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秋水,睁开眼看我。”飞离侧躺在秋水的身边,轻拍着半睡半醒的秋水道。
“天…亮了?”秋水
着眼!满室的明亮让她睁不开眼。
“对,天亮了,听见窗外的鸟鸣声吗?”飞离一手撑着上身,一手抚着她的容颜,朝霞从窗外投
进来,使她的脸上映着璀璨的晨光。
“我还活着?”感受到飞离的触感,秋水睁亮了眼问。
“你说呢?”飞离静静地看着她在晨光下如芙蓉般的面容。
“我不是在作梦吧?还是你也陪我一起来
曹了?”秋水摸捏自己的脸颊,又摸摸他的。
“你活着,我也活着,不是梦。”他俯下身吻住她发问的嘴,让她知道他是真实的。
“可是,高大夫说我活不到今
,怎么…”秋水略略推开他的脸。
“高大夫的诊断不是不灵光,而是师父教我们的方法有效。”飞离深沉似潭的眼眸不动不移的盯着她。
“飞离,你不高兴吗?你的脸色好苍白。”秋水看清了他的异样,觉得他突然变得苍老了许多。
“你…睡得好吗?”飞离将自己移至她的身上。
“嗯,为什么这样问我?”她怯怯地问,和他肌肤相亲的感觉使她红了脸,以为他指的是他们昨夜做的事。
“昨夜我差点被你吓死。”一整夜
窒的情绪终于获得舒缓,飞离将脸埋在她的颈问,把她拥得死紧。
“飞离?”秋水怔愕地拍着他背部贲起的肌
。
“你在睡着后本来一切都是很好,可是昨夜刚到子时的那一刻,你就像死了般,我探不到你的鼻息,也摸不到你的心跳,全身冷冰冰的,动也不动。”飞离一回想起昨夜的情形就感到惧怕,犹在他怀中安睡的她,到了子时忽地失去了生命迹象,一时片刻间,他以为她就这样在睡梦中死去了。
“这么说我是死了?”到底这还是一场梦,可是,她为什么还能感觉到他们两人间厚实的温暖?
“不,你没有。当时我本以为你死了,可是发现你隔很久就有一次浅浅的呼吸,心也跳得很慢,而过了子时后,一切就突然转好了,我怕你会再变成之前那样,所以一晚都不敢睡,我要你睁开眼看看我,亲口告诉我你没事。”那漫漫长夜对他而言简直是一种酷刑!他得时时看顾怀里的
子,怕她是否咽气了,还是在睡梦中徘徊。
“我很好…”秋水很是动容,她骤感不对劲,忙推着地的肩道:“飞离,我体内的寒气不见了。”
“不见了?”飞离被她推得坐起身,见她抖瑟了一下,忙找来
头的衣服为她披上。
“奇怪,不该会这样。”秋水相着衣扣时紧锁着眉疑惑难解地道。
“秋水,你在做什么?”飞离看她突然半挂在
边将手伸至
下,于是他赶在她掉下
前抱起她的
肢。
“拿卦盘。”秋水将散
的发顺在耳后转头对他道。
“你还有卦盘?不是让我烧光了吗?”她怎么还有那种东西?
“你烧光的是我房里的卦盘,而我在这厢房的
底下还藏了一个。”秋水怯怯地看他生气的脸,伸直了手臂把
下的卦盘拿出。
“不准用,如果你的寒气又复发怎么办?”飞离按住她的双手道。
“不会的,我是在六月初六子时出生的,现在已经过了子时,不会再有什么寒气了。”
秋水释然地笑道。当她见着今早的阳光时,她被咒锁的寒气便过时消散了。“你保证?”
飞离正
地问,以前她只要一碰这些卦盘就有事。
“你把把我的脉不就知道了?”秋水将手递给他。
“怎么回事?你的体内怎么会有我的
气?”飞离按着她的脉一会儿,惊异地问。
“我
收了你至
至刚的
气,体内的寒气被驱尽了。”秋水收回手笑道。
现在她不再是至
至寒之体,变得跟他一样了。
“这卦你是什么时候卜好的?”飞离没理由反对她再占卦,只是指着搁在
上的卦盘,她该不会又是趁他不在时偷玩的吧?
