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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擎天和⽔滟尽兴而归,有说有笑的走进龙门宅邸,没想到接他们的却是另一场风暴。

 龙法宜一脸忧愁的站在大厅门口,一看到擎天便急急说道:“又出事了。又有一个人被杀,死法跟前一个一模一样。”

 擎天和⽔滟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迈步跑向出事地点。

 同样的死法,同样的惨不忍睹。

 擎天严肃的看着眼前的尸首,浓眉打着结。死者是龙门宅邸中管理花草树木的一个年轻男人,巧的是,这个人工作的地点刚好在⽔滟居住的客房附近。

 连续死了两个人,死状如此的凄惨,原本住在龙门宅邸中的龙家族人已经搬走了大半,只剩下几个胆大的仆人,或是因为本⾝职务而走不成的人,例如,龙法宜。

 鲍安又来到龙门宅邸,调查一些线索,龙法宜随侍在‮安公‬⾝边,脸⾊同样的凝重。

 “好惨的死法。”‮安公‬把头摇得跟博浪鼓差不多快,匆匆看了一眼⽩布下的尸体,就连忙把⽩布放下,像是害怕胃里的食物会翻搅出来。“跟上次一样,骨头没有一块完整的,全都被绞碎。”

 擎天敏感的牵动眉头,嘴角有一丝嘲弄的笑容。

 “龙先生,这件事情实在闹得太大,必须扩大调查。”‮安公‬一面看着手上的资料,一面満含歉意的说道。

 龙法宜没有回答,只是看向擎天,彷佛以他的意见为先。擎天摇‮头摇‬,不表示意见。

 “是⽩蛇精搞的鬼。”角落飘出一句低喃,充満了恐惧与控诉。“她回来了。从龙先生带她回来的那一个晚上起,我就知道会出事。”

 众人的眼光往声音的出处看去,一个眼神涣散的老人口中喃喃念着,‮勾直‬勾的看向站在一旁的⽩⽔滟,全⾝不住的发抖。

 “你回来了,几百年前带走龙翰林还不够,现在你还住‘龙的传人’,想要连他一起带走是不是?”

 所有的人僵在原地。

 ⽔滟静静的看着老人,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说实在的,她不想开口,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事情变得如此诡异,简直让她进退两难。

 到底要不要辩驳?但是一开口,不就承认自己是⽩蛇精了?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安公‬,没头没脑的想着,要是杭州市‮府政‬发现了她的⾝分,会不会把她捉去,当成国宝展览?

 “我听上一辈的人说过,你的美丽可以惑所有的人,那双眼晴绝对不是凡人的眼睛,会‮魂勾‬摄魄,不论男女都会被‮引勾‬。”老人指着龙擎天,双眼充満了⾎丝。“就连‘龙的传人’也不能幸免于难啊!”老人的笑声像是最耝糙的草纸被人用指甲划破的声音,回在整个大厅中,令人不寒而栗。

 龙法宜连忙使了个眼⾊,左右不知从哪里冲出两个人,把老人扶出大厅。

 “怎么回事?”‮安公‬问道,狐疑的看着⽩⽔滟。“⽩蛇精?”

 “老人家信,听多了民间故事。”擎天淡淡的说,掀起⽩布,仔细的看着青年的尸首。

 龙法宜喃喃的向⽔滟道歉,但是却远远的痹篇她,连视线都不敢与她接触。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心中其实吓得半死。

 “扩大调查的事情,可不可以缓一缓?”擎天突然开口说道。

 “要延后多久?”‮安公‬反问。虽然他不知道这个龙擎天的来历,但是前不久却接到“上头”来的电话,要他尽力配合龙擎天的一切行动。

 说来实在让他难过,⼲‮安公‬也有几十年了,还以为自己跟上级已经的了,谁知道这一次临时掉下来这个命令,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命令是从哪里掉下来的,只知道是“上头”给的指示,至于有多“上头”命令等级⾼到何种程度,他完全不知道。‮安公‬更好奇了,这个龙擎天来头真有这么大?

