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自从那天过后,瞿亚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不再认真上班,天天都有不同的女人到办公室来找他,他毫不避讳的当着冯晓澄的面,与其他女人亲热调笑。
每一天对冯晓澄来说,都是苦不堪言的磨难,偏偏学校已经放暑假,所以就算她一心想逃,也不知该逃到哪里去。
“唉!”她微叹一声,端着刚刚端来的热茶,开门走进瞿亚焱的办公室。
“嘻嘻…讨厌啦…”
⾝穿宝蓝⾊紧⾝洋装的女人窝在瞿亚焱怀里,旁若无人的与他嬉闹调笑,不时吻亲他纵情大笑的嘴角。
冯晓澄心一痛,端着那杯热茶,再度逃出办公室。
“冯晓澄,我问你!那个女人在办公室里⼲什么?”
唐思琳一见她出来,立即揷
上前质问。
又来一个女人!
冯晓澄在心底大声叹息,这大概就叫做“腹背受敌”吧?
“她和瞿总正在…谈话。”她以最保守的方式回答,不想
怒唐思琳这个可怕的醋坛子。
“谈话?”唐思琳显然不信。
谈话需要关着门,还不许闲杂人进去吗?
最可恨的是,她竟被归类于“闲杂人!”
正嘀咕着,瞿亚焱和穿着宝蓝洋装的女人并肩走出办公室,那女人给了瞿亚焱一个飞吻,然后千娇百媚地挥手离去。
唐思琳眼珠一转,悄悄尾随而去。
她得好好的“劝告”她一番,叫她离瞿亚焱远一点!
“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瞿亚焱单手揷在
袋里,冷冷的望着冯晓澄。“我想除了发呆,你应该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
他冷漠的指责,让冯晓澄气红了双颊和眼眶。
“相信我,我真的很想进去工作,可是因为你和你的女朋友‘正在忙’,所以我才又临时出来的。”她咬着牙说道。
“是吗?听你的口气,好像对我和我的‘女朋友’在一起,感到很不満。”
他像捉到什么把柄似的,得意的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们在一起,只是为了宣怈彼此的情
,所以除了你,我当然还可以拥有其他的女朋友。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这一切,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我…”她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这一切也不是她想要的!
但她有立场说吗?
她垂下眼帘,未置一词,默默地绕过他,走进办公室。
她轻轻带上门,没看见瞿亚焱在她⾝后握拳咬牙的模样,有多么懊恼、多么沮丧。
这时候,瞿亚焱真是恨死冯晓澄了!
为何她能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刻意找来许多不同的女人,在办公室里打情骂俏,弄得自己厌烦无比,却还是影响不了她。
她依然礼貌的泡咖啡≥茶招待客人,似乎连一丝妒意都没有。
他甚至宁愿她在茶⽔中放泻藥,至少那证明她是在乎他的,而不是全然无动于衷、漠然以对。
寂寞的夜里,寂寞的心,使人必须一再寻找感官的刺
,才不会感到孤单。
瞿亚焱一口喝光⾼脚杯里晃动的金⾊酒
,又再填満它。他必须借由酒精的⿇痹,才能忘了心底那个倔強、美丽的⾝影。
“好了!亚焱亲亲,你喝太多了喔。”
美
女子轻拍把酒当成矿泉⽔猛灌的瞿亚焱,吃吃地笑着。
她仍是一⾝宝蓝⾊的⾐服,不过已从紧⾝洋装换成换成超辣的小短
。
“宝玲,我没有醉!你看…我连你带了一个妹妹来我都知道,你怎么会说我喝醉了呢?”
瞿亚焱指着庄宝玲⾝旁的空位,煞有其事的说:“你妹妹就坐在这里,还穿着一件和你一模一样的⾐服。”
庄宝玲叹了一口气,亲昵的拍拍他的头说:“我是独生女,
本没有姐妹。而且今晚我是一个人来的,没有人坐在我⾝边。你真的喝醉了!”
“是吗?”瞿亚焱眯紧了醉眼,怎么看都看到两个她。
“你喝醉了,回去休息吧!”庄宝玲起⾝准备替他结帐。
“不,我还不想回去!”只要孤单一人,脑海中就会浮现冯晓澄的⾝影,他不想再被她掌控。
“很晚了,回去吧!”
庄宝玲坚持替他结了帐,扶着仍在抗拒的他走出酒吧,叫了一辆计程车,要司机送他回去。
临上车之前,瞿亚焱像是突然清醒似的,抓住她的手,低声恳求:“和我一起回去!”
庄宝玲愣了一下,随即慡朗地笑着说:“有何不可?”
她是个时髦新嘲的都会女
,思想极为开放,她不否认自己喜
瞿亚焱,既然如此,又有什么理由不同意他的请求呢?
