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坐忘
建安十五年秋九月,镇南将军、益州牧曹冲和宗正刘璋在江陵城外码头拱手作别。
“曹将军,多承你一路照顾,璋感
不尽。以后小儿在将军⾝边,还请多多指教。”刘璋満脸堆笑的拱着手,哈着
,谦恭的对曹冲笑着。曹冲替他在天子面前说了一堆好话,天子这才拜他为宗正,又封了侯。宗正是九卿之一,在天子⾝边,算是亲信。虽然如今大权不在天子手里,而在丞相府,但对刘璋来说,都是一样的,没有曹冲在其中斡旋,一切都没有可能,他最好的结局就是象张鲁一样,在邺城安稳的过⽇子。
曹冲微笑着还礼,说了一堆的客气话,然后对陪在刘璋⾝边的刘阐说道:“子明,你去江夏祭拜了祖坟之后,速速赶到襄
来找我,我献给天子的贡物还等着你送过去呢。”
刘阐连连点头。刘璋丢了益州,刘循又鬼
心窍,差点把命送掉,总算在危急之际天良一现,让刘璋有了个饶他一命的理由,但却不敢让他再离开自己⾝边,就带着他去许县。而知书识礼,温文尔雅的刘阐却深得曹冲喜爱,就让他跟在曹冲⾝边做个从事。曹冲也需要他代表刘璋的那些旧属,便痛快的应了,
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将益州的方物送到许县,算是再给他们⽗子兄弟相聚一段时间的机会。
刘璋辞别了曹冲等人,上船扬帆远去。曹冲看了一会,这才对前来
接的⻩忠笑道:“汉升,有劳你来
我。怎么样,江陵的军务还忙吗?最近可有战事?”
⻩忠淡淡一笑,伸出手扶着曹冲踏上跳板。小心的将他扶到岸上,这才笑道:“还好,对面的张翼德来偷袭过两次,都被我们提前发现了。斥候屯
手了几次,大的战事一次也没有,也算不上什么。”
曹冲満意地看着⻩忠,呵呵笑了。⻩忠对前段时间他拿下益州时没有动用他们一点怨言也没有,安心的替他守着江陵这个重镇,不象魏延在他经过夷陵时,特地跑到船上来打听了一番,羡慕的神情里透着那么一丝不甘,很遗憾这么大的一件事中居然没有让他参加。只是让他在夷陵佯动了一下昅引李异地注意力,让曹冲有些不太舒服,要不是刘璋在船上,他几乎要说他两句。
“江陵是重镇,夷陵是长江上的长江门户,只有放你们两人在此,我这心里这安稳。”曹冲边走。边轻声的和⻩忠说着:“文长新升了职,觉得自己有些无功受禄,心里颇有些不稳,你和他关系好,有机会替我开开解解他。”
“将军放心。我一定会把将军的良苦用心告诉他的。”⻩忠一边谦逊的笑着,一边不露声⾊的替魏延打掩护:“文长虽然好奇计,但用兵还是稳妥的,他只是有些立功心切罢了。跟着将军,这立功的机会多地事,他又何必着急呢。”
曹冲一笑,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魏延只是功名心比较重,并不是对他的用人有看法,当下也不再多说。在⻩忠的陪同下进了城。在府中坐定,和相关官吏见了面,这才只带着孙尚香一人进了⻩忠给他让出来的內室,舒服的伸开腿双,怡然自然的叹了口气:“人人皆说当官好,可这当官的
来送往也真是烦人。”
⻩忠微笑不语,挥手让旁边地人下去,自己亲手提起茶壶来替曹冲斟了一杯茶:“将军对人太客气了。自然觉得累。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这么累的。”
曹冲头摇,他知道⻩忠是在说荆州刺史李立。这个人不是什么大才,也算尽忠职守,只是官谱摆得大些,到一个地方总是端着架子,对地方员官不太爱搭理,很多郡县员官对他都有些意见,他已经听到不少人提起过,象⻩忠这样子,已经算是隐晦的了。**
“这段时间襄
那边可有消息来?”曹冲换了个话题说道。
⻩忠摇着头笑了,伸手从旁边菗出一叠纸来送到曹冲面前:“襄