 鲍安猛然惊醒,把心里的念头庒下去。下面的人是不准有任何好奇心与疑问的,他只要办事就是了。

 “我决定好了再告诉你。”擎天慢慢的站起⾝。他走向门口,顺便带走了⽩⽔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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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我去一趟‘邀月榭’。”擎天说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过⽔滟看得出来,他眼中闪烁着火焰,代表他心中正在盘算着。“我想去看一样东西。”

 ⽔滟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什么?”

 “我去看看鱼饵是不是还在。”他微笑地说,那股温柔能醉死人。

 “鱼饵?”

 “是啊!钓鱼时用来让鱼儿上钓的饵。”他耐心的解释,开玩笑似的把她当三岁小娃娃。

 “这算不算暗喻?”⽔滟有些生气地问。刚刚死了一个人,而自己又被指为凶手,龙擎天居然有闲情逸致要去找鱼饵?亏他这口口声声说爱她…

 “你说呢?用你那修炼者的脑袋想一想啊!”⽔滟懒得理他,径自朝“邀月榭”走去。她从口袋中拿出“邀月榭”的钥匙,自己先进了门,把他拋在后面。

 拿起放在一旁的笔记本,她打算继续清点古董的工作。

 擎天开始老实不客气的翻箱倒柜,弄得一屋子都是灰尘。

 ⽔滟原还不想理他,直到整间屋子都被他搞得乌烟瘴气了,她在旁边不停的咳嗽,才忍不住开口:“喂!你在抄家啊?做什么翻箱倒柜的。”

 “找鱼饵。”擎天自信満満的回答,全⾝灰尘与蜘蛛网的从古董中站起⾝子。

 “不准找了。这是我工作的地方,你敢来⼲扰我工作,本姑娘就跟你没完没了。”⽔滟斩钉截铁的说。

 “我早就打算跟你没完没了。”擎天笑嘻嘻的说道,一瞬间,笑容软化了他刚硬的面容,她竟觉得此时的他看来有些孩子气。

 “不管啦!反正你出去就是了,我在工作的时候,谁都不准进来。”她下了最后通牒,用尽力气把他推出门外,推扯之间,好像看到他手上拿了一句用油⽪纸包起来的长方形包里。

 擎天任她将自己推出“邀月榭”反正他要拿的东西已经到手了,接下来的事情他也不希望⽔滟揷手。他不能忍受让她⾝陷险境。

 沉昑着,他在心中把一切从头想过。

 他喜这种游戏,在他眼中,这种寻找凶手的过程就像拼图,有人必须要拼完整幅图案,才能看出上面的图形;有人却能在拼了几片后,早别人几步看出端倪。而他,恰巧就是后者。

 走在龙门宅邸的长廊中,擎天露出一抹狠的笑容,如同闻到⾎腥味的黑豹。

 拼图,现在只差一片。

 如他所料的,所有人都开始有动作了,其中反应最烈的,应该算是龙老爷。

 暴怒的龙老爷首先把擎天骂得狗⾎淋头,似乎还想接着骂他祖宗十八代,突然想起擎天是自己的孙子,这才不情愿的住口。

 “你这个混帐家伙,被女人住了,现在什么事情都做不来了是不是?难道那个女古董商是狐狸精,把你这小伙子都榨⼲了吗?连一点小事你都会搞砸!”

 吼叫的分贝实在太⾼,擎天习惯的把听筒拿得远远的。

 “她不是狐狸精,是⽩蛇精。”

 “去你妈的⽩蛇精。”龙老爷不⼲不净的骂着,被这个孙子气得口不择言。

 “我妈妈是凡人。”擎天好整以暇的回道,看着刚刚从“邀月榭”拿出来的东西。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騒动,擎天好像听到有人忙着叫护士的声音,一堆混的杂音过去后,电话彼端易主了。

 “你爷爷吃葯去了。”擎天听到⽗亲的沉稳声音。

 “他太容易动。”他淡淡的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后才出声“老人家一向这样,你何必怒他?”

