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暴(一)
彬许习惯对于人们来说,真的是一件很难改变的事。尽管这些年随着经济和社会的变革,无数传统的生活方式迅速的被人们背离,可还有一些习惯,却一直被人们不自觉地保留了下来。
起码,在聊城,就有很多人还是保留了早起早睡的习惯,才不过九点,被笼罩在夜
和雨幕、轻寒里的聊城,就已经基本上陷入了惯有的寂静。
此时的夜
在紧一阵¤一阵地细雨侵扰下显得愈加的
离,气温也在带着轻寒的夜风拨弄下越发的冷了,可这些比起赵三心中此刻涌起的阵阵寒意和烦躁的郁闷,却是显得那么的不值一提。
开着窗,就在
面不停扑打而来的夜风和雨丝中,送走了四海来人的赵三,已经默默的在漆黑的房间里耸立了好久。
此时,他心中原有的狂暴和仇恨,早已经被种种的猜疑和
惑所包围。
原本,在出警局的那一瞬,他已经被愤怒、仇恨以及歉疚折磨了两天两夜的心中早已经下了不顾一切和四海火拼的决心。尽管他自己也明白,凭自己在聊城的这点实力,要想和号称本省道上实力第一的四海硬拼,胜算是多么的渺茫。
可他还是不顾一切的下了这个要和四海血拼到底的决心,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觉得心安,才能让那已经在骨子里狂暴燃烧起来了的血
稍为安顺一点。最主要的,是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他那死不瞑目的兄弟真正的在九泉之下睡的安宁。
可这血腥的念头却被已经苦候了他近两天的四海来人诚恳的态度和带来的信息给截住了。
身为一个在道上混了这么久的老江湖,要说赵三对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没有一点怀疑,那真的有点侮辱他的智慧和能力,要是他真这么容易被仇恨和血腥冲昏了大脑的话,他也就不可能凭着他在聊城的这么点势力,拦住像四海和长风这样的大堂口往外扩充的脚步到至今了。
随着社会的快速发展和迅猛的变革,这世上千百年来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江湖和帮会势力也早就已经和昔日的形态有了极大的不同。随着时代进入赤
的经济社会,不管是国外那些赫赫有名的古老社团和帮会,还是近些年在国内重新崛起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帮派,无不把以往只躲在暗处,靠打打杀杀和靠偏门捞取利益的方式改成了现代化的企业模式。
不过虽然模式和方法变了,但依靠暴力和非常手段去获得最大利益的本质却丝毫未改,反倒在披着企业获取利益的合法外衣下,表现出了更狠、更贪婪的趋势。当然,方式要比以前高明和进步的多。
赵三和四海以及长风的最初矛盾就源于他的坚持和跟不上时代的顽固。
以他的头脑和在监狱中锻炼出来的学识,当然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明白了现今社团和帮会壮大和发展所要经历和必须采取的方式。可是另一面,
种在内心深处和骨血里的传统教育的烙印,还有内心深处对当年救他的聊城父老的感激,却让他怎么也做不出那样的选择和举动来。
最终,他在经过痛苦的思考和挣扎之后,费尽力气,几经血战,完全统合了聊城的街头势力,表现出了一个无愧于一方之霸的强横实力和精明头脑。却在统合之后,做出了一个让聊城周围的城市中所有老大瞠目结舌的愚蠢决定,他竟然几乎完全舍弃了千百年来帮会合社团赖以为生的偏门生意,带着手下那些人,老老实实的做起了酒楼和娱乐业的生意。
最让周围城市中那些老大们不解和欣喜的,却是他经营的娱乐业,完全舍弃了时下那些挂着娱乐业的牌子,实际上主要靠着
情以及其他偏门手段捞钱的方式,就那么简简单单的经营着。这些年来,要不是他酒楼的生意实在很红火,还勉强能养住他手下的那些人手,要是靠他那惨淡维持的娱乐业,聊城的街头早就
的一塌糊涂了。
这么多年,不知道有多少黑道魁首不断地把自己社团和帮会的触角延伸向了聊城这块不大不小的肥
。在他们的眼里,赵三没胆子、也没脑子,而且是食古不化。
“既然你没能力捞,那么我来捞不好吗?”就在这样的心态下,他们想要占据聊城的心就重了起来。对于赵三这个 “同道中人”他们的想法很简单,最多是多分点好处给你,这总行了吧?
