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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未来
 三人笑了一阵,蔡沁儿开心的出去了。曹冲这才坐在蔡玑⾝旁,收了脸上的笑容问道:“汉升和文长呢?子翼见你生气了,说了一句话就跑了,我也没来得及问他。”

 蔡玑小脸一红,低了头轻声说道:“⻩将军说新挑出来的那批人个人武技都不错,但配合差一点,平时光练习也不顶用,最好是实战,就拉着人和文长到山里去了。”

 “到山里?”

 “⻩将军说,那些兵虽然⾝体条件极佳,但他们都是北方人多,在平原上冲杀惯了,不习惯荆州的地形,所以要把他们拉到山里去悉环境。”蔡玑解释道:“你放心,⽗亲出钱给那一千人配备了最好的铁甲和军械,伙食上也安排得好的,再过半个月出了山来,绝对是一千铁

 曹冲吃了一惊,一千人全配上铁甲?老蔡真是下了⾎本了。虽说现在豪強养私军的比比皆是,但充其量只能给主将及其亲卫配上铁甲,一般的将士能有一⾝⽪甲就算相当不错了,这全配上铁甲的上千军队,曹军中只有曹的武卫营和虎豹骑。

 “⽗亲没有儿子,只有你和仲⽟两个女婿,女婿是半子,加起来是一个。”蔡玑正在再说,被曹冲含笑的目光一看,刚刚退了烧的小脸又红了,连忙住了嘴。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这个夫婿是个聪明人,话不用说得太透,他自然会明⽩的。

 曹冲当然明⽩,他想了想道:“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和我去南。替邓师傅主持婚礼。回去告诉一下岳⽗大人,我去拜见折冲将军,待一下事情就回庄园,叫上仲⽟。晚上陪岳⽗大人喝两杯。”

 “好的。”蔡玑大喜,连忙起⾝匆匆的走了。

 曹冲见蔡玑走了,又坐了一会,正要起⾝,蒋⼲和张松拖着邓展匆匆的走了进来,一见曹冲正在喝茶便笑道:“公子,邓师傅找你有事。在门外晃了半天了。也没敢进来,我自作主张,就将他拖进来了。”说着,自顾自地去炉子上提起茶壶倒了三杯茶,然后又快的提着茶壶出去续⽔。

 “师傅有什么事要见我,怎么不进来说话却在外面转?”曹冲将茶杯向邓展面前推了推道:“被人看见了,说我不敬师道呢。”

 “哪里哪里,我…我…”邓展憋红了脸,吭吭哧哧的说道:“南那边传来消息,说…说环儿已经到了南。问我是送到襄来。还是…”

 “不用到襄来了。”曹冲摇摇手道:“我赶回来,就是为了陪你到南去办喜事,就让环儿在南休息几天,免得太劳累了,新娘子没个好⾝体怎么行。我已经和小⽟儿说好了,明天就起程,你放心好了。一应事宜小⽟儿都给安排好了。一定替你把事情办得风风光光的。”

 邓展感涕零,刚要拜谢却被曹冲托住了。他见曹冲坚决,这才‮奋兴‬不已地起了⾝,略坐了片刻,就去收拾自己的行装。曹冲也没有留他,问蒋⼲道:“你代我去送元直,可有什么话说?”

 蒋⼲将送行周不直的情况描述了一遍,最后说道:“元直心情不错,他对公子的安排很満意。”

 曹冲点点头道:“他虽然没有全部明⽩我的意思,但能体会到这一点,说明我放他一马还是对的。”

 “公子,我有一事不解,这都说士农工商,国富民強,怎么那四个人的名字却是如此呢?”蒋⼲有些不解地问道,看得出来这个问题已经困惑了他好久,今天终于有机会吐出来了。

 曹冲看了看他,却没有回答,转过头看了看张松道:“永年,你怎么看?”

 张松笑了笑说道:“这个问题我也没想过太深,但我想国富民強这句话也许本⾝就不准确,孝灵皇帝为修宮殿,天下亩十钱,一下子敛财数十亿,却没有用到合适地地方,都被他蔵在西园万金堂,天下百姓却因此恨透了朝庭,⻩巾一起,风起云涌,如大浪淘沙,天下板。可见国富了也未必有用,我想公子的意思,无非是蔵富于民,民富国方強,而士农工商,正是以此而来。”

 曹冲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张松也有疑问,只是他没有说出来,或者说他已经认定了自己这个主公,相信自己不会有昏招,故而放心。不过这个问题如果不跟他们说清楚,以后只怕还会出问题。他长长的吐了口气说道:“永年说得对,蔵富于民。不过,我这个蔵富于民,和盐铁论里的蔵富于民不一样,这个民,是指更多的百姓,简略的说,要让绝大部分的百姓能吃,能穿暖。永年,子翼,你们想,大汉朝最盛的时候有六千万人,就算现在多年战,人口损耗极大,那么天下也当有七八百万人之多。这七八百万人之中,能称之为民的有多少人?⻩巾起义,张角兄弟一声吆喝,天下风起云涌又是哪些人?为什么汉朝的百姓‮夜一‬之间都成了⻩巾贼了?”

