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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自从下午,自称阎副总子的女人来过以后,阎胤火的脾气就完全坏死,处于随时爆发的状态。

 这种状况委实让温心棠感到头痛。

 和阎胤火共事一年来,她绝不否认这位脾气超烂、老爱找她发飙的副总在评估投资的眼光之精准、做决策之果决正确,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难得一见的天才级人物,只可惜这天才脾气之烂、EQ之低、社手腕之没有,也是商界里无人能出其右。

 尤其当他被某些琐事惹怒时,以上无葯可救的症状就会比平常严重二十倍以上。

 这种情况若发生在平时也就算了,偏偏,今晚是庆江实业十周年的晚宴,政商名共聚一堂,必须不停和各家企业大头们打交道时,她更加担心他即可能出现的无预警爆发。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不爆发,他难看的脸色也够她忙的了。

 “沉总,刚刚真是不好意思。”

 趁着阎胤火不在,温心棠端着酒杯,笑意盈盈地对方才被阎胤火冷脸气过的老人家道歉。

 今晚的她,穿着合宜而不夸张的黑色丝质晚宴服,自然鬈的长发绾起,只落下几绺发丝,看起来优雅而动人,加上漂亮绝美的脸蛋,和丝绸包裹出的完美曲线,从一进场,就引起不少年轻企业家私下相询。

 “哪里,后起之秀讲话大声点也是无所谓。”沈老总裁淡淡说着,口气可酸了,可是看着眼前这漂亮娇柔的小女娃漾着一脸让人喜欢的甜笑,一把火也消了大半。

 “沈总,其实我们阎副总今天牙痛,又不肯去看牙医,所以脸色才不好,您可别见怪。”温心棠彷佛在说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轻声细语的说着,倒是惹笑了老总裁。

 “牙痛吗?”

 沈老总裁经过多少历练,看过多少风雨,怎么会被这种小谎言给蒙骗?

 不过,这小女娃应对得体,又懂得察言观,知道怎么替老板收拾善后,倒是讨他喜欢的。

 “你们阎副总的脾气很出名,不牙痛的时候也吓人的,有没有考虑找个不牙痛又不吓人的老板?”

 “这个啊…可能暂时不列入考虑。”对老前辈正大光明的挖角,温心棠只是率直回绝,却是笑意甜甜。

 “这么坚决?一点也不考虑?”沈老总裁可没想到她会毫不客套的拒绝,有些惊愕和几分不悦。

 “因为我从小就有个志愿,说了沉自粕不要告诉别人。”温心棠低声漏自己的秘密。“我从小就想当驯兽师。”

 驯兽师?想起阎家二少总是如怒中狂狮的模样,心头的不悦顿时烟消云散,沈老总裁被她逗得大笑,引来不少惊讶的注目礼。

 这位沈氏老总裁可是企业界的传奇老前辈,平严肃不苟言笑,多少中生代大头目看到他也得恭恭敬敬,此刻却被个娇滴的美人逗得龙心大悦,岂不令人侧目?

 “好个驯兽师。”沈老总裁眼底有着赞赏的笑意,趁着音乐响起,绅士地朝她举起手臂。“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驯兽师小姐跳舞呢?”

 “当然。”

 温心棠漾着甜美真诚的笑容,毫不考虑的轻轻搭上老总裁的手臂,陪着他滑进舞池。

 其实这样的情况如果发生在乎时,她十之八九会拒绝这样的邀舞,毕竟她是陪同老板来与会的。

 不过此刻情况特殊,首先,她那位性格火爆的上司不知道躲到哪去了;其次,就算他在,也只会让情况更糟罢了。

 最后,她不久前曾听老董事提过,在下半年有意思想跟沉氏企业正式提出合作万案,乘这个机会做好人情、打好关系也是一件好事。

 只可惜,她心里的想法并没有传达给角落那位脸色阴郁、眼底怒火涛涛的英伟男子知道。

 一样!统统一样!阎胤火锐利的眸光怒视着舞池里贴近的一双身影,男人的手握着她的盈盈肢、搭在她光的肩上,而她也任凭对方吃尽豆腐,依然言笑晏晏,甜蜜人。

 有几分姿、身段姣好的女人,全都一样不守妇道!善于勾引男人!

