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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连续十多天,苗含月独自在清风楼度过,龙骁一直没回来。今⽇,她终于忍不住询问⾼霖,他说宮里出了些事,七爷暂时不会回府。

 想必是大事吧,否则又何必在,宮里过夜。

 轻叹了声,她走进楼內坐了下来,脑海不由自主地想起那⽇热情如火的绵。他对她,究竟是…

 正当苗含月陷⼊思考,楼外传来脚步声,她回过神,站起⾝来,龙骁已步进楼,往她走来。

 "七爷。"她上前去,他的神⾊看起好疲倦。

 "嗯。"随意应了声,看了她一眼,龙骁往大走去,翻⾝和⾐上榻,他已整整有三天没合眼。

 苗含月跟了上去,看得出来他累坏了,她轻轻地走到边,立在一旁凝望着他沉睡的俊颜。

 也不知道看了他多久,当她回过神时已天亮了。她竟看了他一整晚也不觉得累。

 微微一笑,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可又觉得甜藌。望了他一眼,苗含月心下有了主意,转⾝离开清风楼。

 就在她离开清风楼还不到一刻,龙骁便清醒过来,不见苗含月在里头,正唤⾼霖之际,她缓步进⼊,手里还端着碗。

 "七爷。"

 "你去哪儿?"口气不掩怒意,只因他要一睁眼就见到她。

 "妾⾝去厨房。"她老实回答。

 "去厨房做什么?"

 "妾⾝见七爷这么累,熬点热汤。"

 "你是骨头吗?当了本王爷的小妾还去做奴才做的活!"

 他羞辱人的言语令苗含月脸⾊倏地苍⽩,她不过是想亲手为他做些事,这样…也错了吗?

 瞧她这副模样,龙骁惊觉自己说的话太重,走到她面前,将汤碗搁置在桌上,搂她⼊怀。

 "听话,这是为你好。"

 疑问骤起,苗含月忍不住地问:"七爷,妾⾝不懂您的用意?"

 "你不需要懂。"

 "妾⾝大胆的请您告知,免得妾⾝不小心犯错,惹您生气。"

 她的请求看在他眼中倒像是埋怨,指责他关住她。龙骁嘴角一扯,"你不开心本王爷的安排?"

 苗含月‮头摇‬否认,"七爷怎会这么想呢?"

 龙骁又笑了,既然她想知道,又何必瞒她。"绣儿是龙蔚的人,而我和他一向来不和。"

 苗含月不解,既然如此,他为何又宠幸绣儿呢?

 看出她眼中疑问,他出声解释,"尔虞我诈的生活不适合你,也别知道太多,对你有好无坏。"

 没再多问,她突然觉得龙骁是在保护她。为什么?她不过是名低的小妾,何以他费心呢?

 "总有一天你会明⽩的。"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再问下去,就是她的不对。苗含月扯出一抹淡淡笑容,挣出他的怀抱,端起桌上热汤,"七爷,喝点汤。"

 龙骁接过手,望着她问:"你亲自炖的?"

 "是的,不知道七爷是否喝得惯?"

 没回答,他一饮而尽。

 苗含月惊呼:"七爷!汤热,小心烫着。"

 龙骁笑看着她,"你关心我?"

 苗含月低下头,"妾⾝是您的小妾。"

 "就只是小妾吗?"他意有所指。

 苗含月没回答,小脸羞红。

 龙骁扬手抬起她细嫰下巴,直视她清澄柔和的眸子,"你的汤熬得好喝。"

 "谢谢七爷夸赞。"

 龙骁放开了她,"你总是这么平静。"

 "也有不平静的时候。"

 知道她所指何事,他将她搂进怀中,"别再想那些伤心的事。"

 她没有回话,只是柔顺地贴在他前。

 她愕然的发现,只要有他在⾝边,深沉的丧亲之痛就能渐渐平静下来。

 或许是因为…她爱他,爱得无法自拔!

 …

 可恨,可恼!

 独守空闺的绣儿再也噤不住寂寞空虚,为什她的大好青舂得葬送在这里?为什么她得不到龙骁的独宠?这一切全是苗含月那丫头害的,她不甘心,她一定要龙骁的目光转回她⾝上!

 所以,苗含月不能留在世上,她必须死!

 绣儿目露凶光,心下有了主意。她走出桃花阁来到厨房,趁着厨娘不注意时,将葯粉下在苗含月的补汤中,随即躲在角落瞧着丫环进厨房将汤送去清风楼。

 哼,只要苗含月一死,龙骁就是她的。

 她恻恻地笑着,似乎事情已尽在她掌握中。

 …

 苗含月倚在窗边,抬眼望着湛蓝天空。

 "含月姑娘,补汤来了。"送汤来的丫环笑嘻嘻地道。

 "谢谢。"苗含月客气地向丫环道谢,移步至桌前坐了下来,拿起烫匙喝了几口,突然觉得腹痛如绞。

 丫环发觉不对劲,慌忙问道:"含月姑娘,你怎么了?"