“这是上回断弦卜的那副卦,我一直收着,想看卦象会有什么变化。”秋水摇头,这副是她生平第一次有解不开的卦象,所以她才一直留着,想有朝一
将它解开。
“有变吗?”飞离对占卜是个门外汉,看不懂上头的东西。
“变了,关于我的部分全反了过来。”秋水低头看完卦象后!
快地扑至他的怀里。
“什么反了过来?”飞离抱好她,抬起她的下巴问道。
“这卦本说我是到不了六月初六,
盛
残,理当该死,但现在却变成
盛
缺,初六之咒被破了。”秋水快乐地道,侧首深深浅浅地吻着他。
“怎么破的?”飞离精神有些难以集中地边吻边问。“因为有贵人。”秋水喃喃地道。他的吻像野火燎原,令她投入地搂着他的颈子专心地吻他。
“贵人?对了,你上次也说有什么贵人,到底你的贵人是谁?”飞离在无力自拔前听了这两个字后,精神马上全部回笼,收住了吻认真地问。
“飞离,昨夜和我成亲的人是谁?”秋水盯着他淡淡地反问。
“当然是我…慢着,你说的贵人是…我?”飞离指着自己的鼻尖诧愕不已地道。
他当初还想找那不知名的贵人来救她,没想到所谓的贵人就是他自己。
“昨夜和我
房花烛而且没笑场的人是你没错。”秋水掩着
笑道。他可是努力了大半天让她止住笑后!才有法子让他们俩行周公之礼。
“因为我…所以你…”飞离讶然地看着她嫣红的脸,这样就救了她一命?
“不错,就是你,因为你我才能活过昨
…”秋水觉得他赤
的
膛像是有烫人的灼热,连忙收回手垂着头不敢看他灼人的目光。
“早知道我们只要成亲你就会没事,我早该娶你入门的。”飞离笑着将她的手按回自己的
膛。
“飞离,爹爹当时是怎么
代你和韦庄的?”秋水不知父亲怎会有此安排,是早料到的吗?
“师父说你在初六前出阵就要我即刻与你成亲,这样你便可续命,若你留在阵内直到初六,那我过初六后再择
与你成亲。”飞离拉她贴近他,透过薄薄的衣物摩抚她滑如玉的美背。
“爹爹这么说?”秋水怔然地抬起头,缓缓地逸出轻笑。
“你在笑什么?”飞离停止了动作褛着她的
问。他和韦庄遵守师父的遗命,她竟觉得好笑?
“我想,爹爹可能耍了你和韦庄。”秋水想了半天,莞尔地对他道,也了解她爹爹给他们这道遗命是在打什么主意。“耍我们?不,师父应当不会拿你的性命开我们玩笑。”
飞离和章庄同样敬重凤雏,不信他会拿唯一的宝贝女儿来迫他们。
“他已经做了。”秋水要笑不笑地看着他,有点想同情他们俩的遭遇,但又很赞成爹爹的主意。
“秋水,别把我吊上吊下的,师父怎么耍我和师兄?秋水的头脑不比他师父差,甚至是青出于蓝,他拋弃了原本半信半疑的态度,开始思索师父对他们做了什么。”爹爹安排我未到初六出阵后即刻与你成亲此点不假,但爹爹不止知道十九是我的大限,也知道我与你成亲即可解此难,要与我成亲任何时候都可,并不限于一定要在他订的六月初六过后。可能他老人家不希望我太早出阁要我先任城主,所以叫你们等过我的生辰,才让你娶我人门。“依她爹爹之意来推想,她爹爹早知道该怎么解她的寒气,既然如此,飞离要娶她哪还有什么时间的限制?
“你的意思是说,师父他知道怎么破解却故意要我们等?让我们去经历那些?”飞离听了声音都低了下来,忍着气问她。
“爹爹在世时常说,你冷若冰霜的脸和韦庄死板板的
子老让他无计可施,我想,爹爹大概是想在地下看看你们紧张时脸色大变的模样,能见到你们这样,他会乐上好久的。”秋水摸摸鼻子道。爹爹不知道在地下看到了他想看的戏没?
