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格局之变(三)
昏时分,张焕在三百亲兵的护卫下离开了裴府,这些⽇子裴俊异常忙碌,几乎都不在府上,张焕在裴府里住着也不自在,⼲脆搬去了永嘉坊的泉宅。
一行人浩浩
驶进永嘉坊內,却远远看见府门前停着几辆马车“去看看,何人来访?”
一名亲兵跑去片刻,泉宅的孙管事跟着跑来过来禀报道:“老爷,早上来的客人刚送来十几名丫鬟,我们是收还是不收?”
“客人?”张焕一转念便明⽩过来,这是朱滔送来的,为难他想得如此周到,张焕点了点头“那就收下吧!”
行了两步,张焕又叫来两名亲兵,嘱咐他们道:“给我盯住这辆马车,看他们最后去了哪里?”
两名亲兵领令,飞速去了。
张焕进了府,只见客堂里⾼⾼矮矮站了十二名年轻的女子,眉目清秀,容貌大多是中上之姿,勉強称得上秀丽,或许是长久面对崔♂二女的绝美,张焕看了一圈,都难以找到一个満意之人,他微微有些失望,一直走到最后,张焕眼前忽地一亮,最后一名女子确实有些与众不同,其她人都唯唯诺诺,静候发落,唯独她却略略站开一点,显得卓然不群。
只见她⽪肤⽩腻柔嫰,体态婀娜⾁感,玫瑰⾊的嘴
微微弯曲,红润而丰満,她的眼睛很大。正偷偷地打量着自己地新主人,她见张焕注意自己,头马上低下,随即又将眼睛略略向上一挑,露出一丝俏⽪的笑意。
张焕心有些热了。他知道朱滔真正送的人是她,便微微一笑,回头对孙管事道:“除了最后一人留下服侍我,其余你带下去,先住下来,做些杂事,待以后主⺟来了再安排她们。”
孙管事连忙点头答应,带了一群丫鬟到侧房去了,大堂里就只剩下张焕和那个大眼睛的丫鬟,张焕笑了笑。转⾝便向书房走去,丫鬟犹豫了一下,便低着头随他而去。
来到书房,张焕展开一张纸,将笔
墨,坐下写起信来,而那丫鬟则垂手站在一旁。或许是单独和张焕在一起的缘故,她刚才那种俏⽪没有了,显得略微有些局促。
“你叫什么名字?”张焕一边写,一边尽量将语气放温和问道。
“奴婢叫舂⽔。”这个叫舂⽔地女子低声答道。
“舂⽔?那好,以后我就叫你舂⽔。”张焕笑了笑又问道:“那你原来姓什么?是哪里人?”
“奴婢姓杨,蜀郡人。”
“杨?”听到这个敏感的名字,张焕不由将笔放下了,仔细地看着她,见她眼睛里闪过一丝慌
,张焕瞅了她半天。忽然问道:“你和蜀郡杨家有关系吗?”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不是涩羞的那种红,而是被人戳穿了底细那种
红。张焕见这个叫舂⽔的女子低头沉默不语,没有否认,心中早就明⽩了八、九分,便低声令道:“你过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不容她抗拒。
杨舂⽔慢慢走上前,头埋得更深了,张焕抬起她的下巴,将她脸仰起来。一只手却伸进她⾐服里摸索“你知道我选中你是想做什么吗?”
她轻轻点了点头,眼睛紧紧地闭上了,⾝子在微微颤抖,但她却没有半点想反抗的意思。任凭他的手在自己⾝上游动。半晌,她眼角却慢慢沁出一点泪光。头扭了过去。
张焕看在眼里,不由冷笑一声,他一只手揽住她地
,不准她动弹,而另一只手却更加用力地
她丰満的⾝子,没有半点怜香惜⽟,嗤!地一声,撕破了她⾝下的长裙,手直接探进了她的內
。
杨舂⽔浑⾝一个
灵,
猛地一躬,活像一只受惊的小虾,眼中露出了哀求和害怕之⾊,可是这种害怕之⾊只一闪而过,她似乎想到什么,
又慢慢停直了,认命似的任由张焕的手摸到她地最深处。
不料张焕却忽然推开了她,冷冷道:“你是想献⾝以后再求我什么吗?”
“奴婢不敢!”杨舂⽔见张焕一脸冷⾊,她忙挤出一丝媚笑,企图讨好张焕。
“还不承认,给我滚!”
杨舂⽔见张焕已经怒了,她吓得扑通!彬了下来,重重地给张焕磕了几个头,连声哀求道:“妾⾝愿做牛做马服侍张都督,只求张都督不要赶我走。”
“现在不叫奴婢了?”张焕望着她冷笑了一声道“我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回答,不要在我面前耍花
,否则我就让你去服侍我的亲兵。”
“妾⾝确实是杨家之女,⽗亲就是阆中郡杨刺史。”
“等等!”张焕忽然打断了她的话“就是杨的长子,杨明吗?”
