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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拎着付过帐的那袋面纸,石嫫女独自缓步走回家。

 现在她和鄂楠可以说是形同同居的状态,他的东西在她的房子里随处可见;那间房子已不再是单纯的单身女子公寓,因为它已经充满了鄂楠的气味,没办法再回到以往,甚至无法将两人之间的一切全数抹去。

 那么,她现在该怎么办?把他赶出公寓,从此一拍两散?

 不,虽然察觉他不良的动机,她却不曾后悔自己跟他之间所发生的任何事情。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对他是真心喜欢并认真地放下感情,即使他是如此心机深沈的男人,但放下的感情并不能说收就收。

 既然他得到他想要的了,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如同那名似曾相识的男人所言,把她甩了之后帅气地离开?

 开什么玩笑?!她石嫫女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让人牵着鼻子走?她可是婚友社的招牌相亲女王,哪那么容易就举双手投降?

 虽然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恶男”那又怎么样?她可是“魔女”,若要认真较量起来,谁也不遑多让!

 既然他早有准备甩了她,那么她就使尽方法让他真心爱上自己,不但没有理由和借口达成他的目的,而且还要他为了之前那愚蠢的计划向自己道歉,看谁比较厉害!

 就在鄂楠还不晓得自己鄙劣的企图已然被拆穿之际,石嫫女这方却已摩拳擦掌,准备“魔女治恶男”喽!

 …

 推门而入,石嫫女还来不及放下手上的面纸,鄂楠便紧张地踱到她身边。“怎么了?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跑了,到现在才回来?”

 他在卖场里怎么都找不到她,连续广播两、三次也都不见她的踪影,手机又打不通,他只好先回来再想办法,没想到她却像个没事人般拎着一袋面纸回来了。

 “没啊,我看你有朋友嘛,就自己回来喽!”虽然心里对他有气,她还是扯出甜美的微笑,即使牙龈已经咬得发疼了。

 心口一提,鄂楠的眼微微瞠大。“你…”“我怎样?”微挑秀眉,她佯装欺地窝进沙发里。“哎哟,走这么大段路,人家的腿都麻了。”

 大卖场距离她的住所是有一段路,走路约莫一个小时的路程,不似超市那般便利,所以她很少去,要不是他有车,她还真懒得去呢!

 结果还是让她徒步走回来了,真是累死人了!

 不需要更多的提点,鄂楠像个小男佣似地蹲在她脚边,不由自主地按她的小腿。“我帮你…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嗯…”她舒服地低了声,眼角斜睨了他一眼。“没事献殷勤,非即盗!你今天是吃错葯了喔?”

 彼骨闪过狼狈的红痕,鄂楠手上的动作更是不敢稍停“你在说什么啦?对自己的女人好是天经地义的事,干么套上阴谋论?”

 奇怪了,他怎么老觉得她今天怪怪的?

 如果他和卞子的对谈让她听了去,以他对女人的了解,她应该会大肆发作才对,怎会像个没事人似的不动声

 但如果没有,那么她又怎么会反常地自己走路回家?

 鳖异!太…诡异了!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她微叹口气。虽然告诫自己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积在心底的怨念不吐不快,只能浅浅地刮损着他,以兹平衡。

 “你想说什么?”他的身体僵直起来,手上的动作也变得笨拙几分。“别这么要说不说的样子,吊人胃口。”

 “哪有?我只是觉得很舒服而已嘛!”她夸张地娇几声,藉以掩饰自己压抑的怨念。

 “真的?!”他显然不太相信她的想法有如此简单。

 撅了撅嘴,她一个翻身,正好摆出足以媲美埃及后的人姿态。“你今天很奇怪,人家说这不行、说那又有问题,你到底想要人家说什么嘛!”

 娇媚的体态加上娇瞋的嗲声,听得鄂楠全身骨头都软了,身体的某个部位却硬了;他艰涩地了口口水,动作不觉变得轻柔,浅浅地勾刮她腿部的肌肤。

 察觉他眸底熟悉的光芒,石嫫女的心跳一瞬间加快许多。

 在这个对他满是怨慰的时刻,要她配合“房事”着实令她感觉委屈。“楠?别这样,人家会啦!”她拍开他的手,佯装怕地推拒。

 “我帮你止。”显然他们两人认为的“”有意念上极大的差距。

 糟糕,玩火玩过头,惹得他兽大发了!