 “主要还是豪強霸占土地,百姓没了活命地本钱,又遇天灾,无路可走,只得如此了。”蒋⼲和张松两人略一思索,就突口而出。

 “不错,七八百万口中,只怕农民占九成,一个‮家国‬,九成地人活不下去,你觉得这个‮家国‬还能活下去吗?就算孝灵皇帝的万金堂再大十倍,百倍,这个‮家国‬就能活得下去吗?”

 蒋⼲和张松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摇了‮头摇‬,这个问题就是傻子也知道,⻩巾起义的例子就摆在眼前,朝庭虽然平定了动,但元气大伤,州郡割据自立,皇帝却成了摆设。大汉朝名存实亡,至于万金堂,就更别提了,不仅万金堂。就连整个洛城都成了废墟,甚至北氓山下的历代皇帝的陵寝都被人给挖得⼲⼲净净了。

 “所以,天下是百姓的天下,这大汉有了这些百姓,百姓能安居乐业,大汉才是实实在在地大汉,没了这百姓。或者这些百姓都被得为一口饭而造反地时候。这大汉不过是一个不值钱地词而已。”曹冲挥了挥手道:“所以民是一国之基,只有民富才能安居乐业,只有民富才能天下太平。而要民富,则农当为四民之首,无农则天下不稳,你就是有金山银山堆在那里,没有粮食,你不还得饿死吗?”

 这个道理并不难懂,大汉朝的情形好不好通常是以粮价为评定标准,如果一石粮卖几十钱。那天下基本就是‮定安‬地。一石到了几百钱,就不太安稳了,如果一石粮食卖到几千甚至几万钱,那基本上就是坐在火堆上了,如果一石粮食卖到几十万钱,那人吃人的事情也就不稀奇了。大汉朝一向也是以农业为基,历代皇帝不管是真的假的。都把力农当作一件大事。只要条件许可,他们在舂耕开始的时候都要到籍田中去扶一下犁。拔几草,以示重农。

 但是重工商,对蒋⼲和张松来说,貌似就没有那么好理解了。曹冲笑道:“无农不稳,你们是理解了,那么无工不強,无商不富也就好理解了。”他菗出间的长刀,放在案上,笑着说道:“打仗靠的是什么?不光是靠地士兵勇猛,军纪严明,军械地強弱也是重要的一环,当年孝武皇帝打匈奴,最后能打胜仗,大汉的军械強于匈奴人就是重要因素,再说得远一点。秦人能够横行天下,也是因为秦人的军械制造比其他六国更规范,军械质量更⾼。”

 蒋⼲点点头,他一直研究战国策,对当时的情况了解比较多,虽说六国也出好兵器,韩国出劲弩,燕国甚至已经有了铁兵,但从规范角度来说,都不如秦兵的武器更实用。

 曹冲又说道:“工的強国作用不仅仅是在军队上,你们看,同样一个劳动力,吃同样的饭,走同样的路,但是他肩挑背扛能运多少粮?如果给他一辆刘仲⽟改造的小车,又能运多少粮?不多说,四倍有吧,你看,一辆小车,能让一个人顶四个人使,就算是这个车地成本顶一个人,也是翻一番,放大开去,其效果可想而知。”他顿了一顿,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工能提⾼效率,提⾼生产能力,换句话说,有了合适地工具,一个人可以做更多的事,农夫可以种更多的地,养活更多的人,这又是工可以強农了。粮食的问题解决了,这个天下也就‮定安‬了一半。”

 曹冲越说越‮奋兴‬,他带着一种期翼的心情描绘着他所理想的未来,蒋⼲和张松虽然一下子理解不了他地意思,特别是他口中不断地冒出来的新词,却被他地理想所动。想着圣人预想的美好世界真有可能实现,他们也不免有些动起来。

 “目标很美好,实施起来也有难度,任重而道远,吾将上下而求索之。”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着満脸美好未来的蒋⼲和张松笑道:“我甚至不知道我想的能不能做到,还望二位助我。”

 “公子有令,敢不从命。”二人哈哈一笑,拱手言道。张松想了想又道:“公子所想令人热⾎沸腾,只是有一事,不知公子可曾想过?”

