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白天依斐去上课,回到家就会发现翔文已经把晚餐买好,两人就像一般表姐弟一样的相处,打打闹闹地,依斐很快就习惯与翔文在一起的生活。
但晚上,她还是经常失眠,总是走到阳台发呆,总是不自觉地燃起一
菸。
而翔文,依然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夜里总是冉冉升起又轻散去的烟雾。
…。。
好不容易又到了难得的星期假
,依斐终于觉得自己可以好好补眠,睡上一觉了。
没想到一大早,电话铃声就响彻云霄,在第二十八声,依斐确定来电者不会放弃之后,艰难地从被窝中伸出手拿起了
边的电话。
“不管你是谁,你最好有重要事情,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我会恐吓你,诅咒你,拿菜刀去砍你,叫杀手暗杀你!”依斐用着怨毒的声音说着。
“…我是小舅妈。”
“…”依斐顿时跳起来坐正。“小舅妈,对不起,刚刚的一切都是我胡说的…”依斐惊惶失措,虽然她印象中的小舅妈一直都是和蔼可亲,但无论如何,对长辈如此说话,真是太不礼貌了。
但小舅妈似乎不以为意,笑了老半天才说:“没关系,我知道你从小血
低,起不了
,早上起
气可大着,我记得你以前还会打那个叫你起
的人呢,现在只骂人算是不错了,可见你真是长大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依斐声音渐小,整个人羞愧地都想钻到地
里去了。
电话那头又响起轻柔的笑声。笑了许久,小舅妈才说:“其实我打电话来,是想知道…”她迟疑了一下才说:“翔文还好吗?”
“好啊!他很好,再好不过了,每天都很有精力地跟我吵架…”依斐又惊觉自己说错话。“对不起,小舅妈,我怎么可以对着你骂他呢?对了,你想知道翔文的消息对吧?我叫他自己来跟你说,你等等!”依斐丢了电话,完全没听到电话那头阻止的声音。
“尹翔文,你在不在?你妈打电话来了!”依斐跳下
,打开门,对着客厅大叫,但客厅没有声音。
依斐觉得奇怪,翔文一向早起呀?她不放弃地跑到了翔文的房间死命地敲着房门。“尹翔文,出来接电话!”
依然无声,依斐试着转转门把,翔文房间的门没锁,但房里空无一人。
她看了看时钟,才九点半,这么早会去哪里呢?
突然,她才想到小舅妈还在电话上,美国的长途电话!
她马上奔回房间接电话。“小舅妈,对不起,翔文不在,可能出去运动了吧,我叫他回来后打给你。”
小舅妈沉默了一下才说:“…没关系,我只要知道他很好就可以了。我想,他是不会主动打电话给我的。”
“小舅妈,我可不可以问,你和翔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会突然跑回台湾来?我不太敢问他,怕刺
他。”
小舅妈在那头沉默了半晌才说:“依斐,这说来复杂,总而言之,是我再婚了。”
依斐楞了一下:“啊!”“翔文没有办法接受,所以就一个人跑回台湾去。”
“…”依斐无言。
“我只能等他自己想通,这十年来,他一直都是个贴心懂事的好孩子,我相信他有一天可以想通的。”
“小舅妈,你放心,我会好好劝他的。还有,小舅妈,恭喜你,我是真心的。”
对方沉默了许久,才小声地说:“谢谢你,依斐。再见。”
依斐心情有些沉重地挂了电话,小舅妈的这通电话让她的瞌睡虫都跑了,再也唾不着,只好推开棉被下了
。
她走出客厅,想先去喝杯水时,才发现饭厅餐桌上,放着已经买好的早餐,有她爱吃的蛋饼和油条,还有一杯可可,可可下
着一张纸条…
雷依斐,你睡得越来越晚,等你醒来之后,可脑粕可已经冷掉了,我郑重警告你,你一定要微波热了才能喝。我去打球,两个小时后回来。
依斐扁了扁嘴,有点不
地被他料中,但还是乖乖地把可可放进微波。然后走进浴室里,刷着牙。
一面刷着牙,她一面想着小舅妈的话,试图找出翔文离家出走的最大原因。
小舅妈再婚很正常呀,为何翔文会因此就不
呢?
突然听到开门声,她拿着牙刷,满嘴泡沫地就跑了出去。果然是满头满脸汗,穿着一身汗
衣服的翔文。
她满嘴泡沫含糊地说着几乎听不懂的话:“尹翔文,你回来了,你妈刚刚打电话来了。”
翔文挑眉看着她,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刷完牙再讲好不好?”