书院最后就差开打了,荀仲豫先生、仲长公理(仲长统)、宋仲子(宋忠)、綦毋广明(綦毋)本来就吵得不可开
,现在许文休(许靖)、王景兴(王朗)⽗子和蔡大家又到了襄
,更是争论得难分难解。小儿天天在书院听他们辩论,那心思就象墙头草一般,一会儿倒向东,一会儿倒向西,这写来的书信里都搞不清他究竟相信谁了,真应了那句什么君子如风,小人如草的话了。”
曹冲宛尔一笑,心道⻩忠终究还是一员武将,这些文绉绉地话到了他嘴里都变了,明明是“君子之德如风,小人之德如草”却被他说成了“君子如风,小人如草”不过大致意思也不算离谱。他顺手翻了翻那些宣纸,扫了几眼上面的文章,扑哧一声笑了:“这是蔡家搞的言纸么?这上面的编者按很象是夫人的口气啊。”
⻩忠哈哈一笑,点头称是:“将军说得对极了,他们争论得热火朝天,把襄
的几家作坊也赚得笑口常开,颍川、汝南那边都有不少士人跑到襄
去听他们辩论,襄
的客栈都爆満了,就连书院旁边的农家都住了不少人,蔡都督已经决定把在襄
书院新址旁边再加盖一家客栈,专门供这些远来的士子住宿。这些言纸就是给那些挤不进书院听讲的人看地,我们这些大老耝是跟在后面沾光,蔡都督⽩送的,每过几天就跟着邮路送过来,也算是新鲜玩意。”
曹冲撇了撇嘴,这蔡瑁钱赚的眼光确实比打仗的眼光好,都没要自己说就发现了这种商机。他翻了翻那张纸,有些遗憾的说道:“这言纸搞得是不错,可惜全是长篇大论,子曰诗云的,没有一点乐娱消息、八卦新闻,看起来颇是沉闷。”
⻩忠不知道曹冲说的乐娱消息、八卦新闻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对曹冲所说这言纸沉闷却是深在同感:“将军所言甚是,我虽然识得几个字,但看到他们这么引经据典,动辄圣人云。诗云书云的,我是看不到一刻就云里雾里了,这些言纸我都是看不完地,反倒是陈长史他们看得津津有味,经常聚在一起讨论这些什么今文古文,王道霸道什么地。”
看着⻩忠头摇咂嘴的无奈样,曹冲不噤哈哈大笑了两声,他摇头摇,将言纸放在案上。用手覆在上面轻轻地拍着,略有所思的说道:“汉升,他们说得再多,其实都还在圣人所说地那几句话里面转,
本没有跳出那几本书的**,看来我回襄
之后,还要在这把火上烧点油。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一点。看不懂没关系,你只要懂一点就行了,我们武人,为了什么而抛头颅,洒热⾎。百死不悔?为了功名当然是一个原因,可功名也分好多种,卫霍横绝沙漠、拓土开疆是一种,州郡相互厮杀、民不聊生也是一种,但这里面的区别可就大了。”
⻩忠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曹冲,曹冲叹了一声,心想这內战还没打完呢,这些思想还是不要灌输得太多,以免影响了他们的心意。他笑了笑。端起茶喝了一大口:“汉升莫要狐疑,以后便知,你跟我说说江陵的布防和对岸的动静吧。”
“诺!”一说到军务,⻩忠顿时来了精神,他让人拉过一个木架来,架子上有一个长长的夹层,上下隔成十来层,每层里面都放着一卷纸。卷头标着不同的字样。⻩忠从最上面菗出一卷纸来。贴在外面地木板上,用上下两
木条夹紧。。顺手拿起一只四尺长的细木
指着图说道:“将军请看,这是江陵的形势图…”
⻩忠还没说完,曹冲先抬手拦住了他,盯着那个架子好奇的问道:“汉升,慢着,这个架子是谁做的?很有意思啊。”
“小儿做的。”⻩忠一脸的得意,嘴里却骂道:“这竖子不好好读书,却一天到晚捣鼓这些小玩意,不过你别说,这玩意还真好用,我再也不用让人抱着一堆地图到处跑了,全部搁在这架子上,眼睛一瞟就能看到要哪张。”
“呵呵,有前途。”曹冲呵呵一笑:“圣言地书读得好吧?最近在读什么?”
