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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媛媛无奈的轻叹。“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想呢?其实,如果我真的喜你,我们在一起虽然对二姊过意不去,可总比你和二姊勉強在一起,却痛苦一生要好得多吧?这我看得清,问题是,我本不喜你呀!”

 苏少成猛‮头摇‬。“不,不可能,我有哪样条件不够格?还是我对你不够好?”

 媛媛睇视他片刻,而后轻笑“知道吗?前些⽇子,我也跟逸凡相公谈到你哩!”她据实说:“现在,我要把告诉他的话,原封不动的也告诉你…”苏少成仰首凝望着她等待著。

 “你很无聊又无趣,而且…”她耸耸肩。“抱歉,你很笨!”

 苏少成的眉宇一皱,开口想‮议抗‬,媛媛却摇著手指头阻止他。

 “听我说完,嗯?”

 苏少成咬咬牙,暂时忍住了反驳的冲动。

 “谢谢。”媛媛说著,眺望向远方半晌。“其实,所有的解释都是无理的,当我知道你喜我,二姊却喜你,而我又不喜你时,我就曾经深思过,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们三个人相处过的时间几乎一样,为什么二姊喜你,我就不喜你?”

 媛媛无奈的笑笑。“说真的,我一直搞不懂,因为你的条件真的很好,至少是我见过最好的一个,我应该要喜你的,不是吗?”

 她将眼光转至书房的方向。“直到我嫁过来,成了逸凡相公的子,一个破相、独眼、跛脚的男人的子,我才终于明⽩上喜就是喜,没有什么原因。”

 “我可以说我是因为他的聪明、他的幽默、他的温柔体贴而喜他,但别人也有这些优点啊!为什么我就不能选择喜别人呢?单从外表而论,别人就比他好太多了,不是吗?”

 苏少成无语,可脸上却有著同样的疑问。

 媛媛恍惚地笑了笑。“但我就是喜他,虽然很难令人相信,但是,当我第一眼见到周围筑著厚而结实的自卫藩篱的他时,我就知道我嫁对人了,没什么原因,我就是知道。”

 她垂下眼睇著他。

 “其实,你自己想想也可以明⽩若是喜一个人是有条件的,那么,这个喜就太不踏实了。譬如,我喜他的幽默或温柔,难道有一天他的幽默或温柔不幸因为某种因素而消失了,我就不喜他了吗?啊!这种感情也太不可靠了吧?”

 “真止的感情应该建筑在心灵的悸动上,不是外表,不是任何条件,只是单纯心灵上的悸动。许多大奷大恶的男人,仍是有女人倾心相爱,为什么?不为什么,就只是因为心为他悸动了,如此而已。”

 她歪了歪脑袋。

 “如果我问你,你为什么喜我上而不喜我二姊呢?难道你要告诉我,因为我比二姊漂亮吗?除了这一点,我没有任何地方比二姊出⾊,但若真是如此,总有一天我的美⾊会衰退,到那个时候,你就不喜我了吗?”

 闻言苏少成猛‮头摇‬,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也许他真是如媛媛所说的…太笨了。

 媛媛轻笑道:“你就是喜我,对吧?可是真的很抱歉,我就是无法喜你,希望你不要再勉強我,就如同二姊喜你,你却老是躲避她的心情一样。或许下辈子,或下下辈子,我们有机会在一起,但是上这一辈子,我却绝不是属于你的,请你了解这一点,好吗?”

 “就算是你想办法说服逸凡相公,因他配不上我而休离我,我也不可能和你有什么结果的,明⽩吗?”

 苏少成凝视她许久、许久,而后突然回⾝就走,嘴里则喃喃自语著“我需要想一想,我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望着他迅速走远,媛媛摇‮头摇‬。

 “唉!希望他能想得通。”

 如冉豪所料想的,辛若雪果然有她肮脏卑劣的想法。

 自从重过后,那⽇的难堪场面,教她再也不敢随意出门了,这对喜爱出门,享受崇拜、仰慕眼光的她来讲,简直像最严厉的酷刑。

 很快的,她就考虑到,唯有裴逸凡不在了,她才能够⾼枕无忧,再也不必⽇⽇夜夜担心事实曝光。即使知道真相的人说出事实,没有裴逸凡的对质,谁也不能判定她这方面的说法是捏造的。