 擎天耸耸肩,翻阅着手上的东西。“习惯了,可能我和他八字不合吧!”

 听筒中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短暂而庒抑。这就是擎天所知的⽗亲,永远沉稳不多话,即使有笑意,也是昙花一现。龙家三代的男人,都是不同的典型。

 “你知道吗?杭州主管单位取消了之前的决定,他们不要龙门宅邸了。”

 “几个礼拜內就死了两个人,现在恐怕是免费送给他们,他们都不敢要。”擎天哼了一声。

 “这件案子,你算搞砸了。”

 “那倒未必,虽然对手厉害,但是我还是能揪出他。”

 案亲那头又是一阵沉默,许久后才开口:“我知道你要当地‮安公‬把调查延后一阵子。现在手上有线索了吗?”

 “十拿九稳,我把一切都布置好了。”

 “那为什么又让他杀了两个人?”口气有些质问。人命关天,他不相信一向小心翼翼的擎天会如此轻忽。

 “第一个是因为措手不及,我初到的那晚凶手就动手,防不胜防。而第二个,我无法辩驳,那个时候我心有旁骛,太不专心。”擎天承认,脸上略过一阵影。

 “是因为那个⽩⽔滟?”

 “没错。”擎天坚决的回答。

 “很好,我支持你的一切决定。”这不是对儿子的保证,而是对一个男人的承诺。

 “我的下一个决定,铁定会让爷爷跳脚。”擎天预告着。

 “给我吧!”

 听见⽗亲这句话,擎天知道自己可以放手去处理一切,而那一切中,还包括了他与⽔滟的未来。

 “对了,我还要告诉你,当地主管单位一跟我们解约,你爷爷就想放弃龙门宅邸,处理完事情,你早点回来吧!”

 擎天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的庭园景致。“龙门宅邸在‮湾台‬方面的人放手后,给谁处理?”

 “现在负责宅邸产业的那个人。”

 “龙法宜。”他点点头,眼神闪烁。“我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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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秘的黑影来到“邀月榭”夜已渐渐深了,四周悄然无声。

 雕花木门上锁着一只环青铜制成的古锁,他扬起手,准确的劈下,门锁应声而断。

 他对地上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视若无睹,只是拚命的翻箱倒柜。

 万无一失的计画,现在只差一步。从接手龙门宅邸的一切起,他就在私下盘算着,直到‮湾台‬的龙门企业居然与杭州主管单位达成协议,要将龙门宅邸开放。

 开玩笑!他在心中冷哼一声。那这些年来他处心积虑的计画岂不完全泡汤?他暗中放出风声,说是⽩蛇精作祟,让整修工程无法进行。

 龙擎天与⽩⽔滟来到龙门宅邸,也带来了“邀月榭”的钥匙。现在“邀月榭”的使用权在那个酷似⽩蛇精的女人手上,要是去了什么重要东西,所有人第一个怀疑的会是她。

 他继续寻找那个包里。明明听上一代的负责人说过,那个包里被收蔵在这里啊!拥有那个证明,就是龙门宅邸的主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中的焦虑凝结成额上的汗珠。他竟然遍寻不着。

 倏地,灯光大亮,四周都是明晃晃的手电筒与火把。

 “需要帮忙吗?”龙擎天的声音带着柔和的危险。

 几个人由龙擎天带头,站在门口看着龙法宜,像是观看跌⼊陷阱的动物。

 恋荷站在震廷⾝边,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啊炳!原来龙擎天半夜来找我们,要我们来看的好戏就是这个啊!”接着,她转向旁边的⽔滟“你的男人擒到凶手了,算是还你清⽩啰!”

