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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我原本是个男人
 一场小变故,竟让我本来疲惫的⾝体全无睡意,我从书架上随意菗出一本书,坐到书桌前去,却意外的发现桌上有一副画,薄薄的宣纸铺在桌上,还未装裱,一看便知是最近才画的。

 画面非常素雅,明显是用写意的手法,画的却不是写意最常见的山⽔,而是仕女图,简单的笔画便将一个女子的⾝形勾勒纸上,没有工笔的细腻真,气度神韵却让我一看便知是谁,画中女子倚栏踏径,含娇语,楚楚待怜,让人一见便有拥之⼊怀的冲动,画中背景是远山幽林,清溪草庐,隐隐透着作画者“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幽远情怀。

 “含笑抱得美人归,幽居山林作隐士,”这便是凌奕的梦想么?我‮头摇‬轻叹,那为何还要建这芙蓉堡?还要种植那万恶的阿芙蓉?而且,他明知顾清影并不爱他,为何要強求?难道,顾清影难道是‮杀自‬的?

 我心头一惊,急忙检查自己,转而又‮头摇‬微嘲,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并未发现自己有何不妥。难道她是服毒?但为何要选择在新婚之夜,用这样惨烈的方式?即便是她不愿嫁他,也不用等到千里迢迢到了这芙蓉堡,选择在洞房花烛那一刻毁灭自己吧?我又‮头摇‬否定了自己,两个亲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成亲的那夜死在他面前,毁灭自己的同时,也毁灭另一个人。还有,这世上有什么毒能让一个人魂飞魄散呢?

 脑中一片混,不知不觉间天际已泛起鱼肚⽩,灯罩中的烛火轻闪了两下,烛光暗淡下来,⽩天的劳累,再加整夜未睡,困意上涌,竟不知不觉地伏在案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好沉,隐约做了很多梦,却怎么都记不起来,睁开眼,眼前竟然是悉的纱帘,⾝上的丝被带着淡淡的陌生的味道,外面天⾊大明,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我翻⾝坐起,一片茫然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猛然记起昨夜的事,我不是在书房么,怎么又回到了这房间?难道是做梦?再看⾝上,还好好地穿着昨夜的睡⾐,手肘和肩部还隐隐作痛,我不是在做梦。

 我起⾝的响动惊动了外面的人,锦娘掀起內室的丝帘进来,默默看了我一眼,低声道:“‮姐小‬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纳闷地看着她:“锦娘,我不是在书房么?”

 锦娘微微一顿,眼神有些复杂,半晌才轻声道:“是堡主,他今早见你在书桌边睡着了,将你抱了过来,他吩咐我们别吵醒你。”

 “哦,”我愣了愣,那他知道我看了他的画?一丝‮窥偷‬了别人隐私的窘意涌上来,我连忙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锦娘将手中洗漱用品放到窗前架子上道:“已经过了午时。”

 “那他们已经走了?”我松了一口气。

 “是。”锦娘明⽩我是指地谁。走上来看着我:“堡主说你昨晚摔了一跤。有没有什么不妥?”

 我愕住。他昨晚不是醉了吗?怎么知道我摔了。难道是借酒装疯?我有些恼怒。如果他是借酒装疯。故意将我当做顾清影。那就实在是不可原谅。

 “该死!”我愤愤地低骂。抬头看道锦娘疑惑地眼神。这才回过神。挽起右臂地袖子一看。手肘一片淤青。

 锦娘变戏法似地拿出一个精致地小瓷瓶。也不待我说话。倒出一些在掌心。轻轻帮我抹在发青地地方。不用说也知道这是治跌打损伤地膏葯。清清凉凉地很舒服。我也不客气。拉下肩头地⾐服。将肩膀也露给锦娘。闭着眼感受那膏葯带来地一丝凉意。隐隐还闻到淡淡地不知名地香味。

 必须抓紧时间想办法,寻出路了,再这样下去,也不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我在心里默默想。

 换好⾐服,洗漱用餐完毕,我唤了锦娘,便出门了。

 来到上官燕和褚隽明住饼的园子,此时已是人去楼空,朱红的大门紧闭,心里有一丝怅然,如果昨⽇我露出什么马脚,他们会不会怀疑我?如果他们怀疑我的⾝份会发生什么事?我失笑地摇‮头摇‬,看他们和凌奕有说有笑,其实神情里仍是带了一丝敬畏,即便是怀疑又能怎么样?

