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空对空
那天晚上,丁宁好说歹说“安抚”了河马,向他极力表明了自己与萧蔷的清白。
丁宁送萧蔷回家后,已是晚上十点时分,在自己房间还没站稳河马的电话就追过来。
电话里头河马说道:“你小子傻啊,我是故意那样说的,萧蔷都没反对,你急着跳出来干什么?”
丁宁久远的记忆一下被揪了出来。
原来,在大学时代丁宁就常与河马搭伙,和女生在一起的时候,若有河马中意的,河马不敢说话的则由丁宁出面进行言语上试探,当然,那个时候丁宁所谓的试探并不比河马强多少,因为丁宁羞涩得要命。
河马接着说道:“还别说,有门。”
“有什么门?”丁宁问道。
“萧蔷不介意我开那些玩笑啊。”河马说道。
“算了吧,都是过去式了。”丁宁说道。
河马停顿了一下,叹道:“我也看出来,现在倒是神女有情,襄王无意,风水轮
转啊。”
丁宁没跟河马深入地扯下去,他也早过了与河马推心置腹的阶段了。
凌晨时分,丁宁忽然接到安蔚打了电话。
安蔚在电话那头告诉丁宁,她已经回国了,以后若有事,可电话联系。
丁宁笑着说,不习惯,还是络联系。
安蔚说:也成。
两个人简单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在QQ里又侃了几句,最后在丁宁的催促下,安蔚MM十分听话的下线了。
傍丁宁打电话、上网都是在冲澡后进行的,因此,一关电脑安蔚直接就“奔”了
。
这一趟从美国回来收获很多。感触也很多,她得花上相当一段时间好好消化一下,更重要的是她的人生方向清晰起来。
作为她的老爸,赶上了改革开放那一会地机遇。把一个安氏集团从最开始的餐饮业发展到现在的规模。那么对于安蔚来说。一个新的巨大地历史机遇摆在她面前,而这需要她比以往花更多地时间在安氏集团上,不说别地,就集团在今后五年内的发展规划就足够她好好动动脑筋了。不管具体怎么部署,安蔚现下肯定要做的就是集中集团的人力,物力,统一调配。服从大局。这样一来,在
州的投资肯定是要延迟了。而且就安蔚内心而言,
州的投资显然变得不那么急迫,甚至也不那么必要了。
安蔚在给丁宁打电话本来是想和这家伙交流这事的。她心里多少有些歉意,当然。这歉意其实对于一个标准地商人而言是完全不必要的,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安蔚又知道地方上的事,心里不
有些纠结。
作为地方上的领导非常希望的一项投资,而这希望落在丁宁身上,若是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丁宁肯定会有些压力。
可是。丁宁在电话那头一点也没提投资地事。一个可能是他怕自己为难,二是他
对她在
州的投资不怎么在意
如果是前者。安蔚感动,但如果是后者,就有些让人生气,而以安蔚对丁宁的了解,她感觉后者的成分居多了。
有关于商业方面,安蔚基本上能够完美地控制自己的思绪,即使在从事写作工作当中,安蔚也是理智多于情感的,但是在在丁宁面前,安蔚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胡思
想的念头。安蔚在大脑又细细地回忆了一遍自己与这死家伙相识,相
但还未相爱地过程。
想罢,虽然丁宁身上有些让人难以忍受地缺点,比如说对自己的漫不经心,作为一个男人地犹豫怯弱等等,但是也有同时代男子少有的优点,比如说正直,幽默,还有那份奇特的从容与淡定,而更主要的是,他跟自己很有缘分。唉,只是因为韩雪儿的存在,才让一切变得模糊不清的,如果没有韩雪儿的存在,丁宁这穷小子还不眼巴巴的匍匐在自己面前。
安蔚又开始想丁宁最后从Q发来的那些手工家具的照片,还别说,那些家具感觉真是不错。丁宁说那些就是在李村生产出来的,这让安蔚很有购买的
望,而且她还打算在自己***里替丁宁他们宣传一下,拓展一下销路,对于安蔚来说眼下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安慰睡了,丁宁当然还在电脑旁。自从发生网络上的那场大战之后,他花更多的时间在网络上。虽然眼下没什么动静,但难保那潜藏在暗处的敌人没在酝酿什么。
清早,丁宁从一个瞌睡醒了过来。
他做了梦,基本算得上一个噩梦。
他梦见韩雪儿就站在凤凰的沱江旁,美人与美景完全
融在一起,绝对的美仑美奂。
只有在梦里,丁宁才不回避自己内心对韩雪儿的感受。
