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在展令岩的命令下,洪忠先将那群歹徒带回,各别带开突破心防,看是否能探出什么口风。
经过这次事件后,他们知道对方绝不会轻易罢休,派人找上门来就是最好的证明。偏偏到目前为止,敌暗我明,可见对方也极为小心,所以迟至今
仍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为什么不报警?”天赐问,他们四人也留在静思堂,一方面是因为不放心凝嫣,二方面是也想知道展令岩要如何处置那些抓回来的歹徒。
男人们留在议事厅里密谈,凝玉则去陪二姐。
“报警没用,警方无法从他们口中探知任何线索。”展令岩道。
“你怎么脑葡定?”
“因为连他们也不知道派他们来的人是谁。”洪忠将拷问的过程大致叙述了一
,他与梁超等五位师兄弟,对歹徒施行了最痛苦的“极刑”少有人在此情况下还不招供的。
天爵有些诧异。“你们动用私刑?这是违法的。”
“我们用的是
道
供法。”
天爵与天赐不太懂他的意思,五弟天擎解释道:“人体十四经脉有三百六十一个
位,按
每个
位会有不同的感觉,有些按了很舒服,有些则会让你痛不
生,却又不会受伤。”他猜洪忠说的
供法,指的就是这个。
然而他也不免感到讶异,虽然他曾听过这种
供法,可是目前世上会的人并不多,要学也不容易,必须同时精通武术与医术才行,会这种
供法的多半是赫赫有名的武术界大老,要不是自己对武术也稍有研究,也不会晓得这么多。
看这位叫洪忠的男子年纪跟他们差不多,怎么会懂得如此多?
洪忠点点头,接下去解释道:“除了十四经脉的
位,其实还有奇
一百五十二个,它不属于十四经脉
道,另外还有一千多个新
,一直在被陆续发掘中。而我懂的也只有十四经脉而已,教授给我这方面知识的展大哥,才是真正懂的人。”
众人的目光全落在展令岩身上。
“原来姐夫这么厉害。”
“你也知道这样很厉害?”天擎不可思议地看向三哥,他不是外行人吗?
“我是看你下巴合不起来才知道的。”
天擎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真服了三哥!
他直觉地认为姐夫似乎不是普通人,能在几秒内解决十来个人,世上几乎没几个人能做到,改天得去查查。
几番商议后,展令岩提出一个大胆的建议,将那些人交给警方只会打草惊蛇,不如把人放走,采用放长线钓大鱼的策略,追查幕后主使者。
这个计划很危险,却也是最有效的,而且展令岩有把握可以收买这些歹徒,用兄弟对兄弟的方式,把他们变成自己人,一旦对方再有行动,循线追踪的方式成功率就高了。
门外一颗头怯生生地探了进来,有些
言又止,但是发现他们好象在商议大事,却又不好意思打搅。
“谁?”洪忠率先察觉,锐目扫
过去,在望见一张羞怯俏丽的脸孔后,整个人怔住了。
“奈奈,什么事?”天擎问。
“对不起,我迷路了,董事长叫我泡杯蓝莓
茶给她,可是我找半天都走不回去,这
茶也凉了…”她担心得不知如何是好,这里好大,每棵树看起来都一样,房子也一样。她是跟冠家人一起来的,除了担心董事长的安危之外,也要跟董事长报告一下公司的近况。
“我带她去好了。”梁超站起身,正要往门口走去时,后面的衣领突然被一把拎住,差点没跌倒。
他一脸纳闷地盯着洪忠,没事拉他作啥?
“我正好也要往那方向走,你留下,我去。”他站起身,看向展令岩,等大哥点了头,便立即朝佳人走去。
梁超搔搔头,搞不懂洪忠是怎么回事,刚才他好象瞪了自己一眼,奇怪哩,他又没惹他。
大伙儿又讨论了一会儿,由于展令岩心系着
子,想想凝嫣该睡醒了,也到了快吃晚饭的时间,于是与众人闲话家常几句,并
代梁超好好招呼客人后,自己便先回后院探望
子。
他可没忘记几个小时前的约定,等她休息过后,就要好好审问她到底瞒了他什么。
小丹等三人守在门外,看到展令岩来了,便开心地
上前。
“展大哥。”对她们而言,他就像自己的亲哥哥一样,不但收留孤苦无依的她们,还教会她们防身术。
“没什么异样吧?”他问。
“我们保护得很好,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秀秀说。
展令岩微笑地点头。“她呢?”
