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断:八十年代的我偶尔郁闷
(一)
我想哭,想哭就是想哭,什么时候可以给我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我已经整整六年没哭过了,呜呜——我只会干嚎,却哭不去泪来。我忘记了哭是什么样子的了。
我忘却了如何去表达悲伤,我忘却了如何去表达懊悔,我忘却了很多很多,属于自己的,属于小孩子气的自己。
我会装可怜,然后无助地呐喊“我只是小孩子而已”可是,但当我一次又一次在内心里这样呐喊的时候,我还是在装吗?我还能忍受我一次又一次的伪装吗?我好像不是在伪装着,只是自己在欺骗着自己:我就是小孩子呀!
(二)
我很累很累,累得实在受不了了。但是我却无法睡觉,反正躺在
上我也睡不着。我一直这么累着,我还想更累一些,那样子我就不用考虑能不能睡着的问题了。
我始终无法适应这个环境,我失去睡眠,失去了伙伴,失去了…失去了还有很多,但我却不记得我还失去了什么?我失去了很多自己,却还有很多自己没有失去,失去就失去吧,为什么我不能把我自己也全部给丢掉呢?那样子就不会存在的自己煎熬失去的自己了。
(三)
我郁闷,但更郁闷的是,我不能说我自己郁闷。什么时候我会郁闷了,没有人相信我郁闷,也没有人允许我郁闷。郁闷是一种病,会传染的。所以我没有理由没有权力没有任何力气去奢谈郁闷,郁闷是不属于我们这个年纪的,但是郁闷却时时刻刻盘旋在我们的身边。我触及了郁闷,却不知道郁闷的味道。妈妈说,郁闷是一种罪,一种不可饶恕的罪。我犯罪,神啊!请判我死刑吧,让我协同郁闷一快长眠。
(四)
我想拥抱大地,我想拥抱天空。它们近在眼前,但我却无法触及它们均匀的呼吸、温暖的肌肤。我友好地向大地天空伸手的时候,它们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我,拥抱了自己。后来,我终于知道,我在摔
的时候我拥抱了大地,它是冰冷的。也许我会在跳跃的时候,感觉到天空的存在,并炽热地拥抱着它。天空,应该是美妙的,但是拥抱它之后,我就得拥抱冰冷的大地…我害怕。所以我一直感觉不到拥抱的快乐,这种无法言喻的拥抱总是充满着虚无与幻想,我还是拥抱,拥抱了一下自己。
(五)
燥热--那是一种修养的瓶口。我的身体总是容易散发着这种感受。因为,因为什么?因为我还不成
,不,因为我在炽烈地燃烧着生命。
(六)
这是一种状态,要死了却死不了的状态。反正我也死不了,反正我也不能怎么活着,反正我就是这个样子,我无力抵抗,我是如此地弱小,随时等待着蹂躏、践踏。我只是一颗低微的小草,我是如此恭敬地活着,我爱你,阿门!
注:本来上帝、玛利亚、耶稣…出现过,可是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虔诚地划了一个十字,阿门!
(七)
我忘记了如何使用一种叫做冷漠的武器了,可是那种武器却总是令我受伤,我一次又一次孤独
着自己的伤口。等待着痊愈,然后再受伤,再等待着痊愈,再受伤…我不知道这个循环什么时候能够结束。我只是,看不到结束的希望,哪怕是一点点的。
(八)
矫情,我本来就是一个矫情的人,一点也没错,有时我还自做多情,或者无情无义。曾经自豪,啊!我能控制自己的情感。回到现实才知道,只是自己矫情罢了。我根本就没有属于自己的感情。我只是在附和着这世界,或许
歌,或许悲痛。我只是在附和着这天气,或许晴朗,或许阴郁。我只是在附和着这自己,忘记了感情,独自矫情。
(九)
今天只是网速很慢而已。今天本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今天我只是睡不着觉了,今天我只是翘课了而已。我没有郁闷,我没有伤感,我没有呻
,我没有生病,今天我什么都没做。
(十)
我不敢直视你的眼睛,你让我惊悸。虽然你只是旷野中一只野狼而已,今天我却颤抖了。我贵为神者,我有着不容侵犯的骄傲…我的尊严打败了我,可笑的尊严啊,你一无是处。
(十一)
一切只是为了纪念,这个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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