韩雪儿是他很熟悉很熟悉,很亲近很亲近的人,似乎有着几生几世的联系,可是偏偏现实之中韩雪儿身处在云端,丁宁始终只能以仰望的方式才能看到她。就像在这个梦中,丁宁屏住了呼吸,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忽然,韩雪儿转过头,朝她盈盈一笑,然后纵身一跳,丁宁吃了一惊,扑了过去,由此醒过来。
丁宁抚着头,头上竟然出了一曾细秘密的汗珠,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
上午,丁宁去了一趟学校,到区域经济研究所转了转,
股没坐热,接到一个手机。
丁宁万没想到是韩雪儿老爸韩启明打来的。
韩教授在电话里告诉他,他现在就在J省省城,应省委要求来开一个经济会议的。
丁宁高兴了,老爷子就在省城,怎么也得去见上一见。
接完电话丁宁马上走人,出门时碰到小叶。
小叶秘书对丁宁说正好有一个紧急的会议要开,丁宁连忙对小叶说他到省城去一趟。有一个重要人物来了,他得去一趟。
然而小叶却表现得有些急,拦着丁宁说道:“这是校长与书记亲自打电话叮嘱的。”
丁宁笑了笑,说道:“叫高凡替我一下。”说完。不再与小叶纠
。毅然出了学校然后就赶往火车站。三个小时后。丁宁出现在省城的广场上。
韩启明教授住在省委大院的宾馆,丁宁进去还费了一些劲,出示了自己证件登记后门口地武警才放行。
到宾馆时又被拦住,丁宁没法,普通老百姓见个重要人物就是不容易,只得打电话给韩老爷子。
打完电话丁宁在宾馆门口站了一会,就见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
年轻人是韩老教授的学生。对门卫说了几句,丁宁才成功地进了宾馆。坐电梯,上到七楼,到了门口,韩启明的学生敲了敲门。里面说了一声进来,丁宁就跟着进去了。
韩启明正在打电话。
丁宁瞧了一眼,老爷子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精神矍铄,一边招呼丁宁坐下,一边在那边笑呵呵地说道:“书记同志,别这么客气了。宾馆里的饮食我很喜欢。我得腾出时间好好整理一下稿子,明天好给你们上课啊!”韩启明地学生进来后。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估计他在旁边地房住,随时候着。
丁宁坐在沙发上,四处看了看,估计这得上总统套房地规格,韩老爷子就是牛人啊。
很快,韩启明打完电话,走过来对丁宁说道:“一路上还辛苦吧?”
丁宁吓了一跳,老爷子竟然问他是否辛苦,赶紧站了起来,说道:“哪里辛苦,坐火车三个小时而已。”
“就想见见你,上次的事多谢你,到现在我们家门口还有记者了。”老爷子笑道,挥了挥手示意丁宁坐下。
丁宁赶紧说道:“没什么。”
一段时间没见这老爷子了,丁宁显得有些拘谨。
韩启明坐下来,要给丁宁倒茶,丁宁又赶紧站起来。
“怎么样,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听到这,丁宁直起
了,说道:“如果韩老有空,希望能到
州去走一走,那里山青水秀。”丁宁心里打着算盘,人来了,离
州不到两百公里,顺便到
州走走,视察一下所里的工作,更主要的是让与自己不对付的校长书记看看,来一个狐假虎威。
韩启明笑了起来,说道:“我这个名誉所长名不副实啊。”
丁宁马上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韩老难得来一趟,到我们来去转一转,全当是散散
“我也很想去,
州这个地方,虽是小地方,但是历史悠久,我是慕名久矣啊,只是现在实在太忙,这不被你们省委书记邀来讲课,你们书记是我老同学,推
不了啊。”
晕,这老爷子关系真是硬,中央不说,估计走到各省都能高规格接待。
“讲什么课?”
“没什么,无非就是现下的经济形势。”韩启明仰靠在沙发上说道。
韩启明这样的姿态并非高傲,而是因为他
一向不好,所以如此,丁宁对于这一点也是清楚。韩启明如此一说,丁宁倒是心中一动,有些猜到韩启明要讲地内容。
“怎么样,你们所里最近做了什么工作啊?”韩启明随口问道。
丁宁马上抓住这个机会,把随身带来的笔记本打开,向韩启明汇报最近的研究成果,重点当然是高凡他们做出的国际金融新形势预测报告。
韩启明看了一眼“咦”了一句,说道:“你们也看到了!”
丁宁点点头。
“不错,你们所能紧跟国际形势,做出属于自己的分析与预测,而且水平不低,不容易啊。”
丁宁说道:“我们把报告向市委汇报,引起我们书记地高度重视,还请高凡同志做了一场报告。详细地阐述有可能到来的经济危机对于像
州这样的城市有什么样的影响。”
“哦,说来听听。”韩启明感兴趣了。
丁宁扫了办公桌一眼,说道:“不打搅您准备明天的讲课?”