“大嫂很好,不过刚才发了一顿脾气。”小敏小声地报告。
“喔?”
“她把奈奈小姐骂了一顿,后来奈奈小姐哭着跑走了。”小丹补充说明。
他看着房门,叹了口气。
“辛苦你们了,先去休息吧,准备吃饭。”
三名少女同声应是,然后便轻快地跑走,一路嬉笑着。
展令岩推开房门,在卧房里找到了
子,看到她安好地躺在
上,顿时安心了不少。
她真是令人担心的小顽皮,即使知道有小丹她们守着,他心中还是忍不住币念。
轻轻坐在
沿,他轻唤着
子,棉被下的人儿动了一动,没什么反应。
“该起
了,凝嫣。”
依然没回答。
展令岩莞尔一笑。“还装睡?我可没忘记之前的约定,现在是我们好好谈一谈的时候了,面对现实吧!”
他拉开棉被,带笑的眸子马上转为惊愕。在棉被里的不是他的
子冠凝嫣,而是一脸
哭无泪的…奈奈!
“展先生…对、对不起…是董事长
我这么做的…她说如果不听她的,就要把我解雇,所以…所以…”
“她呢?”他激动地问。
“董事长说要去找邵律师算帐…”
“该死!”展令岩低咒一声,马上飞奔出去。
他果然是娶了一个麻烦
回家,可以想见不到四十岁,他顶上的头发不是变白就是掉光,
子的行动每次都让他措手不及。
这一次,可不是打她的小
股就了事了。
…。。
邵氏律师事务所真是越来越热闹了,自从老板邵更旌接了冠家老爷的case后,冠家五位难得一见的千金少爷们纷纷光临他们这间小小的律师楼,大伙儿有机会一窥他们的庐山真面目,算是开了眼界。
先是冠家老大,然后是老四、老五,继上回冠家老三杀来律师事务所砍人后,大家便开始猜测公认最有气质的二小姐何时会莅临?
起先是好奇,后来是期待,到最后大家拉长了脖子左等右等,不知不觉焦急了起来,巴望着她二小姐赶紧出现。
当冠凝嫣怒气冲冲地闯进来时,
接她的不是惊惧怯懦,而是热情的招待。
“来来来,冠小姐,请喝茶、吃点心。”
律师事务所的员工们拿蛋糕的拿蛋糕、倒茶的倒茶,甚至还有人准备了鲜花葯草,问她既然来了,要不要顺便做个SPA?
“我不是来喝茶的。”
“是是是,我们知道,您是来砍人的。”
大家早巳见怪不怪,反而迟迟没见到她的人
奇怪的,前面四人都带来惊险刺
的戏码,就不知二小姐有什么惊人之举?
壁凝嫣不明所以地瞪着他们。这些人疯了不成?既然知道她是来砍人的,怎么还那么高兴?这家事务所的人果然都是怪胎!
“我找姓邵的。”
冰冷的话语里充满杀气,正常人都会怕的,但怎么他们好象觉得很惊喜,一定是她眼花了。
“我们老板很快就回来了,请耐心等待。”
“如果无聊,有杂志、小说、DVD可以看喔!”
这里不太像是律师事务所,倒像是一家美容沙龙,这些人招待她的方式好象深怕她跑掉似的,害她破天荒地感到一阵
骨悚然。
没多久,邵更旌回来了,在回来的途中就接到助理的通知,所以他心下已有了底,见到冠家二小姐便马上上前招呼。“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你以为在跟老朋友打招呼吗?”她嘴角
动着,努力克制泼妇骂街的冲动。
“二小姐好象不太高兴。”
“你心里有数。”
“我记得没欠你钱。”
壁凝嫣深深地、“任重道远”地强
下快要爆发的怒火。她知道这律师有气人的好本事,她不想发无谓的脾气,而且,周围的人好象在期待她的反应似的,更让她觉得要小心忍着。
“进你的办公室谈。”下了令,她态度冷傲地往他办公室走去,想藉此隔开那些人的目光,免得被人当好戏看。
必上门,她直截了当地冷问:“照片呢?”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少装了,当初说好结婚就把项链还给我,但是项链里的照片却不见了,老爸摆了我一道,我已经忍无可忍,这玩笑开够了!快把相片还我!”
邵律师恍然大悟地道:“原来那项链里藏了照片,你要的是相片而非项链?”