 “走,我们回房去。”他不由分说地大手一扬,将她像大布袋似地扛上肩头。

 “啊…”她惊叫,在全然没有心理准备的状况下,被他甩得头昏眼花。

 “乖一点,当心引来邻居参观。”使坏地拍了拍她的美,他像得到战利品的勇士般朗声大笑。

 (笑!笑你个死人头啦!)石嫫女在心里暗骂了句,嘴角却止不住微微上扬…

 哎…女人心海底针,她都理不清自己该有何种反应了呢!

 …

 人家说要留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

 这点对石嫫女来说并不难,她也做得十分得心应手,只不过偶尔怨念一生,她总是会控制不住地在食物里动点手脚…

 面有菜地由洗手间走出来,鄂楠垮着一张臭脸,活像人家欠他几千万会钱似的。

 “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石嫫女边看电视边分心问道。

 哀着肚子跌坐到她身边,鄂楠显得有些无力。“我最近肠胃好象不太对劲,三天两头跑厕所。”

 斜眼睐他一眼,她努力不让自己扬起嘴角。“是喔?那要不要去医院检查看看?”

 “算了吧,只是拉肚子而已,没必要搞得那么麻烦。”

 其实只要一想到得在医院里等着看诊等到头晕,然后医生看不到一分钟就赶人的情况,他就感到更加无力,干脆省去这道麻烦,自己注意一点便是。

 “我抽屉里好象有些止泻剂,你要是真的不舒服,就自己去拿来吃。”暗叹一口气,她开始感到良心微微抬头。

 女入就是这个样,矛盾得紧。

 明明气他气得牙的,可是一旦他真的产生不舒服的症状,她又于心不忍,于是早就在家里准备好拯救他的秘方…不过整他的手段可不能断,否则难消她心头的怨气!

 “当当当…”没来由的,鄂楠心头响起警钟。“你怎么会在家里准备那种东西?”

 虽然沉浸在爱情猴,可他还保持着基本的警戒心,尤其在卖场事件之后;不是他多心,而是他总觉得她不太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他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极为小心地观察她。

 “你很奇怪,家里本来就要准备一些医葯用品,难道我这样做不对吗?”她努力装出贤良母的模样,无辜地眨巴着眼,其实心里早已经笑翻天。

 “呃…”本来该质疑的男人被这么反问一句,反而心里有鬼地冒出冷汗。“没,你准备得可真周到。”

 得意地撅起嘴角,她有些沾沾自喜地说:“那当然!我可是立志当个好太太,这点小事绝对难不倒我。”

 无力地翻翻白眼,鄂楠的肚子又咕咕作响,脸色瞬间变得跟苦瓜没两样。

 “该死!”他低声诅咒,夹紧股往洗手间钻。

 石嫫女掩嘴偷笑,就在他关上洗手间的前一刻,她霍地出声说了句。“,我明天晚上不在家喔,晚餐你自己想办法。”

 才刚钻进去的身影又探出头,脸色比之前还难看。“你要去哪里?”

 “上班吶。”她回答得理所当然。

 鄂楠怔楞了下,仿佛忘了肚子痛似地小心发问:“上什么班?”

 “我在婚友社工作。”该死的臭男人,明明早就摸清她的底了,还故作无知地问她?!

 哼!拉死他活该!

 “怎么婚友社有晚班的吗?”他还在装傻,抱着咕噜噜的肚子装傻。

 死人头,再装啊!再装就不像了!

 “我的工作质比较特别。”

 “怎么个特别法?”他的脸部线条越来越扭曲,显然叫嚣的腹疼已经达到极限。

 淡淡地睐他一眼,她好心地提议道:“我看你还是先去厕所里解决吧,万一忍不住了,我可是不会帮你清理的。”

 鄂楠惊愕地瞠大双眼,想不到她说得出这么没良心的话;不过肚子仍在持续闷疼着,他闷哼了声,想不出其它的解决方式,只得连忙甩上洗手间的门“洪”去了。

 …

 不管鄂楠再怎么问,石嫫女就是对自己的职业三缄其口。

 既然他想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游戏,陪着他玩两下又有何妨?