 正在想着,⾝后传来响动,锦娘急急将我拉到一侧,我回头看去。

 一队⾝着⽩⾐,配长刀的武士,两人一组,抬着数十个红木大箱从我过来的路上正一路行过来。那大木箱看起来该是分量不轻,被他们抬着却脸不红气不的,他们仿佛没有看到我和锦娘,神⾊不变地从我们⾝旁经过,一路往下行去,速度很快,队形却丝毫不见散

 我一怔,这⽩⾐人,红木箱我在哪里见过。心里顿时浮起那⽇在祭坛里看到的情形,立即明⽩,他们这是在…运毒?想起前世在电视里看过一些关于缉毒的片子,这阿芙蓉每年三四月开花,未成时便将果实采摘下来,然后炮制芙蓉膏,对了,现在是四月,正是他们制毒贩毒的时候。

 我想也没想,抬脚便跟过去,却被锦娘一把拉住道:“‮姐小‬,你要去哪里?”

 我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去看看。”

 “‮姐小‬,你不能去。”锦娘神情莫测的盯着我。

 “我去看看有何不妥,否则你还以为我能做什么?”我不客气道。见她不说话,我继续道:“堡主并没有让我噤⾜,只要在这芙蓉堡內,你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

 锦娘愣了愣,一时找不到反驳我的话,我笑笑:“锦娘你也知道他们是在做什么吧,只要是这芙蓉堡的人也该都知道,我很好奇,去看看也不行?再说你还在我⾝边呢。”

 “一个人好奇心太重,不是好事。”锦娘语带双关道。

 “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不是吗?别跟我拧了,走吧。”我不理她,甩掉她的手,转头便走,还好那队武士是在下山,远远的能看到他们的影子,我一路跟了过去。

 锦娘只有跟了上来,最近两天的相处,我对她一直都很和善,她也不好太反驳我,我心里偷笑,只要不跨过他们那底线,我做什么他们也只有由得我。

 来到一个小平台上,清楚的看到脚下那队武士将红木箱一个一个搬进了一个园子,视线不错,我停了下来,看他们有条不紊地将红木箱运进园子,园子门口有一个⽩⾐武士,没有佩刀,正在点数,看样子是他们的头儿。

 他们将这些箱子运出祭坛,应该是暂时存在这里吧,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运走,如果他们要出堡…我心里亮了亮,正在盘算有没有可能打听到他们出堡的时间,如果自己可以偷偷溜进去,蔵在某个箱子里面…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却吓了我一跳,我赶紧‮头摇‬甩开心中天真的想法。⾼大的影子挡住了我⾝后的光,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堡主…”锦娘刚要出声便顿住,想来是凌奕制止了他。

 我想起昨晚的情形,心头微恼,懒得转⾝,漠然道:“看风景。”

 “这里有什么风景值得你看?”声音还是淡淡的。

 一股无名火突然窜上来,这个人难道就没有一点歉意么,昨晚做了那样的事。我骤然转⾝,光刺得我眯起眼,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恶意道:“看什么也比看见你好!”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气愤,也许是怀疑他借酒装疯;也许是为自己昨晚一时的琊念恼羞成怒;也许是知道知道了顾清影并不爱她,自己却无辜做个替死鬼,反正说不明,反正就是意难平,反正就是想打击他。

 他怔了怔,仿佛想起了昨晚的事,皱起眉道:“如果你是因为昨晚,我…”

 “够了。”我打断他:“如果你想为昨晚的事道歉,我接受,替顾清影接受。”

 看着他有些受伤的表情和逐渐升起的怒意,心里没来由的痛快,我恶意的笑着嘲讽他:“至于我嘛,不用你道歉,在我们那里,男女亲热很正常,你要有机会去我那时空,看到在大街上拥吻的,可别吓一跳!”

 “你!”他猛的抓住我的手臂,凑近我,眼里燃着熊熊的火焰,咬牙道:“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好痛,我皱起眉,他正好抓住我摔伤的手肘,力气大得惊人,我咬牙忍痛瞪着他,却痛得忍不住泪花在眼里打转。

 见我眼里的泪光,他犹豫了一下,手上的力道松了,眼里浮起一丝歉意。

 我在心里冷笑,让你误会了我的委屈,不好意思了。我收回眼泪,着手臂,淡淡道:“什么样的女人?不好意思,你怎么知道我本来不是个男人?”

 看着他几乎要杀人的目光,我灵巧地退到锦娘⾝旁,轻笑道:“走吧锦娘,我们继续看风景。”

 也不理背后就要变成利刃的怒气,我拖着锦娘匆匆走了,让他一个人在那里晒怒气吧,心里如出了口恶气般的轻松。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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