“知道就好,别说废话,快拿来!”她气红了脸,同时感到无比的难堪,她一直不想让人看到的相片,却还是给这姓邵的看到了。
“你以为还有东西在我这里?很抱歉,这一次是真的没开玩笑,除了遗嘱,冠老先生并没有交给我任何文件。”他的语气涸葡定。
“骗人!”
“是真的,这件事骗你我有什么好处?”
壁凝嫣愣住,虽然不想相信,但她知道姓邵的是说真的,因为这人没有骗她的理由。
她和母亲唯一的一张合照,到底
落到哪去了?
思及此,她的脸色阴沉得像送人出殡一般,连周围的人都可以感受到她附近的低气压。
邵更旌心下庆幸,还好冠啸道人没将相片交给他,不然麻烦可大了,因为她刚才的表情好象想把他给毁尸灭迹似的,可怕!可怕!
“不过,我倒是可以提供一点线索给你。”
她猛然抬起头,如获重生一般地看向邵更旌。“真的?”
“令尊的遗嘱上提到,两年多前,他把项链抵押给你丈夫。”
“我问过了,他没拿,也不知道照片的事。”她眼中难掩绝望之情。
邵更旌不这么想,依他判断,事情应该是这样没错。
“我认为,令尊除了将项链交给他之外,应该也有给他一些讨债的线索吧!”
壁凝嫣缓缓抬起头,神色微惧,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想说什么?”
邵更旌决定好人做到底,提点她一句。
“不然你以为展令岩是怎么找到你的?”
不!她不断地摇头退后,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辈子她最无法启齿的过去,竟终究被展令岩给看到了!
好可怜。
邵更旌同情地看着她那受惊的狰狞表情。好好的一位气质美人,能被吓成这副表情也不容易,他可以猜想得到,冠啸道人在世时一定常常做一些让这个二女儿抓狂的事情,然后以看二女儿变脸为乐。
好恶劣喔!他邵更旌虽然也喜欢整人,不过遇到冠啸道人,自己也望尘莫及。
忽然,邵更旌眼睛一亮,看了下手表,很满意地开口:“跟我算的一样,果然速度够快,到的时间一分不差。”他的话,是对冠凝嫣身后的人说的。
她一转身,就看到展令岩浑身散发着猛烈气势,大步向她
近。
他,真的、真的很生气,一把抓住她。“你…”“过分!大骗子!不准碰我!”
莫名其妙!该发怒的是他才对,他还没开口,却已经被她骂得臭头。
“凝嫣?”
“我不相信你了,再也不信了!”
从她眼里飙出两道水柱,呜咽几声后便大哭起来。
她一哭,他就没辙了,尚未搞懂是怎么一回事,急忙安抚
子。
面对眼前的混乱,邵更旌决定再当个和事佬,帮新婚小俩口整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二小姐,你先别激动,展先生并没有骗你,因为恐怕连他也不知道那照片原来是放在项链里,令尊是分开交给他的。”
“什么照片?”展令岩纳闷地问。
“容我先请问,当初冠老先生和你约定时,可有另外给你一张凝嫣小姐的相片?”
听到这里,冠凝嫣也直直地盯着他,全身紧绷地等待他回答。
“没有,他只给我名字。”
邵更旌皱起眉头,大惑不解地摩
着下巴。“是吗?这就奇怪了。”
“除了名字外,只有一张不相干的老太婆照片。”
此话一出口,立即引起冠凝嫣一阵激动。
“什么不相干!”她用力捶打他。“你敢说我妈妈是老太婆!”
展令岩惊愕地瞪着怀中的
子。“你妈妈?那身边的小孩…是你?”
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解释什么,反正要离要分就随他去吧!
“对!怎么样?那又瘦又丑又满脸痘子的丑小孩就是我!”