毕竟,现今社会,白拿的钱谁不爱 ?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赵三不但自己不做这些偏门,而且居然也不让他们
手来做。这许多年里,他们不论是想硬来还是软求,都毫无二致的受到了赵三最决绝的清理和反对,
就在大多聊城人毫无所觉的暗处,聊城赵三,这个长着一颗“榆木脑袋”却也有着惊人实力和血腥手段的名号暗暗传遍了本省的江湖道。当然,还有他代表的这股子势力。尽管赵三一直以来的统合都是相对松散的,并没有成敛么明确的帮派和社团,但在道上,提起聊城赵三和他手下,道上的人们却都异口同声的称他们为“血狼。”
“血狼”这名号即代表了聊城赵三的名号,也代表了他手下的势力名称。之所以能得到这样的名号,当然是和赵三以及他那些手下在无数次与周围帮派火拼中的表现有关。就算是以道上众人的光
和狠辣,他们在火拼中表现出来的那种疯狂、残忍以及决绝都让他们无端的感到心寒。
在他们的感觉中,只有游
在北方荒原中的那些
渐零落的独行兽,那些在传说中能不眠不休的追踪着仇家数百公里,血战到底、不死不休的血狼,才能比较贴切的完整表达出赵三和他手下在火拼厮杀中表现出来的那种恐怖。
当年的聊城因为只是个不大不小的城市,再加上聊城人一贯的传统和保守,当然最根本的就是聊城的经济在周围城镇中实在只能算的上一般,所以在那些自我感觉实力强横的帮会和堂口折翼聊城之后,聊城也算真正名副其实的平静了几年。
这种让赵三颇感欣慰的平静终于在聊城官方决定让聊城经济有个腾飞,聊城全力往旅游城市发展的过程中给打破了。
随着对聊城旅游宣传力度的逐渐增大,各地来聊城旅游、发展的人
逐渐增多,聊城的经济和形象也渐渐开始在周围的这些城镇中变得惹眼起来。千百年默默无闻的古城,一旦被外界越来越多的目光所子,焕发出来的生机和活力绝对不容小视。
而此刻,本省道上已经占据了霸主地位、模式已经发展成集团的四海盟和紧紧排名在四海之后的长风社,也在另一个层面开始了再次的争夺。
巴本身道上的那些小帮派不同,已经正大光明的在商界、政界有了扎实基础巴地位的四海和长风经过十多年的明争暗斗之后,深知短时间内都无法撼动对方的根本和实力,特别是在法制相对完善的省城,他们所掌握的各类资源和势力都让他们深深明白,在省城分出高下的想法已经变成了笑谈。
于是,已经聚集各类人才于一堂的四海和长风,都把目光转向了一直以来,只是遥控着的周围城镇。争夺那些正在开始焕发出活力的城镇中的经济资源,掌握住那里的各种势力,为迟早将要来到,不可能避免的决战做好一切准备的念头几乎不分先后的让他们展开了行动。
于是,在阳光普照不到的暗影里,强悍的实力,血腥的杀戮,金钱女
的引
,无数会合的较量之后,都让这两个道上的巨无霸在暗叹对方不好惹的同时,迅速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最起码,已经初步整合瓜分掉了本省接近三分之二的城镇中的堂口。
直到双方的触角都延伸到了不大不小,当然也让他们心有好奇的聊城。
作为本省道上的巨头,四海和长风当然早就仔细研究过聊城赵三和他代表的势力的情况,从收归旗下的那些堂口老大的嘴里,更是得到了不少关于赵三的资料,明白了“血狼”赵三的难
和精明。所以都步调一致的采取了相对谨慎的进入方式,半明半暗的派人
足到了聊城不甚兴旺的娱乐业,分别开起了规模颇大的四海歌舞厅和长风娱乐园。
之所以不选择直接接触的方式,是因为他们经过仔细分析之后,知道对于赵三这样的人,如果要想通过威胁、引
的方式解决,那绝对是不现实的事情,硬来的话,考虑到聊城的现状和赵三的实力,那更是得不偿失,白白便宜了自己的对手。所以他们都选择了同样的方式,不先和你赵三接触,但派去的人和所开的娱乐场陛却都明明白白的挂上了自己堂口的标志,看你赵三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
