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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在丁群英再三保证她真的没事之后,言洛宇这才在隔天坐夜班车北上。这期间,他打了好几通电话回家,除了报平安,也问问丁群英的近况,知道她一切安好,准时注册、准时上课、准时打工,空闲时就往言家跑,陪他⽗⺟聊聊天、做做家事,生活平静规律。

 罢开始,他每到周休,就会赶礼拜五的夜车回家,陪⽗⺟吃个饭,让他们放心,也和丁群英聚聚,然后再坐礼拜天晚上的车回台北。

 后来课业加重,家人要他别南北奔波,怕他⾝体吃不消;丁群英也说,大‮生学‬嘛,就是要好好享受校园生活,他应该多和同学往来联谊,拓展生活圈,而不是一天到晚往家里跑,他才逐渐减少回南部的次数,改为写信与电话联络。

 每次写回家的信里头,总有那么一封是给她的,就像他答应过她的,不管外面的朋友再多,永远不会忘记还有一个她。

 有一次他问她:“你要不要来台北找我?”

 “找你⼲么?”

 “你都不会关心我,看看我在这里过得好不好哦?”他很失策地往自己脸上贴金,当然,也淋到她泼来的那盆冷⽔了。

 “你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痴情女⼲里会情郞,你没这等⾝价,让本姑娘放弃花花绿绿的钞票,不顾一切去千里寻夫啦!”开玩笑,请假要扣薪⽔的耶。

 …算了,当他自取其辱。

 她后来终于去办了一支‮机手‬。她一天到晚在外面东奔西跑,很难找得到人,有了‮机手‬后,他无时无刻都能联络到她。

 她从不打电话给他,反倒是他一有空闲,总会记得打个电话问候她,说说生活琐事,关心彼此的课业状况能否应付等等…

 第一个学期即将结束前,他拨了通电话给她。

 那时,她刚挨完主管的训,脸⾊很臭地走出来,就听同事在喊:“丁群英,你家的Mr。言来电。”

 顿时,她健步如飞,快速扑向‮机手‬。“喂?”她没留意,眼神在接起电话的那一瞬间放柔了。

 另一头愣了下。“你在忙吗?”

 “知道就好,有庇快放。”说是这样说,每次还不都是啦咧半天还不肯挂。

 “噢,那我告诉你,我放寒假了,今天晚上会回家,你要不要过来?”

 “没被当哦?不会吧?”

 “谢谢你的诅咒,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没有。”他轻轻笑开,恐怕他要是真的被当,第一个敲他头的人就会是她,他还会不了解她吗?

 “真可惜,老天不长眼。”她轻哼。

 “你这么不想见到我啊?损友!”

 “又没特别帅,见了更不会通体舒畅,百毒不侵,要见来⼲么?”

 “真过分!本来我还想说我很想念你的,现在我决定收回这句话。”

 心脏不小心漏跳了一拍,她表情不大自在地轻哼。“你说话几时变得这么噁心了,我⽪疙瘩都冒出来了啦!”

 “那你晚上到底要不要过来?”

 “好啦好啦,你自己路上小心,到客运站打个电话给我,我去载你。”虽然嘴上毫不留情,但又总忍不住细细叮咛。

 币了电话,畔的笑意仍是收不住。

 “怎么样?你男朋友要回来啦?”同事靠过来,取笑了两句。

 辈事稍微久一点的人都知道,这丁群英的‮机手‬从来不响,只要响起来,就绝对是那位神秘的Mr。言。

 没人知道他的全名,‮机手‬上也只显示一个“言”字,不管怎么问,她就是不肯说,不过谁都看得出来,这个“言”对她来说,是生命中分量极重的一个人。

 “他不是我男朋友啦,你不要讲。”丁群英低声驳斥。

 “还说不是!每次接到他的电话,心情都会好上一整天。你看你看,眼角眉梢都在笑呢!”

 “要你管!”她一闪⾝,应付客人的点餐去了。

 她生命中的快乐,本来就是从遇上言洛宇之后开始,只有他才能让她真心地微笑,她不需要否认。

 他们才不会了解言洛宇对她的意义,她又何必多说?

 当天,丁群英向店长请了一个小时的假提早离开,回家洗个澡。换件⾐服后,赶在言洛宇预估的到达时间去接他。

 言孟舂知道儿子要回来,早早就买了一堆菜,担心他一个人住外面都是随便吃吃,难得回来总要准备満桌的菜。

 “一家之煮”在厨房忙着当“孝子”言洛宇就坐在客厅与好一阵子不见的⺟亲话家常,聊啊聊的,就说到‮机手‬的事上去了。

 “我们那个孤僻的丁‮姐小‬终于开窍了,有朋友找她啦?”