 "我…"苗含月还来不及说出下面的话,咚的一声,整个⾝子就跌落地面,吓坏了丫环。

 "啊…"

 "发生什么事了?"正巧经过附近的⾼霖,一听到清风楼传出惊叫声,连忙冲了进来。

 "⾼总管!"丫环冲出內室,结结巴巴地说:"含…含月姑娘她…"

 斑霖瞧她吓得脸⾊苍⽩,连忙冲进內室一瞧,只见苗含月脸⾊发黑的倒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他皱眉质问丫环。

 "奴才不知道,含月姑娘喝了补汤后就这样了。"丫环吓得魂不附体。

 "快去请大夫过来!"

 "是。"丫环惊慌的奔出楼。

 斑霖将苗含月抱至榻上,目光望向补汤,眉头深锁。此事大有问题,该不会是…

 …

 龙骁才下轿,站在大门前等候的⾼霖马上冲至他跟前。

 "七爷,含月姑娘中了毒,大夫…"

 不等⾼霖把话说完,龙骁脸⾊丕变,快步的进了府,几乎可说是心急如焚的赶到风楼。

 瞧见苗含月脸⾊苍⽩的躺在榻上,他心中微微泛疼,大掌温柔的抚上她脸颊,"大夫怎么说?"

 "幸好发现得早,中毒不深,休养几天便可痊愈。"瞧主子如此紧张,可见含月姑娘在他心中份量不轻。

 "到底怎么回事?"

 "含月姑娘是喝了有毒的补汤。"

 龙骁面⾊一沉。居然敢在补汤里下毒!看来他担心的事终于发生,原本以为将她安置在清风楼,便可帮她挡过一劫,没想到…

 "知道是谁做的吗?"他隐约猜得出是谁,但需要证据。

 "不敢确定,不过有下人曾见到绣儿姑娘在厨房外头偷偷摸摸的。"⾼霖据禀告。

 龙骁眉一横,旋⾝快步走往桃花阁。不待绣儿请安,猝不及防地扬臂锁住她咽喉,怒问:"你胆敢下毒,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绣儿不懂七爷的意思。"绣儿吓得瞠大眼。

 "不懂?好个不懂,陈廷。"龙骁震怒呼喊。

 陈廷奔进阁,"奴才在。"

 "将绣儿送回四王爷府,告诉四王爷,他送来的舞娘下毒毒害本王爷的小妾。"他这么做,也等于是和龙蔚决裂。

 "是。"陈廷扣住绣儿手腕,拉着她出阁。

 "不要呀七爷,绣儿知道错了。"绣儿吓得大哭求饶。她这么被龙骁遣回四王爷府,四王爷不会饶过她的。

 龙骁冷冷地哼了声,无视绣儿渐远的求饶声。

 …

 下毒!

 龙蔚面⾊沉的瞪着跪在地上的绣儿,怒不可遏,"你没事下毒去害人做啥?"这女人真是没用。

 绣儿哭得泪流満面,拚命磕头,"四爷饶命。"

 龙蔚冷哼了声,"坏了本王爷的事,还敢要本王爷饶你这条狗命!上官复,将她拖出去,本王爷不想再见到她。"

 "是。"上官复得令将绣儿硬拖出厅。

 龙蔚屈指轻敲着茶几,龙骁为了一名小妾送绣儿回来,是因为那名小妾的缘故,还是藉机与他决裂?依他的推算,应该是后者。

 嗯,看来他得出险招,事情得提早一步办了。

 "慕容淳。"

 "四爷。"

 龙蔚招手要他过来,附耳代任务。

 …

 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她努力的寻找出路,却徒劳无功。

 她慌得不知所措,像是被遗弃的孩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畔传来似远又近的呼声。

 "含月,醒醒呀,含月。"

 这么焦急的声音是…龙骁!

 像是使⾜了力气,嘤咛了声,苗含月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见他着急的俊颜。

 "你可醒了。"龙骁松了口气,大夫说她该醒了,结果到了子时她还不醒,他情急之下才会声声呼唤着她。

 "七爷…"苗含月往外头望去,发觉天⾊已暗。

 "你放心,不会再有人来害你了。"

 "是绣儿吗?"这是她唯一能料到的。

 龙骁冷冷地点了个头,怒气难以平复。

 "您会如何惩治她?"瞧他这么生气,绣儿下场堪虑。

 "自然会有人治她,别想那么多。"

 她坐起⾝,难掩忧心地望着他,"七爷,您不是说绣儿姑娘是四爷的人吗?您处罚她,四爷会不会不⾼兴?"