巴他们预期的完全不同,在选择了同一天开业的时候,赵三不分彼此地都派人送来了道喜的花篮,自己却没有
面。对于他们派去的人事后专程的道谢也选择了回避的方式没见。
这让四海和长风的上层有了更一步的好奇,在他们的吩咐下,各自旗下在聊城的堂口也真得简简单单的按照最正规的方式经营了三个月之久,期间并没有受到赵三和他手下人一丝一毫的为难和打搅,甚至在有喝醉的客人耍酒疯的时候,赵三手下在那条街上转悠的混混还过来帮过他们,似乎一切都可以相安无事到长久。
但是好奇心是阻拦不住这些道上的枭雄们已经迈开的脚步和野心的,平平静静的进入第四个月,首先按耐不住了的“长风娱乐园”首先推出了自己带来的小姐和三陪业务,在经过小心翼翼的三天等待后,赵三和他的手下并没有做出太多反应。
一时间,长风娱乐园的小楼前门庭若市,***通明,喧闹声一直到黎明才会收敛到安静。他们的收入更是让长风派去的人欣喜若狂,短短一个星期不到,每天的收入竟然比以往半个月的还多,再加上那些被相对保守的聊城客人们的新奇和大方,弄的错以为掉到了金窝里的小姐们的喧嚣和起哄,脑子已经开始发绕的他又在上层的示意下带来了更多的小姐。一时间,向来古老平静的聊城街头,到处都是身着奇装异服,大胆暴
的小姐。
相对沉得住气的四海歌舞厅在眼看对手大张旗鼓的开了一个多星期,每天真算的上
进斗金,而赵三和他的人却都默不做声的时候,也忍不住了。在一边上报总部的同时,一边也悄悄的拉来了一些为数不多的小姐,开始推出了自己的业务。
就在四海也悄悄开始的当天夜里,一直好似视若无睹的赵三终于动手了。
就在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里,刚刚进入沉睡的长风娱乐园的小姐和侍应生们被一群破门而入的大汉驱赶到了街上。随即就在他们手中长刀,
的威胁下噤若寒蝉的时刻,长风娱乐园小二楼就被包围在了一片忽然燃起的冲天大火里。
在火光的映照下,惊慌的他们猛然看到娱乐园的四位老板就像小
一样的被几个蒙面人拧彬在了一个衣冠楚楚的帅气年轻人面前。
远处消防车的警报和警车的警报已经在响,可面前这个脸上还微微带着笑意的年轻人还是显得那么不慌不忙,就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下,他们看到那年轻人脸上微微的笑意已经被一抹冷酷的冰寒所代替,看到顿时显得冷酷到极点的他一边握住焙缓从袖筒里滑落的,带着冷冷寒意,反
着血红火光的一把过尺的长刀,一边缓慢而又冰冷的说道:“回去告诉你们老大,有我赵三在聊城的一天,你们休想在这里嚣张。”
就在被长刀和
围困住的小姐和侍应生们有些惊讶的騒
声中,他们就看到首次见到的这位血狼手中的长刀一闪,随即他们的惊叫就被几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所打断。
在已经收起长刀的赵三背后,长风娱乐园的四位老板就像一滩烂泥一般,被那几个挟持着他们蒙面人丢在了地上,凄惨的叫声就是从他们口中发出的。
胆战心惊地看着地上那四个日常里呼喝、欺
着自己的
狠老板,此刻就宛若人
一样的在地上无力的
动、惨叫以及叫骂,脸上又泛起微微笑意的年轻人就在越来越大的火光和“噼啪”声里转过身向自己这边走来。有些騒动的小姐和侍应生们都不能自己的安静了下来,各个只是惨白着脸,等待着马上就要降临到自己头上的悲惨命运。
尽管以他们这些小姐和侍应生们相对一般人复杂的多的阅历、胆
和眼力,很多人都已经明白自己的老板很可能就已经被面前这人手中刚刚连闪过的刀光挑短了手筋和脚筋,而且自己们这些人也可能会遭受到不知道怎么悲惨的处罚。
