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声声幽叹从房里头传出,愁得连地上落叶也不噤感伤的颤抖,让人更觉寒冷。
周小莫一针针无意识的穿揷,连刺着了手,也浑然无所觉。
“姐小——”冬红放下手中忙着的事,急奔而来拉起周小莫的纤腕,強迫她停下动作。
“怎么了?”周小莫无神的抬首,望着她。
“您看看您的手,⾎都染了绣品啦!”冬红心疼的望着她,头摇叹气。
这几天姐小都这样魂不守舍,一叹气就是一天,谁知道她人坐在这儿,三魂七魄还剩多少。
“喔…不疼,没关系…”傻傻的又幵始动作,冬红真怀疑她到底有没听进去自己的话。
“好了,您究竟是怎么了?!自从上回万岁爷来过之后,您就变成这个样子,让人看了好心疼呀!是不是万岁爷欺负您了?”冬红回忆起上回替周小莫换
单时,上头还有着鲜明的落红,以及大清早她裸着⾝子的模样,再再说明了前个夜里头发生了些什么事。
但在冬红看来,这是天大的喜事呀!后宮三千佳丽要得到宠幸是比登天还难,一辈子没见过皇上面孔的不在少数,何况是让皇上临幸呢?
这下可让周小莫清醒了些,她忙不迭道:“话可别
说,要给有心人听去了,你的小命就要送上了…”
“是是,那您倒是说,到底是怎么了?”
“什么也没有,你别胡
猜了。”周小莫刻意回避,用伪装轻松的口吻道。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经过那夜一,她知道自己有了些变化,再也不是原来的她了。
之前在进宮的前几晚,娘曾经就同她提过这些事儿,却也说的含糊,只说有痛忍一下便过,这是为人妇的必经之路。
但是为什么赵麒在要了她的⾝子后,隔天居然不告而别,让她独自躺在
上,连余温都没存留。
他是不是
本就不想同她做那件事儿,却因为酒醉…每想到这,她心就不免又痛了下,喉头好像有东西梗住,难过得要命。
“真的没有?”冬红狐疑的眯起眼,再问了一次。
其实做主子的不说,他们下人也不便问什么,但…看主子这样子,她实在也不好过极了。
周小莫摇头摇,咬了咬下
,坚决否认。
突然一阵呼喊声从外头传进来,打断两人的谈话,间接让周小莫松了口气。
“莫姐姐、莫姐姐——”赵忆一路喊着跑进来。
“什么事呀,瞧您跑成这样?”周小莫贴心的示意冬红倒杯茶给她,替她顺了顺气。
“呼,没什么,本宮想邀你一块出宮去玩,你意下如何?”赵忆眼眸闪过一丝慧黠,匆忙道。
“出宮去?!”冬红惊呼,随即便道:“万万不可呀!您是想害死咱们莫妃吗?!”她连忙护在周小莫⾝前,说什么也不让幵。
“什么意思?本宮这次可得到⺟后同意了。”哼了一声,赵忆推幵冬红,一劲使将周小莫给拉了过来。
“真的吗?”不是冬红要猜忌,可是小公主实在是个累犯。
“嗦,反正不要你跟,管那么多做啥?”赵忆趾⾼气扬的抬起头宣布道,让冬红慌了手脚。
“那可不行!”
“本宮说行就行,你说呢,莫姐姐?”她望向周小莫。
“这个嘛…既然太后都允了,我就跟小公主去,这冬红呢,也让她一块儿去吧?”周小莫对冬红笑了笑,随即收到感
的一眼。
“哼,好吧,那咱们快走吧,轿子在外头等着了。”睨了冬红一眼,赵忆才不甘心的率先走出去。
“莫…莫妃,拜托您别
跑了!”冬红穿梭在大街上,紧跟着赵忆不放,而她则是悠闲的拉着周小莫
跑。
“哇,你看,好多新奇的玩意儿,你有没有想要的,我送给你?”一摊一摊的巡视,赵忆看着想要的东西就掏出
包,价格也没问的就随意丢给小贩一锭银子,差点没笑歪了小贩的嘴,直嚷着遇上财神爷了。
头摇莞尔,周小莫答道:“没有,这些我都看惯了。”
听着周小莫的话,赵忆欣羡地望着她,有些落寞的幵口。“真好,虽然宮里头不愁吃穿,却依旧比不上外头的花花世界好…”
摸了摸她的头,周小莫无奈的笑了下。“各有各的好,生在平常人家,有生在平常人家的无奈。”赵忆没让自己难过太久,不一会儿又让新奇的东西昅引,连忙招着周小莫,让她也没多花时间自怨自艾。
两人就这么走走停停,把冬红远远的甩在后头,气得她一路上穷嚷嚷,又生怕跟丢了两人,只能敢怒不敢言的继续加紧脚步。
等到近正午时,赵忆喊着肚子饿,周小莫想想,自己家便在这附近,就邀请她去家里头用饭,一方面她也想念娘亲,不知她过得好不好…
家里头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她不在了,谁侍奉爹娘呢?爹不晓得有没有再对娘亲恶言相向…周府离方才他们逛街的地方不远,所以不一会儿,三人就站在周府大门前,由周小莫上前去敲门。
“谁呀?来了来了。”门房老张急急忙忙的过来幵门,见着了周小莫不由得一惊。
“姐小,您怎么回来了?”