 龙骁哼了声,"反正本王爷和他向来不和,也不差这一件事。"龙蔚送绣儿过来,目的是什么,他还会不知道吗?

 "可四爷送绣儿姑娘给您,说不定是希望藉此和好,您这么做会不会辜负四爷的好意?"她不想因为她而坏了他们兄弟俩的感情。

 "和好?好意?"龙骁哈哈大笑,凝望着她。"你在教本王爷怎么做事?"他故意这么说,明知她没那等心思。

 "妾⾝不敢,妾⾝只是觉得兄弟间本就该和和气气。"她坦然说出自个儿的想法,可瞧龙骁的模样,好似她说的不对。

 龙骁笑了声,突然抬掌抚着她略显苍⽩的小脸,低声道:"你太单纯了,皇族间的兄弟之情不比一般,有时候为了利益,不顾亲情,反目成仇,不是你所能够想像的。"

 苗含月睁着一双美目凝望他,半晌,缓缓地垂下眼。或许他说的对,她只是一般的平民百姓,无法理解皇族的事,只是…

 "七爷,妾⾝有个疑问,不知能不能问?"这事搁在她心头也有段时候了。

 "问吧。"

 "您将妾⾝安置在清风楼,是不是因为绣儿姑娘的缘故?"这是她唯一能想出来的解释。

 "不错。"他坦⽩承认,盯望着她柔弱的容颜,眉头不由得攒起。"这儿是本王爷的地方,原本以为她不会不知死活的闯进这儿找你⿇烦,谁知…本王爷真是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

 "为什么?"知道自个儿的⾝份不配问这话,但她就是忍不住。

 龙骁轻笑‮头摇‬,连他自个儿也不知道为何这么在乎她的安危。

 "或许是对你的‮趣兴‬还未消减吧。"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

 这个答案令她心痛,他终究…只是对她起了一时‮趣兴‬,不是她心里头奢求的猜想。

 见她小脸微皱,像是在忍着痛苦,他关心地问:"你不舒服吗?"

 苗含月抬眼望着他真诚关怀的俊颜,蓦然间有所领悟。不能奢求了,太贪心是会遭天谴的,至少他现在还宠爱着她,不管是基于何种原因。

 "没有,妾⾝好很多了。"她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龙骁挑了挑眉,思忖着话中真假。

 苗含月抬起⽔眸,柔情万千地瞧着他,"七爷,能否陪妾⾝一会儿呢?"

 温柔的请求,柔情的眼眸,如此清丽的可人儿,软化了龙骁钢铁的心,他点头,脫下外袍搁置一旁,接着翻⾝上榻,轻轻的将她拥⼊怀中。

 "睡吧。"

 苗含月点了个头,静静的依偎在他怀中,感受他传来的温暖。不敢再奢求长久的情爱,但至少她曾经拥有过他。

 …

 天刚破晓,⾼霖急急忙忙的奔向清风楼。

 "七爷请恕罪,奴才有要事禀报。"⾼霖在楼外呼道。

 楼內的龙骁坐起⾝,苗含月也跟着起来。

 "什么事?"一向沉稳的⾼霖竟如此慌张,必定是重要事。

 "二爷从宮里出来后便急急忙忙的快马出京,好像有要紧事。"刚才二王爷府的人来报。

 龙骁眉一皱。不可能的,⽗皇有病⾝,依二哥孝顺的个,是不会随意出京的,除非是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霖,你马上出京找二哥,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是。"⾼霖得令后,急忙退下。

 被⾼霖这么一吵醒,龙骁再无睡意,他下了榻,正要着装,瞧见苗含月也跟着要起来,口气放柔道:"你睡吧,别理会本王爷。"

 苗含月凝望着他。"七爷…"

 龙骁尚未再出声,陈廷已在楼外⾼呼道:"七爷,宮里传来消息,皇上病危,怕是不行了。"

 "该死!"龙骁怨声一咒,二哥此刻出京,怕是中了计。"陈廷,下去准备,马上进宮。"

 "是。"

 "七爷。"不解龙骁为何这么生气,苗含月忍不住轻唤。

 着装完毕,龙骁转过⾝,瞧着她楚楚动人的模样,心中一动,代道:"待会儿你出府到西街尽头,那儿有栋久未居住的大宅,你在那儿等本王爷,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如果三天后还等不到本王爷,你就出京去,别再回来。"不知为何,他想保住她。

 这么谨慎其事,好像是在代什么…苗含月不由得心中一紧,"七爷,您这么说是何意?"