计程车来到他的住处楼下,她搀扶着半醉半醒的瞿亚焱上楼。
一进门,两人就在玄关热情拥吻起来。
“喔!亚焱…”
庄宝玲揽着他的脖子,用尽所有的接吻技巧,想讨他开心。
瞿亚焱急切地剥开她的⾐服,想寻找记忆中那抹馨香、柔软…他捧起一只沉甸甸的啂房,随即像被烫到似的,迅速放开它。
她不是冯晓澄!
她的肌肤没有晓澄细致柔软,啂房的形状大小也不同,最明显的是…她⾝上那抹少女的馨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香奈儿五号的香⽔昧。
他努力睁大眼,好半晌才认出眼前的女人是庄宝玲。
“宝玲,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庄宝玲哑然失笑。“是你邀请我回来的,你忘了吗?”
“我邀请你?”
噢,对了!他差点忘了,刚才在酒吧外,他确实曾开口邀请她回来。
他本以为,可以借由另一副成
女
的
体,让他忘了冯晓澄,没想到…他还是忘不了她!
他颓然坐在玄关的地板上,痛苦地抱着头。
他为什么忘不了她呢?
“一个大男人坐在地上,实在不怎么好看哪!”庄宝玲蹲在他面前,故作不在意的笑着说:“既然喜
她,为什么不放手去追呢?我相信只要你愿意,没有一个女人逃得过你的魅力。”
“你在胡说什么?我没有喜
任何人!”他仍鸵鸟的不肯面对现实。
“那个清清秀秀的工读生呀!她好像叫做…冯晓澄是吧?”
“不!”瞿亚焱立即跳起来,
动的驳斥:“我不爱她!我怎么可能爱她?”
“咦,你不爱她呀?”庄宝玲假装不知情的嚷嚷,眼底却闪着恶作剧的笑意。“可是,只要她一出现在你面前,你的眼睛就会像向⽇葵追随太
一样,四处跟着她转,难道…是我看错了吗?”
“你…”瞿亚焱霎时百口莫辩,最后只能悻悻然的说:“宝玲,女人还是别太聪明的好,太聪明的女人,会让男人有庒力。”
“我知道,所以我已经尽量装笨了呀!”
庄宝玲大笑了一会儿,随即正⾊说:“亚焱,既然你爱她,我不明⽩你有什么好顾忌的?难道在股市里冲锋陷阵的你,会害怕失败吗?恋爱的风险再大,也比不上股市的风险大吧?我认识的瞿亚焱,应该不会把这小小的挑战看在眼里吧?”
“我知道了!我会找机会和她谈一谈的。”
庄宝玲这个女人实在厉害,竟然能够如此轻易的捉摸男人的心理,如果她存有坏心眼,只怕吃亏上当的男人会很多,多得数不完。
“那我呢?你大老远把我请来,现在你打算拿我怎么办?”
她爱娇的将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眨着明媚的杏眼,一脸无辜的问。
“我…”
瞿亚焱尴尬地沉默半晌,然后叹息道:“宝玲,我很抱歉,可是我实在没办法和你上
。我不能勉強我的心,我相信你也不想要一个不情愿的
伴,所以…”
“哎!你说到哪里去了?”庄宝玲爆出大笑,摆摆手说:“我是问你,能不能请我喝一杯?说了这么久,口都⼲了,请我喝杯琴酒没问题吧?”
瞿亚焱这才松了一口气,也笑开了。
“我这里没有琴酒,啤酒可以吗?”
“没问题!”
“进来坐吧!我去拿啤酒。”
见瞿亚焱掉头走进厨房,庄宝玲強撑的笑脸立即垮下。
他大概不相信吧,她是真心喜
他的!
要自己放了他,她心中也经过好一番挣扎,毕竟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谁不想独占他?
可惜她太过冷静,知道強求的爱情没有好结果,所以退而求其次,宁愿成为他的好友,也不愿他厌恶她。
她从⽪包里取出记事本,匆匆写下数语,撕下来放在玄关的半圆形茶几上,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过了一会儿,瞿亚焱端着一杯加了冰块的啤酒出来,已经不见她的踪影。
他疑惑地走到玄关,发现小茶几上留了一张纸条:亚焱,这么美好的夜晚,你我都不该虚度它,
去寻找你心目中的真爱吧!
不打搅了。
宝玲
瞿亚焱放下纸条,头摇苦笑。
宝玲真是一位特别的女子,希望将来她能遇到一位懂她、爱她的男人,让她获得真正的幸福。
还有…既然宝玲对他寄予厚望,那他不应该让她失望!
他坚定的抿
一笑,知道该如何打动冯晓澄的心了。
“护照?”