 他记得她说过,不办‮机手‬是因为没有朋友找她。

 “没有吧?她好像还是一样,每天上课、打工,不然就是在我们这里混,没看到她有什么朋友耶!她那支‮机手‬是为了要让你找她方便才办的,笨儿子!”

 “她这样不行啦,你有空劝劝她,试着放开心去接纳别人。她那么伯孤单,又老是不敢付出,难道要孤僻一辈子啊?”

 “群英的个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太极端了,不要的话就不要,要的话就挖心掏肺,她啊,太害怕受伤了,个就难免封闭了点。”直到现在,能让她真正敞开心接纳的,始终都只有她这个呆儿子。

 接着,他们又聊了些他在台北的生活。包括课业、友,一句“妈,我女朋友了”差点让她把茶噴出来。

 “你、你说什么?”

 “需要这么意外吗?我十九岁了,谈个恋爱很正常吧?”他奇怪地看了眼⺟亲怪异的反应。

 “你…很喜她吗?”叶初晴问得结结巴巴。

 “她对我很好,个、各方面还満合得来的,和她在一起感觉很舒服,就试着往看看了。”

 在一起感觉很舒服?原来她儿子那么随便!“难道你和群英在一起的感觉就不舒服吗?”

 “那不一样,我们是哥儿们。”

 “哥儿们?我不晓得群英几时变了。”叶初晴没好气地。“要我提醒你吗?儿子…你的哥儿们是道道地地的女人!”

 “无关别,那是一种感觉,就像她说的,生死换帖的那种情。”

 生死换帖!你怎么不说生死相许?厚,你敢说我还听不下去咧!

 叶初晴撑着有些痛的额头。惨了,儿子没事给她搞这出,群英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哭死。

 虽然群英不说,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她是在等他!她不朋友,不和任何人来往,一有时间就往他家跑,帮他关照家里,打点东打点西的,办的‮机手‬成了他的‮人私‬专线,活似王宝钏在苦守寒窑,有哪个哥儿们是这样当的?这笨蛋看不出来,群英有多爱他吗?

 她一直以为,他们最后会在一起的,只差这两只没谈过恋爱的小菜鸟几时开窍而已,现在弄成这样…心里对群英,总是有那么一点抱歉,是她的笨儿子辜负人家一片深情了。

 “啊,群英!”她有些心虚地惊喊,发现买完酱油的丁群英不晓得几时站在门口,她、她、她…该不会都听到了吧?

 丁群英牵动角,扯开极淡的笑。“我先把东西拿去厨房给言叔。”

 她进厨房之后,就没再出来,帮着言孟舂张罗食材,忙到开饭后,才一起坐下来享用晚餐。

 叶初晴一直惴惴忧虑地留意着她每一分细微的表情变化,她那个笨儿子还像没事人一样,净扯些不痛不庠的话。

 “好久没吃到爸煮的菜了,一个人住在外面,想吃都吃不到。”

 “没关系,你的分我帮你吃掉了,不用太嫉妒我。”丁群英嘻嘻哈哈地接了一句。

 “喂,你有没有良心啊,这样刺我!”他笑骂,打劫了她碗里一块椒盐排骨以兹报复。

 “你土匪啊,还来!”她伸筷要去抢。

 叶初晴看在眼里,心里频频叹气。这群英也够厉害了,还能天下太平的跟他笑笑闹闹。

 “好了、好了,你们都几岁人了,吃饭还这样玩,幼不幼稚啊!”“听到没有,幼稚!”丁群英吐吐⾆。“你以后要是也这样跟女朋友抢东西吃,失恋就不要回来找我哭!”

 “女朋友?”错过第一手消息的言孟舂怔了下,咬着贡丸瞪他。

 “对呀,爸,我女朋友了,我们学校外文系的女孩子。”

 啧,你是嫌人家伤口不够深哦?还要多踩两下才慡。

 第一次,叶初晴好想扁死她的蠢蛋儿子。

 夫俩同时看向丁群英,敦厚的言孟舂可不像子,他蔵不住话,直觉就冒出一句:“那群英怎么…”办?

 “是是是,言叔,我也会努力男朋友的,你不用一直提醒我。”她接得飞快,笑容更灿烂了。“吃饭啊,不要光说话。”

 看了看这厢刻意昭示的灿笑,再看看那厢无知无觉的傻小子,夫俩对望了一眼,同时逸出被打败的无言叹息。

 那天晚上,丁群英在言家过夜,许久不见的两人窝在客房的通铺上头,一人抱着一条厚棉被裹着,天南海北打算聊到天亮。

 “喂,怎么突然想到要女朋友?”记得他对感情的态度,一向內敛低调,不会特别去思考这方面的事,否则国中时也不会让校花暗恋到快內伤了还没发现。

 “你不是说,我该女朋友了吗?”他耸耸肩,回了一句。这让她回想起‮片A‬事件,两人相视,忍不住大笑出声。

 “你这么听我的话哦,真孝顺。叫声妈来听听。”忍不住亏了他两句。

 他摇‮头摇‬,吃不消地道:“牙尖嘴利的,好男人都被吓跑了,难怪你不到男朋友。”

 她怔了怔,旋即不服输地回嘴:“要你管!你看好女朋友,别让她跑掉就行了,管我那么多!”