“是!”杨舂⽔跪在地上,想到自己杨家被満门杀尽,她不由低声饮泣起来“⽗亲提醒祖⽗当心朱贼人,不料在回来的路上被杀,妾⾝和⺟亲赶去阆中给⽗亲理办后事,却正好躲一劫。”
“后来呢?你怎么又落到了朱滔手上?”张焕口气中的冷意渐渐去了。
“后来阆中被贼人攻破,我和⺟亲皆被抓到军营,⺟亲不堪受辱而死,而我因长得貌美没有受辱,而是和其他二十几人一起被送给了贼将朱滔,象我们这样的女子他一共收集了三百多名女子,他让人教习我们歌舞,又从中挑了三人为领队,我便是其中一人。”
“他知道你是杨明地女儿吗?”
杨舂⽔摇了头摇。“他要是知道,早就把我杀了。”
“这倒也是。”张焕笑了笑,略一沉昑便道:“你以后就跟着我吧!不过你不要指望我会替你报仇,那是你祖⽗荒唐的报应,怪不得朱。”
杨舂⽔虽然有些失望。但她一颗心也落了下来,她知道自己迟早会被当做礼物送人,这是她的命,不过送给张焕这样年轻英武地将军,却又是自己不幸中的万幸,她又重重地给张焕磕了个头,低低声道:“谢将军怜惜!”
张焕摆了摆手,让她起来,他淡淡道:“不过你以后要忘记自己曾是杨家之女。就当自己是名舞姬,这样我或许能接受你,知道吗?”
“是!”杨舂⽔站了起来,有些怯生生问道:“妾⾝去给老爷铺
。”
这时,张焕忽然有点可怜她,几个月前她还是一个要人服侍地世家千金姐小,而现在却变成服侍别人。富贵真若过眼云烟,不过可怜归可怜,张焕却不想改变什么,这是她的命。
“我要出去一会儿,你给我收拾好
铺便自己去歇着吧!我会让孙管事安排你的房间,今晚上就不需要你伺候了。”张焕走了几步,见她面有戚容,知道她是误会了,便伸手一把将她搂过来,拍了拍她的脸笑道:“你什么时候恢复堂中那种俏⽪模样。我就纳你为侍妾。”
杨舂⽔望着张涣的背影,眼睛慢慢亮了,她明⽩了张焕的意思,是希望多一点时间了解她。
张焕出了府门,此事夜幕刚刚初降,路上还有不少行人,大多数酒楼、饭铺都刚刚进⼊生意兴隆之时。
张焕心中有些烦闷,本来杨舂⽔勾起了他的情
,但她的⾝世却又扫了他地兴,此刻。他情
已经消退,却更加寂寞难耐,他此时心中只有一个人。
张焕只带了几名亲兵,租了一辆华丽地马车来到宣
坊的相国府,相国府前依然和⽩天一样冷冷清清。门关得严严实实。上面悬挂着一盏灯光昏⻩的死气大灯笼,灯笼下立着一块不见客的大牌子。
张焕附耳对一名亲兵吩咐几句。亲兵领会,便跑上台阶去敲门,门开了一条
,亲兵指着张焕地马车说了几句,又塞了什么给门房,门房探头出来看了一眼,便道:“请长孙姐小稍侯,我这就去禀报姐小。”
崔宁此时正坐在自己地房內,⽗亲喝完葯已经早早睡了,但崔宁却睡不着,她坐在镜前,呆呆地望着镜中那张憔悴的脸。
案亲地病重使她內心变得异常软弱,尤其在寒冷而又凄凉的夜晚,孤独悄悄地将她呑噬了。
此刻,崔宁的心中充満了惆怅和失落,这种惆怅是今天才突然有的,这一年多来,私奔的自责和对⽗亲的承诺就仿佛是一块沉重的大石,将她的爱情死死地庒制了,使她不敢去爱,甚至刻意逃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爱情之花开过了花季,渐渐地有了枯意,直到今天,她终于回来探望⽗亲,她心中的大石忽地被移开了。
这一年多年被庒抑得几乎枯萎的爱情之花又重新灿烂开放,如同大嘲奔腾,她忽然刻骨铭心地思念起自己地爱郞,他们仅仅只分别了一天,可崔宁却觉得他已经离开了自己几百年。
崔宁勉強站起来,想走到花园去,但她对那种庒迫着她的空阔而又冷清的感觉完全失去了抵抗力,她只觉得⾝子一阵软弱,支持不住,又坐了下来。
“焕郞!你在哪里?”崔宁再也忍不住,她凝望着漆黑的夜⾊无声地狂喊,悲哀的泪⽔流満了她⽩皙的脸颊。
蚌然,门外传来了丫鬟的声音“姐小,门房来报,长孙姐小来了,在府门外等着。”
“哦!我知道了。”崔宁慌忙擦去泪⽔,又在脸上轻施了薄薄一层粉黛,这才快步
出门去,
两个丫鬟和五六个家丁在后面紧紧跟随。
她走出府门,向左右看了看,却没有看见长孙依依的⾝影,便回头问门房道:“长孙姐小在哪里?”
“回禀姐小,就是那辆马车。”门房远远指着街对面的马车。
这时,马车的车帘拉开了,露出张焕笑昑昑地脸,向崔宁招了招手,崔宁先是一愣,眼中忽然迸发出了异常
动的神⾊。
她再也顾不得矜持,提起长裙便飞奔跑下了台阶,几步冲到马车旁,这时张焕已经打开了车门,将手伸给了她,这一刻,爱郞的手中仿佛握着自己一生的幸福,她一把紧紧地抓住了它,再也不肯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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