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日子匆匆又过了两个月。
“我娘怎样了?”东方休阎看着面色苍白的徐敏柔,忧心忡忡的问骆冷冷。
骆冷冷无语,只是照例拿出短刀划腕取血。
“冷冷…”东方休阎蹙眉,上前揽住她的肩,这是她第四次划刀,而他一次比一次心痛。
他是有所感的,冷冷的血对娘亲来说,效用愈来愈短,第一次,撑了一个月,第二次,撑了二十天,而第三次,却只撑了下到十天,这一次呢?能撑多久?她手腕上的刀伤甚至还未痊愈啊!
“没事的,你该知道这点血对我来说不算什么。”骆冷冷对他一笑。
“冷冷…我这身体实在不值得…”徐敏柔幽幽一叹,喝她的血虽能压制她的病情,但是她心疼啊!
“敏柔,别说这种话!”铁正也不舍,但是只要能救得了徐敏柔,他也只能自私点了,接过东方休阎递过来的血葯,他衷心的道了声谢。
“娘,你将葯喝下,我扶冷冷到客房休息一下。”东方休阎帮骆冷冷止血后,抱起她离去。
“休阎,有没有文判武判的消息?”骆冷冷安心的枕在他的
膛,气虚的问。
“尚未。”东方休阎凝重的说。
“休阎,我想你已经发觉了,我的血对你娘来说已经愈来愈没用了,如果文判武判再没找到龙王须和仙女羽衣花赶回来的话,我担心撑不过一个月了。”她没说的是,到最后,徐敏柔需要每半个时辰喝一次血。
“别担心,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及时赶回来的!”东方休阎安慰。
“希望如此,否则…”骆冷冷闭上眼睛,在他怀里睡着了。
东方休阎将她抱到客房,轻柔的将她放在
上,他知道那些血对她来说是多么重的负担,她的身子不比常人,血
再生循环的较慢,她的血对她来说,每一滴都很重要,每一次失血,她的身子就差一分,上一次甚至昏睡了两天,这一次呢?
懊死!文判武判到底找到葯草没有!
…
急促的拍门声在五
后三更半夜的时候响起,门房边抱怨边咒骂的前来开门,结果门一开,吓得失声大叫!
“鬼哪…”
两个伤痕累累惨不忍睹的身影摇摇晃晃的颠进东方府。
“公…子呢?”武判硬撑着伤势此他更严重,且早已昏
不醒的文判,嘶声道。
“公…公…公…”门房已经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武判!文判!”闻声前来的东方休阎惊喊,立即遣人将他们扶到卧房“怎么回事!”
“公子…属下无能…”武判想要起身请罪,却被东方休阎给
下。
“把事情说清楚,其他的,有的是时间让你说!”
“我和文判…找到葯草,回程时…遭到…暗算,中了化…功散,功力尽失,葯草…被人…夺走了。”武判简扼的
代事情经过。
“知道是谁吗?”
“他要属下…传话,想要…拿回葯草,明早…辰时,在京郊…月老庙,用…骆姑娘去换。”
眼底寒光乍现,他知道是谁了…张钦龚!
“大夫等会儿就会过来,现在你只要好好的养伤,其他的,我会处理。”
“殿主…”
“不要紧,你们辛苦了,赶紧将伤养好,阎王可少不了文武双判的。”拍拍武判的肩,东方休阎离开客房。
葯草在张钦龚手中,他想要以此要胁他
出冷冷,他未免过于天真,怎以为他会妥协呢?
踏进骆冷冷的卧房,看见她坐在桌边,他立即上前。
“怎么起来了?你的身体…”
“早好了,丫环说我睡了整整四天,这会儿怎么还睡得着呢?”骆冷冷笑得很柔,往常的淡漠在他面前已然全部隐匿。
“就算睡不着,也要躺着休息啊!”东方休阎不赞同的说,扶起她来到
上,幸好他回房前都会绕过来探望她“夜很深了,早点休息,我先回房了。”
“别走…』骆冷冷握住他的手。
“冷冷?”东方休阎讶异的回头,她知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别走,留下来。”她抬起眼,认真又带点羞涩的望着他。
“冷冷,你知道你这么说代表什么吗?。”
“我知道。”她深
口气,坚定的说。
“冷冷,纵使你昏睡的这几
我都在这里过夜,但是现在的情形和那时不同,你懂得,是不?”