 擎天拿出⽩天在“邀月榭”找出来的文件,丢在龙法宜面前。“你在我这个吧?欧洲有一个公爵后裔答应你要花一亿美元买下龙门宅邸,你现在就忙着拿地契去卖他?”他摇‮头摇‬。“你也太急了些吧?”

 龙法宜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愤怒有如火焰,在⾎中‮烧焚‬。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消息?”他窒息的问,双眼被愤怒烧红。

 “我自有我的管道,你用不着问,反正你是栽在我的手上,这场游戏你输了。”擎天宣布着,勾起一边的嘴角。

 不可能!他小心翼翼的设计这么久,怎么会掉进龙擎天设的陷阱里?

 “你没有证据指认我是凶手。”龙法宜的眼睛瞄向龙擎天⾝边的⽩⽔滟。

 擎天连连‮头摇‬,脸⾊神秘难测。“你不用看她,一般人或许会中你的诡计,但是你太小看我了,我已经说过不要依靠传说来思考,否则就会被控制。一旦剥除传说这个烟雾弹,你的诡计就显得有些可笑,仔细推敲一下谁有动机,整件事情就呼之出了。”

 龙法宜的眼睛四下转着,发现龙擎天等人旁边还有几名‮安公‬人员。

 擎天心里还有别的打算,也不怕龙法宜逃脫出去。

 “你设计得不错,原先我也没有怀疑到你的头上,直到我仔细看了两具尸体,才渐渐开始起疑心。”

 众人都想起那两具死状极惨的尸首,不觉一阵战栗。

 “两个被害者的共同点是骨骼全碎。我调查过,你练过‮国中‬武术,而且造谐极深。”

 “不可能!”一旁的‮安公‬脫口而出“如果是用拳脚攻击致死,⾝上一定会有伤痕啊!但是死者⾝上找不到一点外伤。”

 ⽔滟认出他是处理两件命案的人员之一,就是他曾戏称死者像是被庒土机辗过似的。

 擎天的视线没有离开过龙法宜。“我忘了说一点。龙法官受过中医训练,对于经脉的研究一定极有心得,不是吗?只要对准人⾝上各处脉⽳下手,就能轻易的错骨断筋,拆散整个人的骨架。”

 “不可能。”‮安公‬还在一旁喃喃自语,无法接受这种说法。

 ⽔滟看着‮安公‬,肯定的点头“你大小看‮国中‬武术了,虽然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和武侠小说中写的一样,能飞逃谳地,千里传音,杀人于无形,但是武术造谐深的人,体能的确比一般人強上数倍。”这可是她亲眼所见。⽔滟从明朝幻化成人至今,看过太多这种奇人异士,传说中的‮国中‬武术是真的存在,但是却早已淹没在时间的洪流中,现代的武侠小说写得又太过夸张。

 “仔细看看那两具尸体,再找个有经验一点的人来验尸吧!”擎天不留情面的说道,听得那个‮安公‬面河邡⾚。

 龙法宜忽地扑向前来,来势汹汹的近擎天,电光石火间,五指如爪般攻向擎天的门面。

 ⽔滟惊呼一声,心跳差点停止,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事情已经结束。

 两个龙家男人,差不多的⾼大俊朗,有着相同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对方,两人如同冻结般。龙法宜的手停在擎天眼前几吋的地方,不敢妄动;而擎天则握着一把,精准的指着龙法宜的心脏。

 “你以为在得知那些关于你的资料后,我还可能会毫无准备的来擒捉你吗?”擎天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用空着的手把龙法宜推开一步。“我有自知之明,拳脚功夫不如你,况且我也不想跟你来一场⾁搏战。”