她这当事人之一可全看见了,大其韦庄昨晚让人爆笑的行径足够让她回味一辈子。
飞离气得浑身打颤。
隐城上下众人皆知他把秋水视之如命,这些日子来,他不断为秋水的病情担惊受怕,而这一切却是他那归西的师父一手安排的,把他的心头
拿来当玩本耍他?他愈想愈恼,全身的肌
紧绷着,臂上的青筋直直
搐,想杀人…不,杀尸骸。“飞离,鞭尸大逆不道,他是我爹爹,我不会准你的。”秋水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她爹爹是玩得过火了点!莫怪乎他会动肝火。
“韦庄会吐血,而我…我为你这般的病苦得早不想活了。”飞离激动地吼着,他师父什么不拿来玩偏偏玩他的心上人?他一定要联合同是被整惨的韦庄去掘坟问候他老人家。“不气不气,我疼你。”秋水柔情地拍抚他,可是他在气头上听不进去,她转眼想了想,退出他的怀抱在一旁打坐起来。
“秋水?”飞离眼角的余光瞄到秋水的举措,马上转移了注意力,他止住火气神色紧张地问,以为她又怎么了。
“我想运气试试。”秋水两掌一上一下地合着,置于丹田之位,深深地吐纳,合着眼催气运功。
“你怎么懂得运气?”飞离看着她极纯
的身手,腹中又堆了一箩筐的疑问。
“等我体内真气再运行两天后,寒气锁住我十八年的滞
便会完全解开,我再也不必被关在阵内,可以出阵了。”初步测完体内的状况,她缓缓地调平气息收功。
飞离见她用他不常在外人面前使用的归息法后,决定和爱
在
上查起帐来。
“等等,你说什么真气?”飞离理出第一条疑问!她一个文弱女子怎么知道他们武家的知识和手法?
“习武之人皆有的其气,你不也有吗?”秋水睁开眼看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我倒忘了问你这件事。你说,你怎会武功?而且连师父独传给四位堂主的独门功夫你都会?”昨
她出手截杀武功高强的慕容故时,一连用了两堂堂主的独门功夫,连杀左元承时也干净俐落一气呵成,她是什么时候把织罗与韩握的功夫偷了去?
“我本来就会呀。”秋水面色微绯,把一直瞒着所有人的事告诉他。
“你本来就…师父教你的?”飞离深
了口气,她和师父到底还瞒了他什么?昨夜他已被吓了一整夜,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事再来吓他?
“爹爹没教过我。”秋水摇着双手否认,她才没有拜人爹爹门下,就算她想,爹爹也不肯。“不可能。师父没教过你,昨
你怎可能使得出织罗的凝霜掌还有韩渥的狂岚拳?这两门功夫除非师父亲授,否则是学不来的。”飞离病白叛鄣馈D
炙侨盏阊ㄊ笔址ɑ崮敲蠢洌词茄Ч恕?br>
“爹爹不肯教我,是我自个儿学的。”秋水老实地对他招认,城里的武师和她爹爹都不肯教她,她只好自己教自己了。
“自个儿学的?你…无师自通?”飞离有点
眩,织罗和韩渥练也练不到她那种火候的功夫,她的天分难道不止限于文才和其它方面,连武学也包括在内?
“爹爹的藏经阁里有好多武学秘籍和医书,小时候我待在芙蓉阁里没事可做就叫人拿来给我当书看,当藏经阁里的书都看完时,我学的也差不多了。”秋水点点头对他嫣然一笑,那些课外读物比她爹爹请来的书席所教授的四书五经有趣多多。“只看书你就会?”飞离垮下肩问。他的秋水对自己的本事从不打诳语,如果说她把藏经阁里的功夫都学完了,那她不就把全天下的武功全学成了?
“从小就看你们练武,我再参佐经书修炼,不难。”秋水觉得她真正的师父应该是他们五师兄弟妹,有他们的示范,她照着经书修习时变得更加容易。
“不难?”她是天才,他们五个师兄弟妹修炼了近二十年才有今
!她的一句不难,可重重地打击了五个人的自尊心。
“可能是我的悟性高吧。”秋水耸耸肩道。
“师父不是不许你习武?他知道这件事吗?”虽然是个很大的打击,但他仍勉强地接受事实。不晓得师父知不知道他生了个可以成为武林至尊的女儿?