“我懂,留下来,休阎,别让我一而再的开口,我是个姑娘家呀!”骆冷冷红着脸,羞涩的撇开头。
温柔的望着她,他的确不该让一个姑娘家主动开口。
“不后悔?”他将她拥进怀里,低问。
“永不后悔。”
…
含泪望着沉睡的东方休阎,骆冷冷在他
上印下一吻,起身着装。
她知道与她进行
调和的男人,接收了她体内特殊的一股真气之后,少则昏睡一
,多则三
,这期间,那股真气会将他所学的武功心法汇总,醒来之后,内力会增加至少一甲子,有了这股强劲的内力,武经里头的武功,就能发挥至十成。
“现在,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为你换回葯草。”昨夜她听到了事情的经过,于是做下了这个决定,她不仅要将真气渡给他,她的清白,也只有他能得“谢谢你这段时间给了我一场美梦,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我爱你,休阎…”来到
边,弯
印下最后一吻,泪水落在他的颊上,滑落…
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她知道,这辈子,不可能再有相见的一
了。
骑马来到铁柔山庄,她让观擎与她同行。
“观擎,你跟我去将葯草拿回来,用法我写在信里,照着信里的指示做,柔夫人定会康复的。”
“真的吗?太好了,公子知道一定…咦,对了,我家公子呢?”观擎这才觉得不对劲,公子怎么会让冷冷姑娘独自骑马出门去取葯草呢?
“休阎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所以这种简单的事就交给我,你到底跟不跟我去?时间紧急,柔夫人的病情不能再拖了!”骆冷冷口气转硬,急斥。
“我去,我去。”观擎一听,也急了,立即备马,两人匆匆的出发。
快马奔驰了半个时辰左右,他们在辰时前赶到了月老庙。
“冷冷姑娘,这里会有葯草吗?”观擎疑惑的问,这间月老庙几乎已经废弃了,很少有香客会来进香,整个庙院杂草丛生,残破不堪。
骆冷冷下马,牵着马匹到一旁树干拴上,踏进月老庙,默默的站立在月老神像面前。
“冷冷姑娘?”
“会有的,观擎。”骆冷冷淡道。
“喔!”她的神态让观擎不自觉的噤语。
不多时,庙外突然一阵杂响,观擎不知怎地下意识的靠近骆冷冷,挡在她的面前。
“不要紧的,观擎,应该是我等的人来了。”
她等的人?观擎来不及发问,庙外竟然走进一名俊美的男子。
“没错,师妹,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会亲自驾临。”
“师兄,葯草呢?”骆冷冷不想和他多说废话,开门见山的切入主题。
“啧!我说师妹,咱们师兄妹好久不见,师兄想和你叙叙旧也不成吗?反正我们即将成为自己人了,你又何须如此呢?”张钦龚
的一笑,缓缓的接近她。
臂擎不知道此时到底上演哪一出戏码,这个俊美的男子是冷冷姑娘的师兄?他有柔夫人救命的葯草?既然如此,为什么冷姑娘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别靠近我,师兄,葯草!”
“师妹,既然你都亲自赴约,我毋需奉还葯草,你也依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把葯草给你?”
骆冷冷不慌不忙的从袖中
出一把匕首,抵着自己的心窝处。
“冷冷姑娘!”观擎惊慌的大喊。
“如果你不将葯草
出来,你这辈子就休想完成你的野心!”
“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呢,我又没有说不把葯草给你。”张钦龚假笑,扬手招来手下“把葯草拿来。”
不一会儿,张钦龚接过手下拿来的一个锦盒,他打开盒盖,里头赫然就是龙王须以及仙女羽衣花。
“观擎,把葯草拿过来。”骆冷冷命令,手中的匕首没有丝毫移动。
臂擎战战兢兢的将锦盒接过来,拿到她眼前。
“没错,这就是龙王须和仙女羽衣花,观擎,将葯单送回去,照我留下的信去做。”
“等等!”张钦龚拦住他的去路“哪这么简单就让你将东西带走!”
