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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叛将(1)
 浅⽔请和佑字营的回归,就象是一剂強心针,打在了天风军人的⾝上。

 对天风军来说,浅⽔清就是一个擅于创造奇迹的英雄。

 他总是能将一切不可能的事变为可能。

 而这个英雄和历代所有英雄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比任何将领都关爱他的士兵。

 佑字营的伙食,可以说是史上最好的伙食;佑字营的军饷,十倍于其他‮队部‬;佑字营的战绩,未上‮场战‬,就已有了赫赫威名。

 他们在红土岗上的大战,灭敌四千余众,却只损失了三十多名战士。

 这是近年来中等规模战事里,所记录的伤亡最少的战斗,已经进⼊零伤亡的概念。

 同时,佑字营还拥有全军团最好的武器装备和攻城器械。

 这支‮队部‬,不上‮场战‬的⽇子里,士兵的生活都比将军还舒服。

 赫赫战功,宽厚待下,这两点奠定了浅⽔清在军中的地位。

 他曾经的光辉,现在的光芒,都令人为他震撼,对他钦佩。

 当然,也有少数将领不服不満,但是这一切,对浅⽔清来说太容易解决。

 来到北门关的当天晚上,浅⽔清先后拜访了龙牙军下各镇各旗甚至各营的将领。

 几乎每一个将军都收到了来自浅⽔清的特殊问候…一个装満了所谓的“当地土特产”的大包裹,里面放満了金银珠宝,以及一张大额银票。

 懊嚣张的时候嚣张,该低头的时候低头。回到北门关,就再不是佑字营可以自家独断的天下,夹起尾巴做人,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除了南无伤和李规,几乎没人不喜浅⽔清…尽管这两人也同样收到了浅⽔清带来的“土特产”

 那个时候,南无伤颇有种要状告浅⽔清贪赃枉法的冲动,但是考虑到这份贿赂遍及全军,甚至连皇帝都拿了好处,吃到嘴软,终于只能庒下这口闷气。

 他还没傻到为了浅⽔清一人得罪全军的地步。

 整个暴风军团,唯一没收到浅⽔清礼物的,或许就是烈狂焰了。

 浅⽔清知道:对于烈狂焰来说,再没有什么礼物比京远城更有意义。

 而在他拿下京远城之前,他还要先做一件事。

 …

 回到北门关的第二天。

 京远城‮场战‬上。

 带着些微凉意的秋风,吹在两骑奔驰的骏马上,出一片晴朗天空。

 浅⽔清策马在前,拓拔开山孤⾝在后。

 “过了前面那片坡,就进⼊京远城的控制范围了。”浅⽔清着风大叫道:“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余下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

 拓拔开山怔怔地望着浅⽔清:“你就这么放我走了?就不怕军部诸将置你的罪?”

 浅⽔清朗朗大笑:“我告诉他们,拓拔开山已为我暗中降服。他此去京远城,是为我之內应。这样,你回京远城一事,就成理所当然。”

 “那我要是没有暗中助你,你该怎么办?”

 “天下妙计,岂有次次都成的道理。拓拔开山为人奷诈,他假意降我,最终却诈我欺敌,逃回京远城。我心恼怒,却只能徒呼奈何。我丢失敌方大将,负荆请罪那是免不了的,杀头却是未必。军部充其量也就是罚点俸禄,责我戴罪立功吧。”浅⽔清笑嘻嘻地回答:“我初回北门关,就送重礼予各旗重将,他们拿了好处,想来也不会非要置我于死地的。”

 拓拔开山呆了一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

 浅⽔清道:“只要你答应不把熊族武士的秘密说出去,你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拓拔开山长叹一声:“浅⽔清,你是我见过的最捉摸不定的人。你虽有熊族武士,却蔵而不露,如今整个暴风军团现在都不知道熊族武士的存在,可见你对其何等看重,将来‮场战‬之上,怕是准备要给抱总领一个意外。这样重要的事,你竟然会相信我能保密,你可知,我要做到知而不说,那有多么困难?”

 浅⽔清淡淡笑道:“那是因为你是拓拔开山。所以我相信你。”

 淡淡的一句话,拓拔开山心中却是无比动容。

 他呆楞了好久,终于长叹一声,什么也不说向京远城方向奔去。

 无论浅⽔清待他如何,他终究不可能背叛止⽔。

 或许下辈子,我能做你的手下吧。他想。

 叹息中,却听到后面浅⽔清喊:“拓拔将军,请等一等!”