 扁看她那打从心底发出的暖灿笑容,就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哼!当了他一年的助理,他可从来没看她这样笑过。

 也亏得她没做过这些幼稚愚蠢的把戏勾引他,要不,早在八百年前他就跟老爸翻脸,把她踢出飞藤集团了。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他这个助理似乎从来没对他笑过?

 阎胤火微微转动着酒杯,病把劭醋懦≈械聂嫒簧碛埃宰永镆丫脊怂蜒叭魏慰赡艿钠位妗?br>
 可惜片刻之后,所得为零。

 他确定自己还满常看到温心棠的笑容,无论是公事上礼貌的笑容,抑或是偶尔跟耿行岸说话时出的微笑都算常见。

 可是,他却没见过她对他笑,一次也没有!

 这个认知莫名地让阎胤火蹙起浓眉。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当上司讨厌她、摆脸色给她看、对她咆哮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她当下属的,连一个笑容都吝于给予?

 这究竟是她个人特殊的工作习惯,还是差别待遇?

 阎胤火尚未得到答案,温心棠就挽着沉总走过来,两人还有说有笑的,可是当她将脸转向他时,笑意极自然的自脸上敛去。

 般什么鬼?阎胤火心头没由来一阵火。

 “阎副总怎么没下去玩?还在牙疼吗?”沈老总裁尽管让温心棠安抚了大半,开口却仍是不饶人。

 “我们副总刚刚是去吃止痛葯。”温心棠对他使了个眼色,抢着接腔。

 嗯,使眼色时没笑,跟沉总接腔的时候笑了。阎胤火不明所以地注意起这件无聊事。

 “你这丫头净帮他说话。”沈老总裁笑着拍拍她的手,口吻里少了商场上的严谨和戒备,转头对阎胤火道:“你找到了一个相当能干灵巧的助理,这种人才要好好珍惜啊!”方才跳舞时,他随口试探了她几句商场上的事情,发现这小丫头不简单啊!用心磨练,假以时也是可以成将。

 “好啦!我这把老骨头不行了,该早早回家休息。你们年轻人下去跳舞吧!”沉总临走之前,童心未泯起来,想逗逗这个女娃儿,赶着要他们下去跳舞。

 “不用了啦!沉总。”

 温心棠岂没看出老总裁是想看她这“驯兽师”如何“与兽共舞”不过她可没那个兴趣表演。

 包何况,以阎胤火的个性和讨厌她的程度,待会被烦了,火大起来,恐怕又要惹恼老总裁,只好急忙回绝。

 “我们待会跟庆江的江老板打过招呼也该走了。”

 “那怎么可以?难得有机会玩,年轻人就该把握机会动一动。”沉总笑里藏刀地说。

 “阎先生不太喜欢跳舞的。”尽管表面上维持着和善的笑容,温心棠心里却开始有点急了,只盼阎胤火的烂脾气不会在此时发作。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他不但没有发飙,还扔下个令她傻眼的答案。

 “我不认为自己不喜欢跳舞。”低沉的嗓音淡淡地自感的薄滑出。

 “嗄?”温心棠难得出傻愣的表情瞪着阎胤火。

 只见他盘双臂,笔的深手工西装将他高大的身材衬得更加拔,那双总是燃着怒焰的黑眸,此刻益发深沉地瞅着她,那眸光令她一度险些心跳失控,不过眼前的情况可不容她分神。

 平常他不都是为了避免麻烦,随便她掰借口吗?今天为何突然反驳?