“打搅什么啊!”说着韩启明一指自己脑袋“都装在这里了。我这样说。就是推了应酬。没得不认识地人敬来敬去的。”
丁宁大脑里飞速转了一遍。然后言简意赅地把高凡地汇报复述了一遍,并把周辉书记地关于“台风与鱼”地比喻也说了。
韩启明点了点头,道:“你们这位市委书记是有眼光地。”说完,韩启明停顿了一下,仰头想了想,说道:“这一场金融危机,现在看来是肯定要来地。现在难以预测的是这场危机到底有多大的影响,要多少年才能走出来?还有许多不可预知的东西,学术界的有识之士可以说是
以继夜在研究,中国人,喜欢下棋。那是要走一步想好后面几十步的,但是,这盘棋,是完全按西方人那一套来下的,因此能变成什么样,大家都心里没底,说来说去还是回到从前那句老话。丁宁。你知道是什么话吗?”
丁宁想了想,说道:“摸着石头过河!”
“不错!”韩启明高兴起来。丁宁虽然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但很有悟性,韩启明继续问道:“说说看,你认为这场危机地起因是什么?”
事实上,这是韩启明近来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他近来也经常拿这个话题与人探讨,抛给丁宁,其实并不是希望这个小伙子能说出点什么来,只是在对话当中很是容易找到灵感,特别是与年轻人,这是韩启明的习惯之
丁宁一开始有些蒙,因为这显然是非常专业的问题,而且基本上是世界
难题,多少了不起的大脑在为这个问题绞尽脑汁,他能说出什么来?
丁宁地额头出汗了,舌头有些打结了,虽然他一向不怵这位鼎鼎大名的韩启明,但是在这种类似试考的环境下丁宁不得不紧张起来,甚至他的后背都有些起疙瘩了
就在这大紧张时分,丁宁脑袋里忽然一道灵光闪现,忽然好象抓到什么,信口说道:“我打个比喻吧。”
“哦,好啊。”韩启明更来了兴趣,因为比喻往往意味着一个人对事物有深刻的了解,这不容易。
“比如说过去,一群人在马车上,马惊了,虽然很危险了,但解决问题的方式很简单,那就是想办法让马安静下来,或者让一个强者制住马。再比如,一群人在一辆现代驱动的车上,车刹车失灵了,解决问题地方案就想办法找到失灵地原因,然后再解决。再比如一群人在飞机上,飞机失控了,人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原因,但是飞机上一大堆仪表,要找到症结所在,非常不容易。”
韩启明眼睛一亮,说道:“我明白你地意思,第一种情况,危险,但问题简单,最后一种情况,危险,且问题复杂。”
“对,就是这个意思。”
韩启明沉思了起来,他伸出食指,习惯性地晃了晃,说道:“丁宁你的意思是说,人
失在自己制造出来的复杂东西里面,是不是这个意思?”
丁宁的脑袋
琢米一般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韩启明一下站起来,说道:“丁宁,你这个比喻太好了。你再说说!”
丁宁老脸一红,说道:“那我就班门弄斧了。”
“说!大胆说,我们这些搞了一辈子经济学问的人倒可能因为身在此山中,不识庐山真面目。”
“我的一些浅薄意见。”在一瞬间,丁宁觉得自己大脑轻灵起来,过去与大德老和尚的交谈,自己最近在经济方面的研究以及高凡他们的预测,让他似乎触摸到什么,现下丁宁在自己的言语声中,思路一步一步地清晰起来。当然,丁宁并不奢望自己的言论就是事情的本相,他只是提出自己的看法,或者说他在享受一个大经济学问家在向自己“讨教”的本身。
“佛家有云,一切如空。”丁宁侃侃说道“空是本相,然虚不是空。人类与金融市场中制造越来越多的东西皆属虚妄,它越来越远离善用资本的本意,而成为资本的游戏,结合人
,人总是从投资趋向于投机,这个时候,再高明的人,多会
失在资本的盛宴当中。”
丁宁所言正是韩启明近来所思,见丁宁也有这样的见地,不
赞许地点头。
见韩老鼓励,丁宁更加眉飞
舞道:“也可以说,这一场金融危机的到来,更加证明一点,人制造出
巧绝仑的玩具之后,越来越反被这玩具吸引,从而渐失理性。”
韩启明叹了一口气,道:“你所说的恐怕就是问题本质。”
丁宁侃侃而谈道:“世界发展,必然是振
式前进,经过一段时间的稳定后,然后开始振
,振
是带有破坏
,而破坏之后就是新的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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