“不知道。爹爹认为我体弱不宜习武,可他知道我是个练武之才,但我体内充满
煞之气,便不许我习武再增
气以续我命。”秋水吐吐舌心虚地道。
“那你还背着他老人家偷学?”飞离捏了把冷汗,身于这么弱她还敢玩命?
“飞离,在我还没许婚给你前,我一人在芙蓉阁上的日子万般寂寥,不找些事做打发,日子太难熬了,况且我
知奇筋八脉懂得适时守
护寒气!习武与否对我的身子没影响。以前我对体内的寒气还有所顾忌,但能活过昨
,我就不再怕,以后可以随心所
地运用我的功夫了。”秋水投入他的怀里道。
“你学齐了四个堂主的功夫了吗?”他怀里的爱
是个精通各类上乘功夫的高手,她可能也把他和韦庄的功夫都学去了。
“不止,还有楚雀及我爹爹未教你们的。”秋水轻盈地攀附着他,在他的臂弯里找着了最舒适的姿势。
“你的功夫在我们之上,你一人就可兼任四位堂主,以后你还需要四位堂主保护你吗?”飞离低低的笑问她,也为她感到自豪。
“不管我有没有功夫都要你们四个堂主,爹爹没别的子嗣,我生来就注定要当隐城城主,况且堂主不止有身护城主之责,主要还是
持城务和保民。若我的功夫会占了你们的光彩,那我以后都不用,你把这事忘了。”秋水以为他因此而不愿当堂主了,怕其它人也会跟进,宁愿不要一身的绝技也要有他们的陪伴。
“你不该被埋没的。”飞离以脸摩挲着她的发,为她总是替别人着想而委屈自己感到心疼。
“隐城不需要第五位堂主,但隐城的城主却需要她的良人。”秋水笑着扶正他的脸看他,将她的愿望句句清楚地敲击在他心版上。
“我们等到这一天了不是吗?”飞离环抱着她,他们是一对结发夫
,不再是有身分之别的情人了。
“再苦也要等,我和你还有芙蓉之约呢。”
话一说完,飞离就托扶着她的后颈与她
锦接吻。
“飞离…你最好先去通知韦庄他们我没死,迟了我怕他们会不听我的话都抹脖子。”
他把她穿好的衣裳又
去,令她脸红心悸。
“你忘了韦庄昨晚怎么整我的吗?让他去抹。”飞离扔去她的衣裳将她放倒在
上,啃吻着她肩颈的线条,慢慢再往下移去。韦庄害得他的
房花烛夜失了所有的浪漫,死了活该,而他现在要拋掉昨晚所有的顾忌重新来过。
“飞离!”朝阳经过芙蓉阁的屋檐,冉冉升起。
飞离一直在芙蓉阁耗到下午,让一早就等在阁门外一票想知道秋水情形的人苦等,在他们再也等不下去打算破门而人时,他才打开门告诉他们秋水没死已
危险,算是报复韦庄,并让韦庄因连累其它的人而挨楚雀的拳头。
飞离在秋水外伤和体力完全恢复时重新补办婚宴,在凌烟楼里设宴宴请四堂堂主和弟子,韦庄则派人在城里开席宴请全城城民祝贺城主大喜。
喜宴的这晚,凤雏的五位弟子和秋水都在凌烟楼里庆贺。
“飞师兄,你不是很不满意那晚临时凑数的婚礼吗?怎么只设宴而不叫大师兄再为你和小姐重办一次婚礼?”韩渥总觉得没看到飞离刮韦庄的情景很遗憾,在酒巡一回后,故意挑起往事让飞离找韦庄算帐。
“再让他把我赶去
房吗?那种婚礼一次就够了。”飞离敬谢不敏地道,眸子狠狠地往坐在身旁的韦庄一瞪。
“我…我那时是因为担心小姐嘛,你就把那件事忘了好不好?”韦庄也知道自己那晚出了大丑让飞离的脸上挂不住,他老是担心飞离会记恨而来找他清仇,于是对他举杯赔罪。