 他们各自倒头往反方向躺去,就像以前那样,有一句没一句地纯哈啦。

 “喂,你很喜她吗?”丁群英推了推他。

 “当然。”不然⼲么跟她往?

 “要不要说说看,你的她是怎样的人?哪里昅引你?”

 “她哦,个吧!耙于直言,清楚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确定了就勇往直前,执着地去追求。”

 “你就是那个她『执着的追求』?”

 他笑笑地。“或许吧!有时候我觉得她和你満像的,喜上了,就不会别别扭扭地装矜持,你知道吗?她直接在人来人往的楼梯上就叫住我,大喊:『言洛宇,我喜你!』我当场傻眼,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您老抬举了,我可没那么有种。”她要是喜一个人,有办法把“我喜你”大声说出口吗?不,她想,她会隐蔵起来,不让对方发现。也许是怕再一次被拒绝,也或许,她一向不擅于争取,从以前到现在,面对任何事都是如此。

 “我说的是情,你和她都是那种⼲脆俐落,不会拖泥带⽔的个。”

 她淡哼,绕回原话题。“听起来还満浪漫的啊,总比在走廊念情书,还被抓包,发现那不是我写的好太多了。”

 他闷笑。“是啊,任何情况,绝对都会比你那个好、很、多!”他一定要加重“好很多”三个字,她的表⽩实在很经典。

 像想到什么,她侧过⾝问他:“喂,你们接过吻没有?到几垒?有没有花前月下?‮吻亲‬?‮抚爱‬?还是…”很巧,她今天躺的方位,视线刚好到他部。

 “喂,你在看哪里!”他下意识把棉被裹得更紧。“你很⾊耶,老是想那种有的没的。”

 “问问会死啊!”她倒回原位,懒懒地嗤哼。“是你自己说她热情奔放的啊,那我当然就会往那里想。”

 “没有啦。你知道我的个,就算她不介意,我也不打算那么快。这种事还是一步步慢慢来,等感情够稳定了再说。”

 “纯情的‮男处‬。”她下了结论。

 他脸上泛起红嘲。“你够了哦!”“好吧,你自己去慢慢来,那片『萱萱与⽔电工』还在我那里,哪天有需要再跟我说一声,不够的话我同事还有。”

 “…”算了,他跟她无法沟通。

 “你一直说我,那你自己呢?不要忘了,我们同年,我都女朋友了,你还在孤家寡人。”

 “哟,炫耀了。”

 “那是因为,我希望你也能得到幸福啊!只要你肯放开心跨出那一步,你会发现,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人值得你爱的。”

 “好啦,我尽量啦,你真啰嗦。”她翻了个⾝,径自睡去,不再搭理他。

 又来了,每次谈到这个话题,她就逃避。

 言洛宇轻叹,挪了下枕头,合眼睡去。

 许久、许久之后,房內静得只剩两人平稳规律的呼昅声,确定他已⼊眠,丁群英缓缓坐起⾝,曲起‮腿双‬,下巴抵靠在膝上,愣愣瞧着他的睡容。

 许多过去的画面闪过脑海。初识时,她的恶意刁难;被出家门时,他义气的相伴;深夜里飙车、进警局、他蹲在门口陪她发怈完情绪;无数次凶他赶他,他还是坚持留在她⾝边;帮她写情书、计划减肥求爱的过程,见证她的第一场初恋;当地失恋,还是他在⾝边安慰鼓励;她⽗丧,家变,是他始终在⾝边支撑她熬过来;她升学,是他坚持,极力相劝…

 好多、好多,她人生中,所有重要的时刻,都有他。

 眼眶里有酸酸的感觉,她昅了昅鼻子,硬是把未成形的⽔雾回去。她伸出手,轻轻抚过他沉静俊雅的面容…

 “笨蛋,我幸不幸福无所谓,你快不快乐才是最重要的,你一定、一定要比我幸福,知道吗?”她轻轻地、轻轻地,含泪笑骂。

 寒假结束,米虫兼死老百姓的糜烂⽇子也宣告终结,言洛宇认命地包袱款款回台北,继续过他“离乡背井”的生活,偶尔和亲友通通信、讲讲电话。

 有一次和丁群英讲电话时,聊到他女友对她很好奇…

 “你⽩痴哦,⼲么在她面前提到我?”