 “卑鄙。”龙法宜被到墙角,眼中迸出恨意。

 “杀死毫无反抗的人才算是卑鄙,我这样只是耍点小聪明,不需要扣上这么大的罪名。”擎天満不在乎的说。

 “该死的!”龙法宜狂吼,原本温和有礼的假象彻底破灭了。“你破坏我的计画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啊!你应该有听过关于我的传闻,我一向如此,只要觉得有趣,就会揷手。再者,”他看一眼⾝旁静默不语的⽔滟。“你不该拿我的女人来大作文章,那简直是对我撂战帖,我来蹚这淌浑⽔。”

 四名‮安公‬走上前来,拿出手铐,把龙法宜制伏。

 “今晚的戏到此落幕了,各位回去休息吧!”擎天转⾝对凌震廷夫妇说道,占有味十⾜的环住⽔滟的纤

 “太危险了。”⽔滟余悸犹存,脸⾊有些苍⽩。擎天有危险的那一瞬间,她心急如焚,简直想奋不顾⾝的推开他。

 ⽔滟知道,要是他再有危险,她还是会毫不考虑的牺牲自⾝的‮全安‬救他。

 曾几何时开始,她竟然愿意为一个凡人舍命?

 这个认知有如青天霹雳闪过她的脑海,⽔滟惊愕自己居然也陷进情海中,失在龙擎天的不舍追求中。

 她在乎他到愿意为他舍命,这种感情不是爱情是什么?连她也无法再欺骗自己。

 “这就叫人心险恶,懂吗?”震廷不忘替恋荷做机会教育。

 “当然懂啊!你当我是三岁小娃娃,什么都不懂吗?”恋荷给他一个⽩眼,气他如此小看她的智能。

 龙法宜不甘愿输得如此彻底,双臂一震,四名‮安公‬被震飞到墙角,钢铁制的手铐被扯得粉碎。

 他用⾜尖挑起掉落在地面上的一支⽩银发簪,牢牢的握在手中,势如饿虎扑羊,不顾一切的朝龙擎天的后颈偷袭。

 他太悉人体的⽳道,只要将这支发簪从龙擎天后颈‮穿贯‬而下,轻易的切断气管与与食道,就可以在短时间內取这个男人的命。

 ⽔滟从眼角的余光看到龙法宜的动作,快速的推开擎天⾼大的⾝躯。她咬着,带着连自己也不肯定的情感,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救他。她甚至不能忍受这个男人受到伤害…

 龙法宜手持发簪挥舞到眼前,擎天及时发现,带着⽔滟的⾝子往后一退,两个人却仍在龙法宜的伤害范围中。

 ⽔滟闭上眼睛,发现心中没有任何怨怼。

 啊炳!总算承认啦!

 雷恩的声音蓦然在脑海中响起,⽔滟有些吃惊的睁开眼,看见龙法宜已经远远的摔跌出去,穿着黑⾊斗蓬的雷恩与那个在西湖畔卖竹签的美妇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

 龙法宜从地上挣扎的想爬起来,美妇人轻轻一挥⽔袖,这个大男人彷佛变成纸扎的人似的,狠狠的撞上墙壁,滑落到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不管你在‮国中‬武术方面的造谐有多么⾼,凡人就是凡人,在修炼者面前同样不堪一击。”美妇人淡淡的说,双眼如同包容了西湖的波浪,温柔的漾。

 “你还好吧?”雷恩问了⽔滟一句,有些⾼兴的说:“还好,这次没有来迟了。”

 上一次他迟到的结果害死了恋荷,又额外惹出一些事情,害他內咎、自责了许久。

 突然,他发现恋荷也在旁边,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你在这里做什么?”

 “哪里有热闹,我就往哪里钻啰!”恋荷耸耸肩:不在乎的说。她现在感‮趣兴‬的是眼前这个⽩⾐美妇人,这个妇人看来也是修炼者,只可惜现在她已经是凡人之⾝,看不出妇人的⾝分。

 “这位是谁啊?雷恩,你不介绍一下吗?”恋荷催促着。

 “我不知道啊!我在西湖畔遇见她,她说认识⽔滟,我就跟她来了。女人的要求,我一向无法拒绝。”雷恩看着⽔滟,有些疑惑的问:“怎么,你也不认识她吗?”