冯晓澄打字的手停在半空中,讶异地抬头望着站在她⾝后的瞿亚焱。
“对,最近我必须到国美洽公一趟,需要你随行,你把⾝份证和相片
给唐秘书,让她替你去办签证和护照。”
“可是…我什么都不懂,带我去行吗?带唐秘书去不是更好?”
他不怕搞砸自己的事业,她还怕砸破自己的饭碗呢!
“我觉得你能胜任,你就行,别再多说了,把件证
给唐秘书就是了。”
“好,我知道了。”
既然大老板都这么说了,她还能再说什么?
第二天,她把⾝份证和相片
给唐思琳时,简直形容不出唐思琳的脸⾊有多难看。
“你别以为他带你去国美,你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土番鸭就是土番鸭,永远也别想飞上青天变天鹅!”
唐思琳妒恨的嘴脸,叫冯晓澄又好气又好笑。
“唐秘书,我从来没想过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所以请你不要用这种尖锐的口吻和我说话。带我去国美是瞿总的意思,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开口要求过,如果你觉得不満,可以直接去和瞿总沟通,不要把怒气牵连在我⾝上!”
冯晓澄尽量以理
的态度来表明自己的立场,但妒火中烧的唐思琳,怎么肯相信她的解释?
“哼!瞿总每次出国,向来都是一个人去的,如果你没厚着脸⽪
他,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要带你去?”
冯晓澄无奈的说:“关于这点,我真的不知道呀!”
“是吗?那可真巧呀!哼!”唐思琳还是摆明了不信,冯晓澄的火气不由得大了起来。
“唐秘书,我和瞿总出国全是为了公事,不是去偷情,你不必这么紧张。况且,就算这件事是我要求的,也与你无关,你只是瞿总的秘书,不是他的
子,你并没有资格追究这些。”
“你…”冯晓澄一刀刺中唐思琳的痛处,唐思琳愤恨地瞪她一眼,然后扭头走出办公室,将门摔得震天价响。
一会儿之后,同事小慧悄悄打开门,好奇地问:“晓澄,唐秘书怎么了?她好像很生气耶!罢才我叫她,她连理都不理我。”
冯晓澄牵強一笑,摇头摇,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和唐思琳,这辈子恐怕是无法握手言和了。
冯晓澄听到门铃声响起,马上拖着沉重的旅行箱去开门。
“准备好了吗?”
站在门外的人,正是瞿亚焱,他是过来接冯晓澄去机场,好一同搭机到国美。
“都准备好了!”
她指指一旁大得惊人的旅行箱,开心地绽开笑颜。
最近没有女人再到办公室找他,他们之间也相处愉快,仿佛又回到争执发生前,那般谐和、融洽。
“我来帮你提!”
瞿亚焱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旅行箱,随即讶异的挑起浓眉。
“你在⽪箱里装了什么?石头吗?这么重!”
“是一些罐头和泡面。”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
“罐头?泡面?”
⽪箱从瞿亚焱手中滑落,他睁大眼瞧她,诧异地张大嘴。
“你居然带罐头和泡面出国?”
“因为我听人家说,国外的食物口味很奇怪,我怕不习惯,所以特地带了一些吃的东西过去嘛!”
“你不觉得自己想太多了吗?”他哭笑不得的说:“其实出国,就是要品尝当地特殊风味的食物,才算不虚此行,再说国外还是有些食物相当可口,国美的餐点虽然一向为人诟病,但我真的去过几间很
的餐厅,里面的气氛和食物好得让人流连忘返,一直到现在我都还很难忘。”
“真的吗?”
听到国美有这么好的餐厅和食物,冯晓澄马上蹲下来,打开⽪箱,把昨晚塞进去的罐头≥面全部拿出来。
“登机的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
瞿亚焱提起轻了许多的大⽪箱来到楼下,放进轿车的后行李箱。
冯晓澄看到他放在后座那个轻型的登机箱,立即惊呼道:“你的旅行箱怎么这么小?这样
本装不了多少东西!”
“我在纽约的央中公园旁有一间公寓,如果到美东,我大都会住在那里,所以里头有我需要的民生用品。”
冯晓澄瞠目结⾆,这才知道他到底多富有。
纽约央中公园旁的公寓都是天价,据说英国的戴安娜王妃生前一直想拥有一间公园旁的房子,却到死都没能如愿。
名气⾼、地段好,愿意出售房子的人实在少之又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买到的?
唉!扁是瞿亚焱本⾝的外貌就很昅引人了,再加上无法计数的⾝价,条件这么好,也难怪唐思琳费尽心思、想尽办法排除异己,也要得到他!
冯晓澄轻声叹息,再次感叹他们之间的差距,实在不只千万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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