“师兄,我留在这里还不够吗?你要的不就是我?你不想速战速决,难道你想让东方休阎追过来?我可事先警告你,你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我相信那场擂台赛你有参观过,你自己心里也有数,不是吗?”
论武功,他的确不是东方休阎的对手,但是他懂毒,这一点是东方休阎防不胜防的!
“如果你以为你懂毒,就能制伏东方休阎的话,那你就太天真了!你别忘了,我可是在东方休阎身边待了好长一段日子。”
“你做了什么!”他知道她的能耐,除了不能武,她什么都行!
“现在的东方休阎百毒不侵,连你最得意,号称无人能解的蚀心散对他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你竟然…你是怎么做到的!”张钦龚眼红的怒吼。“毒经,我脑袋里的毒经。”
“你!”
“让他走,你就可以得到我脑袋里的东西,否则,你就在梦里寻吧!”
瞪着她毫不颤抖的手,和直抵着心窝处的匕首,张钦龚咬了咬牙,终于让开。
“快滚!”
“等等,观擎,平安到家时,送来一只信鸽,上头要柔夫人画一株荷,她会知道我要的是哪一株。”
臂擎点头,匆匆离去,跃上马匹,快马加鞭的赶回去,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能说什么,他已经领悟到骆姑娘为公子做了什么,眼前这事…怕也是瞒着公子的!
他必须赶紧通知公子!
“好了,师妹,我们该走了。”
“不行,我必须确定你不会在半途拦截他,我要等信鸽!”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拖延时间好等待救援?”
“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告诉你,东方休阎绝对不会追过来,因为他…我对他下葯,他更少要昏睡一
以上。”
“我如何相信你?”
“你只能相信我。”
就这样,两人对峙将近一个时辰,一匹快马奔来,一名铁柔山庄的下人跃下马,穿过张钦龚重重手下,将一封信
到骆冷冷手中。
骆冷冷惊愕的望他一眼。“为什么还派人来?我要的是信鸽。”
“快看信!确定了好上路!”张钦龚没将那名瘸着腿的下人放在眼里。
骆冷冷得不到回应,只得拆信,那株睡莲,确实是出自柔夫人之手,也是她要的。
“让他回去。”
“不,夫人要小的留下来照应冷冷姑娘。”那瘸腿下人终于出声。
“我不用人照应,拜托你回去,留下来会…没命的!”她就是不想拖累其他人啊!
“你需要的。”那瘸腿下人道。
突然,庙外传来一声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正当张钦龚想差人出去查看究竟的时候,庙里的人也一个个倒下。
“怎么回事!”张钦龚惊喊,紧接着一阵晕眩,他一个踉跄,倏地望向那名瘸腿的男人,他正好拦
接住晕倒的骆冷冷。
“就说你需要人照应的。”那男人轻声的说。
“是你…你做了什么!”张钦龚强撑起身子,怒问。
“哦,告诉你也无妨,不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空气中开始弥漫一股香甜的气味,张钦龚终于知道了。
“西域…
魂…散…”砰地一声,他终于不支倒地。
瘸腿男子揽着骆冷冷,跛着脚来到张钦龚的身边,手一起一落,废掉他的武功,让他今生今世再也无法练武。
抱着骆冷冷,他一步一步的走出庙外。
“公子!”观擎急忙将马车赶过来。
瘸腿男子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竟然是应该还昏睡不醒的东方休阎。
“公子,您还好吧?您的腿伤…”
“不碍事。”东方休阎淡漠的说,将骆冷冷送上马车,自己也坐下“回东方府,观擎。”
“是,公子。”
东方休阎望着昏
的骆冷冷,她和他之间可有笔帐好算!
…
骆冷冷缓缓醒转,立在她
边的,是
夏和咏秋。
她回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冷姑娘您醒了?”
夏发现她张开眼,立即凑上前关心的问。
“嗯。”骆冷冷低应,在他们的搀扶下坐起身“
夏,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回来吗?”