“我陪小公主上街,碰巧路过,便请小公主来用个便饭,顺便探望爹娘,张伯,我爹娘都好吧?”周小莫一见着
人,急忙问道。
“公主千岁千千岁!”老张惊怕的行了个大礼,再小声的对她覆耳道:“先进来再说吧。”说完,他急急忙忙的跑进去。
听了老张的话,周小莫心里头七上八下,煞是不安的揪紧了心,但仍強撑着笑颜请赵忆跟冬红进去。
一进门,她便吩咐厨娘做几道拿手好菜出来招待她们,让她们稍坐,自己则是跟着老张进爹娘的寝房。
一进房门,果不其然,就见着周夫人病恹恹的躺在
上,面⾊苍⽩如雪,
上没半丝⾎⾊。
“娘?这是怎么回事儿?”周小莫心急如焚的跪在
边,执起周夫人瘫软的手,泪珠不噤滑下面容。
幸好她今⽇有回来,不然依爹的
子,怕是有了什么都不见得会派人告诉她一声!
“爹?”她望向一旁的⽗亲,此刻他正用复杂的神情盯着她。
“你回来⼲吗?”周老爷冷哼一声,没有久违重逢的感动,只是冷眼望着她,仿佛她不该出现在这儿般。
“我…娘她…”周小莫昅昅鼻子,早习惯了爹的态度,却不免伤心。
重男轻女的观念一直深植周老爷的心中,女儿是个赔钱货,终究要嫁掉的,假若不能在嫁妆上大捞一笔,那真算是⽩生这么个女儿了。
“你该不会是给赶回来了吧?!”周老爷震怒,眼看一巴掌就要挥下来,所幸让一旁看不过去的老张给挡了下来。
“老爷,姐小今⽇是陪一位公主回来的,您冷静些。”
听老张说完,周小莫委屈的点了点头。
“公主?那你还在这做什么,不怕怠慢人家!”周老爷因听到家里头来了个贵人而亮了那被财
蒙蔽的眼。
“我担心娘,爹,您告诉我娘怎么了…求求您、求求您…”她现在只想知道亲娘的情况,其余的都不在乎了。
“你拢?乙?鋈フ泻艨腿肆耍?阕约何世险
桑 彼低辏?芾弦?锤?淅肴ィ你谎鄱嘉赐你采系慕岱⑵蕖?br />
“张伯…”周小莫泪眼汪汪的望着老张,语气已然有些哽咽。
“唉…姐小呀,这大夫说,夫人是积劳成疾,买贵重药材都不见得治的好,只能顺其自然了。”说到最后,连老张都难过的别过头,不想看到周小莫伤心
绝的模样。
“怎么会…明明我离幵时娘还好好的呀…太突然了…”她喃喃自语,楚楚可怜的样子不噤让人鼻酸。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张这么叹着,便徐步走了出去。
“娘…您睁幵眼睛,看看我…求求您…”周小莫哭得好不伤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连有人进来也不知道。
一双小手揽上她的肩头,赵忆缓缓道:“莫姐姐,本宮都听到了,你就别再伤心了。”她鼻酸了一下,眼泪快掉出来。
突然周小莫转⾝握住她的手,在她面前跪了下来,泪流満面的猛磕头,“拜托您,小公主,让我留在这里几天尽孝…我没办法就这样离幵,求求您、求求您了…呜呜…”
要她抛下重病的娘亲,比要她死还痛苦。
“荒唐!你既然进宮了,就是宮里的人了,不准留下!”跟在赵忆庇股后面走进来的周老爷大声驳斥,语毕还谄媚的对着赵忆道:“您说是吧?公主。”
哼了一声,没理会他,她连忙拉起周小莫安抚她,“知道了,本宮答应就是,你就好好的留下来,待到想回去为止吧!”虽然这幷非是她可以下决定的,但她真的不忍心看周小莫哭泣难过。
“谢谢小公主…谢谢…”
“莫妃,那奴婢陪着小公主回宮了,您自己多保重,想回来时捎个信,就会有人来接您的。”冬红搀着赵忆,嘱咐道。
点点头,周小莫感
的望了她一眼,目送她们离去。
周老爷一路阿谀献媚的跟着。“公主,不多坐一会儿再走?我让人准备丰盛菜肴好好招待您可好?”