 温心棠还没想出原因,却被强劲的力气霸道地拉进了舞池,撞入一堵结实炙热的膛。

 等她回神时,她的手已经被迫搭上宽厚的肩膀,右手也被握入糙的大掌,困惑灿亮的水眸微仰,恰可以看见他方正刚毅的下巴,和睥睨的神情,属于男的古龙水淡淡没入了鼻尖。

 现在是怎么样?拒绝与他眼神相对,温心棠瞪视着他的喉结,完全无法理解这项举动又是为了什么?

 “我几时牙疼了?”阎胤火森森冒火的低沉嗓音从她头上传来。

 他不知道自己吃错什么葯,为何会无缘无故拖她下场跳舞?

 “方才阎先生您脸色不好,沉总问起,我才编了个理由。”温心棠冷静而谨慎地答复。

 听出她尽职保护自己的形象,阎胤火腔的郁火小了许多,只是尚未开口,居高临下所见的景象,让他稍微柔和的话语梗在喉头。

 那一大片粉白皙的颈项肌肤,已是男视觉的一大刺,但感小巧的肩在掌心下细致滑的触感,更是轻而易举的令男人的脑猴出现血脉偾张的狂野幻想。

 但,不包括他,因为他有的只是熊熊怒火。

 “你,跟沉总聊得很高兴?”垂眸扫过,她精致漂亮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丙真是差别待遇?

 “沉总是个非常令人敬仰的长辈,很随和。”不明白这长期以来与她无话可说的上司,为何会突然找她聊起闲杂事。

 “随和?只对女人吧?”搭在香肩上的手指恶意地摩挲着,感觉她瑟缩了一下,却没有躲开他的‮摩抚‬,怒火瞬间爆裂。

 她平常也是这么任男人对她上下其手,毫不在意的享受吗?

 他将摩挲的手掌厌恶而刻意的游移至她的颈项,准备测试她的底线在哪,却还没动手,就被娇软却正经的嗓音打断。

 “王董终于出现了,我们该过去打个招呼。”趁着两人靠近舞池边缘时,温心棠一转身,技巧地离开了舞池,看着他的表情一如往常般无笑容,对着他异常阴郁的黑眸开口。

 “阎先生,请。”

 …。。

 可恶!般什么鬼啊?

 早上八点整,公司里还冷冷清清的,温心棠已经进助理室整理晨间会议需要的资料,一张丽甜美的脸蛋难得的出现了愤恨不悦的表情。

 装订着一本本的会议资料,想起昨晚上司对她大吃豆腐的情况,她心情坏了一个晚上。

 她发誓,要不是昨晚她还谨记着自己还是助理,不能让老板在公开场合丢脸,她一定会一巴掌甩在他该死的脸上。

 堡作了一年,她能一直安分守在这个不是人待的位子上,除了薪资高跟人情压力外,主要也是她向来只把阎胤火当成喜欢吠的蠢狗,看他随便就会爆炸的样子,实在也算一种消遣娱乐。

 不过再怎么有趣的消遣,时一久也会弹疲乏,她最近已经开始对工作产生倦怠,萌生休息或转换工作环境的念头,甚至辞职信都打好,放在抽屉里,只差临门一脚。

 只是,这临门一脚究竟何时才会到来呢?

 “美女,心情不好啊?”

 一个朗阳光的声音在门边响起,打断了温心棠的思绪。

 “耿主任早。”认出来人,温心棠很有礼貌地打招呼。“喂!不要再装那个脸喔!你老板又还没上班。”看她公事公办的样子,耿行岸实在很不习惯。

 “哦!”既然他不介意,温心棠恢复了平时的个性,声音懒洋洋的、不太开心。“有事吗?”

 “上次欠你那顿凯悦啊!今晚赔给你。”耿行岸笑嘻嘻的说,不过见她仍旧没有笑容。“心情不好啊?”

 “是。”

 “谁欺负你?说来听听,耿大哥替你摆平。”耿行岸拍拍脯,很讲义气。

 “免。”

 凭他要跟那只野兽搏斗,恐怕也是赢不了的。温心棠对他没什么信心的回绝。

 “哦!你老板对吧?”看她那个样子,耿行岸也猜到了。“你不是早就习惯被他吼了吗?”