“我忘不了,太刻骨铭心了。”飞离不赏睑,把头调向秋水不去唱那杯释仇酒。
“韦庄,以后城内有任何喜事都由你去主婚,有你主婚,肯定每场婚礼都会叫好叫座,吸引无数宾客。”秋水笑笑地对韦庄建议,有了那次难以忘怀的经验,她想让全城的城民也有机会体验这种全新的快速婚礼。
“小姐…”韦庄皱着一张脸。
“我雪霁堂堂内有好多弟子已经指名要你帮他们主婚。师兄,你除了当堂主外又有新职了。”飞离喝着酒对韦庄恭贺道。打从那件事传出后,他就一直丢脸丢到现在,连他堂内的弟子也起哄要跟着效法。“我也去跟我堂内的弟子说要成亲就来找你。”爱凑热闹的韩渥也跟着道。
老是被韦庄修理,难得有此机会,他很高兴能踢落水狗。
“我也要去告诉他们你的窘事。”织罗也很团结,准备用他的大嗓门让全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出名了,你满意了吧?”坐在秋水旁边的楚雀,没好气地瞪着她丑名远扬的老公。
“我…”
“师兄,再告诉你一件你听了会觉得出丑出得很不值得的事。”飞离对韦庄勾勾手指要他附耳过来,决定让他变得很残破的心往下再跌数丈深。
“什么事?”韦庄好奇地把耳朵贴过去。
“师父他…”飞离在韦庄的耳边说完后,韦庄的反应就如他刚听到时一样火冒三丈,气得飞跳起来磨牙霍霍。
“你跟他说了?”秋水拉若飞离的袖子问道。她虽不知飞离对韦庄说了什么,但她看韦庄的反应也明白。
“窝在心里我会不痛快。”飞离和颜悦
地亲亲她的脸颊,只有他自个儿气太伤身了,找个人来分担他会平衡些。
“韦庄,冷静,他是我爹爹也是你师父。”秋水看着暴跳如雷的韦庄劝抚道,想平息飞离所点燃的火线。
“你什么时候要去?”飞离又火上加油,简洁地问他什么时候要去拜访那名罪魁祸首。
“找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韦庄坐下来猛灌着闷酒。
“很适合。”早料定他有默契,想的都跟他一样。
“你们想对我爹爹做什么?”秋水严肃地问着。她爹爹都过逝了,他们还想去找她爹爹报仇?
“没事,我们只想和师父聊聊,问候问候他老人家。”韦庄撒着谎。师父开的这个玩笑太过分了,为了小姐的病,整个隐城闹得满城风云使他不知苍老了多少,不去和师父聊聊他不甘心。
“我想向师父他老人家禀告我们成亲的这件事。”飞离只说一半的实话,与韦庄有志一同。
“没这么简单吧?”秋水睨着他们,一个常忙得
不出主去祭拜她爹爹,另一个沉默寡言,他们会专程去她爹爹的坟前找他老人家聊天?
“小姐,师兄他们能通鬼神吗?”韩渥抱着疑心问。他都不知道他两个师兄也会通灵和死人说话。
“我也要去跟师父说话,飞师兄,你带我去。”织罗天真地道。
“多些人是比较好挖。”飞离看了看织罗壮硕的身材,同意地道。
“我叫小师弟准备工具。”韦庄干脆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反正被他师父耍的人不止他们两个,把事情告诉另外两个后会更顺利。
“连我也有份?”韩渥怪叫道,要和师父聊天还要他准备什么工具?