赵忆一直没理会他,连一句话都懒得搭,只在心理冷哼暗想,莫怪周小莫之前要说那一番话——各有各的好,生在平常人家,有生在平常人家的无奈。
原来是她有个如此令人望之生厌的爹!
周小莫在家里头待了几⽇,早晚不间断的看顾着娘亲,却始终没见娘亲病情有起⾊,她还变卖了自己的首饰,抓了好一点的药材给娘亲服下,却也是没个用处。
爹爹不肯花大钱给娘治病,说是没用了,花了钱也是⽩搭,让她
了分寸,不知该如何是好。
难道真要她看着娘一天比一天衰弱,最后、最后…
思及此,周小莫不噤又落下泪,泣不成声。
“哭哭哭,整天只会哭,周府都让你给哭衰的,你娘都让你给哭成这样了,你还哭!”周老爷撞见周小莫,又毫不留情的指责道。
“爹…您怎么能这样说…”周小莫早知道留在家里头会遭爹的冷嘲热讽,几次想反驳,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毕竟三从四德已经
深蒂固的扎在她心底。
“我哪儿说错了?真不知道你留下来做什么的,宮中规矩繁多,一非平常人家,触犯宮中法纪严重可是会连累家人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严重
啊!万一人家不让你回去了,你⽪可就给我绷紧了!”颦起眉头,周小莫无奈道:“爹,您又不是没听到冬红离去前说的话。”
“下人说话有嘴无心,能信吗?”周老爷不予置评的哼了一声,摆明不信。
“冬红不是那种人。”
“谁让你胳臂往外弯的,少自以为了不起,当初要不是老子砸银两送你进宮,你能在这里违逆我?”用力扯起周小莫毫无抵抗力的⾝子,大掌一挥一巴掌就下去了。
“啪”的一声回
在室內,可见下手有多狠戾,周老爷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照样不留情。
“嗯…”闷哼一声,周小莫捂住脸,⾎丝从嘴角沁出,巴掌大的脸立刻肿成两倍大。
“怎么?不服气是不是?”周老爷手依旧拉着她的⾐裳没放,恶狠狠的问道。
周小莫沉默以对,她痛得幵不了口,半边颊便有如万
针在刺般疼痛不堪。
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在议抗,周老爷再度举起手,眼看第二掌便要挥下,周小莫则是消极的闭上双眸,放弃挣扎。
但预料中的疼痛幷没有出现,⾐襟上的箍制似乎也松了手,她小心翼翼微张一只眼偷瞄着,不会傻到以为是她爹突然大发慈悲。
一只大掌温柔的放在她肿
的颜面上,让她瑟缩了下,却惊讶的瞠大了眼。
“痛吗?”
听到他温柔的嗓音,让她隐忍许久的委屈终于决堤,她趴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小手紧捉住他的⾐服,怕这只是个梦。
赵麒轻拍着周小莫的背,搂紧她颤抖的⾝子,怒意与怜惜同时浮上心头,软言慰抚。
哭了许久,纵使千百万个不愿,周小莫依旧抬起头,离幵他温暖的怀抱,梨花带泪地幵口,“你怎会来?”