老实说,展令岩的确是吓了一跳,因为他怎么样都没想到,凝嫣会是照片里的小女孩。
当初冠啸道人留下一张相片,在背后写了冠凝嫣三个字后,人便不知去向了,照片里是一个满脸沧桑的女人,抱着一名看起来只有六岁大的女孩。
他刚开始以为照片上的母亲就是他要娶的
子,受到不小的打击,心想难怪冠啸道人要用
迫的方式让他接受,因为对象还带着拖油瓶。
不过即使众人坚决反对,但他展令岩说话算话,绝不失信于人,因此他开始打听相片中女人的下落,找了两年才打听到,而且还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消息。
一则说相片上的女人死了,一则说冠凝嫣还活着。他虽然纳闷,不过依然往活着的这方面继续寻找,也因此初次见到她时,震惊得说不出话,心想八成是冠啸道人用假相片整他,但在对她一见锺情之后,他也就没再探究了。
“原来你所谓的秘密指的是这个。”他终于恍然大悟。
“对!怎么样?以前的我长得很难看,脸上还有一大堆恶心的痘子,路人看到我像看垃圾一样,连同龄的小孩都排斥我,亲戚们也把我当鬼一样推来推去,只有妈妈疼我…”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捣着脸哭得唏哩哗啦。“别看我…讨厌,不准看我…”
她挣扎着,但展令岩不允许她这么自厌下去,抬起她的脸,严肃地更正。
“听着,我从来就没说过你丑,也不在乎你以前长什么样子,再说,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哼!说得倒容易,如果换成你一天到晚被人取笑欺负,每个人看到你都是一脸嫌弃的表情,别人的童年是在大人的呵护宠爱下成长,而你自己却像只蝼蚁被人轻
,就算乞食,人家还会选择比较可爱的小孩子施舍,你能受得了吗?”
她就受不了,所以她发誓总有一天要让那些过分的人走着瞧,她要变漂亮,要让人刮目相看,要让每个人赞美她,换她顶着高傲的面具来践踏别人!
而她终于等到机会了。被父亲收养之后,她终于可以念书、可以有饭吃、可以用好的沐浴
以及睡好的
,曾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她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直到脸上的痘子消失了,身子也胖了,才慢慢敢见人。
她用最好的保养品让自己越变越漂亮,甚至成了众所瞩目的大美人,但是当她爬得越高,小时候的阴影就越令她害怕,所以她将唯一一张与母亲合照的小相片藏在项链里,母亲是她的最爱,但又肥又丑的小孩是她的最痛。
这个秘密,她已经埋藏了好多年。
展令岩深深搂紧怀中受伤的
子,心痛地低哑道:“我了解了,真对不起,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不过,幸好知道了你的过去。”
“什么?”她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为什么他会感到庆幸呢?“你…不觉得很恶心?”
展令岩摇头,并且很谨慎地更正她的观念。“你不可以这么说自己,否则就太对不起你母亲了,她从来就不觉得你丑,也一直以你为傲。”
“你怎么知道?”
“看照片就知道了,她脸上幸福的笑容可以作为证明。”
“令岩…”她又想飙泪了。
展令岩深情地拥她入怀,呵护倍至地安慰怀里惹人怜的小东西,心疼她心中藏了这么多不愉快的过去,但也欣慰她终于解
了,从今以后,他会付出比别人更多的爱来保护她。
多么感人的画面哪!从头看到尾的邵更旌也忍不住热泪盈眶。
“好了,两位误会冰释了,真好,恭喜恭喜。”
对厚,都忘了旁边有人,他们有些不好意思地赶紧分开,突然觉得好象回到了初恋时代,彼此仿佛第一次见面似的感到无比害臊。
“昨
种种譬如昨
死,今
种种譬如今
生,既然真相大白,两位重新开始吧!”好难得他邵更旌也会说这么具有深意又感
的话,让那两人也跟着深思起来。
“谢谢你帮我留住她,不然我真担心她出事。”展令岩诚恳地向他道谢,适才就是因为有邵律师的帮忙,他才来得及在
子跑走前赶到。
“不客气,应该的,不过如果你们真的想报答我的话,很简单,把那照片拿来借我过目一下。”
一阵沉默。
壁凝嫣冷冷地瞪他一眼,浑身散发着冰人天生零下三十度的低温,眼中再度汇聚一股砍人的杀气。
“喂!你别
来喔,那花瓶很贵的!”
壁凝嫣手上高举的正是邵更旌他老妈送的青花瓷器,而她正打算将那价值百万的古董往他身上丢。
“你这死
不改的臭律师,跟我老爸一样欠揍!不海扁你一顿,太对不起我的良心了!”
“别激动呀!人家只是好奇,不看就不看嘛!我用想象的可以了吧?”他还故意用着好委屈的口吻。
“你还说!臭律师,别逃!”
邵更旌第四度被追杀,不过没关系,他很习惯,也逃得很有心得了,幸好他有先见之明,将青花瓷器事先换成了膺品,不过还是要假装很心疼,不然会穿帮的。
“救命呀!”
“站住!”
“你跑的有点慢哩,我等你一下好了。”
“去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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