依斐只好冲回浴室,把口很快地漱了漱,丢下牙刷就想出来讲,但才到门口,就一脸撞上一个
结实的
膛。她马上抬起头,看到的是翔文有些愕然的眼神。
“你为什么每次都这样莽莽撞撞的,连路都不好好走…”翔文的声音有些低哑,依斐嘴
的触感,像刻印一样,在他的
前留下了看不到的印记,他的心克制不住地狂跳。
依斐看着翔文,心中除了不好意思,还有点奇怪的感觉,眼前的这个翔文,与她记忆中小时候的翔文,突然像分裂的两个人。她不知为何有些躁热了起来。
“尹翔文,美国的营养这么好,你长得真的好壮…”依斐伸出手去摸着翔文的
膛。“你是怎么练的,可以有这么大块的
肌!”
“…雷依斐,你住手!”翔文连忙捉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神里有着异样的光芒。依斐觉得有些奇怪地呆呆看着他。
有些不太自然的静默横亘在两人之间。
翔文像是要打破尴尬一般,放开了她的手,有些僵硬地开着玩笑。“干嘛,雷依斐,你看到男人的
体,饥渴了吗?看你口水都要
出来的样子。”
依斐信以为真,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真的吗?我
口水啦?”一擦才赫然发觉自己被骗,脸马上红了起来。
翔文看着依斐酡红俏脸的模样,再这样下去,他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为了掩饰自己的思绪,他故意用力拉拉她的嘴角。“雷依斐,你好歹是有过男朋友的人,怎么这样就脸红了,人家还以为你是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呢!”
“谁像你呀,根本就是被美国的文化给教坏了。你究竟是
了衣服要进来干嘛啊?”依斐红着脸,有些不服输的鬼叫着。
“我打了两个小时的球,满身都是汗,想进来冲澡。”
“你不知道我在浴室刷牙吗?”
“知道啊。”
“那你还进来!”
翔文失笑:“喂,我现在只
了上衣,又不是全身都
了,谁知道你要刷多久,我先进来丢
了的T恤,有什么不对?”
“这里是台湾,不是美国,你在家就给我衣着整齐!”依斐坚持。
翔文看着依斐认真的表情,终于举起手,投降地道:“好好好,我下次会穿整齐,那现在怎么办,你要我穿回衣服吗?”
“不用,反正我要出去了。”依斐转头想出去时,翔文又叫住她。
“你刚刚想讲什么?”
“什么?”依斐回头。
“你刚刚不是含着牙刷,急着要跟我说什么吗?”
依斐大叫一声:“对,我想起来了,你妈打电话来了,回电给她吧!”
翔文的脸色沉了下来。“她叫我打回去?”
“不,是我叫你打回去的,你妈只是来问候你的。”
翔文转过身子,将T恤丢入洗衣篮里。“我不想打。”
“干嘛,我已经答应你妈,说你会回电给她的。”
“感谢你的多事,我是不会回电给她。”
依斐听到马上怒火中烧。“喂,尹翔文,你成
一点好不好,你娘只是再嫁人,你闹什么脾气,现在什么时代了,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啊!”翔文马上转头,眼神冷列地盯着她说:“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她只说她再婚了。”依斐有些惊讶,为什么翔文会
出这么可怕的眼神,她不解。
翔文敛下犀利的眼神,沉默了一下,转过身打开莲蓬头说:“我不想一大早就跟你讨论这些事。你出去,我热死了,我想洗澡。”
“你不解释清楚,我不出去。”
翔文马上直起了身,转头瞪着她,但依斐仍然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难不成你想陪我一起洗,看了上半身,还想看下半身吗?”
“我怕你呀,你的身体我小时候还看得少吗?我们不但小时候常常一起在河里玩,我还帮忙换过你的
布耶!”依斐十分不服输,不因翔文的威胁而离开。
翔文气极了,一咬牙,马上将莲蓬头对准了依斐,另一只手还将水转大。
依斐一惊,马上躲了起来。“喂,尹翔文,你不要太过分!”
翔文心狠了起来,将水一直对准她,就看她东躲西跑地大叫着:“尹翔文,你不要再闹了,我跟你翻脸哟!”
翔文完全不理她。“你说你不在乎的嘛,那来呀,一起来冲澡呀!”