但她们还是不敢跑也不敢闹,因为早已经习惯身为弱者的她们知道,不反抗还可能在这种帮派的铁血斗争中留下一条命,可是一旦反抗,等待他们的却绝对往往是死路一条,很多时候,这条死路走起来的过程,往往比痛痛快快的去死,还要来得艰辛和难熬。
所以他们只能颤抖着,等待面前这个有着“血狼”名号的年轻人给他们的判罚。
“我是聊城的赵三,今天我来,只是针对地上的那四个人,并不想为难你们。但是如果下次,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这些人来聊城做这些事,男的全部打断手脚,女的毁容绝不轻饶。现在我放你们走,如果回头谁原意向警察告密就尽管告,但是告密者会有什么后果,自己去想。”
说完,他们就看到这个年轻人手一挥,现场所有的蒙面大汉一起随着他隐入黑暗中不见。
而那些侥幸什么事没有的人们,也在最短的时间里,一轰而散,只有其中跃出的几个人,冲过去抱着地上还在惨叫的四个人窜入火光背后的黑暗里迅速远去。
等消防车和警车到达现场时,火光中燃烧了好久的小楼这才轰然倒地,
起了一片尘烟。
是夜,长风娱乐园烧成一片白地,四位老板离奇失踪,当天没有跑
而被警方传讯的那些小姐和侍应生们众口一词,统统都是一问三不知,最后这案子在即无苦主,又无线索的情况下在聊城警局内慢慢的不了了之。
但是警局里的一些有心人,还是隐隐猜到了其中的原委,但对这样的结果,他们自然也不会去太过深究,甚至暗暗有些为赵三担心。
在长风被毁后的第二天下午,提心吊胆了一夜的四海歌舞厅负责人终于见到了闻名以久的赵三,没人知道赵三和他究竟谈了些什么,聊城内的有心人只是注意到,在赵三微笑着离开歌舞厅之后,四海歌舞厅里的小姐也成群结队的迅速离开了聊城。聊城又再次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而有些人暗暗期待或者说担心的长风和赵三的火拼并没有很快开始。
就这样平静了两个月之后,另一家气派和规模更大的,也叫长风娱乐园的歌舞厅再次在被烧成白地的前娱乐园左近的三层楼里热热闹闹的开业,展开了他们简简单单,近半年的常规经营。
与此同时,远在省城的四海高层也在经过多次考虑之后,终于请出了原本只是作为客卿在四海修养的苍狼,展开了他们和赵三的
涉,可是他们和赵三谁都没想到,现在事情会变成了这番模样。
重重的叹了口气,赵三摸出一
烟来点上,目光凝视着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的烟头,再一次琢磨起四海派来沟通的人所说的话来。
“我们老大答应了三哥您的七天之约,我们四海的人也绝对没动过福清兄的一
汗
,福清兄的死绝对是有人别有用心,想挑起三哥和我们四海之间拼斗的手段,希望三哥明察。还有我们老大叫我带话给三哥,福清兄的事我们四海一定会给你个
代,可苍狼他们三个人的死,也希望三哥能按期给我们四海一个
代。”
“不是他们做的?那会是谁做的 ? 难道是长风的人 ? ”狠狠的
着烟,赵三心里暗暗问着自己。
自从上次狠狠教训了长风的来人之后的很多天,赵三和他的手下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等待着长风大规模报复的来临。可没成想最后却只是等来了长风娱乐园的再次开张。这尽管这大大出乎赵三的预料,但也没让他觉得有多么了不起。
因为他在那次动手的前夕,早已经做好了玉碎的准备。现在既然你长风当没发生什么事,原意老老实实的来规矩经营,那么我赵三也就尽释前嫌以礼相待。因此上,双方安然无事的局面保持到了至今。
“难道这次真的是他们在暗中捣鬼 ? ”
想到这里,赵三顺手弹飞手中的烟头,返身开了房间的灯。
“三哥,是不是现在就去铲平四海 ? ”
灯一亮,还没等他开口叫人,关着的房门就被一直守在门外客厅里的众人推开。
“你们这是干什么 ?”