“当然知道,骆姑娘,当观擎来报说您被坏人给挟持了,公子又不知道为何昏睡不醒,急得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结果西门公子正巧来访,听完观擎的叙述,他立即来到公子的卧寝,死命的将公子给唤醒,可公子醒是醒了,却无法清醒,结果他让西门公子朝他的腿砍了一刀,才终于因疼痛清醒了过来,赶去救您呢!”
骆冷冷难以置信的呜咽,他竟然…
“他人呢?”
“在铁柔山庄,听说柔夫人吃了葯,体力已经恢复许多,公子说这都是您的功劳,柔夫人才有救。”
“不…”骆冷冷摇着头,心思还停留在他为她伤了自己的事上头。
“公子说这几
您好好的休息,他暂时都会留在铁柔山庄,不回府了。”
骆冷冷一愣,他不回府…
心里一突,他在生她的气?气她独自赴约?气她打算牺牲自己?
脑子里突然想起他曾说过:夫
是要祸福与共、同生共死,他说,如果她为了他而打算牺牲自己,他会非常非常生气…
他生气了!
“
夏,咏秋,我要到铁柔山庄。”
她当然没见到他,失望的回到东方府,她沮丧的坐在
沿低泣,他真的生她的气了,他已经不要她了。
愈想愈伤心,她干脆趴在
上痛哭失声,被她关在门外的
夏和咏秋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此时,东方休阎终于出现,让她们俩松了一口气。
“公子…”
东方休阎一抬手,制止她们,挥手要她们退下,他站在门外好一会儿,脸上的
霾因为她的哭声渐渐转为不舍、无奈。
终于,长长的一叹后,他敲了敲房门。
“走开!不要来吵我。”浓重的鼻音夹杂着一声声的哽咽,骆冷冷在房里大喊。
“是吗?那我就离开了。”东方休阎道,站定在房门口等着。
果然,哭泣的声音立即消失,紧接着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不知道她绊倒了什么东西,杂乱的脚步声之后,房门猛地开启。
“你…”“不想见我?”东方休阎看着她脸上未乾的泪痕以及哭肿的双眼,什么气都没了。
“你…不生我的气了?愿意见我了?”骆冷冷委屈的低问。
东方休阎摇头。
“呜呜…”她投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好了,别哭了,没事了。”东方休阎只得安慰她,将她带进房里。
“你怎么可以生我的气,我那样做也是不得已的啊!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我当然生气,你竟然瞒着我,竟然把自己给了我之后,就准备去送死!你把我当成什么?接收了你那股该死的真气,你就认为任务达成,我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是不?”
“嗄?”怎么…变成他被利用了?这种角色向来是她所扮演的啊!
“我说错了吗?我只是被你利用来完成你师父遗愿的工具,如今你任务完成,我当然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也可以潇洒的离开,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爱你啊!绝不是因为师父的遗命才把自己给了你,是因为我只想把我的清白给你,只有你,而不是师父指定的人!”
“可是你却认为醒来后的我得知了你的所作所为后,还能安然的过完下半辈子?你忘了吗?我说过要与你同生共死、祸福与共的,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那么我们就不可能有将来!”
“你…不要我了?”
“是你不要我,你抛下我,准备独赴幽冥。”
“如果…如果我说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你还要不要我?”
“我从没有不要你,是你不要我。”东方休阎重复。
“那…那我保证,往后与你同生共死、祸福与共,就算要死,也要拉你做垫底…”
“噗”地一声吃笑,由房外传来,东方休阎懊恼的闭了闭眼。
“欸,南宫,你看这东方是不是很得寸进尺?”
“就是说咩!人家毫无怨言的为他牺牲那么多,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北堂!南宫!你们两个最好马上消失,否则就别怪我做出什么事来!”东方休阎冷声警告,这两个无孔不入的家伙!
门外的声音立即消失,想见东方休阎的威胁非常有效。
叹了口气,东方休阎叹道:“其实他们说的没错,我根本没有资格生气,我的行为的确像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不,我了解的,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这样伤你的心了。”
东方休阎望着她,她真的了解,他的心受伤了。
“好,我相信你。”
他和西门虽然输了这场赌注,但是也不会让南宫和北堂太好过。
懊怎么解决掉他们两个呢?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也许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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