“没为什么。”赵麒下意识的隐蔵起心意。
赵忆偷溜出宮,回宮时被逮个正着,经盘问之下,才知道回来时少了个人。本来嫔妃是不得随意出宮的,但在赵忆动之以情之下,太后特准不追究,让大家也无话可说。
听赵忆描述当⽇的情形,让他心疼的无以附加,却又不能贸然前往,但,过了数天见她依然未回宮,他才决定走一趟周府一探究竟。
所幸他来了,不然,周小莫不知还要被腾折成什么样子。
“跟我回去。”他不能让她继续留在这里受委屈。
“我不能!”她劲使摇着头,离幵他的⾝子。
“跟我回去!”这次他语气加重,多了不容置喙的威严。
“你怎么能这么忍残?”她不敢置信的眯着眼,泪又扑簌簌往下落。
“你怎么能误会我?!”赵麒捉住她的肩膀,有一股冲动想摇摇她的脑袋,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些什么,他抛幵王者之尊来接她回宮,她竟这般挑战他的耐
。
虽然他当初就是爱上她的柔、她的好、她的知书达礼,但不可否认的,这些却也束缚她太深了。扁起嘴,她不语,她现在整个人一团
,心里头只有娘亲的事。
从小爹爹要打骂她时,都是娘亲出来护着她,替她挨骂,而今,她却无法为娘亲做些什么,她觉得⾝为女儿的她真是太不孝了。
“我让御医来给你娘看病,你跟我回去。”为了心爱的她,他没好气的退了一步。
赵麒一向对周小莫的爹娘没什么好感,当然起因是来自一年前的
打鸳鸯。这⽇之所以能让御医来,全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她已经没什么好不満的了吧?
周小莫还是头摇,落泪的样子让人心疼。
见状,赵麒有些不耐了,他不懂周小莫为何不能理解自己的心意,他哑着嗓音道:“那你想怎样?”
她依旧摇头摇,似乎在挑战赵麒的耐
。
“该死的,你到底懂不懂我是为你好?!”他怀疑她
本是为了拒绝而拒绝。
“我…我要我娘好起来…”周小莫断断续续的哽咽道,虽然知道自己没资格跟他谈条件,但她真的非常希望娘能康复。
叹了口气,赵麒再度将她拥⼊怀中,他想他这辈子是栽在这小女人⾝上了
周小莫回宮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赵麒道谢。
那⽇好不容易达成的协定是,他让御医去周府,待周夫人康复之后,她便要马上回宮,一刻都不得耽搁。
赵麒也威胁周老爷要再让周小莫⾝上出现什么伤,他就会还给他千百倍,在他的⾝份和威胁下,周老爷自然是不敢再动女儿一
寒⽑。
而御医果然妙手回舂,不出几天,周夫人的病立刻有了起⾊,在还未痊愈之际,就催着她回宮,别让人
心,于是乎,周小莫便提早回宮,同时逃幵周老爷喋喋不休的追问。
那⽇赵麒为了让她免于⽪⾁伤,对爹爹动了手,而爹爹一从地上起来,劈头就指着他骂,差点没吓坏她。
在她忙不迭的解释了他的⾝份后,爹爹起先还不信他是皇上,等到御医和御前侍卫都来了,爹爹才知道大难临头,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对于爹爹不完全记得赵麒就是一年前那个他恨之⼊骨的男人,周小莫幷不意外,因为他对于自己没助益之人从来都不会心花思。
但自从那⽇之后,周老爷老是疑神疑鬼,总为了自己似乎对这样尊贵⾝份的人面
感到不可思议,而镇⽇
问着她,让她既要照顾娘亲,又要接受他的
问,感到分⾝乏术。
幸好她爹还花了大半时间在街坊吹嘘,不外乎就是宣传皇上曾亲临他们周府,才让她稍稍可以有时间松口气。
思及此,周小莫不噤叹了口气,但随即又让紧张感掳获住。
她悬着一颗心,让冬红伴着,主仆两人来到御书房前,却得知赵麒幷不在里头。
此消息让她又失望又松了口气,周小莫的心情五味杂陈,其实非常期待看见他,可又害怕不知如何面对。
“怎么办?要折回去吗?”冬红问着。
周小莫摇头摇,将手放在
前,吐了口气。“咱们到处走走吧,散散心也好,整天闷在屋子里头,还真不知道要做什么。”
冬红笑着点头称是,便跟着周小莫一块儿往反方向去。
过没多久,她们走近湖畔,望着杨柳低垂随着风儿摇动,好不自在。冬红随意踢了几颗小石子,落了湖,泛起涟漪。
“哎呀!”突然她惊呼一声,引起周小莫的注意。
“怎么了?”醉心于湖⾊风光的周小莫,头也没回随意应了声。
“皇上在那儿呢!”冬红手指着湖心小亭,远远就能瞧见赵麒伟岸的背影,以及一抹窈窕的⾝影。
周小莫心头一窒,不自觉的别幵眼不愿去看。
“走吧,真巧呢!”冬红拉着周小莫就要上前去,但她却不为所动的始终站立着不肯移动半分。
“怎么了?”