抬眼瞪着面前这群杀气腾腾的大汉,赵三皱了皱眉后问道。
“我们在等三哥拿好注意去铲平四海,给福清哥报仇啊。”
手下的这群人里,一向和福清关系最铁的王长贵红着眼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要去铲平四海了 ?”
赵三又皱了皱眉眉,眼神中已经有寒光在闪烁。说实在的,他真的不太喜欢看到自己的手下这种被仇恨
住了双眼的冲动,他觉的这不是他的人该有的风格。这一刻,他越发的挂念起躺在省城医院的王小明来。
“三哥 ? 那…那福清的仇我们就不报了? ”
这下不光王长贵,就连他身后所有的人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谁说福清的仇不报了? 血债血偿,这仇一定要报的。”
看着眼前这群都顿时神色一黯的汉子,赵三知道他们也和自己一样,又想起了已经躺在冰冷的太平间里的福清,心里不由的一软,口吻也缓和了下来。
“仇我们一定要报,但不能中了人家的诡计。长贵,这段期间长风那边有什么异样的动静没有 ?”
“他们那边没什么动静,倒是四海那边最近来了不少生面孔,好像在明显提防着咱们。”
在福清横死、赵三被关的这两天里,就是这个一直和福清一起跟着赵三、被人们称为赵三跟前的“福贵双煞”的王长贵,带着赵三手下的这群混混,支撑着“血狼”在聊城的局面。现在既然赵三回来了,在他憋闷了数天的心中,想法自然就和手下的人一样,期待着毫不留情的报复和血腥,可没想到赵三此时居然另有想法。
不过虽然心里觉得不解,但他却从没怀疑过赵三的判断和手段。他知道,狠起来的时候,自己面前这个平时看起来衣冠楚楚的老大,绝对有着三个自己加起来都不能相比的凶狠和无情。因此一听赵三忽然问起长风,便赶紧收敛心神,认真回答。
“一点异样都没有 ? ”更深的皱起了眉,赵三反问道。
“真的一点异样都没有,不然兄弟们早就忍不住去铲平了。三哥,你不在的这两天,兄弟都忍的好辛苦,要不是我拼命拦住,大伙早就把他们和四海的那帮家伙给铲平、
碎了。”壮着胆,硬是
着赵三冰冷的目光,王长贵还是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赵三根本就没搭理面前的这群手下期待的目光,只是低下头在心里暗暗低呼道。
以他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的经验和他的精明,在一听到在这种
哄哄的绝好时刻,本该有所动作的长风居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风平
静,就觉得有问题。在再次落实了以后,就更加觉得肯定有问题,没有道理在这种时候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就算别的动作没有,那必要的防范总该有吧 ? 可他们还是没有。这不明摆着就是此地无银吗 ? 可长风的人真的会这么弱智?
就在赵三低着头苦思,他手下一大票人屏着呼吸等他说话的寂静时刻,平
里绝对没有资格踏入赵三住所一步的小痞子黄
,大呼小叫的敲响了紧锁着房门。
“长贵放开他!
怎么了 ?这么慌慌张张的。”挥挥手,已经在自己的长桌背后坐下的赵三看着刚刚恢复自由的黄
问道。
“三哥,西街那边长风娱乐园刚刚出事了。”
着
气,装作不经意的躲开刚刚捏着自己脖子,把自己拎进屋子里的王长贵的怒视,黄
冲着赵三急急忙忙的说道。
“哦 ? 出了什么事?快说!”赵三一惊,站起来问道。
“刚刚我路过西街的时候,看到长风娱乐园的几个保安在追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说道这里,黄
不自觉地停住,小心翼翼地偷眼打量着自的赵三的脸色。他还在怕赵三会怪他不听命令,偷偷去西街转悠想打听点消息的事情,可没想到此刻的赵三根本就没想到这些,只是想最快的从他嘴里弄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没等他琢磨明白赵三脸上的冷漠到底是针对谁的,耳边就听到赵三提高了声音的呵斥:“黄
你快说!”