“取消你们心里所想的计画,都不许去扰我爹爹的安宁。”秋水威严地对韦庄和飞离道。
“什么计画?”韩渥古怪地问秋水。
“你们不要知道比较好。”秋水抚着额回道。给他们全知道了,他们不把凌烟楼掀翻了才怪。
“师兄说啦!”韩渥得不到答案,也与织罗一起吵嚷着要他们讲。
“小姐,我有件事要告欣您。”楚雀看所有的男人都聚在韦庄那边商量着某事,她趁
地附着秋水的耳告诉她另外一个消息。“哦?真的?”秋水柳眉高扬。
楚雀频频点头。
“我帮你,你可以开始期待了。”秋水眼眸闪着笑意,拍拍她的手。
“多谢小姐。”楚雀乐不可支,有小姐的帮忙事情一定会办成。
“静一静,我有事要你们去办。”秋水敲敲桌子对那群男人道。见织罗与韩渥听了韦庄的话后脸色都发愠,涨了满肚子的怒气。
“小姐,您要我们办什么事?”韦庄很高兴地问着。
“你们还记得我说过大唐山河即将易主这事吗?”秋水试探地问。
“秋水,唐人那边已与我们无关了,我们封城了。”挑起风暴的主使人飞离,闲闲淡淡地喝着酒对她道。
“有关。大唐的存亡会危及隐城,现在不能封城,我算过唐国还有几年,我们必须趁大唐未灭,在这几年内把隐城里缺少的物资由外界补齐,再全面封城数年,直到外头平静了。”对隐城有犯之心的人被剿灭后就该开城,封城的时候还未到,要封也得等到物资收纳完毕时再封。
“小姐,您要开城?”韦庄愣了一下,神色不定地看看其它人。
“我不单是为了这个理由开城,我自己也很想出城去走走。在隐城这么多年不曾出过城见识外头的人文事物、山河风光,飞离说过要带我去江南,我想和他一起南游。”
秋水温煦地握着飞离的手,她还没去江南履约呢。
“飞师兄,你要带小姐出城去?你不急吧?”韩渥微沁着汗,他们想出城?
可是出城的路已经被他们…
“我答应过要带秋水去江南看芙蓉,现在正值花季。”飞离是打算在秋水把身体养好后就带她去江南。
“飞师兄…那个芙蓉花小姐上回不是看过了吗?何必大老远地兼程去看?
我看你们还是别去了。“织罗
着手不安地道。”为什么别去?“飞离看他们个个一脸心虚的样子,警觉地问。
“唐皇室在数年后将新易主,因此隐城所有的人尚有数年的时间可以离城,但在数年后务必回城避祸,想出城就只能在这几年。”秋水对他们分析道。再过数年天下就因唐国宗室会大
,她想在山河未变之前体验唐国的风情。
“那就再等几年吧。”韦庄试着拖延他们出游的心愿,能把他们拖多久算多久。
“我不想等,我现在就想去,晚了就赶不上江南的花季了。”秋水看他们一再阻拦觉得很奇怪,怎么每个人都反对她出城?
“可是我们已经出不了城了。”韩渥瞒不下去,老老实实地道。
“为什么?我不是把出城之道画给你了吗?”都把路画给他造了怎么还会出不去?
“我…我把它撕了。”韩渥俯首认罪,那幅图早成了他们那晚的下酒料了。
“小姐,我们也都有撕,不是韩渥一人的错。”韦庄看韩渥把事情抖了出来,连忙跟着承担罪名。
“撕图的理由?”秋水抿紧了
看他们。
“我们那时以为您可能过不了初五…而百姓也都不想再出城去,所以…
所以我们就自作主张把图毁了,想留下来陪您和飞师兄。“韩渥嗫嚅地道,撕图的时候他们怎么会知道往后事情的转变那么大。
“你们知道那是我在病卮时尽力画的吗?我若死了,岂不真的会在九泉之下因为你们这般做而惦心不已?”秋水微怒地道。还好她没死,不然全城的人都跟着她埋藏在这深山里了。
“我们…”惹了秋水后,所有人都不敢直视那个像冰块,冷飕飕瞪着他们的飞离。
“韩渥,我再画一条路线给你,这回可别再撕了。”秋水气归气,但还是面对现实,重新对韩渥
代。
“小姐,图已经毁了,没图您怎么画路线?”韩渥鼓起勇气问。要画路线容易,可是地下城城图只有一张,撕了后他可没有图能让她画。
“我重绘一张地下城的全览图,这不就有图了吗?”秋水简单地告诉他!少图就多画一张嘛。
“地下城曲曲折折,路径多如蚁道,您画得出来?”韩渥满心怀疑地问着。
那张摊开来有数尺长的繁图,他师父在地下城里花了半生的精力才有法子全描绘出来,她说画就能画吗?