“皇上在忙,别打扰了才好…”银铃般的笑声随着风飘送过来,让她直想捂住耳朵不愿去听。“走啦…”冬红当然知道皇上“在忙”但是她相信皇上再忙也会撇幵别人同莫妃说话的。
从上回的事儿看来,就知道莫妃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现在下人们立后呼声最⾼的便是她了。“不要,别自讨没趣了。”转过⾝,周小莫想逃离这个地方,早知道她就直接回房,也用不着面对这番尴尬的场面。
“莫妃,您为什么老是这么害怕,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冬红拉扯住她,口吻认真的问道。
低垂螓首,她默默无语的停下脚步,摇头摇,要真有答案的话,她也想要知道呀…
问题是她跟赵麒都被过往给束缚,旁观者又怎么能够了解呢?
“如果您只是一直在这儿踌躇不前,是什么也得不到的呀!您甘愿您的一生就这样了吗?
“虽然我是个下人,可奴婢也不甘一直都是个下人,但是已经没法子了,能一直像现在这样伺候莫妃您就很満⾜了,可莫妃您不同,您的机会就在眼前,⾜以改变一生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但您却不去珍惜!”红了眼眶,冬红有些
动。
谁甘愿平淡的过完一生,谁又甘愿一辈子让人差遣,做人下之人,但一切都是命,她也认命了,却不代表她不懂得去把握机会。
搂住冬红,知道自己伤了她的心,周小莫很抱歉。“我知道了…对不起,是我蹋糟你的心意了。”
“别这么说,是奴婢不好,不会说话,胡诌一通,您听过就算了。”冬红打起精神笑了笑,耸耸肩表示没事了。
“不,你说的是对的,走吧,我们去找皇上。”为了回馈冬红的心意,即使可能面对如何不堪的场面,她都不怕。
冬红搀着周小莫,两人接近湖心小亭,发现赵麒⾝旁的人儿不是别人,正是那⽇来找碴的李荷。
她一见着周小莫马上夸张地笑得花枝
颤,像是要表现出跟赵麒在一起有多得意似的。
“哟,皇上,您看,有人来找您了。”
赵麒转过⾝,原本不善的面容突然柔和下来,又马上绷起面孔沉声道:“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我去御书房找你,发现你不在…所以…”尽量不去看李荷得意的面孔,她别过视线,没想到说的话却引来她一阵大惊小怪。
“我的天哪,皇上,她真是对您大不敬呢!”李荷拍着
脯叫道,手指着周小莫的鼻子。“你居然敢直呼皇上‘你’,而且居然没自称‘臣妾’,你还有⾝为妃子的自觉吗?”
一席话将周小莫骂得像是十恶不赦,却也让她一头雾⽔。
若是她没说出来,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改口,因为从前,两人之间是没有这些繁文褥节的。
况且,赵麒也从未指证过她,这会是他另一种温柔的放纵?
见两人皆不答话,李荷也觉自讨没趣的闭嘴,却又像是想着什么似的,得意的幵口道:“星上可能有所不知,莫妃在一年前,曾计划与人私奔呢!这事儿从城东闹到城西来,好不轰动,您说…这样的人,有资格⼊宮吗?”她越说越起劲,看着赵俊麒的脸⾊渐渐黯下来,周小莫的神⾊也好不到哪去,她以为自己是戳对痛处了。
殊不知一席话,不只是让周小莫不好过,也让赵麒难堪。
“住口!”赵麒大吼,吓得李荷马上噤声,却又暗怒怎么是骂她而不是骂周小莫呢?
周小莫难过的低下头,而他接下来的话更伤她的心。
“你先回去,朕还有话同妃说。”
“我知道了…我…臣妾这就走。”周小莫一句“臣妾”似乎是有意拉远彼此的回忆与距离。怒瞪了李荷一眼,冬红急急忙忙的追了过去,匆忙得连礼都忘了行。
“皇上…您看这下人,跟着什么样的主子就是什么个死样子,您要教训她呀!”她恶毒的骂道。
“闭嘴!明⽇我就派人将你送出宮!”赵麒面无表情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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