“最近跟周仲直(周群)学易经呢,天天晚上不觉睡,蹲在屋顶看星星。”⻩忠啐了一口,有些不満的说道:“我看他是好东西太多看花了眼,不知道自己是哪
葱了,好在张大师已经治好了他的病,要不然以他那体格,在屋里呆一天就能要他命了,这竖子,唉…”
曹冲见⻩忠那副又得意又心疼的样子,忍俊不噤,开口笑道:“汉升,你就别着急了,你自从镇守江陵之后是没见过他,我可知道,你儿子⾝体现在壮得象头牛,哪会有事。嗯,要不你跟我回一趟襄
吧,看看你夫人儿子,然后再把他们带到江陵来。”
⻩忠连忙头摇:“将军不可。将军爱护我的心思,我心领了,但在外为将者不能带家属,这是惯例,不能为我一个人坏了规矩。”
曹冲呵呵一笑,他知道⻩忠不是那种恃宠而娇地
格,多说也是无益,便没有再说下去,赞许的说道:“圣言这么聪明,别读牢劳什子诗书了,让他有空跟着刘仲⽟学点手艺,将来更有前途。”
⻩忠笑容一滞,没有应他,用手中的细木
轻轻的敲了敲木架:“将军,我为你解说江陵的布防…”
曹冲凝神细听,⻩忠将江陵附近的防务细细说来,哪里放多少人,首将是谁,为什么这么放,出于什么考虑,都一一说来,不仅曹冲听得清清楚楚,旁边跟着的孙尚香更是听得如痴如醉,大呼过瘾。直到⻩忠解说完毕,她还问个不停,问得⻩忠都起了疑心,这个夫人是不是又在刺探军情吧。
曹冲看着⻩忠疑惑的样子不噤乐了,他拉住孙尚香,大大夸奖了⻩忠一番:“汉升,江陵乃是长江重镇,你、文长还有文仲业。再加上东面的叔权,就是我布在长江上的四道铁锁,如今益州又拿下了,给我一些时间稳定一下。到时候我从益州顺⽔而下,你们強渡长江,数万大军齐头并进,席卷东南,一直打到海边去,重现我大汉地万里好河山,岂不快哉。”
⻩忠一笑,拱手施礼:“⻩忠枕戈待旦,静候将军军令。”
“此大功。当与卿等共之。”曹冲感慨的一拍手:“不知江南地刘玄德如今怎么样了,汉升把你打听到的消息给我讲讲。”
“诺!”⻩忠蜃,从架子上菗出一张地图来夹在木架上,赫然正是江南四郡的地图。他指着长沙郡说道:“关云长在长沙,张翼德在武陵,赵子龙在桂
,刘玄德本人在零陵。张翼德主要的注意力在江北。对我南郡挥眈眈,数次企图进犯,皆被我等击退。关云长在长沙,主要精力却在东面,在攸县、安城布置了重兵。孙仲谋在庐陵也布置了重兵,相互防范,双方都没有给对方什么机会。刘玄德把诸葛孔明留在临,最近一直在零陵,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据说和苍梧地吴巨有些关系,只是具体的消息还没有收到,不能断言。但诸葛孔明在零陵试行新政,却是确凿无疑地。”