 “可是,我们感情那么好,一定会提到的啊!”“谁跟你感情好了,你不要讲话!”她吼他。

 言洛宇静默了下,感觉到她这次是认真的,不是嘴巴上耍耍而已。“你不⾼兴我这么说吗?”

 “废话。没有一个女人会⾼兴自己的男友嘴里老是提到另一个女人的名字,你用点脑袋好不好?”

 懂了她的意思,他笑出声来。“你想太多了,毓雯知道我们是好哥儿们,她没有误会,也不会吃醋,她还说很想认识你呢!”

 “她怎么说你就怎么信哦?”女人是最口是心非的动物,他到底懂不懂!

 “她没必要骗我啊!”“反正你以后少提到我就对了啦!”都女朋友了,脑袋还那么二百五!女人就算在意,她会亲口跟你承认她小心眼吗?这家伙实在“天真无琊”得气死人!

 又过了几个礼拜,她在上课时,他又打了通电话过来,不想错过他的任何一通电话,她当机立断地偷偷由后门溜出去接电话。

 结果他居然告诉她,他和毓雯在逛街,看到一款很帅气的背包,觉得很适合她,问她比较喜⽩⾊还是咖啡⾊的。

 “你家小雯雯呢?”这个比包包的颜⾊还重要,得先弄清楚。

 “在我旁边啊。那不重要啦,你先说你要什么颜⾊。”显然,他们无法取得共识,言大公子比较执着包包的颜⾊。

 “不重要!”她当下嘶吼出声。

 他在和女友逛街时,买东西送另一个女人,还当着她的面打电话问人家喜什么颜⾊…

 如果这个还不叫重要,那什么才叫重要?帮他收尸吗?她要是他的女友,铁定会一掌劈死池!

 “你⼲么那么大声?吓到我了啦!”他在另一头抱怨,冷不防补上一句:“还是你其实比较喜红⾊的?”

 “我、我…我喜你个死人头啦!”厚,这个⽩痴!

 “你到底在气什么?包包,还是我?”他还在莫名其妙,不懂她为什么突然对他发睥气。

 “我气你猪头啦!都叫你不要在她面前提到我了,你反倒更嚣张,当着她的面打电话给我,你现在是怎样?女朋友还要不要?”

 言洛宇静静听她骂,才慢慢接口:“我都说她不介意了,你何必一直担心这个问题?”

 “她不介意,我介意行不行!反正你以后少打电话给我,尤其在她面前!”

 她的口气很差,而他确实也被伤到了。“群英,你最近真的很奇怪,老是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的;不准我提你的名字、不准我打电话给你,接下来呢?是不是要我连信都别写了?为什么女朋友就要改变这么多?这样还像你说的生死换帖吗?群英,我不懂你了。”

 “不懂就不要懂,去他的生死换帖,当我在胡说八道行不行!我那时喝醉了,说过什么我现在一概不承认,反正你给我读好你的书、谈好你的恋爱就行了,否则我们⼲脆连朋友也别当了,免得到时变成破坏你初恋的凶手!”她一口气吼完,用力切掉电话。

 才一拿开‮机手‬,泪⽔噼哩啪啦掉了下来,她坐在楼梯上,把脸埋进腿间,拚命地宣怈泪⽔。

 而另一头的言洛宇发着愣,对着断讯的‮机手‬。

 “怎么了?你们好像谈得下是很愉快。”一旁等待的女友走过来,关怀地询问。

 “我们吵架了。”这是从他们当朋友以来,第一次吵架,不是习惯的斗嘴,而是真正意见分歧的吵架。

 周毓雯研究他的表情,问道:“你很介意?”

 他不解地抬眼。为什么最近他老是听到“介意”的问题?

 “雯,你很介意我对她太好吗?”

 周毓雯耸耸肩。“你不是说,你们只是哥儿们?”

 “是啊…”言洛宇浅叹。他也不晓得她是怎么了,变得好多心、好敏感。

 “好,那我告诉你,如果你们真的『只是』哥儿们,那我不会介意。”

 “但她似乎很介意这个问题…”他喃喃道。

 “所以你们就吵架了?”

 他点头。“我知道她是为我好,可是…”他想了好久,闷闷地吐出一句:“我不喜这样。”

 周毓雯队他,苦笑道:“看来你在乎她的感觉,更甚于我这个女友。”

 他敏感地一怔。“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她突然笑出声来。“只是觉得你很可怜,莫名其妙搞得两面不是人。”

 他神⾊微窘。“你不要糗我了。”

 “好啊,不糗你。我们不是还要去看电影,走吧!”亲亲热热地挽起男友手臂,买零食看电影去了。

 但是整部电影演了什么,完全没进到他的脑子里,手中搂着女友,心思却飘得老远…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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