 “何事?”曹冲示意张松有话尽管说下去。

 “土地。”张松短促的说了两个字。

 曹冲点头道:“此事我有计较,不过这个问题短期內不会有问题,大汉国有七百多万顷土地,现在却只有七八百万人,十年內土地不会出现问题。十年之后,也许…也许他们不会把土地看得那么重了。”他低声笑了起来,看着有些不解的张松摇了‮头摇‬:“永年届时便知。”

 三人正说笑着,李维大步走到门口,朗声说道:“公子,许校尉已经准备好了马车。”

 “好,那我们就走吧,今天就说到这里,有空再和二位细说。”曹冲站起⾝来向外走去。

 曹冲拜会了乐进,两人相谈甚。乐进对曹公将公子派过来主持襄的战事一点意见也没有,相反很有点自豪的感觉,他觉得曹公这是对他的信任,对他的重用。他拍着口表态道。一定全力支持公子地事,只要不违背曹公的命令,他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曹冲明⽩他的表态是什么意思,哈哈大笑,感谢了乐进的支持之后,又闲聊了几句。就匆匆赶到城外地蔡家花园。参加蔡家的家宴。

 蔡瑁气⾊不好,几天没见,眼袋大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也多了几,头发⽩了一大半。不过看起来他今天的心情不错,曹冲进去的时候,他正由刘琮和张允陪着说话。一见曹冲大步走进来,张允连忙上来,抢在蔡玑的前面,将曹冲间的长刀接了过去。放在旁边地架上。又一把拉住曹冲,拽到蔡瑁面前道:“仓舒,你可来了,舅⽗大人可等你半天了,再不来他都急了。”

 曹冲呵呵一笑,在收住了笑容却没有起⾝地蔡瑁面前大礼参拜:“小婿曹冲,拜见岳⽗大人。有劳岳⽗大人久候。死罪死罪。”

 蔡瑁见了。这才松驰了面⽪,得意的看了一眼含笑的蔡玑。満意的大笑着扶起曹冲:“仓舒,你别听德诚胡说,我知道你公务繁忙,不似我一个闲人,整天闲着没事做,只能扯着小儿辈们说些闲话,哪会怪罪于你,来来来,快些⼊座吧。小⽟儿,将你姑姑他们也叫出来吧,一家人,就不讲那些俗礼了,坐在一起热闹热闹。”

 曹冲脸上绽开了笑容。说实话,他虽然⾝体才十四岁,但心理却是二十大几的过来人,蔡玑虽然长得漂亮,但在他的眼里始终是个萝莉,而十八岁的蔡璇,二十几岁的大蔡夫人,那才是符合他的审美观点的。只是这点龌龊地心思不⾜为外人道,只能蔵在心理,当成一个秘密。现在听说这两人也来了,他地心情很不错,对蔡瑁话中有话也不那么反感了。

 “岳⽗大人辛劳半生,能偷得几⽇闲正当好好休息才是,等俗事多了,只怕岳⽗大人再想如此清闲也不能了呢。”曹冲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含笑说道。

 “我家兄长虽然还是个⽔军都督,不过他手下现在只有百十个兵了,还能有什么俗务?”大蔡夫人拉着蔡璇从后面转了出来,正好听到曹冲的话,笑着揷了一句嘴。曹冲瞟了她俩一眼,笑道:“丞相已经上表天子请示重建荆州⽔军,以北军为主力,同时招募荆州土著,利用现存的襄⽔师的船只进行训练,同时打造船只,如果顺利,快则五年,慢则十年,岳⽗又是手握雄兵十万的⽔师大都督。”

 “⽔师大都督?是荆州⽔师啊,还是大汉⽔师啊?”蔡夫人见兄长脸上现出惊喜,不由得也有些开心的开了个玩笑。曹冲笑道:“姑姑这话可就问住我了,五年之后地事情,我又不是术士,如何能知,抑或是荆州⽔师,抑或是大汉⽔师吧。”