“我看过图就会记得,会一笔不差的。”秋水轻扯着嘴角笑道。
“真的?”过目不忘?这么神?
“师弟,秋水没什么办不到的,一张图难不倒她。”最了解秋水本事的飞离要韩渥对她有信心,她连整座藏经阁的经书都能背完了,一张小小的地图又算什么?
“韦庄,不许你们再违弃我的命令,这一次就算了,记清楚你们身为堂主的身分和规矩,不要让这种歪风令下属仿效,把师弟妹们管好。”秋水努力地板起脸孔训斥韦庄,飞离不在,韦庄就失了定力也去和两个师弟搅和了。
“是。”韦庄惭愧地低下头。
“还有,等出口造好时我就和飞离出城,城内事务就交给你和雀儿暂代,把另外两个堂主借给我。”秋水想起了楚雀的请求,屈指算了半天顺便对韦庄道。
“您要借织罗与韩渥?”要借那两个师弟做什么?
“织罗,城开之后你就往东;韩渥,你往西去。”秋水笑
地对织罗和韩渥吩咐。
“出城做什么?”听到有机会出城办事,韩渥再高兴不过。
“帮我去找两样东西。”她再抬起手指算算,应该是在那两个方向没错。“什么东西?”原来是要出城去找东西,韩渥有些失望,还以为她能交给他什么大事。
“镇城之物。”
“你听过有这种东西吗?”织罗侧着头问知识比较渊博的韩渥。
“没听过。”韩渥蹙紧了眉回答。打从有隐城以来哪有她说的这种东西?他在隐城城史里也没读过这项。
“有这两样镇城之物后隐城会安宁许多,你们在这几年内去把这两样东西找回来。”
秋水别有用意地道,要镇隐城需先镇护城的堂主,四个堂主里,现在就只剩他们两个还没被人镇住。
“怎么找?”已经被飞离搞得习惯当劳役的织罗很认命地问。
“你们会知道的,记得要在封城之前回来。”秋水神秘兮兮地笑道,细声对他们叮咛封城的时刻。
“小姐,您总要给我们它的一些资料,例如形状和长相,不然我们从何找起?”韩渥按着快拧成一团的眉头,找东西也要告诉他们要找什么才行呀。
“照我说的方向去找,会找得到的。秋水慧黠的灵眸转了转,摇头晃脑地道。
“什么?这太笼统了吧?”韩渥张大了嘴,外头地大物博,人海茫茫,他要怎么去找一个不知名的东西?
“飞离,陪我去看城民好吗?我还没亲自踏过咱们隐城的街道呢。”秋水站起身来技着飞离的手。
“好,我带你去逛逛。”飞离亲昵地揽着她的肩应允。
“小姐,没目标没目的,您要我们怎么找哇?”韩渥迫在他们身后问。
“小姐,您讲清楚!”织罗也慌了,放下酒杯追出去。一下子,
快的凌烟楼只剩韦庄和楚雀两人,韦庄一手支着下巴,淡淡地问着从头到尾都没说几句话的爱
“雀儿,你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明儿个咱们就可以动身了,在下江南前我先带你去长安看看。”飞离在收拾衣物时对正在抚弦弹琴的秋水道。
“韩渥把路开通了吗?”秋水琴音戛然而止,有点讶异地问。
“他说已经峻工了。”若不是韩渥多事把图给撕了不进行工程,他们早出城去了,给他半个月的时间施工,他再不把路给开通他就完了。
“他办事的效率真是不错。”秋水赞叹地道。韩渥对工事愈来愈
进了,短短半个月就能开通真了不起。
“我支了两堂的弟子去帮他,他还不尽快办好才是无能。”飞离把细软准备好后坐在她身旁搂着她。
“你催他?”秋水偏着头问,怪不得会那么快,原来是被
的。
“我等不及。”飞离将她抱在怀里,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以后,夏天时我和你去江南乘画舫赏芙蓉,秋天时去钟山赏枫,冬日时再去西湖里的湖心小亭赏雪。”
“你都安排好了?”秋水将头仰后问他。
“我想给你最好的。”飞离啄了啄她的
。
“我已经有最好的一个了。”能拥有他的爱情、他独为她而
的眼泪,无私完全地容纳她,她想不出有什么能比他更好。