 因此,悄然的,她以金钱与美⾊惑那两个武林中的杀手,好为她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却不知道辛大富与柏温田也有著相向的打算。

 辛、柏两家在北方的生意,不但即将面临⾎本无归的下场,最令他们扼腕的人的是刚在北方发展的裴家,竟然在短短几个月之內,便踩稳了脚步,落实了基。

 而辛柏两家原本在南方的祖业,在外人见不著的暗地里,不但千疮百孔、摇摇坠,更振乏力,因为在他们居住于京城期间,裴家早已牢牢的掌握了所有的生意网络。

 而辛大富和柏温田都明⽩,这一切全是在裴逸凡的运筹帷喔之下一一成真落实的,因此,他们必须除去裴逸凡,在裴家事业失去主要核心人物,裴仲湖失去独生子的情况下,他们才能乘机东山再起。

 而那两个武林人士早已是官府追缉多时的罪犯,对他们而言,多背上一条人命,本无所谓,只要他们谨慎一点,在暗中动手,事成后立即离去,且来个死无对证,也没有人能硬说事情和辛、柏两家有关。

 可他们却忽略了一件事,裴逸凡的媳妇是北方有名的泼辣姑娘,也并非他们不知道她也是武林中人,但在那两个目中无⼊的杀手口中,冉家堡本不值得一提,且事实上,他们认为整个江湖中本无人能奈他们何,只要代价⾜够,他们连皇帝也敢下手!

 于是,这⽇里,当裴逸凡悄悄的溜出府门,打算替満腹怨怒的小子找样能讨她心的礼物时,正专注于和裴安讨论少喜爱事物的裴逸凡,浑然不觉恶毒的魔手已慢慢的伸向他,还兀自在一间间古玩首饰店中,慎选能令媛媛惊喜的礼物。

 终于,他在一间古玩店里,看到了一把玲珑⽟匕首,主仆俩一致同意这把精致细巧,却昂贵得令人咋⾆的小东西,肯定能得到媛媛的喜爱,当裴逸凡亳不犹豫地付出大笔银两,欣喜地踏出古玩店时…

 “么妹夫!”

 听到那有些凄厉的叫声,裴逸凡不由得皱起头,向时朝声音来源望去,就在他刚侧过⾝,瞧见冉超惶然的脸孔时,一股诡异的冷风倏地从他的口轻柔地掠过,令他不噤打了一个寒颤。

 最后印留在他瞳孔內的是冉氏兄弟急冲过来的影像,而后他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冉超托著裴逸凡软绵绵的⾝躯,急如星火般地飞进裴府大门,正面来的恰巧是愀然⾊变的媛媛。

 她很冷静地迅速转⾝领路至主宅大屋內的卧室,同时问道:“谁?什么伤?”

 “山双煞,黑风掌。”

 闻言,媛媛全⾝一震“来得及吗?”她的声音有些抖颤。

 “应该还来得及,几乎在他中掌的下一刻,二哥就先封住了他的心脉,待会儿把毒出来就没事了。孙钰在吗?”

 媛媛没有回答,只是⾝形略缓,向路过的下人代一声后,便领著冉超进⼊卧室。

 “二哥呢?”

 “和少成、二妹追他们去了。”冉超将裴逸凡轻放在浦上,再猛一下扯开他的⾐衫“你公公、婆婆呢?”他皱眉瞪著裴逸凡前的一整片乌黑。

 媛媛也瞪著同样的地方“公公陪婆婆上天宁寺烧香去了。”说著,她转而望向也是面呈青黑⾊的裴逸凡。

 冉超离开边,点燃化妆台边的火烛,然后掏出一把匕首反覆烧灼著。

 不一会儿,孙钰和冉云云一起来到,冉超只简单的说了一句“黑风掌。”

 便把匕首给媛媛。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媛媛颔首接过匕首,冉云云也毫不迟疑地去翻找可以当作绷带的布带,冉超和孙扛则一起上扶裴逸凡坐著,两⼊同时在他⾝后盘膝坐下,并一手扶著面前的裴逸凡,一手抵住他的背部,开始运功毒。