 要是只是吼,她心情就不会这么烦了。

 水灿却无奈的明眸直勾勾地瞪着他半晌,决定死马当活马医,把心里的困惑找个人解。

 “耿大哥,你跟他这么多年朋友,应该对他很了解吧?”

 “那还用说!”

 宾果!果然是胤火把美女弄得不愉快。

 “那我问你,他对女人的态度是怎么样的?”温心棠试探的问。

 她到现在还无法理解,为什么向来讨厌她的阎胤火会拉她去跳舞,甚至对她做出接近…騒扰的举动。

 “对女人的态度?”美女问这做什么?耿行岸疑惑地看着她。“你当他助理这么久,应该不会不晓得吧?怎么说你也是个美女。”

 “你是说他讨厌女人?”温心棠对他的答案相当不以为然。

 如果阎胤火对女人的态度这种问题,要从她身上找出答案,那唯一的答案就是:他恨女人!

 “好吧!我承认举错例子。”的确,在阎胤火的世界里,秦丽云跟温心棠是特例。耿行岸举起双手投降,决定直接问重点。“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他对女人做某个动作,究竟是无心的,还是有意的?”

 “什么动作?”耿行岸兴致地追问。“我的身体借你示范。”

 温心棠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考虑就借用了,怎么说耿大哥也算是老朋友…

 “就是在跳舞的时候,这样…”温心棠贴近他,小手搭上他的肩膀,还原犯罪现场,一面以手指摩挲着,一面轻轻往他脖子的部位移动。“你觉得这动作是什么?”

 “你们在干嘛!”一声爆裂的怒喝冰冻了两人的举动。

 “阎先生,早安。”毕竟被吼习惯还是有差,温心棠率先恢复,退开一步,公事化地跟上司打招呼。“胤火,你吃错葯啊?才八点还不到半耶!”耿行岸看看手表,不可置信地说。

 好友多年,深知他一太早有低气压的毛病,脾气通常很坏,所以鲜少在九点前进公司。

 今天…怎么不一样?

 “你们刚在办公室里干嘛?”阎胤火不理会他的问题,眉宇燃着怒气。

 她居然敢在他的办公场所勾搭男人!简直就是秦丽云的翻版!

 阎胤火想起昨晚从宴会回家后,在家门口被前的事情,两道浓黑的眉蹙得更高,怒焰更炽。

 温心棠不想回答,总不能真的跟他说,她在思索自己昨天是不是被他騒扰吧?

 “行岸?”她的沉默被他当成心虚,锐利的黑眸扫向一旁的耿行岸,要求合理的解释。

 “聊天啰!”看出美女的不自在,耿行岸耸耸肩敷衍过去。“顺便来约你们家美女晚上到凯悦吃饭。”

 “你要追女人是你的事,不要在我办公室胡搞!”

 “不要讲这么难听嘛!不过是来约个时间,而且现在还不到上班时间啦!”可怜的小美人,天天要受这种精神待。耿行岸相当怜悯地看了温心棠一眼。

 没办法,我命不好。温心棠回以一个好无奈的微笑。

 “约好还不滚!”

 她笑了!她又对别人笑了!

 看着两人眉来眼去,阎胤火怒火烧得更旺,这种女人连勾引男人都不懂得分时间场合!

 “好了,我还得去准备开会的东西,待会会议室见吧!”耿行岸识相地收下警告,准备离开,临去之前不忘提醒。“心棠,下班等我喔!”

 随着热力四的太阳离去,室内温度骤然下降,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无声地蔓延。

 “把资料送进来。”狠狠地瞪视了她半晌,阎胤火才怒气冲冲地下了命令,径自往里头的副总室走。

 “好的,阎先生。”终于滚了。温心棠一面回答,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温助理。”脚步顿在门边,阎胤火仍旧忍不住满腔怒意,拋下冷冷的警告。“不要在公司勾引男人!”

 很好,辞职的临门那脚,来了。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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