 龙骁不语地凝望着她好半晌,突然低头吻住她眉心,"别问了,照做就是。"话落,他大步地离开清风楼。

 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一股不安袭上她心头,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即将发生。

 …

 龙骁带着陈廷及几名护卫进宮,才刚踏⼊皇城大门,大队噤卫军就挡在面前,阻止他进⼊。

 "出来吧。"龙骁冷冷的望着噤卫军,知道他们是受人指示。

 "七弟不愧是沙场老将,临危不。"龙蔚从噤卫军后走了出来。

 龙骁冷哼一声,"四哥,听闻⽗皇病危,你让人挡在这儿,不让我见⽗皇,是何居心?"

 龙蔚冷笑数声,"这是⽗皇的命令,他老人家下旨撤了你的兵权,将你打⼊天牢。"

 "我犯了什么罪?"

 "同二哥勾结朱雀国,意图谋反…

 "谋反?哼,加之罪,何患无词。"这就是二哥出京的理由吗?

 "有什么事你同⽗皇说去。"龙蔚故意道。

 "你会让我见⽗皇吗?"⾝上流着同样的⾎,他岂会不清楚龙蔚狠的心思,他们早一步动手了。

 龙蔚沉一笑,"龙骁,束手就擒吧。"

 龙骁也回给他一记冷笑,扬刀往大门方向突围,看来今⽇是见不着⽗皇了,必须另觅办法。

 陈廷等人护卫着主子,挥刀杀出⾎路。

 龙蔚冷眼旁观。既然三哥说要活捉他,那么就留他一条命吧。

 "弓箭拿来。"

 ⾝旁侍卫将弓箭呈上,龙蔚拿起弓箭,瞄准龙骁,精准无误的向龙骁右臂,顿时大刀落地。

 龙骁闪避不及而中箭,抬起眸狠狠瞪着龙蔚一眼,这仇他记着。

 陈廷等人见主子受伤,更加豁出命⾎战,冒死护送主子逃出了宮。

 …

 一个人待在无人居住的大宅,苗含月毫无惧怕,此刻的她忧心如焚,就盼着龙骁早点到来。

 今早他深沉的脸⾊,像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却不像是儿子听到⽗亲重病时应有的悲伤。

 她好担心,还有他那一席代的话,让她好害怕,害怕今早那一面会是最后一面,她将再也看不到他…

 她摇了‮头摇‬,企图甩掉担忧,她不能这么胡思想下去,说不定本没啥事,是她自个儿杞人忧天。

 她双手合十,祈求着老天爷,保佑龙骁平安没事。

 …

 龙彧、龙骁消失无踪!

 龙蔚瞪着上官复、慕容淳,冷声怒斥:"你们是怎么办事的?竟让他们全跑了,捉了无关紧要的人回来做什么!"

 话落,他怒瞪⾼霖、陈廷等人一眼。

 "四爷,请您再给奴才一点时间,奴才定会将他们捉回来。"

 "最好如此。你们给我仔仔细细的找,就算翻遍整个京城內外,也要把他们给本王爷找出来。"

 "是。"

 "将他们押下去,严刑拷打,务必问出龙骁的行踪。"龙蔚冷酷的下令后,挥手要他们全离开。

 上官复、慕容淳得令押着⾼霖等人退了下去。

 龙蔚目露狠,他和三哥部署多年的计画,绝不能出错。

 …

 从⽇出等到⽇落,正当苗含月以为龙骁今⽇不会过来时,宅外细微的声音引起她的注意。

 她放轻脚步走向大门,轻轻的打开,一股重量猛然往她⾝子庒来,令她差点站不住脚。

 "含月…"

 "七爷!"她扶住龙骁,觉他面⾊苍⽩。

 龙骁眼中一片模糊,晕了过去。

 苗含月震惊不已,这才发觉他受了伤,她使尽力气将他的⾝子搀进厅中,为他止⾎,守至天明。

 ⽇,她出宅到葯房捉葯,这才知道先皇驾崩,三王爷登上皇位,城里正在捉拿二王爷和七王爷,说是谋反,而且下令不准买卖伤葯,因为七王爷受了伤,只要敢卖伤葯出去,就视同谋反。要不是葯房掌柜瞧她是个弱女子,她又谎称是在厨房⼲活受了伤,掌柜岂敢冒险卖伤葯给她。

 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她瞧龙骁伤势甚重,怕是一时半刻好不了。

 叹了口气,她拿着伤葯走回西街大宅院。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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