 她心情愉悦地略作装扮,然后在他微恼的眼前摇摆出门,完全对那双几乎出火来的“火眼金睛”视而不见,心里还因此而变态地有丝报仇的快

 随着她前脚走出门,鄂楠后脚也跟着出门了;他今晚也有个特别的任务,跟踪。

 臭着一张脸,鄂楠偷偷摸摸地跟在她身后,来到她今晚“工作”的地点…五星级饭店的Buffet,心里还真有点不是滋味。

 他干么在这里像个小偷似地偷看?她可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正在做让他戴绿帽的“可能进行式”他却不敢正大光明地去把她抢回来,他这辈子从来没有感觉这么窝囊过!

 看看那个男人,笑得跟个白痴似的,害他都不知道该不该为她的美貌而心喜。

 对啦,有人欣赏他的女人就表示他有眼光咩,可是不能正大光明的跟那个人挑战,只能躲在柱子后面生闷气,这个窝囊还真是…最高级!

 瞧她笑得眉眼生波,鄂楠的不满越堆越高。

 为了这该死的小魔女,他差点没跟卞子翻桌干架,结果咧?她竟然背着他跟陌生男人约会?!

 虽然那是她的工作,可她不一定要赚这种钱吶,他的能力绝对足以养活她!

 不满的杂思盈满他一向思路分明的脑袋,正当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准备离开伤心地之际,陡地发现她脸色苍白地往盥洗室冲,速度足以媲美奥运短跑,瞧得他的心口也没来由地往上提…

 …

 吐掉刚下肚没多少分量的海鲜,石嫫女感觉自己的肠胃全翻过一圈,比乘坐三百六十度风火轮还痛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她偷偷使坏的小手段被老天爷发现了,所以依样画一葫芦地让她不舒服?

 这现世报有来得这么快吗?

 由包包里拿出面纸擦拭嘴角,眼角余光发现有人进了盥洗室,她不经意地抬头一望,差点没将尖嚷声冲出喉管…“你怎么进来了?这里是女厕!”她其实想问的是,他怎会到这个地方来?

 “没关系啦,反正里面又没人。”鄂楠浑然不觉自己闯入区有何不妥。

 为了探看她的情形,上刀山下油锅他都愿意一试,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厕?

 “现在没人不表示等一下不会有人进来!”她气归气,还是情不自地为他担心。

 万一不小心被饭店警卫看到,或是被其它女士发现了怎么办?恐怕他的照片会被贴在这家饭店的出入口,上面还标示着“此人与狗不得入内”那岂不是丢死人了?!

 原本怀着好意进来关心的鄂楠让她这么一吼,脾气也不由得上来了。“我只是想看看你怎么回事而已,”

 “我、我又没有怎么样。”她逞强背靠着洗手台。

 “对啊,没怎么样。”鄂楠以臂环,横眉竖目的像个讨债公司负责人。“只是脸色白得像鬼一样!”

 按杂的情绪令她的脸色更为惨白,一方面心喜他注意到自己的麻烦,另一方面又埋怨他说起话来气,把关心全转化成质询,教她的心情好不起来,连带使得肠胃也跟着作起怪来了。

 瞧她脸色更白几分,鄂楠顿时慌了手脚,没头没脑地冲进洗手间里,把整卷的卷筒式面纸抱了出来给她。“喏,够不够?”

 深口气,石嫫女是又好气又好笑,摇了摇头,不愿收下那卷可笑的面纸。“你太夸张了,我只是…”

 “只是一直想吐而已,走,我带你去看医生!”

 …

 由医院里走了出来,石嫫女和鄂楠的脸上呈现出两种极端不同的表情。

 石嫫女的脸很臭,一如之前的鄂楠,因为她彻底把今晚的工作搞砸了;但鄂楠却相反地不断傻笑,较方才工作中的石嫫女更胜几分。

 “你别再笑了行不行?蚊子都快飞到你嘴巴里了。”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石嫫女的心情很复杂。

 还没想到该怎么面对未来的她,一想到适才医生宣布的“好消息”便仿佛听见丧礼的钟声般心惊胆战。

 “我怎能不笑?我都快当爸爸了!”