 半晌后,裴逸凡前开始突出一个黑⾊的⾁球,而随著⾁球的增大,他前的乌黑也逐渐缩小范围。

 媛媛和冉云云一人抓著匕首,一人抱著一团布,在边静候。

 又过了片刻,随著冉超点头示意,媛媛不假思索的手起匕首落,一股乌黑的⾎箭倏然噴出,然后,她扔开匕首,开始在⾁球边缘无情地使力挤庒著,虽然她早已泪盈于睫,直到鲜红的⾎流出,直到裴逸凡吐出虚弱的呻昑…

 “够了,么妹。”

 冉超出口制止,媛媛停下手来,姊妹俩小心翼翼地为依然昏的裴逸凡敷葯包扎,冉超和孙钰帮忙处理上的脏污。

 良久后,一切终于处理妥当,裴逸凡安稳地呼昅著,媛媛询问地望着冉超,冉超微笑着‮慰抚‬道:“他没事了,么妹,你可以放心了。还好我们正好碰上,因而来得及‮救急‬,否则,晚一步,他就没救了”媛媛这才吐出一口积郁多时的担忧之气。

 冉超又说:“可他还是得躺上好一阵子,二哥有经验,他会开葯单,好让么妹夫的余毒排清。你也要替他多补一下,黑风掌虽然全是靠毒伤人,但么妹夫是个斯文人,本没什么抵抗力,光是中掌时掠过⾝体的劲道,就够他受了,所以,他內腑中所受的伤,也得靠吃葯来治疗。”

 媛媛始终没有吭声,只是爱怜地凝视著裴逸凡苍⽩的脸庞,默默的用⾐袖拭去他额上的汗⽔。

 冉超不安地和冉云云互觑一眼,两人都有同样的忧虑,同胞亲兄妹,谁不清楚媛媛的脾气,只是不知她何时爆发而已。

 现下?

 或裴逸凡清醒后?

 抑或裴逸凡痊愈后?

 笞案是…:此刻!

 连劝说的机会都没有,人影一闪,媛媛已消失踪影了。冉超有一刹那间的愕然,旋即回过神来掠⾝飞去。

 “二妹,随我来,孙钰,人给你…还有你照顾!”

 跑得气吁吁,刚刚才赶回来的裴安,还没踏进房门,便被点名,一时茫然地杵在门口,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发愣。

 “裴安,来帮我替你们少爷换件⾐服吧!”

 冉超飞⾝挡在媛媛的前方。

 “么妹,你冷静一点!”

 媛媛铁青著脸⾊挥去一掌,冉超及时避开,媛媛停也不停地飞掠而去,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冉云云⾝上。

 “么妹,先停下来听我说…”

 她更惨,连话都来不及说完,就狼狈地躲开毫不留情的一掌。于是,兄妹俩都明⽩,以媛媛此刻的然怒火,恐怕就是爹爹来到,也是熄灭不了的。

 而最糟糕的是,他们不敢对她来硬的,因为她是有孕之⾝,要是一个弄不好,失了手,谁敢负责任?

 冉超眼尖,一眼便瞧见远处正往裴府赶去的冉豪、苏少成和冉兰兰,一面在媛媛后面紧追不舍,一面忙著⾼声呼救。

 “二哥,快来啊!么妹气疯了,我们阻止不了,你们快来帮忙啊!”冉豪等人忙赶过来。

 “么妹夫怎么样了?”

 “没事了,可是,么妹也失去了理智,”冉超急速地传达现在的情况。“我想,她可能会先去柏家找辛若雪,但她不知道辛若雪现在暂住娘家,届时找不到人,可能会先大闹一场,再转往辛家。而该死的我们又不敢对她怎么样,否则,要是不小心伤著了胎儿,事情可就更大条了!”

 飞奔间,冉豪匆促的下了决定。“找机会点她的睡⽳!”

 “我试过了,很难。”望着前方不顾一切的背影,冉超无可奈何地说:“她知道我们会来这一招,也知道我们不敢伤她,所以,只小心地不让我们挡倒她,其他的,她本无所顾忌。”

 “该死!”冉豪咒骂著。“叫兰兰去请她的公公婆婆来!”

 冉超照做,而后又问:“再来呢?”

 “再来?”冉豪咬咬牙。“尽我们所能的阻止她闯下大祸!”

 在微弱的呻昑声中,裴逸凡逐渐醒转,吃力地睁开眼眸,头一个见到的却是孙钰和冉兰兰焦急的脸孔。

 “天哪!你总算醒了,么妹夫!”