“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时吗?”飞离伸出手抚了一
琴弦。
“怎么能忘?十三岁那年我初习琴的那
午后,你奉了爹爹之命来芙蓉阁送葯给嬷嬷,找不到嬷嬷就四处
闯,冒失地进了我的阁房,把我吓了一跳害我按断琴弦,然后你就像个傻子般不说话又不动地盯着我,瞧了大半天后又莫名其妙地走了,在第二晚你又突然潜人我的阁内,二话不说地赠了把凤琴给我。”秋水怎么也忘不了第一次见着他的情景。
“我那时盯着你,是以为我在芙蓉阁里见着了一名像朵芙蓉般的仙子。”他入门下时就知道师父有个独生女,但始终见不着她,那时她抬头与他恍然一个照面,他就知道他命里的人是她了。
“你送我琴时我一直考虑要不要收。”秋水将手搭在他拨弄琴弦的手上,教他拨着曲调。
“我使你坏了一把琴不是吗?赠还一把给你是应当的,有什么好考虑?”飞离笑着随她一同抚兹。
“飞离,你知道当男子赠物给女子时代表什么吗?”秋水蓦然将他的手接停在弦上。
“代表什么?”送个东西还有象征的意思?
“求亲的信物。”秋水看他什么也不懂,
不住有些好气。
“你是说,我以一把琴就将你订下了?”飞离开怀地咧嘴笑问,他无心
柳,柳却成荫了。
“我以为你对我有意,所以…”秋水低声地道。她本来还带些拒意,但看了他满是因刻琴而伤的手指,和他俊逸的脸庞上一副“你非收不可”的执着样,不经细想,她就把琴接下了。
“我是对你有意,但我知道我们身分差太多了,并不敢有妄求的那份心。”
他心底明白主仆之分,她的身分太遥不可及,每当听见她用他赠给她的琴弹调时,才又觉得彼此之间拉近了些。
“可我就独钟你赠的琴。”秋水转过身子抵着他的
膛。
“只有琴?人呢?”飞离促狭地问她。
“不钟爱你怎会把琴接下?”她递上
热烈
绵地吻着他。“以后咱们若有了女儿后千万别让她习琴。”飞离边吻边半似认真地说。
“为什么?”秋水停下来问。
“要是有哪个陌生男子闯进了闺阁里,也像我赠了把琴给她那那怎么办?”
一把琴就让他师父把女儿交给他,倘若也有男子对他未来的女儿这么做,他女儿不就也像秋水一样被拐跑了?
“傻子,那种事只有你会做,有谁会像你不眠不休地亲。造一把琴还我?”
秋水推他的额笑道。有哪个人肯花这个工夫?
“傻人有傻福”飞离看着桌上的琴道。
“出城之前,我们先去同爹爹拜别。”明天就是她第一次出城,她要向爹爹报告。
“织罗他们也该去向师父说一声,谁晓得他们这一去什么时候会回来。”飞离有点不放心让那两个师弟独自出远门,两个惹祸
出城,到时能不能完整回来见师父还是个问题。
“我倒忘了还有他们两个。”一径想着自己的事,却忘了被她刻意赶出城的两个堂主。
“对了,你怎么从没告诉过我隐城有镇城之物?”他到现在还是想不通隐城会有她说的镇城之物。
“那是我临时想的。”她眉飞
舞地笑道。这不过是她随口胡诌罢了。
“秋水,你要织罗和韩渥出城是别有目的?”飞离机灵地问道。她为什么偏要他们两个人去找,派人去不就好了?
“他们也到年纪了,是该出城去。”秋水打着哑谜看他。
“这么说…根本就没有镇城之物?”原来她说的镇城之物是用来诓织罗他们的。
“没有。隐城有我和你们四位堂主把持,哪需要什么镇城之物。”之前他们还不是将隐城主持得安安泰泰,在所有风波平静之后,又怎会需要那种东西?
“那你叫他们去找什么?”飞离了然于心地问,会要织罗他们这么盲目地去找,八成是她又在使计了。
“天机不可说。”秋水对他眨眨眼!相信不久后,她就会看到两个男人倒立绕城的奇观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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