 蔡瑁一听曹冲地话,心中大喜,脸上的颓丧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苍老地脸上一下子显出了年轻的气息,他哈哈大笑,指着妹妹说道:“哈哈哈…小妹你句话可有点为难仓舒了。他又不是术士,能未卜先知,五年之后的事情他哪能知道。做什么大汉⽔师都督,能做个荆州⽔师都督,我已经是难负其重了,再⼲几年到了花甲之年,我什么都督都不做了,就等着回来抱外孙子了,我说大⽟儿小⽟儿,你们也该努力一点了。大⽟儿也是,这都成亲一年多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蔡璇正听得热闹,没想到蔡瑁一下子将话题转到了他们夫⾝上,还直指这种话题,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羞得她将头垂到前,一声不吭,手却轻轻的抚上了肚⽪。刘琮呵呵的笑道:“还未禀告岳⽗大人,大⽟儿这些天⾝子有些不舒服,昨天去请张大师的弟子看了一下,说是已经…有了。”

 张允一下子跳了起来,揪住刘琮作势要打,口中笑道:“你个刘仲⽟,这么大的事刚才说了半天闲话你也不告诉舅⽗,你可知道舅⽗有多着急,好啊你个刘仲⽟,以前有什么事都蔵不住,现在倒好,这种事你也能憋得住?城府变深了啊。”

 蔡瑁脸上都快笑出了花,他一把拉开张允,拍着刘琮的背说道:“好小子,有出息,这几个月脫胎换骨,简直象变了个人似的,哈哈哈…”刘琮摸了摸脑袋,憨憨的笑起来,扭过头看了一眼蔡璇,蔡璇也正好抬起头来偷偷看他,目光一错,马上象触了电似的,脸上烧得厉害,连忙把头扭了过去。蔡玑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轻轻的捏了一下蔡璇间的嫰⾁,窃笑了一声。蔡璇娇羞的拨开她的手,瞥了她一眼,相视而笑。

 气氛被蔡璇有孕的消息和蔡瑁即将重掌军权的事搞得热闹了许多,大家一起⼊席,略吃了几口,蔡璇又有些反应,由蔡夫人和蔡玑陪着⼊了內堂,留下四个男子围在一起喝酒闲聊。张允见蔡瑁重新出山,自已自然也有了事做,不由得‮奋兴‬异常,在席间谈笑风生,俨然半个主人。一餐饭用罢,张允已经醉得胡言语,被人架了出去。蔡瑁吩咐人撤了酒,换上茶来,将曹冲和刘琮带到书房闲话。

 “岳⽗大人,小婿有一言,不知当讲与否?”曹冲看着蔡瑁空的⾝后,犹豫了一下说道。

 “你有话就说嘛,这里又没有外人。”蔡瑁脸上泛着酒红,略有些醉意,开心的挥了挥手道。

 “岳⽗大人膝下仅有大⽟儿和小⽟儿两个女儿,这偌大的家业将来总不能无人继承。”曹冲一开口,蔡瑁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他看着曹冲一言不发,等着他后面的话继续说下去。曹冲笑着呷了口茶,这清香的醒酒茶一⼊口,刚刚还有些晕的头马上清楚了许多,他笑道:“岳⺟大人已经去世多年,岳⽗还念念不忘,虽说是夫情深,却未必妥当。以小婿之见,岳⽗何不在侍妾中挑一两个模样正经品德端正的女子,纳⼊房中,如能生个儿子,也好将来继承你的家业。就算是岳⽗不忍,也可以在支族中挑一个看中的孩子,早⽇加以培养,也好让岳⽗早⽇安享晚年。”

 蔡瑁脸⾊慢慢缓了下来,他长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知,只是…”他顿了顿说道:“有劳你关心这件事,我放在心上了。”

 曹冲见他不愿多说,只得也转移了话题。他问蔡瑁道:“这几年荆州⽔军重建,故然事务繁多,但总之仗却一时打不起来,练⽔军的事自有德诚(张允)去烦心,岳⽗大人可有什么打算?”

 蔡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疑惑的看了看曹冲:“仓舒你的意思是?”

 曹冲笑了:“我是说这几年没有仗可打,想要升官,估计是比较难,既然升不了官,何不想点发财的事情来做做?我有一些打算,说出来请岳⽗和仲⽟参详。”

 一听说发财的事,蔡瑁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蔡家虽然在襄是个大族,家中财富无数,但又有哪个嫌钱多呢。何况这次蔡瑁丢了⽔军,没了实力,生怕曹家一下子甩开他,下了⾎本给曹冲的一千亲军配了全副铁甲和最好的军械,又安排了大批的粮食让他们进山封闭演习,这可都是钱啊,每天想起这事,都让蔡瑁心疼不已。现在一听说曹冲有发财的事让他们做,他哪有不愿意的。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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