他一手仍然抓着莲蓬头,另一只手却伸向依斐,将她一把抓过来,将水柱往她身上灌。
依斐马上挣扎地推开他想往外跑,却一个不小心踩到掉落下来的肥皂,身子马上就滑了出去。
翔文大惊,动作也十分敏捷,马上丢下莲蓬头,双手环抱着她,硬是将她转到自己的身上,但自己也因此重心不稳,向浴室门口跌撞了下去。
依斐张开眼睛,发现自己伏在翔文的身上。翔文的头狠狠撞了一记,有些吃痛。
“雷依斐,你是天生下来找麻烦的吗…”话未歇,张眼就
上依斐的眼。
两人四目相望了许久,水一直漫
在两人的身上。
依斐穿的薄薄睡衣早巳
透,翔文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曲线、重量和温度,以及淡淡的肥皂香。
依斐也觉得有些异样的感觉在心中
动,在她身下的翔文,眼中闪着不知名的光采,很情
的感觉…
情
…
依斐很惊讶自己居然会想到这两个字,心跳又不自觉地加快了起来。
翔文完全没发现自己的眼睛早已
出内心的感觉,他的确动了情,恋了她这么久,他怎能不动情?
秋天的台湾依然廷烧着热度。身上的依斐、
透的衣衫、漫
的水…翔文觉得他在发热,四周的水仿佛也跟着温热了起来。
再继续看着依斐的眼睛,他怕他就会失控。他马上用力推开了依斐,坐了起来,
声道:“你不要一天到晚找麻烦,好不好!”依斐被有些
暴地推开,坐到了地上,听到翔文的话也尴尬地打起了哈哈:“嘿嘿,还好有你当垫背,否则一定又摔了个四脚朝天…”话说到一半,依斐突然跪坐,尖叫了起来。
“啊!完了!”
翔文被她吓了一大跳:“干嘛!”
“水…快把水关掉!”依斐尖叫,仓惶地爬起身。
翔文转头,这才发现,原来莲蓬头的水早已溢出了门槛,正在客厅漫
,已经弄
了铺在地上的大地毯,如今正往电视机旁的软骨头,和放在地上的音响
去。
包惨的是,地上正放着昨天刚收进来的衣服。
两人马上手忙脚
地各自行动。翔文马上冲去关水,依斐则冲进客厅,想要抢救衣服,但一抱起衣服,才发现自己全身都
了,自己所走过的地方也全都是水。
翔文回头,只见到全身滴着水的依斐抱着衣服呆呆站在客厅…
…。。
三个小时后,翔文好不容易将地毯弄干,费尽力气才把它扛到天台上晾着。
他下楼来,一开门才发现客厅只清干净了一半,另一半仍然是一片凌乱。
翔文怒道:“雷依…”话未说完,他的声音顿时小了下来。
原来依斐抱着衣服,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了。
是了,今天她为了那个女人的电话,一大早就被吵醒了。依斐在假
一向不睡到中午是起不来的。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她的身边,弯下
看着她。
她睡得很沉、嘴
微张,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翔文坐了下来,坐在沙发旁的地板上,将她该摺的衣服,轻轻地摺好。
他小心地想起身将衣服拿去放时,突然发现依斐悬空的右手无名指上,有着一点点割伤的血痕。
什么时候弄伤的呢?刚刚搬桌子的时候吗?
他小心翼翼地起了身,将衣服拿去放。从葯箱中拿了一片0K绷,又轻手轻脚地走回来,坐回沙发旁的地板。
轻轻地、细心地,他帮她的手指头贴上了一圈0K绷。
他抬眼看着依斐。这个角度刚刚好,可以看见她
巧的侧脸。
依斐依然没有醒来,睡得极沉。
翔文看她看得入神。
星期六的午后,阳光斜
了进来。房间里头暖暖的,偷溜进来的微风带进一丝的凉意。
悬在阳台纱窗上的风铃,因为风动而轻轻响着。
他从小一直那样依恋的依斐,就在他的身旁沉睡着。
翔文不知为何,眼角突然浮上了些
意。
是因为这久违的幸福感吗?这样的幸福又可以维持多久呢?
如果可以,他们可以这样一直一直地继续下去吗?
他将手肘靠上了沙发,将自己的脸也枕了上去。他离依斐的脸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但他只是凝视着她的睡颜。
像小时候一样,一点点的仰视角度,看着依斐。
他多么希望回到童年时光。那时,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她最要好的表弟,她是他最依赖的表姐。
那时还有一群疼爱他的姑姑、姑丈、叔叔,和喜欢让他骑在肩膀上的爸爸…
翔文的脸上滑过一丝凉意。
真的哭了。
无视于濡
的眼角,和泛着凉意的脸颊,他的嘴角反而略微扬起笑意。
他闭上了眼,将头埋进臂弯之中,听着风铃一直轻响着。
时间,就停在这一刻吧…
…。。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个重物,从他趴着的背上滚了下去,然后坠落地面。
“啊!”一声惨叫将翔文从沉睡的梦境中惊醒。
翔文摸着头,看向地板。
果然是睡相不好的雷依斐从沙发上翻落,滚过他的身体之后,跌在地板上。
依斐如梦初醒般睡眼蒙胧地看着四周。
“…我睡多久啦?”