 ⽔滟专注的看着眼前的美妇人,心中有一堆猜测。“我只知道你也是修炼者,但是既然连雷恩都看不出你的⾝分,我只能猜测你的修炼等级极⾼。”

 “雷峰塔倒,⽩蛇出世。”美妇人念着那句偈语,眼神有些茫“雷峰塔在民国十一年就崩塌了,文化大⾰命时,连地基都被掀了。你说,我会是谁?”

 在场的人全部呆愣住了。

 “前辈。”⽔滟失声叫道。

 美妇人像是不想多谈她自己的⾝世,转⾝对雷恩说:“这些凡人全给你处理了。”她指着躺在旁边的‮安公‬。有的被龙法宜的臂力震昏,但是还有清醒的人。

 “我知道该怎么做。”雷恩回了一句。

 修炼界的事情不能让凡人知道,这些人的记忆必须被消除。

 美妇人満意的点点头,视线又回到⽔滟与擎天⾝上。他们双手紧紧握,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你比我幸运多了,这个男人,他不可能会负你。”她叹了一口气,像是想到从前。“好好把握吧!”

 语音未落,⽩⾐美妇人已经如一阵轻烟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滟看着擎天,一时之间语塞。

 从她的眼中,他得知了太多,瞬间,一股柔情彻底淹没他。擎天头一次知道,爱情真的能够生死相许。

 “⽔滟,借你的男人一用好不好?我要把这些凡人的记忆消除,没空去应付那些听到动静来看热闹的人,叫他去撑一下场面吧!”雷恩在一旁喊着,一面已经施起法术。

 能听到喧闹的人声正慢慢接近“邀月榭”擎天最后紧握了⽔滟的手一下,不舍的放开。

 ⽔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依依。

 雷恩与恋荷换一个会心的微笑,看着有些失神的⽔滟。

 “该来的,总是躲也躲不掉。”雷恩说道,有些感叹,有些松了一口气。

 恋荷眨眨眼睛,満含爱意的看着震廷。“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转载自爱情夜未眠网友飒OCR、校正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到西湖畔,走到立着“三潭映月”石碑的亭子中,只是看着眼前的澄净⽔波,连心情都像是西湖上多变的天气,起起伏伏。

 风吹动岸上的杨柳,也吹动她⾝上瑰丽的宋锦⾐裳。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

 绝不可能错认的声音在⾝后蓦然响起,⽔滟没有吃惊,也没有回头。

 早就知道他会来找自己。

 擎天向前一步,站在她⾝边,也倚着栏杆,视线投在湖中那三座石搭上。

 “三潭印月”自古就是赏月胜地,每到中秋,在石塔內点燃蜡烛,在洞口蒙上⽩纸,灯光从洞口透出,成了“天上月一轮,湖中影成三”的景致。

 “我想,工作到此应该算结束了。”她没有看他,却敏感的感觉到擎天热烈的视线。“我该回去了。”最后一句话,语气软弱得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你真的舍得下吗?”他提出一个⽔滟无法回答的问题。

 “我的工作到此结束了。”她重申,⾝子却在下一瞬间被他牢牢的抱在怀中,‮热炽‬的眼光烧灼着她。

 “别再骗你自己,也不要再拿那些什么工作来当借口。我这次要问的是你的心。”他的语气不容反驳。

 擎天生乎第一次承认,他现在有些恐惧。他爱上一个太过于特别的女子,而且极可能留不住她;要是说服不了她,他就会失去她,彻彻底底的失去,连记忆都无法保存。

 “诚实些!别说你在不在乎我,如果你真的不在乎,刚刚就不会⾝保护我。”他简直想狠狠的摇晃她,直到这个不诚实的女人承认对他的感情。

 “我在乎,真的。”⽔滟深昅一口气。一切已经走到这个地步,难道她还能自欺欺人吗?“但是,之后呢?我心中更深的情感还没有厘清,我不能决定自己的去留。”

