准确消息。
太子丹摇了头摇,“一有消息,我就让太傅告诉你。”
张良点了点头,又问道:“你的人够吗?”
此次太子丹秘密赶赴咸
,所有的护卫都是来自虎骑秘兵,而这些秘兵都是燕王喜和公子隆的人,要想把太子丹留下,难度很大,而且太子丹也有生命危险。到了关键时刻,谁也不敢保证虎骑剑士不会杀了太子丹。公子隆这个人心狠手辣,对太子丹也存有杀心。两个人是对头,一旦燕王喜驾崩,太子丹上位,公子隆还能主掌朝政吗?既然如此,公子隆就有十⾜的理由让太子丹永远消失,一劳永逸。
“田光和秦舞
就在代城外面。”太子丹下了决心,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还有一批人在使团抵达代城之前就已经秘密蔵匿于此。”
张良听到田光和秦舞
来了,立即松了一口气,“那好,我马上去见李牧,你等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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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中时分,卓府的西院浴沐在黑暗之中,寂静无声,偶尔一两声虫鸣就象坠落池⽔的雨露,
起层层涟漪,给夜⾊抹上一缕淡淡的温馨。
忽然,一点红光在黑暗中亮起,跟着脚步响起,木履的踢踏声打破了黑暗的宁静,接着暴龙那⾼大的⾝躯出现在西院小径上。懒洋洋的走了十几步,快要上南屋石阶的时候,暴龙突然站住了,耳翼微微动耸,然后便是一声冷笑,“直娘贼,鬼鬼祟祟的⼲什么?滚出来!”
“嗤…”南屋角落的大树上传来一声哂笑,接着黑影一闪,一个全⾝包裹在黑布里的蒙面人从天而降,稳稳地站在暴龙面前,“鸟!你越来越退步了,想不死都难啊。”
暴龙举起灯笼照了一下,“呸…你也⼲这种偷
摸狗的下三滥勾当?还把脸蒙着,你还要不要脸啊?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我这脸都给你丢光了。”
黑⾐人理都不理他,快步上了石阶,推门进屋,隐⼊了黑暗。
暴龙吹熄灯笼,四下看了看,这才施施然进屋。掩上门后,看到一头⽩的霍宝已经坐到了席上。
“苍头,找到人了?”暴龙问道。
“找到了。”霍宝头摇道,“馆驿被旅贲军围得⽔怈不通,城里到处都是黑⾐,找个人比登天还难。”说到这里他抬头看看坐到对面的卢龙,神情凝重地说道,“你说,李牧是不是知道太子丹的事?或者…太子丹不想去咸
,有意留在赵国?”
暴龙面⾊一变,抓着胡子半天没说话。
“算了,或许我多心了。”苍头摇摇手,面露笑容,“暴龙,这几天代城情况太复杂,我们稍一动作就会被黑⾐现,这件事还是暂时拖一拖。”
“三天后有个机会。”暴龙说道,“公子恒要在府內大摆筵席,他要请公子隆喝酒。”
“你怎么知道?”霍宝惊讶地问道。
“少主说的。”暴龙眼里露出一丝担忧之⾊,“少主还说,三天后,卓家要运一批大兵到雁门句注要塞。”(大兵,大型军用器械。)
霍宝也听出这里有问题了。卓家毕竟是商人,虽然这些年和秦国走得近,但绝对不介⼊两国争战,最多也就是给两国秘兵提供一些方便,而两国在没有特殊情况下,也绝对不会通过商人来传递讯息,毕竟保密
太差了。
“这是一个陷阱。”霍宝毫不犹豫地说道,“卓晃肯定受到了李牧的威胁,要帮助他把我们
⼊陷阱。”
“既然我们都知道这是陷阱,为什么李牧还要出此下策?”暴龙疑惑地问道,“就是为了杀我们?既然要杀我们,给我们一个陷阱就够了,为什么还要提供一条方便之路,让我们利用卓家运送大兵的机会赶去句注要塞?这第二个陷阱难道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想许多⼲什么?”霍宝看到暴龙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噤笑了起来,“陷阱怕什么?多少陷阱我们都跳了,还怕这一个?如果我的预感没错,燕人肯定要利用公子恒大摆筵席的机会把太子丹
给我们。”
暴龙闻言哈哈一笑,豪气⼲云地挥挥手,“再大的陷阱也困不住我这条龙,好,陪着李牧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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