翔文
着被
得有点痛的脖子看向窗外的夕阳。
“你起码睡了三个小时以上。”
依斐抬眼看了时钟,叫着:“五点半了!”她摸了摸肚子。“难怪,我饿了。”
“你是猪呀,睡
了吃,吃
了睡!”
“喂!中午忙着整理家里,我只吃了个小小的三明治,肚子饿了是很正常的事吧!”
依斐像猫儿似的抱着抱枕又趴回了地板上,头微仰起来看着翔文。“尹翔文,我饿了…”
翔文翻翻白眼,用脚踢了踢她。“拜托你,年纪一大把了还撒娇,你不害羞,我还觉得丢脸呢!”
依斐依然不为所动,继续趴在地上看着他。
“尹翔文,从这个角度看,你还蛮帅的。”
翔文故作潇洒地帅气笑了笑。“真的?”
“真的、真的,是女人应该都会喜欢上你的!”
翔文低下头认真看着她许久,缓缓地说:“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依斐沉默地看着他,不语。
“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翔文挑起眉毛,盯着她。“喜欢,还是不喜欢?”
“如果我说喜欢,你愿意去买晚餐吗?”
翔文楞了一下,才失笑出来,他轻轻弹了一下依斐的额头。“好啦,别灌我
汤,我去买就是了。”
依斐马上弹起身,抱住翔文。“尹翔文,我不只是喜欢你,简直是太爱你了!”
翔文听到她的话,明知她是在开玩笑,却还是呆呆地楞住了。
依斐发现翔文的身体有点僵硬,她松了怀抱,看向他,只见翔文怔楞地盯着她直瞧。
依斐觉得那种心动的奇妙感觉又出现了。
但这种感觉隐约有些不祥,她不愿意这种感觉继续滋长下去。她伸手轻拍了一下翔文的脸颊“喂,尹翔文,你是太高兴所以呆住了是不是?”
翔文沉默了一下,才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我听到你说爱我,吓到了。”
“我是你表姐嘛,当然爱你罗!”依斐特别强调表姐二字。
翔文站起了身。“是是是,我现在就为了肯爱我的表姐去买晚餐,可以吧?”
他转身回房,留下了一声几乎听不到的轻叹。
依斐怀疑自己是否听错,她宁愿听错,更宁愿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她开了电视,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她喜欢翔文吗?
不可能吧,一定是因为他是她最亲爱的表弟吧!
但刚刚那心动的感觉是什么?
翔文拿着钱走出房门,看到依斐虽然打开了电视,却将脚缩了起来,将头枕在膝盖上发呆。
翔文不
想着:她在想什么?
想我?还是想那个他?
“我要出去罗!”翔文像是要打断她的思绪一样,高声地叫了起来。
“我要…”依斐想要说要吃的东西。
“你要二十四巷的猪肠米粉,黄老爹的烫青菜,还有粉圆大王的冰五
粉圆,对吧?”
依斐嘟起了嘴。“真奇怪,你又没跟我住多久,怎么这么了解我爱吃的东西?”
“你喜欢吃的东西就那几样,猜都猜得到。”
依斐笑了。“尹翔文,我真是三生有幸,有你这么贴心的好表弟。”
翔文觉得最后那三个字有些刺耳,他没有再说什么,走了出去。
…。。
半个小时后,依斐吃着翔文买回来的晚餐,一边看着电视。
翔文似是不经意地问着:“你们学校快开学了吧?”
依斐点点头,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没错,所以最近简直忙翻了!尤其是学务处,居然叫我帮忙注册组…”依斐的抱怨开始如滔滔江水般不停的宣
出来。
翔文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她抱怨。
她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着他。“说到这儿,尹翔文,你今年才十九岁,不是应该正在念大学吗?”
“我在美国念大一了,但没念完就办休学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依斐歪着头想了想。“你大一没念完,好像是不脑萍转学考,你要重考吗?”
翔文看了依斐一眼“也许…”
“也许什么?”
翔文笑了笑,说:“秘密!”
依斐瞪着他。“要不要重考还是秘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身为未来的教育工作者,我不能看着一个大好青年居然失学!而且在台湾,大学毕业生已经满街都是了,更何况你只有美国高中的学历,我告诉你,你一定要给我去重考!”
翔文只是笑个不停。
依斐气得丢下筷子。“喂,我说正经的!”
翔文总算收了笑,只神秘地说:“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依斐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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