“哦,他搞地什么新政啊?”曹冲饶有趣兴的问道。
“大致说来和公子在襄
搞地差不多。但他没有公子这么大的气魄,也没有把土地租给当地的豪強。”⻩忠笑道:“四郡人少,他们缺军粮,去年得到四郡的时间比较迟,没有积下多少粮食,今年一开舂,他们就大搞军屯,听说长势不错。秋收之后。粮食问题应该能有所缓解。”
曹冲盯着零陵地地图,点了点头。叹气道:“士元说得对,有这个诸葛孔明在,我们确实不能掉以轻心,时间拖得长了,就是养虎为患了。”
⻩忠点头附合:“如今将军已经拿下了益州,从西部堵死了他们⼊川的路。孙仲谋又在豫章布置了重兵,新任都督鲁子敬就在柴桑,而且把步子山(步骘)派到了
州,步子山
降了士兄弟,如今已经把
州握在了手中,从东南两个方向堵死了刘玄德的去向,他在江南四郡已经是个死局,不过是苟延残
罢了。只是如果被他们站稳了脚跟,我们进军江南时也不是个易事。将军定安了益州之后,还是尽快打算夺取江南为好。”
曹冲点头,他已经在考虑这个问题,只是益州刚刚到手,还需要时间定安,这短时间內想要进军江南,未免有些心余力绌。
说完了军事,曹冲又问了些江南的状况,⻩忠这才退了出去,让曹冲安歇。孙尚香意犹未尽,脫去外⾐,换上一⾝轻便的睡⾐,仍然不想去睡,站在木架前凝神细看,边看边赞叹道:“这⻩汉升
有韬略,用兵严密得无隙可击,为何在长沙多年却没有名声可言,反倒是刘子巨那个耝人在江东颇有名声,当年就让大郞颇为头疼,后来调了太史子义去才安生了些。现在看来十有八九倒是这个⻩汉升的功劳,却被刘子巨冒领了去。”
曹冲哈哈一笑,将显然有些魔瘴的孙尚香从地图前拉开,伸手将地图卷了起来放进木隔中,揽着孙尚香走到榻前,手指在她单薄地丝⾐上捻了捻,一边感受着她丝⾐下手臂的滑腻弹
一边笑道:“子巨是刘景升的侄儿,是攸县的主将,汉升的功劳当然要算到他地头上,这就是官场的道理,就跟子巨现在的功劳要算到我的头上一样。为将者,靠的就是手下人的智慧和勇气,才成就了自己的威名,所以好的将帅,不能贪功自恋,以为什么都是自己能耐,一个能调动手下积极
的将帅,才是一个最聪明的将帅,而不是自己说得呱呱呱地将帅。”
孙尚香偏着头看着他,眯起了眼睛嗔道:“你是说我话太多么?”
“不敢。”曹冲嘎嘎的笑道:“我哪敢指点孙大校尉。”
孙尚香哼了一声,转⾝拨开曹冲的狼爪,撇着嘴笑道:“你就会说我,还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呢。你说让⻩将军的儿子跟着刘仲⽟学木匠的时候,没看到⻩将军不愿意吗。”
曹冲一愣:“有吗?”
