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长源献策
紧接着,我又点道:“后将军风道顺!”风道顺应声出列躬⾝听令。我看着带着一点摩拳擦掌意味的风道顺才要下令,却闻听到旗牌官的一声禀报:“启禀殿下,苏、杭二州有信使求见!”我一听是由苏、杭二州来的人,心里一动,知道必定是李泌闻知我兵发渤海!才派此二人前来。而眼前的形势非常微妙,我正需要李泌这个得力的谋士给我筹划对策。当即,我一转话锋,⾼声说道:“令来!”
旗牌官当下领着两人⼊帐,这两人一见坐在中军帐的我,立即拜道:“苏、杭二州陈龙、徐豹拜见皇太孙殿下!”这两个人倒是年纪相仿,都是在三十岁左右,全⾝的武官打扮,満⾝的风尘之外,精神有些萎靡不振,看来一路之上,他们确实够辛苦的了。
我当即问道:“可是天策府的李长史派二位卿家前来的吗?”陈龙再拜回道:“正是,长史李大人命臣等星夜兼程,寻赶殿下的队伍,以求尽快地把一封书信
付殿下!”我连忙吩咐陈龙把李泌的书信呈上来。我接过书信,拆开一看,只见李泌在信中言道:“臣曾有闻‘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况乎殿下一国储君?安禄山者,大唐之虎狼也!如今殿下东进渤海,实是陷投罗网!殿下怎会作如此决择?莫非殿下以为前者姚州之捷,胜于出奇制胜,而今要再演故计?噫!殿下如作此想,实在是大错了!安贼与吐蕃虽同为敌对,但他们之间的自⾝情况不同。环境条件也不同,岂可同论?而殿下又怎可轻涉险地呢?
安贼向来心存不轨,而忠永二王也时窥皇位。如今,国政⽇渐稳定。此三藩苦思对策,心若火煎。而殿下自离中枢,托⾝于远途,他们岂会不趁时而动?安贼手下的谋略之士如⾼尚、庄严者。又岂能任由殿下在其卧榻之处安然?
微臣甫至苏、杭,即闻殿下借机以体察民情为由,兵
东进!微臣甚为惶急,特遣陈、徐二人寻赶殿下,献策于殿下,或能略为有所补救:一,若是殿下兵行未过青州,请殿下以⾝染微恙为由,滞留所到之地,另遣子仪将军率士卒二万前往平卢,征调平卢军将三万,全权归由子仪将军指挥,直击渤海!如此,殿下既有理由另派将军替代安贼以伐渤海,又得脫⾝险地!而安贼因起兵的时机不成
,又不能擒俘殿下使大唐天下大
。必然隐忍不动,这样还可以消安贼一部分的战力;
二,若是殿下已兵过青州,将临莱、登,请速速传谕邻近范
方向的各州郡警戒备战!而后,连接冀州、蔡州、青州、莱州一线,以青州为依托,扼住安贼南下东进的咽喉;另遣人急调剑南精兵进驻武牢关!使我方在守御、驰援上皆得地利,以控天下大势!同时,殿下可令子仪将军以二万军力跨海而征,以安东都督府的卑沙城为依托,联络素与渤海有夙仇的黑⽔等部,腹背夹击,闪电攻袭!但无论效果如何,一定要闪战而退,万勿拖泥带⽔!而殿下坐镇青州,万勿断了进退之路!此外,更要传令陇右、河西军镇节度使,以防忠、永二王趁
而起!
微臣作书至此,心中犹然忧虑万分,只望殿下由此而后,戒骄戒躁,再勿心气烦躁!微臣也已起⾝赶往,当于近⽇得以侍陪殿下!微臣忧急之间,言辞或有不敬,望殿下谅恕!”
看罢李泌的书信,我暗暗心服,李泌虽然远在苏、杭,却对当时的形势看得如此透彻!同时,我尽力地静下心来自思!难道我真的是內心滋生了骄傲的情绪,目空一切而急功冒进!我暗暗苦笑了一下,或许我真的有些小看天下之士了,把东进渤海之事思想的太以简单,我如同我前世时的某位伟人一样,犯了过度自信的错误!而众朝臣一则凛于现在正是肃整吏治的当口;二是对我有些盲目地祟拜和信服,在心里不知不觉地认为我无论怎么做都是正确的!李泌这敢于谏言而长于谋略的人恰恰又不在我的⾝边。
“殿下!”风道顺见我一时之间陷⼊了沉思,忍不住出声提醒地喊了我一声,我回过神来。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我一整思绪,心中有了计较,当即令来人下去休歇,然后吩咐道:“道顺明⽇率领右军暂时驻扎莱州待命!”风道顺有点
惑地愣了一下,才恭应而去。
我转而吩咐岑参道:“子明速速拟作三书信,然后立即派人送出!一封召调召剑南节度使封常清率领精兵三万,尽快赶赴武牢关!信中注明装备要携带齐全!还有作书陇右、河西两位军镇节度使,令他们整军备战,静观天下形势,一旦有变,相机行事!”岑参看出我情绪上有所变化,恭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我想了想对随侍一旁的陈靖吩咐道:“速速召请左将军朱信东前来议事!”陈靖恭应而去。我目光一扫中军大将程开芳,下令道:“开芳率中军豹骑一万人赶赴青州驻防,本太孙随后就到!”程开芳躬⾝遵令而去。
我心中突然想起平原郡太守颜真卿和真源县令张巡!颜真卿已经向左相裴宽禀明⽩了安禄山的狼子野心,以他过人的谋略,必然已经稍有准备了。我是现在就召请他过来为我出谋划策呢?还是待安贼发动叛
时,再调用他呢?
我在犹豫之间,朱信东已⼊帐报号听令。我眼望着朱信东坚毅的面庞,沉声说道:“信东此去卑沙城,可传令于中军大将郭子仪,本太孙全权委任郭子仪统掌前军、左军及神策军全部,共二万五千的兵力,通过员先生联同黑⽔等部夹击渤海!鉴于战阵之上情势瞬息万变,务必闪电攻战,局势稍有不利,速即回返登州,万勿恋战!”朱信东面对突如其来的部署变化,坚毅的神情并没有一丝改变,他恭应一声,躬⾝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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