“于是我冲过去拦住那几个保安,问他们想干什么,可能他们也记得我经常和明哥在一起,以为我是三哥的人,于是他们就慌里慌张什么话都没说的跑了。”
脸都已经被吓白了的黄
说到这里,又偷眼打量了正凝神听自己说话的赵三一眼,看他脸上没什么变化,这才继续说道:“等那些保安跑了以后,我问那哭个不停的女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那小子婊就是哭哭啼啼的不肯说,惹得我生气了,煽了她几巴掌,她才说出一个秘密,我一听事情不小,所以赶紧带着她来向三哥你报告了。”
“秘密 ? 什么秘密? 她人呢 ? ”赵三眼中厉光一闪,问道。
“人就在外面,她说,她说长风娱乐园在地下室里窝藏着好多拐来的少女,每天折磨着她们
着她们答应卖婬接客,她是从那里面跑出来的。”
随着黄
的回答,王长贵带着一个衣衫褴褛,哭哭啼啼的少女和几个蹑手蹑脚的少年走了进来。
“长贵,你们先去外面客厅等着,给黄
他们一人发点钱叫他们回去老老实实的待着。”
赵三看了眼那几个正用看偶像的眼光望着自己的少年,不由的就在脸上闪过一丝可有可无的淡淡笑意。
“来到这里你算是安全了,别哭了,坐吧。”
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楚楚可怜的少女,赵三接了杯水在递过去的时候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 ”
看到少女接过杯子缩手缩脚的在自己面前坐下了,赵三打点起精神,和颜悦
的问道。
“俺叫
妮。”
低低的、带着一股子外地口音的少女双手紧紧把杯子握在
前答道。
“你说长风娱乐园把你们藏在地下室里?”
赵三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又问道。不知怎得,他总觉得面前这少女看上去有点别扭,可一时间总想不明白到底是那里别扭。
面前的这个少女穿的是一身破了几个大口、并没有什么特别式样的普通花衣服,有着长长辫子的头发看上去也很是零
,还算清秀的面孔上还沾着一些泥水和泪水的痕迹,苗条但又不失丰
的身子此刻就裹在衣服下在自己面前簌簌的发着抖,一切看上去很是符合一般概念中受害少女的身份,可就是不知道那里,让赵三觉得别扭。
“恩,不光我一个,还有好几个姐妹都被关在地下室里,天天被长风娱乐园的那些人糟蹋,而且还天天想尽办法的折磨我们,要我们答应老老实实的去外面卖婬接客,呜~”
说着说着,这少女大声的哭了起来。
点起一
烟,赵三强忍住涌上心头的烦躁和怒火,等那少女的哭声稍为缓了点后,柔声劝到:“别哭了,别哭了。那些已经过去了,过去了。”
就在这时,停住哭声的少女却“扑通”一声,从椅子上跪倒在赵三面前:“俺知道您是名震聊城的赵三哥,听救我的那位小兄弟说您能帮我,求求你了三哥,救救我和我那些姐妹吧,我们实在太惨了,求求您了,求求您了…呜~”
一边说,一边泪
满面的不停的磕下头去。
“起来,姑娘你快起来,我帮,我一定帮!你快起来!”
站起身,赵三慌忙抢上前去,拽住那少女的胳膊把她搀了起来。
泪眼
离的抬起头,丝毫不顾
前已经破了个大口子的衣服里春光外
,少女绵软的双手紧紧握住赵三的双手,泣不成声的哽咽着说道:“谢谢三哥,谢谢三哥!”
尽管此刻的情势早就因为陷于要和四海火拼的边缘,而让他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长风的这件事,但因为姐姐的惨死而造成的对这类事件刻在骨子里痛恨,还是让他在留下了两个人照顾安顿好的少女后,带着早已经准备好的手下,飞快的往西街的长风娱乐园赶去。
一进长风娱乐园,不等赵三吩咐,已经红了眼的王长贵就一把推开笑着
上来的长风娱乐园现在的老板,带着十几个人往地下室冲去。而剩下的人也不用赵三吩咐,径自挥舞着
开始了砸场子。
“三哥,三哥,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呀”
带着哭音,胖胖的长风老板急的只围着冷笑着的赵三
打转。
“怎么了 ? 怎么了你会不知道?”