 张了好几次嘴,裴逸凡才勉強挤出几个耝哑的单音。

 “我…怎么了?”

 “你被山双煞打伤了,可是这个不重要,你的伤已经不要紧了,要紧的是么妹发狂了,我们又找不到你爹娘,现在只能靠你去阻止她了。”

 裴逸凡的眉头立即攒了起来。“她…好,扶我起来。”

 孙钰和裴安小心地将他扶了起来,可看着他随时都有可能昏厥的模样,冉兰兰不由得担心地问:“你支持得住吗?”

 裴逸凡咬紧牙关,忍住阵阵袭来的晕眩感,努力不让自己再躺回去,甚至再昏过去。

 “可…可以。”此时就算不可以也得可以啊!

 辛府就在西城边儿上,宅⾼院大,富丽堂皇,极尽奢侈之能事。

 可此刻,豪华的辛宅却几乎要成为一座废墟了,东塌一处,西陷一方,在一声娇喝后,又是一角坍方,夹杂著无数惊惧的尖叫和无奈的苦劝。

 “么妹,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屎狗‬!冷静个庇啊!她们差点宰了逸凡相公,你教我怎么冷静?”媛媛狂声怒吼。老实说,就连冉氏兄弟俩和苏少成都不噤有些畏惧,他们从未见过媛媛如此暴怒、愤恨过,她几乎是六亲不认,脑海里只存在著为裴逸凡报仇的意念。

 如果没有他们阻挡在中间,他们真的要怀疑,她是否打算把辛家上下六十余⽇,包括童椎的幼儿、下人、奴仆统统⼲掉?

 “我知道,么妹,我知道,但是,你不能这么冲动啊!要找也得找罪魁祸首,不能伤及无辜吧?”冉豪耐心地劝道。

 “不必找,就是她们!”媛媛愤怒的指著辛大富和辛若雪。“你们在柏家也听到了,不但辛若雪指使山双煞去谋害逸凡相公,就连辛大富也因为逸凡相公抢了他们的生意,而起意要除去逸凡相公,你们都听到了,不是吗?”

 冉豪还没有回答,辛大富便惊叫了起来“什么?是谁说的?这事除了我和亲家,本没有人…”

 他陡地噤声,却已来不及,媛媛冷笑地斜睨著他。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都有份!你没有想到柏温田会把一切都推到你的头上来吧?他说一切都是你指使的!”

 辛大富闻言,脸⾊大变。“什么?他竟敢把一切都推到我头上来?庇啦!主意明明是他出的,我只是附议而已,他竟然混蛋的将一切都推到我的头上来!”

 媛媛森森地扫视著蜷缩在一角的辛府众人。

 “我才不管是谁出主意,或是谁附议,反正统统逃不掉,想要人命,就先尝尝自己没命的滋味吧!”最后,她盯著辛若雪冷笑连连。“你也是一样!”

 “你…你不能!”辛若雪惊恐地尖叫。“杀人是犯法的,你…你杀了我们,你自己也要坐牢啊!”媛媛⾼⾼的扬起双眉“啊!对喔!你不说我还真的忘了呢!”她状若恍然地道,待辛若雪脸⾊一松,她又立即沉下脸。

 “所以,我不亲手杀你们,我要你们‮杀自‬!”辛若雪倒菗一口气“我才不要!”她连尖叫声都有些走调了。

 “你会的!”媛媛斩钉截铁地道:“等你尝过分筋错骨法的滋味后,我担保,不用半个时辰,你就会急著自求解脫了!”

 一听,连冉豪都变了脸⾊。“分筋错骨法?你疯了啦!么妹!分筋错骨法连习武之人也没有几个承受得了,你怎么可以用在他们⾝上?”

 媛媛淡淡地瞟他一眼。“不这样,他们怎么会自寻解脫呢?”

 冉豪的脸⾊更凝重了。“不行,么妹,我知道你很生气,你想找他们发怈怒火,可以,但是,你不能真的闹出人命来,否则,我会想尽办法阻止你的。”

 “阻止我?来啊!想阻止我就来啊!“媛媛不在乎地哼了哼。“若是伤了我,我倒要看看你的理何在!杀人的你护著,报仇的你却要伤害,意思就是杀人者无罪罗?那倒好,我⼲脆杀了他们,你就不会阻上我了吧?”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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