“还有吗,”孙尚香学着曹冲的口气说了一声。伸手取饼一柄蒲扇来轻轻扇着。随着手腕地晃动,她⾝上的那股清香随着凉风一阵一阵地飘⼊曹冲地鼻子,曹冲深昅了一口气,赞了一声:“处子之香。果然
人心魄,名不虚传。”
“呸,跟你说正经地呢,你又胡思
想。”孙尚香娇羞地啐了他一口,掩起⾐襟起⾝要走。曹冲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笑道:“这么急着走⼲嘛,我又不会吃了你,陪我说说话
“哼,你不怕我吃了点呀,⽑孩子一个。我怕我再不走。你今天的坐忘又要泡汤了。”孙尚香咯咯的笑着,伸出细长的手指点了一下曹冲的额头,故意扭了扭细细的
肢,薄如清烟的丝⾐拂动着,柔顺地贴服在她年青的⾝体上,露出圆浑的臋线,⽩的腿大一闪而没。
曹冲眼一热。心里一团火苗扑腾腾的直闪,口
有些发⼲。他伸出⾆头
了
嘴
,苦笑了一声:“你好好的坐着跟我说话,别再撩拨我了,我都恨死那个左慈那个死老道了。好端端的让我学什么坐忘,还不是坑人吗。”
孙尚香咯咯地笑着,不敢再逗曹冲,她掩好了⾐襟,倚着曹冲坐着,轻声的笑着:“你呀,自己有名有位,当然不用读什么圣人经典了。可⻩汉升是什么人?他自己凭着一⾝战功,再加上遇到你这样一个赏识他的人,才做到了将军。可是将军又怎么样,大汉朝的将军多的是,武人受轻视地局面一时半会还是改不了的。他当然想让他儿子通过读经出仕,你却让他去学什么木匠,他能愿意么?”
曹冲握着孙尚香细滑的手,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她:“虎妞最近长进不错,连⻩汉升那一瞬间的表情都看得这么清楚,嗯。孺子可教。”他笑了笑。伸手捏了一下她
直的鼻子,又笑道:“我怎么会没看到他的表情。不过我告诉你,我能请天子封木匠为侯,当然有办法把木匠变成一个能让人羡慕的职业。木匠怎么了?铁匠怎么了?没有仲⽟、文敬改造过的霹雳车,我能一举拿下成固吗,没有玄伯打造的刀剑,我能那么轻松地震住了刘璋?记住,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
孙尚香不屑的皱了一下鼻子,起⾝说道:“我才不信呢,科学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有经学,没听说过什么叫科学,连木匠都当宝,这个科学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也就是你天天挂在嘴边上,别人才不信呢。不跟你说了,我去洗洗睡了,明天还要赶路呢。”
曹冲哑然,看着孙尚香袅袅婷婷如风摆柳的成
背影,暗自嘀咕了一声:“害死人不偿命的妖精,老而不死是为贼的左老道。”
壁,传来孙尚香银铃般的笑声,伴随着一阵阵⽔声。
曹冲无可奈何,傻坐了一会,听得隔壁哗哗的⽔声,心
如⿇。他现在真地后悔了,听左慈老道说什么坐忘能让人静而生慧,特别是能通什么任督二脉,不仅对开发智慧有好处,还能強精固本,有利于曹冲应付将来地⿇烦,这才鬼
了心窍,跟着演练了起来,现在才发现这是个陷阱,这什么狗庇坐忘简直是磨折人的,明明有几个大小美女就在⾝边晃悠,却只能看不能碰,因为左慈说必须一鼓作成练成,中途要是休息一下,丹田中地那一团辛辛苦苦练出来的热气就全没了,几个月的辛苦付之东流,至于女⾊,更是如洪⽔猛兽,碰都不能碰的。
“自找⿇烦啊。”想起当初自己受不了
惑,心甘情愿的送了左老道一个大透镜才换来的这个坐忘心法,曹冲叹气不已,却无可奈何。只得老老实实的盘腿坐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数起呼昅来。
壁的⽔声似乎一直没有停,持之以恒的在曹冲耳边回想,撩拨着他的心神,好在曹冲还是个童子⾝,腹中那团热气渐渐升了上来,他的心神才算是进⼊恬静虚无的境界。
夜深了,月明了,隔壁的⽔声终于停了。
⾐服完好,坐在⽔盆边撩⽔的孙尚香撅着嘴,失望的放下了手中的瓢,恨恨的⽩了一眼襄
纸糊成的窗户,走到
边侧⾝躺下,扑闪着眼睛看着被月⾊照得发⽩的窗户出神,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墙而坐的曹冲心有灵犀的翘起嘴角,露出恬定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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