 不晓得是哪一次的安全措施没做好,反正她肚子里有了个小生命是事实。虽然他没预料自己这么快就可以当父亲了,但在得知消息之后,仍觉得心情十分亢奋、飞扬。

 浅浅地叹了口气,她真的不晓得自己该喜还是该忧。“你不觉得你的反应很奇怪吗?”

 “怎么说?”不会啊,他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了,到底哪一点让她觉得奇怪了?

 “小孩子代表无数的麻烦和责任,你确定这是你要的吗?”她神色复杂地凝视着他。

 虽然她喜欢小孩,但小孩很难搞也是个事实;自己的小孩要教养,和闹着别人的孩子玩耍是全然不同的心境,她不确定他是真心想要这个孩子。

 何况以目前单方面的情感付出方式而言,有了孩子只会让他们的关系更为紧绷,她一时之间也没了主张。

 “你是什么意思?”他敛去笑意,不喜欢她这些撇清的言辞。“我们在一起可不是牵牵小手、亲亲嘴就算了,会有孩子也是无可厚非的结果,难道你不希望把他生下来吗?”

 她微微红了脸颊,还好月掩住了她的羞意。“你小声点啦!”

 “我为什么要小声?”他可嚣张了,顶着即将成为老爸的光环,他的声音可大了,一点都不怕被路过的人听见。“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好丢脸的,反正事情发生就发生了,一个小生命又不是说不要就能不要的,不然你说怎么办?”

 眼见已有些人慢慢停下脚步,些许谴责的眸光扫而来,教石嫫女难堪地低下臻首。“那个…我们回家再谈好不好?”

 “不好。”回家关起房门之后变量太大,在公众场合他还可以藉由陌生人的支持,跟她僵持个分明。“我要这个孩子,你怎么说?”

 她的头垂得更低了,只因她已经听见些许的窃窃私语,教她直想挖个把自己埋起来。

 “好啦小姐,难得你老公这样爱小孩,你就答应他把孩子生下来咩。”一个欧巴桑看不过去了,忍不住出声声援鄂楠。

 “他…”哎!教她该怎么解释两人之间复杂的关系?

 “就是嘛,现在的女人都怕身材变形而不生小孩,这样不好喔,有小孩才有希望,婚姻也会更长久。”

 不晓得是不是跟那个欧巴桑同路的欧吉桑,也跟着在一旁搭腔,两人像在唱双簧似的好不热闹,也更加引起过路人的揩指点点。

 “谢谢、谢谢,谢谢各位的支持。”鄂楠可乐了,支持者越多对他越有利,或许他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她辞去那个要命的工作,好让他永无后顾之忧。

 石嫫女羞红了脸,躲到他身后不安地拉扯他的榇衫。“你不要这样啦!”

 “哎哟,唛歹势啦,”一旁的小贩也跟着出声了,反正看热闹的人多,他的生意就会变好,何乐而不为?“有小孩速喜速,应该高高兴兴的才对啦!”

 “对啦对啦,他这样说就没错了。”

 “好啦,小孩是国家未来的希望,你就答应把他生下来呗!”

 一时间,支持鄂楠的声由四面八方涌来,直教石嫫女毫无招架之力,她紧紧地扯住鄂楠的衬衫,感觉头更晕了。

 “楠,我想回家…”她没办法在这种情势之下做出决定,她得回家好好地想一想。

 “怎么了?”虽然面对大多数的支持者,鄂楠心情的确非常兴奋,但他也没忘了注意她的状况,毕竟她一整个晚上已经吐了好几回,再吐下去恐怕连命都没了。

 “我不太舒服…”她的脸色简直可以跟月娘比美了。

 “好,你撑着点,我们回家。”

 挥别了众多支持的群众,他们两人如同被包围的明星般窜出重围。

 鄂楠虽然觉得有些可惜,没能藉此得到她的首肯,但,他一定会想办法让她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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