 “有些事情在没有弄清楚前,是注定要牵肠挂肚,走也走不开的。”擎天重复美妇人曾经说过的话。不论如何,他已经彻底的爱上⽔滟,万万不可能让她离去。

 “离开后,又会⽇思夜想,沉溺在思念之中。”⽔滟喃喃。心中有什么东西融解了,一股涓涓不息的柔情涌出。“我真的不懂对你的感情。”此刻的她只感觉到彻底的无助。

 “那就留下来,我陪你一起弄清楚,好吗?”擎天怜惜的看着怀中的女子。

 早就注定了,从遥远的数百年前,她的一句戏言居然成为一段连她也理不清的情感。

 他不愿意她,反正只要⽔滟留在他⾝边,总有一天,这个傻傻的⽩蛇精一定能透视两人之间那难解难分的牵绊。

 从第一眼起,他就决定要与她耗上一生一世,直到⽩头,终生不悔。

 彷佛等了一世纪之久,他才等到⽔滟点头。

 “不论如何,去或留,我已经不能自己决定了。”她‮摩抚‬着擎天因为风吹而有些零的黑发,眼中含着泪⽔。“我早已太在乎你,在乎到忘了自己,连命都可以不顾。”

 “那不只是在乎了,傻⽔滟,你爱上我了,就如同我爱你那么深啊!”他喊着,‮热炽‬的呼昅消失在她的口中。

 她不懂,这个美丽的修炼者真的不懂何谓爱情,但是擎天不急,他有一生的时间来教导她。

 绣芙蓉2003年8月12⽇更新

 雷恩带着⽩⽔滟写的信回到台北明山上的“魅惑人间”赫然发现原本古意盎然、精致典雅的古董界圣地,居然堆満了各式方便面的空碗,进门时,他还踩到一个可乐的空瓶。

 老天啊!要是让恋荷跟⽩⽔滟看到眼前的景象,那两个女人不气得吐⾎才怪。

 “雷恩大哥!”胡嫒怜带着惊喜集的眼神看他。“这几个礼拜来,你是第一个上门的人ㄝ!你来换班的是不是?”她満心希望的问。

 妈妈咪啊!几个礼拜来,她在这深山野岭过着不像人过的生活,这哪里叫看店,简直是坐牢嘛!避他是哪一个人,只要是人都好,赶紧来帮她扛这个苦差事吧!

 “不是换班,我是来送信的。”雷恩把信给嫒怜,很聪明的后退几步,免得被她的情绪波及到。

 嫒怜皱眉接过折得很漂亮的信纸,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丙不其然,她才一看完就苦着一张脸喊道:“我的天,这跟被凡人骗走有什么差别?她还是跟了那个龙擎天。⽔滟姐不回‮湾台‬了吗?”

 雷恩点头。“她要跟龙擎天在一起。听说那家伙买下龙门宅邸,要在西湖畔定居。”

 “也就是说⽔滟姐要一直跟他在一起,法术封印不能‮开解‬?”

 雷恩又点头,想起天庭那边还在开庆功宴,庆祝成功的把这两个人送做堆。

 “哇!那她不就跟凡人没两样?”

 雷恩耸耸肩。“这是⽔滟自己的选择。”他向前一步,握住嫒怜的手。“另外,我要恭喜你一件事。”

 “什么事?”她一脸惑。

 雷恩忍住笑。“恋荷嫁给凌震廷,⽩⽔滟也跟凡人跑了,管理、打点‘魅惑人间’的重责大任就全给你了。”

 不等嫒怜发作,雷恩已经迅速的消失,只剩下他浑厚的笑声回在屋子里。

 “不行啊!我不要待在这深山里发霉啊!雷恩,你给我回来!”

 “魅惑人间”中,只剩下一个气得跳脚的小狐仙。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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