 拓拔开山停下了战马,回头看向正朝自己奔来的浅⽔清。

 浅⽔清一脸郑重地拿出一个铁镯子,到拓拔开山的手中:“差点忘了把这个给你。”

 拓拔开山呆呆地看着那铁镯子,黢黑无奇,却不知是什么。

 “这个铁镯子,是我以前游历各国时见到的。它是纯铁打造,分量却是极轻。我见它做得好玩,就把它买了下来。这段时间里,我和拓拔将军相处了两个月,彼此间也算是有了些感情。既然离别在即,也该送些礼物给将军。若是送些金银财宝,那是小看了将军的为人,就把这镯子送给将军,做个纪念吧。”

 拓拔开山心中一阵感动。

 他将铁镯子套在自己手上,拱了拱拳说:“谢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浅⽔清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口中喃喃:

 拓拔开山,祝你一路走好。

 沿着那条运兵道一路向前,要不了多久,就来到了京远城下。

 拓拔开山一人独骑,随着离目标越来越近,远远地望着那片⾼大城墙,看着那成片成片的守护军士,拓拔开山心中动不已。

 终于能回家了。

 远远望去,京远城城头,旌罗密布,十步一哨,防御森严。

 作为止⽔最后的防线,京远城的布防措施在抱飞雪的‮导领‬已经可以说是武装到了每一寸土地。

 以⾼大的城墙为依托,止⽔人在这里建立起了庞大的军事防御工事。

 单是城门一处,就建有护城墙,瓮城等多道防御体系。

 护城墙是与护城河截然不同的另一种防御手段。

 京远城外围并没有拦城大河,且京远城本⾝也不是只有一道大门,而是整整五道。

 在建城之初,京远城并非是用来最后防线的用处。

 它是止⽔面向天风的一个进攻指挥中枢,它的进攻意义,更大于防守意义。

 护城河这种东西,虽可以防备敌军的冲锋,但是同样有阻碍己⾝进攻的弊端。一旦两军对峙,城门吊桥只要一放下,对方马上就会有所察觉,从而做好布置。

 而护城墙则不同。

 它不仅是保护冲车‮击撞‬城门的主要手段之一,同时它也是攻守转换的一个重要战略掩护手段。

 斑大的护城墙完全遮掩住了城门,从外面本就不见城门的开启闭合。因此,一旦守军要转⼊进攻状态,只需隐蔵在墙后,敌人就会很难发现。这为守方进攻创造了良好的条件。而护城墙上本⾝还建有鹊台,上置守兵百人,与城头守卫遥相呼应,联合防守,更增加了进攻的难度。

 两个月前的那场大战,臧飞豹之所以能轻骑突出,‮烧焚‬天风军攻城器械,靠得就是这护城墙的掩护。倘若京远城用得是护城河体系,那么这样的进攻便极难完成。

 凡事有利有弊,拥有动态进攻能力的京远城,就纯防御态势而言,并不比北门关強多少。它既不是南门关那样的天险绝地,也不是寒风关那样的绝对级钢铁防御,而是一个守中有攻,攻中带守,攻防转换极快的特殊型战略要地。

 而在这样地方进行防御,如何发挥其有效进攻点,就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判断守军将领指挥⽔准的基本标准。

 此刻的京远城城头之上,数百双冷竣酷烈的眼神,正牢牢地盯住拓拔开山,上千只闪着寒芒劲光的利箭也已锁定了目标。

 他们谨慎而小心的戒备着城头四周,防止可能存在的敌人突袭,同时看着拓拔开山来到护城墙下。

 “我是拓拔开山!我要见抱飞雪总领,放我进门!”拓拔开山在下面喊出一片威武声嘲。

 拓拔开山,这个名字就如浅⽔清的名字在天风军般响亮。

 只是相传,拓拔开山已经站死在北门关。

 也有人说,他是被俘成为了浅⽔清的降虏。

 甚至还有传言,说拓拔开山已经叛国投敌,成为浅⽔清手下的一员⼲将。

 然而现在,他却奇迹穿越那天风军封锁的连绵战营,单人独骑来到京远城下。

 这…是怎么回事?

 城头的众士兵惑,守关的将领也有不解。有那伶俐的,马上前往通知值守大将。

 片刻之后,一个穿着雪⾊战甲的将军在城头现⾝,望向拓拔开山的眼神幽幽,如狼般闪动着诡异琊戾的苍茫。

 正是碧空晴。

 望着城下的拓拔开山,碧空晴冷酷的眼神里噴出肃杀的冷咧,一把柔的声音如细针般刺出:“拓拔将军别来无恙。你不在天风军中好好待着,怎么跑到我京远城来了?”

 他的声音虽细,音却及远,那别有意味地话语传到拓拔开山的耳中,听得他微微一楞。他大喊道:“碧将军,你放我进来。有什么事情,我们当面说,不要有什么误会。”

 碧空晴冷冷一笑,⾝边一个小校低声道:“附近没有蔵兵,拓拔开山不可能是来赚门的。”

 微点了点头,碧空晴道:“打开城门,放他进来。”

 门开。

 两队止⽔战士迈着刚健的脚步从里面轰轰而出,一队又一队士兵骤现城头。

 城门防御在大门打开的刹那间增加了数倍,数百名出城战士在同一时间将武器指向拓拔开山,防止他有任何异动。

 拓拔开山正惑间,只听城头之上,碧空晴厉声狂喝:“止⽔叛将拓拔开山,负我皇恩,反叛故国,是为国贼。今竟还胆敢妄图为天风內应,诈归夺城,实在是可聇可恨。来人,马上给我把他拿下!”

 这一声喊,声震京远城头,仿佛一个晴天霹雳,彻底击晕了拓拔开山。

 浑浑噩噩间,他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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