赵三站在大厅里,就在为数不多的几个客人抱头鼠窜的空里,点上了一颗烟,冷冷的盯着他问道。他周围,已经因为福清的事而憋了一肚子火的汉子略带疯狂的挥舞着
,尽情的发
着他们的精力。
“三哥,我真的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是真的以为我们长风好欺负 ?”
眼看着场子已经被砸的一塌糊涂了,身为老板的胖子也不再做戏,铁青着胖脸,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问道。
的一笑,赵三刚要回答,却发现冲下地下室的王长贵他们白着脸灰溜溜的走了过来。
心里猛的一沉,赵三抢上前去问道:“怎么样 ?”
“地下室里什么都没有,堆满了杂物,不像是刚刚布置出来的。”
摆着脸,王长贵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答道。
“什么?”
赵三闻声踉跄着往后倒退了两步,一股寒气直冲脑顶。
“三哥,三哥!”
王长贵和他身边的人往前一拥,伸手想扶住他后退的身子,等手伸到跟前了,才发现他已经苍白着脸又重新站稳了脚跟。
此时,那些挥舞着
疯砸的汉子们早已经停住了手头的破坏,眼前不远处,那铁青着脸的胖子此刻也正恶狠狠地怒视着自己。赵三心里一阵悲凉,可转瞬就被心头闪过的另一个念头惊的跳了起来。
“章老板,今天的事是一场误会,是我赵三一时不察,中了别人的计,你这边所有的损失我明天三倍赔偿,改
再向章老板倒茶认错,但现在我有急事,先告辞了!”
说着话,赵三抱拳长长的作了一揖。
“爽快,三哥到底是三哥,咱们的事明天再慢慢细谈,现在你先请!”
那胖子一看赵三此刻已经微红的双眸和眼中
出来的杀气,非常上道的还了一礼。
等赵三紧赶慢赶,回到自己的住所时,正好看到熊熊的火光正好冲天而起,他的聊城酒楼和他的住所所在的三层楼,正在火光里噼里啪啦的作响。
“不!…”
狂吼一声后,已经被楼里那么多条性命
红了双眼的他,挣开身边手下的拉扯,飞一般的窜进了大火之中。
努力睁大了已经被泪水模糊的双眼,矮着身子的赵三飞快地冲向了自己酒楼员工们的宿舍,火焰在头顶上燃烧,到处是呛得人透不过气的浓烟,他强忍着咳嗽,嘴里大声呼唤着员工们的名字,摸到了宿舍的门口。
也不知道这一脚到底使了多大的劲,就在火焰的噼里啪啦声中,就只听的“碰!”的一声巨响,紧锁着的门连着门框就向里面飞去。
随着门冲进去的赵三扑到
上一摸,入手的人体尽管绵软没有回应,可还是带着正常的温度,心里一喜,再也顾不上细究他们到底为何到现在还昏睡不醒,一手夹起一个,转身就跑。
等他剧烈的咳嗽着冲到火势更猛的走廊里时,他已经看到他手下的那些弟兄披着浑身的水气冲了上来,心里又是一喜,他本来就快若风行的身子跑的更快了。
等他冲进去两次,救出昏
中的四个酒楼员工的时候,消防车和警车,还有救护车也都冲到了现场,当他游目四顾,发现或躺或醒的酒楼员工一个不缺的时候,刚在心松了口气,却又猛然想起还在自己房子里的两个兄弟和那个少女。
“放开我,放开我!”
一转身,飞起一脚踢飞身后紧拉住自己的王长贵,已经快要疯了的赵三双膀子一叫劲,又把死死拉住自己胳膊的两个手下摔飞,转过身刚要再扑进已成焚天之势的大火里,身体就被蜂拥而上的众手下玩命一般的扑倒在地,七八个被烟尘沾染的满脸黑糊糊的大汉哽咽着死死摁住他的身子不放手:“三哥,不能再进去了,不能再进去了,楼就要塌了!”
彷佛就是为了证明他们的话一般,就在他们话音落地的同时,聊城民众的口中,最有名的这栋楼轰然倒地,随着它的倒地,被死死
在地上的赵三只觉得一股血直冲脑顶,如同狼吼的一声凄厉叫声中,他奇迹般的震飞身上的七八个大汉,跳起身来,往前冲了两步之后,忽然身子一晃,委顿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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